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分卷阅读1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1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1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文案 一句话简介:不要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文案一: 传闻上古时候有一种古老的职业,专替人开窍塑灵,他们没有灵魂故肉身不灭,无欲无念心性单纯,每百年诞生一位族人。 ——《杂谈怪志·灵师》 文案二: 陈惊照:职业算命先生、无神论者 能力:半吊子,胡扯吹牛满级。 日常:招摇撞骗混饭吃。 某日因为想要寻找失踪的师父而被迫经历了一系列诡谲事件,却逐渐发现了一个掩藏数万年的秘密。 文案三 : 初遇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我名惊照,曾是惊鸿照影来的惊照,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没有名字。 小公子一愣,皱眉奶声奶气道:那你就叫柳不眠吧,本来是给我儿子取的,姑且让给你了。 单元剧 1亲爱的宝贝:温柔病娇攻×心软演员受 2…加载中…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惊照 ┃ 配角:柳不眠 ┃ 其它:食灵兽 ☆、第一章 五六月份的城市,正在经历从保温杯到火炉的过渡期。 怕热的早就换上凉快的短袖长裙,不怕热的还是长衫,顶多再加个外套。 陈惊照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人在这种月份套了身羽绒服,头上戴着灰色帽子,白口罩遮了大半个脸,鼻梁上还架了副大框墨镜。 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乖乖,这是从北极穿越过来的吧? 那人行色匆匆,帽檐压得极低,一见旁边人多起来就赶忙调头,七拐八拐往他的方向过来了。 陈惊照捧着保温杯目不转睛看了那人半天,砸吧砸吧嘴,开了半个阴阳眼。 咦,他好像看见一丝死气从那人的领子口冒出来了。 不可能啊,死气一般是活物死后三个月内才会有的,这人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会死? 再定睛一看,确实没有死气再冒出来了。 怪人一路过来,越走越吃力,走几步就停一下,最后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就离了陈惊照的小摊子几米远。 过路人一看这人快要跌到地上去了,以他为中心自动隔离了个圈,捂着嘴巴窃窃私语,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扶一把的。 起先陈惊照还好心情地看热闹,然后圈子越扩越大,把他的小摊都给囊进去了。 路人的眼光落到他身上都是一脸痛心疾首。 陈惊照坐不住了,跑过去没好气地和那怪人说:“诶,你要死回去死啊,可别死这儿,影响我做生意。” 那人动了动,抬头和他说了句话,陈惊照没听清楚,“什么?” 那人似乎想抬头,又没力气,陈惊照就把他的脸抬起来,扒下口罩。 没等他说话,陈惊照先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瓜群众一见他这幅模样,更兴奋了,捂着鼻子往里边凑。 那人脸色惨白,嘴唇乌青,侧脸还有些块状斑点,他看得清楚,那是尸斑,一揭开口罩就有一阵恶臭扑面,就跟放了几个月的腐肉一样。 他天生半阴阳眼,嗅觉就不及常人灵敏,原来那些人离得这么远,是因为这人身上散发着腐臭。 陈惊照一拍屁股,站起来,恶狠狠地冲围观群众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中邪啊?再离近些小心邪灵附到你身上去。” 人群一哄而散,还剩几个不怕死的凑热闹,一个说:“哥,这人真是中邪啊?” “怎么?你想试试?”陈惊照冷笑道。 陈惊照打算把他先拖到阴凉处去,他摆摊的地界儿是在桥头,平时就住在桥洞下头,凉快还清净。 他手脚利索地收拾了家伙什,一把将人扛在肩上,一溜烟就跑没见了。 速度之快,看得那几个凑热闹的人目瞪口呆,跟着跑了几步硬是没追得上。 - 把人摆在角落,陈惊照扯着袖子一闻,我滴个神,堪比鲱鱼罐头啊。 赶忙脱了衣服,跑到自来水管下面冲澡。 他出来的时候,看见怪人已经自己坐起来了,恶臭渐渐消散,还是低着头,口罩和墨镜摆在旁边。 他只穿了个大裤衩,一双凉拖,头发还在滴水,隔得远远地说了一句:“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陈惊照又去套了身灰色长衫,民国样式,手里还拿了把扇子,就是脚底下的人字拖有点出戏,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死了对吧?” 怪人一僵,抬起头来看他,清瘦,白净,符合当下奶油小生的长相。 他沉默良久才点点头,眼里是恐惧和痛苦,“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他叫林釉钧,是一个演技颜值都在线的演员。 家庭和睦,无不良嗜好,性向双。三个月前因为坠机事故身亡。 他还记得在飞行途中他们遇到了强气流。 强烈的失重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广播里是机长的强作镇定的声音混杂在一片尖叫哭泣声中。 “轰隆——” 疼,浑身都疼。 说不上来个具体的地方,就跟灵魂被揉碎了又铺展开来一样。 脑袋里充斥着纷乱的画面,最终定格在飞机落地发出巨大声响那一瞬间。 躺在病床上他猛然睁大了眼,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说起来有些荒谬,他就像小说里那样重生了。 陈惊照失笑,你这最多算个借尸还魂,哪儿是什么重生。 他也笑了笑,说他知道,而且,那个医院有问题。 他说他的主治医生姓王,是个身材魁梧的大叔,方脸圆眼,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十分违和,眉毛又粗又密,始终板着个脸,不怒自威,脱了那身白大褂,说是个刽子手还有人信些。 第二日查房的时候。 王医生扳开他眼皮看了看,问道:“能不能说话?” 他摇摇头,他似乎感觉不到声带,发不出声。 “身体有没有知觉?” 他依旧摇头。 又问了他几个奇怪的问题,对他道:“恢复得还可以,过几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转身的时候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一个瘦小的男人,看样子是个实习生,唰唰唰在本子上记些什么,看也不看他一眼。 第三日,他身上的疼痛渐渐消散,只是还不能下地走动。 他住的病房属于vip单间,电视沙发地毯茶几一应俱全,这几天他就坐在床上看自己遇难的新闻。 这种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第六天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叫沈阙。自称是他的朋友,来接他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2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2 出院。因为前一天晚上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就跟着这个男人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起第五天发生的事儿。 那天晚上,他从病房里偷偷溜出来,想四处逛一逛。 走廊空空荡荡的,幽冷的光四散开来,格外安静。 他打量着四周,病房与病房之间都隔得很远,门上有一扇可以推上去的隔断,里层是玻璃,就跟飞机上的窗户差不多。 他蹑手蹑脚跑到最近的一间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把隔断推上去,扒着门凑近了瞧,窗户外边凄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屋子里空空荡荡,连件摆设也没有! 他暗道一声“奇怪”,又跑到另一间房门口,推了隔断上去,往里边一望,照样是空空荡荡的屋子,格局和他那间房一样,只不过仅挂了面纱帘,风一吹,活像张牙舞爪的鬼魅。 他心跳得厉害,背上冰凉,出了一身的冷汗。转过身,背靠着门,他望了望更远的房间,心底的恐惧一阵一阵往上涌。 他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两间空房子而已,只不过又恰巧在他隔壁。 他又挨个挨个去查看更远的房间,除了他的病房,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空的。 整层楼只有他一个病人,还是说,整个医院都只有他一个病人。 他死死攥着拳头,整个人因为恐惧颤抖不止,胃里一阵一阵犯恶心,他疯跑回自己房间。 “咔嚓——”一声反手锁了房门,又拖来沙发把门抵上,再把电视机打开,声音调到最大,裹着被子缩在病床上。 后来,他实在太困,眼皮子撑不住,偏头睡过去了。 再一睁眼,沈阙就坐在他身边,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觉。 他当时吓坏了,一把就推开沈阙,沈阙也不恼,就很温柔地看着他,还退后了些,和他保持距离,慢慢地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他放松了警惕,看了沈阙一眼,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男人,长相温和,没有攻击性,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沈阙带他离开了医院,回到了自己家里,他还记得当时沈阙的车上放了一首日文歌。 温柔的低吟浅唱,很好听的声音里仿佛蕴藏着深深的爱意和欲求不得的痛苦。 再后来,他去查了这首歌的名字,叫“亲爱的宝贝”。 沈阙对他真的很好。 原先当演员的时候超级辛苦,为了拍戏早起贪黑,忌辛辣忌刺激,还要控制身材,每天只能清汤寡水萝卜配白菜。 他做梦都想敞开肚皮大吃一顿,只是醒来后只能咽咽口水蒙头继续睡。 沈阙在家里就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他还没醒就开始在厨房里捣鼓,围个小熊维|尼的围裙,托着餐盘把早饭端到他床边,用餐厅里的那种拱形盖子罩上,他醒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餐。 一开始,除了沈阙不让他出门说怕他迷路以外都挺正常的,直到后来有一天,沈阙突然盯着他叫了一声“哥哥”。 他也很配合地应了一声,沈阙眼睛发亮,那模样就差条摇个不停的尾巴了,从那以后沈阙就再也不肯叫他名字,而是称呼他为“哥哥”。 他问过好多次沈阙为什么这么叫,沈阙总是笑着告诉他,他本来就是他的哥哥。 再后来,早晨的时候沈阙会坐在他床前的地板上,拿手枕着下巴趴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他。 说实话,第一次见沈阙这样他还真有些吓着了,可沈阙像个大狗狗一样无辜地望着他,眼睛眨呀眨,他真是又生气又无奈。 ☆、第二章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沈阙的工作忙起来,有时候照看不到他,也就给他些钱让他自己出去吃东西,或者去逛一逛。他总在自家楼下遇见一只蓝眼白猫围着他转来转去讨吃的,是一只很漂亮的猫,也不怕人。 小别胜新婚,他们两人越来越亲密。他逐渐感受到沈阙对他的感情,浓烈而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他年轻时候如出一辙。 他那个时候内心很挣扎,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因为他认为这份感情是不属于自己的,他想要抗拒,可他败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了会输。 住进沈阙家里的第29天,他决定向沈阙表白。 - 18时18分06秒。 他坐在家里又看了一次表,刚刚洗过的头发还有些湿润,他的头发长了,大约遮过了耳朵,沈阙不让他剪,说这样好看。 夜长昼短,夕阳斜射进来,沈阙一般在五点半下班,要是18点30分还没回来,那他应该是又要到晚上八|九点才会到家了。 沈阙没给他买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话。 18时40分52秒。 他抬头望了望门口,还是没人。叹了口气,到门口穿了鞋子准备下楼去,等电梯的时候心里期望着电梯门一打开,沈阙就站在里面,可能也在想着他,他就扑上去给他一个熊抱,沈阙肯定会傻掉的。 没人。 他没什么胃口,就在楼下溜达,看看成双成对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书包堆成个小山样放在他们边上的空地上,一趟子跑过去又一趟子跑过来的小孩儿,还有遛狗的人,他可不敢离近了,那狗一见他就冲他吠,拉都拉不住。 他坐在长椅上,世界很温柔。 19时20分01秒。 他又见到那只猫,雪白柔顺的皮毛,一双蓝眼睛里是星辰大海,规规矩矩蹲在他旁边,细细地叫,又拿爪子轻轻挠他的裤脚,可怜又可爱。 他弯腰挠它的下巴,它伸长了脖子不使一点力气,小小的脑袋搭在他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19时30分。 他得回去了,猫不远不近坠在他身后,他停下,猫也就坐在地上歪脑袋望他,他一动,猫也就立马跟上去。 小家伙是缠上他了。 没得法子,他又输了,这么乖的家伙,养起来应该不会太麻烦吧,他只好认命地抱起猫咪,回了家。 猫咪进屋之后趁他还在换鞋的空档,几个闪身进了沈阙的房间,动作之快,好像怕他要把它扔出去一样。 他无奈地摇摇头,轻声唤它,沈阙房门半掩着,他有些迟疑,潜意识里他不愿意在未经主人允许的情况下进别人的房间。 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他顾不得许多,推开门一看,沈阙的房间简单整洁,除了书柜,那只白猫坐在散落了一地的书上面,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高傲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这是把书架当成猫爬架了?还好没摔着。 认命地过去收拾残局,无意间看到一本相册,很厚,是十年前的那种风格,用透明书皮包着外壳,他心跳得有些快,这里面说不定封存着沈阙的过去。 他摇了摇头,飞快收拾好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3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3 了书柜,相册拿在手里有千斤重,犹豫再三,他还是放了回去。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他真的太想了解这个人了,哪怕是无耻地窥探他的过去。 扉页上用钢笔写着“哥哥”两个字,劲瘦的字体,洒脱飘逸。 他苦笑了一下,想着这里面应该都记录着原主和沈阙的故事吧。 然而,第一张相片,不是别人,就是他,林釉钧。 重生前的林釉钧。 是四年前,他拿小金人的照片,那个时候他刚过27岁生日,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 他笑了,原来沈阙是他的影迷。 后面的照片也全都是他,大概有二三十张,有他录节目的,有接机的,有电影截图,还有他在自己家里的照片,明显是偷拍,角度很刁钻。 他皱了皱眉头,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没有沈阙自己的照片,也没有原主的照片。 中间空了很多页,然后,他看见了压在里面的,发黄发脆的日记。 每一页都被小心地撕下来,他都能想象出沈阙小心翼翼趴在桌子边拿尺子压边的模样。 上面的日期有些是连贯的,有些的跨度又很大。 陈惊照问了句,全都是和你有关的吗? 林釉钧抿着嘴点了点头,眼睛里灌满了浓稠的哀伤。 最早的日期是在2002年3月21日,那一年他15岁,沈阙10岁。 他的心情很复杂,明白过来的那一刻,好像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真疼啊。 20时整。 外边响起开门的声音,他赶忙收好相册,从他的房间出来。 沈阙在门口换鞋,脸上挂着笑容,就像往常看见他一样。 他走到隔断处和沈阙遥遥相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沈阙走过来,抚着他的脸,眼睛里是喷薄欲出的浓烈爱意,痴痴地看着他,轻声道:“我看到了。” 他眼睛里闪动着慌乱,略退了一步,侧过头躲开他的手,“我想出去一下。” 沈阙还是痴痴地看他,拿目光舔过他每一寸肌肤,手也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停在他耳畔。 他又退了一步,垂目道:“我……我去吃饭。” “小骗子,我都看见哥哥出去过了,还带了一只猫回来。”沈阙逼近他,目光灼灼,语气亲昵得就像在撒娇。 他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家里装了监控?” “哥哥真聪明。”沈阙轻笑,一步一步把他逼退到沙发上,捉住他的手,舔吻他细细嫩嫩的手指。 “我想像这样,舔过哥哥的每一寸,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他猛地抽回手,扯了几张面巾纸使劲擦拭手指,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就跟看臭虫一样。 沈阙还在笑,揶揄道:“哥哥还是和原来一样,我还以为这一个月的时间,哥哥已经爱上我了呢。” “啪——” 他甩手给了沈阙一耳光,响亮、清脆。 他哑着嗓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呀,哥哥。”沈阙毫不在意地转过头,凑近了看他,眼睛里闪动着喜悦,语气轻快。 他觉得既滑稽又荒谬,起身往门口走,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疯子。 门被锁上了。 他看见灯光投到门上的阴影慢慢扩散,是沈阙站在他身后,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腋下穿过,从衣摆处钻进去,冰凉细滑的指尖像蛇一样肆意游走。 他没办法反抗。 他生来就是一个顺从的人,小时候听父母的,工作了听经纪人的,拍戏听导演的。 就连如今在情|事上,也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沈阙又哄又骗和他在床上变着花样玩了三天,逼他哭着说尽了羞耻的话,拿手铐把他拷在床头。 暗无天日,他就像被关进了黑匣子里,伸出手也触不到边。 沈阙不给他衣服穿,整日守着他,工作也不管了。 他一吃饭就恶心,恨不得把胃都给吐出来,沈阙也不气,他吐沈阙就收拾,没过一会儿沈阙又会端着喷香的饭菜喂他。 那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他只能对着沈阙服软,假意顺从他,沈阙很高兴,不再拷着他,但是他的衣服全被沈阙给藏起来,沈阙了解他,他不会寻死,也不会出去。 住进沈阙家的第39天,他计划出逃。 首先要获取沈阙的信任,还要有衣服穿。 其次得把钥匙拿到。 沈阙疑心重,厨房不许他进,大门是时常反锁了的。 也没有什么重物锐器,总不能摁着沈阙脑袋往墙上撞吧。 他见着沈阙渐渐露出笑脸,忍着恶心吃他做的饭,在床上迎合他。 住进沈阙家的第59天,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房间里产生了一股恶臭,就像有十只死老鼠腐烂在角落。 一入夜,味道就消散了。 他问沈阙闻到没有,沈阙很敷衍地说没有,让他不要多想。 他脑袋里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是他的身体在腐烂。 恶臭如影随形。 他把家里的空调开得很低,把浴缸里放一半水放一半冰块。 沈阙黑着脸骂他疯了,他没疯,他怎么可能疯呢,他就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怪物怎么会疯。 沈阙说不动他,也脱了衣服跳进浴缸,紧紧抱着他,打着哆嗦和他说话。 他的后背紧紧贴着沈阙的胸膛,肌肤相亲,听见沈阙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轻声道:“放我走吧。” 回应他的是激烈的拥吻。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崩塌,沈阙带着他沉入了漆黑的海底,他们在水中肆意沉浮,又被波涛无情埋葬。 他昏睡过去,梦里什么也没有,无尽的黑。 ☆、第三章 醒过来的时候,沈阙就坐在他床边,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青黑的眼圈,胡子拉碴,背脊佝偻着,瞳孔里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哥哥,我不许你再离开我。”沈阙哽咽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他闭了眼睛,心情很复杂,又苦又酸,就像新媳妇酿坏的泡菜。 第85天,他身上的臭味彻底掩盖不住,沈阙还是待他如初,亲他摸他晚上还抱着他睡觉。 他求沈阙找人来帮他,沈阙不答应,只一个劲搂着他说爱他。 他要崩溃了。 第86天。 沈阙买回来一袋核桃,说他原来喜欢吃,沈阙那么聪明,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他趁着沈阙弯腰拣核桃肉的空档,抄起核桃钳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破了个大口子,粘稠暗红的血顺着脖子染红了沈阙最心爱的白衬衣,他颤着手指摸了一下,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4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4 满手的血。 林釉钧胸膛剧烈起伏,紧握着核桃钳又给他来了一下,他身体一僵,倒在沙发上。 他赶忙扔了核桃钳,哐当一声,血迹殷红刺目,有一股铁锈味,他从沈阙身上搜到了钥匙,又慌忙找了羽绒服来,他害怕别人闻见他身上的臭味,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转回身关门的时候,他看见沈阙从沙发上费力地翻下来,趴在地上,瞳孔没了焦距,挣扎着向他这边爬过来,眼眶赤红,似哭似笑,“哥哥,别走……求你了,别……” 说到此处,林釉钧脸上呈现出一种十分纠结痛苦的表情,泪流不止,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扯着陈惊照的袖子“噗通”就跪在地上,嘴里不断重复着“大师求你救救我”。 陈惊照吓了一跳,赶忙去拉他,“你先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再说。” 一番闹腾过后,林釉钧身上的死气更重了,黑雾在他身上欢快地钻进钻出,陈惊照看得心惊不已,出师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古怪的情况。 稍稍拉开点距离,打量他一番问道:“你知道这具身体原主是谁吗?” 林釉钧神情明显变了:“……我不知道。”垂在一边的手攥着衣角,大拇指来回揉搓,看得到指甲盖泛白。 陈惊照冷笑一声:“小兄弟,做人得讲求个良心。”谁知道这人吐了几句真话。 林釉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站起来,不小心带翻了凳子,磕在水泥地板上哐当作响,他说:“大师,我,钱不是问题,我有……” “哥哥。” 连带着一声叹息,略显疲累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横插一脚,硬生生打断他们的对话。 林釉钧吓了一跳,瞳孔骤缩,像只受惊的兔子,耳朵都竖起来了。 空气中飘着一丝甜腥,陈惊照顺着声音望过去,逆着光看不清那人模样,戴了顶深色的棒球帽,穿的是黑色风衣,黑裤黑鞋,桥洞底下风大,灌进他的衣袍,就像西方传说里的撒旦。 他的右手插在衣服兜里,陈惊照没头没脑地想:他下一秒会不会抽出一把大镰刀冲着他脖子来一下,然后血溅七尺高…… 林釉钧在陈惊照对面,正对着沈阙,他慢慢挺直脊背,左手紧紧攥着右手食指,看得见指甲盖陷进肉里。 “你怎么找到我的。”一字一顿间隐约听得见牙齿的磕碰声。 “感觉到哥哥在这里,就找过来了。”他轻笑一声,“哥哥,出来玩这么久,该回家了吧。” 语气轻快得就好像在问“你要不要一点草莓酱”。 林釉钧身体僵硬,不停地看陈惊照。 “诶诶诶,我说这位老哥,我这地儿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风水宝地,你杵在那儿坏了我的风水,可是要找你赔钱的。”他挤眉弄眼,意图吸引沈阙注意。 沈阙充耳不闻,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陈惊照站起来,习惯性开了他的半阴阳眼,拿着扇子的手一抖搂,边摇边往侧前方走了一小段距离,意图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他眯起眼睛瞥了瞥嘴,心说:“长得也不过如此嘛,还没老子一半好看。” “哥哥……跟我走吧,我出门的时候煲了饭在锅里,回去差不多就熟了,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蛋炒饭。”沈阙面无血色,嘴唇苍白,只一双眼睛精神,说完又补了一句,“不加葱花。” 陈惊照没忍住笑了出来,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咳嗽两声拿拳头眼堵着嘴巴把剩下的给憋了回去。 林釉钧看了看沈阙,又看了看陈惊照,视线落在自个儿手上,仿佛能盯出朵花儿来。 始终不见林釉钧回他话,沈阙有些烦躁,不停在门外来回踱步,就是不进来。 “哥哥,你先出来好不好?出来我们再说,你不愿意回家咱们就不回去……”沈阙身形微微晃了晃,眼眶通红,想进来,却不得其门,只一个劲儿哀求林釉钧出去。 “人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们俩这情人见面都变了红眼兔子咯。”陈惊照拿扇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手心,说着风凉话。 他二人,一个低着脑袋扣手指甲,一个来回走动十分烦躁,黑着脸拿眼刀子钉他,好像要吃人。 陈惊照无奈道:“老哥,你瞪我也没用,你一个半魂之人是进不来的。” 他见着沈阙一动也不动,还颇有些变本加厉的味道,“诶,我说你这人,还瞪,还瞪!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你也进不来。” “半魂?”林釉钧一愣,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问他:“你什么意思?” 陈惊照挑眉,故意压低声音道:“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说他的魂魄只剩一半了。” “裂魂之痛至少比凌迟碎尸痛上一千倍吧,我原先……呸呸呸,什么我原先,乱七八糟。”陈惊照轻轻拍了自己两个嘴巴,转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林釉钧道,“这人啊,一上年纪就管不住嘴,什么话都往外冒,见笑了见笑了。” 林釉钧没理他,紧锁眉头,急道:“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慢慢来嘛。”陈惊照掏出他的山寨水果机,慢吞吞地打开百度,“听说过食灵兽吗?嗨,看你那样儿就没听说过,顾名思义哈,食灵兽,最爱吃的就是灵魂,尤其是新鲜的,从脚底下勾出来,‘刺溜’一口就唆完了。” “吧嗒吧嗒”按了几下,把手机揣回兜里,又道:“不过呢,在当事人不同意的情况下,食灵兽是吃不了灵魂的。他这种半魂,极其少见,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味道太差,人嫌弃,就给吐出来了一半吧。” 林釉钧浑身颤栗,揪着他的衣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骂道:“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嘁,不信就算了。食灵兽一族,极重诺言,讲究以物易物。”陈惊照推开他,转身坐到藤椅里,翘着二郎腿打扇,摇头晃脑幽幽道,“半魂之人,至多一月,五感尽失,躯体木僵,不得好死,永囚无间。” 林釉钧目眦欲裂,尖声道:“不可能!” 陈惊照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也别这么激动,人家又不一定是为你丢的半魂。再说了,拿半魂换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死灵,要我是食灵兽我还觉得亏大发了呢。” 陈惊照:“你别看他离咱们这么近,多半一个字都听不见了。哎哟,你要还不信,你就这么着,背对着他叫他名字试试。” 林釉钧瘫坐在地上,过长的发遮了他的眼睛,橙黄的落日余晖探进来,就跟加了滤镜一样。 他大口喘息着,不敢抬头去看沈阙,食指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向外弯折,昔日被他刻意忽略的变化此刻一个个跳出来,针扎一样刺进他的脑仁。 “沈阙……” “沈阙。”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5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5 “沈阙!” “沈阙——” ☆、第四章 林釉钧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戛然而止,他抱着脑袋无声尖叫,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恐惧之中。 复又沉默下来,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就是一换一啊,就是一换一……” 外边这条护城河一日都不曾停歇,时刻都在奔赴远方,薄云筛过黄昏,细细洒在波纹与细浪之间,碎金子般,亮得晃人眼。 陈惊照眼皮子跳个不停,他抬头看了眼门口杵着那人。 沈阙动作很缓慢,已经显现出木僵的前兆了,他的身上就像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透明胶带。 陈惊照一屁股坐在屋里唯一一把藤椅上,吊着眼睛,温声道:“我陈半仙不做死人生意,你走吧。” 没等林釉钧回话,变故突生。 沈阙的眼神变得癫狂而绝望,有血气在他瞳孔里弥漫,面无表情,右手揣进兜里,就跟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 陈惊照眼尖,瞧见沈阙脚边有几点血迹,裹着黄沙灰土,是浸着风衣滴下来的,他看得惊心,暗道这人当真是个疯子。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像时间停住脚步,凝固了空间。 沈阙盯着他,右手迅速抽出手木仓,利落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正正对着陈惊照。 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个半魂之人。 陈惊照皱了皱眉,冷笑道:“你还拿个玩具木仓来唬人,别说,还挺逼真真真……” 子弹擦着他的腰际而过,崩烂了藤椅,气氛陡然间变得剑拔弩张,陈惊照倒吸一口凉气,他他他肉体凡胎哪里吃得消枪子儿! 陈惊照咽了口唾沫,冷汗直冒,一边偷偷挪动位置,一边胡思乱想:自己这条小命难不成就交代在这里了?这回是阴沟里翻船啊,我滴亲娘哎。 天将将擦黑,屋子里晦暗不明,他看不清楚林釉钧的表情,光凭他僵在那里半天也不动一下,陈惊照的心就渐渐沉下去。 眼见着他又要开枪,电光火石之间,伴随着一声凄厉猫叫,耳畔响起破空之声。 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只蓝眼白猫,快如疾风,从后面扑到沈阙头顶,肉垫里透出尖利的指甲,一爪子下去,正中右眼,三个深深的血道道,皮肉翻卷,血淌了半张脸。 他一惊,被林釉钧扑倒在地,藤椅侧翻在地。子弹入肉的闷响,刺鼻的臭味弥漫,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啪——”一声脆响,银色长鞭携着狠戾,迅疾如电,打落手木仓。 银鞭约有两指粗,一丈二尺长,通身散逸流光,鞭尾灵动,倒不似个死物。 陈惊照一震,看见这长鞭就牙疼,恨不得刚刚那子弹就这么穿膛而过。 ☆、第五章 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跑。 他顾不得许多,小心推开林釉钧,掩面欲从另一侧遁逃。 长鞭像是长了眼睛,径直过来卷住他的腰身,还很快活似地磨蹭了几下。 陈惊照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一手抓着它尾巴往外边扯,另一手轻轻抚摸鞭身,哄道:“银鱼乖,银鱼听话,下来去那儿玩好不好呀?” 银鱼非但不听他的话,还更欢快地又多缠了两圈。 陈惊照:“诶,小银鱼,你学坏了啊。哎哟,别缠了,别缠了,我天,我午饭都要给吐出来了,等会儿,你别拽我啊,慢着点,我的老腰哟。” 他踉跄着后退,险些被什么东西绊倒,幸好有人捞了他一把,他借力站稳,埋头作揖,看见沈阙像根木头一样躺在地上,干笑道:“多谢小哥出手相助,有缘再见,有缘再见。” 来人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破洞牛仔裤,外加一双匡威白色板鞋,眼睛大而亮,嘴唇薄且颜色浅淡,面皮白皙,五官称得上精致,像个看见女生都会脸红的害羞大男孩或者说不良少年口里的“弱鸡”。 与他外表相悖的是他有力的手掌,他箍着陈惊照的膀子,沉默着垂目单膝跪下,开口低低道了一句:“……灵尊。” 银鱼也很乖巧地爬到沈阙身上,紧紧缚着他。 陈惊照这回不是牙疼了,是心肝脾肺肾轮着疼!又来了,这人又来了,说他脑子坏掉了吧,又眼神清明,说他认错人了吧,他又偏偏一口咬定他是什么灵尊,是他们灵师一族的先祖,哎哟我的老天爷诶,他陈惊照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呃……像脑子有病的人。 他一边拉他起来,一边无奈道:“小哥诶,我不是你说的什么灵尊,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好不好?” 一年前在乡下的某个犄角旮旯,陈惊照也是这么在润哒哒的青石板路上支了个小摊,给人算命,恰巧就碰见个看起来很好骗又很有钱的人,他依着神棍的寻常套路,拦住、吓唬,再高深莫测地问了姓甚名谁生辰八字。 嗯,姓柳名不眠,生辰在1200年12月31日子时。 嗯???1200年? 他听师父说过,咱们这世上有一族灵师,百年得一族人,不死不灭,无情无欲,师父还告诉他能躲则躲,千万招惹不得。 陈惊照还来不及问他真假,一抬头正撞见这人在偷瞄他,接着,他就像现在这样单膝跪地,垂目,作势亲吻他的指尖。 有模有样,唬得他一愣一愣的。直到他勒令不许这么做,才改过来,只是一见他就单膝跪地像成了条件反射一般,任他如何说教,也是无用。 他这会儿才发现柳不眠右耳带了个耳钉,镶的碎钻,样式简单,光影折过来刺了他的眼。 他回过神来看见柳不眠正在掏手机,然后点开微信界面,打开某个叫“激情神棍在线算命”的群,划拉了几下,递给他看。 陈惊照看他掏手机就暗叫不好,果然,亮堂堂的屏幕上挂着他二十几分钟前发的消息:我整到个半魂和活死人,兜不住了,请求支援!!! 后边还附加了一条坐标。再往下先是一串“666”“坐等好戏”,然后才是一条“我马上来。” 陈惊照指着那个头像是熊猫头表情包,昵称一串火星文的人,嘴角抽抽,半天才颤声问道:“这个……是你?” 他倒是经常在群里看见这人发中老年表情包,他曾经还乐呵呵地截图给他的狗腿子,说这人肯定是个拿保温杯桥头摆摊的秃顶油腻大叔。 柳不眠抿着唇,不苟言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啧啧,世风日下,人不可貌相啊。等会儿,所以说这是他自己招来的人? 陈惊照默默想起半年前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卷了铺盖卷儿跑路的情景。 于是乎,陈惊照一会儿摸鼻子一边会儿抓头发,尬笑道:“那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啊,月亮挺圆的,嘿嘿……嘿……” 有句话怎么说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6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6 ,打脸不要太快。他话音还没落地,漆黑夜幕下亮堂堂的大圆盘子,慢慢缺了一个弯儿,陈惊照猛然瞪大了眼。 柳不眠也发现天上异样,他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天狗食月!” 再说被银鱼儿捆着的沈阙,醒过来一睁眼,费劲地左右环顾一圈,心沉到谷底——林釉钧不见了。 他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直瞪着柳陈二人,额上颈边青筋崩起老高,身子成拱形,想要挣脱银鱼儿,最后大吼出声,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强行撕开喉咙,从魂灵深处发出嚎叫,裹挟着痛苦和悲哀。 ☆、第六章 像是最后一根弦被挑断,沈阙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白眼仁爬满了血丝,像是心中的神祗轰然倒塌,他渐渐息了声音,隐入发间的泪水也早已没了温度。 陈惊照一叹,摇了摇头,不忍道:“世人皆苦命。” 柳不眠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又偷瞄了一眼陈惊照,垂目看向沈阙,带着怜悯。 陈惊照倒没注意这茬,正色道:“你带着他走吧,剩下的事儿归你,我管不了。” 柳不眠一愣,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陈惊照侧目斜睨着他,他就乖乖把到嘴的话吞下去,不情不愿吐出来一个“是”。 陈惊照负手趿拉着他的凉拖,大摇大摆往里面走,塑料底板摩擦粗糙的水泥面,发出刺耳的噪声。 他之前无意中发现,这傻子最怕他用这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眼神看他,一看他就怂,屡试不爽。 走了几步又默默嘀咕:“这一天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没钱还惹一身骚,大半夜的,我肚子都饿得要炸了!” 等他转头出来,换了件大背心,还是那条裤衩,脚底下那双人字拖这下到很般配,除了他把衣服撩起来没有圆滚滚的肚子以外,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个算命的。 他颇为自恋地撩了撩头发,正准备掏出水果机给狗腿子打电话,叫他出来撸串的时候,他的脚心被什么尖尖的玩意儿硌了一下。 空气中隐隐约约还有些臭味,他踩的这片地儿正是林釉钧躺的地方,他心里滋生出不安的苗苗,抬脚一看,苗苗迅速抽枝儿长成参天大树。 他呼吸一窒,心跳直逼一百八,这东西真是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是臭老头贴身宝贝的玩意儿——紫灵锥。 约莫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两头削尖,像个陀螺样,里头剔透,本该是流光溢彩的灵物,此刻却蒙尘盖灰,倒像地摊儿上卖不出去堆仓库的塑料水晶。 说实话,他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有衣穿有饭吃有地方住他就满足了,唯一让他挣钱的动力,大概就是臭老头了。 他是个孤儿,记事起就跟着臭老头走街串巷,摆摊糊口,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想着等臭老头走不动的时候,他就养着他,必须让他把酒戒了,嘿嘿,臭老头肯定会和他可劲儿闹腾。 可是,自从几年前他出师之后,臭老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死活联系不上,去问了原先一条街上的王瞎子,谁知竟说不认识他家臭老头,不就是原先撬了他几个金主吗,至于这么小气?气得他摔门而去。 臭老头生就随性寡淡,甚少与人来往。说来惭愧,做了他这么多年徒弟,除了喜欢喝酒爱睡懒觉这两样外,他还真不了解自家师父。 他赶忙弯腰捡了紫玉锥,拿在手里摩挲一番。嗯,是臭老头的没错,上面还有他原先不懂事偷咬了一口的浅浅凹痕,直到现在,他被扒了裤子打得哇哇大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拿在手里的紫玉锥仿佛烫手一般,潜意识里他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儿的,但是也仅仅犹豫了一秒钟,他就掏出山寨水果机,点开了那个笑得贱贱的熊猫头。 陈惊照: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十有八九和刚刚那两个人有关,见面说。 柳不眠:【闪闪发光的中老年“欢迎”表情包】 接着发过来一条坐标信息。 是城郊的某高档别墅区,门牌号8888。陈惊照嘴角抽搐,真是暴发户的做派。 大约半个多小时,陈惊照站在欧式铸铝大门外边咽口水,扒拉着往里面瞅。 天上挂着的月亮逐渐复了本来的模样,接着冷光清晖,他看见院子正中是个独栋小双层,复古的尖顶设计,青瓦白墙,草皮油绿,铺满了园子,拿方正的大理石板砌出几条弯弯小径,边上似乎还栽了些花花草草,颇有几分闲庭雅趣。 沈阙径直奔过来给他开门,虽然表情严肃,但挡不住眼睛亮晶晶,就像有几颗璨璨星子不小心掉进去了。 陈惊照扯着他就大步往里走,不耐道:“别跪,进屋我和你说正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立个flag,收藏过五十的时候双更日六! 虽然今天又是短小君,但明天至少应该能更3k!更不到我就娇喘! ☆、第七章 柳不眠跟在他后面,隔了不到半步的距离,带着隐秘的欢喜,轻声唤道:“灵尊……” 他脚步一顿,柳不眠差一点没刹住车,虽没滚作一团,却也把他拢了个半不差,柳不眠比他高些,凑这么近,借着月光能看见他莹白如玉的耳垂,恍若凝霜覆雪。 他给了柳不眠一个白眼眼,道:“第一,我来这儿不是因为你;第二,叫我名字。” 柳不眠被撂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陈惊照走远,摸了摸起先被他抓着的地方,嘴角不自觉上扬,眉眼间盛满温柔笑意。 陈惊照熟门熟路坐到正堂的红木雕花太师椅上,先是靠着椅背闭眼,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拿茶杯,却是扑了个空。 指腹相触,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大殿阔厅,也是暗沉厚重的基调,晦暗不明的空间,有一人端坐上首,白衣履带,云绦玉冠。 看不清面貌,好像手里拿了一只小巧铃铛把玩?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压下心中犹疑,抬眸却看见柳不眠杵在他右手边,双目涣散,不知神游到何方天外了。 陈惊照心火旺,口气就有些冲,“喂,你站那儿干嘛呢?比谁长得高还是怎么的?” 柳不眠回魂一震,默默挪到下首第一个位置,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你他妈乱冲人撒什么气?? 他伸腿轻轻踢了他一下,咳嗽一声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冲你的,我最近可能有点上火,牙疼溃疡什么的……呵呵,那什么,咱们谈正事儿吧。咳,你知道的,你带走的那个人是半魂,还有一个消失了的活死人,我怀疑,都和食灵兽有关。” 柳不眠缩着脑袋,眼皮缓缓掀起,蹙眉道:“你知道的,食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7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7 灵兽与我们灵师一族渊源颇深。我族负责引渡,它们负责清理。这座城市里本身是有一只食灵兽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只流窜的异种食灵兽,我一直在追捕它。”他顿了一下,小声道,“当初第一次遇见您也是因为它。” 陈惊照抓了抓头发,拿手支着下巴,问道:“什么是异种?难道核泄漏还能给这东西造成变异?” 柳不眠摇头:“不清楚,异种食灵兽比普通食灵兽寿命要长得多,而且贪婪、聪明。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它们爱吃生魂。普通食灵兽一般只吃生前恶贯满盈的死灵,生魂对他们来说就是带血的腥肉。” 陈惊照心道:“原来如此,都怪臭老头不和他说清楚。”一点也没有自己编了胡话心虚的自觉。 他偏头,视线落在柳不眠脖子上,奇道:“咦,你这脖子怎么越看还越红?” 柳不眠瞬间僵住,猛地拿手捂住脖颈,吞吞吐吐道:“我……我有点过敏。” 陈惊照挑眉,没往下接话,示意他接着说异种食灵兽的事儿。 “它的代号是‘塞壬’,意为危险美丽的海妖,擅长放大人类心底的欲念。按现在的说法,他有很严重的收集癖,最喜欢收藏漂亮的人类躯壳。 “食灵兽属于灵体,幼年无性别之分,成年之时可以根据自己意愿化形,世间万物只要他们愿意,皆可。不过,在他们两百年的寿命里也仅仅只有一次化形的机会。所以,有很多的食灵兽会通过交换的方式寻找自己满意的躯壳,类似于早期人类的以物易物。 “异种食灵兽的出现,滋生出了暗市,食灵兽之间主要进行壳子的交易,人类躯体是其中最贵,最受追捧,也最脆弱的,因为人类躯体如果保存不当很快就会腐烂。 “但是据我所知,身为异种食灵兽的塞壬至少有上百个人类躯体,男女老少都有,身份也很驳杂,比如说学生、老师、夜店女郎、医生、护士等等。也因为这些壳子,他每次都能轻易逃脱我的追捕。” 陈惊照神情一变:“医生?” 柳不眠:“对,医生是它很早的一个壳子,按理说,应该快要坏掉了。” 陈惊照豁然开朗,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一条能把两座孤岛连起来的浮桥。 林釉钧和他提到过有一个奇怪的王医生,那多半就是“塞壬”。 异种食灵兽,流窜…… 臭老头会不会也被做成了“壳子”?不可能不可能,臭老头又老又丑,怎么可能被它相中。 思及此,他急切问道:“什么情况下人类会成为壳子?” 柳不眠与他对视,“在人类自愿的情况下。异种也保留有原种的部分特质,比如说守信重诺。除此之外,异种还有更强大的能力,刚才提到的—‘塞壬的引诱’就是一个例子。” 陈惊照点头,而后把林釉钧讲的内容简单地给他复述了一遍,重点抓医院相关的内容讲。 柳不眠:“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医院的位置。” 陈惊照问道:“沈阙在哪里?” 柳不眠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把他带回来之后他就昏死过去了,现在还没醒。而且,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市内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家医院,挨个排查首先时间就是个大问题,变数太大,他耗不起。 事情似乎一下子陷进了死胡同。 陈惊照揉了揉额角,医院,医院。医院!他怎么忘了这茬。 陈惊照:“错了,林釉钧说的‘医院’不一定是‘医院’,你想想看,什么医院会连病床也没有?无人建筑最多的地方……城郊!” 柳不眠的别墅在城北,是有名的富人区,而他所说的城郊,指的是主城区西南方向的开发区。 当地人戏称——鬼城西。 更深露重,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陈惊照顺了几块巧克力,嘎嘣嘎嘣,引得柳不眠频频侧目。 陈惊照笑道:“不就几块巧克力吗?至于这么心疼?改天哥们儿请你吃一箱。”保管让你胖三斤。 柳不眠腰板挺得笔直,目不斜视,闷闷地答了一声“好”。 陈惊照好笑,不知该说他实诚,还是说他缺心眼儿。 后头又是几句闲话暂且按下不表。 鬼城西是一片烂尾楼聚集地,隔着圈地的低矮围墙,大型起吊机随处可见。 他二人顺着墙走了小半圈硬是没找着门,无奈之下只好翻墙进去。 月光、砖砾、板结水泥、生锈钢筋、半人高带绒刺的野草、乌漆嘛黑荒郊野岭。 水泥颜色的建筑,鬼影憧憧。 陈惊照搓了搓手臂上起的一串鸡皮疙瘩,瘆得慌。说实在的,他除了有个半阴阳眼之外,别无所长。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没能更3k,立下flag啪啪打脸。 明天争取多更点 ☆、第八章 打眼望过去,全都是些三四层或者五六层高的楼。 再远些是起伏的小山丘,水墨画样的浓淡意味。楼与楼之间高低不一,缺牙断齿,还漏风。 陈惊照抱着膀子,拿手肘碰了碰柳不眠,低声道:“林釉钧说他坐了电梯的,说明楼应该是修好了,咱们往那边,楼高的地方去吧。” 柳不眠温声道:“嗯,听你的。” 风嗖嗖地过去,虽然陈惊照是个正儿八经的神棍,但他也真怕见着什么七窍流血,脸上幽幽冒绿光的老大哥老大姐。 走着走着他就感觉柳不眠总把他往边上挤,眼瞅着就要偏离路线。 陈惊照往回撞了一下:“别挤了,你个大老爷们……” 没想到扑了个空,周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切割成细小分子,随风崩塌湮灭,奶白浓雾化了形,遥遥喊一声,就像落石与深井,毫无回应,静得让人害怕。 他的神经是尼龙绳做的,又粗糙又大条,这会儿突然想起诸如《黑客帝国》《楚门的世界》里的情节,心道:“卧槽,难道这个世界是假的?” 收起胡思乱想,他发现手机没信号,柳不眠消失。“塞壬的引诱”?他这是真的还是什么幻觉?他狠狠拧了自己一下,不疼。 阴风阵阵,就是吹不开雾气,比刚才更冷了。 定神,他的半阴阳眼此刻是发挥了作用,凝眸片刻,环顾四周,在他三点钟方向隐约现出一条小路。 嗯,按照鬼片里的套路,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好奇不能作死。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往反方向去了。 白茫茫一片,他转悠了两三圈又回到原地,什么也没有? 陈惊照乐了,这什么玩意儿,眼珠子提溜溜转,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就开始自言自语,一会儿说自己在马里亚纳海沟捉海龟,一会儿说自己在珠穆朗玛峰堆雪人。 三点钟方向的小路还在,他正琢磨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8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8 着要不要去看看,耳畔响起一个清冷悠远的声音:“你,过来。” 调子拖得很长,故弄玄虚一般。 他冷笑了一声,“知道大爷我是谁不?我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你!大!爷!你是哪块小饼干啊?” “……” 他又极其夸张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大傻逼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你。” 陈惊照噎了一下,怒道:“什么?!你才是个大傻逼——” “……” 陈惊照:“还跟小爷我搞起哲学问题来了?你是我?呵呵……当我傻逼啊?” “看见路了吗?往前走七步,后退十步,再往前走三步。” 陈惊照不打算听他的,还想和他掰扯,谁知道这个诡异的声音是不是专门来害他的,然而,他的下一句话让陈惊照毫不犹豫就照做了。 “你不是想找到你师父吗?” 进七退十进三。 浓雾散去,还是水泥架子的楼无遮无拦,陈惊照就站在中央,四面通透,自上而下望过去能看见太阳缓缓冒了个头。 他双腿一软,仰面坐在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长舒一口气,背后凉嗖嗖的,说不紧张是在扯谎,那个声音隐隐透着迫人的威压,如果不是他强撑着,恐怕都会忍不住跪在地上。 只是不知道柳不眠怎么样了。 他站起来,准备下楼,抬头看见咸鸭蛋黄一样的太阳,还是和刚刚一样冒了个头,金光四散,很漂亮。 “臭小子,你要去哪儿?” 苍老、沙哑,像两片磨砂纸搓磨出来的音调。 却让他陡然僵了脖子,心跳带着身体都在微微颤动,眼睛里腾起热气,多年来积压的复杂情感冲得他头晕目眩。 身后响起臭老头一贯的步调,不急不缓,缺了个角的鞋后跟一下一下磕在地上,十分有规律。 “臭小子诶……你转过来看看老头子吧,老头子老了,眼见着你就在前头……唉,追不上你了,走不动咯。” 陈惊照抬头抹了一把脸,又听见臭老头咳嗽了两声,像老风箱费劲地呼扯,听得他一阵心酸。 脚步声越近,他的双腿越重,像灌了铅,焊死在水泥地上。理智告诉他后头的人是假的,情感又告诉他,万一呢,万一那就是师父。 “灵尊,你在做什么?”衣服又被一个不及他腰高的小男娃子扯了扯,小娃胖嘟嘟的,大眼睛清澈灵动,嘟着水润润的嘴巴,有些怪他不理自己的意思。 陈惊照一见他就有一种奇异的亲切感,就好像冥冥之中他们二人就有什么联系一样。 他的腿脚也能动弹了,好像忘了先前师父的事儿,自然而然地蹲下来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 男娃皱着眉头看他,还特意凑过来闻了闻,问道:“灵尊,你是不是要死了?”顿了顿,瘪着嘴补了一句,“您的灵身坏掉了。” “世间万物皆有宿命。”他不受控制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他发誓他本来想说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哦。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周遭景物又变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他站在外间的珠帘子后头,听见里头传来隐约的喘息声。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放轻了步子,挑起珠帘进去,入目的是层层红纱幔,里头传来的压抑破碎的□□,有一截嫩白的小腿垂在外头,足弓绷着,五个圆润小巧的脚指头向内抓得死紧。 皱巴巴的红缎和雪白的小腿,空气里弥散冷香,让他回了神。 他的呼吸也随着帐内起伏,指尖刚触到殷红床帐,腰上悄无声息地缠上一条手臂。低头的一瞬间,他看见帐内伸出一只手温柔地箍住露在外面的脚踝往里拉。 ☆、第九章 后半夜,冷霜打在细草上头,清晖一泄倒真像是淌着亮银。 柳不眠顺势接住瘫软下来的人,深不见底的黑眸染上笑意,揽着陈惊照的腰贴近自己,他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贪婪地嗅着这人的气味,低喃道:“还是睡着了听话。” 他低头露出的后颈处,一串古老的图腾显现出来,妖异非常。 他另一只手扣着陈惊照的后脑勺,粗砺且冰凉的大拇指摩挲他耳后的细嫩肌肤。 从脖子一路亲吮到唇角,有进步,没留下一点青紫痕迹。 五指插进他发里,柳不眠先是舔了一下他的下唇,再不轻不重咬上一口,末了神色一暗,冷哼一声。 银鱼儿应声而出。 “啪——”一声脆响。 沈阙一直藏在侧后方的一棵柳树后头,被躁动的银鱼儿猛然一抽,滚到地上,狼狈不堪。 他眼神玩味,讥笑道:“啧啧啧,没想到,堂堂上君竟只敢趁人之危……” 话音未落,银鱼儿又闪出来狠狠抽了他一鞭子。 他只剩半边的魂魄险些被抽离了体,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口心头血来。 柳不眠冷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说完,打横抱起陈惊照,头也不回就往最近的一栋建筑里走。 沈阙脸色阴沉,手脚并用爬起来,不怕死地冲着柳不眠道:“你想要我的半魂,就是因为怀里这个人吧?” 柳不眠脚步一顿,微微侧眸,唇角勾出一点危险的弧度,又瞧见安详地靠在他怀里的人,换上满眼温柔,步子都轻快了几分。 沈阙咬牙,摸了摸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眸中隐隐现出狂热,快步跟了上去。 前面原本空无一物,柳不眠向前一踏,空气仿若凝成实质,显出水波样的纹路,再看,人已消失在原地。 沈阙紧随其后入了结界。 里面是另一副光景,天空碧蓝,柳不眠踩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广场,环顾一圈,只看得见中央矗立着一幢直冲云霄的高耸建筑。 突兀到碍眼。 柳不眠撇嘴,毫不掩饰他的嫌弃,“你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差。” 沈阙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无语凝噎。 从四面八方传来桀桀笑声,混杂着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的声音,犹如群魔乱舞一般。 柳不眠早早就给陈惊照耳朵里塞了两个耳塞,此刻面不改色,淡定得很。 沈阙脑袋里嗡嗡作响,难受得弯腰撑住膝盖。 柳不眠皱眉,冷哼一声,道:“够了,滚出来。” 魔音戛然而止。 他正前方对过去大约十米的地方,八方黑气聚拢,凝出个人形来。 只是辨不清五官形貌,看着怪异得很。 柳不眠道:“钱我给你带来了,人呢?” 塞壬什么都没有的眼洞转向了沈阙,沈阙把背包抱在胸前,谨慎地看着柳不眠与那团黑雾。 他说:“林釉钧在哪里?我要见他!” 塞壬先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9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9 是指着身后的高楼,然后冲他勾了勾指头,声音粗砺难听,道:“你,过来。” 沈阙摸到怀里的一把袖珍匕首,向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他的声音都在打颤,“他在几楼?” 塞壬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黑雾凹陷,缓缓显出十六。 沈阙眼睛一亮,他知道食灵兽肯定不会撒谎,但他依旧谨慎地谈条件,又迈出三步,道:“我把钱给你,你让我进去。” 塞壬点头,对着他侧身,露出身后的高楼入口。 沈阙三步作两步,猛地把背包砸向塞壬,然后狂奔向大楼里去。 他毫无阻拦地进入了楼内,电梯停在33楼,他眼睛黏在跳动的数字上,祈祷着快些,再快些。 ☆、第十章 柳不眠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沈阙疯跑的背影,视线又转回到塞壬身上,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塞壬向着他这边走来,每多一步他的身体便清晰一分,停在他面前的时候,已然化出了身形。 长脸大耳,宽鼻厚唇,面上满布黑斑,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 怪异到让人恶心,不论放在哪里,都能称得上奇丑无比。 柳不眠仿佛视而不见,道:“做什么恶心我?” 塞壬一愣,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开口,是一把让人意外舒服的清澈少年音。 “对不起,好久没有来新壳子,我有点高兴,所以忘了……”他好像有一些害羞,低头小声请求,“介意让我去换一下吗?不会很久的……” 柳不眠:“我不是你的族人。” 他的脸色变了,像是想起什么往事来,睫毛颤动,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想做个笑模样,却更难看了,他说:“是哦,上君又不是那些劣奴。” 柳不眠冷冷扫了他一眼,他毫无知觉一般,继续自说自话。 “您看我是不是变好看了一些。”他神经质般抚过自己略微上挑的桃花眼,“我每天最喜欢的事儿,就是照镜子看我的眼睛,多漂亮啊你说是不是。如果,让他们看见我的眼睛,他们一定会嫉妒死我的!” “眼睛装好了,接下来是鼻子、嘴巴……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变得更加漂亮,那么就再不会有谁说我难看了,对,不会了……谁要是敢说!我就杀了他!就像杀了言杞一样……” 柳不眠没理他,转身向后走了几步,把陈惊照给平放在地上,动作轻柔,生怕把他给磕坏了一样。 起身看见塞壬还在那儿自言自语,他抬头望到三十三楼的落地窗户上映出个人影,眨眼又消失了。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意念一动。 电光火石之间,银鱼儿现形,鞭尾化作利刺,猛然贯穿了塞壬的心脏。 他面目狰狞,脸上还扯着扭曲的笑容,像是不可置信般,他低头怔怔看着自己空洞洞的胸口。 下一秒,银鱼儿顺势而出,鞭尾勾带出一团黑雾。 柳不眠笑了,温声道:“其实我也很不想杀你,但如果你不死,我就没办法和他交代。” - 电梯门打开,正对沈阙的是一条狭长走廊,只在尽头有一扇虚掩着的门,透出暖暖的灯光来。 他有一种蹲下后猛然站起的眩晕感,心脏鼓动胸腔,肾上腺素飙升,激动到双腿发麻。 步子越跨越大,临近的时候脚下一滑,他直愣愣摔下去,双手抻直正好推开房门。 暖光倾泻一地,他看见正端坐在书桌前的林釉钧,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房间空旷,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还有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是一间漂亮的书房。 和沈阙家的书房一模一样。 林釉钧显然听到了动静,钢笔放在书桌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站起来,缓缓转身看向沈阙。 尖下巴,唇色浅淡,睫毛纤长不浓不密,浅棕色的瞳孔里一片淡然。 他莞尔:“你好,沈先生。” 沈阙嘴唇颤动,热气往头顶涌,冲得他眼前朦胧一片,然后,他的表情逐渐僵硬,眼里的亮光也逐渐熄灭。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眉头拧紧,“哥……哥?” 林釉钧走到会客的沙发坐下,拎起白玉茶壶,再捡了两个茶杯出来,倒上热气腾腾的浅褐色茶水,对他道:“过来坐。” 沈阙脸色苍白,微微晃了晃,步履稍有些踉跄,他捧着茶杯坐立不安,不停抬眸看林釉钧。 林釉钧一直抿着浅浅的笑,他说:“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 沈阙手里的茶杯磕在茶几上,热水洒了满手,他慌乱道:“哥哥,我,我来带你走,你愿意回家咱们就回家。你要是不愿意,等你安定下来,我就离开。” 林釉钧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是你的哥哥,或者说,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哥哥。”顿了顿,“我叫白呈,很高兴能见到你。” ☆、第十一章 沈阙瞳孔骤缩,僵硬侧头,死死盯着他,然后扯出一个难看到哭的表情,“哥哥,你说什么呢?咱们,咱们还是,先回家好不好?” 林釉钧,哦不,应该说是白呈。 白呈倚靠在真皮沙发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淡淡地看着他,“沈先生,很感谢您给的那笔钱,家父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 沈阙的表情僵在脸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急促的呼吸声,他手肘支在腿上,手指插进头发里,双目从眼尾开始泛红,额角青筋蹦起老高。 他浑身都在颤抖,然后,如同绷满的弦陡然放手,他猛然跃起扑到白呈身上,一手卡住他脖子,另一手拿着先前藏着的那把匕首。 刀身亮白,刀刃锋利。 他把匕首抵在白呈左胸口,白呈只穿了一件棉质衬衫,很轻松就被刺破了。他的手一直在抖,甚至于划伤了皮肉,洇出一小团血迹。 白呈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上挑的眼尾带了一点讥讽,刀尖刺破皮肉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 沈阙敏锐地发现了异样,低头一看,直接用手掌紧握住刀身后半截,攥着,刀尖不抖了。 他抬眸盯着白呈的耳垂,颤声道:“你能不能把哥哥还给我?” 白呈轻笑,“如果我说不呢?”他看见沈阙变了脸色,接着道,“你要杀了我吗?” 沈阙咬牙,不停地眨眼,然后他问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白呈偏头想了想,“你先告诉我你的答案。” 沈阙:“不会。” 白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沈阙:“……” 白呈:“哦……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我以灵体的方式存在了三个月。我想,你的哥哥应该也不会那么快消失。”前提是有人为他敛魂。 沈阙沉默了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10 吹牛皮的我摊上大事儿了 作者:粉红色的兔子耳朵 分卷阅读10 半天,最后缓慢地站直了身子,“哐当”一声,匕首被甩在大理石茶几上,溅了血珠子,他缓缓后退几步,坐回自己的位置。 白呈卡其色的休闲裤上染了大片的深色印记,湿热粘稠的液体让布料贴合在他的皮肤上,很不舒服。 然后,他听见沈阙说:“他是我的命。” 白呈挑眉,重新挑了个杯子,浅褐色的滚烫茶水从白玉壶嘴里倾倒出来,沈阙眼前雾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他还记得,那一天晴空万里。 他像往常上班一样,比平常早到十分钟,按惯例买了一杯咖啡,放下咖啡抬头再低头的瞬间,咖啡杯下面出现了一封信。 纯白的信封,只中间有一朵金线勾勒的棠梨花,别名鬼客。 他的心头蓦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沈先生: 七天后,你的挚爱将会于晚十一点十二分五十四秒飞机失事。 不必质疑这句话的真假,除了相信我你无路可走,从现在起你还有180个小时的犹豫时间。 如果你愿意救他,我会联系你。 你的真挚的朋友 ☆、背后的故事以及结局 1. 攻,偏执的男人。孤儿院长大,曾患有双向情感障碍。 15岁的受跟随母亲到福利院做义工,受从院长那里了解到攻的情况,特意和他成为好朋友,每个月都去,一直持续了三年(3年·受大一攻13),攻把对他的依赖转化为一种病态的爱意和占有。 受考上大学后不再来了,但依旧和攻保持着联系,资助攻上学,和他讲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大学毕业时(7年·受22攻17)受向喜欢的男孩子表白被拒绝并被骂变态,攻试探性地和他表白,被拒绝,说只当他是弟弟并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9年·攻大一受24)后来受又和他聊起了喜欢的女孩子。 攻躁郁症发作,对受的思念成狂,向受表白被拒,发表了一些病娇言论,并被受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消失在攻的世界中,(12年·攻22受27)攻交了几个男朋友,努力不去被受影响,直到受成为影帝,重新出现在攻的生活中,攻思念成狂,在知道受要死了的时候,通过食灵兽制造重生假象,把受以爱之名锁在了身边。 2. 受,是个想拍电影的影帝。喜欢男人,性格比较随遇而安,软,有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父亲母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境富裕,对任何人都温柔,没多大主见。 3. 食灵兽塞壬,有收集癖(收集美好的瓶子)的变态王医生。 长得丑,天生自卑胆小。 在食灵兽的族群里从小被欺负孤立,被人嘲笑长得丑,化形后,他依然很丑,有个化形之后很漂亮的食灵兽就来嘲笑他,羞辱他。 某一天,漂亮食灵兽被变异食灵兽拦下弄变异了,才变异很虚弱,他纠结要不要告发他,漂亮食灵兽威胁他不许告发否则杀了他。 他就上去把漂亮食灵兽弄死了,钻进他的身体里,伪装成他,没有被人发现,他也很享受这种总有美貌被人跪舔的感受,后来漂亮食灵兽的壳子撑不住了,变异食灵兽就来找他让他也变异,吃新鲜灵魂寿命可以延长,还可以得到人类的壳子,他拒绝了。 但他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一天天变丑,他接受变异,然后在两百年里先是用一个壳子坏了再找新的壳子,后来,不满足,就有了收集很多壳子的怪癖。 (结局) 食灵兽死了。攻的眼睛瞎了,倾家荡产,因为钱都给了白和王医生,所以灵魂还没被吃掉,活下来了。 受拒绝了灵师的引渡,名利爱情他都拥有过,他满足了,所以不想再做人了。攻跪在受面前哭着求他不要生气离开,说自己可以离开受,离得远远的。受最后躺在攻的怀里笑着亲了他一下,然后攻眼看着受在自己的怀里枯萎,疯了。 (尾声) 警察来处理后续问题,发现了医院顶层的秘密。攻因为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