《爱恨帝王两浮生》 第 1 章 啪——的一声,我冲他的脑袋砸了下去,柳元双捂着脑袋,满脸怒气的看着我,我感觉不妙,便转身撒呀的跑了,柳元双带着他的仆人在后面追着我,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了,不远处看见武卫带着侍卫在街上巡逻,我冲着他跑了过去,他看着我疑惑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跑了太久了,气顿时喘不上来,我想说可是却说不出,这时柳元双带着侍卫围了上来,我急忙躲在武卫身后,柳元双冲我喊:“杨樱,你躲在他身后做甚,你给我出来!” 我躲在武卫身后也不言语! 武卫说道:“原来宁国府的公子啊?不知郡主犯了何事,让你这般穷追恼怒。” “你看看她,把我脑袋都砸了,今日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他扭头看着我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故作可怜道:“要不是她刚刚那般欺凌人家,我会砸他的脑袋吗?”我撸起袖子,露出淤青的一块:“你看,这还是刚刚他打的。” “柳公子,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你把郡主的手臂打成淤青,郡主砸了你的脑袋,也算是互不相欠。” 柳元双不屑道:“互不相欠,从小到大只有我打别人,别人还不敢打我呢!” 武卫不紧不慢道:“那公子想怎样?” “本公子也要砸他一下,才可解我心头之怒!” 他刚说完这句话,武卫抬起手,冲他的脖子用力掐了过去,柳元双连退几步,最后被卡在了柱子上,那些仆人蠢蠢欲动,武卫看着那些仆人道:“你以为就你这几这个人,是本将军的对手吗?” 柳元双被掐住了脖子,沙哑的嗓子道:“武卫,你竟敢动我,等我回去我必会让我父亲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我看着事情越来越大,我急忙跑到武卫身旁:“放了他吧!” 武卫慢慢的松开了手,仆人立马扶她起来,武卫摆了摆手道:“你大可到皇上面前参我一本,本将军何曾怕过这个!” 刘元双满脸怒气的看着我们,满脸不甘心的走了! 我冲着柳元双做了个鬼脸,武卫注视着我说:“郡主,以后这样的人大可不必去惹,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也不想惹他,可是他刚刚却在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我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武卫看着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满脸写着对我无语,我冲他吐了吐舌头,他便护送我回去! 回到府中,只见门口站着几个仆人,仔细一看,不就是刚刚柳元双的身边的那几仆人吗?我下意识道:“不好!”我怎么没想到啊!他怎会善罢甘休,哎,这下麻烦了。 这时母亲跟柳元双走了出来,柳元双满脸得意的看着我,母亲在一旁练练道歉,我看着他,顿时又想上去照他的脑袋咂一下,但这是府里,我也无可奈何与他,便如同那蔫了的黄瓜,低着头不敢言语,等待着母亲的一顿呵斥! 柳元双走后,母亲顿时脸色阴沉,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回去了。我急忙跟在母亲后面,心想着今日只怕免不了一顿责罚! 大厅之内,我跪在地上,母亲也不言语,我心却像蚂蚁一样在爬,难受极了,我低着头细声道:“母亲大人,您怎么不说话呀!” 母亲顿时抬高声道:“你让我说什么,你个女儿家,竟然在外面把人家的头打破了,还让人家跑到府里来闹腾,要是传了出去,我们景王府的脸往哪搁。” 我反驳道:“母亲,你是没看见那柳元双今日之行,我只不过是看不下去才把他脑袋砸了!” 母亲呵斥道:“好了,你总有一套说辞,看来是得找个人管管你了。” 什么叫找人管管我了?我不解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今年也已到了成婚年纪,靠几日,我便找人给你说媒,将你嫁出去!” 我像被鞭打了一下,急忙起身道:“我才不嫁呢,母亲若是觉得我烦,那我搬出去住,我将来要找的夫君必是这天下最好的,若母亲将我嫁给一个我都不了解的人,那还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母亲也知道我的性格,若我性格倔起来,谁都拿我没办法! 这时武卫在一旁道:“夫人切莫生气,郡主虽已成年,可还有些孩子脾气,至于嫁人之事,万万不可怒而行之,这是关乎郡主一辈子的事,还望夫人三思。” 母亲顿了顿道:“武卫将军所言有理,但是杨月,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在出房门半步!” 我心虽有千万说辞,可是却只好作罢! 武卫冲我和母亲做揖道:“夫人,公主,天色也不早了,在下先回去了。” 我冲母亲说了一声:“母亲,我去送送武卫将军。”说完便追了出去! 府门外,武卫对我说:“外面风大,郡主回去吧!” 我笑着说:“今日之事多谢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这句话我便后悔了,因为这句话从小到大都不知对他说了多少便,他笑了笑,摇头看着我,我顿时羞愧极了! 我看着他说道:“武卫将军,你今年也二十了,也该成婚了,回头叫我父亲给你指配一门婚事,可好?” 他抬起头看着我,也不言语,我顿时心跳不已,脸感觉非常烫,尴尬极了! 我挠了挠头发,岔开话题道:“太阳也快落山了,城门也快下钥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以后若无事,便常来府里玩!” 说完便跑了进去,虽然有点不礼貌,可是却化解了尴尬,也算心里有些舒坦了,回到房间里,我的贴身丫鬟纪儿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见我进来,急忙问道:“夫人没把你怎样吧!奴婢今天就不该让小姐您出去!” 我笑着说:“我的母亲我最了解不过,顶多让我跪祠堂,不会把我怎样的!” 跑了一天了,身上出了不少汗,纪儿弄着洗澡水,我褪去身上的衣服,坐在浴桶里,心却想着刚刚武卫一直看着我,我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我看着纪儿,悠悠的说道:“你感觉武卫将军对我怎样。” 纪儿边帮我打理边说:“奴婢觉得武卫将军对你总感觉和别人总感觉不一样,上次在宫里您和皇上的长公主当面顶撞,武卫将军不顾自己的身份,宁可得罪长公主也要维护您,还有上次皇宫里祭祀,您把皇上用的九龙玉佩给弄丢了,还是武卫将军给你给抗了下来,皇上打了武将军四十大板,半个多月都没有床上下来。” 我思虑片刻道:“或许我们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分,他才这样维护我吧!” 纪儿说:“我感觉武将军不会是……” 纪儿说道一半就不在说了,我急道:“怎么不说了,不会是什么?” “没什么,奴婢也是瞎猜!” 我应了一声,便不在追问下去! 又是一年除夕,我同妹妹在我父母房里守岁,白天许是累坏了,便在桌上打瞌睡,妹妹推了我好几次,可就是困的不行,母亲便命纪儿扶我出去走走,外面的徐徐吹动,困意散去了不少,心想着在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心中顿时隐隐高兴! 上元佳节之日,我与父母吃完饭,便匆匆忙忙回到房中收拾,想想此刻外面早已张灯结彩,心里早已按耐不住,我刚打开门要出去,母亲带着四五个仆人出现在我门口,我心里顿时不悦。 母亲说道:“我知道今日是拦不住你出去,可是上元节人太多,我与你父亲不放心,便让这几个仆人跟你出去。” 我刚准备开口说话,母亲立即打断说道:“这件事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要么不用出去,要么就让仆人跟着你,你自己看着办。” 我当然不会在家呆着,等我出去了,甩掉这几个仆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几个人紧跟着我,我早已有了对策,我来到醉云楼,这是我经常来的地方,老板娘看到我,笑眯眯的朝我走来:“哟!姑娘可是好久不来了。” 我单手搭在他的肩上,靠在她的耳边说:“帮我把后面的人引开。” 她满脸自信的说:“姑娘放心,包在我身上。” 老板娘顿了顿道:“姑娘许久不来我这里了,今日可要好好的在我这里喝上几口,本店有新上的招牌菜,姑娘今日可要尝尝。” 我心领神会的说:“那我就尝尝。” “我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包房,姑娘请吧!” 她带我上了二楼的房间里,推开窗户说:“从这里走吧!” 我刚准备往下走,她说:“你就准备这么下去吗?你可是郡主啊!从这里下去不怕人看见!” 我横了她一眼道:“看来你有办法”? 她拿起桌上的一件衣服说道:“穿上这件衣服!” 我把衣服打开,发觉是一套男人服装,不解道:“你是让我女扮男装?”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想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换上了衣服,挽起了头发,一支玉钗插在头顶,拿起一把扇子,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以前老是盼望着自己是个男人,如今也算圆了我这个想法。我吩咐纪儿说:“你就在这里等我,记住,千万给我拖住他们。” 纪儿一向对我言听计从,虽然有着许多话想对我说。可最终欲言又止! 我从二楼的侧面乘楼梯走下去,街市人流如潮,熙熙攘攘,路边的姑娘见了我都害羞的低了下头!我心里想,若我男人呢!只怕会辜负不女子的吧!正想的入神,只听见前面围了许多人,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这种场合怎会少了我。 我挤了进去,只见一个女子跪在地上,我转眼看着那个男子,发现又是柳元双在欺负人,他用那张讨厌的嘴脸吼道:“你不长眼吗?把本公子的衣服给弄脏了,这衣服可是用蜀锦做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那姑娘穿的朴素的衣服,低声下气道:“小女子不小心弄脏了公子的衣服,小女子跟公子回去,等公子换下衣服,洗完在送回你的府中。” 柳元双抬高声道:“我们宁国府也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能进的去的吗?你也不看看你配吗?不如这样,你陪本公子到前面的醉云楼坐坐,跟本公子喝喝酒,或许本公子心情好了,一切都好说。” 那姑娘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旁边的人一听说是宁国府的人,自然不敢得罪,大部分人都已散去, 我虽不想插手这件事,可是若我离去,指不定这姑娘要受柳元双何等侮辱,想来我是女扮男装,柳元双也不会发觉,我出口道:“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何必这般为难人,多少钱我来出。” 刘元双瞪了我一眼道:“你是谁呀?本公子的事你也敢参与,不想活了吧!咦!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你是哪家的公子?” 不是吧!打扮成这样都能看出来,我把扇子打开遮住下半张脸说道:“本公子不过是出来游玩,并未认识公子,只不过今日实在看不过去,所以出言相劝!” “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就凭你还来劝本公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去去去,给我走,别打扰本公子的心情。” “公子此言差矣,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必为难于人家,不就是一件衣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丢你们宁国府的面子”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我身后说道! 我转过身看着那男子,他的脸庞如同书中所说的那般,一道浓黑的剑眉看起来格外威严,一双杏仁般深邃眼睛仿佛洞察出世间的一切,一股阳刚之气扑面而来,使我的心微微颤动! 柳元双满脸狰狞的看着我们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就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们,来人,给我上。” 他对我说:“你带这位姑娘先走。” 我急道:“那你怎么办?” 他也没有回答我,便与那些人撕打了起来,我拉起了那姑娘,一路狂奔了起来,来到一座桥旁,回头看了一下,并没有人跟了上来,便松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那位公子也跟了过来,我问道:“他们没有追过来吗?” 他说道:“一时半刻怕是追不上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再说。” 我们来到一间茶馆,那姑娘跪下道:“今日承蒙两位公子相救,小女子若有来日,必会相报。” 我赶紧扶她起来:“有什么报不报的,今日之事,也算是帮我心里出了口恶气,要是想报恩的话就报他吧!” 那位公子说道:“我不是南凉人,今日只不过是来次游玩,出手相救,不必挂在心上”。 我本就是男扮女装,今日发生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若刚刚柳元双认出我来,只怕这事没这么简单了,我不想在给自己添麻烦,只想与此事不在有牵扯,我笑着说:“这种小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中,想必外面已经安全了。你也快快回去吧!” 我从怀里掏了几两银子给了她,送走那位姑娘以后,我看着外面的人,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今日本是一个快活的日子,都被柳元双给搅乱了。 我不知什么时候他站在我的身旁,他看着窗外说道:“站着这里岂不无趣,不如出去走走。”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便随他出去,走到一处商贩前,那小贩看着我们说道:“两位公子,来猜灯谜吧,只需一两银子,若二位公子猜中了,小的便会送两位公子东西,来玩玩吧!” 他放下一锭银子随手抓了一个阄,小贩打开说道:“哟!公子不如换一个吧!” 他问到:“为何?” “这个阄里写的是让两个人一个写出前半句诗,另一个人写出后半句诗,而且还要求是关于爱情的!此阄一般是男女相恋之人提写,两位都是公子哥怕是不妥?” 他也倒是爽快,随口说道:“没有什么不妥,既然天意如此,何需在做更改,你说是吧!” 反正今日我女扮男装,反而省去不少尴尬!我无所谓道:“但凭公子安排!” “好!那我就写: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公子请吧!” 我提笔写到: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小贩拿出一对玉佩说道:“二位公子真是好文采,来,这是二位公子所赢之物!” 我看着这对鸳鸯玉佩,我刚想说让他换换,可是他却说道:“多谢。” 原本就是他出的银子,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这枚玉佩,我也不好意思去退换,便不在说什么,他拿起其中一个玉佩,递在我的面前说:“呃!这是你的。” 我笑着说:“我觉得你挺喜欢的,不如你都收下吧!” “这是你我共同赢得,无须退让,收下吧。” 他都说成这样了,我也不必在推让,便收下这枚玉佩! 这时一个男子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声,他的脸顿时阴沉了不少,他冲我说道:“在下先告退了。”说完便匆匆离去。 我我冲他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消失在人海里! 第 2 章 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我也觉得时候不早了,是该回去了,不然该被发现了,急忙回到醉梦楼,我也不顾楼下人的围观,从二楼翻窗而入,纪儿看到我回来,急忙说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没有被发现吧!” “小姐您若是在不回来,我就真的扛不住了。” 我急忙换下衣服,穿上自己的衣服,今晚发生这么多事,闹得我疲乏极了,我推开房门,带领仆人便回去了。 回到府中,父母早已睡下,纪儿帮我脱到外套,怀间的玉佩掉落在地上,玉佩在地板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一分为二,纪儿急忙捡起来,满脸愧疚的看着我,我安慰道:“这是我今日猜灯谜的时候人家送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纪儿看了一眼玉佩说道:“小姐,这是鸳鸯玉佩,原是一对的,莫非小姐找着意中人了,是哪家的公子,要是真是这样,明日我便告诉老爷夫人!” 我站起来急道:“你可不敢乱说,今日这个玉佩是个意外,来日我与你细说,你说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想的倒是不少,明日我便找我父亲,给你找一户人家,把你给嫁了出去。” “小姐,奴婢只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若不是当日小姐收留我,奴婢哪会有今日。” “纪儿,我和你说过,没人的时候你不许自称奴婢,你我自小长大,我早已不把你当做丫鬟,若他日你有喜欢的人,我便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多谢小姐为我周全,小姐今日饿了吧,我去厨房给小姐做点宵夜去,那——小姐这枚玉佩怎么办。” 我看着破碎的玉佩说道:“找个玉匠修一下吧!你要是喜欢,便送你给。” 纪儿笑着说:“不知哪位公子送给小姐的,奴婢可不敢收。” “我要是再敢乱说,我便真把你嫁了出去。”纪儿伸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下鬼脸便跑了出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不由得念道:“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拼命摇了摇头说道:“杨樱啊杨樱,你这是怎么了,竟会无缘无故的想起他来了!” 上元节之后,母亲便请了宫里的嬷嬷教我礼仪规矩,于是我日日在房里熟读《女诫》,每晚睡去都已子时,正当我困得要命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不少人在嚷嚷,我推开房门,纪儿端着脸盆走了进来说道:“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哈了一口气说道:“我倒是想睡,可是外面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外面怎么了。” “是大少爷今日从后秦回来了。” 纪儿口中的大少爷是我的哥哥,三月前出使后秦,父母也不说去西秦所为何事!我急忙洗漱完来到大厅,许久不见哥哥,父母嫂子高兴极了,哥哥看见我进来说道:“阿樱,过来。” 我走到他的身旁说道:“哥哥许久不见,倒是发福了不少,我与父母嫂子还在为哥哥担心,以为你到后秦是去受苦了,如今看来,是去享福了。” 哥哥一置而笑道:“享什么福啊!外面在好,也不及家里快活,别站着说话!来,坐下吃饭,边吃边说。” 我坐在餐桌上,边吃边问道:“哥哥此番出使后秦不知是为何事。” 父亲不悦的对我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许议论国事。” 哥哥笑着说:“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此番出使后秦,只是替大公主和亲,不过后来后秦皇上要派西秦的太子入南凉为质,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 我不解道:“和亲?和谁和亲?还有那个西秦的太子?怎么由后秦的皇上做主入南凉为质?” “是与后秦皇上长子李铭文和亲,至于那个西秦的太子,我只打听到到当日西秦被后秦打败。西秦皇上投奔后秦皇上,皇上为免在生变故,便让西秦太子入南凉为质子。” 没想到其中的事这么复杂,我原本要继续问下去,可是哥哥说他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至于别的,也就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了,真与假他也不清楚,我也便不再细问了。 转眼又是三月,宫中传来旨意,让父亲及家眷前往宫中赴宴,我父亲与当今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父亲当年手中掌握朝中重兵,祖母当日手中已有一定权利,父亲与我祖母朝里朝外联合,助我皇叔推上皇位,成为当今南凉皇上! 其实我并不想进宫,宫中总有太多规矩,太过于拘束,而且一想起皇上的那位长公主,我就不想去,但是毕竟是旨意,我又不能拒绝,不然大公主又要对别人说,我们家居功自傲,目无皇上,就怕到头来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啊! 一大清早的,纪儿便到我房来间催我起床,帮我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衣服,再三嘱咐宫中的礼仪,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我穿着比平常多一倍的衣服!在府门前随着父母站在一块,等待宫中的车轿来接我们进宫,离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马背上,马车离我越来越近,我不敢注视着他,总感觉欠他什么,他从马背上下来,单膝下跪道:“卑职武卫给景王请安,皇上命在下来接您宫中赴宴。” 父亲俯身下去扶他起来:“皇兄这也太折煞我了,还让皇上的贴身侍卫前来迎接,这样本王如何受的起。” 武卫仰头说到:“景王为西凉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受此待遇。” 父亲摆了摆手说道:“话虽如此,可是终归让本王受宠若惊,皇上还在宫中等着我们,别让皇上久等了,我们走吧!” 他移过目光来看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他冲我点了点头,我转念一想,瞎尴尬干嘛!武卫当日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下我,至于吗? 皇宫大殿内管乐丝竹,声声入耳,舞女们拂袖起舞,大臣们左言右语,似乎总有许多事情要说,我环顾四周,不见大公主的身影,我便安心许多,不然免不了我诸多冷嘲热讽,虽坐着软丝垫褥,但还是有些难受,不过一会就烦躁起来,我低声跟我妹妹说:“你帮你看着点,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出去醒醒酒!” 我妹妹低声笑道:“姐姐不会是又呆不住了吧!”我笑而不语,便走了出来。 从大殿出来,想去去看看皇祖母,刚到皇祖母大殿前,才得知皇祖母刚睡下,我也只好去别处看看,正愁不知道去哪,突然想起宫里的花园有一颗樱花树,现在正是阳春三月,正是观赏的时候,虽然我也见过樱花,可是从未见过后花园里如此之高的樱花树,我径直的向前走去,来到花园,见到一位男子,我靠近他时,他扭过头来,我竟发觉是他,我心纳闷道,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看了我一眼,双手做揖道:“在下西秦之子李宇恒,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许久不见,他比以前消瘦不少,我不敢表露太多冲他说道:“在下景王之女杨樱参见公子。” 原来他就是西秦的太子,就是那个从西秦派来的质子,当日西秦被被后秦打败,西秦皇上投奔后秦,把他留在南凉当人质,当日上元佳节见他时意气风发,几月不见却早已没有当日神韵。 我随口问道:“见公子在树下站了许久,原来公子也喜欢樱花。” “也算不上喜欢,以前在西秦也见过樱花,却从未见过如此之高的樱花树,樱花虽然纯洁、高尚,但花期只有短短数日,如此短命之花,太过凄惨!” 我一笑而道:“樱花虽然盛开虽只有数日,但也有花开烂漫之时,人亦如此,不过片刻光阴罢了!两者皆归尘土,但前者离去,不污不染,后者离去,就算流芳百世,但终沾染太多俗尘往事,不足以与它媲美!” 他顿了顿说道:“郡主的领悟能力在下自愧不如,在下受教了。” “公子过誉了,不过是自己的体会罢了!” 我不敢在此有太多逗留,男女有别,只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他腰间的玉佩,发觉正是上元佳节与他所赢之物,我看着那枚玉佩,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依旧看着那颗樱花树,心想着他也是挺苦命,西秦战败,倒是把他留在南凉为质子,想必心中的苦楚也只有自己可以体会! 我一直心想着那枚玉佩为何当做他的贴身之物,突然听到:“谁呀!不长眼,敢撞到本公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请安道:“参见大公主。” 她眼睛轻轻一瞟说道:“哟,这不是杨樱公主吗?好好的不呆在宴席,跑出来干什么,真是别人说的,你就是一个野马蹄子,在哪也呆不住。” 我顶了他一句:“你说我是野马蹄子,那我父亲不就是野马,那你说你父皇是什么。” “你?” “你什么你,我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不想与你计较,不然我怕你呀!” 他气急败坏的朝我说道:“你竟然不敢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就去禀告我父皇,说你目无尊卑!” 我不理她那套,对她说:“那大公主请吧!我先告退了!” 从小到大我都不知与她吵过多少架了,我早已习惯了她的那套作辞,说完便抬腿离去! 我匆匆回到宴席,只见散去了不少人,皇上起身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众大臣都都散了吧”! 大臣纷纷请安告退,我长呼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去了,真想念我的那张床! 我同父母刚转身要走,只听见皇上说道:“景王留下,朕还有话要跟你说,跟朕去御书房吧!“ 我的心里咒怨皇上许多遍,好好的心情又被他打散了! 父亲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在御书房的走廊里等我!” 父亲跟皇上进了御书房,我同母亲和兄妹在廊道里等待,我左瞧右看,想来父亲一时片刻也出不来,我便找了个去茅房的理由,出来溜达,走到一扇窗前,听见父亲和皇上的声音,我的好奇心又被勾引起来了!心里想着听一下应该没事吧!我把耳朵靠近窗户,刚要听听里面要说什么,这时传来一声“什么人。” 我吓得赶紧往前跑,边跑边说:“早知道就不听了,什么也没听到,倒是把御林军招来了,要是被逮着了,这可是大罪啊!” 我边跑边骂自己,我跑着跑着看见了御林府,我知道这里是武卫的居住的地方,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从杨旭的后门进去,刚推开门,只看见武卫□□着上身,我的脸立马变红,急忙转过身去。 武卫急忙穿上衣服,结结巴巴的说道:“郡主–怎么进来了,是–卑职失礼了。” 我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比我的都红,顿时噗呲一笑,他顿时低下头不敢看我,我慢慢的走到他的身旁,想逗逗他,于是弯下身子看着他,他的眼睛注视着我,突然叫了我一声“月儿。” 我的身子微微颤抖,胸口阵阵沉闷,我的思绪回到了儿时,那是在我七岁的时候,父亲从关外带回一个男孩,他不敢进屋,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我看着他格外孤独,慢慢的靠近他,他也不躲避我,问我叫什么,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随口说道:“叫我月儿吧!” 从此以后也只有他会叫我月儿,每次我受欺负的时候都是他出面替我挡着,就算被人打破了头他会笑呵呵的看着我,当时心里默默想着,以后我要嫁就嫁武卫,让他骑马带我去看无垠戈壁,看尽世间繁华,后来我父亲看他是可造之才,把他送进宫里,每年也只会见相见一两次,虽然相见时间不长,但是武卫却一直对我很好。 我笑着说:“你的一声月儿,又让我想起来以前你未进宫的时候,我们俩玩的非常快乐,自从跟了你以后,他们在也不敢欺负我,我现在都怀疑我这性格是不是你给照成的!” “月儿还记得这个吗?”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石对我说道,那是入宫前天,我送给他的,让他不要忘了我,见玉如见人,我自然不会忘记,当日我对他说等我长大了,便让他回来娶我! 他当时没有说话,傻笑了一声便走了,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让我伤心了好几日。 可是不对啊!那他今日提起这个,不会是他想娶我吧!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说什么好,大脑一片空白。 我与他沉寂了片刻之后说道:“卑职送郡主出去吧,在卑职这里待久了,只怕外人会误会!”我像小鸡琢米似的直点头。 一路上,我走在他的身后,他也没跟我说话,快到御书房楼道时,我对他说道:“你就送我到这儿吧!我自己过去了就行,还有一件事,武将军以后还是不要叫我月儿。” 他不解道:“为何。” “我们俩本来没什么,可若是被别人听到,只怕我与你都会引来是非之言,你也到了婚配时候了,别因为这些琐事影响到你,这样的话对你我都不好,你说是吧!” 这顿了顿说道:“月儿可有意中人!” 我不知他为何要这样问,依实回答道:“没有,我要找就要找我父亲这样的!只对我娘一个人好!” “姐姐,你可真让我好找,找了你都半天了,你跑到哪了”妹妹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拉个脸对我说道。 我解释道:“刚刚碰见武将军,便随口说了几句。” “姐姐,咱们快走吧!父亲快出来了”我还来不及跟武卫告别,就被我妹妹拉走了。 等了一段时辰后,父亲从御书房中出来了,他出来没有说了一句便走了,我跟在父亲身后,也不敢言语,我觉得父亲的脸色不对,心里想不会是刚刚偷听被发现了,皇上把父亲训斥了一顿,可是觉得不可能啊!我又没被逮着,不会是杨龄把我给告了吧!我顿时生起气来,恶人先告状,竟然敢告我,看我下次把你给狠狠损一顿,我跟在父亲后面,不敢说什么,回去的路上,父亲车上一言不发,母亲说父亲或许累了,可是,总感觉父亲有心事,可是,又不敢问,回到家中,已是深夜,我顾不上洗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父亲自从上次从皇宫赴宴回来,一直若有所思,总感觉有事,我也不敢在跑出去玩,要是在惹出麻烦,我就真麻烦了,只好每天跟纪儿在房间里玩女儿家的玩意,纪儿每月都会随府里的管家去宫里领例银,这也是我故意安排的,让她去宫里帮我打听打听宫里发生的事!最好能打听到杨龄的,但是每次回来打听到不是杨龄吃坏东西拉肚子,要么就是被皇上责罚抄东西,总感觉无趣! 第 3 章 午后我在房里看书,纪儿从皇宫回来,就急匆匆的跑进我的房间对我说:“小姐,今天有个劲爆消息,要不要听?” 我瞪了她一眼说到道:“每次都说有劲爆消息,可有哪次劲爆过,这回要是在不劲爆,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儿诚恳的说:“这回绝对劲爆,我听宫里的人说,杨龄有中意的人了。” 我惊愕道:“啊!不是吧,谁会看上她,就她那样的臭脾气,我要是个男的,我要把他休了八百回了,说,瞎了眼的那个男的是谁!” 纪儿说:“就是从西秦来的那个质子李宇恒,我打听道不是那个质子看上了她,是她看上了人家。” 我的心咯噔一下,手中的书便落在了地上,心中总有说不出的感觉,纪儿看着我满脸疑惑,我强掩尴尬道:“李宇恒,怎么会是他。”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我听宫里的人说杨龄求皇上成全他跟与李宇恒,但被皇上呵斥了一顿。” 我淡定的说道:“皇上当然会呵斥她,皇上的女儿向来是跟列国连姻,哪有自己的命运把握住在自己手上,不只是皇上的女儿,就怕我也逃不过啊!” 我看着窗外,不由得想起他,虽然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可是心中却隐隐难受,我安慰道自己,许是与他相识,如今只不过是可怜于他罢了! 十一月是皇祖母的九十大寿,皇祖母对我们这些孩子里对我最好,她总说我像她年轻时,每次我在宫里犯错,皇祖母都会帮我在皇上面求情,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我才敢跟杨龄经常吵架,如今皇祖母年老体迈,大家心里都知道皇祖母身体不好,终究要人归黄土,圣上的意思是好好给皇祖母办一场盛大的寿典,让皇祖母欢度余生。 寿典在戌时,我同父母及兄妹来到皇宫,皇宫今日跟平常早已不一样,挂整个皇宫上空着五颜六色的彩灯,让人看花了眼睛,所有人都忙了起来,一个黄金雕刻的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我心里非常高兴极了,憋了两个月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了。 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对我嘱咐道:“晚上人多,我跟你父亲也顾不上看你,今天晚上不许乱跑,还有,不许与人起冲突,你是女孩子,这么大了,要端庄稳重,不要让人笑话,还有……” 我急忙打断母亲的话说道:“好了母亲大人,您别说了,我乖乖听你的话,今天晚上保证不惹事,好吗。”母亲会心一笑。 两个月过去了,父亲虽然比过去好点了,可是我总感觉他心里还有事,我也不敢过问。 我们下了马车直奔皇祖母的寝宫,皇祖母似乎精神比以前好多了,笑的嘴都合不上,我同父母及兄妹给皇祖母下跪,齐声说道:“孩儿(孙儿)给母亲(皇祖母)请安,祝母亲(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祖母笑呵呵说到:“刚刚我还念叨你们呢!你们这就来了,来,都起来吧,来,过我这边来,让祖母看我的好外孙们。” 皇祖母身边围了许多孩子,我也没法靠的太近,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皇祖母宫里的贺礼太多了,大厅都放不下了,廊道里放的也到处是,我看见杨龄朝我这边走来,想必又想对我一番冷嘲热讽。 母亲突然迎了上去:“听闻大公主的贺礼是金丝软枕,用的乃是上等的蜀锦和西域进贡的天山纯棉,还特意请了城里最好的绣娘缝制,这番心意足以见大公主的孝心,听闻小儿以前有许多地方冲撞到大公主,我在这里替小女道歉,小女以后有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大公主多多指点!” 她得意的说道:“我虽然比杨樱大一岁,可是我终归是她的姐姐,您更是我的伯母,杨樱贪玩,以后我便多会让着她,谁让我是她姐姐呢!” “多谢长公主体谅。” 我站在我母亲旁边,听着杨龄说的这番话,我真是想笑,跟我在这儿假惺惺,母亲看着我,我也不敢乱说话。 皇祖母向我说道:“小樱,到皇祖母这儿来,让皇祖母看看你。” 我过去蹲下身靠在皇祖母膝前:“皇祖母,孙儿给您请安。” 皇祖母拉着我的手说道:“许久不来皇祖母这里了,怎么瘦了,哀家还记得当年小樱出世时,后花园的樱花正好盛开,哀家便赐名杨樱,转眼都已这么大了,可有婚配?” 母亲在一旁说道:“月儿也该到了婚配年纪了,只是月儿还未找到合适的人。” 皇祖母点头说道:“婚姻大事,还是谨慎的好,以后若是有好人家也再嫁也不迟。” 这时皇上派人通报,寿典马上就要开始,我们一大帮人跟谁皇祖母前往云梦台!宴席上,歌舞还是跟以前一样,着实无趣,坐了一会便又坐不住了,皇祖母身边围着许多人,我也插不上嘴!便趁父母没有注意,悄悄遛了出来。 外面此里面安静了许多,只有一些侍卫把守,这时一曲广陵曲在我的耳边游荡,我跟着曲声往上走,才发现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宫殿,我顺直走上去,只看见上面写着“雀骊宫”,宫殿之外一个男子站立在那里,正吹着笛子,我只看见他的背影,觉得甚是熟悉! 一曲广陵曲似乎吹出了一段尘封已久的故事,我以前听我母亲说过,雀骊宫是先皇当年为先皇后所建,当年先皇后还只是南凉的一位舞妓,先皇后最出名的莫过于他的舞姿,传闻当年宫里许多达官贵人想娶她,一支孔雀舞不知倾倒了世间多少男子,听说当年皇上在云梦台设宴款待众臣,酒过三巡,出来醒酒时!正好看见骊夫人在月光之下,翩翩起舞,先帝爷与她一见钟情,不顾众臣反对,立她为骊夫人,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有佳,更是命人为骊夫人大修建宫殿,赐名雀骊宫,当年骊夫人独宠后宫,风光无二,但是好景不长,在骊夫人怀孕那年!十月怀胎生下的竟是死胎,骊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在第二年五月,就香消玉损!先皇大为伤心!日日饮酒,不理朝政!在骊夫人的离去的第三年里也跟随她去!临终前,不顾众臣反对执意立他为皇后,只为与他同葬皇陵,我慢慢的走过去,他侧过脸看着我,原来是他啊!我笑着说:“你这个质子倒是当的真快活。” 他的脸还是跟上次一样,没有一丝笑容,不过也难怪,摊上了杨龄这么个女的,谁不得每天愁死,哪能高兴起来,不过今天被我逮着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问问,他把那把笛子挂在腰间,便坐在石凳上,我走过去不安好心的问道:“李公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公子来西凉也快两年了,可有喜欢的人!” 他慢悠悠的说道:“郡主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我撇了撇嘴说:“其实也没什么问的,只是听闻您与大公主……”! “你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目睹,还望郡主切勿妄自揣测。” 我心里犯嘀咕,不会是纪儿听错了吧!可是不对啊!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不会是杨龄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她吧!许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恙!这真是罪过啊!杨龄啊杨龄,看见人家帅,也不至于那样吧!真是可怜了人家! 我正心里为他抱不平,只听见他说道:“听闻此处是先王为先皇后修缮的寝宫,我在西秦就已有耳闻,今日正好得空,过来看看。” 遥想当年先皇后与先皇伉俪情深,让人何等羡慕,乃是宫中流传的一段佳话! 他叹了口气后说道:“纵使西凉国王钟爱皇后一人,可终还是为她招来后宫祸恨!”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急道:“公子何意?” “听闻当年先皇后怀胎十月,产下一个死胎,你不觉得蹊跷,先王对先皇后那是何等宠爱,吃食住行,那是何等样样精细,怎会身下一个死胎!” 我也问过我母亲,我母亲说是胎儿在腹中就已死去,我非常疑惑,太医之前一直说孩子很好,现在想来,怎会突然胎死腹中!我只觉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叹了叹口气道:“帝王家或许就是这样,就算帝王拥有天下,也无法护她心爱之人一世周全!” 他看着我说:“今日此处正是应景,不如我来吹曲你舞如何?” 我双手指向自己,似笑非笑道:“我?不行不行,若是让我来跳,只怕是东施效颦罢了。” “此处就你我,又没有他人,来吧!” 他取出腰间的那把笛子,便吹了起来,我自小也学过孔雀舞,可是有一处我总跳不好,他用眼神暗示着我,我只好慢慢放开,在他旁边旋舞了起来,他的曲子吹的恰到好处,我踩着节拍翩翩起舞,许久不跳了此舞,有些不熟练,又加上心里紧张,刚起要腾空而舞,却无奈的倒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扶住我的脖颈,我的身子一倾斜,便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的眼神正视着我,我的心怦怦直跳,身上似乎没有力气一般,动弹不得,我咬了咬嘴唇,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也算有心,将我慢慢的扶了起来,他一直看着我,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刚刚张口却又闭上了嘴唇,他看了我一眼,在也没说什么,提了灯笼就走了! 回到宴席上,只听见皇上对我伯父康王说:“令爱今年也16了吧。” 伯父笑着说:“是啊!小女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了吧,望皇上给臣女做个指派一门婚事,臣弟也就放心了。” 皇上笑着说:“好啊!我心中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你看我的御前侍卫武卫如何?要是可以的话,我就把你的令爱淑仪指给武卫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武卫,武卫急忙跪下说道:“皇上,卑职不才,不敢高攀淑仪郡主,望皇上收回呈命。” 皇上朝武卫说道:“你是朕的亲身侍卫,又是禁军统领,你的为人朕很清楚,郡主嫁给你,朕很放心。” 这时杨淑仪也跪在御前,皇上问到:“淑仪,朕把你赐给武卫,你感觉如何?” 杨淑仪低着头低声道:“臣女但凭皇上安排。” 武卫的脸色很难看,我明白武卫的心意,杨淑仪在好,若是他不喜欢,一来不愿辜负人家,二来也不想委屈自己! “武卫,你看淑仪都这样说了,你就不必在推辞了,你与她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朕把淑仪交给你,朕很放心,康王,你看如何?” “多谢皇上替小女成全,武卫将军乃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小女嫁与武卫将军,我便安心许多了。” 众臣吩吩附和:“恭喜康王,恭喜武卫将军。” 我曾经以为,只有我们帝王家的孩子才会身不由己,武卫只是一位将军,或许他的婚姻至少会抓在自己的手中,现在看来,我们都逃不过皇上的裁决,武卫自然不会在推脱,康王与杨淑仪似乎很是满意武卫,若他在三请辞,当着这么多人,只怕会博了皇上,康王的面子,武卫领旨谢恩之后,站在皇上身旁,他看着我,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些东西将要离去,心痛不已。 “景王,要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女儿今年也16了吧。” 我的手心直冒汗,我不想自己的婚姻被别人主宰,可是若皇上把我指配给一个我不愿意嫁的人,我该怎么办?我心里百般难受,父亲起身说道:”小女今年也16岁了,只是小女贪玩,性格倔强,身为父亲,要为女儿好好找一户适合他的人家。” “景王啊!令爱再怎么说也到成婚年纪了,至于贪玩任性,那就由她去吧!朕是一国之君,令爱又是我的侄女,我看以后谁敢欺负她,你说是吧。” “皇上,月儿的婚事你就不用在管了,便交给哀家,由哀家来指配”皇祖母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一切便恢复平静。 我的心总算稍微落地,武卫眉头紧锁,对于外人来说风光无限,可是对他来说,或许只有万般无奈。 宴席散后,我刚要随皇祖母回去,只听见后面有人叫道:“樱姐姐。” 我扭过头看去,原来是杨淑仪,她朝我走来说道:“听闻姐姐跟武卫将军从小认识,自然比别人了解武卫将军,今日,皇上把我赐给武卫将军,以后妹妹就是武将军的夫人,为了以后能伺候好夫君,所以冒昧前来相问。” “我虽与他从小认识,却也谈不上了解,还未恭喜妹妹,以后武将军就是我妹夫了!那咱们就是亲上加亲了”我明白她的意思,也许他听说武卫之前为我所做的事情,故意前来探话。 我顿了顿说道:“武将军是个好人,他从小失去父母,只要你好好对她,她也自会好好待你,这就是夫妻之道,今日我也为你们高兴,武卫与我自小相识,我也盼着他早日找到一个知心女子,今日也算达成了心愿,他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定会前去,为你送上厚礼。” “多谢姐姐指点,那妹妹先告退了。” 在去永寿殿的路上正好看见杨龄的撵轿,我蹲下身向她请安,她嘲笑道:“刚刚听说杨淑仪赐给武卫将军了,我之前还以为武卫将军喜欢你?不过现在看来,是本公主多虑了!你看武卫将军跟淑仪多配啊!郎才女貌,再看看你,你父亲虽说是为你找个好人家,但在我看来,哪个男的娶了你,还不一纸休书把你退回来。” 我直冲他说道:“不劳大公主费心,只是有些事情千万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简单的道理就劳我为大公主解释了吧。”我不知道怎么了,竟会为了李宇恒而说出这样的话!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公主心里明白。” 她气愤道:“你敢嘲笑本公主,你母亲今日还说让我多多指点你,你就这种态度对本公主吗?” “母亲是说过让公主指点我,可是没有说过让你教训我,皇祖母还在寝殿等我,公主,我先告退了。”我不理会她在后面一直怒骂我,反正在我看来,与她这种刁蛮无理之人纠缠,一点都不值得。 回到寝宫,皇祖母早已睡下,我也直接走进侧房,洗漱玩后,我躺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倚靠在窗户边看着满天星光,我想起了我和武卫小时候,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知道以后和杨旭不能再见面了,这样对他也好,或许对于我和他,所有东西只会停留在只是儿时了!在也回不去了! 也许换了地方的原因,我早上醒的很早,昨天送的贺礼,到现在宫女还在打点,皇祖母年纪大了,刚刚起来却又靠倚子上睡着了!我走过给她披了一件衣服,只感觉呆在宫里好无聊,只想出去走走。 第 4 章 外面下起了细雨,我打了一把伞走在御花园,迎面碰见了杨龄与李宇恒,我蹲身请安道:“参加大公主。” “起来吧!” 我抬头看向李宇恒,想起昨晚那一幕,顿时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杨龄视乎讨好于他,又好像给我做样子似得,给他擦去额头的雨水,帮他整理衣服,李宇恒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低声说道:“多谢。” 李宇对我说道:“郡主昨日没有回去吗?” “没有,今日我在皇宫陪伴皇祖母。” 杨龄看向我俩说道:“你们认识啊。” 我不想让她误会,急忙解释道:“也算不上认识,只是之前见过一面。” 李宇恒问我:“郡主这是去哪?” “我只是闲来无事走走,雨渐渐大了,我告退了。” 我匆匆告别,往前走去,只看见武卫站在大殿之外巡逻,武卫看见我过来,来到我的身旁说道:“雨下这么大,你怎么出来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小,现在只不过越下越大了。” “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等雨小了在走。” 我们来到一处凉亭处,他从怀中递给我一个手帕,我擦掉脸上的雨水,在我将要还给他手帕时,我感觉这个手帕有些面熟,这是我三年前亲手缝的,上面绣着我与他的名字,没想到他还留着。 他看着外面的雨,也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我上前安慰道:“圣旨已下,万事皆已无法改变,杨淑仪是我表妹,我也算了解,温柔体贴,大方得体,是个好姑娘,听闻皇上给你赐给一座宫殿,看来皇上对你也够器重,你与淑仪也算是门当户对,皇上若是把别的姑娘指给你,我也替你担心,幸好是杨淑仪,我也算放心。” “门当户对我来说又有何意,杨淑仪即使在好,对我来说只怕会辜负她。” “你曾记得你说过吗?繁花似锦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人活着,既然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抓住当下才最要紧!” “抓紧当下?自己想要的从来没有得到过。” 我的直觉告诉我,武卫似乎有喜欢的人,我试探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他毫不隐瞒的对我说:“有,在我看来,他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我曾经想着,若我他日娶了她,我便不在做什么将军,带她纵横于山水之间,找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与她长相厮守。” 我竟不知道武卫有这般心思,我急道:“你此刻去求皇上,将她许配给你,可好?” “她的心思我知道,他只不过视我为兄而已,与其强求于她,不如放开手,让他去寻找他的幸福。” 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为好,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他也没有在说什么,便走了。我抓着手中的手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块手帕我并未想过还给她,我虽与他没有什么,只怕淑仪误会,这样对我对他都好。 酉时 我坐在皇祖母身边。皇祖母望着外面,我好奇的看了出去,发现并没有什么,我问到:“皇祖母,你在看什么了!” “日落。” 皇祖母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每次日落哀家就自己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总感觉自己忘了做什么,却又不知道做什么,这几日我总是梦到我刚进宫时,梦见先皇后,哀家当年并觊觎过这后位,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走上了这条谋权之路,我最这辈子对不起的是先皇后,当年先皇后在宫中独宠圣情,皇上立她为夫人,不久之后便怀有身孕,但我暗中发现,颜妃联合他的哥哥穆臣相加害先皇后的孩子,可是为了自己儿子,我并未揭穿他,暗地为他们周全,收集证据,当先皇后身下死胎之后,我便要挟颜妃与他的哥哥,助当今皇上登上皇位,我可是现在想来,我得到了什么?” 我陷入沉思,我不懂他们为何这样,难道为了皇位,真的是无所不用其计,竟忍心向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皇祖母看着我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今我现在何尝不是在受罪,或许是报应吧!权利是□□,一旦吞下,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心里最清楚,哀家千辛万苦扶持皇帝登基,可是到头来发现,原来皇帝早已不再是当日那个皇帝了,若不是哀家还活着,要不然现在不知早已变成了什么样子。” 听完皇祖母的话,我心里或许知道,皇上怕是对我们家早已经对我们家起了戒备之心,我看向皇祖母,皇祖母说道:“孩子,你别怕,哀家怕是时日不多了,但是哀家会赐给你一道圣旨,以后若有难处,把这倒圣旨呈给皇上,或许可以帮到你,皇祖母昨日宴席上故意说你的婚事由我指配,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想嫁入权皇富贵之地,哀家会尽量会保全你,直到你找到你愿意嫁给的人。” 我心生感激道:“多谢皇祖母为孙儿周全。” 从皇祖母那里回来已半月有余,我近日心里莫名的发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也不敢到处乱跑,只得闺房之中看书,打发时间,纪儿急急忙忙跑到我的房中说:“小姐,皇上派人前来传圣旨,老爷夫人已在前厅等候。” 我急忙穿好衣服,见父母已在大厅跪下,我也急忙跪下,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景王之女杨月秀外慧中,兰质蕙心,现已碧玉年华,朕特赐予西秦质子李宇恒,钦此。” 我早已发懵,身无一力的跪在地上不得动弹,母亲命纪儿送我回去,我跌跌撞撞的回到房中,我大脑此刻一直在想之前不是杨龄喜欢李宇恒的吗?皇上明明知道,为何又将我赐给他,我不能答应,把我当什么,当做一颗棋子吗?还是其他原因,不,我不要嫁,现在唯一能帮助我的,只有皇祖母了,我要进宫去找皇祖母。 “纪儿,给我备车,我要进宫。” 我披了一件披风,刚要出去,迎面碰见:“跟我进来。” 我急道:“母亲,孩儿要进宫一趟,若有什么事,回头在说!” “我知道,若你听完母亲的话,你还想进宫,母亲绝不拦你。” 母亲带我来到祠堂说道:“你知道你父亲最近几月闷闷不乐吗?” 我跪在佛像面前道:“孩儿不知道?” ”朝中大臣弹劾你父亲,说你父亲居功自傲,仗着皇上的恩宠,肆意妄为。” 我急道:“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是与不是暂且不论,重要的是皇上信了,你父亲平定东楚,北魏,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可是他终归是臣子,皇上岂会容下如此军功盖主之人,帝王家最多的就是猜忌,皇上若是信你,可以给你此生荣华,皇上若是猜忌,亦可让你过的连蝼蚁都不如,你父亲如今如履薄冰,你也看到了,如今皇上也在扶持你的伯父康王,他把杨淑仪嫁给武卫,就是摆明了态度,武卫掌管禁军跟贤城五万大军,便已说明他想权衡你父亲与你伯父,月儿,我知道你的心情,当年我嫁给你的父亲,就已知道你的命运已被注定,早已由不得自己,若你此刻去求你的皇祖母,一来会让她处于两难之间,二来,你让皇上怎么想,只会让他更加猜忌,他为何让你嫁给西秦质子,那是因为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西秦质子处在南凉,是没有机会坐上皇位的,若你嫁给西秦质子,对他现在来说,只有对他有利而无一害,总比让你嫁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安心,皇上之所以没有让你嫁给强国,因为他在忌惮,若你他日嫁到它国为后,他就会怕我们举兵造反,所以月儿对他来说,我们只是棋子,若是棋子不由他摆布,他只会扔掉他,或者碾碎他。” 母亲对我说了这么多,我才知道我们家虽在外人眼里是何等的风风光光,殊不知,亦可让他繁华似锦,也亦可让他片刻化为乌有。 我闭着眼睛,叹了叹气说道:“孩儿知道,虽然自己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握,但是,往后的路终归还得自己走,孩儿先退下了。” 我出了祠堂,见纪儿已备好马车等我,纪儿问道:“小姐,咱们还去宫里吗”? 我看了看天上,无奈道:“不去了,回房吧。” 我靠在房门里,心中无限遐想,纪儿拿了一个东西递在我的面前:“小姐,你感觉送这个东西好不好。” “这是什么?” “小姐忘了吗?明天晚上武卫将军就要成婚了呀!” 我闭着眼低声说道:“没想到这么快!” 次日夜晚 我拿着贺礼与父母一同前往前往武卫府邸,此刻府里人流如潮,一个是当今御前的红人,一个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自然风光无限,众人皆来贺礼,武卫身穿大婚红服,头顶朱砂玉冠,游走于众人之间,所有人皆知皇上已把我赐给了李宇恒,吩吩前来祝贺,我哪有心思听他们的祝贺,便去厨房拿了一坛酒,来到了后院,不知何时种下的竹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好似一片绿色的屏障,在风的吹动下,犹如一块块绿色的翡翠,此处正和我意,我躺在凉亭上,举起酒坛,一饮而下,抬头望向明月,低声吟道:“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这几句诗如愤如怨,如惑如痴的话不只对双星诉说,是对现实的痛诉,悲凉的控诉!我或许我与他们一样,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把握,心中万般苦楚,从何说起,我对着天空说道:“王母娘娘你可真够绝情的,就凭你一句话,便毁去别人生生世世的爱,令有情人不能相见,可真够薄情的!” 想到此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我的酒量不好,刚喝几口就便醉了,头晕晕的,眼皮沉沉的,只看见一个人朝我走来,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停留在我的身旁,一双如玉的手在我的脸颊划过,酥□□痒的,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此生,由我照顾你,可好?” 这个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温暖,我心里苦笑的说:“公子不是想照顾我吗?你敢带我走吗?我想要的公子可以给吗?这个世间,谁敢许诺给一个人一生,有时候所谓的一生,不过是一转身,便是各自天涯,各自安好罢了。” 他把我抱了起来,朝外有去,我却并未反抗,反而有一种对他有一种信任感,我隐隐约约听见:“我敢许诺一生,便会给你一世。” 第二日起来,头脑昏沉,纪儿扶我起来,给我喝了一碗醒酒汤,我问道:“昨日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日小姐也不知去哪了,奴婢找了半刻也没有找到,最后是一个下人传话给奴婢,说小姐您在后院的厢房里,奴婢这才找到您。” 我追问道:“你没有见一个男子?” “什么男子,长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他长什么样子,也没有再问,昨晚那是一个梦吗?可却是那么的真实,也许他就是我日夜想找的那个儿郎吧!可是从今以后,我怕在也不会见到他了! 李宇恒以后和我结了婚要我们景王府里住,眼看着马上就是大婚之日,府里上下忙个不听,唯独我悠闲,纪儿老是说我哪有成婚的样子,反正我又不着急嫁给他,一想起结了婚还要与他同住一个房间,我就发愁,以后怎么活啊! 成婚的前一天晚上,母亲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差退了所下人,神神秘秘的对我说道:“明天就要结婚了,可准备好了,我知道你不满意这份婚事,可是木已成舟,母亲今晚嘱咐你件事,你要听好了。” 我好奇道:“什么事。” 母亲悄悄的说:“明天晚上就是你们俩的洞房花烛夜了,他要是晚上脱你衣服的时候,你不要怕!” 我急忙打断她的话问道:“他为什么要脱我衣服,我又不是没有手,还有母亲不是说过,这辈子只有一个男人才能脱我衣服,我才不要他脱我的衣服。” 母亲接着说:“我是说过,现在那个男人出现了,就是你的夫君李宇恒。” “啊!是他?我才不要他脱我衣服,她要是敢脱我衣服,我就敢喊救命!” 母亲急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喊,喊了咱就丢人丢大了。” “丢人,他脱我衣服,丢人的是他。” 母亲拍了一下桌子,茶水都震了出来,生气的说道:“月儿,母亲跟你在说正儿八经的事情,没跟你开玩笑。” 母亲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他要是爬在你的身上,你别害怕,要是实在害怕,你就闭上眼!” “他爬我身上干嘛?他想干什么。” 母亲脸红支支吾吾的说到:“没什么,那是洞房之夜必须要行的礼数,你就按母亲所说的话照就行了,不要问太多。” 我转眼一想道:“那我跟晚上回去跟他商量商量,这些礼数可以免去吗。” 母亲急忙说道:“我的傻丫头,这些东西怎么可以商量的呀!” 我接着说道:“为什么不可以商量,母亲不是说过,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吗?反正明天晚上房间就我跟他,不做这些礼数没有人会看见的?” 母亲顿时严厉了起来,满脸威严道:“不行,我给我记住,这件事不许商量,听见没有,你要是敢商量,我就罚你去祠堂你跪个一天一夜!” 看母亲的神情好像有些生气,我也只好作罢,可我心里暗暗想到,李宇恒,你要是敢脱我衣服,爬我身上,看我能饶得了你!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就被纪儿拉了起来,身边四五个姑娘为我梳洗打扮,头发被高高盘起,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斯华丽,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显得我格外好看,我被盖上了红盖头,没法看见李宇恒今天的样子,纪儿扶着我做完诸多繁琐的礼仪,我早早的被纪儿扶进了洞房,我刚想叫纪儿陪着我,母亲进来把纪儿拉了出去,我不用猜就知道母亲的用意,只留下了一个平时话都听不见说几句的一个丫鬟,我把她打发到门外,一个人在房间里绕过来绕过去,最后实在无聊,就靠在床边睡着了。 感觉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丫鬟在外面说到“参见郡马爷。” 我心―砰―的一跳,赶快擦干口水,把红盖头盖到了头上,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紧张到不行,盖头的余光看见他的一双鞋停在我的身边,我把我的盖头一把掀起来,扔在了床上,我低下头不敢看他,虽然之前见过他两面,可是当日只是路人,今日却是夫妻,他倒了两杯酒过来,我接起酒,我仰起头直接喝了下去,我看见他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才知道,母亲说过,第一杯是交杯酒,要两个人单手交叉而喝下,我尴尬极了,脸红的发烫,他也没有说什么,好像也不介意,直接一滴不剩的喝完,他放下酒杯,同我一起做在床上,对我说道:“想不到你们南凉的女子这般豪爽!” 我咬着嘴唇说道:“其实也不是,只是……”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纠结的要命,忽然他一双大手搭在我的手上肩膀上,我急道:“其实我们南凉的女孩一点都不豪爽,只是刚刚有些紧张。” 他用轻浮的嘴脸看着我说:“紧张,紧张什么?” 我心里也纳闷,我为什么紧张,他把我半扶着靠在了墙壁上,我急忙说道:“你想干嘛?你要是敢脱我衣服,我就喊非礼。” 他也没有搭理我,两腿张开,跪在我的两腿之间,上身慢慢的朝我靠了过来,母亲不是说过先脱衣服后来在爬上来的吗?他怎么颠倒了顺序了,他的脸离我非常近,我都可以看见他的眼睫毛了,以前没细看,现在看来,他还挺俊郎的吗?我心里骂自己,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我急忙说道:“等等–等等。” 第 5 章 他不急不忙的说道:“等什么。” 我刚准备开口说话,他就把他的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轻轻说道“嘘”!他用手把我的下巴轻轻抬起,嘴巴慢慢向我靠了过来,我感觉我的脸都在颤抖,心想着他不会是要亲我吧,我该怎么办,心里盼着要是现在要是着火了多好!哪怕进来人抢劫都行,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外面安静的要命,我心里转念一想,怕什么,死猪不怕开水烫,亲就亲吧!谁怕谁呢。 我闭着眼不敢看他,感觉过了许久,她在我的耳边说道:“夫君今日累了,没空陪你,我先睡了。” 她从我身上起来,走到了地上,我忽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心想着他刚刚不会是在玩我吧,好啊!李宇恒,看我以后怎么找你算账! 他看着我说道:“今夜怎么睡啊。” “不是在一张床上睡吗?” 他□□道:“你不怕我上去脱你衣服啊!” 我板着脸说道:“你敢?”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刚刚的底气顿时没有了,急忙摆手道:“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那你睡那儿吧!把上面的东西搬到地下。” 他把被褥铺好就直接睡着了,在也没跟我在说过一句话,我看着他,瞬间感觉他比我想象中好一点! 第二天早上,李宇恒早早的叫我起来,要是换作旁人,我要怒了,可是我却突然有点怕他,没好气道:“干嘛?”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道:“下来,到地上来。” 我乖乖的下了床,他对我说道:“把手给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把我的手拉了起来,拿了一把匕首,在我大拇指上划了一道,挤在了床上,我张口就骂他,他跟没事人似的对我说:“昨晚不是有些礼仪没做吗?这就能证明我们做过那些礼仪。” 我心里正发愁母亲问我,我该怎么回答,这下好了,让母亲自己看,免得我自己瞎编,我同他穿好衣服去拜见父母,刚走出去,我才想到一个事,我张口问道:“刚刚为什么非要割我的手指,为什么不割你的。” 他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道:“只有割女的才可以。” 我心里不解道:“为什么呀,割血还分男女啊!”转念一想,冲他喊道:“李宇恒,你又想骗我,你给我站住。” 父母早在大厅等待,我同李宇恒给父母请安奉过后,我对着母亲说道:“母亲,昨日你嘱咐我的那些礼仪,我都做过了,你不信的话,你过去检查,床单上还有血呢!” 李宇恒一个劲的咳咳个没完,我懒得搭理他,我朝母亲走过去,母亲的脸红一阵青一阵,不敢看着我说道:“哦!好了,吃饭吧!” 我接着说:“那母亲就是信了啊!” “信了,信了,吃饭吧。” 整个饭桌上,就我和我妹跟没事人似的,其他人感觉怪怪的,我刚吃完饭,就被李宇恒拉了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张口就骂我:“你有没有脑子啊,谁让你说的!” 我理直气壮道:“你不是怕没人相信我们做过那些礼仪吗?我让他们看看我们做了,我有错吗,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说完扭头就走,边走还在想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回去问了一下纪儿,纪儿也不清楚,我想了想,此刻只能问大嫂了,我来到大嫂房间,大嫂开始吞吞吐吐,只是架不住我再三软硬兼施,大嫂终于告诉了我,听完这些话,我比他们的脸更要红,致使我后来有一段时间都不好意思看父母和李宇恒的脸! 父亲给李宇恒找了一份在衙门工作的差事,每天虽然做着繁琐的工作,但是他却很满足,比起之前在他在宫里的日子,宫外却自由多了,父母对李宇恒很好,处处照顾他,我与成婚后从来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他对我始终保持着万年不变的一张脸,对我而言,这样最好。 天天渐渐凉快了,我便央求李宇恒教我骑马,我死磨硬泡李宇恒才答应教我,我同他在房间里换着衣裳,纪儿跑了进来说道:“小姐,杨龄嫁人了吗?” 我好奇道:“她要嫁给谁。” “就是后秦的太子李铭文。” 我惊讶道:“不就是之前我哥前去给她和亲的那个人吗?杨龄不是之前不答应吗?怎么突然又答应嫁给那个后秦的太子了,李宇恒,你可认识李铭文?” 他看着书,漫不经心说道:“自然认识,他是后秦的太子。” 我不由得笑道:“后秦的太子?不会吧!杨龄也够厉害的,让你和那后秦太子都栽在了她的手中,不过细细想来,你们还真是缘分啊!你说是吧?”他把书扔在了桌子上,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出去了! 纪儿看着我说:“姑爷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微微怒道:“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晚上的时候李宇恒并没吃饭,我回到房间看见他躺在床上,我问道:“你怎么没有去吃饭,不会是伤心了吧!” “我在想杨龄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李铭文!” 我没好气的说道:“人家想嫁给李铭文,关你什么事。” 他低声道:“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听不懂他说的意思,我想起今天让他教我骑马,结果让杨龄的事情给搅黄了,转身对他说:“你不是答应教我骑马吗?早点就寝吧!明日早点去。” 太阳刚出来,李宇恒就拉着我来到后山的一片草原,我骑在马上,他在地下牵着马绳,他对我一点都不客气,教起来脸上严肃的要命,我不敢马虎,“挺起腰,抓好缰绳,看前面”,这几句话过来过去提醒我,我更不敢怠慢,不出几个小时,我身上早已汗如雨下,手上满手的泡,我也不敢跟他说,不出半日,就基本掌握了技巧,下午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了,便不用他牵着拿绳,自己一个人便悠悠的溜达。 以前见父亲骑马的时候,在马的屁股上打了一鞭子,马儿就跑的特别快,感觉特别爽,我便在树上折了一个树枝,在马的屁股上打了一下,顿时那马就跟疯了一样,一直在跑,停都停不下来,风在我的耳边呼呼的刮,耳朵早已嗡嗡的叫着,我赶紧叫马停下来,可是,不管我怎么叫它,它都不理我,我爬在马背上,害怕的要命,我突然听见他说了一声:“把手给我”,我看着他的脸非常紧张,我把右手递给了他,他一下把我拉过去,我的头埋到他的怀里,双手揽在他的腰间,他把马停了下来,把我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我惊魂未定,做在草地上一言不发,他也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责骂我,什么也没有说,等了半刻之后,他说:“走吧。” 我同他骑在一匹马了,我靠在他的怀里,我此刻竟然不讨厌他,反而喜欢依赖在他的怀抱,感觉他的怀抱那么熟悉,他的怀里非常温暖,他的肩膀非常宽阔,像是能给我足够安全,我从来没有这样靠在男人的怀里,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心中不由的笑了。 回到府中,我同他悄悄回到房中,纪儿看见我的模样,满脸担心的问我这问我那,我跟她说我没事,让她不要担心,也不要对我父母说。我换玩衣服,泡了个澡,纪儿便扶我上床,很快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第二天了!吃过早饭,我刚要回房呆着,宫里的太监就来传旨!说有人找我,让我进宫一趟,我疑惑道:“何人找我?” 他说:“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是奉旨行事。” “那个人什么也没说吗?” “没有,郡主请吧。” 我让李恒宇陪我进宫!轿车进了宫城,便有一个宫女出来接我,宫女向我行了一个礼,起身说道:“郡主,我们家主子有请,不过我们家主子吩咐过,只让您一个人进去。” 我心里非常纳闷,究竟谁找我,我刚想要问,宫女说道:“郡主,请吧!” 管它是谁,进去不就知道了吗,李宇恒示意让我安心进去,他在外面等我。 我跟随宫女七转八拐来到一间房间里,宫女把我送了进来,就退了出去,我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是女子的闺房,而且身份还不低,我正纳闷是谁了,就听见一个讨厌又熟悉的声音说道:“妹妹来啦!本公主难得有空,所以想找妹妹叙叙旧。” 我请安说道:“杨樱参见长公主,不知大公主今日找我有何事。” “本公主不是说了吗?今天找妹妹是来叙旧的,当日妹妹结婚,本公主未能前去道贺,在这儿跟妹妹道喜了。” 我结了婚都快半年了,道哪门子喜,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承蒙公主道贺,杨樱不敢承受,听闻大公主快要成婚了,还未恭喜大公主,月儿在这里恭喜长公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慢悠悠的说:“你是真心祝福本公主的吗?” “当然。” ―啪―杨龄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恶狠狠的朝她看去,他也睁大了眼睛瞪着我,我强忍者怒气朝她说去:“杨樱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大公主明示。” 他哼了一声说道:“明示,那好,那本公主就给你明示,你不是问我为何打你嘛?本公主打的就是你这种狐媚的人。” “杨樱自知以前得罪过长公主,但是狐媚二字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知从何说起,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与你父亲请求我父皇把李宇恒赐给,你与李宇恒天天出双入队,你可知道,本公主有多恨吗?你明知道我喜欢李宇恒,而你却偏偏横刀夺爱,你还敢说你不是狐媚吗。” 我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宇恒是她父皇赐给了我,怎么到头来成了我要的李宇恒啊! “我不懂大公主的什么意思,既然大公主误会,那我便把话说清楚,第一,我没有求皇上把李宇恒赐给我,第二狐媚二字我担当不起,若长公主没有其他事情,杨樱告辞了。” “本公主没让你走,你敢走出这间房吗。” 我耻笑道:“为什么不敢,大不了受顿惩罚,比起你刚刚给你那一巴掌,其他处罚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你大可去请皇上治我犯上作乱之罪,若是我猜的没错,皇上并不知晓大公主见我,因为长公主是不会让皇上知道。” 她满脸心慌的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告诉我父皇。” “因为你不会,你也不敢,把我赐给李宇恒,那是皇上亲自拟写圣旨,昭告天下,如若你去状告皇上,皇上只会认为你在质疑他做的决定,而你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木已成舟的结果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你说是吧,大公主。” 他站起来满眼杀气的嘶吼道:“杨樱,今日你我已是仇人,今后我会拼劲全力,定会让你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我轻蔑着说:“随便!” 说完便推开门径直着走了出去,李宇恒还在那里等我,他看着我说:“你的脸怎么了。” 我气愤道:“你还有脸问?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别人替你承担惩罚。”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我,再回去的路上,我想着虽然之前杨龄再与吵闹,也不会治我于死地,而如今,恐怕他早已对我恨之入骨,他嫁给后秦的李铭文,日后便是后秦皇后,只怕到时候我与李宇恒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两个月之后,杨龄嫁给了李铭文,这使李铭文在皇位上多了一道筹码!也使我终日人心惶惶! 这几日李宇恒也不知道做什么,常常不在府里,有时大半夜才回来,我问他去哪里了,他总是说衙门事多,要去处理,我也懒得管他,随他去吧! 纪儿对我说,让我小心着点李宇恒,说是男人经常不归家,多半是外面有人了或者是去青楼了,可我却知道,他不会,因为以我这样的姿色他都不碰我,更别说别人了。 时间真快,我与李宇恒结婚已有将近三年,一日夜晚,李宇恒洗漱完后,他坐在凳子上,也不去睡觉,一直看着我,看的我睡不着,我坐起来问道:“你看我干嘛!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他走过来做到我的身旁说:“我们结了婚已快三年了,我还没有跟你在一张床上睡过,今晚,可否让我睡在这里。”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急道:“我发誓,我不会碰你。” 我也没法拒绝他,他本来就是我的夫君,睡在一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要是母亲知道我们结了婚这么久还没有在一起睡过,可能都不会相信吧!何况要是他想做什么,新婚之夜早就做了,这点我还是很相信他,他同我躺在床上,我从来没有与男人睡在一起过,我平直的睡下,不敢翻身,他侧过头来看着我,对我说:“你可曾想过我们以后。” 我被他的无厘头搞懵了,说道:“没有,想那么多干什么!且顾当下就好。” 他叹了叹口气说道:“可是我却不能不想,前几日,后秦皇宫传来消息,李铭文现在获得西凉,南夏两国的鼎力相助,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李铭文当日在后秦之时就已视我为仇人,若有朝一日他得到皇位,怕是对我来说或许是痛苦的开始。” 我急忙坐起来,才想到杨龄他们夫妇早已对我和他早已恨得牙痒痒了,我与李宇恒早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乍,早已同为一体,我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想回后秦一趟,只有回去一趟,我才可以了解皇宫里的朝局,只有了解朝局,我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冷笑道:“你傻了吗?你虽然娶了我,可你现在还是质子,你要回后秦,必须要通碟,你没有通碟,冒然回到后秦,被人察觉了的话,后果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他也没有在说话,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他真睡着还是假睡着了,我也躺了下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我起来时时不见李宇恒,以为他去衙门了,走到桌子前想喝口水,只看见上面压一张纸,上面想着一句话:我已前往后秦。 看完纸条之后,我细细想到李宇恒不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若不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断不然贸然回到西秦,可是南凉又没有他所认识的人,我阵阵不安,心里想着怕是落入别人的圈套!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没有知会任何人,穿上衣裳便从后门出去,我骑着马来到衙门,潜入李宇恒办公的地方,发觉他最近常与一个叫刘丙的人互通书信,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刘丙的住处,我刚从马上下来,就看见刘丙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我细细看了一下竟是杨龄,另一人想必就是后秦的太子李铭文。 我偷偷躲到房后听道:“刘丙,这件事办的不错,我次李宇恒栽在我的手里,看他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太子过誉了,还亏了太子您的计策。” “夫君,我已通报了我父皇,想必史部已在前往景王府的路上,这次景王府上下都得受那李宇恒牵连,而且那杨樱竟然知而不报,按南凉律法,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我看这一次景王府是在劫难逃了。” 我的身体不寒而栗,没想到他们夫妇二人竟如此狠毒,我也不敢在此处逗留太长时间,便回到了府中。 第 6 章 门外早已被官兵把守,我装作不知所里的样子走了进去,那吏部尚书看我进来,起身问道:“郡主这是去哪了?” 我没有搭理他,看着父亲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那吏部尚书插嘴说道:“难道郡主不知情吗?你的夫君西秦质子竟然没有皇上的通牒,冒然回到后秦。” 我的心虽怦怦直跳,但仍强壮淡定道:“我夫君回后秦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吏部尚书顿时严厉道:“郡主可不要跟下官打马虎眼啊!李宇恒是你的夫君,你怎会不知?要是你敢包庇那李宇恒庇护那李宇恒,什么样的下场就不必下官说了吧!” 我故作可怜道:“大人啊,我真不知道。” 那吏部尚书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父亲早已看清一切,对着他说道:“李大人,想必小女是真的不知情,不如这样,我随李大人一同进宫面见皇上,这样可好?” 那吏部尚书顿了顿说道:“甚好甚好,那景王请吧!” 父亲随那官差一起进了宫中,天色黑了才回来,我急忙问父亲怎么样了,父亲说:“后秦皇宫那边已经知晓了,后秦已经派出官兵,看来用不了多久,李宇恒就被抓回来了!” 我从未有过这样害怕过,父亲看出来我的担心,安慰道:“月儿别怕,父亲会拼劲全力保全你夫君性命的,若是此刻我们倒下,那李宇恒怕是更没有希望了。” 父亲的话犹如给我吃了个定心丸,让我心有了一丝丝平静! 不出几日,李宇恒便被抓了回来,皇上下旨诛杀李宇恒,我和父亲连夜进宫,皇上在御书房召见我们,皇上说:“我知道你们连夜前来是因为何事,朕意已决,李宇恒身为质子,未得批准,竟然私自回往后秦,他眼里还有没有朕,简直是在藐视朕,朕若今日放了他,你让朕如何向南凉所有人交代。” 我同父亲跪在地下,父亲抬起头说“皇上,李宇恒归逃君父,乃是思之于父,振古通义,李宇恒虽叛逃,但其孝心可嘉,忘皇上免他杀身之祸。” 皇上有些犹豫,父亲又接着说:“臣弟这几年在朝为皇兄分忧,在外为西凉上阵杀敌,臣弟今日所有都是皇兄所给,臣弟不敢奢求什么!念在臣弟为了南凉付出这么多,无功有苦,恳求皇兄放了李宇恒。” 皇上端着茶杯,看了看父亲说道:“但是朕旨意已下,你要朕如何收回呈命!” 父亲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臣弟也脱不了关系,李宇恒在我府上,是臣弟看护不周,臣弟甘愿受任何惩罚,从即日起,臣弟愿交出邺城,西瑜十万兵马,给皇上和西凉的百姓一个交代。” 我看着父亲,心里难受极了,今日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救下李宇恒,父亲交出手中重兵,这是皇上梦寐以求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但是只怕父亲以后在朝中怕是更加艰难。 我来到牢房,李宇恒身穿囚服,做在草席上,脏乱的身体显得她非常疲惫不堪,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我的心却非常痛,我走进去,蹲下身将他的头拢在我的怀里,此刻我才知道,我对他早已不是从前一样了,或多或少都有些情愫在里面了! 虽然皇上放过了他,但是还是下旨将我同他禁足,对我来说,这样也好,也省去的许多麻烦。 自从李宇恒回来,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任何人,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想着让他自己静静也挺好! 我正在院子里荡着秋千,纪儿走了过来说道:“小姐,你看上次打碎的玉佩修好了。” 我从秋千上走了下来,我看着这块鸳鸯玉佩,又想起那日上元佳节,一恍惚,我与他成婚已有三年之久,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将我与他紧紧相连。 腊月里,宫里的传来丧报,皇祖母殡天了!我被禁足在府里,没法前去皇宫。父母都去了皇宫,我跪在府中院子里,身穿麻服,脱簪披发,想起之前皇祖母与我种种之事,眼泪早已涌了出来,李宇恒出来为我披了一件披风,与我同跪在地上。我失声痛哭,他把我抱在怀里对我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像个孩子似得,在他的怀里痛哭,而我此刻知道,此生有他,足矣! 丧礼办完之后,皇祖母身边的贴身丫鬟锦绣姑姑来到府中,她递给我一道圣旨,我打开圣旨,上面什么也没有写,我疑惑道:“为何上面什么也没写。” 锦绣姑姑说道:“太后让奴婢转告郡主,若你来日有难,拿出这道遗照,写上自己想求之事,面见当今圣上,或许可以帮你解决危机。” 我才想起,之前皇祖母说过会为我写一道圣旨,没想到皇祖母竟然还牵挂着我,心里一阵伤心,我忍住眼泪,送走了锦绣姑姑,我看着阴沉沉的天,心中想到看来从此刻开始,我们景王府怕是不好过了! 皇祖母去世三月后,父亲接连被罢免了朝中一切事务,只剩下了景王这个称呼,若是只罢免了职务我也不必担心,真正让我担心的是皇上却猜忌父亲在朝中笼络众臣,意图谋反,父亲在朝中胆战心惊,而李宇恒也并不好过,后秦一日日壮大!而李铭文却是在宫中一人独大,若是他日李铭文登基,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傍晚吃过饭后,李宇恒叫我回房,他关上房门说道:“现在后秦一日日壮大,若他日李铭文登基,只怕后果无法想象。” 我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此次我回到后秦,并不是一无所获,我得知,现在朝中支持李铭文的都是为个人利益,李铭文许诺他们,若他日得到皇位,必会让他们及他们的子女,享受荣华富贵,但这样的利益关系,是最不牢靠的,我这几日传信于我那几个皇弟,准备复国!” 我急道:“复国,怎么复。” “这两日,后秦正在遭受饥荒,正是复国的好时机,若我平复西秦,我便是西秦的太子,便不必在南凉做质子,此刻天时地利人和,是个双赢的局面,我必须要走这一步,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带你走,但你放心,若我平复西秦之后,我便会接你回西秦,不过这几日你要在西秦受苦了!” 我握着他的手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为了你我受多少苦难都值得,只为我们以后会过的更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来接我回西秦?”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左手搂在我的腰间,右手放在我的脖颈,嘴巴朝我亲了过来,我被卡的死死不得动弹,刚亲上去感觉麻麻的酥酥的,不过我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任由他摆弄,感觉过了好久她才停下在我看来疯狂的举动,我害羞的低头不敢看着他,他抱着我说:“等我,我会接你西秦,我们会今生今世在一起。” 我会心一笑,把我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还认得着枚玉佩吗?” “自然记得,那日上元佳节,我与你茫茫人海相识,你虽女扮男装,但我却早已知道你是女儿身,或许上天的安排。我与你樱花树下相知,如今同甘共苦我与你相爱,我便知道,此生有你足矣!” “原来你当日便已认出我来了。” 他摸了我的一下鼻子说道:“自然认得,就你还想瞒我!” “此番前去,切记要小心,因为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接我回西秦。” “有你,我定会归心似箭,只是此番回去,必定会牵连于你!” 我急忙把嘴捂住他的嘴:“你我夫妻一场,不必这样说,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你共同面对,只有有你,咫尺天涯也会与你心心相惜!” 他连夜回往西秦,而我今夜注定无眠,因为接下注定是一场恶战! 李宇恒刚回到西秦,皇上一大早就派人前来将我抓近皇宫,我跪在大殿上,皇上怒气冲天说道:“杨樱,此番你夫君又逃回后秦,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我面无声色道:“臣女无话可说,李宇恒此番逃回后秦臣女早已知晓,臣女只想说夫之意,妻之随”! “好个夫之意,妻之随,那朕便成全你们,等我要将李宇恒抓回,将你们夫妻俩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将你们杀掉,我要让南凉人看到,不把朕放在眼里的下场,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关入天牢。” 我关在天牢里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就在着颠倒黑白的日子里过了许久,武卫来到天牢里看我,对我说道:“伯父伯母都没事,只是被困在府中不知该如何救你。” 我最担心因为我的事情把他们牵连,我嘱咐道:“让他们别为我担心,不管以后的结果怎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或许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在天牢里不知道呆了多久,才等来了李宇恒得胜的消息,他现在平复西秦,成为了西秦的太子,皇上也明白我的身份,自然也在也不敢擅自动我,于是将我放了出来 武卫从天牢里接我回家,坐在马车上,他看着我说道:“皇上把你派给李宇恒之前时,我还替你担心,如今看来,月儿是找到与你此生所爱之人了。” 我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有了这般感情,但我此刻知道,我只想此生与他长相厮守,便已足矣。” 这几日我呆在府里等着李宇恒来接我回西秦,却快半个月了还不见他来,我心里想着,他不会是不想要我了吧!正当我乱想时,纪儿慌忙跑到我的房间说道:“小姐,你快到门外看看吧!外面站了许多人,说是找小姐你。” 我急忙跑到府外,看见队伍排了好长,只见为首的将军从马上下来,朝我说道:“微臣张坤参见良娣,太子命微臣过来,迎接良娣回宫。” “太子怎么没过来。” “西秦刚刚平复,太子正在帮皇上打理朝政,一时间无法亲自来接您,太子心心念念着您,所以特地命末将前来接您回去。” 我对他说:“张将军请稍等片刻!” 我回到房中纪儿帮我梳洗更衣,纪儿从小陪我长大,自然是会跟我去西秦,我来到父母房间,对他们说:“父亲,母亲,我要回西秦了,我原本想带你们回西秦,可是我知道你们不愿跟我走,所以我也不强求,若他日你们有难处,切记写信或者直接来西秦找我。” 父亲母亲对我依依不舍,我嘱咐兄长说道:“你们以后要照顾好父母,家里要有难处,切记传信于我。” 父亲走过来对我说:“你去了西秦,万事小心,西秦不比南凉,让你胡闹惯了,你如今已成为良娣了,行为举止整个西秦人都在看着,你可知道。” 我双膝跪重重的给他们磕了个头,抬头对父母说道:“孩儿知道,孩儿要走了,愿父母注意身子,好好保重。” 父母兄妹把我送到门口,我同纪儿乘上轿撵,一路前往西秦,走了大概一天的行程才到了西秦,到了西秦已经很戌时,李宇恒在宫门外等我,我看着他欣喜若狂,但是强忍着心里的欢喜,他对我说:“一路上可还好。” 我笑着说:“一切都好。” “那我们都进去了吧。” 我和他来到一间寝宫里,他对我说:“这里是之前父皇为我修建的,原本让我大婚之日要用的,可是我却在南凉就已与你成婚,我今日跟父皇说了,将此座宫殿赐予你我,此座宫殿还没赐名,你说赐什么名好了。” 我想了想就说:“叫恒月殿可好?” “恒月殿?” 我说道:“对,就是恒月殿,用你我的名字,寓意永恒长久,花前月下的意思!” “好,这个名字好,就叫他恒月殿。” 他差退所有人,整个大殿之内只有我和她,他用迷离的眼睛看着我,我靠近我的耳朵说道:“今夜,樱樱便交给我吧。” 他的一声樱樱,使我身子一酥,阵阵耳红心跳,我低头不语,他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双手解开我腰间的腰带和颈部的颈带,我的衣服渐渐滑落,只剩下一个单薄的裤子和肚兜,我身体在颤抖,他似乎看到我的不安,他也迅速脱去衣服,上体宽阔的胸膛看得我的脸都红了,他靠近我,抱着我,我的头靠在他的肩头,他把我上面的最后的一件衣服脱掉,他慢慢的把我放下,我闭着眼不敢看,他爬到我的身上,在我耳垂,下巴,额头,锁骨,嘴唇上亲吻着,我身体仿佛有蚂蚁在爬,痒痒的,他在我耳边说:“我会轻轻的,不会让你感到太多疼痛。” 他将我所有衣服褪去,我感到我与他的身体在发烫,当他进去我的身体后,我不由得轻声哼到,我的手抱住他的后背,在不经意之间,我与他早已神魂颠倒,似乎忘却这世间的一切,只想与他共享这片刻温柔! 第二日起来,却不见李宇恒,我叫了一声纪儿,纪儿说道:“太子走了许久了,太子让奴婢起来伺候您梳洗更衣,吃完饭过后,让良娣去书房找他。” 突然被称为良娣,心中有些别扭,我坐在镜子前,纪儿给我梳着头发,我看着纪儿似乎有话要说,我问道:“纪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纪儿说:“奴婢只是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啊!” “按理来说太子该封您为太子妃的,可是怎么封您为良娣了。” 我无所谓道:“不就是个称谓嘛!何必你这般纠结。” 纪儿撇了撇嘴说道:“奴婢觉得他们不会是嫌弃良娣是南凉人吧!” 我安慰道:“不要瞎想了,我们是南凉的又怎样,我们南凉的不比他们西秦的女子差!” 我吃完早饭后来到他的书房,他在批阅奏折,我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子。” 他看着我说道:“起来吧!来坐我旁边。”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他轻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我环顾四周,发现书房并没有人,我朝他瞪了一眼,他好像没有当回事,继续说道:“我今晚还去你那里,你可要准备好。” 我羞恼极了,起身便就想走,他拉住我的手说道:“好了,我也不逗你了,咱们成婚都已三年了,我父皇母后都没有见过你,昨日你刚来,今日一同前去。” 我们来到他父母住的永延殿,走进正殿内,我同他跪下道:“孩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上看起来很高兴,连连说道:“快快,都起来吧!来人,上茶,都坐下吧!” 他的母亲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看起来似乎有些严厉,我不敢说什么,我跪在地上紧张的要命,皇上对我道:“太子以前在南凉当质子的时候,多亏你们景王府上下照顾周全才有今日,朕心里替太子言谢!” 我急忙跪下说:“孩儿不敢承谢,太子是我的夫君,于情于理我都该护她周全,若是说谢字,那真是折煞孩儿了!” 皇后突然开口说道:“太子,今日可有见过他们!” 李宇恒低着头说道:“儿臣政务繁忙,未能得空前去!” “在怎么政务繁忙,也该去看看,她才是你该感谢的人!” 父亲附和道:“太子,你母后说的是,抽空去看看吧。” 皇后所说的他们是谁,我正心里想着,皇上说道:“太子,你以后可要好好待良娣,今日也算见过了,此后便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们俩常来,今日先这样吧,朕前朝还有事,就先走了。” 皇上走后,我跟李宇恒刚想请安告退,可是皇后却留下李宇恒,说有话要说,我只好先告退! 纪儿随我在西秦皇宫里转了一天,发觉处处在修缮,也不知该去哪,来到后花园,想看看里面有什么,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便失望而归。 晚间的时候,李宇恒来到我这里,我坐在他身旁问道:“今天我去了后花园,里面里面什么也没有,不如我们种点什么吧!” 他问道:“你想种什么。” 我与他顿了顿,同道:“樱花。” 他笑着对我说:“当日在南凉的后花园见你时,你穿着一件粉衣裳,仿佛与这世间没有任何瓜葛,我当日就想着,若是能娶你为妻就好了。” 我打趣道:“你惯会取笑我,你如此风流潇洒,天下的女子都盼着嫁给你,想必心中想娶的人不只我一个吧。” 他把我揽在怀里,在我的耳边说道:“我若是可以选择的话,这辈子就娶你一个!” 身为帝王家,我知道他不只属于我,但他的心里有我,便一切都够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起身道:“母后今天所言的他们是谁!” 他的眼神顿时飘忽不定,轻咳了一声道:“哦!是我的叔父,当日西秦能复国,也是多亏了他们。” 我看着他的眼神,总感觉他有事瞒我,可是我也察觉不出什么,我应了一声,便在没说什么。 第 7 章 来了西秦已有半年之久,这几日,李宇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终日不见他的身影,我整日待在殿内哪里也去不了,真想出去玩玩,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这里不是南凉,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 闲来无事,除了看书便是睡觉,午睡起来,只见四五个宫人抬着轿撵在殿前侯着,我把纪儿叫了进来问道:“轿撵怎么在门外侯着。这是准备去哪。” “太子特地命人前来接良娣。” “可说了去哪了吗?” “没有,皇上说了,去良娣了便知道了。” 纪儿帮我穿衣后,我便坐着轿撵出宫了,大约行进了三个时辰,此刻已到黄昏了,我心里纳闷,天色都快黑了。怎么叫我来这里。宫人在一潭湖水旁停了下了,我从轿撵上下来,就看见李宇恒走了过来。 他对着我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 “你让他们都回去干嘛?再怎么说也留一两个人吧。” 他眼含深情的看着我:“从此时此刻开始,这里只有你我,我会让你度过一个今生难忘的一个晚上。” 众人皆已回去,只剩下我与他,他带我来到一间屋子里,里面都是大婚时布置,鲜红的绸缎,燃烧的红烛,大红的囍字,满屋都是喜庆的颜色! “你这是干嘛?准备从新娶我吗?” “当日你我成亲在南凉。我与你成婚之日,并未给你一个圆满的婚宴,我这几日总是想着,总要给你一个交代,总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把你娶了进来,于是我便布置这一切,准备今日许下这生生世世。” 他拿起两杯酒走了过来。我与他双手交叉一同喝了下去这杯合盅酒! 我想起当日我们大婚之日,不由的一笑:“其实当日与你成婚我是拒绝的,我想着与一个不了解,不爱的人的人共度一生,那真是痛苦不堪,而如今看来,若我当日以死相拒,只怕如今我会后悔。” 他看着我说:“樱樱,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我对你的真情。” “我自然相信你,如果此生我连你都不相信,只怕我对这个世界都会绝望,因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 “有月儿这句话,我便会珍惜此生的一分一秒,一生太短了,只愿与你共度生生世世,从此朝朝暮暮。”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面纱,我的背贴在他的怀里,他的嘴唇在我的耳旁说道:“把这个蒙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我一路走着,耳边萦绕着虫子的叫声,河水的流动声,此处格外清凉,格外清静。面纱被他轻轻的摘下来,睁开眼的一瞬间,我的心一颤,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大了看向四周,河水里长满了荷花,四周烛火通明,格外明亮,河里放了一艘船,他拉着我上了船,划到了水中央,他突然把我拉了过来,船顿时失去平衡,在水面上摇晃着,他一只手从腰间把我把我扶住,另一手扶住船的一侧,双脚卡在船两侧,缓缓的躺了下来,我刚转过头看他,嘴巴顿时与他的嘴碰在了一起,我的脸顿时就红了,虽不是第一次与他轻吻,可是心却砰砰的跳,他用手抚摸嘴巴,嘴角微微上扬,满脸坏笑着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他双手搂住我的腰对我说:“今日是七夕,牛郎织女相聚的日子,听闻今日喜鹊都去给他们搭桥去了,你看,那也许就是银河吧。” 她指着天上那一道浅浅的白云,好似一道弯弯的河流,我微微伤感道:“牛郎织女每年只相聚七日便要分开,只怕世上没有比他们更苦命的人了吧?纵使他们如此相爱,也无法打动上天,当真是可怜。” “所以我们要珍惜我们现在的日子,从此与我长相厮守,一直到天荒地老。” 今夜是我此生最幸福的夜晚,船儿轻轻的摇荡,我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垂挂在西边的月牙,浅浅的银河,仿佛世间只剩我与他,真想一直与他留在这里,做一对寻常夫妻,可是他终归是西秦的太子,未来的皇上,我的这个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便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梦里梦见我与他留在了这里,我们有了一对儿女,我和孩子坐在院子里看他舞剑,我教孩子们写字画画,我想要的一生就是如此,我多么希望这个梦一直做下去,久一点,再久一点………… 这几日,皇上身体抱恙,许多政务都落在李宇恒头上。他每晚过了丑时才回房,那时我已睡下,他也许累极了,回来便昏昏欲睡,今早起来,看他满眼血丝,嘴角都起了泡,我心疼极了,想劝劝她,可转念一想,他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了,此刻我怕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吩咐厨房做了点莲藕莲子汤,便给他端了过去! 我也没叫人知会,便走了进去,他拿着奏折看的正入神,并未发觉我进来,我走到他的身旁说道:“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你看你,政务再多,也该适当休息休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藕尔莲子汤,祛火效果极佳,喝完在看吧。” 他仰头说道:“哎!我何尝不想歇一歇,可是政务太多,我也抽不出空来歇息,你看看这份奏折吧!给我出出主意。” 我惊恐道:“臣妾不敢,后宫女子不得插手前朝政务,臣妾始记于心。” “此处就你我,也没有外人,看看吧!事关南凉的。” 南凉!莫非出什么事了,我急忙打开奏折,刚看完他就说道:“这是昨日探子送回的急报,南凉皇帝欲联合北凉,后秦余党共同征伐西秦,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我看着他的眼神,不像是跟我商量的意思,我试问道:“臣妾不知,看你的神情,视乎已有计量。”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停顿了一下说道:“不如我们出兵南凉,攻占南凉,这样一来,西秦便可收复南凉,你觉得如何?” 我不知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我压住心里的怒气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攻打南凉吗?他可是我的母国,虽然你我都痛恨南凉皇帝,可是如果出兵南凉,到时候尸横遍野,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你可曾想过。” “做任何事都会付出代价的,若我此刻不攻打南凉,只怕日后踏平西秦的就是他们。” “此事又不是唯一的法子,如若你执意要攻打南凉,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我随手把挂在墙壁上的一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他急忙从我手中夺走了那把剑说道:“你看你,我不是跟你商量吗?若你不答应就另想其他方法,何必这般偏激,不过这次这个皇上必须的退位。这样使我能安心,若他退位,南凉这个皇位只能让你我都放心的人来做,而这个人合适人选就是你的父亲。” “我父亲?可是逼宫退位说起容易做起来难。” “如今之际,只有我们里应外合才可一击而重,此时你父亲手中已无兵马,而朝中手握重兵的除了皇上,便是禁卫军统领武卫。” “武卫虽与我自幼相识,可是若说服他,我怕也没有全部把握?再者说,若逼退当今皇上,扶我父皇登基,但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让南凉百姓臣服。” “你忘了吗?皇祖母当日赐给你一道圣旨,如今用来正好。” 李宇恒有句话说的没错,若现在我们不逼迫当今皇上退位,难保有一日他会将我们踩在脚下,到时候只怕不堪设想。如今也只有不得已而为之了。 我回到房中立马给武卫写信,让他来趟南凉,为保南凉皇上不起疑心,我只写到甚是想念南凉的蜜橘,让他送点过来,我还特意差人送去两箱珠宝,十匹绸缎,黄金白银各千两。这样一来,皇上或许有所松懈! 武卫五日后赶到,我把他招到后殿,差退所有人,他看着我说道:“南凉武卫参见良娣。” 我示意道:“起来吧,这儿只有你我,不必行此大礼。” “微臣不敢,伯父听闻微臣前往西秦,特意托微臣带了太子妃爱吃的糕点和几件衣服,微臣已放入大殿之中。” “此次召你前来,是有一事要说,我们坐下说吧。” 我与他席地而坐,我拿起那张密报递给他,我在一旁说道:“这是前几日西秦探子递给我太子的密报,里面写了什么你也看到了,今日召你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不知你看了之后有何感言。” 他脸色沉重,低头不语。 他或许也为难,我继续说道:“我与我夫君商定,决定逼迫皇上退位,扶持我父亲登基,望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惊诧的看着我说:“你们要逼宫吗。” “我知道你的想法,身为臣,一心为主本是好事,可是当今皇上不值得你为他尽忠,当日在南凉,你也看到了,我父亲半生戎马,却换来如此下场,若不是我当今身为西秦良娣,只怕我们景王府早已惨绝人寰,当日西秦复国之后,我们原本不必在计较之前种种。可是我们放过他,他却不肯放过我们,若不是探子回报,只怕我们都蒙在鼓里,若又遭一日他挥重兵,灭掉西秦,到时候我们的下场我都不敢想。” 他无奈道:“皇上纵有千万过错,可是他终待我不薄,我……” 我急道:“我知道心善,我与我夫君商量过,若他退位,我会给他一处行宫,让他安度晚年,我虽恨他,可却不会要他的命,我们并未觊觎皇位之心,只是此事不得已而为之,望你能明白。” 我接着说:“我知道你为难,只要那日你把住城门,不要让援军进来就好,剩下的一切都由我们负责”! 他没有在言语,但我知道,他心中早已默认。送走武卫以后,我看着夕阳,想起当皇祖母所言。我心中有愧于她,当日她赐我这道圣旨,是为护我周全,如今我却用这道圣旨逼迫他的儿子退位,不知他泉下有知,会有何感想,我心中无限感慨,我以前从未有过此番心思,从不知皇权争斗是何物,如今却不知不觉中我也淌进这皇权之争,一步一步的推着我走,有时候命运真的由不得我吗?我陷入深深的沉思……… 我随李宇恒带领五万大军直逼南凉皇宫,由于武卫与我父亲朝里朝外早已联合,为我们打通一切,所以不费一兵一卒直逼南凉皇宫,南凉现在早已是孤立无援,我们走进大殿,大殿之中只有几位将士把守,皇上座在大殿之中怒吼道:“杨樱,你想做什么,你想照反吗?” 我从容不迫道:“圣上无能,礼该让贤。” “好个礼该让贤,那个贤是谁,不就是你的父亲,朕早就知道你们的狼子野心,朕早该当日就杀了你们,你们今□□我退位,名不正言不顺,他日你们又该如何治理这南凉江山。” 我笑道:“皇祖母当年临终前赐给臣女一道圣旨,今日我便用这道圣旨昭告天下。” “你敢,没有朕的玉玺,如何昭告天下,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杀了。” 我耻笑道:“来人?哼!大殿之外都是我们的人把守,没有人可以进来的,当日皇祖母早已刻上凤印,我在来的路上,便已拟好诏书,皇上,事情到了这一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步步紧逼,也不会落到如今下场,有你这样的皇帝是南凉的不幸,历代君王以贤能者为敬,如此不仁不义的皇帝,早该退位。” 李宇恒说道:“来人,送萧王回宫(当日皇上还是太子时的称呼),恭迎新皇登基。” 皇上坐在龙椅上大笑道:“你们这群小人,李宇恒,你以为你赢了吗?想必西秦皇宫现在没有什么重兵把守吧。”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听见李宇恒自说道:“不好。” 便急匆匆的转身走了出去,我也急忙跟着,他出去骑上马,对张坤说道:“让你的副将带领三万大军留在南凉,你去寅都调五万兵马,与我西秦皇宫汇合。” 我也被扶上了马车,两万大军快马加鞭,马蹄声震耳欲聋,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发懵的回到了西秦,回到西秦发现,西秦皇宫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李宇恒直冲大殿走去,只见李铭文一把剑□□了皇上的胸膛里,皇上当场倒在地上,李宇恒现在满脸愤怒跟杀气,他拔剑出鞘,满眼怒气朝李铭文杀去,刀剑相撞,彭发出阵阵响声,李宇恒早已失去理智,李铭文渐渐退败,直至最后无力抵抗,李宇恒把剑直指他的喉咙,对他说道:“有些东西,你不该碰,今日你趁我出兵南凉,突袭我西秦皇宫,你这种卑鄙小人,拿命来。” 瞬时间一把剑就在他的喉咙间划破,血染红了地毯,李铭文的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感觉很不甘心,嘶吼道:“太医,快宣太医。” 李宇恒抱着他的父皇,朝着人们喊到,太医很快赶到了,我看见他的身体在颤抖,太医摇头说:“皇上流血过多。微臣无能尽力。” 李宇恒抱着他的父皇,闭着眼不在说话,我吩咐下人赶紧去找皇后,片刻之后,才把皇后找到,皇后终究是皇后,遇到这种事情很沉稳,对着众人说:“今日,我们遭遇后秦突袭,今日之仇辱,本宫不会忘,整个西秦人都不会忘,他日我们必会将后秦人逐出西秦,一洗今日之仇。” 皇后蹲下身说:“恒儿,从此刻起,你已经不是西秦的太子,而是西秦的皇上,从今以后你肩上担负的是整个西秦,若你此刻倒下,只怕西秦也就倒下了。” 众臣齐齐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也急忙跪下,李宇恒放下他的父皇,缓缓起身道:“众钦平身,今日之事是我太过大意,这个仇我不会忘,这个耻辱朕会牢牢铭记,待我厚葬我父皇过后,朕定会将后秦人赶出西秦,扬我西秦国威。” 李宇恒刚刚登基,前朝事务众多,还要与众臣商量如何将西秦的势利驱出西秦,李宇恒登基以后,便封我为杨夫人,自从当了这个杨夫人,每天要看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每天呆在房间里学这学那,无聊至极。 我看向窗外,纪儿不知道跟谁说话,那个人走后,纪儿走了进来,我问得:“刚刚那人是谁。” 纪儿说:“那是刑部李大人,杨龄从牢狱传话,说要见夫人您。” 我叹了叹气道:“她也是可怜,终究是权利的陪葬品。” “也就是夫人心善,若是换了她,她指不定会把咱怎样。” 我来到牢狱,看见她早已失去往日公主风采,蓬头垢面的坐在脏乱的牢房里,他看着我说:“既然来了,为何不拜下跪叩拜见本宫。” “如今你都这样了,还在沉醉于皇权之中,当真是愚昧至极。” 她满脸不服气的看着我说:“本宫能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当日未能除掉你们,你可知道本宫有多恨。” 我看着她说道:“这世间的轮回报应从未停止,当日你与你父亲想法设法要致我们于死地,而如今,你们却落到这般田地,也算是因果报应。” 她冷哼一声!心中有着诸多不甘心! “我从未想过与你争,可是我不争,你与你父亲却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终究是你们的自己害了自己,我不会杀你,因为我对你没有仇恨,杨龄,好自为之吧。” 我走出牢房,杨樱嘶喊道:“杨樱,你个贱人,本宫诅咒你不得好死。”一声长笑夹杂着阵阵凄凉在这牢里飘荡,久久不肯散去………… 第 8 章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害怕,当日他只是太子,而如今却是皇上,他日必会与众多女人侍奉于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这时皇上身边的太监说道:“皇上今晚要来娘娘这边,请夫人准备准备。” 纪儿高兴极了,替我梳洗打扮,我却心里忧愁!我却不知道见了他说什么! 我在房间里等了好久他才来到,我命人端上皇上爱吃的糕点,他看起来很烦劳,我替她按摩太阳穴,他拍拍我的手说:“朕这几日前朝事忙,所以不得空来这里,你可怪朕。” 我站在他的背后说道:“皇上刚刚登基,自然有诸多忙碌,臣妾未能帮皇上免去诸多烦恼,心中有愧,更不敢怪罪皇上。” 他把我拉了过来,坐在他的怀里,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朕明日要前往寅都一趟,后秦的大部分势利都在那里,朕要亲自前去才可放心,此次前去多则一月少则半月,等朕回来就立你为皇后,可好。” 我急忙跪下道:“臣妾从未想过皇后之位,臣妾无才无能,不敢承受!” “你起来,当日你在西秦拼死护我,你为朕付出这么多,理当受此后位。” “此事太过之大,还请皇上跟太后娘娘商量商量。” 他顿了顿道:“好吧!待会我就去跟母后商量商量,还有,朕现在虽是皇上,可你要明白,朕不只是西秦的皇上,也是你的夫君。” 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无论他是皇上也好,夫君也罢,都是我心中唯一爱的人! 第二天皇上便去了寅都,我正在书房看书,这时,太后宫里的宫女来到我的房中说道:“杨夫人,太后请您去永延殿去一趟。” 我不敢怠慢,急忙带着月儿随我前去,我对李宇恒的母亲总有一丝害怕,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做事果断干脆,雷厉风行,或许身在帝王家,即便是女子也早已失去寻常女子般的心性,我来到永延殿,只见太后坐在窗户旁剥着橘子,我跪下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后。” 他没有看我,只是张口说道:“起来坐吧。” 我做在她的侧旁,太后问道:“你今年也20了吧。” “回禀太后,臣妾刚满20。” 他放下橘子看着我说:“皇帝昨日跟哀家说是想立你为后,此时你怎么看。” 我蹲下身道:“臣妾年纪还小,资历尚且,不敢承受后宫之位。” “哀家也感觉你不适合皇后之位,你与皇帝结婚已有快四年了,还未给皇帝身下一儿半女,再者皇帝还年轻,若你来日做的好,中宫主位自然是你的,你起来坐吧。” 我刚坐下她又说道:“哀家跟你商量一件事,皇帝后宫只有你一个,哀家觉得是该让一些女孩进宫,充实后宫了,身为皇帝,就该枝繁叶茂,像先帝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你在看看皇帝,只有你一个人。” 我低头说道:“但凭太后安排。” “皇帝果然没有看错,你如此识大体,那哀家就放心了,那哀家就这几天就安排新人进宫,等皇上回来让他自己选,哀家累了,你先回去吧。” “臣妾告退!” 我同纪儿回到恒月殿,只见里里外外摆了许多东西,这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树下,我走了过去,他感觉到我的到来,转过身来对我说:“微臣武卫参见公主!” 我赶紧扶他起来,纪儿在一旁说道:“现在可不能叫公主了,该叫杨夫人了。” 武卫憨笑道:“是微臣糊涂了。” 我对他说:“叫什么都好,都站在外面干嘛?进来说吧。” “纪儿,吩咐后厨做武将军爱吃的东西。” “多谢杨夫人牵挂,微臣此次前来,是奉新帝之命,前来转告您,让夫人一切放心,现在南凉一切都好。” “那他怎样了。” 武卫说道:“自从退位之后,整日郁郁寡欢,前两日被发现,在自己房中上吊自尽了。” 我惊诧道:“自尽了。” “是,被发现时,已没有了气息。” 我虽恨她,可他终究是我叔父,我只想他安度晚年,可是他却如此想不开! 我平复了下心境问道:“此次怎么就你一人前来,淑仪呢?上次回去的时候,就已听说淑仪即将临盆了,现在也应该孩子满月了吧!” 我低头没有说,我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淑仪身产之时,胎儿胎位不正,等我从皇宫中赶回来时,淑仪和孩子都已经保不住了。” 我急道:“怎么会这样,淑仪之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胎位不正,没有产婆接生吗?” “终究是我福薄,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她。” 我走到他的身旁说:“逝者已逝,你不必太过伤心,你要好好待自己,才对得起淑仪跟孩子,说什么福薄,你还年轻,等你她日在娶,还会有孩子的,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心上人,现在她嫁人了没有。” 他看着我说:“他嫁人了,嫁给了她喜欢的人,过的很幸福。” 我安慰道:“我们南凉的女子千万,终究会在找到你喜欢的。” “或许吧!不过这次我的婚姻想自己做主。” 我看着他说:“若你有想娶的人,记得跟我父皇说,他定会成全你。” “时间不早了,末将也该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天也黑了,明日在走不行吗?我还吩咐了厨房替你做了你爱吃的藕粉绿豆糕。” “不了,今日还要连夜赶回西凉,明日还要去邺城,只怕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我对他说道:“那好吧!你先等等,我去厨房看看好了没有,你拿着路上吃。” 我帮他打包好,送她出了西秦边境,我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阵阵难受,当日他娶淑仪之时虽不喜欢,但至少是个家,每天回去能喝口热茶能泡个热水澡,能有个贴心的人在等他,而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他的臂膀即使在宽厚,也挡不住孤寂!我的泪水汹涌而出,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他,我只有痛哭,我只盼他过的好一点! 盼了许久,才把李宇恒盼了回来了。听闻他把的后秦主要势利琢出西秦了,回到宫中第二日便在逍安殿设宴,吩咐我晚间前去,许久不见他,心里不甚欢喜,纪儿给我换了不知多少件衣服,才勉强看见一件我喜欢的穿在身上,我来到设宴处,远远看见他,他黑了,瘦了。我不敢表露我太多表情,我冲她嫣然一笑,他也冲我微微一笑,我心却好像第一次见他,砰砰乱跳,宴习刚开始,就见一位身穿华服,头带金钗,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走到皇上太后跟前请安道:“参加皇上,参加太后。” 我从未见过这位女子,看他的打扮,不是寻常女子,我看向李宇恒。李宇恒对着那位女子说:“你怎么来了。” 李宇恒说完便双眼紧张的看向我,太后在一旁说道:“琳夫人为何不能来,今日本就是家宴,他育有你的子嗣,而且是我亲赐给你的妃子,不管论功论德!恐怕没有谁能比她更有资格置于这大殿之中。” 李宇恒低声说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我此刻才明白太后口中的他们是谁,我才明白为何皇上之前为何没有立我为太子妃,我心中恼怒极了,我最恨别人对我欺骗,我咬着嘴唇,满眼怒气的看着李宇恒。 那女子蹲下身说道:“是臣妾不好,惹太后和皇上生气,臣妾今日不知设有家宴,只是孩子许久不见他父皇,甚是想念,臣妾拗不过他,所以才特地带他前来,还请皇上太后不要生气,臣妾先告退。” 太后从容不迫的说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皇上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有些事终究是隐瞒不住的,其余人都退下吧,琳夫人,杨夫人留下。” 大殿之中静的要命,我的脚下轻浮无力,李宇恒站在我的身旁慢慢的向我靠近,我此刻对他恼怒不已,便后退几步躲开他! 太后打破平静说道:“杨夫人,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哀家此刻便给你说清楚,琳夫人乃是哀家在皇帝十五岁的时候赐给他的福晋,我知道皇帝对他不是真心相爱,可是琳夫人生下辕儿不久,皇帝便入南凉为质子,当日我们在后秦如此之苦,琳夫人却没有任何埋怨,对我和先皇百般照顾,没有半句怨言,当日西秦复国,我便想着让皇帝跟你坦白,可是皇帝却一直推脱,今日正好一切都已明了,你若还有疑问,现在就可细问。” 我能说什么,如今儿子都有了,说了又有什么用,我低头低声道:“臣妾没有疑问,若太后和皇上没有其他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我急忙走了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骂自己哭什么,有什么值得哭的,刚回恒月殿之中不久,李宇恒便跟了进来,他坐在一旁说道:“其实这件事我早应该向你坦白,可是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说。” 我心中早已积攒了怨恨,冲他吼道:“你这个骗子,还说此生对我一生一世的好,如今看来都是骗我的,什么朝朝暮暮,什么生生世世,当真真是可笑。” 他直言道:“杨樱,你可以质疑任何事情,但是你不可以质疑我对你的感情,我对天发誓,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日月可鉴,哼!这些话留给你的那位同甘共苦的妻子去说吧!若你欺骗我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对着门外侯着的纪儿说道:“纪儿,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回南凉。”月儿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冲她吼道:“还不快去。”纪儿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去偏房给我收拾东西去了! 李宇恒猛然抓住我们手说道:“杨樱,你这是什么意思,朕现在告诉你,你若回了南凉,朕断然不会去找你。” 我冷哼了一声道:“随便,你大可不必来找我,即使你来找我,我也不会跟你回来的。” 纪儿好收拾东西之后,我头也不回的坐上马车出了城门,第二日下午才赶到南凉,我不想让父王母后担心,只是跟他们说我就是许久没有回来,想他们了,回来住几天,我回到房中,大脑想起之前与他的种种,却有一丝丝后悔,长叹一声,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回来南凉已有几日了,可是却没有收到他的一封来信。我心里懊恼道:“好你个李宇恒,说不来找我就不来找我了,我看咱俩谁能拗的过谁。” 我坐在后花园里的椅子上,此刻那颗樱花树早已凋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想起当日我在这里见他,如今想起来,却不由的笑了起来。 “呦呦呦,这大白天的。在这里傻笑什么呢!是不是想你夫君了”,我哥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旁,在一旁打趣的说道。 “要你管啊!自己管好你自己吧!有这时间在这里打趣我,不如替父皇处理一下政务。” 他笑着对我说:“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回来吧!是不是你夫君在娶你之前便娶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所以你一气之下回了南凉,对不对。” 他怎么知道这些事,转念一想,肯定是李宇恒写信给我,被他给截了,我急忙走到他的身旁说道:“把信给我。”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说:“想不到他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脸,却写出了这么富有感情的一封信,本宫看了都不由的感动。” 我刚打开要看,宫女走到我的身旁说道:“娘娘,皇上来了,皇上叫您过去一趟。” 我哥在一旁问道:“哪个皇上来了,又是哪个皇上叫杨夫人过去了。” “回禀太子,是西秦的皇上来了,您的父皇叫夫人过去。” 哥哥笑了一声说道:“这下可好,两个皇上叫你,真有面子。”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便对纪儿说:“你去转告他,我在后山等他。” 我骑上马,便到了后山,不久之后,他也赶来,他刚要说话,我打断他说道:“等你追上我在跟我说吧。” 我挥起长鞭,便飞快的奔驰了起来,我特意引他来到一处悬崖处,我和他从马上下来,我对他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望下底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他问到:“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问情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一个故事,有一位富家姑娘与一位寻常人家的男子相爱,可是富家姑娘家里的人非常反对,可是这两个人发誓一生一世在一起,那姑娘的人家为了让他们两个分开,便装作一帮土匪,劫持了那位男子与女子,土匪威胁到那位男子说道:“只要你从此处跳下去,我便放了这位姑娘。”那位男子为了救那位女子,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所有人都以为那位男子已经死了,可是没过几日,那位公子从谷底回来,所有人都好奇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怎么会没死,那位男子说道他跳入悬崖的那一瞬间,有一双手拖住了他,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下,身上没有半分伤口,从这以后,便命名此处为问情崖,试问天下男女是否真心相爱对方?” 我接着说道:“如果你敢从此处跳了下去。我便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我便跟你回去,你敢吗?” 他背对着悬崖对我说:“此言当真。” 我回应道:“对啊,自然当真。”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退到悬崖边,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了下去,我急忙伸出手拉他,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我顿时跪在地下,两眼一片空白,大脑发懵的看向悬崖下面,我朝着底面哭喊到:“李宇恒,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这么傻,我让你跳你就跳啊!我答应你,我跟你回去,我以后也不生气了,你不是要给我生生世世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是皇上,不是一言九鼎吗?你快给我上来。” 我撕心裂肺的叫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结果,整个悬崖里只有我的哭泣声在悬崖绝壁间飘荡,我站了起来,双眼紧闭,背靠着悬崖,心想着:“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我闭着眼,刚把身子往后倾,就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等我睁开眼,看看李宇恒的脸在我面前,我问道:“我们这是在哪?我们死了吗还是在悬崖下面,原来这个故事是真的,掉下去真的不会感到疼痛。” 他咧嘴大笑:“你傻了吧!我根本就没有跳下去,朕只不过是拿了一把匕首插在悬崖上呆了一会,谁知你竟然也要跳下去,刚刚还在上面骂我傻,朕觉得你比我更傻。” 我赶紧从他怀里蹦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才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走到我的身旁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南凉的女子都挺豪爽的,原来都像你一样,都是爱哭吧。” 我抹掉残留在眼角的泪珠咬了咬嘴唇说道:“今日我就豪爽给你看。” 我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嘴唇,他没有料到我会这般,双眼睁大的看着我,慢慢的我与他紧闭双眼,在这问情崖边缠绵了许久,许久………… 第 9 章 从南凉刚回来,太后便召我和皇上前去问话,我同皇上坐到太后左侧,太后说道:“这几日前朝事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处理一下你的大事了,昨日新人已经进宫了,皇上明日便随哀家去金华殿去挑选吧。” 李宇恒说道:“孩儿并不着急挑选其他女子,孩儿此次回来,是想与母后商量,立杨夫人为后,忘母后成全。” 太后轻瞟了我一眼道:“哦!是吗?可是前几日哀家与杨夫人商定,先不立皇后之位,杨夫人觉得自己资历尚且,不敢安居后宫之位,杨夫人还觉得皇帝应已江山社稷为重,后宫子嗣凋零,皇上应已广繁后嗣为重,杨夫人,你说是吧!” 我急跪下道:“太后所言正是!” 太后转过头对李宇恒说道:“皇帝也不要嫌哀家如此决断,只是这宫里比杨夫人更有资格立为皇后的是琳夫人,端庄敦厚,仁孝有佳,膝下还有你的子嗣,是立为皇后的不二人选,若你此刻执意立杨夫人为后,到时候传了出去,外头会如何说皇帝,你即使在不喜欢琳夫人,但也该顾全大局,皇帝,你可明白。” 李宇恒看了看我,低声道:“孩儿明白,孩儿但听母后安排。” “好了!哀家今日也累了,你们也退下吧。” 回到恒月殿,皇上对我说道:“看来此刻立你为后之事改得缓缓。” “臣妾不在乎这个皇后之位,因为臣妾明白,皇上心里有臣妾。” 他握住我的手温情的说道:“当日我与你结拜为夫妻,这个心只会给予你一人,前几日我去寅都的时候,经过情梦谷的时候,发现悬崖峭壁之间有许多樱花,朕已命人前去摘取,不出几日,便可送了回来,我要给后花园都种下樱花,当我们有了孩子,我准备在樱花旁建一座宫殿,我们每年三月来到樱花树下,赏着樱花,将樱花做成樱花饼,当我老了,我便不做这个皇上了,我们做在宫殿里看着樱花满天飞舞,即使死去也无悔。” 我不由得抱住他道:“我可以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在这漫漫长夜里,我不可以没有你,你要答应我,陪我一生一世可好。” “不,一生一世哪够,朕要与你永生永世。”他从怀里拿出一枚簪子递给了我,这枚簪子上雕刻着一朵粉白的樱花,我抚摸着这朵樱花,眼泪不知不觉得流了下来。 他替我拭去脸颊的泪水,将那枚樱花簪子插在我的发鬓之中,他也没有在说什么,将我揽在他的怀里,仿佛这一刻,我与他又在那樱花树下,度过我与他的温情岁月。 第二日皇上跟太后在金华殿选妃,虽然李宇恒许诺我,我也信他,可是心却害怕,我不想与任何人争宠,只想安静的度过我与他的温情一世,眼在看书,心却不知道飘向何方,纪儿看出我的心思说道:“娘娘何必想那么多,您有皇上的宠爱,即使日后后宫有着众多女人,皇上也会心系您这里。”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纪儿还未成婚,不知道成婚之后的诸多烦恼,而我心里清楚,若是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史书上便没有那些血迹斑斑的教训,即使你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中,却总有人会把你放在她们心中,所以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着所有人! 皇上今夜并没有过来,前头传来消息,今晚侍寝的是朝中重臣太常的女儿,我一夜没能安稳入睡,总是梦见皇上今夜选这个侍寝,明夜安排那个伺候,每次醒来都心里百般难受,虽然曾经跟皇上说过我并不在乎,可是心却由不得自己。 这半个月来,皇上只来过我这里两次,皇上总共册封了五位女子,左丞相之女静美人,太蔚之女丽良人和御史大夫之妹玉良人,其余的的两位分别封为长使跟少使! 这一日我刚刚刚起床,宫女就来通报说:“夫人,各宫的夫人在前厅侯着呢。” 我心里纳闷,她们来我这儿干什么,但是还是不得已去见她,我走到大殿之中,只见她们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他们见到我吩吩向我自己行礼并说道:“参见杨夫人。” 我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她们说道:“各位妹妹都起来吧,纪儿,上茶。” 她们都起身席地而坐上,我看着她们果然是各有千秋,这时静美人说道:“听闻杨夫人的容貌乃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真不是虚传。” 玉良人也附和道:“我听闻皇上当年在南凉的时候就与杨夫人成婚,我们不比夫人您与皇上这么久的感情,还望夫人您以后在皇上面前多多替我们美言几句。”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杨夫人当年还为了皇帝坐过牢狱,跟我们一比,我们只剩下这副皮囊了。” 她们一言一语的说着,我听着就心烦,我打断他们道:“各位妹妹太抬举我了,从今以后,我们都是服侍皇上的,精力应当放在皇上身上,望各位妹妹以后能够如同今日这般和睦,为皇上绵延子嗣。” 这些话我从前从未说过,只怕以后我得经常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以前在南凉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可是现在却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真让我百般不适应,她们今日过来是看我态度的,我便摆出我的大度,既然想看就看个够吧! 送走她们,我在靠在院里的藤椅上,看着四四方方的太空,总羡慕宫外的人,想去哪去哪,而我如今,却被困在皇宫里,只怕在也无法如同以前,想去哪去哪了! 我正想的入神,只听见有人在我身旁说道:“参加杨夫人。” 我急忙从藤椅上下来,把她扶了起来说道:“琳夫人万万不可,你我同是位分一样,切不可向我行此大礼。” 琳夫人对她的儿子说道:“辕儿,这是杨夫人,快,向杨夫人行礼。” 辕儿看着我,不敢说话,琳夫人笑道:“辕儿害怕生人,望夫人切莫怪罪!” 我绕道琳夫人的身后,双手抚摸辕儿的头,感觉甚是可爱,我对辕儿说道:“辕儿,跟我来,我这儿有好吃的。” 辕儿抬头望向琳夫人,我笑着对琳夫人说道:“外面风大,进来说吧。” 我吩咐纪儿把武卫上次从南凉带来的蜜橘端了上来,辕儿看着琳夫人,琳夫人点了点头他才拿了起来,在一旁吃着。 琳夫人望向我说:“早该来看望夫人的,可是一直未找到合适机会,今日路过恒月殿门口,正好碰见皇上新纳的那几位佳人,于是想着,那几位新入宫的都来看望娘娘,我要是在不来,岂不有失规矩。” “琳夫人娘娘言重了,以后若想来便经常来,正好我一个人也呆的乏味,宫里有许多规矩我并不熟悉,若以后有哪里做的不好,还望夫人指教。” “那是自然。”他顿了顿说道:“前几日在家宴之事,我并不是有意为之,听闻夫人跟皇上心生嫌隙,今日一来是向夫人请安。二来特意是向夫人请罪,望夫人恕罪。” “臣妾年纪还小,有些地方失了分寸,还望琳夫人体谅,如今我已知道一切原委,也已和皇上从归于好,琳夫人不必挂心。” 她浅浅一笑道:“听闻夫人所言,臣妾也便安心许多,太后这几日老是咳嗽,怕是老毛病犯了,我叫了几位御医给太后前去瞧了,我也该过去看看了,那臣妾先告退。” 我起身说道:“太后身边有夫人您陪伴,也省去了我们不少忧心,我看辕儿很喜欢吃蜜橘,不如拿点回去给孩子吃,每日也不要吃太多,以免上火。” 她冲我一笑,轻声道:“多谢夫人。” 我送他出了殿门外,看着她乘着轿撵往太后宫中走去,纪儿对我说道:“这位琳夫人看起来比其他女子温和许多,相处起来也很融洽。” “是啊!跟她说起话来,不用提防着什么,确实比起其他人要舒服多了。” 晚间时候,我正在房间里看着书,李宇恒到了我房间,我并不知道他的到来,突然听见他说:“看什么了,看的这么认真。” 我背对着他,也不回答他的话,他看着我说:“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我转身说道:“谁惹我了,除了你还有谁。” 他满脸纳闷的看着我道:“朕怎么惹到你了。” “你新纳的那几位夫人良人可是个个好口才,我今日我也算是见识了。” 他脱口而出道:“真是女子小人难养也。” “好啊!刚纳了其他女子,就嫌我难养,要是难养,把我休了,那我就可以回南凉了。” 他急忙揽我入怀在我耳边说道:“朕既然抓紧你,我就在也不会放手,这辈子我要把你紧紧的锁在我的手心里。” 我躺在他的怀里说道:“这几日我在读书,书里面讲到人在死后会经过奈何桥,这时,一位孟婆老婆婆会让人们喝下一碗孟婆汤,喝下孟婆汤便会忘记前世今生,你会怎么办。” “朕是九五至尊,朕才不要喝。” 我笑着说:“不可以不喝,人在死去以后,到了地下身份都一样,没人知道你是皇帝。” “朕会拼劲全力留住今生的回忆,只为来世找到你,你记得来世要等朕,不要让朕找不到你。” “来世我们只做寻常夫妻可好?此生我别无选择,我希望来世我们可以纵情于山水之间,不问世事,只过属于我们的日子可好。” 他微微仰头,一置而笑道:“好,朕都依你,来世我们只做寻常夫妻,永不分离。” 一年后,静美人生下了一位公主,在办完满月宴的第二日晚上,李宇恒来到我这里,我疑道:“皇上怎么过来了,怎么没去陪静美人,臣妾这几日听闻孝安公主吐奶,皇上应该多多陪她们母女俩。” “朕刚刚从她那儿过来,太医正看着呢,静美人老是哭,哭的朕头疼。” 我坐在他身旁说:“爱子心切,静美人也是心疼孩子,皇上还是需多多体谅。” “还是你这里安静,朕每次来,心情都会好了许多。” 他忽然摸着我的肚子说:“你与朕成婚已有四年多了,可是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朕盼着与你有个孩子,那该多好。” 我看着我的肚子道:“太医说臣妾身子弱,让我好生调养,太医已经给臣妾开了药方,臣妾已按时服用。” “那就好,那朕就等着咱们的孩子出世,我可还等着他叫我父皇呢。” 我抬头看着窗外,月光照了进来,如同薄薄的一层纱,仿佛隔断一切,岁月静好,想必便是此刻这般景象! 转眼到了第二年,听闻皇上最近商量要出兵吐谷浑部落,皇上已有一月没来后宫,我最近身子酸烦,经常困困顿顿,刚起床便又想入睡,我正靠在椅子上打盹,纪儿递了一封书信给我,信上说南凉正在遭受灾荒,望西秦助南凉度过此番灾难。 我同纪儿请了皇上许多遍,却总说前朝事忙,皇上临行前一天,我去乾清殿去见皇上,我在外等了许久,皇上也没有传我进去,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说道:“皇上让您先回去,晚间时候会到夫人您那里。” 我回到坤月殿,吩咐厨房做了皇上最爱吃的菜,我特意穿上皇上最爱的那套粉色衣服,梳洗打扮后坐在大殿之中等他。等的我都犯困时,皇上贴身太监前来传话道:“皇上说今晚过不来了,请夫人早点安心就寝,这是皇上给您的,请娘娘过目。” 我打开他递给的信,只见上面这道短短几个字:此去.勿牵挂!归来.勿生疏! 太监在一旁说道:“皇上还说,南凉虽遭受灾荒,但是南凉这几年国库充裕,多多少少可以撑几个月,等皇上从吐谷浑回来,便会随夫人前往南凉去振灾,请夫人放心。” 我对他说道:“回去转告皇上,我在这里等他,望早日归来。” 第二日,我早早来到城墙上,只为看他一眼,他骑在马身上,一直未转过身来,我只看见他那宽阔的后背与他身后千军万马,我心里祈祷,望他此去一切安好就行。 皇上走后的几天里,我心里沉闷的要命,最近吃什么吐什么,身体沉重的要命,吃完午饭后便在榻上睡着了,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嚷嚷,我急忙起身问道:“纪儿,外面怎么了。” 纪儿吞吞吐吐,我心里感觉不对,难道李宇恒出事了,我急忙跑到外面,只见一位眼生的女子在外面跪在地上,我赶紧把她叫到身旁,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跪到我的身旁说道:“夫人,我是南凉来的,南凉出事了。” 我脑袋一晕,脚下顿时无力。后退两部,倒在纪儿身上,纪儿急忙扶住我,我深呼一口气问道:“南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宫女哭着说:“南凉皇宫遭到突袭,皇上派奴婢和几位将军前来禀告夫人,望娘娘救救南凉。” “是何人突袭南凉,那其他几位将军呢。” “奴婢也不知何人突袭,那几位将军为了护我,都遭那些贼人所杀,娘娘,您快救救南凉吧。” 纪儿急忙扶我坐下,我此刻明白南凉需要我,我不能倒下,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现在皇上把西秦大部分兵力都带走了,皇宫里只剩下禁军把手,没有主要兵力,看来只能从西秦的南部苑川调兵了,可是宫里除了皇上的兵符可以调兵,那只有用太后的凤印写份诏书了,调用苑川的兵马了。 我急忙来到太后宫里,只见宫女都跪在地下,我顾不上理会发生了什么事,走到太后身旁说道:“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 我急道:“臣妾有一事相求,臣妾需要太后的凤印写份诏书,调用苑川的兵马。” 太后问道:“调用苑川的兵马做什么。” 我跪在地上请求道:“臣妾的母国西凉正遭人突袭,臣妾只有用苑川的兵马可解燃眉之急,忘太后成全。” 太后看着我说:“原本这件事哀家是可以帮忙的,可是哀家的凤印不知道被这些奴才弄哪了,你看,他们正跪在殿外受罚呢。” “找不着了,怎么会找不着了,凤印不是您亲自保管的吗?怎么会找不到。” 太后两眼直直的看着我道:“你这是在质疑哀家。” 我低头恐慌道:“臣妾不敢。” “你若不信凤印丢了,大可在我宫里搜查。” “臣妾不敢,可还有其他办法调用苑川的兵马。” “没有办法了,只有皇上的兵符跟哀家的凤印可调用兵马,我立马给皇儿写信,让他赶紧回来,你先回宫里等着吧。” 我看此处也得不到什么办法,便告退回到恒月殿。 回到恒月殿中,我立马给李宇恒写信,忘他速速归来,我心急如焚,我心暗想道:不行,我要回南凉,我的父皇母后都在南凉,我不可以在这里傻等,我便召集了几位禁军,快马加鞭回到南凉。 第 10 章 回到南凉已是第二天,远远听见兵器的碰撞声,血腥味弥漫到整个南凉上空,地上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此刻城墙已被攻破,我加快步伐来到南凉皇宫,我下了马,急忙跑到来到大殿之中,只见父亲跟一个蒙面的人在交战,母亲早已躺在血泊之中,我此刻早已愤怒至极,我顺手在一具尸体上拔了一把剑,朝那个人砍去,我用尽全力的把剑捅入那个人的后背,那人立刻倒下,父亲看到我吃惊道:“你怎么来了,你快走。” 我哭着说:“我不走,父皇,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想要灭掉我们南凉。” 父皇抓紧我的衣服张口刚要说道,只见一支箭在我的眼前飞过,直直的插入父皇的心脏,父皇立刻倒在我的身上,我承受不了父亲的身体,双腿顺时跪在地下,我惊吼一声:“父――皇。” 此刻大殿外面站着一个人,他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左右肩膀驼起我的父皇跟母亲,我一步一步走出宫殿,这是我此生走过最沉重的步伐,我已不知倒了多少次,我满眼杀气的看着那个人,那人不知道为何,并没有拿起弓箭朝我射来,只是一步一步退出大殿,我来到大殿之外,只见外面已停止了战斗,这时候武卫和我的兄妹来到我的身旁,我的心总算有些安慰,至少他们还活着,我把父皇和母后交给了我的兄妹,捡起地下一把剑,我直指杀我父皇的人,恶狠狠的说:“你拿命来,你杀我父皇母后,你这个恶魔,还我父皇母后命来,我要杀了你。” 我朝他砍去,他总是躲闪,并不反击,我怒吼道:“你要杀就早点杀了我,何须这样羞辱我,要不然等我回到西秦,我叫我夫君带领十万兵马,将你们千刀万剐,让你们不得好死。” 那个人眼里竟没有半丝杀死,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哪见过一般,他似乎察觉我,便转过身走了。 我急忙追上去,趁他不注意,一把剑插入他的后背,血顺着剑刃流了下来,他转过身双眼看着我,我在他的眼里没有看到凶狠,而是一种我说不出的感觉,他把剑拔了出来,扔在地上,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我看着他眼睁睁走了,却无能为力,我看着南凉的宫殿,心中绝望至极,我的母国,我的父皇母后,我在南凉所有的美好的一切,此刻都化为了乌有!我抬头看向天空,悲伤着朝天大喊一声:“――啊――。”便倒在了台阶上! 我走到一处非常熟悉的地方,我推开那扇门,看到了熟悉的一切,原来这是南凉,我看看母后给我做着我爱吃的酥鹅,父皇与我下棋,我总是赢,我心里明白,这是父皇故意让着我。 突然一个人闯进我们家里,他蒙着面,杀掉了父亲母亲,我站在原地脚似被灌了铅一般,抬都抬不动,他杀掉我父母之后,慢慢的靠近我,此刻我看看我的肚子微微隆起,我明白我怀了李宇恒的孩子,我有了他的骨肉,他走到我的身旁,用力将一把剑捅近我的肚子,血留不止,我感觉我要疯了,孩子没了,父皇母后没了,心中有些许多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人摇动,我用尽全力张开了眼睛,发现原来是梦,身体早已被汗水浸透,我急忙坐了起来,只见房间里皇上在我身旁坐着,太医和纪儿还有许多宫女跪在地上,我看着他们,我才慢慢想起,这不是梦,这不是梦,现实比梦里更可怕,我竟然傻傻着问着李恒宇:“南凉还好吧?我父皇母后还好吧。” 李宇恒把头埋在胸前,一句话也不说,纪儿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我才慢慢接受了我父皇母后不在的事实,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尽抓紧李宇恒的衣服,朝他吼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父皇母后被贼人所害,你还一直坐在这里干嘛?你为何不去杀掉他们为我父皇报仇,你走啊!你快去查啊。” 他双手紧紧的把我抱住,对着我说道:“樱樱,你别这样,你的身体太过虚弱,万事等你以后好了在说,好吗?” 太医也在旁说道:“夫人,您刚刚失去孩子,还请娘娘不要太过伤心,请您好好保重身体,不然烙下毛病,只怕以后很难在有身孕。” 孩子?我摸着我的肚子,我很难想象,我的的肚子里刚刚去了一个孩子,我的身体顿时不知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所有力气,我似乎用尽一切力气说道:“皇上,我们的孩子呢。” 他抱着我说道:“樱樱,等你养好了身体,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挣脱他的怀抱,侧过身背对着他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 我躺在床上,泪水早已湿透了枕头,李宇恒说日后,我不知道什么是日后,我只觉得现在天跟塌了一般,他在身旁说了那么多话,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此刻心里冒出一种想法,如果让我此刻死去,或许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也不知睡了几日,睡梦中感觉纪儿叫了我不知多少遍,纪儿扶我起来喂我吃药,我却张不开口,直到睡到第六日,我勉强使自己坐了起来,纪儿为我端来吃的,我只喝了一口汤,便在也吃不下了,皇上不久之后便赶来,他对我说了那么多,吩咐这个,又嘱咐那个,我横着眼对他说道:“皇上说了这么多,能换回我父母的命吗?你不去查杀我父母的凶手,在这儿说这说那,不感觉可笑吗。” 我从没有对他这样说过这样的话,他眉头一皱看着我说:“朕已派人去查了,南凉朕会亲自前去,将它归入西秦,从此以后,南凉与西秦便是一体,定不会在被它国夺取。” “皇上的心意也算达成了吧?” 他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道:“皇上还记得吗?您之前跟臣妾提过,要想收复南凉,如今有人替你除掉南凉,皇上正好可以坐收渔利,不是挺好吗。” 纪儿这时急忙跪下说道:“皇上,夫人一时糊涂,望皇上恕罪。” 我看着纪儿说道:“纪儿,你不必劝了,今日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转身躺下,他起身欲出去,我张嘴说道:“皇上,若你找不到杀我父皇母后的仇人,你我此生不必在见!”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呼了一口气道:“好好伺候你家夫人。”便抬腿走了! 皇上走后,纪儿对我说道:“夫人,即使您心中再怎么伤心痛恨,您也不必这样对皇上。” “纪儿,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难道让我现在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对着皇上强颜欢笑,夺取宠爱,好让他日后为我查找凶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夫人您虽伤心,可是您也得体谅皇上,皇上身上受了伤,这几日伤口发炎,致使高烧不退,可是皇上心心念念着夫人,夫人昏迷的这几日,皇上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夫人,皇上几次昏倒,可就是不肯离开,非要等着夫人醒来。” 我的泪水汹涌而下,纪儿的话如同一把刀子刺进了我的心中,疼痛不已,我拭去脸颊的泪水,转移道:“我兄妹怎样,武卫怎样。” “他们还好,武卫将军受了点伤,二小姐跟大少爷都好。” “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他们吧。” 纪儿扶我来到了懿赟殿,还好芙儿跟我哥哥没有受伤,我便安心许多,武卫身上有着四五道伤口,他看见我来了,起身准备迎接,我急忙示意他不要起来,我走到他的身旁问道:“身子还好吧。” “还好,我是练武之人,这点伤没什么,算不了什么。” 我看着他问道:“你可知道当日突袭我西凉之人是谁。” “末将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微臣可以确定,此人对南凉极为了解。” “极为了解?” “是,此人刚入皇宫,便折掉我们皇宫主要把守,对我们皇宫进行迂回战术,他对我们禁军更为了解,似乎能看出我们的套路,使我们节节败退。” 我此刻想到我父皇似乎也知道此人是谁,他临死之前刚要对我说,便遭那恶人一箭射杀,我心里又翻起了阵阵怒火,此愁我必会报,他日我若查出凶手,必将他碎尸万段。 我顿了顿说道:“此处我不便久留,若你日后有需要,来我殿里找我,我先走了!” 我退出他的房间,肃儿跟芙儿坐在院内,我走过去对他们嘱咐道:“你们好好照顾武将军,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我回到房中,皇上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我此刻没有心思看这些,我让奴才们把东西搬入库房,我坐在窗户旁一直在想,我们南凉是小国,周边各国都有侵占的野心,此刻细细想来,却不知该从何处查起,我顿时陷入了僵局! 当日父皇母后死后,李宇恒将他们葬于南凉皇陵,我驱车前往皇陵,跪在父母陵墓前,想起当日与他们在一起的种种,眼泪早已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的心似乎被刀子扎了般难受,我对着他们的墓碑哭道:“女儿不孝,当日未能救下父王母后,女儿自知惭愧,到如今都未能知道杀害父王母后之人,无法替父王母后报仇,但请父王母后放心,女儿必定用尽一切办法,早日抓到那些凶手,必将他们挫骨扬灰。” 刚回到恒月殿前,宫女请安道:“参加杨夫人,琳夫人正在殿内等您。” 我走进了大殿之内,琳夫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朝我走了过来:“听闻夫人去了南凉,想着今日也该回来了,于是便在此处等着。” 我与他一同坐下说道:“琳夫人久等了,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他叹了叹口气说道:“哎!原本我是不想参与到你与皇上之间的这些事来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这两日我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事终归要说明白为好,不然,隔在你与皇上之间,终究是你们两人伤心与痛苦!” “琳夫人但说无妨,臣妾但听夫人所言。” “前几日,皇上突然晕倒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你,我急忙请太医在前来,太医诊治之后对我说是忧心过度,我想着宫里能要皇上如此忧心的便只有你了,我听辕儿说,前几日他去给他父皇请安,皇上看着他就不由的哭了,皇上当年行军打仗,被箭射中了肩膀,当时麻药用完了,所以军医硬生生的把皇上的肉划开,把那把箭取了出来,皇上至始至终都未流过一滴泪,如此刚烈之人,怎会随意流泪,如今想来,必是看见辕儿,想起你失去的那个孩子,后宫女子如此之多,皇上却唯独对你一人用情至深,我们女人不就是想着,此生有一个人宠着,有一个爱着,我嫁给皇上已有十年了,我知道皇上一直对我没有感情,我也曾经盼着皇上有一日可以像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可是感情这东西,圣贤都无法左右,我又有何办法,今日并不是皇上派我前来,我只是不忍你与皇上这般难受,后宫伤心的女子太多了,我不希望你也此生如此伤心度过,抓住眼前心爱的人最要紧。” 听完琳夫人所言,我竟不知皇上病倒了。这几日我一直沉浸在失去父王母后的悲伤中,却忽略了他作为父亲,失去孩子的百般痛苦,我转头说道:“臣妾斗胆叫您一声“姐姐”,今日要不是姐姐这番话,我竟丝毫不知皇上如此难受。” “你叫我一声姐姐,就必然没有当我是外人,既然心中还深爱着皇上,便去把握住皇上这个人?” “多谢姐姐提点,妹妹在这里多谢了。” “你也不必谢我,我也是不忍皇上这般难受,不过这几日最好不要去见皇上,太后正在为这件事生气,等过段日子再说吧,今日也算都说明白了,也算我没有白跑这一趟,我也该回去了,辕儿也该醒了,我先告退了。” 我起身迎送道:“多谢姐姐为我周全,日后记得时常带着辕儿来我这里来玩。” 他冲我点头笑了笑便走了,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顿时感到凄凉,她爱了皇上十年,而皇上却未对她有过一丝感情,如若我是她,也会对皇上这般痴情吗?也许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感情的事,圣人也无法左右,或许只有自己清楚心里想要什么,哪怕最终还是一无所有,至少自己曾经爱过,执着过! 三月初三是我的生辰,以往在南凉的时候,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美美的吃上一顿,自从来了西秦,也就是与李宇恒一起出宫玩个一整天,直到心满意足才肯回宫。 初三这一日,李宇恒派人转告于我,后花园见,我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我穿了一件粉色衣服来到后花园,只见后花园中百花早已盛开,只见有一颗高高的树耸立在中间,我靠近看去,只见花瓣阵阵掉落,我举手抓了一瓣,竟发现是樱花,我突然觉得这颗树眼熟,只听见后面说道:“还认识这颗樱花树吗?” 我围着这棵树看看,吃惊道:“这颗樱花树不就是南凉皇宫里的那颗吗。” “正是那颗樱花树,朕前几日派人去南凉从后花园中把这颗树移植了回来,朕命人好生将养,每日注入温泉,便使他开到今日这般。” 南凉,我的母国,我的故土,或许如今只有这么一颗樱花树让我纪念了吧! 他慢慢的靠近我,对我轻声说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竟不敢注视着他,低声说道:“臣妾不敢。” 他望着我说:“我不喜欢你这种对我说话,朕只希望你还似从前一样,可好。” 我没有底气道:“以前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多的人与事,而如今掺杂着这么多人与事,只怕难以回到从前了。” “只要你想回去,便能回去,我会待你如初,你亦待我如夫君,朝堂之中你我是君妾,朝堂之外你我是夫妻,可好?” 我看着他说:“愿得一心人。”他拥我入怀道:“白首不相离。” 李宇恒在次提起立我为后的事情,后宫议论纷纷,朝堂之中许多臣子上奏,说我无才无德,无功无劳,纷纷推荐琳夫人为后,太后宣我前去永延殿,我早已料到太后会叫我前去,便叫了纪儿与我一同前去,我来到皇后所居住之地,对她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哀家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定,皇帝这几日在次提及立你为后之事,你怎么看。” “臣妾听从皇上安排。” 太后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眉目含威道:“听皇上安排,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坐这皇后之位,你要得到这中宫主位,那你觉得坐得了这后宫之位吗?” 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我便想要这中宫之位,因为我现在在西秦没依没靠,只有这中宫之位才会使我在西秦有立足之地,我镇定自若的说道:“臣妾能有今日,全凭皇上厚爱,臣妾今日所有,都是皇上所给,自然不会奢望什么,只是,皇上对臣妾说,后位悬殊,后宫无主,希望臣妾出来主持后宫之事,若太后觉得臣妾做不了这后宫之主,便请太后回绝了皇上,还望太后找一人出来主理后宫之事。” “你让哀家回绝皇上,你打的算盘可真好,哀家以前还未发觉得你有此番心机,真是小瞧你了。” “臣妾不敢,臣妾时时刻刻不敢忘妾妃之德,只是皇上跟臣妾说后宫不可没有主事之人,皇上前朝政务繁忙,臣妾不忍皇上在为后宫之事劳心烦神,所以私心想着,若能为皇上分担一点,妾妃也算心满慰藉。” 我低头跪在地上许久后太后才说道:“也罢,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立你为后,若是皇上一意孤行,哀家也没办法,今日,哀家便同意皇上所请,立你为后,他日你便是后宫之首,行为举止皆是后宫表率,若你他日做不了这后宫之首,哀家便撤了你的皇后之位,你可明白。”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第 11 章 刚回到恒月殿内,殿内的宫女太监齐齐下跪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我看着他们,却顿时说不出话来,我不知心里怎么了,百感交集,纪儿看了我一眼,对着他们示意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纪儿转过身对我说道:“娘娘以后你便是西秦的皇后了。” 我拉着纪儿的手说道:“纪儿,我也不知怎么了,按理来说该高兴,却怎么高兴不起来,我只知道,我曾向往温和从容的岁月,如今却被我一手葬送了。” “娘娘您曾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今娘娘您得到了皇上的心,自然便会白首不相离,娘娘如今身在皇宫,有些东西必须要舍弃,如若心中想的太多,只不过是徒增劳累罢了。” 纪儿所言极佳,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两全,我何必让自己这般劳累,我既已得到他的心,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便一切都够了。 我早上刚刚起来,皇上命内务府做的华服早早得送来,今日是册封大典,我自然不敢怠慢,头上的发鬓梳的极高,左右各插两个金鬓海棠步摇,凤冠放在额头上方,压得我头皮直疼,纪儿为我穿上皇后服制,华服上用金丝线绣着牡丹和凤凰,寓意凤穿牡丹,我被皇上接到大殿之外,大殿到册封之地要经过九十五台阶,寓意九五至尊的,我与皇上一步一步走在台阶之上,我每走一步,只感觉阵阵劳累,而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以后我便是西秦的皇后! 走到册封之地,我与他一同跪在宗庙面前,洒酒祭天,当太监念完册封旨意,便颁发金册,金印,我与他来到众人面前,接受众人朝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握着我的手,对着我说道:“樱樱,从今以后便与朕一同守着这万里河山,可好?” 我与他对视道:“皇上,臣妾只要守着您就够了,因为臣妾心里知道,只要有皇上在,这万里河山臣妾会与皇上一直守下去。” ………… 这几日武卫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便请求皇上为他和哥哥在宫里安排职务了!我与芙儿正在房中用膳,皇上突然来到我的房中,皇上看了看芙儿说道:“小姨也长大成人了。长得越发出落了,细细看来还真有点像你姐姐,细细算来小姨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回禀皇上,臣女今年刚好十五。” 我一在旁说道:“芙儿也大了,皇上若有好人家,记得给芙儿指派一户好人家,也了却了我当姐姐的这番心意。” 芙儿在旁说道:“姐姐你真偏心,当日南凉先皇帝把您指给皇上时,您可是百般不情愿,如今轮到我身上,倒是随便把我指给一户人家,也问我愿不愿意!” 李宇恒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芙儿看了我一下,便出去了,大殿之中之剩下了我和他,他看着我说道:“你当日为何不愿意。”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当日我与你只见过一面,我自然不愿把自己交给一个我并不了解的人,只不过当日我身不由己,才嫁给了你。” 他没有说话,我接着说:“可我如今一点也不后悔,若是嫁给其他人,我岂不是要失去你,现在我每次回想都在害怕,若我当日铁了心不嫁给你,恐怕这是我今生最后悔的事吧。” 他看着我说:“当真。” “自然当真。” 他把我突然压倒在地上,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今夜我便来试试你对我还剩多少感情。” 我仰起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试吧!臣妾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一丝丝减少过。” 芙儿这几日老往我宫里来,即使我与皇上在一起说话,她也不回避,我给皇上做了东西,让纪儿给皇上送去,芙儿也老是跟着,半路便让纪儿回来,他一个人便去宣室殿,每次回来总是很高兴,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回答,许是女儿家大了,心思终究是最难猜的! 纪儿趁芙儿不在,对我说道:“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奴婢总觉得二小姐对皇上有些太过于上心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奴婢这几日跟御前的公公打听,听说二小姐总是在宣室殿里与皇上待着,即便皇上睡着了,二小姐也不出来,总在里面侯着。奴婢担心二小姐对皇上动情了。” 纪儿说完这些话。我才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如今我已身为皇上的妾侍,我断然不会让芙儿也身为皇上的妾侍,后宫的女子没有多少人得到皇上的真正的宠爱,我不想芙儿也踏入这是非之地,现在趁芙儿对皇上用情不是太深,我要赶紧为芙儿找一门亲事,把她嫁了出去,离开这个纷扰的皇宫! 身为皇后,后宫的繁琐礼仪和许多事终须我亲力亲为,皇后果然不是好当的,每天累的要命,我正同纪儿统计后宫上个月后宫的支出,走进来了一位宫女说道:“皇后娘娘,武将军在后山等您,说有事找您商量。” 我心里想着,必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武卫不会约我去后山,我赶紧赶到后山,只见武卫站在山崖边上,我见四周没人,跑到他的身旁问道:“武卫,你找我何事?” 武卫满脸疑惑的看着我:“皇后娘娘,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心里细细琢磨着这不对劲,这时从山下上来了许多人,围在我们身边,皇上走了过来看着我,武卫急忙跪下说道:“微臣参见皇上。” 他看着武卫问道:“武将军怎么会来这里。” 我急忙跪下说道:“是臣妾叫武卫来到这里的。” 皇上双眼怒视着对我说:“有什么事不能在宫里说吗?非要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说。” 看来今日之事是遭人设计,我必须抗下来,武卫若是因为此事受到牵连,我怕我是真的害了他,我抬头看向皇上说道:“皇上是想在此处把话说清楚吗?” 他看了看四周说道:“起驾,回宫。” 回到宫中,他让所有下人退下,宣室殿中只剩下我一与他,他看着我说:“还记得你妹妹那次,说当日南凉皇上要把你赐给朕的时候,你说你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你不了解的人?你当日说的可是实话。” 我反驳道:“当然是实话,皇上为何这样问?” “为何这样问,在朕看来,你是舍不得武卫将军吧。” “皇上是什么意思,说我舍不得武卫将军,这话从何说起。” 他一步一步靠近我说道:“从何说起,朕最近听说你与武卫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当日你在西凉闯下那么多事,都是武卫为你解决,可有此事。” 我被他步步逼到墙角处,我双眼正对着他的眼睛说道:“皇上说这话便这是在怀疑臣妾,我从小与武卫一起长大不假,替我挡了许多事也不假,也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朕问你,你可曾喜欢过他!” “臣妾没有。” “当真没有吗?那这是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手帕,扔在了地上,我捡起那块手帕,才发觉是当日我送给武卫的那块手帕,上面绣着我与武卫的名字,我不知这手帕怎么会在他那里,我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当下不要让他误会才好。 我急道:“这块手帕是臣妾绣的,也是臣妾送给武卫将军的,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臣妾心中无愧于皇上,还请皇上相信臣妾。” “那好,既然你心中无愧,朕明天便把他派去西域。” 我心中压抑道:“西域地处边境,苦寒无比,若皇上派武卫将军去了西域,那就是在怀疑臣妾,若皇上疑心臣妾,便除去臣妾的皇后之位,把我也派出去吧” 他被我的话给气到了,冲我说了一句:“从今以后在恒月殿好好反省吧!”便拂袖而去。 我回到恒月殿,心里懊悔极了,我应该好好的跟他说的,不应该与他顶嘴。还是明日去找他说话吧!我躺在床上,又一次梦见了我痛恨的那个男人,他浑身上下只漏着一双眼睛,我慢慢走到他的身旁,我的手刚伸出去要摘掉他的面巾,可是刚刚碰到面巾,人就不见了,他在我的身旁转来转去,我却抓不住他,我朝他喊道:“你杀我父皇母后,你却不敢让我看你的脸,你个胆小鼠辈,你不是男人。” 可是,他却不搭理我,我绝望的蹲下身哭了,他却停了下来,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刚想碰他,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我醒来的时候,泪水湿透了枕头,我心里想着,那个杀我父王母后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何我对他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想到此处,头就疼的要命! 纪儿急忙扶我起来。帮我揉着太阳穴,才稍微好了点,这时,我殿里的宫女夏荷对我说道:“皇后娘娘,永巷令今早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刚刚封了一位左夫人,待会左夫人便会来到娘娘宫里,请娘娘准备准备。” 纪儿问道:“可打听到是谁吗?” 夏荷说道:“此事发生太快,奴婢并未去打听。” 我说道:“既然一夜就已经封为了夫人,说明此人不是一般女子,要不就是朝中重臣的女儿。要不就是皇上宠爱的女子,不必去打听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她来吧。” 我做在大殿之中等待左夫人的到来,离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一步一步像我靠近,我心里祈祷千万别是她,可是有些事终究逃避不了,该来的终究会来,她朝我请安到:“左夫人参见皇后娘娘。” 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胸口,我用沉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问道:“芙儿,怎么会是你?” “皇后娘娘,臣妾现在已经不是芙儿了,是左夫人。” “皇上为何要封你为左夫人,是不是皇上强行要纳你为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去回请皇上,让皇上收回呈命。” 芙儿抬起头对我说道:“妹妹听不懂姐姐的意思,我与皇上乃是真心相爱,你虽是皇后,但也是我的姐姐,我们俩姐妹一起侍奉皇上不好吗?以后我们联手,看她们谁敢欺负我们。” 我急忙打断她说道:“芙儿。你还小,并不懂这宫里的险恶,你看现在后宫里的女子,哪个不是日日盼着皇上宠爱她们,可是真正能得到宠爱的又有几个,你为何不找一个寻常人家的男子,与他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不好吗?” 她看着我说:“姐姐不也是要跟所有女子分享皇上吗?姐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你不一样,我能走到今日,是我想没有预料的,可是你还小,你还有选择,没必要在这宫里浪费你的一生。” “姐姐,若皇上现在放你出宫,去过你想要的日子,你会选择离开皇上吗?” “你为何这样问?” “姐姐离不开皇上,那是因为姐姐对皇上还有爱,那妹妹也是,妹妹也喜欢皇上,就算白白浪费一生,妹妹也愿意。” “芙儿,你也知道皇上待我于别人不一样,如今我贵为皇后,自然不是想走就走,而你不同,与其天天提心吊胆的度过一日,不如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她看起来很烦躁,对我说道:“姐姐不必劝了,妹妹已经想清楚了,姐姐说皇上待你与别人不同,那妹妹自然也有本事让皇上待我与别人不同,臣妾告退了。” 我用尽全力叫她,可是她却不理我,径直的走了出去。 我把纪儿叫到跟前说道,你去御前打听一下这昨日皇上走后发生了什么事。纪儿去了半刻之后回到殿中,我急忙问道,纪儿说:“奴婢打听了,二小姐这几日经常去皇上的宣室殿,听闻昨晚皇上回去大发脾气,把宣室殿所有东西都摔了,还喝了许多酒,最后还是二小姐进去,把皇上劝了下来,但是,二小姐昨晚一夜也没有出来,直到今天早上,皇上直接封旨说要封二小姐为左夫人。” 我急忙对纪儿说:“我们走,去宣室殿。” 来到宣室殿,皇上正在批奏折,我也没请安,直冲李宇恒说道:“请皇上收回封我妹妹为左夫人的旨意。” 他躲避着我的眼神说道:“朕已经下旨了,你叫朕如何收回呈命,在说,你们姐妹俩共同服侍朕不好吗?” “皇上要纳天下任何女子臣妾都不会阻挠,可是唯独我妹妹不可以,现在旨意没有几人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妹妹还小,我不想她的一生在宫里度过,我只想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安稳度过一生不好吗,现在宫里已有了我服侍皇上,我就一个妹妹,我不想她为人妾侍,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皇上难道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他抬头看着我说:“好好,朕一切都依你,这件事你去办,你自己做主就好。” 我刚回到恒月殿,芙儿就后脚赶到,对我吼道:“皇后娘娘,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靠近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说:“姐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趁现在没有人知晓,什么都好说。” 她把我的手拽了下来说道:“为我好,你真是为我好吗?昨晚我已经和皇上发生了所有的事,你让我在找别人,你觉得我在嫁给别人,你不是为我好,你是害了我。” “我会让皇上给你指派一户好人家,他们不敢看不起我,你若日后真成了夫人,那才是我真正害了你。” “姐姐不必说了,若你敢阻挡我成为皇上的左夫人,那妹妹就死给你看。” 说完便扭头就走了。我心里顿伤寒无比,现在西秦只剩下我跟肃儿和芙儿是最亲的,我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她好,她为何不明白呢? 纪儿安慰道:“娘娘不必太伤心,奴婢斗胆说一句,奴婢觉得今日之事,都是二小姐一手策划的,当下只有和二小姐好好处好关系,不管怎么说,二小姐都是您的从小长大的亲妹妹。” “哎!算了,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由着她去吧。” 第二日起来,我叫了哥哥前来殿内吃饭,哥哥边吃边说:“芙儿前几日跑到我这里跟我说你不喜欢让他当皇上的左夫人,可有此事。” “是啊!芙儿年纪还小,只顾儿女感情,却不想他嫁的是谁,如今我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可他却还是不听我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我说啊!你还不如不用去管,芙儿的脾气你也知道。自幼被父王母后宠坏了,若你把他逼急了,一下子想不开,寻了短见,那才真正是毁了他。” 哥哥所言也是,芙儿的脾气我也算了解,罢了,如今也已成这样了,早已无法更改了。便由她去吧! 我问道:“这几日常常见你出宫去,可是皇上派你去做什么事情去。” 他嘴里塞个馒头,嘟囔着说:“这几日北凉使者跟太子要来西秦,商谈枹罕之事,枹罕是北凉与西秦的交界之处,也是北凉与西秦常年交战之地,皇上派我去驿馆安排他们,想来在过几日便要入宫了,看来又有得忙了。” 我嘱咐道:“在怎么忙,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累着了。” 他看着我说:“听你这话语怎么这么像母后啊!我是哥哥,应该我关心你,你倒反过来关心起我来了。” “如今我身边只有你和芙儿这两个亲人了,这里不是南凉,难免时时刻刻担心你们。” 哥哥摆手道:“好了,我就不用你担心了,告辞了。” 第 12 章 皇上这几日一直忙着。我不按时用膳。我吩咐厨房做了点吃的,便与纪儿来到宣室殿,还未走到宣室殿,远远的看见芙儿哭着从宣室殿跑了出来,我走到宣室殿外,让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公公通报了一声,我便进去,殿里杂乱极了,折子散落的满地都是,我蹲下身捡了起来,皇上抬起头看着我,他的脸色憔悴极了,我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臣妾吩咐厨房给您做了点吃的,皇上吃点吧!” 他左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说道:“先隔着吧!朕没胃口,你妹妹与你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何区别这么大!” 我说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听的臣妾好糊涂。” “北凉太子此番来势汹汹,她却要朕陪她去宫外游玩,如此不识大体,真让朕头疼。” 我轻笑打趣道:“我妹妹自小在被我父皇母后宠坏了,性子自然野些,芙儿年纪尚小,自然有些贪玩,皇上此刻就心烦,若日后后宫在添上几位佳人,那才真真的叫一个烦呢。” 他看着我说:“怎么听你的话,坡有些埋怨之意。樱樱,不管朕以后在纳多少女子,谁都代替不了你在朕心中的位置。” 我微微低着头,心里只想着有他真好!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信,每句话我都会刻在心里,不易忘怀! “皇上,李丞相觐见!”李公公在殿外说道,后宫之人不能干预朝政,我也只好先退下了。 我同纪儿刚出宣室殿不久,只听见后面叫到:“姐姐。”我一扭头只见芙儿站到我身后,我迎了上去说道:“芙儿,你怎么在这儿。” 她看着我说:“妹妹在这里等了姐姐好久,自然是有事与姐姐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与她来到后花园,芙儿冲我说道:“姐姐,我与皇上之事已过许久,不会在发生什么改变,既然不会改变,希望姐姐就不要在做徒劳之事。” “我听不懂妹妹说什么,既然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芙儿的脸阵阵阴沉道:“万事已定,就会有任何改变,妹妹既与姐姐一同侍奉皇上,希望姐姐不必在皇上面前挑拨我与皇上的关系,如今我尊称您一声姐姐,若你以后还这样做,就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我摇头无奈道:“芙儿,我并未在皇上面前说什么,你既已想好与留在皇宫侍奉皇上,姐姐自会保全你,如今南凉没有了,宫里只剩下我与你,哥哥,武卫是我最相近的人了,我不想你与我这样生疏,你不只是皇上的左夫人,更是我的妹妹”。 “既然当我是妹妹,忘姐姐好自为之,臣妾告退。” 我与芙儿自幼一起长大,我不想失去她,南凉没有了,父皇母后没有了,我不能在失去她,我对纪儿说:“往后我宫里有什么,便给她什么,她需要什么,能给的都给她,明白了吗。” 纪儿叹了口气:“娘娘是在保全您与左夫人的情分,要是二小姐能够明白娘娘的心意就好了!” 我浅浅一笑!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做的。 今日北凉使者与太子已经进宫了,皇上在议政殿宴请他们,我也呆在殿里无聊,我让纪儿约芙儿来到后花园游玩,自从我与芙儿示好之后,我便与她越走越近,终究是姐妹,情分自然是有的!岂能说断就断! 芙儿与纪儿在后花园里捉蝴蝶,我看着他们,心中想着这样安逸的日子,是我来西秦之后从未有过的!这样的日子只盼日后天天都是!我正想着入神,这时殿内的宫女说道:“娘娘,北凉太子求见。” 我疑道:“北凉太子找我何事”。 “奴婢不清楚。” 我并不想见他,可是现在北凉与西秦的关系日日恶化,我不想因为此事作为他们开战的借口,便硬着头皮来见他! 我看纪儿与芙儿玩的正开心,便只叫了一名宫女前行,毕竟是在皇宫,他未必敢对我怎样,我来到太樱湖旁边,他似乎早在那你等候,我走了过去,他转身过来说道:“北凉太子参见皇后娘娘。” 我摆手示意道:“太子请起,来者是客,无需多礼,皇上与本宫今晚还要在议政殿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皇上不是正在议政殿宴请太子吗?怎么此刻过来了?” 他阴阳怪气的看着我说:“早就听说西秦皇上好福气,娶了一位南凉的皇后,今日一见,果然是绝代佳人,独树一帜,难怪皇上只宠爱皇后娘娘一人,今日看来,换了谁都只会宠爱娘娘您一人。” 他如此轻浮,若是当日南凉公主的身份,我早上去给她两巴掌了,可是我今日是西秦皇后,心中强忍着说:“太子妙赞了,本宫今日所有,都是皇上给的,不敢奢求什么,若太子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退下了。” 我刚转身,他就说道:“娘娘且慢,本王既然找你,必然有话要说,今日本王听了一句话,娘娘若不嫌弃,本王讲给你听可好。” 我背对着他,微微扭头道:“太子请讲。” 他走到我面前说道:“无助天为虐,助天为虐者不祥,这句话如何。” “我听不懂太子何意,若太子有话不妨直说。” 我正心中疑惑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只见他环顾四周说道:“此时不是说明缘由的时机,时机到了,本王自然会说。” 我讥笑着说:“太子此次前来是为两国祥和而来,若太子心里装了别的心思,那只怕本宫跟皇上会误会太子此番前来的意思,到时候只怕对你我两国并未有什么好处。” 他仰头大笑,笑着说:“传闻皇上与皇后是伉俪情深,今日本王心有疑虑,不知皇上对您是用情至深还是怜悯愧疚。”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总觉得他别有用心,我大脑阵阵烦乱,只想离开此处,不想与他继续说辞下去,便对他说的道:“本宫出来许久,也乏了,先告退了。” “那本王就不打扰娘娘了,等时机成熟时候,本王会给娘娘一份大礼,这份大礼,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他的一番话使我心里惴惴不安,我回到恒月殿倚在床榻上想着他与我所说的种种,我想了半日也想不出这些话的原委。 纪儿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只见她摘了些荷花放在水缸里,我问道:“芙儿回去了吗?” “回去了?二小姐玩的可开心了,还有一件事,刚刚回来时碰见了李公公,李公公让奴婢转告娘娘,传皇上口谕,让娘娘今晚去议政殿,一同接待北凉使臣。” 天色渐渐黑了,纪儿帮我梳洗更衣之后,便前往议政殿,大殿之内,大臣们峨冠博带,正襟危坐于软席上,我同皇上坐于大殿之中,北凉太子坐于皇上左侧,皇上举杯说道:“今日北凉使臣前来,是为两国带来祥和瑞气而来,西秦乃是礼仪之邦,所以我们这一杯敬北凉使臣和太子,请!” 我与皇上及众臣一饮而尽,北凉太子举起酒杯说道:“本王这一杯酒要敬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乃天资聪颖,绝代风华,皇上可真是好福气啊。” 我起身说道:“太子妙赞了,太子今日前来,是乃两国百姓福分,我与皇上都愿两国海晏河清,太子这一杯酒,本宫先一饮而尽。”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皇后娘娘,如此能言善道,不只是皇上的福分,也是西秦百姓的福泽啊!” 皇上慧心欢喜的看着我,我冲他嫣然一笑便坐了下来,如此宴席,必定会有歌舞。舞女们在大殿之内吩吩起舞,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我对这种宴席最没耐心,今日里里外外的穿了这么多,浑身难受极了,不知过了许久,宴席才结束,皇上原本要跟我一同回去的,可是南凉使臣却吩吩谏言,说要与皇上此刻商量要事,我也不便细问,便随纪儿先回去了! 走到回恒月殿的路上,才发现我与皇上的那块鸳鸯玉佩不见了,仔细想来,刚刚宴席上还在,必定是回来的路上弄丢了,我赶紧吩咐纪儿去找,纪儿便带了宫女太监一起去找了。 纪儿刚走,迎面走来一位太监请安道:“奴才参加皇后娘娘!” 他抬起头我才发现,这位太监是我哥哥府上的小德子,他接着说道:“皇后娘娘,魏王有请(魏王是李宇恒赐给我哥哥的封号),魏王让奴才转告娘娘,让娘娘您一人前往,说有要事要与娘娘商量!” 哥哥这么晚找我,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见前面就是哥哥的住所,便差退了下人,与小德子前往哥哥的住所。 哥哥的住所的也不远,可是小德子带我七拐八转的走了许久。而且此处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要命。我停下脚步问道:“小德子,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这是哪里!本宫怎么从前从未来过!” 小德子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我,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他用阴沉的眼神说道:“皇后娘娘,得罪了!” 我刚反应过来,只见他抬起手用力冲我的颈部一敲,我顿时感觉一阵眩晕,双腿无力的倒在地上! 当我醒来睁开眼时,只看满天繁星,点缀在夜空中,我的脖颈疼死了,轻轻揉搓着,可我立即意识到这不是皇宫,我赶紧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只见我在一片草地上,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手机拿着一个灯笼,眺望着远方,我不知道小德子为什么把我打晕弄到这里,看来想知道答案,就得问那个人,我靠近他问道:“你是谁?是小德子吗?为何把本宫弄到这里来。” 当他转过身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我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张口问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把本宫弄到这里做什么,是准备劫持本宫而要挟皇上吗?” 他阴笑道:“皇后娘娘可真会高估自己,你以为皇上会为了你而受本王的要挟吗。” 我冷看了他一眼道:“太子既然明白皇上不会为了本宫而所受你的要挟,为何还把本宫弄到这里。” “皇后娘娘,还记得本王当日跟你所说的那些话吗?你以为皇上还是待你恩爱如初吗?你日日夜夜想念,时时刻刻相爱的那个男人还是曾经的那个男人吗。” 我瞪了他一眼道:“本宫与皇上的情分无需太子理会,若太子是来挑拨本宫与皇上的感情,恐怕本宫要让太子失望了。” “原来皇后娘娘是被蒙在了鼓里,今日便由本王这个局外人来替你揭开这一切,让你看清这个日思夜想的人究竟值不值的你爱。” 四周一片安静,我的心却像一直在打鼓,我的心抗拒着这一切,我不想听,我想离开这里,我转身准备离开,他在后面大声说道:“皇后娘娘是在逃避吗?难道皇后娘娘不想知道南凉是为何覆灭,你父皇母后是被何人所杀吗?” 我顿时像被东西敲击了一下,身体不由得在发抖,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将要洗掉这不为人知的一切! 我颤微微道:“是谁?” 他用坚定的眼神说道:“是你的夫君,是你日日陪伴在身边的君王,李宇恒。” 我慢慢的走进他的身旁,瞪大了双眼说道:“你以为你说的这一切我会信吗?你对西秦的仇恨本宫心里明白,你说是皇上杀了我父皇母后,你可有证据?” “本王今日既然将娘娘您弄到这里,自然就有证据。”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对我说道:“皇后娘娘打开看看吧!这个字迹,只怕没有谁比娘娘您更熟悉。” 一张书信就在眼前,我却没有丝毫力气去打开他,双手一直在颤抖,他幽幽的说道:“皇后娘娘看来是没勇气知道这一切真相,原来皇后娘娘爱皇上爱到如此地步,爱到可以将杀父灭国之仇都可以忘却,可是本王偏不信,一把刀不往娘娘的最痛处捅下去,娘娘是不会醒的。” “皇上对南凉早已虎视眈眈,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下手,三年前,南凉遭遇灾荒,皇上等到的时机终于来了,但皇上明白,此刻你在西秦,他不能明着去吞占南凉,他便写信给匈奴首领扎哈弩,皇上信中写道,若与他联手灭掉南凉,便把北部的草原割让给他,匈奴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单买卖,便同意与他合作,皇上假意出兵吐谷浑部落,实责是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匈奴人攻打了两天两夜才将城门打破,但此刻匈奴人早已精疲力竭,皇上便与将士蒙面杀进皇宫,原本皇上没有准备杀你的父皇母后,可是你的父皇认出了他手中的这枚扳指,所以不得不杀你父皇母后。”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用力嘶吼着,心却像一道伤口,被人用力撕开。我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他过来欲扶我,我用力推开他,他把那封信扔在我的面前,灯笼微弱的余光照射着信中的一切,信中的每一个字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刺眼。 我就这样痴傻的跪在地上,双膝虽已麻木,可是心中的麻木早已覆盖了这一切,天不知不觉的亮了,繁星也一个一个的走了,月亮也西垂了,太阳将要升起来了,一切都将要开始了。 “天也亮了,娘娘也该回去了,不然皇上该疑心了,马车我已给娘娘备下,娘娘请回吧!”小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对我说道。 我低声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回禀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魏王一手安排的,昨晚之事多有得罪,魏王让奴才传告娘娘,宫中早已安排好一切,请娘娘请放心,天快亮了,娘娘回宫吧。” 我拖着自己这个沉重的身体,被小德子扶上了那车,想起那日他派人从南凉接我回西秦时,也是走的这条路,当日我才知一个人,心中牵挂着爱的那个人,缓慢是何滋味,如今还是有的这条路回西秦,可是我却想着慢一点,在慢一点,我看着朝霞铺满了半空,如同那鲜血一般,另我心中涌起一股寒栗! 回到恒月殿,纪儿看见我如此憔悴,扶着我问这问那,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过,纪儿害怕极了,对我说道:“娘娘,你先在床上躺着,我去请皇上和太医。” 我急忙拉住纪儿的手对她说:“你不要去,不要去,我没事,只是累了,你出去告诉宫人们,我今日谁都不见。” 纪儿满脸着急的看着我,心中想必有许多话问我,我安慰她:“你不要为我心急,我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你出去吧!不要叫任何人进来。” 纪儿答应道便退了出去,我紧闭双眼,心里想着这肯定是个梦,是个梦,梦醒了,便都好了,我劝自己放下一切杂念,可是却心痛不已,原来用力闭上眼睛,眼泪还是会就出来!我不知道为何而哭,是为父皇母后找到仇人而高兴的哭吗?是为我深深爱的仇人而哭吗?还是为了我与他即将消亡的一切而哭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个蒙面的男人有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向我走来,我却步步后退,以前我想看到他的脸庞,而我如今却在躲避,他站在我的面前,慢慢的揭开他的蒙面纱。一个熟悉的脸庞露了出来,我看着他不由的哭了,他替我抹去脸上的泪珠,我却不躲避,死死的盯着他看,好似怕他离我而去! 我的父皇母后在不远处看着我,他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杀死,他抽出身上的匕首,朝我父皇母后走去,我想叫,却叫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母后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感觉我自己已经疯了,看着我心爱的人把我的最亲的人杀了,我却无能为力,他转身看了我一眼便走了,便消失在我的梦境里! 第 13 章 睁开眼时,泪水有一次浸湿了枕头,只见月亮又悄悄的出现在夜空中,纪儿推门进来说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都睡了整整一天了,皇上让奴婢转告您,叫您醒了,过去一趟。” “皇上为何叫我过去一趟。” 纪儿木纳了一下,笑着说:“娘娘您怎么了呀,以前从来不问皇上为何叫你过去,奴婢猜呀!皇上兴许是想您了,想见见娘娘您。” 真的是想我了吗?他对我真的有感情吗?此刻,我却突然不知爱是何物! 纪儿帮我梳头更衣,看着镜子里的我,我却感觉自己好可怜,好傻,母亲常常对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此刻才真切明白这个话的道理! 纪儿为我穿衣后,从盒子里拿出那枚鸳鸯玉佩道:“娘娘,你看,昨日奴婢找了许久才找到玉佩,幸亏完好无损,不然娘娘岂不是要心疼极了。” 我看着这枚玉佩,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我欲伸出手去摸那枚鸳鸯玉佩,可是却没有了勇气! 纪儿还是像以前一样,将那枚鸳鸯玉佩欲系在我的腰前,我的心顿时像被何物击了一般,将那枚鸳鸯玉佩挡在了我的腰前,纪儿满眼不解的看着我,我微咽了一下喉咙,掩饰道:“今日这枚玉佩就不必系了。” 纪儿轻笑道:“娘娘您怎么了,以前娘娘不是常嘱咐奴婢,让奴婢将这枚玉佩常系在娘娘身上吗?” 我却不知如何应答,短短一日,便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我端着一杯茶走进了宣室殿,他手里拿着折子,正看的入神,这里我在熟悉不过了,多少美好的回忆在这里,常常记得我时常靠在他的怀里,与她说着甜言蜜语,他虽是君王,可我却对他从未有过一点点害怕,或许这就是感情,可以让人变得肆无忌惮! 我静静的看着他,我不想打断这片刻时光,因为我怕以后这片刻时光也将不复存在! 许久之后,他抬起头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站在门口做什么,来,坐朕身旁。” 我走到他的面前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也是刚刚进来,发觉皇上看的入神,便不敢打扰。” “今日说话怎么怪怪的,以前你哪次不是急冲冲的走进来,今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朕叫太医给你看看。” “臣妾没事,只是有些劳累罢了,皇上,明日我想去南凉一趟,三日后便是臣妾父皇母后的祭日,臣妾想与皇上一同前去祭拜,不知皇上是否愿意。” 他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眼神慌张的对我说:“这几日前朝事物繁多,朕怕是无法随你前去,你替朕祭拜一下,以表朕悼念之意。” 我多么盼着他随我前去,或许可以证明他心中无愧,可是他却在躲避,我曾傻傻的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场误会,或许他是被陷害,他深爱着我,也必倾尽全力会守护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亲人,原来爱一个人真可叫人盲了眼睛,蒙了心智。 我用残弱的声道:“臣妾遵命,皇上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臣妾先告退了。” 我刚欲离开,他轻道:“等等。” 他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停在我的面前,他身上的龙涎香真好闻,我最喜欢他的这个味道,每次躺在他的怀里,这个味道便会使我安心许多,他深情的看着我。在我不知觉的情况下。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吻,我的眼泪顿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不知是喜还是悲,是痛还是苦,只感觉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看着我的眼睛,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我微泣道:“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了,只是感觉将要失去什么,臣妾想留住他,可是终究是留不住了。” 他揽着我在他的怀里说道:“不要怕,只要有朕在,便不会失去什么。” 他的怀抱是我此生最想想依靠的地方,可是,我不可以放纵自己,我怕自己会迷失在他温柔的世界里,从此沉沦在他这个深不可测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我推开他这个温暖的怀抱,仿佛剪断与他的一切,低下身道:“臣妾累了,先告退了。” 他扶我起来:“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着凉了,你先回去,明日朕叫太医给你看看。” 我低声道:“多谢皇上,臣妾告退。” 每次我从这里离开时,他都会望着我,我也会每次回头冲她一笑,可是这一次我不会,以后也不会了,从此我与他在也回不去了! 回到恒月殿,我一夜未曾睡,头靠在床头坐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早上,纪儿推门进来,看着我说:“娘娘这么早就醒啦,奴婢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娘娘梳洗完就可以走了。” 梳洗完纪儿扶着我上了马车,我并未叫纪儿跟随,一来我不想被他察觉,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来总要有人替我看着后宫的一切,其他人我信不过,此刻信得过的人也只有纪儿。 马车行驶一两日才回到南凉,南凉覆灭后,归西秦统治,这里一片欣欣向荣,街市上熙熙攘攘,卖菜的老伯似乎今日卖出了不少菜,看起来高兴极了,云梦楼的老板娘正在招呼着客人,里面客人坐的满满的,小二虽然忙个不停,但看起来还是很高兴,我走的正累了,便看见一间茶馆,便坐下来歇了歇。 只听见旁边的三个大汉说道:“咱们南凉之前没有归西秦的时候,那日子过得叫一个苦啊。” “就是就是,以前的时候,咱们自己都吃不饱,更别说养活老婆孩子,现在好了,自从南凉被西秦收复后,我们一家人都吃饱了,手头上存了不少银子,我准备啊!靠几日也自己开个店,赚几个大钱。” “不只是我们,你出去问问,现在哪个不是吃的挺好,咱们当今皇上更是爱民如子,对那些行动不便的人,每月都给一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人吃饱了。” “就是啊!想不到咱们有生之年。还能遇上这么好的皇上,是咱们的福分啊。” 听完他们所说,我来到大街上,看见人们各各都高兴极了,仿佛早已忘记了之前的亡国之痛,沉浸在这太平盛世! 我来到景王府,推开门发现里面特别干净,像刚被人打扫过一番,隔壁的王大婶买菜回来看见我,她急忙跪下道:“参加皇后娘娘。” “王大婶,起来吧。” 我顿了顿问道:“这里怎么这么干净,你可知道何人来过此处。” 她低头说:“回禀皇后娘娘,每三四天便有四五个人来此处打扫,民妇看他们的穿衣打扮,好像是皇宫里的人。” 是他?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我走进院里,发现这里什么都没变,跟原来一模一样,院内的这棵树还是那么的茂盛,秋千还在那里挂着,我不由的坐了上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荡着秋千,看着母亲在树下给我们做衣服,父亲教着哥哥做人打仗的道理,一切好似还在昨日。 我走到我的闺房,这是我从小长大住的地方,也是我与李宇恒在此度过的三年时光,从那时的讨厌到最后的相爱相守,仿佛一切就在眼前,我坐在床边,傻傻的看着夕阳西下,月亮慢慢的升了起来,我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蜷缩着身子直到第二日早上,整整一晚上,我没有安然入睡,哥哥走了进来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起来把,随我祭拜父母去吧。” 我不去,我不想去,也不敢去,我无脸去见他们,我不知道该更他们说什么,难道说杀他们的人是我的夫君,他们的夫婿,这是多么的讽刺啊!我蜷缩着身子,一言不发! 哥哥早已不耐烦,走到我的身旁,一把把我拉了起来,对我怒吼道:“杨樱,你该醒醒了,你已知道真相,难道你想一直逃避下去吗?仇人就在眼前,你难道不想为父王母后报仇吗。” 我用苍白无奈的声音道:“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我的天,我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这些话你不要对我说,去对着父皇母后的陵墓去说吧,来人,把她给我扶到马车上。” 哥哥拉着我跪在父皇母后陵墓前,他对着我说:“你是不是不忍心杀掉这个狗皇帝,今日,对着父皇母后的陵墓,给我说清楚,也让父皇母后听清楚。” 一道闪电一闪而过,一声雷惊醒了大地的一切,也惊醒我的这场梦,我心中呐喊道:不,我不能这样,他是我的仇人,我不可以在幻想着什么,我要报仇,我要为父皇母后报仇! 我向父皇母后叩了三个头,对着他们的坟墓起誓道:“孩儿不孝,竟不知日日夜夜陪伴的人竟然是我时时刻刻想要找的仇人,女儿今日在此发誓,必会亲手杀掉他。替父皇母后报仇。” 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打在脸上,我此刻可以尽情的哭了,因为别人也不会发觉,自己也可以欺骗自己,流下来的只不过是雨水罢了。 李宇恒,我与你从此就是仇人,这一次我不是为你流泪,是为我们世去的感情流泪。因为此刻它已经死了,我已经把他埋葬在我的心里! 祭拜完父母,我和哥哥便回到了西秦,他并未带我回皇宫,只是来到一间宅子里,我进去发现武卫已在里面坐着,武卫起身请安道:“参加皇后娘娘,参见魏王。” 我对他说道:“起来吧。” 哥哥在一旁说道:“武卫将军,今日叫你前来,想必小德子都告诉你了,你也不跟你绕弯子,本王跟皇后娘娘已下定决心杀掉那狗皇帝,为我父皇母后报仇,夺回南凉,今日之所以叫你来,是要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李宇恒愤意道:“南凉乃我国土,如今却被西秦侵占,此等灭国之深仇大恨,必要相报,武卫定当协助皇后娘娘,夺回南凉国土。” “好,好,看来各位都已商定好一切,就不必本王在多费口舌”北凉太子从外走了进来,拍手说道! “北王在此略备薄酒,与各位一同而饮,愿你们能旗开得胜,早日替你们父皇母后报仇雪恨。” 我对北凉太子没有好感,但如今没有他的协助。只怕我们很难有把握获胜,我举手酒杯。挑眉道:“太子心里想的什么,本宫不是不知道,大家都是各为其事罢了,太子不妨有话明说。” “好,本王就是喜欢娘娘您这般豪爽之人,本王愿意出十万兵马,助娘娘您达成心愿,若事成之后,西秦一半国土归我们北凉所有,这个条件如何。” 我也没有细想,便张嘴说道:“好,这杯酒本宫便喝下了,不过本宫有一个条件,若他日攻占西秦之后,西秦皇上如何处置,还请太子不必参与。” 他的眉头一皱,阴声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难道你对那皇上还余情未了,若是娘娘您心中还牵挂着那狗皇上,只怕这件事就很难成功。” “今日本宫站在这里能与太子协商此事,便已表明决心,只是有些事,只有本宫心里明白,还望太子不必在过问。” “娘娘明白就好!本王已想好决策,娘娘回去不要擅自行动,先稳住皇上。等到八月皇上外出打猎时,娘娘您就守在皇宫,我们会派出三万兵马在猎场围剿皇上,于此同时,剩余的七万兵马就攻打西秦皇宫,我们里应外合,必会将西秦收入我们囊中,皇后娘娘,觉得这个计策如何。”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太子思虑周全,那便按太子这个计策执行就好。” “那好,今日之事我们达成一致,若他日在有变更,我会通会你们,本王也得回去与我父皇细细商量,先告辞了。” 南凉太子走后,我便回到了宫中,到了恒月殿内,他坐在轩窗旁看书,听见我走了进来,抬头说道:“回来啦。” 我蹲下身:“皇上怎么过来了,宣室殿内没有政务吗?” 他嘴角向上扬起微笑着说:“听你这意思,好像不愿意朕来这里?” “臣妾不敢。” 他把书反扣在桌上,微微摆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这里只有朕和你,别一口一个臣妾的,朕听不习惯。” 我坐到他的一侧,他拉着我的手说:“朕这几日读到《凤求凰》中有一句写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想必便是说朕此刻的心思。” 我面无声色道:“皇上妙赞臣妾了,臣妾又怎配的上美人二字。” 他满眼爱意道:“在朕心里,你便是这天下唯一的美人,是谁都无法替代的,今夜朕留在这里陪你,可好。” 我急蹲下身道:“臣妾这几日身体酸乏,怕是没法伺候皇上,望皇上恕罪”! 他急忙扶我起来说道:“你看你,最近动不动就请安下跪,来,起来说,你说身子酸乏,可是怎么了,朕叫太医给你瞧瞧。” “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只是这几日跪在我父皇母后陵前太久,所以身体有些不适罢了,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朕先去母后那里去看看。” 我起身迎送时,他突然把我抱了起来,我惊恐道:“皇上,万万不可,快放臣妾下来。” 他看着我,微言道:“嘘!别说话,这有什么不可,朕是皇上,没人敢说什么,咦!朕怎么感觉你的身子这么轻,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宫人们伺候的不够周到,要不朕给你换一批宫人。” “皇上,宫人们伺候得很好。只是最近天气有些炎热。臣妾没有胃口,所以吃的少了点。” “是啊!最近天气是有些炎热,等在过一个月,朕带你出宫打猎去,猎场那边比这皇宫里凉快多了。” 他抱着我一步一步走着,我不敢看他的脸庞。我刚抚平的心又被他激起了一丝丝波澜,他把我放在床上,给我盖好被子,冲我深情一笑。 世间最好的儿郎!你给我此生全部爱的同时,为何又在我的心上划了一道伤口,让我的心在流血,让我的心在为你煎熬,为什么,为什么………… 我刚醒来不久,琳妃便带辕儿来到我的这里,我发觉她的肚子有些鼓起,我就问道:“看姐姐的肚子。莫非是有喜了。” 琳妃笑而不语,我便知道了一切,与姐姐闲聊了半刻之后,辕儿便有些困了,嚷嚷着要回去,等送走她们以后,我便想起给他的孩子做一身衣裳,等孩子出来时便可以穿了! 我坐在轩窗旁正想着肚兜该什么花样,芙儿走了进来向我请安道:“参加皇后娘娘。” 许久不见芙儿了,便亲切的问道:“好久没来姐姐这了,我还以为你把姐姐忘了。” “姐姐惯会取笑我,原本前几日就要来的,可是一直不得空,所以一直没有来。” 我笑道:“宫里也没什么大事,你在忙什么呀!” 他举出双手说道:“姐姐看,这是皇上送给我的,好看吧!” 我认得这手镯,是当日北楚使臣进送的,只有这么两副,当日封后时,皇上亲手给我戴上了一副! 我正想的入神,芙儿接着说:“姐姐,你觉得皇上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像宠爱姐姐一样宠爱我。” 芙儿笑的很开心,宫里的女子或许便是这样,日盼夜盼着皇上的宠爱,我不由的为芙儿心疼,若他找个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也不用像此刻一样盼着皇上的恩宠!想来真是替她可怜! 第 14 章 芙儿跟我闲谈片刻后便走了,纪儿在一旁擦着清玉琉璃瓶,满脸生气的看着外面,我把她叫到身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纪儿冷哼道:“你看看二小姐,平日里去请她到我们殿里来,总是说没空,如今皇上赏了她一对手镯,便把她高兴的,到我们这里显摆,好像我们没有似得。” “你也不必生气,后宫的女子便是这样,皇上是他们此生唯一的依靠的人,所以皇上所赏赐的,他们都很高兴,若你她日找到心爱之人,你便可以理解他们为何这样。” 我接着说道:“刚刚说到给你找一个心爱之人,我便想起你也今年22了吧!自小跟随我长大,总该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夫君,我才会放心,等过几日,我便托人给你找个好人家,有我这个皇后替你主婚,不会让你失了面子,即使嫁过去,也不会受他们欺负。” 纪儿急忙跪下说道:“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在陪伴娘娘几年,忘娘娘不要赶我走。” 我扶她起来道:“纪儿,我不是赶你走,可是你终归要嫁人,趁我这个皇后的位子还在。还能帮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纪儿满眼疑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听得糊涂。” 我才意识道,我的这些话他自然不懂,我拉着她的手说道:“在宫中待久了,难免会出此忧心之语,世间变换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所以,只有活在当下最安心。” 纪儿噗呲一笑道:“娘娘您这是杞人忧天,有皇上在,您永远是这西秦的皇后,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我心里不由得苦笑,如果能用皇后之位换回一切,哪怕用我的半世生命去换,我也无怨无悔! 七月初五是辕儿的生辰,辕儿是皇上唯一的儿子,自然会大办,我是皇后,诸事得亲力亲为,我一早便来到这里,布置这里的一切,不过一会,琳夫人也走了过来,请安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您这么早就来了,今日是辕儿的生辰,真是劳烦娘娘您了。” 我扶她起来说道:“琳夫人说的哪里的话,快快起来,如今肚子都这么大了,以后就免了这些礼数,辕儿这孩子讨人喜欢。我也时常想着他,即使今日再累,本宫心里也高兴。” 琳夫人面带笑容道:“辕儿有娘娘您疼爱,是辕儿的福气,可有哪里需要帮忙,我也让我的下人帮忙干点。” “也没什么可帮的,如今都差不多布置好了,就等皇上和太后来了。” “皇上,太后驾到”外面太监大声喊道。 我与琳夫人及众人蹲下身请安道:“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皇上坐到龙椅上说道:“都起来吧,今日皇后布置的不错,朕很满意。” 我微微低身道:“多谢皇上夸奖。” 后宫众人陆陆续续的坐到席位上,辕儿被皇上叫道身旁问他最近功课做的怎样,可有常常练武,太后在一旁说道:“皇上你也是,今日是辕儿的生辰,你不关心他最近怎么样也就罢了,这个时候还问功课,孩子被你逼得不敢说话了,来,到祖母这里来。” 琳妃起身说道:“太后息怒,皇上也是盼着辕儿能成才,早日为西秦分忧,所以才对辕儿有些严厉罢了。” “你呀!就是处处护着皇上,生怕我说皇上哪里不好。” 太后摸了摸辕儿说道:“皇上,琳妃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也该把位份抬一抬了?如今,夫人以上是皇夫人,不如封为皇夫人,皇上,你看如何?” 皇上看着太后说道:“但听母后安排,静美人也生下了公主,不如今日便一块晋封了。” “也好,那就封皇夫人为皇夫人,静美人为静夫人。” 后宫所有女子起身恭贺道:“恭喜皇夫人,恭喜静夫人。” 皇后看着众嫔妃说:“你们看看人家皇夫人,都怀第二孩子,你们却第一个都没怀上,皇上本来就子嗣稀少,你们若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皇上娶你们又有何用,你说是吧!皇后。” 这话总感觉那么的刺耳,我起身说道:“太后所言极是。” 皇上在一旁说道:“母后,这种事急不得。” 太后面色微沉道:“你不急,哀家急,哀家眼看身子不行了,他日到了地下。该如何向你父皇交代,哀家在这里劝皇上一句,后宫总该雨露均沾才行!” “儿子谨记母后教诲。” 今日太后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可我如今早已不在乎了,从宴席上走了出来,感觉外面比起前几日要凉快许多,细算日子,原来即将八月了! 这几日,皇上要出宫狩猎,宫里众人便忙活了起来,而我也时常出宫,与他们在宫外商谈细节,一切都已准备好,就准备一击而中了! 为了找到不随皇上出宫狩猎的办法,我哥哥给我找到一种吃了出现短暂身体不适的药,哥哥转交于武卫,让我我晚间去找他! 我披了一件外套,便来到了城门处,武卫迎面朝我走来道:“参加皇后娘娘。” 我点头示意,他起身看了看四周,我引他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她看着我道:“这是魏王让末将转交于娘娘的。” 我将那药放进腰间的香囊里,武卫看着我说:“明日一过,一切便都会过去的!” 我抬头看向西边的月亮,我心想到,真的一切都会过去吗?他若死了,我会难受吗?而我以后又会怎样?只怕明日过后,我会发疯吧! “月儿,你本是那天上大雁,这个宫墙之内不属于,明日之后,我带你走吧,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我不知该怎么说,便转身走了,武卫刚刚言语,我便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可是我这个人,这颗心早已给了他,在也容不下任何人,若有来世,我宁可选择在阴间做孤魂野鬼,也不愿在这世间逗留片刻! 次日 我让纪儿前去禀告皇上,说我身子不适,便偷偷服下此药,我早已料到皇上会前来看我,哥哥跟随皇上来了,他走到我的身旁,看着我说:“怎么好端端就突然病了,太医怎么说。” 我故作难受道:“臣妾没事,只是昨晚忘记盖被子了,有些着凉罢了!” 皇上摸着我的额头说:“那朕不去,留下来陪你。” 我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急忙说道:“臣妾真的没事,臣妾只不过是有点难受罢了,太医已经给臣妾开了药方,臣妾若身子好了,便会出宫去找皇上。” 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使我隐隐感觉不安,他看着我说:“真的不用朕留下吗?” 哥哥插嘴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今日看来是走不了了,不如皇上先去猎场,等皇后娘娘身子好了。微臣便回宫接娘娘。” 他顿了顿说道:“那好吧?那朕先走了。” 我看着他缓缓的起身,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将要离去,我的心痛极了,我曾经说好不在为他心痛,却又由不得自己,我心里多么盼着他留下来,我怕这一去,在也见不着他了,我无法想象他离开我以后,我该如何?是高兴,还是悲伤,看着他即将要踏出门槛,我不由得叫了一声:“皇上。” 皇上停在了脚步,向我看来,哥哥双眼怒视着我,我明白,此刻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此刻反悔。之前计划的一切便都白费了! 他面露笑容道:“怎么了。” 我拿起手中的玉佩说道:“皇上的玉佩掉了?” 他看着我手中的玉佩,摸了摸他腰间的,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在外面侯着。” 她走到我的身旁,双手张开说道:“给朕系上,你还记得吗?这块玉佩是我们第一次在南凉的上元佳节上你与朕一起赢得,当时你假扮成一个男子,现在想来,真是怀念当日我们在南凉的一切!” “臣妾当然记得,臣妾永远不会忘记与皇上的一切,皇上你要记着,臣妾以后不管怎样,都会爱着皇上,因为臣妾的心早已被皇上填满,早已装不下任何人。”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在我的耳旁说道:“有你这句话,便够了,来,朕扶你躺下吧!闭上眼睛,不要看朕,因为朕怕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走。” 我闭着眼睛,想看他一眼,可是却不敢再看,过了许久纪儿在我身旁轻轻说:“娘娘。”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失魂落魄的问道:“皇上走了吗。” “走了,现在应该除了城门了。” 城门!我要去见他,哪怕最后一眼,在纵容我最后一次吧!如果他没了,我怕永远不会知道纵容是何意! 我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行装,急忙跑到城墙,我第一眼就看见他,虽然只看见他的背影,但我知道是他,他是我最爱的夫君,不管在哪都会认得他。 我的眼泪似乎都为他而流,这一次也不例外,纪儿问我:“娘娘怎么哭了。” “许是风沙迷了眼睛,我们回去吧。” 回到殿内也睡不着,我看着之前偷偷备下的鹤顶红,心里想着若他死了,我也便随他去吧!他日奈何桥上,或许可以见他最后一面! 我没有一丝困意,便提着一个灯笼,在皇宫里四处游走,看着满天的星星,总觉的少了点什么,慢慢的意识到,今夜是少了月亮,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我走进一间佛堂,我跪在菩萨面前,此处是我唯一可以静心的地方,我拿起佛珠,闭上眼睛,嘴里念着佛经,心才慢慢的静了下来。 不知道跪了多久,只感觉被暖暖的,睁开眼才发现已是第二日,太阳照了进来,佛堂里顿时金光四射,身后一个太监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宣您道宣室殿!” 我是在做梦吗?皇上怎么会叫我,他不是去猎场了吗,细细想来,此刻北凉太子正在围剿于他,他怎会在皇宫,不,我肯定是听错了,我闭上眼睛,不在理会于背后的声音! 那太监抬高了声音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召见。” 我睁开眼,起身看向他道:“你是谁,你刚刚说什么?” “皇上让奴才来找娘娘,皇上正在宣室殿等着娘娘,娘娘请吧!” 皇上回来了,他怎么回来了,此刻不是在猎场吗?究竟发生什么了?看来要知道答案,只有去见皇上了。 我随着太监来到宣室殿,纪儿还有许多宫女跪在地上,我的心隐隐不安,必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蹲下身请安道:“臣妾参加皇上。” 他也没有理会于我,我看着他的脸庞,仿佛想刚刚生完气,脸色很难看极了,地上的奏折散落了一地,我弯下腰刚准备要捡起来! 他用哀痛的声音说道:“不必捡了,捡起来又有何用。” 我起身看着他说:“皇上怎么了。” “朕让你见两个人,来人,把他们拉进来。” 护卫拖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把他们按着地上,他们低着头,我看着他们,恐惧涌于心头,皇上在龙椅上大声说道:“把头抬起来。” 他们无动于衷,还是把头埋在胸前,直到有过来两个太监,将他们的头尽力抬了起来,当我看到他们的面容时,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我此刻知道,他们的计划败了!我们输了! 我闭上眼睛,用力平复着心情,因为我知道今日之事,早已非同小可,我若死了没有关系,可是我身边的人,万万不能有事。 我转过身双腿用力的跪在地板上,却未感到疼痛,我拂袖叩地:“今日之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他们只不过是被我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他用苍白无力的声音说道:“杨樱,朕待你不薄,朕把能给都给你了,你为何要与那北凉太子联合起来谋害于朕!” 我仰头说道:“皇上到如今都不知道臣妾为何要谋害于你吗?皇上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他面部狰狞道:“你这话是何意。” 我深呼一口气说道:“皇上自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可是,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臣妾今日在这里问皇上,南凉是怎么被何人攻陷。我父皇母后是被何人所杀。皇上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吧!” 皇上的脸非常难看,我的心却非常平静,我苦笑道:“皇上不肯说,那便由臣妾替皇上说,我日日夜夜梦到的南凉是被皇上攻陷的,我深爱的父皇母后是被皇上所杀,是不是?”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低声的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臣妾早就知道,想不到臣妾想要找到的凶手竟是我深爱的枕边人,你可知道臣妾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有多么绝望吗?臣妾觉得天都塌了,当日扶助父皇母后登基的是你,杀掉我父皇母后的又是你,我不知你为何这样,我傻傻的以为,以为你如此深爱着我,必定也会护着我身边的人,可是,你为何这样,臣妾想不通?” “朕也是不由己。” 我抬头看着他说道:“不由己,皇上不感觉这句话讽刺吗?你是君王,又怎会不由己。” 他慢慢的走进我的身旁说:“樱樱,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记得吗?昨日我走时,你对我说,不管你在哪,都会爱着朕,而朕也是,朕自从第一次遇见你,便爱上你,朕对你的爱从没有一丝丝减少过,朕还想着,等辕儿长大,朕就不做这皇上的位子,把皇位交给他,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朕带你走,你不是想找一个没有纷扰的地方,我们带着我们的孩子,去过我们想过得日子。” 他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深深刺痛着我的心,我起身看着他说:“皇上,我与你早已回不去了。” “朕曾经跟你说过,只要你想回去,就可以回去,我们忘掉那些痛苦的事情,朕会待你如从前一样,好不好。” 我拼命摇头道:“皇上说的可真容易,你杀了我的父皇母后,却叫我忘了,你要我如何忘得了,我做不到。” 我接着说:“皇上,今日之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臣妾愿以死来换他们的性命。” 他用力抱着我说:“朕不让你死,如果你死了,朕也活不下去。” 我用力推开他怒吼道:“够了,你难道连最后的尊严也不给我吗?让我去死,好不好,这样便可让我忘掉一切痛苦,好吗。” 他双眼怒视着我,咬牙切齿道:“你若敢死,朕便会让他们,让所有南凉人为你陪葬”! 我用力握成一个拳头。指甲由于用力早已嵌入到肉里,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狠辣,我的心早已烧成了一片怒火,我拔出发鬓中那日他送给我的樱花簪子,用尽力气朝他胸前捅去! 鲜血瞬时将那支樱花簪子染成了红色,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的手在瑟瑟发抖,我看着我的手,无法想象是我的亲手捅进去的,他的手在半空中一直伸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我也听不清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当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太监围了上来,急吼道:“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第 15 章 武卫和哥哥趁慌乱,将那几个侍卫打倒在地,对我说:“快,跟我走。” 我和纪儿被他们拉着一路跑着,眼看快到城门时却被护卫围了起来,为首的将军说道:“传太后口令,将武卫,魏王打入天牢!” 哥哥与武卫拔刀怒气着他们,我暗示他们不要反抗。若此时反抗,我们怕连一线生机也没有,那位将军走到我的面前说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我看了看武卫和哥哥,看着你高耸的城墙,心中漫过了一丝苦笑。 我来到太后寝宫,后宫众人都在,唯独不见姐姐,才想起姐姐已有身孕,太后下令,不要让她随处走动! 我和纪儿被侍卫强恩在地上,不得动弹,太后满脸怒气道:“来人,给我脱了她的皇后服制,摘了他的凤冠。” 我被两个太监强行脱去服制,摘掉了凤冠,太监太过用力,把我的些许头发活脱脱的拽了下来,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我的眼前,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刚刚还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如今却可以被万人□□!想来真是可悲! “杨樱,哀家知道你对皇上一直肆无忌惮惯了,皇上也一直宠着你,哀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可如今你却想谋害皇上,若是皇上今日有半点差池,哀家定会让你们南凉人陪葬!” 他与皇上的话如出一辙,都是如此的狠辣,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想着她给我一个了断吧!我要去找我的父皇母后,让我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南凉公主。 “当日哀家便对你说过,这个后位是哀家赐给你的,若你做不了着后宫之主,便撤了你这皇后的位子,哀家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想让哀家给你一个了断吗?但是哀家断然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在宫里,有时候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我跪在地上一言不语,膝盖疼的要命,后宫众人看着我,我不知他们有多少人可怜我,又有多少人是在解恨! “左夫人,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当太后说出这句话时,我抬头看向芙儿,我不想让她为难,我当初并没有告诉她,就是想着不想她参和进来,如今太后这般言说,是在试探芙儿是否参与到这件事里,这样一来,当真让她为难! 芙儿看了我一眼,低身说道:“太后,此事不如交给臣妾处置如何?” 太后满脸吃惊的说道:“好啊!那哀家就看着你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还请太后和各位姐妹先回避一下,她毕竟是皇上宠爱之人,给她留点颜面吧!” 太后缓了缓道:“那好,这件事哀家便交给你处置,左夫人,可不要让哀家失望啊!” 我心里不解,芙儿为什么要来处置这件事,难道想保住我,如果他若护着我,只怕这件事会更加麻烦! 众人皆已退下,只剩下几个太监把守,芙儿慢慢的走到我的身旁,对我笑了笑,我从没有见他这么笑过,笑的我浑身发冷,如同那地狱般的恐怖,芙儿蹲下身对我说道:“姐姐,得罪了。” 他扬起手朝我的脸上打了上来,顿时火辣辣的疼,纪儿急忙抱住我,对着芙儿,不,她不是芙儿,是左夫人,哭着说:“左夫人,你要打要骂冲我来,不要打皇后娘娘,他是您的亲姐姐啊!” 纪儿阴笑着说:“你还当她是皇后娘娘,她如今啊!算是没有翻身之日了,今日不妨跟姐姐明说,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为什么皇上把恩宠都给了你,即使皇上留宿在我这里,可是心心念念还是你,我知道,只要你活着一日,我便活在你的阴影里,永远得不到皇上的恩宠”! 如今我才想到,从那日那块手帕开始,她便想至我于死地,我竟傻傻的以为,她还是曾经那个单纯无比的妹妹。 “妹妹在这里还得多谢姐姐,若不是姐姐自寻死路,妹妹也不知道何时才有翻身之日,从今以后,妹妹会替姐姐好好服侍皇上。姐姐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不要在妄想着有着一日从得皇上的宠爱!” 我看着他,不屑的对她说:“你以为以后你就能得到皇上的恩宠吗?皇上的心你永远不懂,永远得不到!”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是吗?既然妹妹得不到皇上的心,臣妾便毁了你的一切。” 她扭过头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来人,把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拉出去,乱棍打死。” 不,我不能没有纪儿,纪儿若是没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拉住左夫人的裙角乞求道:“芙儿,纪儿自幼与你相识。更是和你我一起长大,他对你一直尊你敬你,纪儿刚刚只是无心顶撞你,姐姐在这里向你赔不是,还请你放了她,她并不知情今日的一切,她是无辜的,姐姐跪下求你了,放了她吧!” 她的眼神如同恶魔般看着我:“姐姐可真傻,纪儿虽无罪,但是只有杀了纪儿,姐姐才会彻底死心,纪儿能有今日的下场,可都姐姐一手所赐。” 她冲那些太监说道:“还楞着干嘛?把我给我托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乱棍打死!” 纪儿没有叫唤,只是一直冲着我笑,恍惚间,让我第一次见她时,她躲在人群中,却对着我一直笑,我便央求父亲,从人贩手里将她买了下来,如今我却眼睁睁看着纪儿被拉出殿外,我却无能为力,我顿时像没有灵魂一般,倒在了地上! “想不到有生之年也会见到姐姐会如此悲伤绝望,我当日所受的一切,姐姐如今也算体会到了,来人,将她拉到冷宫,没有太后旨意。谁都不许见她!” 那两个太监拉着我一路走到冷宫的巷子里,我像一具尸体,被他们丢在冰冷的地板上,想来这便是冷宫,我心中苦想道,这里虽是冷宫,可却比外面暖和多了,冷宫之内空荡荡的,只有四个柱子立在大殿之中。 我吃力的爬了起来,冲着柱子用力的一撞,便晕倒在地,要我昏沉的那一刻,仿佛又看见了当日说要护我一世的男子,他冲我缓缓的走来,我心中无比欢欣,他终于来了,终于可以带我走了………… 我只感觉我的头好痛,书上说,人死了,就不会感到疼痛,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到疼痛,我感觉到一个人正轻轻的推我。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姐姐坐在我的身旁,她的眼睛肿肿的,似乎哭过,见我醒来,欢笑着说:“妹妹总算醒了,这两日把我急坏了。” 一个陌生的宫女把我扶了起来,我靠着枕头,环顾着这个房间,我问道:“我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冷宫吗?” 我的头好痛,顺手摸了摸额头,感觉现上面有裹着一层纱布,姐姐看着我说:“你不碰,额头上是太医刚刚给你上的药,是皇上把你从冷宫里放了出来,皇上还说,不废除你皇后之位,所以妹妹还是皇后,你现在好好养伤,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我满怀希望的问道:“我哥哥和武卫将军怎么样了。纪儿呢?皇上放了我,是不是也放了他们。” “你哥哥和武卫将军现在还在牢里,皇上说了,不会杀掉他们,看来皇上心里还有妹妹。” 我早已不在乎这些,心里有我或者没有我,对我来早已不重要,我想了想说道:“那纪儿呢?” 他躲着我的眼神,不敢看我,我握着姐姐的手:“姐姐,纪儿呢?她在哪?” 她流着泪对我说:“是姐姐无能。当日我听说姐姐被左夫人处置,我便着急的跑了过来,走到永巷时,发现一个宫女被一群太监用棍子打着,我急忙制止,走了过去,才现在纪儿,她口吐鲜血对我说让我去救你,我便急忙跑到皇上那里,告诉皇上一切,皇上便找人将你放了出来,可是纪儿……她…在也回不来了。” 我无法接受她刚刚所说的:“不,姐姐你在骗我,是吧!皇上可以救我,也肯定会救纪儿,他是不是在哪里睡着了,我去看看她。” 我急忙穿上鞋准备出去找纪儿,姐姐拦住了我:“妹妹,纪儿真的不在了,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知道你的脾气,若不告诉你,你肯定会想法子知道,与其他人对你说,不如让姐姐来说。” 我的纪儿,她是个傻丫头,是我害了她,她只是傻傻的陪在我的身旁,她到临死时都在为我着想,而我却无法护她一世周全,她才只有20岁。还没找到一个心爱的人便走了! 我撕心裂肺道:“不——纪儿,你给我回来,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几日,这几日,除了琳贵妃来看过我,便没有人来看我,以前我的恒月殿是多少人羡慕的地方,而如今,却都像瘟神一样躲避着,如今这里比起冷宫来,只不过是多了几件装饰罢了! 纪儿就这样的离开了我,她连个坟墓都没有,就这样在这世间游荡,我仿佛觉得她还在我的身旁,只不过我看不见罢了。 我端着一个火盆跪在殿门前,太监宫女们在一旁惊恐诧异的看着我,我知道宫里不许烧纸钱,要是被发觉,可是杀头的大罪,可我却不屑于这些繁文缛节,无非就是一个死字罢了。 微风袭过,那些纸币随风而荡,我看着四周的宫女太监齐齐下跪,我便知道,他来了! 火盆的烈火照射着他身上那张牙舞爪的龙,我倒吸一口寒气,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的裁决。 许久过后,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转过头对着宫女说道:“扶你家娘娘进去。” 我被宫女扶进了殿内,整个大殿从来没有这般安静过,安静的让人害怕,他坐在我的一旁,未曾言语,我就与他静静的坐了许久,在他的一声叹息中,结束了这一场无声的相会! 他走后,宫女们在门外窃窃私议着昨日是哪个良人侍寝了,猜着今日是哪个美人要侍寝,言语中颇有怨恨我的意思。我也当做没有听见一样,他们跟着我这个如同冷宫里妇人,也是受苦了!便让他们发泄一下吧! 我就这样待在殿里呆了四个多月月了,外面早已发生了诸多变化,姐姐已生下一位公主,玉良人已有身孕,明日就是公主就满月了。姐姐特意前来相邀我去参会她公主的满月宴,此刻这个宫里,只有她待我最好,待我真心,思来想去我无法拒绝于她,便应允她说我次日必会前去! 次日 我坐在镜子前,拿着梳子梳着我的头发,想起从小到大都是纪儿帮我梳着头发,他为了画眉,为我盘头,为我穿衣,而如今,却只剩一个我,我看着自己乌黑的秀发里夹杂着许多白头发,我心里感慨道:我才25岁便有了白头发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了不少,早已失去往日神韵,我以前最怕自己有一天憔悴了,因为怕自己老了,心爱的人不会在爱我了,而我此刻早已无此之想,以前害怕老去,是怕心爱的人会离我而去,而如今,我早已心灰意冷,而我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对我在乎呢! 当我匆匆赶到宴席时。所有人都已到了,我蹲下身请安说:“臣妾参加皇上,参加太后。” 他诧异道:“起来吧。” 我坐到他的身旁。姐姐起身说道:“妹妹可算来了,我还以为妹妹今天不会来了,刚刚我还和皇上说你今日会前来,皇上听了,可高兴了!” 我淡淡的说道:“昨日我已应允姐姐,今日肯定会前来。来,我看看公主。” 乳母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公主已经睡着了,小脸粉嘟嘟的,可爱极了,我拿出我一个项圈,给公主戴了上去。 太后在旁张口说道:“皇帝许久不去后宫了,今日后宫众女子都在,皇上今日便翻牌子吧。” 下面坐的人各各挺直了腰,好像怕皇上看不见她们似得。我看着他们滑稽极了,太监端着牌子上来,皇上在一个牌位上停了下来! 我起身说道:“臣妾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我转身离去,我怕他翻了那个牌子。我怕我在众人面前无法拒绝!眼睛看不见,或许心可以好受点,哪怕是在欺骗自己。 纪儿走了,我也没有放心的人可以用,如今我一切都是自己来,我铺开被子,正准备上床就寝,只听见有人把门推开走了进来,许是哪个宫女看我需要什么吧,我背着身说道:“你们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我并未听觉他们出去的声响,转身过去,只见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我蹲下身请安道:“臣妾参加皇上!” 他向我一步一步的走了,停在我的面前,他身上的酒味好重,他的眼睛发红,死死的盯着我。 我躲避道:“皇上喝醉了,臣妾给您倒杯水!” 我刚想去茶桌上倒水,我的手腕被用力握住,我用力想挣脱,可用尽一切力气,还是无动于衷,他用了一拉,把我恩到床上,他的脸向我的脸凑了过来。我刚想躲开,我的嘴便被他亲了上来,我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可是却是徒劳无功,他的嘴巴用力吸允着我,似乎想把我吞了下去,我用力张口嘴,用牙齿用力的咬到他的下嘴唇,他—嘶—的一声。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我,他的脸紧绷,额头上青筋崩了起来,满眼怒气得用拳头在我耳边用力的锤了下去! 我平静道:“皇上连这点尊严都不给臣妾吗?” 说要这句话我便后悔不已,我哼了一声,轻轻的呼了口气:“臣妾忘了,您是皇上,整个天下都是皇上您的,我又算得了什么。” 我解开胸前的纽扣,露出那如玉般的锁骨说道:“臣妾不会在反抗了,皇上请便吧。” “朕要的不是你的身体,朕要得是你的心。” 我嗤笑道:“心?皇上是在跟臣妾开玩笑吗?臣妾的心早已死了,在臣妾下定决心杀皇上的那一刻就死了。” 他缓缓的起身坐在床边,转过头看向外面,叹了口起气便走了! 他从此便在也没有来过我这里,儿时常听宫里嬷嬷说,帝王的恩宠如同那天上的云彩,被风轻轻一吹便无影无踪了。儿时我不懂什么意思!便常常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我心里想着,云彩被吹走一块,便会又来一块,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如今我坐在院里看着天上的云彩,我终于就会道嬷嬷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那块云彩被吹走,就在也不会回来了,即便在来另一块云彩,也早已不同了! 这两日,前头传来消息,皇上将武卫和哥哥发配到了叶城和寅都,虽然他们被发配到边远地方,但总算保住性命,也算使我的心感到有一丝丝欣慰。 第 16 章 七月,南燕新任皇上来往西秦,久居深宫,竟不知外面发生何等翻天覆地变化,今日是大宴,太后命我前去赴宴,即便心中百般推脱,但也心中万千无奈,何况现在我只有这皇后的虚名罢了,宫中早已容不下我的一言半语! 一大早,太后宫里的嬷嬷便来到我的殿内,为我梳洗打扮,即便身穿如此凤衣皇服,便也掩盖不住我那颗早已心灰意冷的心! 我面无表情的坐于皇上左侧,太后坐在皇上右侧,南燕的新皇走了进来,我却对南燕新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什么哪里见过,他参拜玩皇上之后,皇上请示他坐下。 他抬头看着我,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拿起一杯茶掩了掩这稍许尴尬,他双手作揖道:“皇上,我今日前来,是请皇上给朕赐婚。” 皇上低声笑到:“赐婚?朕还以为,你今日前来,是商谈两国政务前来,原来我们西秦女子当中有着让你心念之人,这件事朕做主,你说,是哪家的女子,朕不仅赐给你,还会厚礼相赠。” 他摆了摆手说道:“厚礼相赠也就罢了,要是皇上把肯把那位女子赐给朕,朕便相送黄金万两,偿还当日西秦割让给南燕的那座城池,日后你我两国必会永睦久合,永不会再起战争。” 下面大臣左言又语,吩吩好奇这名女子是谁,竟会让南燕新皇不惜退还城池,赠送黄金万两,而且还让两国僵持已久的关系瞬时冰释前嫌! 不只大臣疑惑,我也心中疑惑,这位南燕新皇看来要娶的女子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可是如今皇亲国戚之中也并没有合适的女子,我心中疑惑,想必皇上也心中疑惑,他急忙问道问道:“看来你要朕赐给你的这位女子来头不小啊!说出来,只要朕觉得合适,必会赐给你!”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横眼道:“皇上,这合适不合适全在您的一念之间,而且这位女子不是西秦的女子!” 我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茶水顿时溅了出来,皇上转头看向我,我的心却阵阵沉闷,不由得多呼几口气,以掩盖我心中的不安! 皇上心中也有着许多不安,左右看了几遍后,往后一靠,倾斜着身体说道:“不是我们西秦的女子,可是我们西秦皇亲国戚之中并没有他国的女子,不知南燕皇上指的是哪位女子?” 南燕皇上看了看四周说道:“皇上想当着众多人把话说清楚吗?”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临,太后起身说道:“除了四位辅朕大臣,其他人都退下吧!” 皇上不动声色的对我说道:“你也退下吧!” 我起身点头示意,便从宴席上走了下去,从南燕皇上身边经过时,他向前微微笑道:“皇后娘娘请留步,您还记得我吗?” 我低身示意后,抬头看向他:“本宫久居后宫,并未见过南燕皇上?” 他嘴角上扬,满眼笑意的看着我,他的眼睛似乎会笑一般,如同那三月的桃花,灼灼绽放,他伸出手来,在我的眼前一抓,然后慢慢的松开手掌,轻轻的在手掌上吹了吹! 是他? 思绪又飘回到了南凉的那段日子里,那是我十二岁那年,我与父亲出外狩猎,父亲让我在帐篷中等他,等了许久也不见父亲归来,我也觉得无趣,便沿着河边往上走去,前面突然冒出一只小兔子,白白的,可爱极了,我便追着兔子跑了起来,追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我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坐在河边哭了起来,这时一个男孩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从未与陌生男子说过话,心中害怕极了,我缩作一团靠在树根上,他慢慢的靠近我,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带着笑意,宛若秋水般清澈透明,他扶我起来问我道:“你怎么在这里呀,你为什么哭啊!” 我用抽泣的声音说道:“我找不到我父亲了!我心里害怕,便坐在这里哭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笑着对我说:“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他拿出他的手,在我的眼前一抓,慢慢松开手,轻轻的一吹,他对我说:“这是他母亲交他的,只要心里害怕,便用手把心中的害怕抓到手里,用力一吹。便一切都不在害怕了!” 他拉着我的手,找到我的父亲,他骑上马转身走的一瞬间,又拿起手掌在他的眼前一抓,便骑马走了,从此以后我在也没有见过他,此刻想起来,仿佛遇到故人般,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我还在回想中,只听见他说道:“皇上,朕今日让你赐的人,便是南凉的公主,杨樱公主!” 我不解疑惑的看着他,我不知他是何意,他知道我是西秦的皇后,可是却为何要娶我,皇上的脸愤怒极了,我急忙跪下,低头想着该如何应答! 皇上站起身说道:“南燕皇上这是何意,南凉公主乃是我西秦的皇后,是我的女人,是谁都不能觊觎的!” “皇上说觊觎,这话恐怕就有些重了吧!杨樱公主乃是当日南凉皇上赐给我的?” 皇上拿起手中的玉珠,重重的摔在地上,满眼怒气道:“放肆,杨樱公主是当年南凉武元皇上玉佩于朕的,何来赐与你一说?”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皇布,双手摊开说道:“皇上请看,这是南凉武元皇上当年给我立下的旨意,上面有武元皇上亲自盖印的玉玺,皇上一看就知真假?” 我心中阵阵苦笑,我竟被武元皇上赐给两个男人,这是何等的耻辱!我低头跪在地上,嘲笑我这个身不由己的自己。 皇上走了下来,举起那块召书,看都没看一眼,便扔在了香炉里,皇上对着他说:“南燕皇上,天色也不早了,请回吧!” 南燕皇上低身扶我起来,拉着我便走了出去,皇上摁住南燕皇上的肩膀,缓缓的说道:“南燕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朕说的是你走,并未说过带走我———西秦的皇后!” 南燕皇上转身说道:“今日杨樱公主我必须带走?” 他与南燕皇上满眼怒气的看着对方,局面如同火药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点着,我看着他们,却不知该如何? 太后站起来说道:“两位都是一国之君,何必为了一个女子而大动干戈,南燕皇上,你先去西厢房歇息片刻,待我与皇上商量,给您一个交代!” 大臣们也吩吩退了出去,皇上看了看我,便回到了席位上,南燕皇上向我微微点头,已示让我安心,便走可出去,大殿之中。唯有我一个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太后继续说道:“皇上也不必大发脾气,其实哀家想来,此事或许是件好事?” 我不知道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也满脸疑惑道:“儿臣不明白母后所说的好事是何意?” “这几日,哀家心里想着,皇后行刺皇上总该有个说法,不然,就这样不了了之,如何向西秦的子民交代,如何让天下的百姓信服于皇上,此次南燕皇上前来,正好给哀家提个醒,不如,就依南燕皇上请求,将皇后赐给南燕皇上罢了!” “母后,这件事恕皇儿做不到,皇后乃是我西秦的一国之母,岂能拱手想送他人,日后史书评说,必会痛骂儿臣懦弱无能,若我今日将皇后拱手相送,日后这万里河山岂不是让众人践踏!” 太后提高声音道:“你也看到,今日南燕皇上就是冲着她来的,若我们今日不给她一个满意答案,他岂会善罢甘休,我也没有说过拱手相让,哀家心里想着,既然南燕皇上想要的是她这个人,想必换个身份南燕皇上也不会在乎,哀家此刻就封皇后为安和公主,明日便下嫁于南燕皇上,跟他回南燕即可!” “可是皇后明日下嫁于南燕皇上,天下臣民必会疑心,请母后三思!” “这个皇上大可放心,等皇后下嫁给南燕皇上,哀家便会昭告天下:皇后行刺皇上未果,现已伏法,自知罪孽深重,自请三尺白绫,悬毙于恒月殿内!” 一切皆已落定,他们从未问过我的想法,但如今看来这或许是一个好的结果,至少可以逃离这里,对我来说是也是一种解脱! 太后顿了顿说道:“皇后,您感觉哀家这个计策如何?” 我俯身向他们拜了三拜说道:“安和公主多谢太后,皇上成全。” “你?”只听见他说了一声,大殿之内又回复了平静! 太后看了看我与他说道:“想必你与皇后还有些话要说,哀家就先告退了!” 大殿之内只剩我与他,他坐在席位上看着我,久久不肯言语,我打破这片刻平静道:“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臣女先告退了。” 我刚起身要走,他用细弱的声音说道:“你当真愿意吗?” “臣女愿意,皇上请放心,我与南燕皇上是两国和亲,自会恪守和亲身份,臣女此去,便在也不会回来了,在此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不顾皇上的身份,坐在我的面前,他竟然哭了,他的两行泪流了下来,滴在了如同明镜般的地板上! 以前听姐姐说过,皇上为我哭过,当日亦心痛,今日亦安慰,当日心痛是爱着他,今日安慰是原来他心中还爱着我,他哭着对我说:“你不必自称安和公主,你今日还是朕的皇后,还是朕心中那个爱的人。” “多谢皇上厚爱,臣妾死后,皇上不必在痛惜臣妾,像臣妾这样的人,从来不配得到皇上宠爱,皇上忘了臣妾,或许一切还会跟从前一样,你还是皇上,而臣妾只不过是皇上的一场梦,绵水汤汤,与君长绝!” 许是跪久了,腿脚有些失去知觉了,刚准备起身,便又倒在了地上,他的双手扶住我的手臂,我的身子往后推移了一下,躲避开来,我望着他的手,心中泛起了波澜,他的这双手,让我在无数个夜晚安然入睡,只是,我与他早已不似从前,我用力扶着地板,吃力的起身,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我抬头望去这一望无际的天空,离开西秦,这场噩梦便醒了,我也可以解脱了。 我连夜被送往安国府,安国府的王爷是是皇上的亲弟弟,安王爷忽然多了一个女儿,我不知他们如何向世人解释,可我心里明白,他们自有计策,皇后都可以悄无声息的自毙于恒月殿内,多出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当日我嫁给他时,嬷嬷曾对我说过,女人这辈子只会为一个男人穿上婚服,嬷嬷当日还在我腰间寄了一个同心结,寓意着我与他永结同心。 第二日起来,南燕皇上派来跟随他的侍女为我梳洗,换上这大红喜服,侍女拿出铜镜站在我的面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泪水顿时顺流而下,我不敢质问我自己为何而哭,因为他又一次出现在我的心海里,一顶红色的盖头遮住了我这张厌倦世间的脸庞,也隔断了我与他的一切。 我顶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样子,耳边却听着许多人在讨论我究竟是谁,怎么突然冒出个安和公主,一双男人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看着这张陌生的手,想起曾经也有那双手,倾我半世芳华,许我共话桑麻,而那双手,在也不会出现了! 我被他扶上轿撵,马车徐徐开动,他将我的盖头揭掉,他坐在我的右侧说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我不解道:“皇上所言何意。” “自从十二年前与你匆匆一见,我便对你念念不忘,三年后,我出使南凉,便请求当日在位的武元皇上,请将你赐给我,他虽百般不肯,但我许诺于他,若我有朝一日坐上皇位,必将当年割让给南燕的那几座城池偿还给他,这样的条件,只怕是谁都无法拒绝,武元皇上当即便给我立下诏书,将你许诺于我,可是当年南燕皇位之争,我遭人陷害,父皇便将我发配边疆,许是那武元皇上见我已无翻身之日,便将你赐给这如今的西秦皇上!” 原来事情的原委是这样,我张口问道:“那后来呢?” 他叹了叹口气:“哎!我也曾以为我在也无翻身之日,我在边疆呆了三年,我舅舅与我母亲在宫中暗自为我周旋,直到三年后,我才被宣召回朝,可是当我回来时,才发现你已嫁人,心里想着,若你过得好,我也就安心,可是就在前几月,我听闻你在西秦皇后,受人侮辱,生不如死,我便想着与其待在那个地方,不如跟我走,或许你可以过的自由快乐一些!” 我看着他,想着他便是我以后要依靠的人,我虽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但也不厌于他,想了想便说道:“多谢皇上,只是我不想在踏入这宫廷之内,我累了,你给我找一处宅子,让我安安稳稳度过此生吧!” 他似乎有话要说,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队伍行径约有半日,我伸出头望向窗外,却发现这里是南凉,再往前一点,便是问情崖! 我将头缩了回来,我不愿在想起与他的种种,或许过段时间,我就会忘了他,这时听见后面似乎有许多兵马在追,他伸出头看了看对我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兵器的碰撞声,将士的嘶吼声,我问赶车的车夫:“外面怎么了!” 车夫却不回答我,我伸出头去看,只见是他赶着马车,他扭头看着我说:“跟我回去了!” “我不回去,皇上请回吧!若是因为臣妾致使两国关系恶化,臣女便万死难辨了!” 他的眼神充满倔强,伸出手将我一拉,拉到了马背上,他割断了马套,便抱着我奔向了前方! 我坐在马背上乞求道:“你把我放下,我不要在回西秦,你放我走吧,算我求你了。” 他的声音在我耳旁说道:“不,朕不会放你走,朕当日已经做错了一次,不想在错下去,朕若今日让你跟他回到南燕,只怕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哪怕你要杀了我,我也在所不惜!” 他驾马来到问情崖,我从马上跳了下来,拔出他腰间的一把剑,直指他的胸前,祈祷道:“皇上,你放我走好吗?我不要在回西秦了,他不在属于我,就算我求你了!” “樱樱,朕不会放你走,朕知道错了,让我弥补你,好吗?” 我心中嘲笑道:“弥补,皇上如何弥补,难道你可让我父皇母后活过来吗?难道你可以让纪儿在回到我的身旁吗?” 他顿了顿说道:“既然无法弥补,便就将我杀了吧!”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来,我却步步后退,仇人就在眼前,却没有勇气杀掉他,我的手像被施了咒语一般,没有半丝力气,便顺着手腕掉了下来。 我平复心境道:“皇上还记得上次我在这里给您讲的那个故事吗?当日那男子从谷底归来,便去找那位女子,他心里想着,这次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在离她而去,当她去到那位女子府上,才知那女子在他跳入悬崖的第二日便上吊自尽了,那男子万念俱灰,便从此剃度出家,归依佛门。” “想必失去那女子,是那男子永生之痛,樱樱,我不想在失去你,朕心里有你,我们回去,一切从头开始!” 南燕皇上带人围了上来,李宇恒捡起地上的那把剑指向了他,南燕皇上说道:“皇上,既以将安和公主许配于我,为何出尔反尔,皇上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莫要让天下人耻笑。” “就算天下人耻笑又如何?杨樱乃是我的妻子,朕今日就算拼点这条命,也要将她带回西秦。” “看来今日之战已是无可避免,来吧!”南燕皇上拔出腰间的那把剑,直指李宇恒! 李宇恒冲上去便与他厮杀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李宇恒步步逼退,他的伤口还未愈合,鲜血渗这衣服流了出去,而他却强咬着牙撑着! 我走到他的身旁,颤抖的声音说道:“皇上,我与你早已回不去,何必这样苦苦纠缠,你放了我吧,让我走,让我离开不好吗?” 他的声音夹杂着痛苦:“樱樱,之前所事已是我此生无法原谅的过错,如若你走了,朕必会痛不欲生,跟我回去,好吗?” 我望着问情崖,转身对他说了一句:“我既然无法主宰你的生死,但我的生死此刻却由我掌控,这是我如今唯一可以行使的权利!” 我闭着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在我跳入悬崖的一瞬间,也才明白,原来我心中一直爱着他,只不过是不敢承认而已! 第 17 章 当我醒来时,我躺在一颗参天大树下,我浑身疼痛,李宇恒躺在不远处,我抬头看向这颗大树,才明白当日那男子跳入悬崖也是被这颗大树若救,我吃力的走到他的身旁,我摸着他的额头,嘴里念叨着:“你为何不放过我,让我一个人死了不好吗?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拖着他沉重的身体找到一处山洞里,我去溪边取了一些水喂他喝下,直到第二日他才醒来,当日那男子从谷底归来,肯定有出口,我与他相互搀扶着找寻出口,走了半日,我早已累的不行了,他扶着我坐在石头上,只见身旁石缝里长了一朵艳丽的花朵,我从未见过此花,正想问他时,他悠悠的说道:“彼岸花。” 彼岸花?难道这就是彼岸花,传说这是一种独特的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他看着这朵花说道:“佛经里说道: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即便彼岸花盛开着如此美丽,心中也会无比孤独吧!花叶生生世世不能相见,想必世间最心痛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 我与他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出口,他的伤口渐渐腐烂,伤口腐烂引发感染,他的额头滚烫极了,在苦苦支撑三日后便倒了下去,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我轻轻拍击他的脸庞说道:“皇上,你不要睡,宫中护卫必会前来寻找我们,我们肯定会得救的。” 他的眼神昏沉迷离的看着我:“樱樱,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我也无憾了。” “不,我不许你死,你还没有偿还我,听见了吗?你不许死。” “樱樱,杀了你的父亲,屠灭了你的母国,是朕此生无法恕赎的事,可是你要相信朕,朕当日并未想过要置你父亲为死地,只是有些事朕不便与你细说,那日那支箭射入你父亲的那一刻起,朕便知道会有这一日。万事皆有报应,如今也能死在你的怀里,也算是对你的偿还了。” “我不要你偿还,你不要死,好吗?” “樱樱,我知道曾许诺于你的一切都已无法做到,朕求你一件事,等我死后,你辅助辕儿登基,好吗?朕知道你厌倦了宫廷的日子,待辕儿登基后,你便离开皇宫,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天高云阔,那才是你向往的日子。” 我的心彻底被他瓦解,说出我那久违的话语:“我不要离开皇宫,我不要离开你,你曾许诺我,要与我来世做寻常夫妻,你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吗?” “此生能够听到你的这句话,便什么都够了。” 在我苦苦哀求中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我双手扶着他的脸庞,泪水滴在他的脸颊,我俯下头,轻轻的吻了下去。 我也不知怎么回到的宫里,只记得迷迷糊糊中侍卫将着我上了马车,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恒月殿,我急忙叫了宫女进来问道:“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皇上在哪?” “回禀娘娘,皇上还在昏迷中,此刻在宣室殿内。” 我一人前往他宣室殿,才发现他还在昏迷当中,我问太医:“皇上可好?” 太医低微的声音:“皇后娘娘,皇上上次伤口并未痊愈,而这次又加上着了风寒,只怕皇上得有些日子要昏迷了。” 我坐在他的床前,我抓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我静静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知道我还爱着他,只不过是一直在伪装自己罢了,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多么盼着他一直沉睡下去,这样或许可以心安理得的陪着他! 我从宣室殿出来,经过后花园时吹来一阵春风。从后花园里吹出了一片片花瓣,我随手接住几片,才发现是樱花,自从得知他杀了我的父皇母后时,我便在也没有来过后花园,我随手推开后花园的门,走了进去! 当日他从南凉运回的颗樱花树越长越高,微风拂过,樱花在空中片片飞舞,整个后花园如同粉红的世界,几名宫女见我进来,低身请安道:“参加皇后娘娘!” 我看了看他们一眼道:“起来吧!你们在这做什么?” “回禀娘娘,每年的三四月,皇上便命奴婢们在这里护理这些樱花树!” 我的心像被堵住了一般,阵阵难受,思绪早已烦乱不堪,我注视着这颗樱花树,或许只有这样,才可让我的心好受一些。 他沉睡了几日也不见醒,听闻宫外北山上的灵空寺最灵了,我便只身前往,灵空寺内香烟廖廖,我跪在佛祖面前,一来保佑他可以醒过来。二来希望佛祖为我解惑,我拿起竹签筒,轻轻的摇了摇,便跳出一个签。我找到寺庙的主持为我解析! 那主持看了看竹签对我说道:“这位施主,此签乃是下下签,看来施主心中有着难以解答的事,不妨说出来,看看老衲能否为你解开心中这个疑惑。” “主持,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可是,他却对我很好,他甚至可可以我去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望大师替我解疑。” 他闭着眼对我说:“出家人实乃不问红尘之事,但今日老衲破例一次,为你解疑,贫僧只问你一句,你心中是否爱他。” “我是心中爱他,可是……” “施主莫着急,闭上眼睛,平下心来,待老衲替你解答!” 我闭上眼睛,慢慢抚平我的心绪,听见他在我的身旁说道:“人在世间,活着只为一个情字,若不是为情而活,一切又有何意,之前的事皆是过往云烟,当下才最重要,你刚刚说他对你很好,老衲认为,如若他是真心待你,必会真心待你的家人,其中种种误会,终有云开雾散之时,到时必会一切知晓。” 他叹了叹口气说道:“世间之人,往往不会珍惜眼前的人。等一切都错过了,便会如同那彼岸花一般,即便盛开的如此妖艳,想必心中必会无比凄凉。放下心中的执念吧,去守住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人生短短数十年,遇见一个相爱的人,那是何等的不易!”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他不在言语,当我睁开眼时,他却早已不见踪影,大师的一番话,让我顿时开朗,我知道我心里爱他,我想过忘记过他,可是我却做不到,既然心中无法忘却于他,为何让我与他这般痛苦,就让我遵循一回自己的心吧!让我与他一起度过接下来所有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 我乘坐轿撵回到皇宫,只见他已醒来,这几日奏折压了许多,许是又有些日子的忙了,我做了他素日里爱吃的点心,走到乾清殿,他看我进来,起身朝我走来,我刚要请安,被他拦了下来,他满脸高兴的对我说:“你今日去哪了!” “臣妾见皇上昏迷了几日,臣妾心里担心,所以特意去灵空寺祈福。”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朕不是在做梦吧,来,你掐一掐朕。” “皇上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试问道:“你原谅朕了吗?” “臣妾也不想原谅皇上,可是臣妾的心却不由臣妾做主!” 他用力揽我入怀,仿佛怕我在次离去,他对着我说:“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朕这次在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朕发誓,这辈子在也不会让你伤心一刻,朕真的好怕,好怕你离开我,不敢想象你离开朕的日子!” 我的泪水早已流淌,好像与他许久未见一般,只想这辈子这么抱下去,许久过后,太监在外说道:“皇上,南燕皇上呈来急报。” 他慢慢的放开我,对着外面说道:“把奏折拿进来吧!” 太监放下奏折便退了下去,他看了看奏折说道:“南燕皇上让朕把你给还给他,你说朕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奏折说道:“这一切都是由我开始的,我给他写信,我把一切原委说给他,想必他会明白!” 或许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有今日,我如今又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我坐在后宫众人面前说道:“本宫这几月身体欠安,所以便由太后代管后宫,从即日起,本宫由本宫接管后宫,主持后宫一切事物,凡事必由本宫亲自过问,玉良人,本宫听闻你最近胸口闷,只要皇上过去就好了,是吗?” 玉良人低头不语,我看着他说道:“本宫有个偏方,偏偏可以治治你这个胸口沉闷,回去将蒿子杆焚烧,将那焚烧的完的渣沫拿热水冲泡,每日饮下一杯,饮个四五日便可好了。” 玉良人急忙起身道:“臣妾没事了,已经好了!” “真的好了吗?就算皇上不去你那里也不胸闷吗?” “臣妾真的好了,多谢娘娘关心。” “还有静美人,听闻最近公主老是去皇上的宣室殿请皇上去你的殿里,你这个当母亲的不知情吗?” 静美人起身道:“皇上不经常来臣妾这里,所以公主想她的父皇了,臣妾不忍” 她还没说完,我打断道:“够了,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本宫不是不知道,从今以后。你们回去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随随便便跑了皇上的宣室殿去,若是哪位感觉身体不适,便去请太医去诊治,若是太医都无法诊治,那便由本宫来替你你们治,若是你们没事的话,都退下吧!” 他们起身退出我的殿内,我叫住了她:“左夫人留下!” 左夫人倒是不同那几位,浑身充满着狂傲,就像她是主子,我是奴才似得,她看着我说:“皇后娘娘不知还有何事?” 我指了指桌上的佛经说道:“在过几日,便是祭祀大典了,左夫人把这些经书抄了吧!” 她看着那满满的一堆经书,满脸怒气:“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这些经书不是由法师来抄吗?为何叫我来抄?” 我轻笑道:“本宫想着,左夫人最近备受皇上冷落,身上阴气重,抄经书这种事,阴气越重对亡灵越是敬畏,于是本宫便求了法师让让左夫人来抄。左夫人不会不愿意吧?” 她想必心中无比恼怒,可是今日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对她来说,那才叫煎熬,她的贴身宫女抱起那堆经书。我提醒道:“这几日左夫人就不必想着皇上了,本宫也会安排敬事房将你的牌子挂起来,左夫人安心抄经书就好了!” 她一句话也没有在说,便急忙走了出去。 北凉太子叫我前去商谈,此事终究得有个说法,我来到那处宅子里,武卫,北凉太子,哥哥都在,南凉太子见我进来,便用力拍了拍桌子说道:“想不到这西秦皇上的命竟如此好,掉入悬崖都未要了他的性命,看来我们得从新商量计策了。” 武卫在一旁问道:“你当日掉入悬崖,身上可曾受伤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总感觉心中有愧与他,我对着他们说:“哥哥,武卫将军,北凉太子,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跟你们说。” 我似乎冒着巨大的勇气说道:“我不准备行刺皇上了,我想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他们都好像听错了一般,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我,哥哥疑问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不准备为父皇母后报仇了吗?” 我鼓足了勇气说道:“是,我不准备报仇了,我心里还爱着他,我无法狠心杀掉他,哥哥,就让我过我想要的日子吧!” 北凉太子在一旁耻笑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那狗皇帝可是你的仇人,而你却说你爱着他。” “有些事情,或许并没有这么简单,我虽不知他为何杀掉我的父皇母后,可是我心里清楚,这里必是有什么误会,哥哥,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必会查清楚!” 说完我便转身走了,任凭他们在后面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这几日,我老是赶到乏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感觉身子一日比一日难受,整日头晕,恶心。今日白天跟前几日一样,一整天都在昏昏欲睡,半夜子时醒来时,便在也睡不着了。外面宫人们都已睡觉去了,我批了一件披风,便来到院内,今夜月亮虽不是那么圆,但照在地上如白昼一般,我游走在西侧的偏房外的走廊里,听见西侧的房间里有一男一女在里面窃窃私语,我心想着不会是宫女与护卫在里面行苟且之事,虽然心有懊恼,但这种事我也不便闯进去责骂他们,我想着加快脚步离开,只听见里面的那女子说道:“回去禀告主子,这件事我定会办好。” 我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便躲在角落里等着他们,那个男子我未看清他的面容,但那女子我却看的一清二楚,不正是我宫里的萍儿吗?萍儿护送那男子从后门出去,便来到厨房,我瞧瞧的跟在她的后面,我躲在窗户外面看着她将一包东西压在了地板里面,便悄悄的离开,他走后,我走到厨房,拿起那块松动的地砖,打开那一包东西,只见里面放着一些白色粉末,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若想知道这是什么,看来只能去找太医问个清楚了。我便用护甲挑起一点,便把那包白色粉末放回到原地,便回到了殿内。 我一夜未睡,一直盼着天亮,当太阳升起来,我便匆匆来到太医院,我找到以前常常为我诊脉的许太医,我把粉末递给他,他用鼻子闻闻了,舌头舔了舔,满脸慌张道:“这是番木鳖,不知娘娘这是从何处来的得来的。” “看许太医这般紧张,莫非这番木鳖可有不妥之处。” “番木鳖有淤血止痛功效,若服用几次倒也不打紧,但若每日服用,不出两个月便可让人命丧黄泉。” 我出了一身冷汗,外面的风吹了进来,我的身子在瑟瑟发抖,许太医接着说道:“娘娘您这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我想了想说道:“哦!这是前几日我在盒子里发现的,我还以为是用!来给伤口上抹用的,但想来不放心,所以前来问问。” 我顿了顿问道:“这番木鳖若常常服用,身体会出现什么样的异样。” “若常常服用,便会出现浑身乏力,头晕,恶心,烦躁不安症状,若服用一个月以上,便会神志不清,呼吸急促,四肢僵硬,以致衰竭而死亡!” 我看着四四方方的宫墙,就算有众兵把守,也无法挡住这无形的利器,他如同那黑夜里嗜血的獠牙,无声无息中便将人一命归阴! 我找到太医院的记事档,查阅了最近有谁拿过此药,可是有一页被人撕掉了,想来必是被人悄悄撕去,我也一时无从查起,便从太医院走了出来。 萍儿同往日一样,端了一碗羹汤进来,放在桌上便走了出去,想必今日也放了番木鳖,萍儿半刻之后走了进来,她见我从没有喝下,便对我说:“娘娘,您今日怎么没有喝,” 我挑了挑眉说道:“难道本宫非要喝下去不可。” 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急忙跪下道:“娘娘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奴婢是怕这羹汤凉了,便不好喝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说道:“萍儿,你的主子是谁?” 她或许有些不解,满脸疑问:“奴婢的主子是娘娘您!” “噢!是吗?可是前几日本宫不巧听道你跟一个男子说:回去禀告主子,我会把这件事办好,本宫心有疑问,这个所谓的主子是谁,她让你办什么事了!” 她急忙把头埋在地上,颤抖的声音道:“奴婢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娘娘定是听错了!” 我玩弄着细细的护甲说道:“也许是我听错了吧!我听说你家里有个弟弟是吧!不如这样,本宫把你弟弟请进宫来,让她给本宫当贴身太监怎样,这样你和你弟弟一同伺候本宫,这样也可以走个照应,本宫这般安排可好?” “娘娘饶命,奴婢就一个弟弟,她是奴婢家里唯一的男子,母亲还指望他传宗接代,求娘娘放了奴婢的弟弟,奴婢求您了。” “若你如实招来,本宫可以放了他,也可以饶了你。” 她跪在地上,哭泣着说:“臣妾以前是伺候左夫人的,自从娘娘您从冷宫出来,左夫人便派奴婢前来伺候娘娘,直到一个月前,左夫人给了臣妾一包白色的粉末,左夫人说每日给娘娘您羹汤里放一点,奴婢也不敢问这是什么。便如实照做了。” 我早该知道是她,当日她未能置我于死地,又岂会甘心,是我大意了! 第 18 章 皇上基本每日都待在我这里,有时把奏折都拿到这里批,我感觉他有些滑稽,跟孩子一般,就像怕我跑了一样,去年我酿的樱花酒从后院的土了翻了出来,我与他坐在窗前,喝着樱花酒,看着那窗外的月亮,我就沉醉在他的怀里,我和他又回到了从前,在这温和从容的日子里,似乎有着与世无争的感觉! 这几日,哥哥老是给我写信,每次信里都是在劝我莫要着了皇上的当,我怕皇上疑心,便对穿信的人说:“以后过去魏王送的信就不必在递了进来。” 我正起身去琳夫人宫里去看看那两个孩子,太监传信进来,我以为又是哥哥,没好气的说道:“本宫不是说了吗?以后若是魏王的信就不必给我。” 太监低声说道:“皇后娘娘,这不是魏王的,是武卫将军的。” 我拿起这封信,想着必是哥哥劝不动我,便让武卫来劝我,我打开看了看,只见信上写道:“速来后山,有要事相商!” 我看着这是武卫亲笔所写,便没有疑心,换了一身衣服便前往后山,到了后山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尸体,我心里隐隐不安,我急忙先武卫,只见前面有一双手动了一下,我急忙跑过来,只见武卫口吐红血,浑身被剑刺中了不少地方,我把他扶在我的怀里,我哭着对他说:“武卫,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微弱的声道:“我也不知道,月儿,你不必为我报仇,你要好好活着。” 我摸着他的脸,悲痛欲绝:“武卫,我撑住,我给你去找大夫,你撑住。” 我用尽全力扶他起来,但还是倒在了地上,他抓住我的手说道:“月儿,你有些话一直不敢对你说,如今我就要死了,终于有勇气对你说了!” “不不,你不会死的。你不是要带我走吗?我答应你,我跟你走,好吗?”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笑着说:“月儿,你听我说,我心里一直爱着你,只是这辈子我怕没有机会了,如果有来世,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不知该如何对他说,我心里知道我并不爱他,可是我如今却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冲我笑了笑,便永远的闭上了眼! 哥哥和北凉太子从后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头问道:“是谁杀了武卫?” 北凉太子满脸怒气道:“是皇上,我们查到了一些皇上杀害你父皇母后的消息,不巧被那狗皇帝知晓,便派出杀手前来暗杀我们。武卫将军为了掩护我们,便被这些人给杀了!” 是他?怎么会是他,他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在做让我伤心难过的人。不,这不是他杀的,怎么会是他,我不信,我要回去找他问清楚,肯定不是他。 我放下武卫,便起身要走,哥哥拦住我:“你以为回去他会跟你坦白吗?今日之事你还看不出来吗?整个西秦,除了他,谁会置我们于死地,月儿,你该醒醒了。” 我将武卫的尸体埋在了后山之中,我跪在武卫的坟前,才想起父王母后没了,纪儿没了,而武卫也为我而死,而我却沉迷于他的世间里,我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默默发誓,从今以后,我杨樱与李宇恒恩断义绝! 回到皇宫中,他还在殿内批阅奏折,我看着窗户旁的那盏孔雀琉璃烛台,心中冲他咂下去,他看我进来,对我说道:“你今天去哪了?朕跟琳贵妃在那边等了你许久?” 我压住心中的怒火:“臣妾只是想起当日去灵空寺时忘记给香火钱了,怕佛祖责罚,所以今日便送了过去。” “这种事叫奴才们去办就行,何必你亲自前去。” “为表诚心,还是臣妾亲自前去为好。” 他举起桌上的那张纸,朝我说道:“这是朕今日画的,你看,像吧。” 画中的我浅浅一笑,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如同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 我看着这张画像,心却没有任何涟漪,他看我没有反应,看了眼画像说道:“是不是朕画的不好,那朕从新画一幅吧!” 我急忙打住,伪笑道:“皇上先回去吧,臣妾累了!” 他看了看我说道:“好吧!那朕先回去了!” 我扶我躺在床上,看着我闭上眼,才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一段时辰后,我拿出武卫递给我的那张纸,上面写着:忆儿时,曾许你无垠戈壁,世间繁华!吾心念,半生戎马,与卿共话桑麻,奈何吾已为夫,卿已为妻!盼来世,奈何桥边,回眼一眸,嫣然一笑,便已无悔! 我的泪水滴湿了他给我的这份信,他对我的感情我从未知道,而我的此生的感情都给了他,他日奈何桥边,我会戳瞎双眼,与他们永不相见。 这一年来我过得无比煎熬,我要在他的面前扮演着贤良淑德,心中就算百般痛苦,也要强颜欢笑! 细算日子,好久没来月事了,而我的身子却又出现了如同上次怀孕的症状,我心中隐隐不安,我不敢叫太医前来,便找了个理由出宫诊断,我头带面纱找到一个大夫,大夫给我号了号脉,我左手扶着额头,大夫对着我说:“恭喜啊!这是喜脉。” 我刚刚悬着的那颗心顿时像被扔进了万丈深渊,我追问道:“可是真的,是不是诊错了。” 那大夫摇了摇头道:“我的医术可是十里八方出了名的,断然不会诊错!” 我下意识的摸着我的肚子,才发现里面有了一个生命,我像傻了一样游走在街上,我坐着马车回到宫中,我躺在床上,陷入了纠结,若我把他身下来,我便后位更加巩固,而我也可以利用这个孩子达成我的目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与他的仇恨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承担,无论以后我失败了还是他失败了,都会让孩子百般痛苦,我抚摸着我的肚子,暗下狠心,这个孩子断然不能出世! 我从宫外拿了些红花,回到宫中,我差退所有下人,我将那红花熬成了汤药,我再次抚摸着我的肚子,眼睛一闭,一饮而下! 过了片刻,肚子阵阵疼痛,我躺在床上翻滚着,我用力撕扯这衣服,或许这样可以让我好受些,肚子里似乎像被人宰割一般,我的□□慢慢的湿润了起来,一片黑红的血流了出来,我不敢用力哭泣,低身泣哭着,我感觉一块东西从□□掉了出来,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我心中如同刀绞一般,我对不起我的孩子,他还未体会这世间的一切便被我狠心杀害,我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我想起身看看我这个未成行的孩子,可是我却没有勇气! 门突然被推开,只见他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顿时嘶吼道:“快宣太医。” 我看着他这般痛苦,我笑了,我耻笑他这般虚伪,嘲笑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是被我杀的,笑我终于可以狠下心报复他! 当我睁开眼时,地上太医宫女跪满了整个大殿,他将头埋在怀里,感觉痛苦极了,不知哪位宫女说道:“娘娘醒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看着他满脸愧疚,我不在言语,双眼无神的看着这个大殿顶,他抓住我的手问道:“樱樱,是谁给你喝下的这碗药。” 我装作不解道:“臣妾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不敢对我说,笑着说,没事,等你养好身子,一切都会好的! 他撒谎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笑,想起之前种种,我便恼怒不已,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便沉睡了过去! 失去这孩子三个月后,我身子慢慢的恢复了,这一日我正在房中看书,只见太后宫里的宫女走了进来,对我说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我也许久不见这位太后了,想必她心中有这许多话要对我说! 我来到太后宫里,看着当日我跪下的位子,看着当日纪儿就是从这里拉了出去,被活活的乱棍打死!这一切的一切,让我的心又痛又恨! 我走到太后屋内,太后躺在床上,宫里们在伺候她吃药,早就听说太后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她一直咳个不停,我蹲身请安道:“参加太后!” 她并未叫我起来,她用沙哑的嗓子说道:“许久不见皇后,哀家还以为皇后后一直沉寂下去,看来哀家老了,竟然忘了你怎会甘心于这般田地!” “太后的话,臣妾听不懂。” “你不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哀家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皇上对你用情太深,哀家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哀家也老了,也没有力气在管任何事了,于是今日叫你过来,想着有些话要对你说,如今你能在复宠,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心里明白,只要皇上心中对你有情,你便永远是西秦的皇后,皇上永远会宠爱着你,可是你要明白,若你心中在执念于过去,只怕会把皇上对你的感情都会消耗掉,到时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她叹了叹口气说道:“是否真的会谨遵哀家的教诲,哀家不知道,但你记住,皇上是真的爱你,你不要让他寒心,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我起身退出福寿殿,刚走到门口,只听见太后说道:“皇上是身不由己,不要在怨恨他,要恨就恨哀家吧!”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对我说,我停顿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从我失去那日孩子以后,皇上便很少来我这里,即便来我宫里,只不过是坐一坐,问候一声便有了,从未在我这里留夜过,大多时辰都在左夫人那里。 今日皇上立辕儿为太子,晚些时候,皇上在金华殿内设宴,后宫众人及王侯相府都前来赴宴,我坐于皇上身旁,左夫人举着酒杯来到皇上身旁:“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 皇上看了看左夫人,挪了挪位置说道:“来,坐朕身旁。” 左夫人坐于皇上身旁,与皇上耳鬓厮磨,左夫人横着眼看向我,我微微回头,轻蔑了她一眼。 宴席散后,皇上便随左夫人走了,我独步走回恒月殿,我抬起头看向他当日命人浇筑的那块牌匾,在月光的照射下,恒月殿三个字显得太过凄凉。 宫内北边的阁楼上,一声清响打破了夜色的平静,梵钟被撞击七次后便停了下来,七声!是丧钟,看来是太后仙逝了。 太后仙逝,举国悲哀,皇上带领各位王爷,后宫众人跪在太后陵前,许多人都在嘤嘤的哭,我看着这位太后的棺材,想着当日她当日的雷厉风行,心中虽恨她,却不由的佩服于她,我总觉着太后身上有着我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现在逝去,只怕许多事情都随他到了地上,已无法知晓! 太后逝去后,宫中便无人在阻挠于我,看着这个阴沉的天气,我便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与他,只会有一个人活着! 我来到哥哥府邸说道:“这几年我与李宇恒恩爱,只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罢了,他杀了我的父皇母后,纪儿,武卫,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个仇我必报不可,三月之后,李宇恒便会前往洛城,你通报北凉太子,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这一次,李宇恒必须要死。” 这一日我正在房中看书,左夫人走了进来,看她满脸得意的样子,我轻轻一笑道:“左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了?” 她慢慢的走进我的身旁,笑着说:“臣妾今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所以特意前来跟娘娘您说说。” “是吗?有什么好消息,还特意刚本宫来说。” 他突然请安道:“我的好消息就是臣妾要坐你的位子了,你说臣妾能不高兴吗?” 我顿时疑虑,他今日不知又出什么幺蛾子,我浅笑道:“哦!是吗?皇后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好做不好做只怕以后不由娘娘您说了算,何况您也没有资格说这话了,臣妾实话告诉你吧!你想暗杀皇上已被我知晓,我已当着众大臣的面呈告了皇上,此刻大臣们正在与皇上商量如何改处置娘娘了。” 我顿时两眼一晕,双手扶在了椅子上,她慢慢的走到我的身旁,露出她那个得意的脸庞,嘲笑道:“皇后娘娘,您可以稳住了,真正可怕的在后面呢?” 我抬起头看着愚蠢的她道:“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做的了这个后位吗?只怕阴间的大门早已为你打开,真是愚蠢至极,你忘了西秦律法吗?若是刺杀皇上,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你说你在不在这九族里面?” 我拼命摇头说道:“我是皇上的左夫人,皇上是不会杀我的!” 我冷哼道:“你虽是皇上的左夫人,可也是本宫的妹妹,这条黄泉路是你自己为自己铺开的,怨不得任何人,这一次我不会救你,我也救不了你,回去吧,等着三尺白绫吧!” 她嘴里一直在说不可能,一边傻笑一边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过了片刻之后,姐姐带着辕儿走了进来,她差退了所有下人,许久不见辕儿,长高了不少,姐姐满脸悲伤愤怒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为我担心,也怒恨我为何要自掘坟墓,我轻笑道:“姐姐来了,坐吧!” 她坐在我的身旁道:“都到了今日,你跟我说吧!既然之前已原谅皇上,为何还要置皇上于死地。” 此刻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低声道:“我原打算不在为父皇母后报仇,可是我放过了皇上,皇上却不肯放过我们,他竟派人杀了武卫,你让我如何在与他恩爱!” 她看了看,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不想跟你说的,当日武卫死后,皇上派人去查了,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武卫,是你的哥哥,魏王!” 我看着她,质疑她的这段话。 “想必你心中也疑惑,那我告诉你,你哥哥一直想得到这把龙椅,可是知道你跟他说不愿在复仇,可是你哥哥怎么放弃,他便想着若是把武卫杀了,然后嫁祸于皇上,这样一来,你就会可以狠下心来杀掉皇上,然后替他得到这个皇位!皇上也只能这件事,只怕怕你伤心,一直不敢告诉你。” 我苦笑道,笑我怎么这么傻,竟然一直被自己的亲哥哥利用,笑着笑着我哭了,我抹去泪水,强忍着悲伤道:“多谢姐姐前来为我解惑,不然本宫还在傻傻的被人利用!” 姐姐拉着我的手:“妹妹,既然一切疑惑都已解开,我陪你去皇上面前跟皇上求情,皇上心里有妹妹,自然会护着妹妹!” “不必了,若我此刻前去求皇上,必会让他百般为难,若他在一次护我,只怕天下人都会说他昏君无道,让西秦律法何立,让文武百官如何臣服于他,若是我的离去可以换来一切的话,我也无憾了!” “可是?” 我摇了摇头道:“姐姐,这一辈子我都从来由不得自己,这一次就由我一次吧!” 我蹲下身摸着辕儿的头说:“辕儿,你已长大了,你以后要保护好你母亲?答应母后好吗?” 辕儿用他那颗纯净的眼睛看着我说:“只要宫里有母后在,我跟母亲都不会在受人欺负!” “可是母后要走了。” 辕儿挠了挠头不解道的:“母后要去哪?” “母后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在也不会回来了!” 辕儿似乎还有话要问,但被姐姐拦了下来,姐姐流着泪说道:“妹妹非要走这一步吗?” 我不忍她在这样难受,笑着说:“姐姐应该为我高兴,妹妹终于可以离开皇宫,从此以后,我便可以自由了!” “想必皇上马上就要来了,我在这里也不方便,那姐姐就先告退了。” 我不时的回头看向我,短短的几步却不知走了多久,看着她走出了恒月殿,我强撑的身体在也撑不住,便倒在了地上,宫女们扶着我坐在椅子上,我差退他们,一个人静静的等着他的到来。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血气,想着此刻左夫人跟魏王早已被处置了吧!我原以为,他们是我在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可如今我却耻笑我这种想法。 门发着吱吱的声音被推了开来,他慢慢的走了进来,坐到我的身旁,此刻已是黄昏,太阳照了进来,如同金光的地毯一般! 他看着颓废极了,双手揉搓这那张疲倦不堪的脸,我多想坐在他的怀里,看着这夕阳,哪怕一刻也好! 半刻后,他悠悠的说道:“朕也不想在问什么,也不想在知道什么,只想问你一句,你心里还爱朕吗?” 我咽了咽喉咙,看着夕阳说道:“臣妾心中一直爱着皇上,只是即便我心中一直爱着皇上,可是我也要逆而行之,若我们之间没有夹杂着这些事,皇上还是我爱的那个人,臣妾也是当初那个樱樱!” 他起身便走了,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传令下去,封闭恒月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 我知道他是在护我周全,可是这一次谁都无法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