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前男友秘书后》 第1章 [现代情感] 《成为前男友秘书后》作者：言不椿【完结】 文案： 「疏离淡漠·实则破碎小狗vs 矫情小白花·钓狗高手」 四年前，苏喃与林清川作为霖大最令人艳羡的一双壁人，在毕业前夕传出了分手。 据说是苏喃绿了林清川。 谣言无从查证，苏喃一夜之间离开了霖城，没有人再见过她。 而在她走后，苏喃二字成为了林清川心头一根刺。 某次，同学聚会有人酒喝多了，故意问道：“谁知道苏喃现在在哪儿啊班长你知道吗？” 林清川当了三年的班长，大家伙儿习惯这样叫他。 只见他及其冷漠地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人。” — 四年后，苏喃暗渡陈仓托关系进入了云枫科技，成为了林清川的秘书。 一向情绪从不外露，怒不于行色的林清川，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从来不爱加班的林总开始恨不得24小时在办公室待着，频频的发难秘书，甚至在办公室里大声喧哗。 更过分的是某天早晨，有员工瞧见一向有着好评如佳的林总竟然蓬头垢面的从公司离开.... 不久后，云枫科技多名员工纷纷在背后议论，林总最近好像疯了。 这话由好兄弟转告到林清川耳朵里，正在看着资料的他重重往桌上一扔，气不打一处， “是，我是疯了，不疯怎么让前女友当我秘书！” — 小剧场： 一朝，林清川在苏喃手机里发现当年他蹭热度发过的一条短视频截图 图片是许多张机票的拼图，文案是当时很火的一句话“凌晨的经济舱，为爱的勋章” 截图时间是苏喃入职的前一周。 林清川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他随意丢掉手机，起身大步朝苏喃走去。 苏喃刚聚会回来，穿了条一字肩的连衣裙，优渥的身段加上迷人的脸庞，不知有多少男人心动。 林清川更不爽，一把拉过她，将她抵在吧台中间，两手撑在她身侧。 控诉道：“苏喃，你是不是看见我视频才回来钓我的。” 苏喃轻笑，伸手捏了捏他鼻子，环住他脖颈说：“林总，我还需要费心思钓？我没记错，我刚回来第一天，你签字都签错了～” 林清川气笑，倾身堵住她的嘴， 钓就钓吧，他愿意上钩 内容标签： 都市破镜重圆 日常 he 主角：苏喃 林清川 一句话简介：破碎小狗vs钓狗小达人 立意：爱是甘愿 第1章 001 冲你，你算什么？ 九月的霖城，依旧被酷暑占据，严丝合缝。 苏喃刚回一周，依靠着关系入职了云枫科技，就任总裁秘书。 粘糊糊的体感在踏入云枫后得到消散，冷气倾洒在身上，连带着睡意瞬间清醒。 人事部主管肖莹早已在前台等候，瞧着苏喃进来，笑着迎接，讲着官方话语：“欢迎加入云枫团队，现在带你熟悉熟悉各个部门。” 苏喃莞尔，她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衫，搭配一条黑色包臀裙，将头发挽起，脚踩裸色细高跟。 跟在肖莹身旁一一望去各个部门，目不暇接的目光接二连三落在她身上。 有人窃窃私语，“这颜值堪称是电视剧里的秘书...” “我要长这样肯定就去当博主了，还来当什么秘书..” “...” 略过一个个部门，最后直达总裁办公室外的一处独立办公桌。 肖莹将手中的资料放置桌上，说：“这就是你办公位啦，离办公室近，方便沟通。今天工作内容由我分配，你先跟我来林总办公室吧。” 苏喃点头，继续跟上，随着肖莹脚步进入。 传说中的林总办公室应有尽有，诺大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霖城的景色，黑白灰的色调，流露冷淡的品味。 简单环视一圈，暂时了却这些信息。 “诶，装不熟还真是累啊。”肖莹关上门，一改方才模样，熟络的说：“刚刚有人夸你听见没？我真想说，外貌是你最拿不出手的东西！咱们新上任的秘书可厉害着呢！” 苏喃抿嘴笑，靠着桌沿，轻声说：“你可别夸我了，这社会这么卷，大家都厉害，你也厉害呀，能跟着林清川干这么久。” 肖莹挥挥手，视死如归的神情，“你快别说，自从之前那位男秘书背刺后，我给他招女秘书，一个月换了3个，这不行那不行。多亏你联系了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林清川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辞了，但我还挺期待他知道秘书是你的反应。” 说完，肖莹噗嗤没忍住，笑出声。 任谁也不会干出将老板前女友招来做秘书这事儿。 要不是多年的同学加上共事多年，给肖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 当然，光她一个人事经理拍板也不行，必然是要有决策层签字才行。 苏喃被她说着也有些期待，应聘前男友的秘书，这么疯的事，她这辈子只做这一次。 “要不是你，我可能都进不来，他看见我的简历就直接pass了。” “不一定吧，当初你们两个那么相爱，再怎么样也会念旧情吧。” “莹莹，当年你不会没听说吧。”苏喃认真的神情询问，“当时我们俩分手的原因是我绿了他呀！” “真的假的？”肖莹脸色逐渐难看，“怪不得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你的名字，我单纯以为他忘不掉你呢。” 她一把抓住苏喃的胳膊，严肃的命令，“我不管，你必须给我追回他，不然你赔我期权！” “好了，咱们不能再聊了，我要去工作了。你想想下午怎么稳住他，不要把火药转到我身上，我可是有孩子要养的人！” 苏喃让她放心，要是林清川真因为这事儿而发难，那正好去她的公司任职。 / 上午办完入职手续后，苏喃在自己工位上熟悉了云枫大概情况。 从云枫的经营状况来看，能了解到，分开的这几年，林清川休息的时间很少。 房地产的高速发展，设计行业市场人才辈出，只有加倍的卷才有出头之日。 刚分开的那两年多里，云枫迅速的在业内站稳脚跟，其中付出的时间精力只有本人知道。 苏喃大脑里不由自主绘制出较为年轻的，不可一世的林清川日日夜夜为理想付出的细节。 收回心思，她将自个儿没写完的方案继续修改，斜前方便有监控，这样顶风作案摸鱼也让心提到了嗓子眼。 沉浸式工作很快，一晃一上午便过去。 到饭点时间，肖莹发来消息说在楼下的咖啡店等她。 十分钟后，两人碰头。 肖莹急不可耐的将手机亮给她看，并说：“林清川等会儿就回，让我给他准备午饭，两份。” “还有一份是？”苏喃猜到是谁，但不确定，等肖莹揭晓答案。 “谭岩啊！等会儿要是见了你，估计得吓死！”肖莹越说越兴奋，“你说我这是不是属于坑老板啊，谁让他压榨我！” 苏喃点好单，让她淡定，李景昊她知道，正是通过他才能顺利不着痕迹的进入公司。 苏喃若有所思，编造下午的措辞，“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我现在欠了很多钱，找工作碰壁，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投奔，看在昔日同学情面上才帮的....” “我懂了！”肖莹拍手叫绝，继续编排，“然后我就给他带高帽，我就说好歹你们当年情谊那么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料想到那场景，苏喃期待又发觉自己残忍。当初两人分手并不愉快，让他以为被戴了绿帽，见他不可置信心痛无比的离开。 又一声不吭回来，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讨要一份工作。 可x这又如何？ 她只是想要，想要就必须得到。 — 午休结束后，苏喃正将设计图稿收尾，微信收到肖莹发来的最新消息。 林清川与谭岩十分钟后到公司。 苏喃迅速将电脑桌面清理干净，带着包去往卫生间补妆，顺便等他们进入办公室后再出来。 云枫的总裁办公室与技术部在单独一层，人事部与其他部分在楼下。 据肖莹透露，林清川会直接上来，谭岩会在楼下驻足几分钟。 表示老板已经回来，禁止心无旁骛的摸鱼，都得小心点。 林清川觉得干活得靠自驱力，管得多了，员工必然会产生逆反心理。 与五年没见的前任相见，到了接近的这一刻，苏喃才发觉，不紧张是假的。 毕竟还要演戏。 收拾妥当，容貌状态都在线，苏喃很是满意。 洗手间外忽然响起说话声，听不太清具体的内容，但可猜到，多半是林清川回来了。 另一边，肖莹跟着谭岩来到了楼上，胸前抱着一摞资料，屁颠屁颠的说：“你们今天心情咋样，出差工作顺利吗？” 第2章 谭岩侧目，仿佛以为肖莹被夺舍，确定是本人，恢复神色，试探的语气：“肖主管，你是闯祸了吗？” “你怎么这么问？是对我能力的质疑？” 谭岩今日不想与她争辩，将话题转向工作，“清川的秘书招到了吗？” “找到了啊。”肖莹说，“今天已经入职签订合同了，等会儿给你们介绍。” “那你让她一会儿准备两杯美式和一杯拿铁进来。” “你一个人喝两杯？” 谭岩睨了眼，眉宇间透露着疲惫。若不是除了同事还是多年朋友这层关系，他真的懒得解释那么多，现下只能耐心讲述：“你老板一夜没睡，需要两杯。” “为什么一夜没睡？”肖莹继续问，八卦心理是一回事，为好朋友打探情况才是重中之重。 面对追问，谭岩不想回答，脚步加快。 肖莹对这逃避视而不见，紧跟着他，直到林清川办公室门口，谭岩停下，玩笑的语气：“肖主管，要不一起进去汇报汇报工作的事？” 在明显不过的不欢迎语气，肖莹不恼，假笑：“不了，一会儿我带着新任秘书过来！” 转身进入茶水间倒了杯水平复即将燃起的愤怒值。 恰逢苏喃路过，瞅见她正翻白眼，没忍住笑出声，小声询问：“谁惹你啦？” 茶水间不是闲聊八卦的好地方，不隔音，有摄像头。 肖莹不想讲坏话被谭岩发现，拿出手机断开公司网络，给苏喃发消息：“谭岩，迟早有天我把他剁了！” 对上暗号，苏喃立即回到了办公位置，查看消息，熟悉的名字，使她心下了然。 肖莹随即来到她跟前，恢复公事公办的状态，认真地说：“十分钟后一起去办公室正式报道一下哈!” “好的！”苏喃乖乖的应答，眼神忍不住朝总裁办公室望去，百叶帘挡得严实，看不清里面，不知当事人的状态。 她的心情仿佛回到了父亲出事那年，面对未知的紧张、不安，像一簇簇赶路的蚂蚁，挠的人焦灼。 十分钟后，苏喃手里端着托盘，按照上面要求，泡好了两杯美式与一杯拿铁。 她跟着肖莹站在办公室门口，肖莹敲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门从里打开，是谭岩开的门。 肖莹开门见山地说:“谭总，我带苏小姐来报道。” 听到苏字谭岩缓缓将目光落在了苏喃身上，看清来人，谭岩瞳孔瞬间放大，忽而蹙眉，转而无措的面容回头看向办公桌那儿的人。 一直站在门口不像话，苏喃忽然出声：“谭总，有什么话不妨进去了一块儿说？” 谭岩冷声回应：“进来吧。” 踏入那扇门，门与锁扣啪的扣上那瞬间，苏喃脚步加快，将托盘磕在办公桌桌沿，端出其中一杯美式，放置林清川面前，再轻柔不过的语气：“林总，您要的咖啡。” 此时的林清川正在签名，听见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味道，手中的笔失灵了一般笔画出错。他并未抬头，握笔的力度逐渐变大，继续签字。 仿佛刚才无人说话一般。 他不说话，肖莹与谭岩更不敢吭声。 苏喃这两个字是雷，谁提林清川就会破口大骂。如今这个雷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会引爆怎样的炸弹，他们无从得知。 直至林清川签完最后一份合同，缓缓抬头伸手拿到咖啡，细细抿了口，往桌上重重一磕，咖啡从杯中溅到桌上、资料上、还有他手上。 而他抬眸，略过苏喃看向肖莹，冷声询问：“咖啡都泡不好，这就是你新招来的秘书？” 好，很好。 苏喃接收到故意找茬的怒气，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兴奋。主动接话：“对不起林总，咖啡是我泡的，你有什么怒气冲着我来吧。” 冲她来？简直可笑。 五年前告诉他喜欢上别的男人了，现在一声不吭的出现，玩儿呢？ 林清川想起五年前依旧发觉胸口闷，他缓缓的看向苏喃，嘲讽道:“冲你？你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 第2章 002 那请你拭目以待咯林总 时间能冲淡许多东西，比如很久以前听过的歌，喜欢的蛋糕的味道，熟悉的脸。 时间也能积累许多东西，比如对一个人的怨念或恨意。 此刻的林清川显然是第二种。 对于五年前苏喃不辞而别单方面分手，以喜欢上了别人为理由甩了他这件事耿耿于怀，至今。 苏喃觉得有趣，她不是多高尚的人，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不过是和大多数男人同样的心里，出去晃荡一圈发现还是这个人对胃口。 于是就回来了。 她莞尔一笑，耸耸肩没所谓道：“我确实只是个刚入职的小喽啰，事情做得不合你意可以指出来，大可不必对其他人发火。” 苏喃说完上前了两步，带有玩味的语气，“还是林总你耿耿于怀当年的事，借机发火？” 办公室内瞬间没声儿，肖莹在一旁长大了嘴，屏住呼吸，很想立马给李景昊打电话让他速回看戏。 这么精彩的场面错过就真的没有下次了。 当事人本人签完最后一份合同盖上笔盖，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对她的话同样没起任何波澜，直言：“你想多了苏喃，五年了谁还在乎当年那事儿。你不是缺钱吗，那就干，干得好我给你双倍工资。” 哈，还真是一点没变，一激就上头。 不过正合她意。 苏喃礼貌性地伸出手，精致的妆容看不清她真实的脸色，只有假笑，“那就合作愉快了林总。” 林清川没理，起身从她面前略过，没把握好距离，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和以前一样，淡淡的青柠。 人不一样了，没有以前的大小姐脾气了。 林清川需要一根烟的时间来消化，他离开办公室，离开公司，去到天台。 烟咬在嘴里边走边点过，抽了三分之一才冷静下来，准备掏出手机，恰巧有电话进来，瞧了瞧名字--李景昊。 巧了不是，他也刚准备给他打过去。 电话接起，那头欠欠的语气：“怎么样惊喜吗？” 林清川气不打一处，破口大骂：“李景昊你有病是吗，你要是有病你去治病...” 云枫科技是最初两人一块儿在大学写代码赚钱开始创办的雏形，后来谭岩加入，正式成立。 谭岩是个二代，对这些奋斗之事没任何兴趣。三人在一块儿吃饭，聊起创业，他二话没说就同家里支取资金。 本想干点事儿让他父亲瞧瞧，没想到还真成了，不过他在公司存在的意义就是管着综合部，事儿不多，也不无聊。 与林清川有着相同决策权的正是李景昊，除了核心业务上，两人需要商议，其他的事单方面决定就行。 让苏喃进公司这件事，只有他点头签合同才行，光肖莹一人是不可能的。 而李景昊休了半个月的假，好不容易盼着他回来，结果这人背刺他。 林清川气不打一处，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笑声，用力踹了墙角，认真询问：“合同已经签了？” “签了，晚上我还要和她吃个饭，去吗？”李景昊说。 “去你大爷。”林清川破口大骂，挂断电话，猛吸一口烟。 前女友成为自己秘书，真是荒诞的一件事。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本人还有谭岩，趁着间隙，他将肖莹拉到自个儿办公室，控诉道：“这事儿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肖莹随意坐下，熟练地拿桌面上的杯子倒水，翻白眼撇撇嘴：“李景昊不让我跟你说呀，他说你整天和林清川待在一起，指不定哪天说漏嘴了。” 说完她捂住嘴，“哦莫哦莫，现在变成我说漏嘴了。” 谭岩靠着墙，若有所思摇摇头，叹息道：“这公司迟早被你们玩没。” “可别！”肖莹站起来，指着他，嫌x他晦气，今年好不容易涨了双倍工资，可不能乌鸦嘴说没就没，“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我的姐妹了。” 谭岩的办公室在茶水间的右手边，很小一间，只是个摆设，里面只有基本的办公桌，笔记本电脑和一些落灰了的文件夹和杯子。 杯子倒是常用，偶尔肖莹生气了就会偷偷进来喝杯水消消气，再骂骂人。 苏喃的办公位在林清川办公室外面，很近，只有一面玻璃之隔，随叫随到的状态。 第一天上班通常都属于摸鱼的状态，苏喃也不例外，自林清川气冲冲走了后，她被安排在了工位上，就一直和李沐吐槽。 绘声绘色地讲了大概场面，对面发来了一长串哈哈哈，直说有趣。 怎么能不有趣？ 随便代入一下林清川就会心梗的程度。 苏喃就这样坐在工位上，百无聊赖地等待，八卦已经讲了一轮。 没等到老板派活，等来了肖莹。 第3章 有认识的好朋友一起上班肖莹格外的兴奋，安抚她：“你就放心吧喃喃，合同已经签了，李景昊也是老板，他反悔也没用。” 苏喃点头，这事儿和李景昊密谋时，已经知晓。 她有点担心地问：“他们俩关系不会因为这个…” “不会的，就算天塌下来，他们俩也会抱在一起抵抗老天奶的。”肖莹乐呵呵地说。 刚说的起劲一会儿，林清川本尊回来，面无表情的从苏喃工位前走过，眼神坚定直视前方，仿佛她们是空气。 老板已经回来，再怎么熟悉也不能乱了规矩。肖莹拿着工牌落荒而逃。 一整个上午，乃至一天。 那扇门都没有在打开过，午饭时间理应是苏喃这位秘书给他订饭。 但林清川提前走了，直至下班都没回来过。 像是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她，他不欢迎也不想看见她。 不过没所谓，既然讨厌说明还在乎，还在乎怕个毛，总有一天会钓到。 到六点下班，苏喃准时打卡离开，她与李景昊约了饭谈私人事情，于是先走。 地方是李景昊订的，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居酒屋。 苏喃照着地址找过去，走进一扇不起眼的门框里，映入眼帘是充满日式格调的现代店。 墙上挂着贴着许多贴画与小挂件，乍一看以为是文创店。 这家店老板和李景昊认识，所以今晚他们不对外营业。 苏喃在他旁边坐下，放下挂在身上的包放置旁边的凳子上。 她面前已经摆上一杯清酒，拿起抿了一口，还能接受。 他们也是五年没见，那会儿苏喃玩消失，把他们这一群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再见是上个月，很奇妙的溯源。 李景昊没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霖城。” “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后。”苏喃说，“嗯她们离婚官司出了点岔子，这个月还需要提交新的材料。” “需不需要帮助？”李景昊捏着面前的酒杯，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他目光紧盯着一处，空洞而孤独。 事情太复杂，苏喃已经用最温和的方式讲述了李沐近几年的经历。 她欲言又止，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马上就要解脱。 “如果说需要帮助的话，那你帮她提前准备好住处吧。这几年我没回来，霖城变化挺大，从前熟悉的地方现在也不熟悉了。” “你现在住？”李景昊抬眼，顺势问一句。 面前不断有服务员上菜收拾盘子，思绪总是会被突然打断。 苏喃夹起一块儿鹅肝寿司，品鉴一番后，回答他的问题。 “我住梅溪小区。” 李景昊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区是老小区，环境很一般，能称得上破旧。 “你确定你一个人住那边能行？” “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挺符合我现在的人设不是？” 苏喃是真的喜欢鹅肝寿司的味道，不自觉的吃了好几个，空盘。 李景昊见状，又加了一份，忽然想到什么，自顾自的笑起来说：“你知道林清川每次来也爱吃这个，你们真是…” “真是什么？”门被忽然打开，被说到的人走进来，没好脸色也没好语气，“这世上爱吃相同食物的那么多人，怎么，每个都要扯上关系？” 林清川换了一身休闲服装，不似在公司那么生人勿近，可依旧冷冽，仿佛要把店给溶成冰。 他坐到李景昊身旁，熟练的拿起菜单点菜，又变成一幅将旁人当空气的样子。 话题戛然而止，密谋的事儿不能与林清川知道。 他们之间自然也没别的话题。 空气冷却，苏喃瞧时间差不多了，抽纸巾擦了擦嘴，将杯里最后一口酒喝完，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就回家了。” 居酒屋冷气很足，她穿着裙子，已经感受到凉意。 刚挎上包，李景昊叫住她，说：“你喝了酒，还是送你回去吧，你那小区不怎么安全。” 他喝了酒，自然开不了车，什么意图，很明显。 苏喃刚准备拒绝，林清川起身，没看她，自顾自地说：“我送你。” 这么好心？ 就这样，苏喃跟着后面，坐上了林清川的副驾，密闭的车内，昔日的恋人，现在的上下级。 每个身份都证明他们的羁绊远不止一段。 车穿过车流拐弯上高架，一路疾驰超车。 林清川没有问她住哪儿，没有开启导航，目的地是哪儿，苏喃不知道。 只知道，这个速度下去，她的心脏受不了。 苏喃撑着手，看窗外，冷不丁蹦出一句，“林清川，我还不想死，我离职可以吗？” 车未减速，驾驶座上的人紧盯着前方，仿佛听不见身旁人说话。 苏喃看着窗外一辆辆迅速行驶的车忽然变慢，下高架，转进另外一个路口，渐渐没有了城市繁荣，是片老城区。 这是回她住处的路，他怎么知道？ 苏喃望了两眼，又坐好，不想表现得很明显。 “别自作多情，李景昊发的定位。”林清川说，语气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苏喃点头，意味深长：“哦~” 一时无言，如坐针毡。 一个急刹，苏喃惯性往前，安全带勒住肚子，喝的酒差点全吐出来。 很难不怀疑某人故意的。 车刚停稳，苏喃便解开安全带，迅速的开门下车，还不忘礼貌性的向司机道谢：“谢谢林总。” 林总睨了一眼，开门下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巡视了一下小区环境。 冷笑一声：“你刚刚说什么？明天离职？你想得美，不是缺钱吗？给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夏日的夜风依旧充斥着厚重的热浪，扑在身上，黏腻，甩不开。 苏喃原本只是想随便找点话说缓解气氛，没想到刺激到了他，噗嗤没忍住笑，挑眉，得意洋洋地说：“那请你拭目以待咯林总。” 作者有话说： ---------------------- 林总：好啊[星星眼] 第3章 003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小区确实破旧，步梯房，走道随时掉落潮湿的墙皮，严重的发霉味道，治安很一般。 苏喃包里每天带着花椒水喷雾，尖锐的铅笔，以防万一。 不过，她只工作日在这边，因为近。 周末就回城西的房子里，人设嘛做就要做足。 这套房子是外婆留给苏喃的，三年前，外婆胃癌晚期弥留之际将房子过户给了她。 她在这个房子里有许多美好且珍贵的回忆，也有不好的，即使外表在破败不堪，房间里的依旧温馨肆意。 室内翻修过，原木风的设计，每扇门的房帘都是不同小碎花布料制作的，全是外婆的手艺。 苏喃踢掉高跟鞋，赤脚走到阳台处关窗，抬头伸手拉窗帘，在窗帘要合起来时，她瞧见小区门口停着不久前才坐过的车。 而车主在一旁抽烟，来回踱步，昏暗的灯光衬得他变小了许多，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瞬间，苏喃想起五年前她与林清川闹分手，不肯见他，他也是这样在她家门口来回踱步，等了一晚上。 不同的是，那会儿他还不会抽烟。 道不清什么情绪，苏喃拉紧窗帘，折身打开空调，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气泡水，回到沙发坐在地毯上将ipad架起，拨通李沐的视频。 很快，秒接。 镜头里李沐正躺在地毯上，旁边有两三个空酒瓶子。 “怎么样？顺利吗？”苏喃焦灼的眼神紧盯着屏幕，想魂穿过去。 只见屏幕摇摇晃晃，李沐醉醺醺的拿出手机，红着双眼，哽咽着说：“喃喃，我终于离婚成功了。” 李沐高中毕业就去了墨尔本，大学还未毕业就与她的青梅竹马苏珩结了婚。 那会儿圈里的好友都送上真挚的祝福，投去羡慕的目光，并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婚后的头一两年里，他们依旧上学放学，在假期里出去玩，尝试新鲜事物，一切都很合拍。 毕业后进入社会工作，开放且自由的环境里，人总是会被周围的事物所影响。 而苏珩正是这一类人，很快的被x侵润，变成了李沐最讨厌也不能接受的样子。 李沐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因公殉职，生平最痛恨沾染了黄赌毒的人，只一项便可让美好家庭四分五裂。 苏珩正是染了其中一项，那是他们婚后第三年发现的。 事后，李沐没有很冷静，直接提起诉讼离婚。 只是澳大利亚的离婚也不简单，核心条件需要连续分居满12个月且出现不可挽回的破裂才予。 苏珩当然没那么快，拉拉扯扯了两年，这个婚终于离了。 苏喃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着说道：“恭喜你李沐，开始新生活了。” 第4章 最难的日子是她陪着的，最能知其中多不容易。 李沐瘫坐在在沙发里，笑着笑着就落泪了。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她擦了擦眼泪，平复情绪，“我这边处理好就下个月回去。” “沐子，我很遗憾在这种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你能处理好这些事非常非常非常的厉害，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感到自豪，我在霖城等你回来。”苏喃说。 这些话是真心的，原本李沐同她说估计得到下个月才行，不知为何这几日苏珩松了口，不再捏造事实，同意离婚。 于是，就出现她们只能隔着屏幕，隔着两小时时差庆祝这一刻。 李沐拿纸巾擦眼泪，笑出声：“没事的喃喃，最难的时候你已经陪我了，你就好好在霖城等我回来吧。” “行。”苏喃挠挠头，欲言又止，“我今晚和李景昊吃饭了，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 “你就如实说吧，他怎么样，恋爱了吗？” 苏喃摇头，“他好像一直在等你。” 长情在现在这个社会是非常罕见的现象，苏喃也不可置信竟然真的有人在无声的等待一个或许没有结果的结果。 事情聊得差不多，两人相道晚安。 苏喃折回阳台，猫猫祟祟地将窗帘拉开一角，车辆与人都不在了。 / 翌日，是个阴天。 早上七点半，苏喃的叫醒铃声准时响起，清脆响亮带有磁性嗓音叫唤着，起床啦！ 语音包是苏喃在网上下载的，纯属觉得声音好听，能让她不抗拒起床。 每天早上听见能笑眯眯的睁开眼，美妙。 正式入职第二日，苏喃不敢踩点，迟到。前一日惹怒上司，一夜过去，可能更气。 苏喃迅速起床洗漱，简单化个淡妆，身着白色v领衬衫，搭配黑色西装阔腿裤。 头发随意扎低丸子，慵懒又不是干练。 出门前喷了木质雪松调的香水，她记得，林清川送她的第一瓶香水就是这味道。 是，她故意的。 小区距离地铁有1公里路，踩着高跟走过去太远。苏喃选择打车去公司，约半小时的车程，到达时还很早。 她在楼下便利店随意买份三明治，又去咖啡店买杯拿铁。 苏喃喜欢拿铁的口感，只在液断或极速提神时才喝美式。 到达工位第一件事，便是将前一日各部门需要的资料整理好，再将需要签字的部分送进老板办公室。 云枫科技规模不算很大，但在业内专业口碑排前三。据肖莹和她透露，前几年起步阶段林清川向来都是公司最晚走的，最难的时候睡在公司。 从小办公室一步一步换到现在的，付出的努力与回报有目共睹。 林清川办公桌面很整齐，笔电、资料文件夹有序规整在左上角，其中夹杂一本不应该出现在此位置的书籍——《悉达多》。 这本书这两年出了新版，封面和内刊都重新设计过。 苏喃没忍住，伸手抽出来，特眼熟…于是又翻开第一页，果不其然右下角是她的名字—喃送上^_^。 这本书是他们在一起一周年时苏喃送的礼物之一，悉达多这本书她此前看过，对待人生的观念很喜欢，就送了他。 林清川当年很喜欢，谈恋爱送礼物送书第一次见，连续看了三遍，彻底爱上黑塞。 苏喃翻看着书，回忆入侵大脑入迷，完全没听见身后的动静。 “谁让你动我东西了？”林清川快速走过来，抽掉她手里的书，蹙眉，咬牙切齿地说道。 跟着后面进来的是李景昊，看戏似的往苏喃身旁一站，讨伐：“人家现在是你秘书，帮你整理桌子怎么了？别在那里矫情。” 听着这话，林清川可不乐意，书扔进屉子，重重一合，巨大的“砰”一声响彻办公室。 他不悦的目光瞥向李景昊，满眼都是警告。拉开办公椅，又凉飕飕地对苏喃说：“我办公室不需要你打扫，没叫你就别进来了。” “好的林总。”苏喃也不多说什么，照听照做，“这是综合部送来的合同，您有空签一下。” 如此客气、逆来顺受的态度，已然不是当年苏喃的性格。 本在整理表的林清川诧异，不经意间偏离了眼神，没做出回应。 待苏喃走后，他彻底崩不住了，一脸怨怼地朝李景昊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他记得，当年苏喃拉黑了他们一圈人。 李景昊坐上他的位置，一只手撑着下巴，低头查看墨尔本今日的天气，随口道：“嗯，我在追她。” “？” 良久的沉默，没得到回应，李景昊抬头就见脸色难看的林清川正盯着他，仿佛考量真假。 他不自觉笑出来，亮出手机无奈道：“我没那么变态。” 李景昊与李沐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林清川是其一，他不懂这玩笑话还听不出来？ 真是蠢货。 “哦，随便你追谁关我什么事？”林清川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拨打苏喃办公电话，直言：“泡一杯咖啡进来。” 秒挂的那种。 也是让他赶上好时候了，放在以前，她早骂人了。 苏喃放下手上的资料，起身去茶水间。今日没戴隐形眼镜，看不清，只能戴上框架眼镜，两边额前些许头发垂落下来，很符合网上形容的高智美。 咖啡不难，将磨好的咖啡豆放入咖啡机里，等待液体萃出即可，决定口感的是咖啡豆。 她选用的是中烘豆，带有焦糖气息，口感不如深烘豆浓郁和苦涩。 另外一杯苏喃挑选了深烘豆，给李景昊的。 没几分钟，苏喃端着咖啡敲了敲门，直接进去，低垂着头，目光似盯着咖啡怕洒落，实际她憋着坏。 将林清川的那杯放置他的桌上，礼貌且尊敬语气：“林总，你的放这儿了。” 端着另一杯走向坐在一旁沙发位置休息的李景昊，笑说：“你的加浓美式。” 这区别对待，傻子也看得出来。 李景昊接过，只说：“谢了。” “现在有空吗？说点事儿。”苏喃又说。 “…” 李景昊悄悄瞅了眼林清川，那人正一本正经盯着电脑，鬼知道是真认真还是假认真。 他向来不愿意参与两性纷争，可眼下也起了坏心思。 “走吧，出去说。” “那行。”苏喃转身向上级请示的意思，“林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哈。” 她与李景昊算认识，不需要端着讲话，很正常。和林清川不一样，前男友身份，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有于此才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苏喃未多停留，从办公室出去。 紧接着，李景昊起身跟上去，即将踏出办公室门的那刻，他身后传来凉飕飕的声音。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第4章 004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 李景昊和苏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悉的呢？ 是一年前开始，他在国外某社交软件找到苏喃的账号，隔三差五问询李沐的情况，还是苏喃决定回国前的计划？ 都不是，他们只是比同学多了一层可利用对方的关系。 当年，李景昊的性格可所谓生人勿进，一副好皮囊，性格孤僻的要死，只有林清川愿意跟他一块儿玩。 苏喃那会儿也爱端着，对于李景昊这种清高的异类，自然不会主动搭理。 她们对对方的印象都一般，现在却是因为感情化身为盟友。 怎么不算熟悉？ / 苏喃不清楚公司哪里是能讲悄悄话的地方，带着李景昊去到写字楼的消防通道间。 微暗的灯光，两人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一个靠着墙，一个靠着门。 “李沐下个月能回来。”苏喃开门见山地说。 “你确定？”李景昊质疑，前几日她不是这样说的。 苏喃扶额，“昨晚通完电话，那畜生办了手续了。” 鲜少听见苏喃嘴里骂人，可想而知的恶劣。 李景昊背着光，垂眸隐忍着情绪，声音暗哑：“你能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联系？” 苏喃不解，以他的性格，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我不想让她觉得唐突。” 是，爱人有千百种方式，默默不打扰是最卑微的一种。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多年默默不打扰？”苏喃问出最想问的问题，“假如他们关系和睦，你也这样？”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李景昊不正面回答。 他靠着门，想到方才，不免打趣，“你呢，什么时候跟林清川坦x白？” 说到这儿，苏喃垂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所有所思的说：“再等等吧。” “嗯，我就这一个兄弟，你别给玩坏了。” / 苏喃将李景昊的请求转述给了李沐，那边不反对，于是她就推了联系方式。 第5章 至于李景昊那个问题她依旧保持缄默，不知当事人对她什么态度，先观望。 秘书的工作好干又不好干，好干是基于制定好了每日sop，对着执行就好。 不好干是林清川没有和她沟通过工作事宜，她不清楚边界线在哪儿。 浑水摸鱼了一天又一天后迎来一个周五。 早上她工作机没电，没收到林清川发来的消息。 等到某人火冒三丈来公司进入办公室第一件事就将她叫进去。 苏喃能感受到一周了，他还没消气，对于她二话不说回来。 办公室门关闭，苏喃依旧一副毕恭毕敬模样，“请问有什么吩咐？” 林清川亮出手机，直言：“你工作机呢？” “哦，没电了，刚刚充上电。”苏喃如实说道。 林清川今日穿着休闲服，胡渣稍显，不像来公司工作的。 “私人微信提供一下。” 苏喃挑眉一脸问号。 林清川：“嗯，我出差两天，以防联系不到你。” 哦这是在阴阳她呢。 昨晚她属实是忘记将工作机带回去了，至于林清川发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看。 加就加吧，反正苏喃也想看看，她刚把手机掏出来。 忽然想起，林清川还在黑名单。 迅速解锁手机拉出来，递上二维码。 林清川抬起手机扫上，点击添加，随即起身，只撂下一句，“交代你的事办好，不然我炒了你。” 他今天喷了香水，侧身而过时，苏喃闻到的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松木香。 依旧没变，些许愣神。 同林清川一起前后脚走出办公室，目光追逐他直至不见身影。 苏喃坐下，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新好友，一直躺在自己的黑名单里。 为什么拉黑？ 那会儿苏喃要同林清川分手，他不同意，颇有些死缠烂打的意味。 苏喃情况紧急，不愿再有过多的纠缠，只得狠心意气用事，将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放出和别人在一起的谣言，不告而别。 时间久了，她也忘了林清川一直躺在他黑名单里。 点进头像，打开朋友圈，什么都没有。 没劲儿。 苏喃没趣儿的关掉手机，打开工作机，不知道前秘书是怎么个心理，给林清川的备注是「帅气老板」。 苏喃改成邪恶老板。 转念一想，她还没有给林清川备注，翻腾一番，「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诞生。 “苏喃姐，林总在里面吗？” 一道声音打破她沉浸的世界。 “不在，你有什么事儿直接给我说就好啦。”苏喃笑咪咪得面对这位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入职了两个月，些许胆怯。 实习生微微点头，将手中的资料夹递给苏喃，道：“这是运营平台的企划方案，需要林总看看。” “好的，我会交给他的。你先去忙吧。”苏喃接过放置一旁，灵机一动，“诶，我问问，你觉得林老板人怎么样？” 小姑娘听着这问题抿嘴，思索后认真道：“嗯林总是个充满人性化的老板。” 人性化…嗯，很有网感的形容词。 “好呢，我新来的，暂时摸不准林总脾性，所以问问～” 实习生小姑娘想了想，这几天见林总对新来的秘书姐姐态度确实一般，有好几次她观察到似乎甩脸色。 她还以为是林总最近心情不好，干活都小心翼翼。 老板不在，上班摸鱼是常态。 苏喃将份内的工作做好后，开始准备着创业计划。 在墨尔本停滞的几年花了太多的老本，必须得支棱起来。 她与李沐打算创立小众品牌服饰，李沐在国外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苏喃进修过民族文学史，两人搭配，必能闯出一番事业。 策划案还停在拉天使投资人这件事上，她已经自荐过，目前属于等待的状态。 李沐在墨尔本也没闲着，离婚的事情截止后，忙着准备回霖城的同时开始设计服装。 两人的对话框一天24小时没间歇过。 临近下班点，肖莹忽然上来找她，笑盈盈地问道：“明天周末准备干嘛？” “等待老板差遣，不然他说钞了我。”苏喃说。 “他舍得吗？”肖莹鄙夷，发出邀请，“明晚去喝一杯咋样？” “去哪儿？” “城南新开了个酒吧，听说老板是个很帅的富二代。” 城南距离苏喃自己的房子不远，喝完直接回去睡觉，也行。 肖莹见她犹豫，撇撇嘴，指控她：“不是吧苏喃，你在犹豫什么？” 苏喃笑，“我在想明晚要不要把你带回家。” “当然要啊！你在城南的房子我还没去过！正好明晚一起睡觉，我还要发朋友圈，气死林清川。” 肖莹一连串的话逗得苏喃哈哈大笑。 就这样，一拍即合。 “诶，他们三个今天都没来，怎么回事？”苏喃问道。 肖莹半坐上她的办公一侧，开启吐槽模式：“我都不想说，谭岩回家了，听说被他父亲安排去相亲。李景昊和你前男友偷摸的不知道干嘛去了。两三个人一起创业，迟早要黄。” 苏喃噗嗤一笑，小声八卦起来：“公司的员工可不是这样说的呀，实习生都说林总是个有人性化的老板。” 恰逢人性化的老板给她发来消息。 等到她解锁手机点进去看。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撤回了一条消息 苏喃回复：「？」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误触」 她才不信，但也没直接回复，钓他嘛，总会要神即若离一些才好。 与肖莹说好的次日行程后两人在办公室里道别，周五晚上大家都有自己的私事要办。 苏喃也不例外，她上周托人帮忙引荐天使投资人，对方是她初中同学的大学室友，关系有点远，好歹是有机会。 下班后直奔订好的餐厅，是家川菜馆，照着天使投资人的口味来订的，听说是四川人。 初中同学姓李，名单字益，听说与李景昊有过一年同学的缘分，两人互相看不上，都没有联系。 李益率先抵达饭店位置，他专做投资生意，涉足好几个领域的实体店。 苏喃按照给的地址推开包间门，探出个脑袋，瞅见人影，心道还好没迟到。 两人也有一两年没见，李益见她一身职业装扮，兴奋的说：“你怎么回事儿？” 苏喃开玩笑道：“当牛马咯。” “你不是在创业？”李益坐下给她倒水，“陈铮马上到了。” 苏喃顺势坐下，放下包，撑着下巴喝水，继续逗他：“对啊，一边创业一边打工。” 李益才不信，她的自身条件一直都不错，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状态。 打工和创业两件这么累人的事放在一起，在他眼里，苏喃不需要太拼命。 还未等他细问，天使投资人打开了包间门。 李益起身去迎接，熟悉地介绍：“苏喃这位就是我大学室友，方淮。” 他转身指向苏喃，“这位就是我的朋友苏喃。” 苏喃笑盈盈地伸出手，说：“你好，方先生。” “你好。”方淮轻轻回握，很快松开。 很绅士，也很冷。 三人落座，苏喃简单的把想法和计划一一表达并展示计划书。 她摸不清楚方淮有无兴趣，对方很淡，只提了几个常规化问题。 事后，方淮说要先走，还有事。临走前与苏喃交换联系方式，凑一块，鼓捣着手机。 间隙，有服务员开门上菜，半掩着门，恰好被相亲中途抽根烟踹气的谭岩给看见。 谭岩速度很快，随手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发送给林清川，不忘添油加醋。 「你前女友兼秘书桃花怎么在这儿啊？」 林清川秒回：「这男的谁？」 作者有话说： ---------------------- 喃喃：关你什么事儿 林总：[爆哭][爆哭][爆哭] 第5章 005 这副身体正当年时她体验过，美…… 谭岩今日来相亲，对方是父亲合作伙伴的一个亲戚家的女儿，很文静，有教养。甚至有些趣味都相投，但他觉得很没意思，脑子里突然闪过肖莹略带聒噪的声音。 这种感觉并不爽，于是他借口去洗手间，回来便碰巧看见苏喃。 他不明白也不懂，真的会有人如此深情？几年了依旧念念不忘？ 于是，恶作剧心思作祟，拍了照，发给林清川。 看见那头回的消息，谭岩毫不犹疑的呛回去，声称我怎么知道，人家跟我又不熟，倒是你这个前男友还没把人家心思摸清楚呢？ 并不知晓此事的苏喃正与李益约着要不要去喝一杯，包厢内的空气些许闭塞，门敞开着没关。 嘈杂的声音中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响。 第6章 是苏喃微信电话响起，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备注。 头像是一只金渐层小猫。 这个点打x电话过来干嘛？ 苏喃走到一边，点击绿色接听，轻声说：“喂？” “你帮我送个文件，我发地址你。”林清川说。 “现在？”苏喃插着腰，声音拔高，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那头倒是平静，淡淡的“嗯”了一声。 挂掉语音通话，随即收到地址，是城北的一家酒店，苏喃搜导航，过去大概四十分钟。 “怎么了？”不知所云的李益离开座位，走上前询问。 “我要去给老板送资料，今晚不能约了。” 苏喃便说边快速搜寻路线地址，瞧着如何才能最快抵达。 “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真假？你不是再约朋友喝酒吗？” 这么晚，管不了那么多，苏喃接受了李益的提议。 一路疾驰先到公司拿资料，转向拿着资料往城北的酒店赶。 中途收到林清川发了单独个问号的消息，以为他很急，催促着李益快点。 这么晚老板还在吩咐干活不常见， 李益吐槽：“你上司压榨人的功力一点也不轻啊。” 苏喃笑，没有打算将上司是林清川的事跟他讲，顺着话讲：“是啊，所以赶紧找到天使投资人自己单干。” “你也别太卖力了，注意身体。”李益好心说道。 他指的是四年前苏喃生病的事，那也是和林清川分手的原因之一。 对于这件事，苏喃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言：“已经治愈了，所以我回来了。” 回来了是指，开启新的生活。 抵达酒店已经快十点，苏喃抱着资料下车，对驾驶座人说道：“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李益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她身边，提议;“要不我等你吧，这么晚了，一会儿你怎么回去？” 按照他们俩的交情，等等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只是她有别的心思，必然要耽误一些事，再让人多等不太好。 苏喃连忙摆手，不能说出另有隐情，找借口：“你先回去吧李益，我这干着秘书的活儿，随叫随到的，还不知道等会儿要被派什么活儿。” 见状，李益也不好继续坚持，只得让她注意身体，别太拼。 道别后，苏喃拿着资料一脸怨气地走近酒店，拨通林清川的电话，对方直接挂掉，发来房间号，803。 谁办理公事在酒店房间？ 苏喃带着不理解与胡思乱想找前台刷卡进入电梯，缓缓到了八楼。 踩在走廊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吱吱声，要是瞅见房间里还有别的女人该怎么办？ 冷不丁的冒出这个想法后，愈演愈烈。 于是，苏喃原路返回到电梯口再次给林清川拨通语音电话，用的工作机，若真有新的伴侣，她应该保持距离。 那头这会儿倒是接了，声音淡淡的问：“怎么，迷路了？” “我在电梯口，要不你自己出来拿吧？”苏喃开门见山。 “谁是老板？”林清川不客气的语气，“我现在不方便，你自己送过来。” 吃人最短拿人手软，苏喃只得找到803，敲门。 一分钟都没有，803的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浴袍和一副极具欣赏性的脸。 苏喃没正眼瞧他，将资料递给他，“给你，我要走了。” 林清川没接，他一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不时有水滴滑落在脖颈处，令人遐想。 这副身体正当年时她体验过，美妙，舒适。 也不知道过了25岁的现在还中不中用。 “我没手，进来吧。”林清川撂下这句，敞开着门，进入房间。 门外静悄悄的，门内有些许人物讲话声。 既然让她进去，就代表里面没别的人。那依旧可以钓。 房间是个套房，自带小冰箱，投影仪正播放着无厘头的电视剧。 林清川坐到沙发里，轻声问：“喝点什么？” 仿佛对着空气说话。 “不了。”苏喃拒绝，将资料放在吧台上，倚靠着，随时做好走的准备，“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刚要转身，只听他说。 “这么着急，你男朋友在下面等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喃暗笑，不正面回答，反倒讨伐：“你故意的是不是？大半夜让我跑一趟。” 林清川当然不会承认就是故意的，在看见谭岩发来的照片后坐不住了。 周五下班那么快原来就是去约会，约会也不见得去高档点的餐厅浪漫一下，就是去吃川菜？ 他们当年分手就是为了这家伙？ 苏喃怎么降级这么如此严重！ “你是我秘书，让你送个资料怎么了？不是扬言让我拭目以待吗，这就受不了了？”林清川一张嘴不饶人，说着违背心里想法的话，把不爽全部洒出。 “认真派活和捉弄人是两回事。”苏喃认真和他掰扯，又发觉没必要，冷静一瞬，转变语气，“林总，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 变脸可真快。 他宁愿和他呛嘴吵架，也不愿看她掐媚。 酒店冷气很足，隔着不远的距离能嗅到不同寻常气压正悄然攀升。 林清川一拳打到棉花上泄了气，不再争论，拿出手机给司机发消息，另说：“等胡子豪来接你。” 胡子豪是他的司机，干了两年。 苏喃拒绝：“不用，我自己回去。” 她要回城南，如果胡子豪送她只能去老城区的住处。 “大晚上的，我需要保证员工的安全。”林清川转头看向她，目光赤痛，说没有私心是假的，就是想让胡子豪探情报，看她回哪里。 苏喃灵机一动，不扭扭捏捏，似乎猜到了林清川的心思，问：“还有多久到。” 这话落在当事人耳朵里，堪比于急着回去和男朋友见面。 林清川不理，从边上拿出笔电，心情烦躁地看资料。下个月新的项目需要去竞标，现在又这样被扰乱心思，每天在拉低他干活的进度。 不讲话时的林清川有种魔力，让人不禁挪不开眼，他属于耐看型，浑然天成的成熟长相与性格完全相反。 谁也不知道在感情里的林清川就是个小狗，一有委屈就容易破碎。 他们在一起一周年时，林清川提前半个月订好餐厅、订花、准备礼物。 将订好餐厅的位置提前三天发给苏喃，让她推掉不必要的事情奔赴这场重要的约会。 苏喃应下，等到了纪念日那天，不逢时。 正好被一件重要的事给卡住——苏喃前一周答应了室友去帮她兼职当监考老师。 这件事是当天记起来的，已经来不及推脱。 苏喃硬着头皮去了，想着结束也才下午五点，赶去约会肯定来得及。 谁料到，状况百出，考场有人替考发生冲突，闹到了报警的程度。 作为监考老师，苏喃没办法，只能跟着去警局解决问题，一来二去耽误了很多时间，也忘记与林清川报备。 那一晚，苏喃穿着白天的服装赶去餐厅时，餐厅正好打烊，她瞅见林清川抱着花提着礼物在餐厅不远处坐着。 狼狈至极的身影，没有等到心爱的人的落魄小狗，瞧见她，委屈巴巴的神情带着愤怒，控诉：“你干嘛去了？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 苏喃言简意赅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并道歉，大少爷不领情，继续控诉：“在你心里是不是别人的事比我重要多了苏喃？今天可是我们的纪念日，你能不能上点心。” 语气里委屈极了。 自知理亏的苏喃也愧疚，上前抱住林清川，捂住他湿漉漉的双眼，轻声哄：“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现在还没有到第二天，我答应你个条件好不好。” 就这样，将林清川哄好了。 只不过那个条件在两年后才被林清川拿出来用。 现在的林清川不同，褪去了青涩，也不似从前那般好哄，几年的怨气堆积，恐怕可以养活一个邪剑仙。 胡子豪的速度很快，林清川将车牌号发给苏喃，多的没说，反而叮嘱胡子豪，开车慢点，记得报平安。 苏喃拎着自己的包出门，连句道别的话也没落下。 但她没想到，胡子豪是个很年轻的帅小伙，估摸着23岁左右。 刚坐下，礼貌性地问：“苏小姐，请您给个地址。” 苏喃关好车门，随意道：“不用这么客气，我跟你一样，给林清川打工的。” 胡子豪尴尬一笑，腹诽，他可不敢这么直呼老板的名字。 车子驶出主路，苏喃报上城南房子的地址，便在后排闭眼休息。 开始复盘刚刚的所有场景，浑然不知这辆车有定位系统。 苏喃离开房间后，气不打一处的林清川从冰箱里拿出酒，手机查看车辆定位信息，驶离主路。到分叉口，上高架是往城南方向，另一条便是通往老城区方向。 第7章 可定位车辆走向了高架。 林清川放下酒杯，重重的嗑上吧台，诺大的房间里响彻“砰”一声。 再也按耐不住的心情，胸口闷闷隐隐作痛，不敢相信当年真是被绿的事实，拨通李景昊的电话。 “帮我查个人。” 作者有话说： ---------------------x- 李景昊：别把我兄弟玩死了[狗头] 喃喃：放心吧我有数[好的] 下一篇要开的新文～ 感兴趣的宝宝们可以动动手指点个小收藏哟 感恩[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6章 006 当初她为了哪个家伙不要的我…… 周一早上要举行例会，苏喃比之前规定的上班时间早到20分钟。 错开早高峰的时间，写字楼的电梯都没有那么难等。 进入办公室，苏喃走到自己工位将托特包放下，拎着买的水煎包径直走进林清川办公室放在他办公桌上，顺便整理零散的文件。 一日前，林清川托肖莹传话，关于苏喃职位细节，工作之外的日程管理部分，都需要苏喃事无巨细的安排到位。 简直是24小时贴身“丫鬟”。 这不，周一一来就开始认真上岗，从生活层面开始顾及。 例会大约九点半开始，林清川卡着点到公司，叫苏喃进入办公室。 一前一后，苏喃进入后关上门，率先说道：“早上给你买了水煎包，可能冷了，待会儿给你热一下。” “丢掉吧，我不爱吃。”林清川睨了眼，毫不客气说道，从桌上拿着笔电，交代的语气：“大约十一点有客户来找，接待到办公室。” 苏喃点点头：“知道了。” 办公室沉默一晌，见状，苏喃转身走，听见身后人幽幽道：“能办好吗？” 瞧不起她？ 苏喃不抬杠，顺着说道：“能。” 走出办公室，各个部门已经不在工位，九点零五分，林清川进入会议室。 这次例会主要针对新项目开发，需要协调好时间与质量问题。 这一类专业问题苏喃不太懂，大学时林清川走到哪儿都会把电脑带着，一有空就敲代码。 为此，苏喃给他取过外号—代码脑。 分手前一年两人出去旅游，那会儿林清川同李景昊就在计划着做什么项目之事，他都将电脑背去了酒店。 出门游玩吃完饭回到酒店，苏喃卸妆洗漱完他还在忙，等到她将图片p好发了朋友圈，他还坐在电脑跟前噼里啪啦敲个不停。 苏喃生气也不恼，她直接睡觉。 等到林清川忙完，一回头，就见女朋友已经睡着，以为她累了。 次日一清早，苏喃的闹钟响，她直接起床收拾东西，用脚将某人踹醒，直说要赶高铁了。 林清川迷迷糊糊睁眼，不知什么情况，嘟嘟囔囔地问她怎么去高铁站。 听见这话的人不紧不慢正蹲着收拾行李，起身看手表道：“我订了今天的票回霖城，一小时后出发。” 彻底听清楚的林清川一个激灵坐起，瞬间明白前一日为何那么早睡。 立马掀开被子起身，慌忙说道：“我今天保证不打开电脑了，错了错了。” “真的？”苏喃要他保证。 林清川保证几日不碰电脑，出了事让李景昊处理。 保证没用，苏喃还命令他不许看手机。 热恋期，不敢再惹女朋友生气的林清川一口一个应答，最后哄到苏喃睡了回笼觉，办了前一晚没办的事儿。 在思绪飘荡时，苏喃也认定会和他走很远很远。 / 十点多，肖莹带了客户上来，苏喃接待请到林清川办公室。 陪着笑脸，给人家端茶倒水。 客户瞧着三十大，素质不详。因为一直盯着苏喃看，从头到脚。 她今天穿着是一身职业装，小西装外套配半身包臀裙，脚踩3厘米高跟，又飒又艳丽。 倒过茶水后，苏喃离开办公室，去到会议室，敲门开门，轻声汇报来意，随即又离开。 没过多久，林清川从会议室出来径直走向办公室，他阔步迈向，身型挺拔有力，面色凝重。 没有正眼瞧过苏喃。 打开办公室门，又变了一副嘴脸，笑盈盈地和客户打招呼。 到此，苏喃收回眼神，不论林清川对他态度如何，她都要将试用期三个月待完。 每天在他面前刷脸，三个月过去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会议室陆陆续续有同事出来回到工位，在一片叽叽喳喳声音中苏喃听见有人小声议论问， “林总今天怎么了？吃火药了吗？” “我还想问呢，今天脸臭臭的，谁惹他了？” “上一个项目进行的挺顺利的呀，还有那么美的秘书…” “……” 距离太远，后面继续说了什么苏喃无从知晓了。 抓取到关键词，心情不好，脸色臭臭的。 从这几句话里能看出林清川作为公司老板，没有走恶心资本那一套，与员工们的关系都很和谐，甚至脾气很好。 至于什么原因让他今天心情不好还迟到？ 因为女朋友？心上人？ 就这个问题她分别问过肖莹和李景昊，前者不确定，因为很少接触林清川的私生活。 后者说的很含糊，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苏喃回霖城一周前在某音短视频刷到一条点赞破了百万的图文视频。 图片是一张很多飞机票图片拼接成的一张大图，配图的文案是——凌晨的经济舱，为爱的勋章。 她放大看，关键信息都被模糊，根本看不清飞往的目的地是哪个城市。 分手后的半年多苏喃只身前往墨尔本，一待就是几年。 所以林清川根本不能飞墨尔本。 于是，苏喃就决定回来了。 当初分手，她做的很决绝，不留有余地，能感知林清川对她的怨气，只能先以此方式。 客户一聊便大半个小时，距离到饭点约一小时。 苏喃不好进去打扰，用工作机给林清川发消息，询问需不需要提前订餐厅。 里面正聊得起劲的林清川看了眼手机消息，没理。 客户姓刘，察觉到，插了个题外话：“你那新来的秘书在哪里招来的？” 秘书字眼引发林清川警笛，微微蹙眉，阴阳道：“刘老板，你知道的，与工作无关的事我向来不会回答。” 吃了瘪的刘老板闭嘴，但面上不爽。 工作事情继续，林清川烦躁，怎么工作也能惹人注意。 她男朋友干什么吃的？ 不想回的消息，情不自禁拿起手机冷漠回复不需要。 不需要就不需要。 苏喃看到后嘀咕，学习冷漠态度，扣了1过去。 切换软件，开始看外卖。原本与肖莹约好一起吃饭，被谭岩截胡。 肖莹最近和她吐槽，不知道谭岩抽了什么风，突然不跟她抬杠了。 还能是为什么？他们那两冤家，当局者迷，得捅破窗户纸才明白每天看对方不爽看不到也不爽是个什么心理。 感情这回事，旁人再清楚，也需要当事人亲自上阵。 不论是谭岩和肖莹，她和林清川，还是李景昊和李沐。外人看得再透彻，相互之间没摊开讲，这关系永远扯不清楚。 外卖点好，苏喃去各个部门收集新一季度下达的考核指标意见。 凭借着好看的脸与自来熟性格，苏喃与各个部门领导很快混熟。 这样一来，协同她的工作都会迅速很多。 一轮过完，她拿着一摞表格回到工位。恰逢姓刘的老板从林清川办公室走出来。 林清川在他一侧，瞧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笑，很刻意，很牵强。 刘总边走边往苏喃那方向看，路过时还不忘说一句，下次见苏秘书。 那笑些许猥琐，苏喃被恶心到，也是隐忍假笑一番，拿起手机和李沐肖莹吐槽。 天呢，这么快就遇到令人作呕的人了。 送走客户的林清川带着一身不爽归来，身后跟着跟屁虫李景昊，他走的飞快，踏入办公室迅速关上门。 砰一声。 李景昊吃了个闭门羹，一脸懵，转身，原路返回到苏喃面前停下，问道：“谁惹他了？” 苏喃耸耸肩，翻了个白眼，无辜地说道：“我觉得不是我。” 李景昊正开口，办公室门开，林清川怒气值好像到达了一定程度，朝着他们这边方向，像想呵斥又不敢大声地声音：“进来。” “你叫谁？”李景昊贱嗖嗖的明知故问。 林清川没理，欲要关门。 苏喃见两人这么幼稚，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你别把他气死了。” 李景昊笑，这才走过去。 这是他们长久相处的状态，谁也不让着谁，非得一方心情好时不抬杠。 “刚刚她说什么？”林清川观察到了这一细节。 第8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景昊怼回去，前一晚喝多了酒将他臭骂一顿，骂他吃饱了没事干，多管闲事。 听到这个答复的林清川感觉要气死了，面前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处理。 给他戴绿帽子的前女友给他当秘书，还是被自己最好兄弟撺掇的。 “行，不说拉倒。” “你不是说你不在意了。” 林清川猛喝一口水，点燃烟，试图冷静，冷静不了，口不择言：“谁他妈在意了，以为跟你一样暗恋这么多年屁都不敢吭一声。” 被戳到痛处，李景昊也不恼，这是事实。倒是大少爷这么破防，这事儿都快成为心魔了。 李景昊拿出了调查的资料，没皮没脸地笑着宽慰道：“放心哈，你前两天让我查的那x人不是你秘书的男朋友，也不是前男友。” “不过人家关系挺好的，指不定对你前女友有意。” “关我屁事。”林清川摁灭烟，拿走资料随意翻看，指指点点，“你查的什么狗屁，我让你查当初她为了哪个家伙不要的我。” 李景昊：“人就在外面你去问啊。” “问你大爷。” 作者有话说： ---------------------- 喃喃：别吵了 我说还不行吗 第7章 007 不想做违背道德的事 林清川当然不会问，这么卑微的事，干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 万一人家是为了那家伙赚钱，全世界最丑的小丑不就是他了？ 李景昊把东西带到，话带到，准备离开。 这一行径又惹到大少爷，只听他控诉：“这么大公司你天天游手好闲，什么意思。” 李景昊刚准备开门，又折回来，准备好好跟他掰扯，“是谁之前说给我一段时间假的，现在我要休息了，我要去墨尔本。” “？” 这对于林清川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新项目即将要上线了，即使现在有许多优秀的员工一起各司其职，但最关键的地方还是需要两人一块讨论拿下。 李景昊从来对事认真负责，不会撂挑子不干。 两人最难的那年，窝在单间的出租屋里，黑灯瞎火肝了两天。 他这人，从来不会偏离已经走上路的轨道，出格的事只会因为一个人——李沐。 “李沐离婚了？”林清川头脑风暴想清楚他要去墨尔本的缘由。 李景昊哼笑，骂他终于长脑子了，一碰到苏喃就降智。 又无端的解释道：“你不是问我跟苏喃什么时候那么熟了，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 林清川无奈走上前拍他肩，一股气顺了，也不毛毛躁躁了，只叮嘱：“别惹事，让我去捞你。” 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沾上李沐，李景昊就容易失控。 李景昊和李沐是异父异母的姐弟，说是姐弟也不算，李沐就比他早出生一个月。 两人的父亲是战友，李景昊父亲在他十三岁时出任务不幸因公殉职，他的母亲接受不了事实，自缢。 那年，李景昊成为孤儿，被李沐父亲李山收养，为了不让他被父母的事一直困住，李山给他给了李姓。 从此，李山将他视如己出。 李沐也将他视作亲弟弟，像个小太阳一样无论何时都带着他。 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青春期的李景昊敏感，脾气不好。只要看见李沐和她青梅竹马的苏珩在一起，他就不爽，生理性的排斥。 后来他才认清，那是因生理性喜欢而散发的酸涩醋意。 为时已晚，他们已经在一起。 大三那年，李山突发疾病去世。 李沐的世界塌了，李景昊也是。短短几年的父子关系，让他已经接受李家是他第二个家。 他们在墓前抱做一团失声痛哭，眼睁睁看着苏珩将李沐带走。 所谓的姐弟在这刻不复存在。 后面时间过得很快，苏珩向李沐求婚，称带她去澳大利亚生活，沉浸在悲痛与被爱的情愫里，李沐答应。 李景昊没有祝福她，反而控诉李沐并没有完成李山的心愿，好好照顾他。 想以此方式让李沐留下来。澳大利亚太远了，他不喜欢学习英语，脸基本的口语也不会。 他们结婚了后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霖城，没有家了。 苏珩听见，一拳上脸，咒骂：“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吗？认清你自己吧，你算什么东西。” 李沐拖着疲惫的身躯，好言相劝。 他怎么受得了？满腔的情感无法表达，不愿看见李沐为难、伤心。 忍着锥痛说：“你们婚礼我不去了，李沐祝你幸福。” 李沐飞往澳大利亚那天，李景昊喝的烂醉，睡梦中发誓要忘了她。 然而几年过去，事与愿违。 李沐没有获得真正的幸福，李景昊也没能忘记她。 / 知晓所有事的林清川当然不会阻拦，看着心爱之人远去的痛苦他能懂。 那种情绪无法排解，在每天随时随地出现，睡觉、吃饭，时刻闪现。 有点时间严重到林清川出现幻觉，电脑屏幕赫然出现苏喃的脸。 他一直想不通，明明那么相爱，为何一朝就能变，耿耿于怀至今。 现在也想不通，为何又回来了？怎么能心平气和在前男友手下工作的？换做是他，完全做不到。 也对，已经不爱了，全然做到不在乎很简单。 / 林清川给了李景昊一个月的期限处理感情的事，不管有没有好，到时候都得回来干活。 他一个人真的遭不住。 公司步入正轨后，他们三人固定负责的板块都不一样。林清川依旧负责核心业务，谭岩负责内部，李景昊负责对外。 若是有意见不统一时会邀请肖莹参与投票，随意随性。 李景昊休假，相当于他那一部分的业务落到了林清川身上。 一周后要去隔壁城市出差，没办法，这任务也落到了苏喃身上。 为此，苏喃需要熟悉业务，加了一周的班，恶补。 耽误了自己的事儿不说，并在这其中碎片化的时间订好机酒。 苏喃知道的，林清川对于外宿很挑剔，细致到会去搜索床品供应商。 第一次出门旅游，为挑酒店这件事整整讨论了一天，固执的人非要查到心满意足才愿意订下来。 这几天晚上为了找原厂几乎都在熬大夜，损伤了她的精神面貌，狠狠共情了网上说的牛马是何感受。 周一早班飞机，苏喃先到公司，提着行李找到了林清川的车，她先将行李箱放置后备箱，关上。 在车尾犹豫是坐副驾还是后座，她甚至不知道是谁坐在驾驶位。 随即，副驾缓缓落下。 这是给她信号？让她坐前面？ 苏喃走过去，弯腰，以为是司机，准备沟通，看见林清川那张侧脸，心一滞，直起身，欲要去拉开后座。 被一声打断。 “你当我司机呢，副驾来。” 苏喃讪讪退后几步，开门，上车，关门。 车没动，她以为要等人，侧目发现身旁的人在看她。 带着疑问与不解，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身旁的人冷笑，逮着机会就挖苦，“你男朋友没有改正你这毛病吗？上车随手系安全带。” 噢，在这儿等着她呢。 苏喃转头系安全带，顺着话头胡乱扯道：“嗯没前男友会教。” 林清川明显被噎住，果真，果然，来赚钱是为了养小男友。 一瞬间被点燃，他一脚油门，车行驶出去。 车内漂浮着苏喃身上香水味儿，淡淡的花香，不腻。 不是当年她喜欢的那一款了，现男友到底什么品味？难闻死了。 “下次坐我车别喷这香水，想吐。” 苏喃抬起手臂嗅了嗅，不在意道：“有吗？你品味变差了。” 到底谁品味变差？ 林清川睨了眼，不理，专心致志开车。 这几年，霖城城市化建设变化不算快，但四环外的机场周边该有的商业体也建起来。 与苏喃记忆中不一样，她看着窗外，一点点的观察。 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就这样被苏喃打发了。 车停在机场停车场，刚停稳，林清川下车去到后备箱，将行李拿出来。 苏喃下车很自觉的去拿行李箱，某人往外拉，拒绝让她拿，只说：“机票拿出来。” 她照做，从包里翻出来，递给他。心想不会现在让她打道回府吧。 只见林清川拿着机票不想给她了。 苏喃没说什么，这是怕她将机票弄丢了，她不快，没来由的说一句：“我现在不会弄掉了。” 前面带路的人听见了，只嗯了一声。 两人一块办理托运，过安检，找位置坐下来等待登机。 苏喃腾升一股奇妙感，过去在一起时出门旅游她永远都是不做攻略的那个，帮助林清川打辅助，哪里需要帮忙就干什么。 第9章 这次全程是苏喃一手操办的，也不知道老板满意不满意。 思绪飘远，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起身她都不知道。 只见他在不远处叽里咕噜不知道再说什么，莫非是与心上人报备？ 察觉到目光的林清川抬眸看了眼，撤回目光。电话那头是他的母亲，正好问他是不是苏喃回来了。 林清川细细嗯了声。 林母开始啰嗦劝导,“我知道你这些年都没忘记，当初你们分手我不知道原因，你也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你也没忘记，在争取一下吧小川，妈也不想看你每年对着卧室那幅画发呆郁郁寡欢。” 大三那年两人逛街偶遇林母，就此相识，后面一起吃过几次饭。 林母很喜欢苏喃，说她性格大大方方的，善解人意。 林清川走了狗屎运，还曾和他提过，不管两人什么时候想结婚都行，全力支持，只要他们感情好。 只是后来毕业，有段时间，林清川浑浑噩噩的，经常喝酒。林母问也不说，只能找李景昊打听怎么回事。 听说是分手，林母也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劝慰自己的儿子，或许是有缘x无分。 林清川才不信。 这会儿，林母又提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说：“再等等吧。” 这话落在林母耳朵里就代表是有戏，她鼓励林清川，“加油。” 莫名被逗笑，林清川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心情大好。 穿过人流，回到苏喃身旁的位置，也没说话，刷手机。 苏喃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没忍住问了句：“给女朋友报备？” 林清川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没直接回答，转过头反问：“怎么，没跟你男朋友报备？” 就是这样一双深邃看什么都深情的眼，苏喃曾为此着迷过很多次，突然的直视，很不习惯。 苏喃不自在的看向一旁，认真的回答问题：“谁说我有男朋友了？” “？” 这个回答更让林清川意外，他明显呼吸有些紊乱，很想问真的假的，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哦，我又没问这个。” “出于礼貌，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 苏喃很是较真的语气。 有一百种呛回去的机会，但林清川明显被她的那句回答冲昏了头脑，只得乖乖地实话实说：“是我妈。” 噢，不是女朋友就行，她不想做违背道德的事。 作者有话说： ---------------------- 林清川：实话说我想过 李景昊：某种程度上我也…… 今天终于不是暴躁林总啦[狗头] 第8章 008 真是没出息啊林清川 到了登机时间，林清川背包任务揽在自个儿身上，全然没有老板的架子。 两人登机时间不同，林清川公务舱优先登机，苏喃依旧坐在位置上等待。 林清川走出一段时间，忽然回头皱着眉催促她：“跟上来。” 苏喃：“？” 她不明所以，秉着老板说什么就照做的心理跟上去。 瞧着他的背影，恍惚间，苏喃甚至觉得和从前的某些瞬间重合，没有分手，没有矛盾，一起出门旅游。 林清川到柜台，拿出一张机票说：“升舱。” 工作人员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他点点头。他今日穿着很休闲，短t短裤，脖子上套着脖颈枕和头戴式耳机，不问年龄根本看不出快30岁。 办理后，林清川转头，朝苏喃勾勾手，些许不耐：“过来。” 明明两人的距离相隔两百米这么近，有什么好命令的？ 一前一后就这样保持着安全距离登机了，林清川给她升了舱，座位也是一前一后，苏喃在前。 拿好各自背包坐到位置后，苏喃调整好座位，戴上耳机和眼罩，关掉手机前问了肖莹一句，你们公司陪老板出差都是坐公务舱吗？ 随即关掉手机。 没过多久，苏喃便睡着了。 从霖城起飞，三个小时后落地s市。 中途临近餐点，空姐路过苏喃见她睡着没打扰，来到林清川面前问询需要什么餐食。 他随便要了份面，给苏喃点了份咖喱饭并叮嘱半个小时后送来。 记忆中，苏喃像这种小休小息的睡觉一般一个半钟头会醒一次。 此时飞机飞行一小时，也快了。 / 苏喃是被气流导致的飞机颠簸后广播提醒给吵醒的。 这是坐飞机经常有的事儿，她伸了懒腰，拿镜子看看自己的妆有没有花，又从包里掏出一支唇釉补了点口红。 这一系列事儿忙活完飞机依然平稳，苏喃解开安全带，起身去洗手间。 再回来时位置上有份咖喱饭，奇怪，她没点啊？ 正好送餐的空姐走过来，她询问道：“我刚刚好像没点饭？” 空姐莞尔一笑，伸手指了指礼貌的说：“是你后面那位先生点。” 苏喃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位先生已经睡熟了。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苏喃收拾好物品起来时发现林清川还未苏醒。 这要不是在飞机上，她绝对不会叫他。 没办法，需要下飞机了。她走过去，思考着用哪种法子叫醒最好。 但已经弯腰向前倾，整张脸已经凑近在他面前，刚准备伸手拍他脑门。 林清川忽然睁眼，瞳孔放大。 苏喃吓得一咋呼直起身，说道：“快点起来走了。” 说完，把他的背包提走。 下了飞机苏喃在廊桥出口等待，随手拍了张图片给林清川发过去，在这儿会合。 期间打了网约车。 s市气温稍微凉快点，不像霖城一样那么闷热。 苏喃今天穿了件挂脖背心与宽松拖地牛仔裤，整个人明媚阳光。 隔老远观察，能发现路人的目光总会倾向她身上，她只是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低头刷手机。 苏喃的长相不算是顶级美女类别，她圆圆的脸，不笑的时候温婉，笑起来时又带着阳光。 用现代网络上人们爱说的，是看起来气血很足的样子。 事实上确实如此，苏喃曾怀疑自己有病去看过中医，老中医把脉称她很健康，经络通顺，气血足，继续保持现有的生活作息与饮食结构就行。 林清川睡懵了，迷迷糊糊走出来时，一眼看见苏喃，朝他走去。 站那儿的人察觉到了，头也没抬，只说：“走吧，快去取行李，车快到了。” 这会儿是苏喃走在前，林清川走在后，特像风水轮流转。 取完行李后又迅速走到打车点，司机等了好几分钟，算他们超时了，苏喃打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给司机说不好意思。 林清川没开门，乍一看，这人打的是快车，不是专车，不禁有联想到她这几年过得这种日子？本就没睡醒，忽然又陷入了烦躁的情绪里。 带着气打开后座的车门，走进去，关门。 司机往后面看了眼，以为这人是来抢空车的，直言：“诶，小伙子，这是人家姑娘打的车。” 苏喃睨了眼，解释道：“师傅，他是和我一起的。” 这下司机尴尬的笑笑，认为是俩情侣吵架，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 启动车后，也顺便开启了话题：“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苏喃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我们是来工作的。” 说完往后座看了眼，老板已经睡着，她只当是因为打的不是专车，少爷脾气犯了，也没搭理。 因为正好有司机接单，她又不想因为等待专车导致耽误时间，就没取消。 司机想着又预判错了尴尬的笑笑，没再继续话题。 机场离市中心订的酒店大约半小时，苏喃这会儿才有空看手机消息，看见飞机起飞前她问肖莹的那个问题。 肖莹回答：[怎么可能？怎么，你坐的公务舱啊？] 是，就是。 不太懂了，林清川对她是什么心理？ 她做戏成功，这是可怜前女友，还是显摆自己有能耐了？ 害，拧巴的情绪一旦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在一起吵架最激烈的几次，也不全然没有这种拧巴情绪在的原因。 每次苏喃想要好好沟通，林清川都会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事后便没了想要再纠结的心情了。 情侣间最忌讳隔夜情绪，苏喃有过很多次。 抵达酒店，司机靠边停车，苏喃率先下车，绕去后备箱将行李拿出来，将自己包里其中一小袋洗漱物品放置另外一个包里。 林清川下车站在她身旁，盯着她，还是没忍住说：“公司会报销，出行可以舒适点。” 这话是不是特像，我有钱，给我订最好的？ 身份不一样，现在他是以老板的身份，这是公司进行的标准，她无法反驳什么，只得附和道：“好的。” 林清川瞅她这样，伸出手要接过行李箱：“我来吧” 第10章 苏喃松手递给他，让他拿出身份证，get到意思的人照做，跟着她身后一起进入酒店。 酒店不会令某人不满意，订的是最高端的房型。 办理入住很快，只需要录入身份证信息即可，在来的路上，苏喃已经提前选择好了房间，这会酒店前台将房卡递给苏喃。 苏喃看了眼，将其中一张房卡给站在不远处的林清川。 这个五星级品牌的酒店他们曾经也住过，当时是林清川通过自己的努力敲代码写的第一个小游戏卖出去挣得钱，直接带着苏喃去旅游，订了最好的酒店。 是的，在一起时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物是人非。 一同进入电梯，按下楼层数字，两人都无言，偶尔模糊分不清身份时，林清川也很困扰，到底要怎么跟这个人相处。 苏喃站在前面，林清川低着头，眼神不自觉的观察她，心结在心里扎根很久，无法释怀。 电梯到达，同一楼层，苏喃拖着自己小行李箱走出去，左看看右看看找房间。 身后的人跟上来，也在找。 苏喃率先找到目标，后说：“跟上来。” 林清川：“？” “不好意思啊，我们房间好像挨在一起。” 是她故意选的。 林清川低头看着房卡，上面标着数字806，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但好像有点享受？ 前女友当自己秘书订酒店房间特意选择一块儿？ 多刺激啊林清川.... 绕过长廊，两人并排站在806和807的x门口，刷卡，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两人的房间都面朝湖景，有一面大的落地窗，这边的夜景很好看，是苏喃特意选择的。 真正工作的时间是明天，抵达酒店后暂时没有很多别的事情。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距离饭点也还早。 苏喃随意收拾下，在靠窗的小沙发上躺下，拿起工作机给林清川发消息。 [晚上需要给你订什么餐厅？] 消息发出去过了好几分钟没回复，苏喃太困，关掉手机直接睡着。 酒店隔音很好，基本听不见外部、楼上和隔壁的任何声音。 反观另一房间的林清川，倒是没这么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作为老板，必然有更要紧的事情办，所有业务的核心部分，林清川一直是自己盯着。 以前有助理秘书时，总是因为沟通的问题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疏忽，让他看不上，只能亲自办。 李景昊老是打趣儿他，完美诠释，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林清川也认。 忙活中，李景昊忽然弹个视频过来，林清川点了接听放置一旁，冷淡的地说：“什么事，讲。” 电话那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吵，恰好打断了他的思路，准备直接挂电话，传来声音：“我在等登机，顺便想问问，跟前女友一起出差什么感受。” “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嘟——他说完把电话挂了。 提及到某人，林清川才意识到，苏喃在隔壁，一直到现在没出声？ 他拿起两部手机看了眼，工作机有消息。 订餐厅？ 他不想表现出很愿意、上赶着的样子。当年的事不解释清楚，他无法全然做到。 心理这样想着，手扣了两个字，［随便。］嗯，将选择权交给她不就好了。 等了两三分钟，对面没有回消息。林清川便继续忙活了。 这一轮又是沉浸式，一直忙到五点才反应过来看会儿消息。 还是没有人回复。 从下午进入房间开始，隔壁都没有任何声音，也没听见关开门的动静。 又睡了？ 上午不是才在飞机上睡过吗？ 林清川用私人号给开启免打扰的那条对话框发了个问号。 起身去冰箱里拿瓶冰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提醒动静。 这种被左右摇摆的心境一旦出现，林清川便腾升异常的烦躁，过去一幕幕经历过的事会在大脑不停的转动。 一个问题困住他，要不要打开门去敲响隔壁的门？ 如果没有在玩手机，那她在干什么一直没看消息？ 他恐惧会出现许久以前的事。 也是出门旅游的经历，临近饭点，苏喃大姨妈轻微痛经不太舒服导致她不想出去，让林清川去原本订好的那家店打包吃食回来。 那家店很火，提前一周订的位置，苏喃不想就此不去浪费，林清川问她能行吗。 苏喃催促他快去，不能吃到那家餐厅会比这这一点点不舒服更让她难受。 林清川这才听劝出门，等到他要回来时，给苏喃发消息没人回复，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他整个人直接慌了，冲回酒店开门一瞬没见到人，再折返到洗浴间，开门。 苏喃在里面洗浴室裹着浴巾敲玻璃门，他把门打开，只听见她说，“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缘由是洗浴室的门把坏了，苏喃在里面打不开，手机放在洗漱台，根本没办法。 这一幕这会儿出现在林清川脑子里，依旧一些后怕。 距离发消息过去已经三个多小时，不免会想… 林清川冷静思索了一瞬，起身，拨通苏喃的语音电话，等了10秒没人接。 打开房间门，转身到隔壁房间门口，面色凝重地敲门。 敲了一下又一下，门并没有被立马打开，林清川又拨通，力度大了些。 这样维持了三五分钟，他的手掌已经通红，脸色已经很难看，准备给前台打电话沟通这一问题。 门咔一下被打开，苏喃完好无损的睡眼朦胧地睁着眼，问道：“谁啊怎么了？” 林清川双手插腰，松了口气，压着脾气不爽问道：“一直在睡觉？” 苏喃揉揉眼，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回答道：“是啊。” “看看消息。”林清川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的关上门。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准备点燃，又反应过来酒店禁烟。 往床上一扔，冷笑，在心里腹诽，真是没出息啊林清川。 就这点儿事依旧这么简单地牵动你的心弦？ 第9章 009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回来？（二更…… 苏喃被突然到访的林清川吓一大跳，下午睡觉不宜睡太长时间，她一下睡了将近三小时，直接睡懵，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直到房门被关上，她脑子嗡，连接睡意的那根弦，啪的断了，瞬间清醒。 转身回到沙发处拿起手机，看见消息了然，这是没找到她人。 几乎一瞬间，苏喃也想起了之前那事儿，些许愧疚感涌上心头。 她握着手机，去到了隔壁，在门前踌躇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抬手敲门。 房门被打开那瞬间，苏喃直接道歉：“不好意思，我给你发完消息看你没回太困了，直接睡了没有定闹钟不知道会睡这么久....” 林清川见她脸上的妆容因为睡觉蹭到了哪儿，有些花了，嘴巴倒是一张一合，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并不是他想听的。 他想听的只有当年分手的缘由，其他一点不重要，一点都不。 “不用道歉，我不管你平时如何，但这几天手机别静音ok？实在是困可以买咖啡，公司可以报销，不需要省钱。”林清川说着气话毫不客气。 “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苏喃再次道歉，垂眸，欲要转身离开。 “诶。”林清川瞧着她焉了的模样，意识到刚刚说的话过了，叫住她，“准备出门吃饭。” 酒店走廊静悄悄的，这一层入住率不算高，没有很多人再此经过。 “去哪儿吃？”苏喃不想再计较许多。 之前在一起大部分情况下，林清川像缺根筋的水泥，get不到她的小情绪，只顾着自己。 曾经也试图沟通过，他只会说，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在她看来，感情这件事，有些道不清的情绪说得多了会变成两人之间的累赘，一有事便崩塌。 这些事，苏喃在年轻时固执己见，认为就是如此。 分开的这几年，她也反思过，亲密关系之间最忌讳的也是什么事都不讲清楚。 分手的缘由很简单，苏喃觉得在这段关系里失衡了，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内耗，加上当时父亲重病，碰上林清川创业时期。 她不愿意自己的事情耽误林清川，所有的情绪像一个漩涡把她包裹住，她不愿意流露脆弱，选择了分手。 分手当然很不容易，两个相爱的人又没有原则问题，怎么会突然分手？ 这话是林清川同他们讲的，传入苏喃耳朵里，苏喃忙于父亲治病之事，心力交瘁，没有力气纠缠，找了个最不体面的理由——和别人在一起了。 就这样，这件事成为了林清川最大的心结。 / 饭店是林清川临时定的，是一家韩餐。 第11章 如果她口味还没变的话肯定会喜欢，这是他定餐厅的初衷。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苏喃还是白天那套装束，不同的是她戴上了一副大圈耳环，头发扎了低丸子，活力中充斥着一丝妩媚。 苏喃站在门外等，林清川开门时，明显眼睛一亮。 韩餐店离酒店并不远，600米的距离，可以走路过去。 两人都冷静一番后，心情逐渐冷静了许多。苏喃在路上开启话题，“s市你经常来吗？” 林清川挑眉，明显意外她会先聊天，慢悠悠的回答道：“来过一两次，和李景昊一起。公司的对外业务都是他。” “对了。”林清川想到什么，口吻认真，“李景昊今天去澳大利亚找李沐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苏喃说。 呵，林清川忘记了，他们现在挺熟了。 别人的私事苏喃不好多说什么，这个话题也就点到为止。 还好，已经到达了餐厅。 林清川率先进入，服务员引导选择位置，最后选择了靠窗的一处，周围也没几桌客人，也挺安静。 餐厅的主题氛围偏暖调，顶部有束顶灯，这种设计很好地提供了拍照需求，不管是拍实物还是拍人像，有加持的作用。 这也是现在餐厅营销的一种手段，拍照打卡已然成为主流形态意识。 进入点菜环节，林清川将菜单递给苏喃，已经分不清他们是上下级还是前任还是老同学关系，完全不在乎一点架子了。 苏喃不扭捏，点了一个喜欢的部队火锅，一份炸鸡。 林清川是在手机上点的，加了几份符合两人口味的菜。 等待的空隙，都没讲话。刚开始还行，能接受，菜没上，都不讲话，就显得气氛很尴尬。 苏喃没辙，再一次开启话题，“明天早上是在x酒店吃还是？” 明日的工作已经定好，就剩早餐需要沟通。 林清川靠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听见说话，抬眸，随意答：“明早不用管。” “行，明天需要九点出发，你不吃早餐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嗯。” 很简短，很生硬的回答。 这令苏喃不爽，最起码她料想的关系并不是这样，心结需要慢慢解开。 熬到服务员上菜，默契的拿起筷子，开吃。 一顿饭吃得并不是很愉快，像在跟对方赌气，边吃边玩手机。 像两个搭伙吃饭，各自和对象聊天似的。 八点多，这顿饭终于结束。 林清川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嘴里，朝苏喃说道：“你先回去吧。” “嗯。”苏喃应答，没多说什么，拿着包从位置上起身，离开。 林清川就那样坐在位置上，眯着眼，看着她离开。 很混乱，他不清楚苏喃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待在同一空间会逐渐失控，需要清醒一下。 苏喃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对于他抽烟这件事不稀奇，肖莹和她讲过，公司刚成立时，他们几个人压力都大，就染上了抽烟解压这一陋习。 最先开始的是谭岩，顶着巨大资金链，担惊受怕，万一没成功，他就要听他爹的安排回家相亲结婚。 最难的时候三人窝在办公室对着抽烟。 苏喃回去后没有立马休息，和李沐通了视频，告知她李景昊去找她了。 李沐并没有觉得很意外，按照她对李景昊的了解，他若有情，绝对不会等待她回去后再出击。 听到李沐说这话的苏喃直接瞪大了双眼，从沙发上坐起，八卦心理直冲她大脑，问道：“快说说，你们俩当初是不是有迹象。” 李沐正在画设计稿，停下笔，抿着嘴似是在回忆，隔了几秒说道：“当年我能感受到他的别扭，我本来就先进入感情，面对他的别扭去莫名其妙的情绪和胡言乱语，都能察觉到。可是，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并不简单，我也真把他当亲弟弟。” 不想破坏原本的关系，一个躲避，一个逃避，是那会儿的状态。 年少的情愫很难说清楚，更何况，李沐是有心上人的，装傻是她对这段关系的保护。 苏喃接着问：“我还没有问过，如果李景昊捅破窗户纸了，你会考虑吗？” “我能接受你跟他讲我的状态，就说明我没有打算躲着他。”李沐说，“感情的事说不清，勇敢接受没什么不好的。” 是，李沐这番话点醒了苏喃，勇敢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人生嘛，不要给自己设限。 / 苏喃一直到洗漱完，都没听见隔壁回来的动静，她不想承认，其实是在等林清川回来。 患得患失这件事不会存在于她身上，只是怕没有机会。 约莫快到了十一点半，苏喃敷着面膜登上了许久没登录过的账号，99+的信息迅速跳出来，还未等她点击查看，门外隐隐约约有声音，直至略微清晰的“嘭”，沉闷的声音传出。 苏喃确认，是林清川回来了。 她揭开面膜，去洗浴间洗把脸，随便擦了擦，头发还没吹，穿着浴袍就溜到了隔壁门口，她敲门。 门缓缓而开，一股酒气从里传出来。 苏喃震惊问道：“你去喝酒了？” 林清川眯着眼，看清门外来人，穿着浴袍，湿漉漉的头发，看清脸，发觉自己是眼花了吧，苏喃怎么会这样站在他面前？ 刚准备关门，苏喃溜进去，义正言辞道：“我来找东西的，我的化妆包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拿行李时拿错了在你这里。” 随着人进入领地，林清川回转了些意识，这是真的苏喃，他坐在沙发里，脸色通红，眼睛也是，就那样盯着她，轻声说：“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回来？” 好暧昧的话，喝醉了的人就是会乱说。 苏喃走近，轻声说：“你喝醉了，我自己找吧。” 林清川忽然起身靠近她，捏住她的手腕，沉不住气地问：“苏喃，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已经再躲了，不跟她讲话，不跟她一起回酒店，清醒时脑子里不停地想她，想去喝酒回来直接洗澡睡觉。 一觉睡醒好好的工作，结果她还要来找自己，也不好好穿着衣服，就穿件浴袍，还让不让人活了？ 房间里充斥着洗发水沐浴露的香味与烟草酒的混合味道，就像他们此时此刻肢体接触交/缠在一起一样。 苏喃抬眼盯着他双眼，无辜道：“嗯，我确实在等你，化妆包很重要，明天是你的秘书，我想着也需要整装待发吧。” 林清川：“等我只是这个原因？” 苏喃挣脱开他的手，说道：“林清川，你喝醉了。” 与喝醉了的人没必要说真话，反正第二天会不记得，或者是模糊。 真心话只能在清醒的时候说。 苏喃也不等他允答是否能翻他的行李，而是先拿了一瓶水递给他示好，随后才开始翻包翻行李箱。 最终找到她化妆包，前面都是做戏，她清楚地很包在哪里。 林清川倚靠在旁，边喝水边看着她翻箱倒柜的动作，混不吝地提问：“你也会这样进你前男友房间吗？” 当然会，她的前男友只有一个人啊。苏喃知晓这个回答说出，林清川绝对会炸。 她换了一种方式，劝说道：“林清川，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在先，我跟你道歉，能不能放下？” 放下？ 说的好听。 要是能放下，也不至于现在依旧耿耿于怀。 第10章 010 “走之前来我办公室一趟”…… 翌日，是个阴雨天。 天蒙蒙亮苏喃忽然醒了，准确来说她一晚上没怎么睡。 失眠，断断续续的入睡，又醒。 她起身在细碎的光亮中摸索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灰蒙蒙，正下着淋淋漓漓小雨。 隔着玻璃窗，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有种世界在下沉的错觉。 前一晚，苏喃如愿拿到化妆包后便回到自己房间，多一秒，她都怕自己冲动直接亲上林清川的喉结。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林清川哭诉所露出的委屈没有任何抵抗力。 就是喜欢欺负他、又将他哄好的快感。 醒得太早，苏喃将今日行程与资料又全部捋了一遍，确认都无误与熟悉后开始洗漱。 确认出差收拾行李时，苏喃特意购置了一套正式职业装，搭配低丸子头与一副无边框眼睛，整个人显得干练。 梳妆好后，时间也未到约定的点。 苏喃临时做决定，下楼去附近一家店打包了粥。宿醉后的人早上适合吃点清淡的食物。 拎着粥回酒店已经八点，苏喃不确定林清川有没有醒、被吵醒会不会有起床气。 在门外犹豫直接敲门还是打电话。 心一横，敲了敲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偷听有没有声音。 不过很快，门从里面被拉开，苏喃一个踉跄身子往前倾，双手惯性抬起找借力的物品，一不小心摸到有些硬的、滑滑的触感。 第12章 就一秒，苏喃眼疾手快站稳，定睛一看，林清川裸露着上身，下半身裹了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所以刚刚她摸到的是林清川的腹肌？ 手感还挺好。 “看够了吗？”林清川不耐地朝她说道，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你最好有什么事。” 宿醉讲了胡话第二天清醒想起，必然是看谁也不爽的状态，更何况是当事人。 苏喃关上门，径直走向酒店房间的吧台，将粥放上去，而后回答他：“给你送粥算吗？” 林清川擦拭头发，停下，鄙夷地看她：“送完了，你可以走了。” 一晚上，变得这么冷淡， 苏喃猜得到一晚上的心境路程。 今日有正事，不适合开玩笑。 苏喃转换认真态度，禀报工作：“你放心，私事和公事我还是分得开，九点半一楼碰面。今日的行程资料我早上又过了一遍，没问题。” 林清川想笑，若真私事公事分得开为什么前一个晚上那么晚还来找他？害得他一晚上做了不知多少个稀奇古怪的梦，早上不爽爬起来洗澡。 苏喃走后，他继续收拾自己，不适宜的瞥见吧台上的粥。 谁爱喝粥啊？ / 一小时后，苏喃与林清川一同在酒店一楼碰面，甲方公司的车来接他们，默契地一同坐在了后座。 云枫科技有自研的软件与游戏外，会接一些外包的活，帮助别的企业研制小程序与系统等。 今日需要去谈的合作是一家服装设计公司。 苏喃这么上心的原因之一，是想借此学习别人优秀的地方，毕竟，几个月后她也要与李沐着手创立属于她们的品牌。 到达指定的地点，林清川在前，苏喃在一侧。 “ 你好。”林清川率先伸出手，与对方打招呼。 对方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黑色连衣裙搭配大红色口红，艳丽而明媚。 “你好，早就久仰大名，果然一表人才。” 夸人的话也非常直接。 她与林清川打完招呼看x向苏喃，简要招呼，“你好。” 苏喃随即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林总的秘书，可以叫我小苏。” 不知为何，苏喃对这位女老板有着莫名的好感，她身上有着很张扬的自信。 大家都知道，在过去的社会里，女性在职场摸爬滚打是很艰难的事，所以一些优秀的女性会不自觉的认为还不够优秀或者是藏拙。 女老板听见后挑眉，笑说：“我也姓苏，你们可以叫我苏姐。” 苏玫查过背景，自然知晓林清川的年龄，秘书瞧着更年轻。 坐下后，林清川先简要说明情况，此前一直是李景昊来谈此事，临时换了人聊表歉意。 苏玫是做高端定制服装品牌的，之前请人制作的app与官网总是差点意思，此次想全面替换掉源代码，重新建立新的系统。 专业知识数据苏喃听不大懂，只能明白这位苏老板是在用心的打造品牌并拓展，不知不觉偷师学艺般的记了许多笔记。 林清川在一旁瞧着不好打断，不知道她在胡乱写一些什么。 一轮聊过，苏玫很是满意，约定好下次去霖城公司到访签合同。 类似于这样的出差事宜考验的是展示与谈判，李景昊看似性格阴晴不定，在专业事上没得说。 中午一块儿吃过饭后，林清川将苏喃打发走了，他准备第二日回去，不准备与她一同回霖城。 遭不住。 这一则工作命令是在回酒店路上时聊到的，当时两人正路过一家泡泡玛特店铺，门口摆放最新出品的labubu系列。 苏喃一眼相中，之前抢没抢到，眼神仿佛被吸进去一般，也顾不上身边人在说什么了。 “苏喃？”林清川瞧她心不在焉，咬牙切齿叫了一声，怎么有人听老板讲话都三心二意的员工？ “啊？”苏喃应答一声，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转头问他，“怎么了？” “我刚说的你听见没？”林清川朝她的目光落点出处睨了眼，质问道。 “听见了，我已经订了今晚的票了，回酒店我就收拾行李。” 苏喃说完加速步伐，已经做出和他保持距离的举动。 这样也挺好，不能走得太近，事情会超出预期无法控制地发展。 / 苏喃如他所愿买了下午三点的飞机票，回到酒店后便开始收拾行李，打车去机场。 回到霖城后，两人似乎都默契地将那一晚越界的事遗忘了，当作没发生过一般。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与生活。 只是刚回去时，肖莹八卦地问过她，和林清川相处的咋样。 苏喃脑子里呈现过画面，只说还好。 关系再一次走向不一样是在一个周五晚上。 苏喃加班处理最新的数据跟进与订李景昊的出差日程和计划表。 破天荒的，林清川也加班，他出来倒水时瞅见工位上的苏喃正戴着眼镜敲键盘。 匪夷所思，周五居然还会加班？ 他记得这周的事已经对完了，有什么事线上都能解决。 带着这种疑问，林清川端着杯子回到了办公室，没关门。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手机铃声，他听见外面的人接起，轻声喂了一声。 听不太清楚对面是什么人，说什么话。 只听得见苏喃说，计划还在做，估计还有二十分钟搞定，航班已经订了。 这是她的副业？ 林清川把杯子里的水倒进垃圾桶，又端着杯子走去茶水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哪知，不远处的人戴上了耳机，他只能判断是在做什么副业。 有这么缺钱吗？ 林清川倒满水，慢悠悠的走来，走到她桌边，让她静音。 苏喃不明所以，照做。 只听他说，你很缺钱？ 这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苏喃此前也回答过。 她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狐疑的眼神看他：“怎么了？” 林清川轻咳，直说：“公司好像不允许员工做副业。” 耳机里面李景昊正说着正事，这边耳朵又要摄取林清川的话。 一左一右，导致她没有集中注意力，两边都没听清楚。 苏喃断掉了蓝牙，打开麦克风，对着手机说：“李景昊你等会儿，林总找我有事儿。” 李景昊？ 电话那头是李景昊？ 他人不是在墨尔本吗？ 苏喃说完又抬起头，认真的对林清川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清川大脑飞速运转，随意转移话题，“李景昊找你做什么？” 手机开着免提，这边说的话那边都能听见。 李景昊听见自个儿名字，特别欠的说：“我让她帮我订票。” “你自己不会吗？” 李景昊：“我没空，我帮李沐处理回国的事。” 他不懂，反正这么大干嘛？ 空气一瞬间冷却，苏喃自知他来不全是为这个，跟李景昊说好后挂断电话。 又问了一遍林清川有什么事。 诺大的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听他说， “走之前来我办公室一趟。” 作者有话说： ---------------------- 不好意思…定时定错了[爆哭][爆哭][爆哭] 晚上还有一更 第11章 011 那就是他刚刚正在想的人。…… 苏喃不懂这句话到底卖的什么关子，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已经没有主动去招惹他了。 太忙了。 现在来这一出，苏喃忍不住好奇起来，林清川要做什么？ 迅速忙完手中的事，已经到晚上七点多。办公室只有她的工位与办公室有灯光。 苏喃收拾好桌面，起身朝那灯火通明的办公室走进。 使唤她的人正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头往后仰着，在闭目养神。原本的喉结因向后仰更为明显。 苏喃记得以前她就喜欢在两人小酌几杯时偷偷亲他的喉结，让他痒痒。 被算计的了总喜欢趁机捏住她的后脑勺，作势要亲她，苏喃总是起身躲开，林清川上去追。 两人就这样闹着闹着抱作了一团。 “什么事？林总。”她用了最为官方的语言。 林清川没睡着，早就听见了动静，故意没直接醒来。 整个公司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间办公室里，苏喃没有摘下眼镜，此时因为头顶上的灯光衬的眼睛反光。 听见声音林清川睁眼，从右边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放桌上，说：“拿去吧。” “给我？”苏喃指了指自个儿，很诧异，按照现在关系，倒也没有这么亲密。 她怀疑是不是再整她。 礼盒上面印着最新的盲盒套装。 是那日在s市出差完回酒店路上那家店正在售卖的新品。 第13章 苏喃走近拎起绳子，满脸疑问，很是明显。 林清川幽幽看了眼她动作，解释道：“别误会，只是入职礼物，跟我工作都会送。” 谁问了？ 苏喃抬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礼貌性地说：“谢谢老板。下周的工作日程发你邮箱了，没别的事我下班了？” 就这？ 连句谢谢也没有？ 林清川收回目光，明显对她的反应感到失望。 “走吧。” 转过身，苏喃只有对盲盒的渴望，迅速走出办公室，回到工位拎着包打卡，溜了。 / 苏喃没有直接回家，直接打车与肖莹会合。 晚上她和肖莹约了饭，这顿饭约了快半个月，终于约上。 两人都忙，综合部的事情不比她这位秘书少，云枫科技处于发展期，公司最近正在扩招。 肖莹忙晕了。 好在这周末两人都没有工作需要忙碌，于是一拍即合约上。 吃饭的地点是肖莹决定的，直奔海底捞，没有烦恼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 说起来，这还是苏喃回国后的第一顿火锅，在路上就迫不及待让肖莹将菜品点上，去了可直接吃。 刚下车，在商场里等待电梯时，苏喃让肖莹直接下一盘肉，这样时间卡得刚刚好，坐下就能吃。 众所周知海底捞的服务员很是热情，苏喃一到门口就有小姐姐迎上来，使她强忍着不习惯回应。 照着肖莹所描述的方位，苏喃很快找到，两人隔空对上眼。 还未等苏喃坐下，肖莹就瞅见她手上的盒子，从她走出公司大门就开始聊天，苏喃全程没跟她说过去了什么店，这个礼盒绝对是在公司带过来的。 很可疑。 “这谁给你买的？”八卦之魂燃起，肖莹眉飞色舞地直接开口问。 苏喃坐下，放下礼盒，神叨叨的说：“你猜的没错，就是林清川，他说入职礼物，给谁都会买。” 其实她不信，追问了句：“真的吗？” 是真的。 林清川历任助理或者秘书跟着他干活一个月他都会亲自送一份礼物。 连司机都会有，是他自己掏腰包买，不走公司账户。 只是这个任务之前都是落在肖莹头上。 全然不知情的肖莹此时简直磕到了惊天大瓜，啧啧啧了几声，忍不住道：“唉，你们郎有情，女有意，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苏喃正夹锅里的肥牛，忘摘眼镜，眼前蒙了一层雾气，取下眼镜放置一旁，也消化完姐妹刚刚说的话。 她并不认为是这样，林清川向x来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尽管不像谭岩那样是富二代，但家庭条件也不差，父母恩爱开明，自身有脑子又努力，大学时就实现小小财富自由。 他们在一起是林清川追的她，只花了三个月苏喃被他的真诚迷倒。 之前她觉得他做什么都会顺遂、成功的。 也是如此，意外的是，苏喃跟他分手。 这可能是他目前为止的人生最大的一个打击。 窗户纸捅破，也不见得会好。 他们需要换新的模式，将过去的积攒的问题揉碎，掰开了，才能真正实现释怀。 这是需要时间过程的。 慢慢来吧。 苏喃简要的提了下他们问题所在，忽然想到窗户纸需要捅破的不止他们俩。 反问肖莹：“你和谭岩最近怎么样。” 偶尔听她吐槽起来，两人关系就挺微妙的。 说起这个人，肖莹瞬间苦瓜脸，放下筷子，认真说道：“你说吧，以前我们俩互相看不对眼，我讨厌他一副臭二代的模样，他嫌弃我嘴巴爱叨叨。嘿，有天喝醉了酒给我打电话，说突然想我，我毛骨悚然啊可是又很开心，你说人奇怪不奇怪。” 这件事，肖莹和她说过。 可是，感情就是这么回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叠加，在某个瞬间崩开。 苏喃瞬间转为倾听者，一边看她一边往她碗里夹煮好的肉，不耽误吃。 肖莹吃了两口继续说：“那晚后第二天在公司碰到，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他开始有事没事找我聊天，意思很明显了吧。等到我回应时，这人又冷淡。男人，真可恨。” 谭岩她不了解，肖莹她是了解的，爱恨分明，在她有情情况下，如何拉扯都没关系，那根弦一旦断了，她不会再回头。 苏喃还是劝她，“你自己要想清楚莹，感到不适及时抽身。” 她会这么说的原因是谭岩一直是他们三人里最不稳定的那一个，长得不差，家庭条件好，自然会有不少人往上贴。 更何况他自己没有很大的上进心，家里不断地安排相亲，也是有想选择门当户对那意思。 苏喃怕她受伤。 “你放心吧喃喃，这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我自己，要玩就玩一下吧，谁怕谁啊。”肖莹坦坦荡荡地说，“哦对了，吃完我们去happy一下吧，你们家附近新开的酒吧做活动，有天脑子抽了买了酒，一会儿我们去喝，喝完了上你家睡觉！” 只是她们谁也没想到，这家新开的酒吧是谭岩富二代圈子里一位朋友开的。 三个小时后，她们俩在营销小哥的甜言炮轰下开了台位，诺大的酒吧，周遭挤满了人，只有她们的位置空荡荡。 超有节奏感的音乐随着dj设置的鼓点，传荡在各个角落。 美女帅哥的身影数不胜数，不洁身自好的人在这种环境太容易做出被欲望牵着走的事了。 待营销将所有的酒提上来后，苏喃才意识到肖莹口中所说的囤积酒是什么概念，桌上全摆满了，她怀疑面前的女人被刺激了。 待营销帅哥走后，忍不住问：“你咋了？” “喝酒啊，你不知道吧，这几年我的酒量蹭蹭往上涨。” 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没在霖城的这几年里，苏喃很少上网，一直都在墨尔本过养老生活。 父亲去世后的那一两年里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接收外界的信息，那种在梦里也能想起的痛感是她不愿意与任何人诉说的。 第三年她已经接受，后面开始才慢慢恢复社交，也逐渐明白，死亡不是遗忘，父亲永远活在她的心里。 和林清川分手她是难受的，只是父亲的死亡盖过了失恋带来的痛苦，以至于在后来慢慢的，苏喃才意识到她在同一个时间失去了两个最疼爱她的人。 一个是她无法选择的，一个是她放弃的。 后悔也在悲痛情绪走出后开始闪现。 用最切合的话来描述苏喃过去的几年，那便是，全用来处理情绪了。 时间仿佛在这里重回，苏喃那些回忆全部涌上来，堵在心口，闷闷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苏喃站起来说。 肖莹正在摇人来喝酒，以为她只是普通的任由三集。 苏喃越过一个又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到处寻找着卫生间标识，眼镜没有戴，只能看见离得比较近的东西。 凭借着工作人员的衣服，苏喃抓住一个帅哥询问洗手间在哪儿，帅哥给她指了路，在靠近大门口的位置，还需要走一会儿。 苏喃朝那方向走去，身上还穿着白天的工作服，与这儿打扮的性感女人格格不入。 有些女孩太漂亮，她都不敢正眼看。 殊不知，她自己在人群里也很抢眼。 灯光时而快时而慢，就因为这个原因，谭岩在酒吧的二楼栏杆那儿与朋友聊天，一眼认出苏喃。 他脱口而出卧槽，头也不敢挪，朝着身后人摆手，拼命地说：“林清川快过来。” 被叫到的人已经不知喝了多少杯，慵懒的靠在沙发里，眼神已经迷离。 “怎么了？”声音也嘶哑。 不说正事，他是不会过来的。 谭岩直说：“我怎么看见苏喃了？” 两个字直接触达了林清川的雷达，一瞬间清醒起身朝着谭岩方向走去。 只可惜，不知是苏喃太快，还是林清川来的太慢。 苏喃已经消失在转角，尽管只露出昏暗的身形，林清川也认出了，那就是他刚刚正在想的人。 什么也没犹豫，林清川径直往一楼洗手间走去。 作者有话说： ---------------------- 第12章 012 他的慌乱该藏不住了 如果时间能流转回到过去，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一年前在墨尔本的夏季，国内正在过冬天，当时苏喃正在和朋友们玩老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她选择了真心话。 拿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会儿她们一群人在海边，她举着这张卡片放在太阳下，辽阔湛蓝的海，她不知怎的想起了国内的冬天。 很淡然的，脱口而出是，不要冲动分手，好好解决问题。 人在年少还未完全成熟时，总爱困在情绪里，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 第14章 不代表成年后就不会做冲动的事。 苏喃在洗手间洗了两分钟的手，这是她让自己冷静的一种方式，等待完全冷静后走出洗手间，边整理衣服边凭借着记忆直走。 忽然她被人拉住手腕拽着走，苏喃惊恐用力挣脱，抬头看这么没礼貌的人是谁，“你谁啊放开！” 没被认出来的人气笑，脚步加快，到一个稍微没很多人和灯光不闪烁的角落，放开她，转身，直问：“你来这干嘛？” 噢，他这么急干嘛？ 苏喃转了转手腕，已经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仔细闻闻还有些不可追溯的香味。 刚刚的猜想得到了些许证实，林清川果然会游离这些地方，还问她？ “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她理直气壮的怼回去，意识到两人现在有着多重关系，多解释一句，“现在下班时间，咱们之前约定好的，周末不参与你的私事。” 喝多了酒的林清川早就没了那么多理智，瞧着她转手腕，意识到刚刚用了很大力，不自然地问：“很疼？” “不然？你刚刚再不把我放了，我都要直接踹人了。” 她说这话时皱着眉，一副真要动手的样子。 一瞬，好像回到了从前，林清川嘴角微微上扬，把她往旁边拉了拉，挡住他身后一些臭男人乱看的目光。 “你跟谁喝酒？”林清川问。 “帅哥啊。”苏喃胡乱编造，“肖莹组的局，全是年轻的、好看的。” 林清川半信半疑的态度，继续说：“带我一个？” 苏喃才不，要是被他知道骗他的那怎么行，瞎掰扯，“你快回你的场子吧，别让别人女孩子等急了。” 说完，推开他，准备走。 林清川再次握住她手腕，这次是轻轻的往怀里一带，酒精已经占据他的大脑，所有的动机都出于他的本能，他瞧着苏喃的眼睛忽闪忽闪，没了任何气性。 不争气地问道：“苏喃，你突然回来到底什么意思？” 当然是... 苏喃被某人捏住，没松开，似乎怕她再次跑。于是，她借此距离，往前挪了几步，直视他的双眼，笑说：“你醉了林清川。” 她不会跟一个不清醒的人谈论裸露在内心最真实的情感，那必然不会被认真审视。 林清川自嘲地笑了，这话落在他的耳朵里是逃避、不在乎他的心境。 没有人会在酒吧这种荒诞的地方谈论情感，苏喃转身走，也不在意林清川会不会真的追上来。 只是再回到位置，隔两百米的距离，她就傻眼了，还真是坐了好几个帅哥在那儿。 “快来喃喃。”肖莹起身拉住苏喃介绍，“坐我旁边的是我表弟，这几个是他室友。” 这...不太好吧？ 她们两个也老大不小，和一群弟弟喝酒有什么劲儿。 一一打x过招呼后，苏喃凑到肖莹耳朵旁说：“这样不太好吧？” 肖莹连忙摆手，回应：“没事，他们玩得开的。” 可是....她玩不开啊，更何况林清川还在这里。 “我刚刚碰到林清川了。”苏喃又说。 音乐声音太大，太嘈杂。肖莹一心只想和帅哥弟弟喝酒，空耳，没听清苏喃说的什么，又问：“你说啥。” “我说我刚刚朋友林清川了。”苏喃加大声音。 “真的假的？”肖莹一个激灵，眼神开始到处搜寻，能看见林清川的身影就能看见谭岩，林清川不会一个人来，李景昊不在国内，只能谭岩拽过来了。 诺大的酒吧场内，找一个人难，灯光暗淡，霓虹灯刺眼，不是容易的事。 两人还想说，肖莹的表弟给她们倒酒，打断，“聊啥呢你们。” 晾着人家不太好，肖莹招呼着苏喃一块儿和他们喝一杯，开启了一些话题。 苏喃面上过得去，心里始终心不在焉，她的心在另外的场子，很想知道林清川旁边有没有女人。 不知不觉跟着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头发绳松了，散落两簇发丝，脸颊冒出两团红晕，清冷中透出点可爱。 这场景被楼上的人一览无余，目光好似定型了一般，直盯着那个角度。 谭岩见状，揶揄道：“是不是觉得不在年轻了？” “滚。”林清川开骂，这人真的很讨厌，要不是被他拽着，用资金链威胁，谁来这儿？ 忙活了一阵在家睡大觉不好吗？还被人误会，做出一些不是他本意的事。 谭岩大笑，给他出馊主意，“我去找肖莹拼桌，你去不去？” 林清川撇了他一眼，直起身，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转过身，靠着栏杆，不在看那方向，苏喃正在跟人玩游戏，喝酒，太碍眼，不看了。 他刚刚也没继续喝酒，灌了很多水，想冲走一部分酒精，恢复清醒的意志。 “你出息点行不？谁好人家前女友一回来就跟个狗似的一直等着。”谭岩不懂，当情种这么难受，怎么还有人当啊？ “你离人家肖莹远点吧，被嚯嚯人家了，当个人吧。” 一句话，谭岩不在蹦跶，被戳中的心里的人，也心虚。 对肖莹有好感、招惹她不是他本意，控制不了就做了，那有什么。 他同时也知道，肖莹是个好女孩，他家里也不会同意结婚，这事儿还真是不太好办的样子。 一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 一直快到一点，苏喃和肖莹准备散场，喝过的和没咋喝过的酒量悬殊差别太大。 苏喃已经完全醉了，走路晃晃悠悠。肖莹架着她，准备打车回去。 一路上不少人想要借着帮忙的名义来认识她们，肖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她低着头提醒苏喃脚下台阶，有个人直接拽过苏喃，她身上一松，人不见了。 再抬头，发现是林清川松了口气，未等她开口说话，某人已经开口：“地址发给我，我送她回去。” “诶，我们说好一起睡觉的。”肖莹直言这约定，未曾想自个儿也被谭岩拉住，被对方吐槽，“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肖莹实相退下，自觉地发送了苏喃家的地址。 凌晨马路上全是醉鬼，林清川搂着苏喃的腰，她的脑袋靠在他胸前，仰着头，脖颈明确感受到她呼吸频次，像只小猫一样，惹得他痒痒的。 林清川没叫司机来，大晚上的，他不想做恶心的资本，也不想让公司人知道他与苏喃的关系。 叫了辆车，站在马路边等车还是头一次。苏喃不老实，东倒西歪。 林清川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终于打的车到了，他将后座车门打开，轻手轻脚地将苏喃抱放上去，又迅速坐进去，关车门。 司机刚启动车，苏喃双手抬起，盲人摸像一样乱打，嘴里还不停的呢喃：“莹莹，咱们现在是准备回家了吗？” “你家为什么在城西？不是住在城西那套外婆就给你的房子吗？”林清川直视前方，用最平静的口吻打听消息。 喝醉了的苏喃有个唯一好的优点是谁问她问题她都会回答。 果不其然，苏喃忽然转为苦瓜脸，憋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含糊其辞地说：“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我爸，爸爸呜呜呜呜呜” 司机不合时宜的滴喇叭，以至于林清川根本没听清苏喃说的话，只知道她呜呜呜哭。 林清川在心里叹气，伸手触摸她的脸，还好，没有眼泪的痕迹。 算了，不问了。 哪怕骗他也行。 到苏喃住处的小区十几分钟的距离，到目的地后，为了方便，林清川将她背起，背上的人不听话，老是乱动，抓他的头发，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肖莹好人做到底，将苏喃家的门牌号与密码一并告诉了林清川。 她估摸着苏喃甚至已经不清，绝对也记不起大门密码，发送地址时顺便也发了密码。 这会儿，林清川一手搂着苏喃的腰，脖子上挂着她的包，包里的盲盒摇摇欲坠要掉出来的感觉。 他只看一遍就记住了密码，根本不用再拿出手机。 迅速输入密码后开门，摸黑进入，将苏喃的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他则搂着腰慢慢带进去。 关上门，凭借着一些对家居设计的了解，摁开了玄关的灯。 漆黑的空间瞬间亮堂，奶油白的装修风格温馨肆意映入眼帘。 林清川以别扭的姿势脱掉鞋子，双脚踩在地上，慢慢地将苏喃挪到沙发那边。 可苏喃忽然耍起了酒疯一般，不听使唤，拽着林清川的衣服，大喊：“肖莹咱们下次还要出来喝，叫上你表弟和他室友们！哈哈！” 林清川脸色一沉，被她拽着往前踉跄，苏喃险些靠在了墙上，他伸手垫在她后脑勺处。 两人身上有同样的酒精味，苏喃睁眼，迷迷糊糊的指着他，又揉眼，自言自语：“这人怎么那样像林清川？怎么可能…” 又推开，往一旁走。 第15章 林清川没招了，直接拦腰抱起快步走过放置沙发上，给她拿来抱枕放在头顶上。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照顾醉鬼还要累。 林清川蹲着巡视，找厨房方向，看见在他后方后，站起身，刚挪脚，手被人抓住，凉凉的。 他猛地回头，就见沙发上的人用脸蹭他的手，热热的。 冷热交替的触感令他瞳孔缩紧，呼吸变乱。 他在错乱中听见苏喃轻声说：“别走。” 还好她不清醒，还好没有旁人。 不然，他的慌乱该藏不住了。 第13章 013 林清川浑身僵…… 林清川浑身僵硬，保持这个姿势好几分钟，喉咙发涩，如果没有分手，这会儿，他应该会抱着她，录她喝醉的样子，待明天她醒来就嘲笑她。 又或者去浴室防水给她擦身子，卸妆、给她煮醒酒汤。 但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甚至也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林清川觉得不合适，晚上做决定真的会冲动许多。 他将苏喃的手松开，擅自去厨房找水喝看看有没有蜂蜜。 苏喃家的餐厨是开放式，锅碗按照装修风格搭配的，颜值在线。 也能看得出，她不常住在这里，并且不会开火做饭。 一尘不染的台面，还有许多未拆封的调料。冰箱里更是没有菜，一大半是果汁、浓缩咖啡与面膜护肤品。 林清川遥想到大三那年暑假，他在外面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用来睡觉，一间用来办公。 苏喃住进去一周，把整个家改造地温馨肆意，厨房弥漫着浓郁的烟火气。 每天早上，林清川都会先起床去做三明治，等苏喃起床洗漱后就餐吃。 而后林清川回办公的房间敲代码，苏喃则在客厅看剧，要么去骚扰他，又或是在他旁边看书。 过去美好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很多无法睥睨实现在他的能力短暂出现过。 林清川是个长情的人，小时候的玩偶破了也不会扔，幼时的好伙伴即使没了联系忽然找他帮忙，他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苏喃是他喜欢过的第一个女孩，在大学之所以努力很努力，是计划着结婚。 结婚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怕苏喃遇到比他更好的就不要他了。 可是，最后成真了。 林清川将蜂蜜水泡好，又回到沙发旁，他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乱糟糟的头发，疲惫的脸。 暖黄色灯光照射，苏喃脸颊红扑扑没有消失，闭着眼嘟着嘴睡着了，梦里不知道是谁在追赶她，委屈巴巴的。 林清川将蜂蜜水放在茶几上，弯腰轻声叫：“苏喃，起来喝点水。” 苏喃咻的睁开眼，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抬起手要去摸，林清川往后退，躲开。 她放下手，闭眼，嘴里嘟囔：“果然是梦…” 梦什么？ 林清川好奇的又凑近，问道：“梦到什么了？” “梦到…梦到林清川了…”苏喃嘀嘀咕咕断断续续说：“梦到…他不爱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林清x川一滞，不得动弹，心脏好似被面前的人扯住。 他起身，不能再此继续多停留，拿起手机给肖莹打电话，也不管她是不是在跟谭岩约会了。 如果在约会，那他就棒打鸳鸯做一件好事算了。 半小时后，肖莹提着宵夜抵达苏喃的住处，她跟谭岩吵了一架，已经完全的酒醒了。 按密码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的林清川让她吓一跳，直问：“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给她打完电话的林清川去洗了把脸，在玄关换好鞋子，站在那儿思考问题。 苏喃说的那两句话什么意思？他不敢确定是真的，难道他也醉了？ 当初不是她说喜欢上别人分手了吗？现在喝醉喊他的名字什么意思？ 乱成浆糊了。 林清川没直接回答肖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苏喃她…算了，好好照顾一下她吧，我走了。” “诶…”肖莹本想叫住他，瞅着状态实在是不正常？ 没给她机会，林清川直接走了关上了门。 “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肖莹换鞋，提着买好的酸辣粉和烤串径直走向沙发。 又娴熟的去冰箱拿一小瓶橙汁，回到沙发处。 她天生酒量好，上学那会儿和室友们第一次喝酒，点了一箱啤酒，四个人，她喝了三分之一半，没醉。 剩下的三个走路七歪八扭。 肖莹和苏喃喝过酒，只是没想到，这妞儿在国外待了几年，还是没上涨。 苏喃喝醉了不会闹事，会变成可爱的小女孩，吐露内心。 林清川估计听到自个儿名字被吓到了。 她完成老板及朋友给的使命，帮助苏喃卸了妆、擦了脸，还给她喂了些蜂蜜水。 最后，在肖莹正追剧享受酸辣粉时，一颗小脑袋忽然凑到了她面前，蹙眉，质问她：“你怎么能一个人吃不叫我！” 随即，苏喃捂住嘴，迅速冲进洗手间，一阵呕吐声传来。 肖莹即刻戴上耳机，隔离令人遐想的声音，继续美美吃酸辣粉。 吐完后的苏喃脑子清醒了不少，拖着头痛的身体去厨房倒水，肖莹叫住她，指了指茶几上还剩下半杯的蜂蜜水，说道：“蜂蜜水，林清川给你泡的。” “啊？”苏喃看过去，以为听错了，林清川？他泡的？再瞅了瞅，家里没这个人啊。 肖莹吸溜完最后一口粉说道：“对啊，他今晚送你回来的，你给他说啥啦？他走的时候魂不守舍的样子。” 晴天霹雳。 苏喃捂住嘴，努力消化这段话，努力回想，她跟林清川说什么了？ 不是在做梦又梦见他了吗？ 那是真的啊！ 想起一些碎片的画面，苏喃狠狠的地拍了脑门，懊恼：“我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我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怎么办啊莹莹。” 你看，苏喃酒精上头还有余韵，秒变爱撒娇的小女孩，肖莹都抵抗不了，何况是林清川？ “我现在立马下单买个摄像头，这样可以看回放。”肖莹收拾桌面垃圾，欣然的提建议，转而又问：“你真的不打算说你父亲的事吗？” 苏喃走过来盘腿坐在地垫上，认真思考肖莹的问题，可是她的头太痛了，不想深度思考，只得说：“我不知道，缺一个契机。” 缺一个能够好好讨论这件事的机会，等等吧，她想。 桌上还有刚拆封的串，喝了太多酒，吐了些，苏喃没忍住拿了一串开吃，没啥胃口，又放下，她从包里找到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备注很长一条的对话框，点进去，扣字又删掉。 抿着嘴思索，凌晨两点多，该不该打扰？ “想发就发！你回来的原因之一不就是他吗！不要纠结！”肖莹在旁鼓励。 所有人都是如此，在面对别人感情问题分析头头是道，落在自身，找不到答案。 苏喃听进去了话，输入，发送。 「谢谢你送我回来。」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很快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没多久，又变回去了。 苏喃在此页面等待了两三分钟，终于收到对方的消息。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嗯」 完了。 她指不定说了什么话，不会骂了他吧。 这么冷漠… su：「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你想对我做什么？」 收到这条回复的消息，苏喃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下，缓解心跳加速的不适感。 他什么意思？ 是已经做了什么吗？苏喃努力回想，确实是喝断片了，想不起来一点。 su：「我不记得了，如果做了不好的事请原谅我qaq…」 肖莹歪着头看她扣字，最后三个字母出现时，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都不用分析，对面的人看见这消息绝对没招，被钓的死死的。 听见她笑，苏喃犹豫，删掉字母，被肖莹制止，手快的点发送，说：“删掉干嘛！就这样发，他那小子绝对受不住。” 在一个公司上班，工作期间收起私人关系，休息期间大家会恢复朋友一样相处。 各自的边界感与距离保持的非常恰当。 肖莹在私下就是这样爱开玩笑，谁都说几句。 几年共事早已将他们的性格熟知。 没几分钟，对面发来新的回复，苏喃迫不及待拿起来看，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你抓着我手骚扰我算不算？」 “我去！喃喃你真要买个摄像头了，不然这解释不清楚！”肖莹惊呼道。 如果她做了…确实解释不清楚。 骚扰？严重了吧，苏喃拍了拍脑子，发誓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她把手机丢掉哀嚎：“怎么办啊，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第16章 肖莹：“你管他是不是真的，顺着话回呗！” 好主意。 苏喃弯腰捡起被她刚丢一旁的手机，回复道 su：「骚瑞/抱拳，那下次你骚扰回来」 … 这条消息发出去，一整晚对面都没有再回复。 用肖莹的话说便是，鱼不想上钩，躲起来了。 苏喃这一晚上睡得特别特别沉，做了好几个梦。 第二天醒来时，头痛得爆炸，梦里碎片画面叠叠交织出现。 梦里出现了个模糊的阴湿男鬼追逐她，她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头，可男鬼太快，很快追上她，等到她回头，这只鬼怎么那么像林清川… 后面，苏喃记不清了，画面又跳转到那年分手，她搬回了老家，林清川找过去，那天下着大雨，他就站在苏喃家门口，没有伞，一直等一直等。 苏喃在窗户那儿看着林清川浑身湿透，心狠也好、受不住也罢。 心一横，下楼，忍着心疼，说出最狠的话。 “我喜欢上别人了，你别来找我了，给自己留点自尊吧。” 在梦里，她的心揪住，眼泪不停的流。 醒来时，她的心也被堵住一般，闷闷的。拿起手机看昨晚的信息框，依旧没有回。 宿醉后的痛苦持续，肖莹在苏喃家一直待到了周天才回去。 两人在家里躺尸，追剧。 还和李沐视频，在她视频里发现了惊人的秘密，李景昊在厨房做饭… 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了周一。 一大早，苏喃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条半身裙与一字肩衬衫，头发披下微微卷成波浪，戴上耳环，特意在鼻翼旁点了颗痔，比平时的清冷感多了几分媚。 周一早会，苏喃将打印好的资料放置会议室桌上，将林清川桌上的文件夹重新整理，把一周的行程发送到他邮箱。 便去忙碌李景昊交代她的一些事，最近苏喃的工作量翻了一倍，因为李景昊无法让别人代替的工作内容交给了她，她整理好再递交给林清川。 相当于她在给两个人当秘书... 苏喃怀疑这是李景昊耍的花招，让她忙起来，他自己好和李沐待在一块儿。 上午的会议完成，林清川搬着电脑默不作声回到了办公室。 技术部的同事陆陆续续的出来，小声讨论。 “老大今天怎么了？感觉心不在焉？” “你也发现了，平时周一他都会搞下发型，今天还蛮糙的..” “这是失恋了？” “怎么可能，老大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你们忘了？” 听到这里，声音渐渐没了，苏喃没忍住笑出声，糙样是什么样？她好奇死了。 随便抽取一份上周打错需要签字的资料，起身去办公室，门开着，她敲门，直接走进去，也不称呼，直接走到他身旁，将纸放置他手边，弯腰，一只手撑在桌沿说：“这儿需要签字。” 林清川闻到很浓郁的清香味，与之前她身上的味道不一样，香水换了味道，她离得太近了，拿笔的功夫都可以碰到她。 轻轻瞥了眼，蹙眉，抬眼与她对视：“这上周不是签过字了？” “哦~”苏喃点点头拿走资料，也不藏着掖着，打直球：“我只是找个借口来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林清川收回目光，哼笑一声，与她辩论：“回什么？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下属，我问的是早上工作账号问你下周需不需要x飞一趟s市。” “...” 林清川哑口，早上忘看工作账号了，随意道：“哦。” 这是没话说了。 苏喃拿着资料走出办公室，没忍住发笑，林清川啊林清川，还是这么的上头。 “笑啥呢喃姐。”技术部一位小妹妹走过来将报销递给她，顺便问道。 苏喃接过，笑说：“我笑你们老板，今天好像没睡醒一样。” 声音不大不小，里面刚好能听见。 小妹妹可没那么大胆，瞧门是开着的，看了一眼，凑到苏喃旁，小声八卦：“是吧！我们都怀疑老大传说中的前女友是不是回国了啊？” “什么前女友？”苏喃小声问。 小妹妹姓沈，单名一个婕，她来公司快一年，人特e，工作能力也不错。瞧着苏喃漂亮，一来二去就喜欢往她这里跑，跟她聊天。 沈婕一副八卦之心燃起，兴致勃勃，往门那儿看了眼，又想讲又怕被抓包。苏喃瞧出，拉住她的手，让她放心，说林清川选择性耳聋，不会听见的。 沈婕这才放心小声蛐蛐老板私事儿，“我也是听我们组老大讲的，说老板有个很爱的前女友，但是前女友把他给绿了，从此他不近女色，连前女友的名字听着都会生气。最近他这个状态很像前女友回国，又爱又恨的抓狂感。” “噗，真的？”苏喃很想大笑，但要装作一副很震惊的模样，于是提问：“这么明显吗？” 沈婕：“对呀，老板每天上班乐呵呵的，最近都不会跟我们开玩笑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喃没有想到，当老板后的林清川居然是这个样子，从前他自己敲代码时是非常专注的一个人，那会儿她想过工作后，肯定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不会太和人社交，没想到能和员工打成一片。 “进来一下苏喃。” 苏喃还想问问林清川工作中的状态，正好被他打断。 沈婕听见声音心虚的落荒而逃，也没遭住一说。 林清川叫了她一声，说道：“再被我抓到乱聊天，扣你绩效。” “知道啦！”这个关头，沈婕不敢乱还嘴，只好应下，朝着苏喃撇撇嘴。 苏喃给她发消息，安慰她，“不要怕，他不敢的！” 发完消息，拿着刚刚的报告单又进入了办公室。 “关门。”　林清川没好气说道。 苏喃照做，气氛明显与刚刚不一样了，他似乎生气了。 “八卦很好听？”林清川说道。 “嗯，有点。”苏喃捏紧手中的报销单，心一横，挑明：“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恨我。” 林清川哼笑：“你想多了。” 想多了？ 苏喃还想再问问，那现在呢，你对我哪种情感？ 门忽然被打开，两人纷纷往后看去，是谭岩，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很意外，关上门打趣儿道：“关着门干嘛你们俩？” 苏喃拿着手上的报销单，说道：“来找他签字。” 谭岩才不信，笑，没多说什么，这几天晚上林清川疯狂喝酒、抽烟，因为谁，大家看破不说破。 他没打扰，在一旁坐下，静静的观察着两人。 苏喃将报销单递过去，恢复汇报工作的口吻：“周三苏总过来签合同，我把时间约在可上午十一点，订了公司附近的东南亚口味的融合菜餐厅，听说她喜欢。” “你看着办吧。”林清川签好字，还给她。 待人出去后，他收回目光，长吁一口气，烦躁地说道：“我要把李景昊宰了。” 什么馊主意！ “我看你享受得很，眼睛在她身上挪都挪不走。”谭岩无语，懒得吐槽，“你跟李景昊一个样，他是情种你也是，三个人的友谊总有一个被排外，就是我。” 不知道阴阳怪气什么，林清川睨了眼，朝他丢了个文件夹，没好气道：“你整天当甩手掌柜等着年底数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话说得没错，谭岩就是那个只出资，等待坐拥其成的人，他承认，也不恼。 躺在沙发里，问他：“晚上去不去喝酒？” 林清川想了想，喝酒误事儿，昨晚就是喝多了酒，早上起不来，才被诟病因为前女友没精神。 “嗯，最烦你们这些人了，就不能痛痛快快的？” 谭岩不懂，还爱就还爱，不爱就不爱，扭扭捏捏不在一起干嘛？ 林清川不想听他叭叭，烦死了，请他出去。 / 晚上，苏喃和林清川对完最后一个日程，整间办公室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办公室是亮的。 苏喃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再次提起那晚的事，“那晚...谢谢你送我回去。” 林清川起身，拉开一丝距离，看着她，反问：“不用谢，举手之劳。” 距离好远，苏喃立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本以为他不会抗拒聊起这件事。 她硬着头皮又说：“不管我那晚对你做了什么，都不是我本意。” “你急什么苏喃。”林清川好笑地看着她，把垃圾桶的垃圾提起来递给她，“送秘书回家这种事我又不是只对你一人做过，更何况你也没做什么，不用一直惦记着。把垃圾带走。” ... 不是只对她一个人做过？ 那就是也送过别的喝醉酒的秘书回家？ 苏喃半信半疑，忽而一笑，“嗯，也是，大家都说林总亲和力强，做这样举手之劳的事也不会出乎意料，我谢谢你那天的好意，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我觉得很冒犯。” 第17章 该死的臭男人，嘴里说不出一点好听的话。 说完，苏喃接过他手中的垃圾袋，气呼呼的走出办公室，帮他把门关上。 巨大的关门声响彻了整间办公室，苏喃拿起桌上的包，打开手机打卡下班，将他的私人微信拉黑。 那天晚上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复，或许今晚的回答就是他的回复。 苏喃气不顺，将林清川回答她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发给肖莹，询问，这是真的？ 肖莹发来笑抽的表情包，回复，[你被他气死了吧，公司每天说他不近女色你没听到过？] 该死，她上当了，苏喃在原地跺脚，猛地发现林清川故意说这些话看她脸色的！ 作者有话说： ---------------------- 第14章 014 整天想她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醉酒的事就这样短暂的没了下文。 苏喃与李沐的计划因为有了天使投资人的加入进入了正轨，而李益作为中间人，自然而然的加入了帮助苏喃的队列。 为了能顺利起步，李沐改掉了原有回国的时间，提前了一周。这意味着，苏喃最近累积的工作量也随之减少。 他们回国那日，是个晴天，恰逢周日。 苏喃特意推掉了与李益的约饭，早早的起床订了一束花，迎接好姐妹阔别多年回来。 登机前，李沐特意给苏喃打了视频，让她订个餐厅位置，晚上一起吃饭。 苏喃照做，想着李沐多年在墨尔本的缘由，特意选择了霖城本地家常菜。老字号，在霖大附近。 傍晚七点，苏喃抱着花准备换鞋出门打车去机场，工作微信不合时宜的想起语音通话铃声。 她放下手中的花，一脸幽怨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是林清川。 今晚说什么也不会回去加班。 等了一会儿她才接起，没等她开口，比她更不爽的声音传出。 “你在哪儿？” 谁惹这位老板了？ 反正不是她。 “在家。”苏喃言简意赅的回答。 “嗯，准备去机场？”他又问。 他也去？ 苏喃愣住，支吾应答一声。 林清川没好气接着说：“下楼吧，在你家楼下。” “？” “你在我哪个家？”苏喃赶紧脱下换好的鞋子，跑到阳台那儿看了眼，小区门口停着熟悉的车，她才松了口气。 “马上下来。”说完她挂掉电话。 距离上次越过“边界”行为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变得很微妙，都在刻意回避一些东西。 撇去上下级关系，其他时候很不自在。 譬如此刻，苏喃走出家门就在纠结坐前面还是后面，如何打招呼，怎样开启话题。 那晚后，她也意识到是不是太着急了，容易适得其反，她们之间适合循序渐进？ 想不明白，苏喃决定顺其自然，先忙活事业，不要把感情当做全部。 走到车一侧，苏喃一周抱着花弯腰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落下，驾驶座的人正和人通话，蓝牙模式，对方的声音响彻整辆车。 苏喃瞧他也没想说话的样子，转而到后座放下花，犹豫了一瞬，还是关上了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通话还在继续，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只听到了秀场什么的言辞。 或许是正在接触的女孩子罢。 苏喃没有一直听，她没有偷听人聊天的意思，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开启降噪模式。 没过一分钟，车驶动，她便靠着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路因她戴着耳机的原因，林清川也没开口说话。 一直到机场，苏喃被急刹x的推背感给振醒，眯着眼看窗外，灯光暗淡的停车场，下意识回头看身边人。 林清川指了指耳朵，示意她摘下耳机，苏喃照做，就听见他开口说：“下车。” “哦。” 苏喃还未彻底醒，就被赶下车，她抱着花也不等他，去找电梯，又找航班出站口。 到八点，李沐他们飞机抵达，接机口逐渐围了许多人。 苏喃抱着花站在人群里，忽然嗅到熟悉的香味与烟草味混合。 她随意的转了脑袋，果不其然瞥见了熟悉的身影，原来刚才把她支走，是为了躲着抽烟。 陆陆续续有人推着行李出来，周围的人也躁动着过路，不知谁开头，推搡声逐渐明显。 忽地，有人从苏喃身后大叫“借过借过”，边说着边推身边的人，被推的人猝不及防往旁边人身后倒。 就在那人要倒在苏喃身上时，苏喃突然被人拉住旁边一带，进入了林清川的怀里，她错愕地抬头，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令她心跳不已。 “谢…谢。”她磕巴道谢，往后退两步，迅速拉开距离。 林清川愁她这样不爽，没搭理。 尴尬又微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铺陈开来。 好在，苏喃转过身一秒看见李沐与李景昊出来，她跳起来与她们打招呼，李沐瞬间笑着挥手，催促着旁人走快点。 他们俩差不多最后才出来，接机的人群到现在也没剩几人。 一碰面，苏喃将手上的花递给李沐，忍不住上去抱她，小声说：“是不是长胖啦？” 李沐也小声：“是，吃了好多家常菜。” 李沐从小不会做饭，到墨尔本也很少进厨房，直到婚姻破裂她才学着下厨，也只会简单的煎牛排，三明治。 “诶诶诶，旁边还有大活人呢，说什么悄悄话。”李景昊看不惯，直戳穿。 苏喃松开李沐，转而对她身旁的男人说：“有些话当然不能给你听。” 李景昊切了声，起身往前走，跟着林清川，给她们俩小姐妹点空间。 林清川走在前，他在后，推着一堆行李加速，好不容易赶上他，吐槽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苏喃在后面呢。” “关我什么事？”林清川头也没回的说。 李景昊这才意识到，怪不得从见面开始就冷脸，原来两人真有情况。 “怎么回事啊你俩，我才不在多久，反目成仇？” 这话直戳他心坎，林清川步伐放慢，认了，“你去问她吧。” 李景昊说：“苏喃有没有跟你提，她和李沐准备创业。” 看吧，这女人，有什么事都是他最后一个知道，分手了这么多年，还回来气他，不爱就是这样。 林清川本就烦躁的心情这一秒加剧，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景昊愁他蹙眉，继续戳刀子：“也是，苏喃也不会和你说的，你那冷面的样子，我也看你不爽。” 话题因走到了电梯而打断，苏喃和李沐也跟了上来，到他们身后。 林清川回头朝着李沐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林老板。”李沐笑着回应，并打趣儿，“虽然很久没见，但已经听了很多林老板的事儿。” “是吗？都听说了些啥。”林清川没忍住笑，不禁好奇起来，什么事，谁说的。 苏喃心虚的低下头，没料到他会接话，恰好电梯到，迅速说：“电梯到了，等会儿聊等会儿聊。” 就这样，避开了第一轮的直面问题。 四人进入电梯，李沐和苏喃在前手挽着手闲聊，苏喃兴奋地说：“我今天订了霖大那家老字号家常菜，咱们以前经常去吃的。” 李沐眼睛冒星星，兴奋地说：“那太好了，好几年没吃，我真的好想念。” 婚姻给予了李沐很大的伤害，但她并没有因此迷失自己，依旧热爱生活。 她的状态也不差，气色红润，保留了一些少女气息。 从电梯到机场停车场，在坐进车里，李沐和苏喃就没分开过，两人坐在后排，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聊天。 林清川坐在驾驶位，迟迟没有启动车，坐了好几分钟，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问他：“还在等人吗？” “地址给我一下。”林清川转头朝坐在他斜后方的苏喃说道。 苏喃“哦”了一声，说了个地址。连李沐都嗅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她没忍住地问：“你们俩吵架了？” 回来前，李景昊和她八卦过苏喃和林清川的状态，她以为两人正在慢慢说开，这气氛明显不对。 吵架，是又不是。 林清川抢先回答：“你要问你好姐妹，她忽然把我拉黑了。” 苏喃：“……” 这又没别人，苏喃也不怕和他辩论，阴阳怪气道：“嗯，不会好好说话不拉黑留着干嘛。” 火药味十足，李沐和李景昊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后者迅速劝和，“你们俩不一直都这样吗？都彼此彼此，好好说话哈。” 林清川还想说什么，看了眼后视镜，和他对呛的女孩正皱着眉，很不开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变成了：“把我拉回来，有事儿都找不到你。” 苏喃没听，继续和好姐妹聊天，就这样，无声的战争以沉默揭过去。 第18章 今天是和李沐接风，仪式不能少，苏喃特意提前买了蛋糕送到店里让老板代收放到订好的包间。 这会儿四人被老板带着进去，李沐实打实惊喜，并感动。 点了菜和酒，李沐先清嗓子说：“先谢谢大家来接我，让我感到还有一丝留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启新生活啦！” 简短的几句，苏喃代入情绪，动容不已，眼眶湿润，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嗯，有什么帮助直接开口。”林清川举杯回应，也一口气喝完。 李景昊在这场景下根本不用说什么，他的态度或许早已表示清楚，来之不易的人，他必然会好好珍惜。 桌上陆陆续续上菜，话题不知怎的聊到了高中毕业那会儿，李沐回忆起那个暑假，她和苏喃约着一起去旅游，结果两个人的手机整天都被骚扰响个不停。 李沐好奇，又想找机会撮合两人，朝着林清川发问，“你是不是那会儿就对苏喃有意思了？” 他们都是高中同学，不在一个班，林清川理科，毕业前最后一个学期因为运动会听朋友讲起苏喃才认识她。 很难否认不是一见钟情。 这件事情他们两人之间也从未聊起过，苏喃假装不在意，实则心里打鼓。 她随意的扣着手指，只听见身旁的人说道： “是啊，整天想她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作者有话说： ---------------------- 第15章 015 林清川将手机狠狠地砸向沙发…… “？” 苏喃被这样直白的林清川给震惊到，他就这样无所吊谓地这样说出来了？ 她丢掉手中掐了一半的纸，听见李景昊贱嗖嗖的回应他：“原来你那么早就惦记了啊。” 林清川睨了眼对面的人儿，大大方方承认，“嗯。” 转而又说：“不过，都过去了。” 空气有一瞬尬住，苏喃心一滞，原来他是这种心理。 李沐见情况不对，赶紧圆场，“哎，感情这事儿，只有自己才知。” 知与不知，再远也有装傻的成分在。 作为过来人的李沐难道还看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个听着人讲话紧张的要命，一个看着 人讲话，若说都无情，鬼才信。 嘴硬，心口不一。 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好在继续延伸，这话题将过去，在没有提及。 刚回国，李沐在霖城没有房产与住处，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住在苏喃城西的那套房子里。 两姐妹被送回家后，说不完的话，从收拾行李开始，苏喃好奇死了，她见到李景昊是什么心情。 李沐拿出从墨尔本带回来的盲盒，想了想，忽然笑了，说道：“那天我在睡觉，忽然他给我打了语音电话，我接起，他直接说在机场，发个地址给他。” “我当时都震惊了，我知道他会很疯狂，但没想到，他直接飞过去。” 苏喃联想到场景笑出声，完全想不出，李景昊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人在李沐面前乖乖的是什么样。 当初，李沐办了所有的东西去墨尔本，是不打算再回霖城。李景昊伤心欲绝，没有去送她，只将攒的钱全转给了她。 事后有人问起他，为何要这样做，李景昊醉醺醺的冷笑，眼里有泪光，只说我是她在霖城唯一的亲人，就当是给她的一份嫁妆吧。 做姐弟十几年，名存实亡的亲人，缄默说不出口的喜欢化作成了喝不完的酒，是李景昊那几年的缩影。 他害怕，怕极了 。 他觉得李沐能快速做出决定答应结婚，是他的越界吓到她了，所以才离开。 李沐父亲去世后的一周，李沐打不起任何精神，在家里谁也不想见，她的世界呈现一片灰暗，房门紧闭，里面一团糟。 从前那么有秩序的一人彻底乱了x。 李景昊和她住同一个屋檐，想办法劝慰，都无济于事，最后李沐将房门繁琐，饭不吃水不喝。 空荡荡的房间再没了昔日的欢声笑语，李景昊心痛至极，没有任何办法，他不想看见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以及爱人就此没了心气。 他创开房门，就见李沐坐在床边，地上摆着的是从笑到大全部的照片，她头发凌乱，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李景昊胸口窒息，缓慢地走过去，一把抱住李沐，声音颤抖着说：“想哭就哭吧，不是还有我吗？” 李沐回抱住他，抑制不住情绪一般，哽咽哭泣。 昏暗且安静的房间，声音会显得更加突出，李沐每一声痛苦犹如刀子深深戳进李景昊的心里 ，他不敢动，也不知道说什么。 丧父之痛是旁人难以感同身受的，即使他也难受心痛，那种情绪始终无法对等。 李景昊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给她拥抱，静静地陪着她。 待到李沐哭累了，李景昊捧起她的脸，为她擦拭眼泪，他压抑所有情绪轻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咱们先吃口饭好不好？爸爸看见你这样也会伤心的。” 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压抑的情绪发泄了。 李沐罕见的同意吃饭了。 李景昊松了口气，立马下楼买粥买菜，他让李沐先喝粥垫垫肚子，便迅速钻进厨房炒了三菜一汤。 她瘦了，他需要给她补补。 两个人一起，也还有个家不是吗？ 可这只是李景昊个人的想法而已。 饭吃得好好的，苏珩忽然出现，打破了平衡，打破了刚刚修复的平和的画面。 见到爱的人总是会把柔软、脆弱的那部分展开来给他看，能卸下所有伪装好的包袱，渴望得到爱人一丝慰藉。 与李景昊的哭诉不同，李沐方才的哭完全是发泄。 再见到苏珩那瞬间，李沐无声的哭泣，断断续续的说心里话。 诺大的客厅，干净、温馨，李景昊就那样在餐厅位置上瞧着他们抱作一团，一个悉心安抚，一个流露最深层的心迹。 谁多余，很明显。 他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碗筷，默默地回到他的房间，默默的关上门。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细微的谈话声，苏珩说让他们一起去墨尔本，开始新生活。 李沐没有迟疑地说好。 李景昊房间里空荡荡，安静极了，他平躺着睁着眼看天花板，接受现实。 他没有家了。 后面两天，李沐发起了高烧，她不想去医院，李景昊找了隔壁从医院退休的大爷，大爷又托继承医学的儿子到家里帮助吊针。 大爷嘴里呢喃，人生全是意外，好好的家就这样散了。 李沐睡了很久，做了好久的梦，李景昊与苏珩分时段陪着她。 稍微好转的那天是李景昊在床边趴着睡觉，李沐抬起手指点击他的脑袋，李景昊以为是什么虫子，抬手想打掉，结果摸到软乎乎的手，他猛地抬头，一看，是李沐的手，顺势握在手里，询问她需要什么。 李沐有气无力地说想吃饭，李景昊没听清，起身弯腰凑近，手轻轻地捏着她的小手，只听见李沐说：“景昊...姐想吃...” 话没听清，房门被打开，苏珩进来瞧见这一幕，身为男人心也了了，立马走近撞开李景昊，李景昊横了他一眼，说：“干嘛呢，李沐说要吃东西，我听听她吃什么。” 苏珩笑了下，戳穿他：“李景昊，现在你是没大没小了，连姐也不叫了 。” 面对此行，李沐撑着身子坐起来，叫唤李景昊：“去给姐做饭。” 三人成行，必有不被待见那人，李景昊自知不应该正面与苏珩硬刚，有些事戳破拿到台面上 对大家都不好。 他乖乖的回到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上去，做李沐的所谓的弟弟。 自那日后，李沐有意的躲避，避免两人在同一空间待着，再然后没过多久，她便和苏珩去了墨尔本。 中途李沐回来过，祭祀，但没有和李景昊联系，他们好像缘分尽了一样，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为何如此，李沐从未和人说起过，她生病的那几日，李景昊照顾她，累了就趴在床边睡觉，醒了就给她喂药，做饭喂她。 人在意识不清，或者过度劳累时是会说梦话的，李沐听见李景昊在梦里叫她沐沐，这并不是对姐姐的尊称，李沐害怕，没有戳穿，没有和任何人说，用拉开距离阻止与拒绝这段发展不好的关系。 苏喃听见此事说意外也不意外，李景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脾气心思全写在脸上。 只是她好奇，李景昊是怎么跟她沟通的？ 唠嗑间，行李已经收拾好，李沐停下倒了杯水喝，想了想说：“他说我们还是一家人。” “...” 好家伙，这人居然没有表明心意。 “那你知道他之前的心意...”苏喃接着问。 “我们已经四年没见了，再见时，过去十几年的亲属感又回来了，挺好的，至于会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9章 李沐说的对，走一步看一步，苏喃现在也抱着这样的心态。 / 新的一周。 时间很快，苏喃已经入职两月有余，公司内部运作已经熟知，给林清川当秘书也逐渐摸顺了。 除了他必须出面要去的会议和公司的事务外，这周林清川只来过一次公司，其余的时间都是苏喃忙前忙后与他电话沟通。 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差别与差池出现。 周中，苏喃带着李沐与方淮和李益一起吃饭，算是正式准备项目启动。 饭店是李益订的，在云枫科技写字楼附近一家私房菜，订了间包厢。 苏喃和李沐到的时候，两位男士正在点菜。 苏喃率先朝方淮伸出手聊表歉意：“不好意思方总，到晚了。” 对方很有礼貌的站起身，回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握，随机松开，说道：“没事。” 苏喃笑着看向李沐，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合伙人，和你提及过的李沐。” “你好，方总。”李沐笑着伸手。 方淮重复上一个动作，微微点头，纠正她们：“以后叫我方淮好了，叫方总还蛮有压力的。” 他只是有点i，并不是老古板啊。 “咱们随和一点随和一点，又不是钻石王老五，没那么多讲究。”李益起身打圆场，招呼她们两位女士坐在中间。 原本有些严肃的场子，瞬间轻松下来。 这顿饭让李益作为中间人主导，简直太妙。 吃饭的间隙，苏喃主动提及后续事宜，“方淮，你是李益的朋友，咱们就有什么话说开，你作为我们即将成立的品牌的最大股东，后续我和李沐的任何动向都会及时跟你汇报，你是商人，肯定比我们更了解如何运作。” 她说这话时，脑袋里已经有了许多的蓝图，过去好几个月都在为了这件事做铺垫，即将要大干一场，她好激动。 同时也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方淮是个洒脱人，靠在座椅上，瞬间就听懂并说：“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任何事，我出资也可以给建议，至于如何运作，你们两位商议就好。” “好，谢谢信任。”苏喃与李沐一起举杯，由衷的感谢方淮和李益。 一个搭线，一个愿意。 苏喃找了许多投资人，一并认为高端定制礼服市场是投入大，回报很小的市场，更何况两位从未干过的新人创业，那风险更大。 现在社会各行各业走上不卷就要面临倒闭的现状，很少有人冒险。 而方淮的眼光却不在此，他是实打实看上了李沐的作品与苏喃的能力，李沐设计的服装如若能一比一还原重现，流向高端市场，那必然能卖出可观的价钱。 在走一条秀场路线，方淮相信会有明星看上并买单，明星穿上身，必然会带来品牌效应。 而苏喃的运营能力不用说是毋庸置疑的，她的自媒体账号就能显现她有很强的网感，能捕捉到最新的热点并为之所用转化成流量。 前期的付出与时间线是一场莫大的沉默成本，他愿意付出钱与时间，等待。 四人聊得非常愉快，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也有着无形的压力与挑战。 饭局接近了尾声，闲聊起来，问询私人情况，在场的只有李益最清楚，随口答：“都是单身。” 苏喃很震惊，方淮这么优秀居然没有对象，就在她刚准备开口问询时，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邪恶老板。 她瞧着眉头直皱，都九点多了，还有什么事？ 起身笑着说：“我去接个电话。” 接起走出去，不爽的语气问电话那头：“什么事？” 那头的人语气优哉游哉不说正事，反倒问她：“你在哪儿？帮我送个资料。” “现在？”苏喃语气拔高，瞬间生气。 上次他们达成协议，八点后不许打电话给她说工作的事。 “嗯，很急，送我家来吧。” 瞧瞧这资本家的嘴脸，苏喃捏了捏拳头，忍气吞声继续问：“什么资料？” 林清川说：x“上次签字的。” 上午签字的？苏喃好像没带回去，不用返回去拿了。 “地址发我。”说完她直接挂掉电话。 再次回到包间，李沐问：“谁找？” “这么晚能找我的只有没良心的老板了。”苏喃愤愤地说，在包里翻找着资料。 李沐瞧她气得不轻，劝慰道：“咱们加油干，过不了多久把他炒了吧。” 此说一说，另外三人莫名被戳中笑点，一齐笑出声。 / 一小时后，林清川家的门铃直响，他正喝着酒，看了眼手机，猜测着应当是苏喃到了。 起身，优哉游哉去开门，故意放慢了步调，似乎在惩罚门外的人，想让她多等等。 不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穿着黄色外套的外卖小哥，直说:“你的文件，到付一下哈。” “...” 加了跑腿，还设置到付，苏喃你真牛。 火气平等的转移到了林清川身上，他点击绿泡泡软件，点击置顶的对话框，扣字“你人呢”发送。 红色感叹号在这空荡荡的茭白的灯光下，特别特别的刺眼。 林清川将手机狠狠地砸向沙发... 作者有话说： ---------------------- 第16章 016 可能被前女友气到了吧？ 次日，苏喃提前了一小时到达公司，秉着干一份工也是干，两份也是干的前提，开始写策划案和准备合同。 昨晚吃饭，四人已经将事情聊透彻，苏喃和李沐上头阵，李益则打辅助，哪里需要就哪里搬。 作为金主的方淮没有要求，只希望她们好好干。 开局就如此令人振奋人心的顺利，苏喃信心满满，愿意拿出一切能够压榨的时间为此努力。 清晨的办公室很安静，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太安静了会显得诡异，苏喃估摸着这个点也不会有人来，于是戴上降噪耳机，开始沉浸式工作。 拟合同是一件很费神的事，她把条例全部列出，然后找一些固定模版，打印一份拿出来看，一页页散落在桌上，低头核对。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办公桌一阵动静，苏喃抬头，就瞧见林清川捏着她打印好的合同其中一张纸仔细查看。 靠… 苏喃内心一万只马策马奔腾路过，腾地站起身伸手去拿那张纸，林清川手轻轻一动，她没拿到。 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简直不像话。 林清川缓缓抬眼，指了指，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苏喃没拿到，直接坐下，胡扯了理由：“帮李沐拟合同。” 见她不老实。 林清川走近，本想教训她，瞥见她胸前戴着的项链，挂坠很眼熟… 他说：“第七条改改，微信把我拉回来。” 噢，他竟然不生气？ 苏喃抬眼去瞅他，又抓起另外一张查看，不张嘴说话时，是有好几分姿色的。要不然当初，苏喃也不会那么快就喜欢上。 他说整天都在等他回消息，她又何尝不是呢？ 要说运动会是听闻，而真正相识还得从那年高考结束的暑假开始。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运动会的长跑项目班级里没人愿意参加，班长软磨硬泡苏喃，她没办法硬着头皮答应。 跑步开始前苏喃就已经感到一丝不适，紧张带来的压力。 一声令下开跑，她让自己保持匀速，不管别人有没有超过她或是落后。 还剩三分之一距离时苏喃开始加速，超过前面的第三位，与第二位不分上下。 那个女孩她不认识，跑步的过程中一直在看她，突然，她被绊倒，整个人瞬间歪到在地，好在她重心比较稳，没有因为意外受伤。 就这样，苏喃起身继续跑向终点，尽管没有拿到名次，大家被她坚持的精神给打动，也有人替她鸣不平，说那个女孩子玩不过就耍阴招。 林清川目睹了这一切，深深的记下了苏喃这个人。 相识是在高考后的暑假，苏喃与同学约着去网吧看当年很火的歌唱节目，一行的本来有李益，结果那天李益被他父亲勒令不许出门。 暑假的网吧很是火爆，她们去的那会儿正好没有两个相邻的位置，老板让她们两个瞅瞅看有没有认识的人换换位置。 这话正好被旁边不远处的林清川听见，他便走过来，主动朝苏喃说，“同学我那儿有空位我可以换。” 苏喃楞楞地，她不认识他。 倒是她的同学，很震惊的推搡着苏喃，已经替她回答，好的谢谢你。 事后，苏喃与同学相约着回家，等待公交的路上又碰到林清川。 秉着礼貌的态度，苏喃叫住了他，并说：“今天谢谢你。” 林清川脸皮厚，顺着话头说：“真要谢，改天请我喝奶茶吧。” 第20章 苏喃诧异，怎么会有这么上道的人？ 就这样，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苏喃也被骚扰了一个假期。 / 林清川看了一两页，指出了需要修改的部分，瞧着这么大的工作量，认为她不应该这么辛苦。 给她提建议：“你这么干，身体会垮的，李沐的活儿你完全可以交给李景昊啊，他不介意当小狗。” 他这是知道她在干嘛？ 苏喃撑着下巴，保持怀疑态度，附和道：“嗯，需要他的话李沐会讲的。” “哦。”林清川丢下纸，转身进了自个儿办公室。 一早上的时间，苏喃将合同整理清楚签了字。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让李益中午跑一趟，来公司附近碰个面，把合同给他顺便一块儿吃个饭。 于是，中午还没到点，苏喃就提前一两分钟去等电梯溜了。 时间不多，约在了写字楼旁的一家餐厅，随意点了招牌饭，与李益不用客气，有什么吃什么，随便就行。 餐厅人很多，只有靠窗的狭小的双人位，两人面对面坐着，桌子也不大。 苏喃将合同拿出来给李益过目，顺便给他指出重点条款，是否可以。 她已将电子版给李沐看过。 林清川破天荒的与谭岩下来吃饭，正好被谭岩看见，神秘兮兮的问：“那是不是苏喃。” 就这样，林清川瞧见两个脑袋快碰到一起了。 呵，挺亲密。 他别开眼，假模假样问谭岩，“那家饭好吃吗？” 谭岩睨了他一眼，瞬间猜中他心思，拽着他就进了店里。 店内坐满了人，没有空位，服务员给了他们号码牌，让他们坐在外面等位。 谭岩这位少爷从未有过这样吃饭需要等位的经历，直言要走，林清川没搭理，拿着号码牌径直走向门外，门口已经摆放了些椅子。 他毫不意外又非常精准的坐到了苏喃他们那一桌，隔着个玻璃，苏喃就瞧见熟悉的后脑勺。 “？” 她好想笑，简直太滑稽了。 也懂得公司员工总说林清川是个接地气的老板何出此言了。 坐在写字楼旁的餐厅门口等位，妙哉。 他真的不怕被员工看见成为一天的谈资啊。 李益顺着苏喃分心的目光看过去，门口的大男人挺眼熟，问她：“林清川？” 玻璃隔音，里头外头的声音根本听不见。 苏喃正想说是，谭岩过来，大大方方的和她打招呼，并给她发语音让她看消息。 “林清川神经病，非要来吃，连个位置都没有。” 他现在已经不想插手两位情种的感情之事了，随便他们吧，当小狗当舔狗都跟他没关系。 苏喃外放的语音回答了李益的疑问，他轻笑一声打趣儿道：“这看着不像凑巧。” “是吗？”苏喃下意识回答，按下语音键回复谭岩：“我们吃完了，你们要进来吗？” 外头的谭岩也外放声音，声音键拨到最大，生怕坐着的人听不见似的。 林清川扬言：“不需要，先来后到。” 谭岩转述过去，苏喃头大，因为玻璃那儿的背影实在实在是太过于抢眼，不自觉的会观察，会看过去。 没辙，苏喃收起合同，将文件给了李益，坐在门口补妆，顺便问李益：“你吃好了吗？” 李益拿着合同预备去结账，笑说：“没吃好这场面也没办法继续了。” 压迫感太强，他感觉外面那人就差冲进来问他们俩什么关系了。 午间的餐厅人山人海，这家店主打出餐快，很适合旁边写字楼的打工人。玻璃外站着的那俩，一个是资本，一个富二代，当然没有经历过。 才等十分钟不到，谭岩就不想等了，撂挑子朝着林清川说：“要等你等吧，我不等了，我去旁边那家日料吃点。” 说出去了的话怎能不实现？ 他林清川不是这样的人，拒绝得很彻底：“你去吧，我高低尝尝到底多好吃。” 大中午工作都没汇报完毕就跑下来吃这个？还和一个男人。 话说完，苏喃和李益从旁边的餐厅大门走出，还在说说笑笑，林清川头转向一旁，眼不见为净。 心里腹诽道，这人真没良心，早上还帮她提供修改合同的意见，连句谢谢都没有。身为秘书还拉黑老板。 越想越气，林清川瞧着连声招呼也没打的女人已经走远，谭x岩也不知去哪儿了，一怒之下撕掉了手上的等位小票，这饭不吃也罢。 等到他回到公司办公室，闻见一阵饭香，又后悔，早上都没吃呢。 嗯，很好，谁当老板有他这么凄惨？ / 苏喃吃完饭同李益一块去政务局办理手续，临近下午上班的点才回来。 公司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她穿鞋高跟鞋，出电梯那会儿蹬蹬的声音很是明显，不想吵着人睡觉，苏喃硬着头皮，在公司门口脱掉了鞋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公司，想迅速走到工位。 结果还差一百米时，一位强大的身躯挡在了她面前，她抬头，每天都在想的脸放大出现在她眼前，瞧她手上拎着高跟鞋，头顶仿佛飘过一百个问号。 苏喃不想说话，觉得丢脸死了，脚趾忍住不抓地，想趁机溜走，刚挪出一只脚，林清川随着她移动，拦住。 什么意思？ 苏喃仰起头看他，用超级小的声音说：“干嘛？” 猫猫祟祟的，林清川被她的摸样可爱到，学着她的语调说：“来办公室。” “？” 又要耍什么花招，苏喃没招了，就这样水灵灵地拎着高跟鞋跟着林清川去他办公室了，她在前，林清川在后，后者进来直接关上了门。 门刚关上，外面“啪”一声，办公室灯亮了，巧合得有点不正常。 苏喃这会儿不见外，直接坐上一旁的沙发上，穿鞋。 这双鞋是新买的，还在磨合期，脚踝被磨蹭出红印子。 她今天穿着一身西装套装裙，透过一层薄丝白皙的脚涂着红色的指甲油，轻轻踩进去。 真方便。 目睹这一切的林清川轻轻撇过眼，假装没观摩，没来由的说一句，“上班可以不用穿高跟鞋。” 她以前就不爱穿的，他记得。 苏喃以为他这是觉得她穿着屁事儿多，哦了一声，问道：“找我来有什么工作？” “去给我买饭。”林清川随意指挥，“就要你今天中午吃的。” “你没吃？”苏喃震惊道，没吃在那里排队干嘛，神经病。 林清川转头，一副吃了还让你买什么的眼神，没理，说正事：“这周五跟我去个饭局。” “什么？” “公事。” 苏喃正准备答应，猛地想起什么，查看了下日子，一口回绝：“这周五不行，我有事需要请假的。” 哪有这么快拒绝老板的？ 林清川想问问她在别的公司上班也会这样吗，况且，什么事这么重要？ 他没问，转身坐下，不容拒绝的态度：“我不管你什么事都推掉，周五跟我去饭局。” “周五真不行，你说什么都不行，你把我辞了都不行。” 那天是苏喃父亲的忌日，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可这话被不知情的听着就像一种无声的威胁，林清川真是不懂，在一起时被拿捏，被绿了分手了好几年好不容易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结果这人又出现在自个儿面前，当了她老板也还要处处迁就她一般。 一根筋出现，很难拉回来。 林清川像跟她赌气一般，继续大声说：“我说了这个饭局很重要，你得跟我一起去，至于你重要的事情你就推掉，周末两天休息我从来不会找你，完全有时间，还是你苏喃作为员工也是如此不负责任？” 苏喃没料到他竟然这样含沙射影，更不愿意将实情摆在台面上，她咬了咬嘴唇，忍住心酸酸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我的事情只能周五办，假我得请，批不批，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 说完，她起身打开门，走出办公室。 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出噔噔噔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尤为的刺耳。 回到工位，一群嗅着八卦味的员工及时的出现，问苏喃：“老板咋了这是？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大声跟哪位同事讲话，我看你也没惹他呀？” 苏喃整理文件，心里不畅快，但面上不显，一脸幽怨：“唉，可能被前女友气到了吧？” 她声音不小，故意说给里面那位听见。 本来也是不是吗？ 不就是没她没能如他愿，给气到了吗？ 就林清川一嗓子，整个公司现在都在讨论。 没多久，苏喃工作微信收到邪恶老板一条信息， [别自恋了，我不想手下是位不负责的人。]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入v哦~晚点更新！[求求你了] 第21章 第17章 017 可我发现时间并不能减弱对他的…… 苏喃看了眼, 没有回复。 谁认真谁就输了，在明显不过。 可就因为这条消息她没搭理，林清川公报私仇的心理, 给她派了很多繁琐的活，比如去商场拿买好的西装, 帮他取车子，帮他买礼物... 光周三一整天外出回公司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 苏喃一一办好, 不给他留下一点话柄的机会, 请假当然也要请, 周三加班完后一到家，她就提交了请假申请。 然后到周四下午，林清川都没有给她审批。 眼见着还有两个小时下班, 苏喃根本无法在明天分心与他掰扯请假与工作这件事，她必须在下班之前将这件事了解。 下班后她需要赶回霖城下面的一个县城里, 苏喃父亲临终前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用尽了全身力气，让她一定要葬在老家，落叶归根, 那是她父亲最后的愿望。 苏喃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与叔伯们一起办理这后事。 四年了，她想起在医院陪着临终的日子, 还是会一阵阵难过，那心情是无法被时间抹去的。 就像一道永远存在皮肤上的疤痕，触摸便会想起那疼痛感。 也是在那时，苏喃也终于明白小时候，很小的时候，她被父亲带着去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母亲时，父亲默默流泪的心情了。 她那会儿才三四岁，对于死亡没有任何概念，也不知为何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妈妈。 有些事情只有亲临，才能描述最切实的感受。 苏喃每年都不会缺席父亲的忌日，这天是唯一能够借着借口汇报近况聊天的日子，有太多太多话要讲。 刚开始一年，她隔三差五就去墓地，老家的墓地在郊区比较偏远的地方，叔伯们劝她女孩子，不要老是跑去墓地，阴气极重，不太好。 她不听，她是无神论者，可也在那会儿对着父亲的坟前，祈祷如果可以，就去她的梦里吧。 当晚，苏喃真的梦见了父亲，然而很模糊，只能听见父亲多她说好好生活吧，听叔伯们的话，不要总来了，一年来一次就好。 醒来后苏喃痛哭一场，最听父亲的话的她，这一次也照做，开始了新的生活，一年一次的约定当然不会少。 苏喃从小被父亲拉扯大，很多人都劝过她父亲再娶，全被一一拒绝，虽单亲，获得该有的爱从未少过。 即使现在面对最爱的人，不会打破该有的原则。 距离下班还有一小时时，苏喃忍无可忍，起身去林清川的办公室，门也不敲了，直接打开门，里头的人头也没抬，让她关门。 她照做，就站在那里控诉：“大家都说你亲民，怎么到我这里，请个假你都不批，我是你的秘书，但没签卖身契，该做的工作我都做了，请个假怎么了？” 一箩筐指责的话说完，原以为林清川会想方设法怼她，没料到，坐在那儿的人轻笑，拿起桌上的眼睛戴上，说道：“不错苏喃，这才是你。” 有怨气就发作，不占理就理论，从不让自己受委屈，这就是他认识的苏喃啊。 而她本人没时间扯别的，指着他命令道：“把假给我批了。” “最后再问你一次，什么事这么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苏喃：“我选择不说。” “嘀—” 苏喃手机响起钉钉通知声，她拿起查看，请假审批已经通过。 “谢了。”她握着手机说道，松了口气。 两人各占据一方位置，所站的立场却完全不一样，中间的距离是过去四年无法横跨的，在一生中最美好且单纯的年纪，各自承受的境遇都不一样。 像错过的时区，永远无法挽回。 / 快下班，肖莹上来找她。 她知道苏喃晚上回榆县，自驾回去。 苏喃办公位旁边有凳子，直接拖过来做她身侧，桌子乱乱的，全是需要整理的文件与发票，她背挺得很直，一看就练过的完美的臀型占据椅子的三分之一处。头发拿鲨鱼夹随便挽起，修长白皙的脖颈，明显清晰的下颌线。 肖莹一瞬认真看，忍不住道：“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 说着拿起手机对着她的侧脸就是一顿拍，喃喃自语：“随手一拍就这么美，苏喃你是不是给女娲娘娘下蛊了。” 路过倒水的沈婕闻着味儿就来到跟前，水x杯里的水差点撒了，哼唧着让肖莹给她看看照片。 肖莹随手一亮，小姑娘两眼放光，连连称赞：“太绝了喃姐，你这发网上指定火啊，男女通吃。” “真的假的？”肖莹瞬间来了兴趣，“真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沈婕：“真的呀，反正我喜欢喃姐这样的，可惜我是绝望的直女。” “？” 一句话逗笑两人。 “沈婕，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一道冷峻的声音打破了女人们愉快的谈话。 当事人沈婕站起身愣住，她觉得老板最近好像疯了，阴晴不定的，上午还夸她干得好要涨薪，现在摸鱼讲了几句话就问她干不干？她也没说他前女友啊？太冤了，比窦娥还要冤 “咱们没有禁止上班不许聊天啊，林总你别太苛刻了。”苏喃为沈婕打抱不平。 沈婕在她身后频频点头。 “如果是针对我个人，又不好说我，我以后注意，是我上班没认真摸鱼了，该扣工资该怎样林总请便，但别为难小姑娘。”苏喃声音不大，只有他们这几人能听见。 沈婕惊呼，她第一次在公司看见老板被气死，也看见有人居然敢这样义正言辞地为自己伸张正义。 完蛋了，更爱了怎么办？怎么才能变弯啊，沈婕在内心咆哮。 咦？怎么不对...苏喃姐说完老板怎么呆在那里也不说话了，帅气的脸严肃起来好丑啊... “好了好了，要下班了，聊天也没啥。”肖莹开口杜绝这场无声的硝烟。 沈婕趁机喝口水，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冒出...互相瞪着对方的样子明显不是对对方不满...而是像分了手的情侣再见，又爱又恨又不服输的样子。 omg，沈婕端着自个儿的杯子，脑子里轻轻地闪出，传说中林老板的前女友不会是苏喃吧？ “哇靠！”想入神，她在自个儿位子上惊呼一声，水杯的水正好溢出倒在了桌上，也不恼，偷笑起来。 下班离开前，苏喃特意到沈婕的工位，拍拍她的脑袋对她说：“不好意思啊，因为我连累你被林总批评，下周我请你吃饭。” 沈婕不敢动，周围全是苏喃身上散发的香味，傻笑道：“好啊好啊。” 苏喃：“那你这几天想想吃什么，我还有事周一见。” 沈婕觉得她快要幸福晕了，被美女姐姐宠爱的感觉真好！ 苏喃下班后先去找李益取车，出国前她将名下的车子变卖，回来后需要和李沐创业，平时上下班住在老城区打车方便，她就没有买车的心思。 去榆县约莫只要两小时，她明日清早七点便出发，必然是来不及，只好晚上去找李益。 可她没想到，李益直接来接她下班了，刚出写字楼，便接到他的电话，没有任何铺垫，直说：“我在停车场b区，双闪在。” 刚按下1，苏喃接着取消，按下b1层。 李益怕她找不到，干脆下车在车周围打转，顺便瞅瞅苏喃的身影。 苏喃没想到在电梯里碰到另一层的同事，一块儿从电梯下来，走进停车场。 不熟，很尴尬，苏喃脚步很快，想快点与他分散。 李益：“苏喃。” 有人叫她，苏喃抬头，正好李益就在不远处，她迅速朝身边人说：“我先走了哈。” 这一走不要紧，只是，没过多久，她有男朋友这件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公司。 这位同事只与苏喃开过一次会，公司里经常有人猜测苏喃有没有男朋友，觉得有是一波人，觉得没有是另外一波。 没有人敢直接问她，因为平日里没有与她接触很多的人都认为她是冰山美人。 而这位同事只是见了李益一面便回公司大肆宣扬见到了苏喃的男朋友，太招摇过世，这话迅速传到了林清川耳朵里。 / 翌日清晨。 苏喃闹钟没响就醒了，每年的这天她都会醒得很早。 起床简单的洗漱，换上简约的衣服裤子，带上前一日买好的花，启程。 哼着小歌，一路上畅通无阻。 快到榆县时，李沐来了通电话，问她：“你出发了吗？” 苏喃接通蓝牙，告诉她：“已经在路上啦，马上就到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到了记得和我视频。” 李沐最近在s市调研布料，第一批衣服的版型她想试着做出来看看效果，国内的市场李沐不是很了解，需要一点一点摸索。 原本约好前一日她飞回来陪苏喃，包括肖莹也说过这话，都被苏喃拒绝了。 第22章 这一日对她来说不是普通的纪念，苏喃会在这里待上一天，仅仅是和父亲与母亲说说话。 上午十点多，苏喃到达郊区的墓地，这儿不像城市里的墓地，规整，有专门的人看管。 县城郊区只是一块儿荒无人烟的地，除了传统的清明节与忌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而同一天忌日放在小县城里根本不存在。 于是，苏喃备好了水喝食物，背着包，手上拿着花，便往那墓地走。 空旷一片，一公里处有人居住，不可怕，只是人要往里走一些。 路她都很熟悉，十来分钟就到了父母的墓前，周围全是杂草，苏喃从包里拿出手套，将周围的杂草扯掉，嘴里呢喃道：“爸爸妈妈我来了，比上一年来的稍微晚了一小会儿，爸爸不会怪我吧。” “我和李沐都回国了，准备开始创业了，我有在好好生活的，你们不要担心。嗯，最近在林清川公司工作，你还记得吗爸爸，你见过他的，搞笑吧，我在给他当秘书。” “有些话只有在你这里才能说，起初和他分手，我以为能忘掉他的，我们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觉得他能拥有更好的，可我发现时间并不能减弱对他的感情，就像我还没有接受你离开我了这个事实。” 苏喃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很多话，将这一年发生的，印象深刻的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慢慢的讲述给他们听。 墓地旁有几颗小树，稀疏的树枝长满了叶子，太阳直射，正好给了她点阴凉。 中午饿了，她从包里拿出三明治，就着水吃下，也算饱腹。 而后，她拿出一张野餐垫，垫在地下，拿出电子书，看了会，接着不知不觉又说起林清川。 她保持着这怪异又执着的行为是第四年，非得在这儿待上一天心里才舒服，或可以这样说，这是生活里仅有念想之一。 许是最近太累，苏喃在地垫上不知不觉睡着，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县城天黑得比城市里要快，醒来时天空还剩下稍微的橙红色，周遭慢慢变黑。 苏喃腾升不好的预感，在一旁摸手机，该死，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后台播放模式，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最近的一次是两分钟前林清川。 没时间管那么多，苏喃收掉地垫放进背包，准备凭借着记忆走出墓地。 她低估了天黑得速度，刚抬脚走出一两百米，能见度降低很快，手机在口袋里亮起，她拿出看，是林清川的电话，刚划开接起，手机迅速关机。 不合时宜的是，天公不作美开始打雷，苏喃记起前一晚查看了天气，晚上会有雷暴雨，她趁着闪电脚步加快，可乌云笼罩住唯一的光源—月亮，面前的路渐渐无法用肉眼看清。 苏喃开始心焦，脚步加快，无济于事，再怎么快，也快不了雨滴的速度，很快，她身上湿了一片，背包里没有任何可提供灯的东西。 在腾升的惊恐下，不自觉的喃喃自语，“难道我今晚走不出去了吗？” ----------------------- 作者有话说：入v啦~看到这儿的宝宝，感谢你们的支持[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18章 018 现在好想抱抱她 雷阵雨来得快, 去得也快。 暴雨倾盆而下，苏喃举着蹲在地势较矮的位置，远处的居民区微弱的灯光照不亮她眼前的路。 衣服湿透, 紧贴在身上，很难受。 苏喃等雨小了点, 继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向前慢慢走, 慢慢走, 总能走出去, 上车了就好了。 现已入秋，出现早晚温差，刚下过雨, 风吹在身上有凉意。 苏喃紧紧抱着自己，慢慢蓄满了力量。 夜晚, 一切声音放得很大，不时传来窸窸虫子鸣叫声。 苏喃害怕软体虫类，听见声儿起了鸡皮疙瘩。 人在面对恐惧，唯一的办法是直视, 闷着头往前冲。 “苏喃…” 在x黑暗里，苏喃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雨渐渐小了, 落在身上不凉，身上湿透，适应了温度。 她不敢应，毕竟这是墓地，大晚上的，还不知道是阳间是阴间。 很快, 那道声音又传来，更近了一些。 这么晚，谁会知道她在这儿？ 苏喃越想越害怕，她直接捂住耳朵蹲下，暂时不让这声音传入大脑。 更加不能回头，有年算命先生同人讲起，恰好被她路过听到。 算命先生说，人在晚上或是梦里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千万不要回头… 苏喃当时嗤之以鼻，封建迷信，不可信。 现下，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捂住耳朵，要害怕死了。 “苏喃—” 这声音更近了。 苏喃双手捂得更紧，试图严丝合缝，不让这声流进耳朵里。 “苏喃—听得见吗，你在不在这儿？” “怎么说话越来越多。” 苏喃意识到这是阳间的人，松开来耳朵，不往身后看，看左右总可以。 不远处有道光源，像手电筒照射的，紧接着，呼唤她的声音再次出现。 “喃喃——” 这声怎么这么像林清川？ “我在这儿！” 苏喃发出细小的声音回应。 很快，那道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眼前。 看清来人，林清川丢掉电筒，一把拉过她拦腰抱住怀里，气喘吁吁。 没几秒，林清川身上被苏喃湿漉漉的衣服浸湿，他这才松开她，电筒照亮脚边的路，在一些残余的光中，瞅见模糊的脸。 苏喃没有想到过来的人是林清川，持续的恐惧忽然卸下，她声音颤抖着问：“刚刚是你一直在叫我吗？” 林清川解开系在腰间的外套，回答她，“嗯。” 他把外套披在苏喃身上，在她面前蹲下，侧头朝她说：“上来，先出去。” 四幕皆是黑，苏喃没犹豫，整个身体趴上去，林清川反手拿上电筒，递给背上的人，而后勾住她的腿，起身朝外走。 苏喃趴在背上，照亮前方的路。 因下雨，泥泞，很难走。 林清川的头发不知被雨淋的还是出了汗，发梢湿了。 “你怎么来了？” 苏喃轻轻地问。 可她没得到回答，一路无言，林清川背她到了大马路。 整条马路只有两辆车，他们的。 林清川放下她，打开车门，朝她说：“你车上还有没有衣服？” 苏喃摇头。 “上我车，明天我让人来取你这辆。”林清川言简意赅，没有提废话，没有情绪用事。 苏喃疲惫，拉开车门坐上副驾，身上穿着他的外套，很大，袖口需要往上揽才能露出手。 车子很快行驶去县城，停在一家连锁酒店旁的停车场。 林清川推门车门说道：“先在这儿过一晚吧。” 他眼里充满了疲惫，整个人蔫蔫的，全然没有与她理论的迹象。 苏喃照做，跟着他一路去到酒店，拿出身份证办理入住，进入电梯到楼层，到房门口，看着他把房卡拿出来，“滴”一声，门开了，一块儿进去。 标准间，两张床。 房间的设施还算齐全，虽不及五星级，干净度也达到标准。 林清川巡视了一圈，确保安全性后，去卫生间放冷水洗了把脸，转向热水，查看热水是否够。 一切完毕，他退出来，喊苏喃，让她快进去洗澡。 苏喃感到有些冷，朝他问：“那你呢。” “我出去一趟。” 林清川紧急需要抽烟，一路上压抑的情绪需要释放。 “还回来吗？”苏喃追着问，意识到问出超出了目前关系范围又问，“你今晚住这儿吗？” 他只定了一间房。 “嗯。”林清川瞧着她湿漉漉的样子，给予她肯定回答。 随即，打开门出去，关上门。 房间开了空调，比外面温度低了许多，这会儿她身上衣服散发出雨季特有的泥土味，她不喜欢，难闻死了。 不知道林清川去干嘛，也不能就此等待。苏喃去了淋浴间冲洗。 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舒服多了。思绪渐渐回笼。 林清川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喃放快了速度洗完澡和头发，门外恰好有开门的声音。 “林清川？”苏喃试图轻声叫了声。 脚步渐渐近，玻璃门映出身影。 “咚咚—”林清川敲门说：“你到门后来，我给你衣服。” 原来出门是帮她买衣服了？ 苏喃裹上浴巾，走到门前一定距离，斜着身子伸出手慢慢将门打开一道缝隙。 门外的人背着身子，将手上的袋子缓缓递过去。 苏喃迅速抓到，“砰”关上门。 袋子里有几个小包装的服装袋，睡衣睡裤与外穿的t恤…还有内衣与一次性内裤。 很齐全，很周到。 第23章 她一瞬间与当初恋爱的感觉重合，现实摆在这，需要认清。 苏喃穿上衣服包好头发出去，就瞧见林清川半倾着身子看窗外。 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声音，林清川听见动静回头，只说：“快睡吧。” 苏喃鼻腔里隐隐约约嗅到烟味，顺着思路直问：“你抽烟了？” “嗯。”林清川坐在床前沙发上，拿出手机，撑着脸说道：“李沐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我给你打电话也不通，她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所以你为什么一直没接电话？” 他快急疯了。 苏喃讨厌他这样活在自我里，按照主观意识的思维来质问她。 她好渴，走到桌前拧开一瓶水猛喝一口。 “我说我睡着了一觉醒来天黑了你信嘛？” 林清川整个人沉浸在如果今晚李沐没跟他讲这件事，他若没来，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出事怎么办？ 昨天为什么要质问她，和她好好说话就好了。 他压了压情绪，轻声说道：“要是我不来你准备怎么办。” “慢慢走出去。” 真是，林清川憋不住气笑，彻底忍不住，“苏喃，你能不能有事不要憋着？以前咱们谈恋爱我有时间哄你，愿意等待听你说。现在呢，周二开始，我问你周五有什么事，你一直不说，今天是李沐告诉我说打不通你电话，你在这儿，我才来的，你看看你手机给你打了多少个。” 他快气死了，皱着眉疯狂一顿输出。 苏喃继续喝水，坐在床沿，冷静地问：“李沐有告诉你我今天来干嘛？” 她没有心情跟他吵架，本是开开心心的一天，搞到现在这样，全搞砸了。 林清川换了个姿势坐，摸了摸口袋，酒店不是抽烟好地方，烦躁的说：“李沐只给了我地址，所以呢，你今天干嘛，能不能和我说。” “我爸忌日。”苏喃抬头，倔强得看着他，决定全盘托出，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手吗？因为我爸当年病重，你在忙你要起步的事业，我们俩不是一条路。” 不是一条路。苏喃不愿意她的事情耽误了他。 加上两人已经出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裂缝，她不想太难看，用了最不体面的方式分手。 林清川愣住，不是后半句，而是前半句，他没说话，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床上。 膝盖碰膝盖，不在意，他盯着她的眼睛，已经想象到她白天有多兴奋，又有多难过。 林清川看了她一分钟，缓缓说道：“我明天能去一次吗？” 他知道苏喃父亲苏运昌一手将她拉扯大，烧得一手好菜，他吃过，味道至今在他脑子里。 无法接受，存留在记忆里鲜活的人怎么会没了。 “今天是他的忌日，明天不用了吧，我怕耽误你宝贵的时间。”苏喃说，“今天谢谢你能来，还有能不能陪我喝点儿？” 房间里飘荡着的全是她身上沐浴过的香味，林清川不想扫兴，况且她今日肯定心情不好，应下，起身去买酒。 已经把老板与秘书的关系假装不存在，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一对分手了的前女友关系。 对于苏喃说的分手理由，他不全信。 当初他是在忙于毕业后创业事宜，却也从未听说她父亲之事。 林清川只是觉得胸口发闷，苏运昌去世必然是真，何时发生的？ 她怎么过来的。 可，在她最亲的人离世，承受最亲的人离世时，他还在怪她。 大半夜的，林清川下楼买酒，县城没有夜生活，许多店已打烊。 他走了一家又一家店，抽了一根有一根烟，心中的郁气并未消散。 思绪却清晰，横跨在他们之间的并非是这个原因，导火索是这。 究竟为何，他不知。 他只知道，现在好想抱抱她。 ----------------------- 作者有话说：我定时定错了！！！！ 我有罪[爆哭][爆哭][爆哭] 第19章 019 掷地有声的质问 苏喃说出缘由后松了口气, 酒店内很安静，她将头发散开，站在窗户那儿, 看着窗外。 手机充好x电，未接电话接踵而至弹出弹窗, 共几十通，三分之二是林清川。 人已经见到, 不需要管。 苏喃回了李沐消息, 告诉她现下的情况。 李沐说林清川第一时间告诉他们了, 她原本要买最近机票回来的。 后面的话没说完，苏喃懂，是想留空间给他们两人。 收掉手机, 看向窗外。 小时候县城没有现在繁华，街边老房子一楼做门面, 是一些退休的夫妻为了生计而经营的店。 现下虽比不上霖城市中心的繁华，该有的商业体崛起，连锁店也遍布街道，那些老店渐渐消失在老巷。 这会儿街边的店打烊了不少, 苏喃只是找了个借口让林清川出去，给两人一丝冷静的时间与空间。 她没料到，林清川很快找到了店, 买到了酒。 望着对面那栋楼发呆，身后响起一阵敲门声。 苏喃身上穿着新买的睡衣裤，头发湿的没吹，散落在肩上，去开门。 门外的人额前一层汗，发梢也是, 眉头紧皱着，深邃的眼里流露疲惫。 苏喃只与他对视一眼，被他右手拎着袋手提袋吸引住，便利店透明塑料袋，没多少，只有六瓶酒，另外一个纸袋里头不知道是什么。 许是察觉到目光，门口的人走进来，关上门，说道：“没记错的话，你酒量3瓶。” 没记错，这几年没怎么碰酒，因此没有长进，还停留在三瓶的量，上次彤肖莹一块儿喝酒，纯属喝上头。 林清川将酒放桌上，身上全是汗，不舒服，不爽。 他从纸袋子里拿出衣物，往洗浴间去，报道似的朝沙发那儿的人儿汇报：“我去洗澡，不用等我。” 言下之意是让她先喝还是让她先睡觉？ 苏喃不解，兀自从便利袋拿出一瓶酒，退回到窗前沙发里坐下，扣开瓶盖儿，猛喝一口，酒精顺着进入到鼻腔里，胃里，挺爽。 水声迅速从洗浴间里传出，苏喃一口一口喝着，眼睛盯着那堵墙，那堵墙背后是林清川正在洗澡。 白日，她还在父亲与母亲的坟前与他们倾诉挤压在心里的情愫，今晚却要和当事人共处一室。 苏喃喝完第二瓶酒时，洗浴间的门开了，穿戴一身黑的林清川走出来，头发上挂着水珠，他坐到苏喃的对面床铺上，□□只有三公分的距离，稍不注意就会碰到。 她打开酒，递给他一瓶，兀自问道：“你还恨我吗？” 林清川一愣，意识到对面的人要跟她玩坦白局，他把酒捏在手里，没喝，酒精会影响情绪，他必须在清醒时回答。 “没恨过，只是不解你为何翻脸那么快，现在明了。” 现在明了，只剩心疼，恨他自己，为何不在　。 苏喃递出手中的酒瓶，欲要跟他碰一下，笑说：“我们两清吧林清川。” 不欠你什么，当初的事是我有苦衷。 一阵苦涩在两人之间漫开来，林清川没有碰她的酒瓶子，而是放下，告诉她她要醉了，不能再喝了。 一缕发掉到她的嘴边，他顺势伸手撩起，小心翼翼挂在她而后，越是小心越容易碰到，触碰之处像摸到火焰，烫。 空气里弥漫着相同味道的沐浴露，暗哑、各自压抑，咫尺间随着味道散在对方鼻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苏喃忽地站起身，不去看他的眼睛，从他身旁略过，去洗浴间刷牙，而后出来掀开一侧床铺的被子，整个人钻进去，背对着他说：“过了今晚，我们还是保持上下级关系，不要越界了。” 她说的是这意思，林清川静静地瞧她所有动作，没招，关灯，坐在床一侧，睡不下，心里乱糟糟的。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没多久，不远处的人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睡着了。 林清川在心里叹气，简单收拾了下桌面，关灯，轻手轻脚在另外一张床上躺下。 毫无睡意，他盯着天花板，思考苏喃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两清？ 然后呢，不来往了还是怎样？ 他侧身，脑袋枕在右手上，瞧着对面只几十米床上的人儿的背影，头发半干散落在枕头上，轻声说：“我不恨你，我只是怪我自己，恋爱一人谈不了，分手必然不会是外界原因，我只是怨你，为何什么都不跟我说，苏喃？” 不指望睡着的人听见，更不指望回应。 林清川说完这句话翻身平躺，闭眼试图睡觉，脑袋里回旋着那句我们两清吧。 从来不亏欠何来两清？ 重新开始还差不多。 / 次日，苏喃醒来时临近中午，窗帘未拉开，房间一片漆黑，她摸到头顶开灯，旁边床上的人不见了。 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苏喃撑起身子坐起，从茶几上拿到手机，锁屏现实有新消息，点进去，是林清川发来的。 第24章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我去把你车开过来。」 哦，李益的车还在墓地附近，回看，钥匙不知何时被他拿走。 苏喃起床洗漱收拾东西，做好随时回霖城的准备，酒店温度调到26度舒睡模式，桌上酒瓶子已经不见，这些她没动，谁做的可想而知。 林清川是在她收拾打包衣物时回来的，他找前台多要了张房卡，不需要她开门。 听见动静，苏喃回头，瞧他手上还拎着东西，又转回来，继续手中动作。 “吃完回去？”林清川将买的豆浆与包子放桌上说道。 苏喃点头，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包里，扣住。 包子是水煎包，一家连锁店铺，味道不会出错。 其实她没有胃口，不好拂了眼前人的好心，拿起一个吃了，象征性喝了小半杯豆浆，饱了。 林清川没什么东西，换下的衣服他不打算要了，扔进垃圾桶，率先下楼前台去退房。 没多久苏喃下来，带着自己的东西与他道别，说要去还车，先走一步。 不知为何，他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距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 苏喃并未去还车，她只是找了个借口先行一步。 自此，她并不知，林清川在她走后去了墓地，直至中午才返程霖城。 / 自那日早上分别，苏喃彻底退回员工应有的位子，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再在公司打探林清川私事，碰到点头微笑，有事汇报，无事不打扰，做到了真正上的员工上下级关系，比这还要疏远。 连最近很少上楼的肖莹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云枫科技的理念是完成好手上的工作，剩下可以分配自由时间。 最近工作量都挺大，工作高饱和度情况下公司氛围自然不会很活跃，通常情况下，林清川会时不时出现买下午茶活跃气氛。 技术部盼了好几天都没盼到。 都说洗手间是听八卦的好地方，苏喃凑巧，这天生理期疼，在洗手间多待了会儿，就听见有人议论。 光听声音她对不上脸，只知道是技术部与运营部女孩子议论。 苏喃不好意思出去，等到这轮议论结束刚停下一两分钟，又开始议论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林总新有了那位助理秘书后就变得不像原来的他了…” 苏喃听到自己的身份心头一紧，出去的心情骤减，她轻轻地擦拭马桶盖，坐下，等待。 “诶，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大家讨论的他前女友回来不会是苏助理的朋友吧…” 公司的人儿都不爱称苏喃为秘书，爱叫她助理姐姐，助理妹妹。 听着更亲切。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觉得有待观察，如果真是，那可太精彩了。” “哈哈哈，快走吧，还有很多事儿没干…” “……” 苏喃再一次佩服女人的洞察力，天生敏感对周围的事物环境有着比男人更敏锐的感知。 没有被证实过的猜测仅仅只是猜测，她不慌也无所谓。 这世道，谁人背后不说谁。 八卦的本质是生活调味剂，议论就议论吧，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 苏喃想得很开，也不会去计较。待她们走后，又等了好几分钟再出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公司外面走廊里，她洗完手擦拭走出去，欲要到公司门口，有人比她先行一步开了门。 不知什么风，今儿把林清川吹来公司了，两人隔空对视，苏喃心想是好机会，几步走到他身旁，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很久没买下午茶了？” “？” 林清川莫名其妙睨了眼，心想这是吹的什么风，今天这么温柔跟他说话。 他推开门，询问道：“怎么了？” “没x怎么，听见有人这样议论。”苏喃实话实说，说完拉开距离，已经暗示到这儿了，至于维不维护与员工之间的关系，是他自个儿的事。 回到工位，电脑微信闪烁，她点开来，肖莹问她刚刚去哪儿了，上来没见着她人。 肖莹最近与谭岩好像闹掰了，前几天有天晚上肖莹在微博发了许多条emo文案。 苏喃没有多问，感情之事她自顾不暇，无法给出建议。 她回复肖莹说回到工位了，刚发出去，对话框弹出方淮的消息。 方淮：「周末有个时装周，一起去看看吗？」 这句话上面是一张图片，图片是票据。这时装周苏喃知道，是科技与时尚融合为主题，聚焦多个原创品牌与设计师个人秀。 票很难买，基本被有资源的人内定。苏喃不知道方淮从哪里搞来的，只有两张。 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把消息截图给了李沐，机会不易，她要闻讯李沐的意见。 李沐最近忙着装修工作室的事，狗腿子李景昊分身乏术，一边忙公司的事，一边帮助李沐。 偶尔一些活儿交给苏喃，她没怨言，这叫资源对换。 李沐恰好在用手机搜索资料，秒回。 「你去吧！咱俩谁去都一样。」 就这样，苏喃应下了方淮的邀请。 她将日程写在计划表上，技术部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 抬头一瞥，肖莹领着外卖员进来，一位手上拎着许多咖啡，一位拎着披萨。 林清川听着动静也走过去，朝他们说道：“最近没怎么来公司，大家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吧。” “老板，你的灵魂终于回来了！”沈婕率先拍上彩虹屁。 有人见状，附和道：“咱们快三月没团建了。” 一个月一次的团建是云枫科技老传统了，林清川放话，各部门之间商议去哪里多少预算，他审批。 最近两个多月林清川有些阴晴不定，没人敢出头说这件事。 肖莹把分配拿取下午茶的秩序交给另外一位同事，拿两杯拿铁遛到苏喃工位那儿坐下。 苏喃一瞧，她眼睛肿肿的，蹙眉，问道：“谭岩怎么你了？” 被问到的人摇头，把吸管狠狠插进杯里，十分不爽的说：“他好过分，不是一直忽远忽近？我讨厌这种感觉，我问他是不是想谈恋爱，他说我想多了！” “……” 苏喃哽住，知道谭岩作为朋友没有毛病，谈恋爱简直是自讨苦吃。 “莹莹、” “不过没事，”她刚张口，肖莹就继续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有什么未来，只是他不给我睡，我可烦！” “……” 此女很自洽，不需要劝。 苏喃笑，松了口气的模样说：“吓死我了。” 肖莹一直是她们几人之中最清醒的，或许与原生家庭有关，她对待爱情的态度是不信。 她与谭岩一样不相信从一而终的感情，最起码，不会落在她们身上。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算共性相吸，emo的文案纯属是肖莹故意的，让谭岩看见。 一点小八卦聊完，肖莹差点忘了正事，一口气喝完一大半拿铁说：“周六喝酒去不去，我弟约我来着，他室友还想跟我们一块儿喝。” 周六真不行，她才答应了方淮，苏喃如实说道要去时装展。 肖莹知道她们的计划，等工作室需要招人，她也是要帮忙的。 眨巴眨巴眼，兴奋地问：“就你和方淮两人吗？” 苏喃点头，欲要多票很难搞到。 头顶传来掷地有声的质问：“方淮是谁？” -----------------------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宝宝们，这两天三次元有事情所以断更了，非常抱歉 明天会双更奉上[爆哭][爆哭][爆哭] 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第20章 020 苏喃，我们无法两清 林清川最近很混乱, 他不得不承认很容易被苏喃给影响到。 刻意减少来公司的次数，一是有许多的会议与商业活动参加，二来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进行项目。 今儿刚开完会来公司, 便被苏喃提醒一道。这是她该做的事，但他没有加进工作内容里, 不想她太累了，就这么简单。 买了独一份她喜欢的口味, 特意出来办公室, 在众多的盒子里找到, 拿过来，听见了陌生男人的名字。 苏喃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说：“是工作室的投资人。” 投资人约她去看服装展, 怎么说都是和工作有关系。 林清川不好说什么，他现在没有资格管这些事, 只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桌上放着的披萨盒已经被打开，肖莹戴上手套，拿起一块，喂苏喃嘴里, 替她回答：“少给她派点活儿就好了。” 苏喃咬一口，没看他，小声说：“没事的, 现在忙得过来。” “是吗？”林清川说：“周六陪我出差一趟吧。” “？” 苏喃一口噎住，抬眼，不确定地询问：“周六吗？在哪里？” 第25章 omg，她的服装展该怎么办？ 林清川瞧她担忧的神情，没继续逗她：“不用，我自己去。” 他都听见了, 知道她周六要去和那方什么去服装展，嗯，那个展他知道，表妹发过朋友圈。 送完东西没理由多待着，林清川灰溜溜的回到办公室收拾背包走了。 答应去服装展后，苏喃操心的是穿什么去，这样的场合很久没有参与，需要重视。 于是，顺势约了肖莹去逛街。 肖莹是非常讨厌这种场合的，都要端着，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痛快。 苏喃不否认，也打趣儿：“那以后我请你来我们的展你来不。” “我当后勤人员好吧！”肖莹投降道。 下班后，两人约着去了skp逛街，晚高峰过去特别堵。 苏喃都快要在副驾驶睡着，打嗑儿空隙把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 这条路非常堵，需要全神贯注，稍不注意就会被骂。 肖莹只敢聚精会神盯着前方与后视镜，苏喃不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 忽然，身旁的人抓住她的胳膊，不可思议地问：“喃，你看我左后方那辆车，是不是谭岩？” 这...天杀的狗血。 苏喃作势看过去，有点远，视角也不对，只能瞅见副驾驶上的美女。 前方车已经松动，不宜在原地逗留，肖莹踩下油门，忙不迭拿出手机，摇下车窗，跟着前方车慢悠悠的节奏，停下的那瞬间，直接对着后方车咔嚓猛拍好几张。 再摇上车窗，看手机相册，笑出声：“我真是火眼金睛，我就说是他吧，你看！” 苏喃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放大拍的，挺模糊，认识的人绝对能认出来，她不好找其他的理由为谭岩开脱，副驾驶确实坐着个美女。 只是这位美女的轮廓有些面熟，苏喃放大，认不清，太模糊了。 她只能宽慰劝道：“幸好你们两人还没正式确认关系，不然我不知道我能做出啥事儿。” 苏喃从未和人说起过，得知苏珩出轨时，她有天晚上偷偷地跟踪苏珩，拍下了他与别人的拥抱牵手的画面。 她将女孩子打了码，把照片以匿名的方式发送给了苏珩公司的所有人员，让他直接社会性死亡，并且丢失了工作。 她同李沐说起时，李沐狠狠地夸了她并感谢她。 苏珩所在的公司，管理层特别注重家庭，对于出轨的人是唾弃，并名为规定，所有人被举报此类事情发生，直接予以开除处理。 苏喃是歪打正着。 李沐非常开心的原因是，那会儿苏珩手头上项目顺利完成就会升职，她不乐意，祈求上天给予惩罚。 结果，好姐妹帮她解决了。 然而，谭岩不是苏珩，他一个富二代，钱财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若他真对不起肖莹了，做了什么事令她伤心。 苏喃只能用阴招让他不爽了。 聊天一晃间就到了skp地下停车库，临近秋季大促，不少人借着这活动购物。 skp好几年没来，新增许多潮牌店铺与新入驻的大牌品牌店。 两人直奔最喜欢的那家刚出来新款的店，融合极简与文艺复兴元素。 苏喃特别喜欢这种调调，拉着肖莹兴致勃勃地走过去。 店内墙壁通铺柔和的浅灰色，灯花倾泻而下，整体柔软而舒适。 苏喃一眼被一件羊毛衫吸引，手抚过面料，比羊毛细软，又比羊毛有型。 两三名店员正围着另外的客户介绍，她想询问这件衣服什么x材质。 同肖莹转身欲要呼唤，就瞧见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坐在沙发那儿，对面是试衣间，背对着她们。 不久前才讨论过的谭岩，就这样出现在一家店里，巧与不巧都解释不通了，这是玄学。 肖莹没客气，在他身后站了会儿，陪人逛街还百无聊赖的打游戏，看来这女孩儿也没那么重要哈。 窗帘拉开，一位极为甜美的女孩儿走出来，叫唤他：“谭岩哥咋样，这件好看吗？” 女孩儿试了套装，抹胸加包臀裙，配上她戴着的大圈耳环，又甜又酷。 反观坐在沙发上的人，头也没抬敷衍道：“好看。” 肖莹看不下去，直接走过去坐在谭岩旁边，控诉他：“人家问你呢，头也不抬，礼貌吗？” 谭岩下一大跳，手机都没拿稳，身子直往后缩，吃惊道：“你怎么在这儿，你跟、” “放屁！”肖莹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直接打断，指着不远处的人说：“我们来逛街的，谁跟踪你，别乱说话。” 女孩儿对这场面似乎见惯不惯，默默地站在那儿看戏，只是顺着肖莹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兴奋大叫一声：“嫂子！” 被这一嗓子给唬住，苏喃秉着看戏的心态看过来，一下子被香香的女孩儿抱住，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女孩儿咕咕叨叨说：“好久不见！苏喃姐！真的是你吗？” 声音听出来了，这是林清川的堂妹。怪不得图片上轮廓那么的眼熟。 苏喃扒开林棠，笑说：“你都这么大了，我真的没认出。” 林棠转一圈，大大方方的展示此时此刻的模样，打心底开心，絮絮叨叨：“我都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耶，早知道非要拉着我哥来了。” 从她的话语里，能得知，林棠不知道苏喃在林清川就职。 林棠二十出头，刚大学毕业一年，她们初次见面是在ktv里，那会儿她吵着让林清川带她去唱歌，那天他们要约会。 林清川被吵的没办法，询问苏喃愿不愿意和林棠一起去唱歌。 从他分享的事件里，苏喃刻画了一个可爱且明媚的少女，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林棠唱歌很好听，从小练舞，走艺术生道路，有足够的家庭背景为她打点，指路，前路畅通无阻。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是没有错的。 苏喃不想瞒着她，直问：“你哥没跟你说过吗，我现在是他的秘书。” 林棠再次惊讶，拉着苏喃要去旁边的休息处唠嗑，原本坐在这里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店员很有职业素养，知晓svip客户眼下没有看服装的心里，便退下，给予空间，并为他们准备了花茶。 谭岩正是在店员端着花茶过来时拽着肖莹走的，一路拽着她进入了旁边的消防通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好讲话，上头吵架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此举动放在肖莹眼里，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心虚，害怕被其他的女人认出来。 肖莹重重甩开他的手，他们已经两天没联系了，都心知肚明，没有关系，根本不需要报备什么行程，那是情侣之间才做的事情，他们不算。 “你拉我过来干嘛？”肖莹往后退，同面前的人保持距离。 谭岩似乎不耐，双手叉腰，质问她：“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什么意思！” “你看错了吧，是别的人没有回你消息吧。”肖莹阴阳道，意识有些醋意，改口，“我是说、” “别说了，你能不能不要听别人瞎扯淡的话，什么时候听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跟我没关系。” 谭岩重重叹气，转身，让自己冷静且想新的办法。真像李景昊所说的了，遇上情劫了。 从一起进入公司开始，他与肖莹就不合，整天斗嘴，各自看对方不顺眼。 他活到现在，出现在身边的女人无一不是依着他，与他没好气的只有肖莹一个，更别提她还会骂他。 就这样的肖莹，谭岩从未想过在相亲的时候会想起她的脸，觉得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还挺有意思。 他居然开始讨厌哦朋友给他的人设，什么游离在各个女人之间，狗屁，迄今为止，他就谈过两段短暂的恋爱，跟一些不感兴趣的暧昧过。 肖莹不信，经常拿这些事来阴阳他，还扬言说什么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应该割掉，这是女人说的话吗。 可他觉得好有意思啊。 谭岩一改之前大声为自己辩解的态度，只是走近她，借着一些光，看着她双眼，认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跟你解释，我没乱搞男女关系，只是爱喝酒爱玩了一点，没那些癖好，更不是他们嘴里说的那种人。” 男人装深情说的话，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肖莹的警惕心很重，她推开谭岩，笑说：“这话你跟多少人说过，我说了，你把你检查报告拿过来，我才信。” 上次，忘记谁要捅破窗户纸。肖莹说话很戳人骨，委婉的说，现在的人都不干净，需要拿出报告单才行。 从未被这样对待的谭岩莫名感到一丝屈辱，当场冷脸，两人不欢而散。 成年男女一些事，如果要闹到这样才能继续，好像是没有很多的必要。 谭岩直接走了，不愿意受这个气。 后面两天没联系，正如肖莹与苏喃吐槽说的那样，她不信，根本不信这样的人能谈什么恋爱，可是想睡一个人不就是代表有丝另类的情感吗？ 第26章 肖莹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觉得谭岩会去做检查，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她一句话去做这事儿，要是被圈子里的人知道，一个个都得笑话他。 可这会儿，谭岩忽然靠墙站着，有些颓败的意思，不跟她争论，也不走，倒是拿起手机在哪儿戳戳戳。 “你别叫人打我。”肖莹忽然冒出这句话，成功的让气氛缓和了一些，顺便逗笑了谭岩。 谭岩将手机翻转，把屏幕对着她说：“你前两天不是说要报告，刚出来的你看好了。” 肖莹立在原地，屏幕上赫然出现检验报告，什么梅/d，hpv等等有关于性的报告都是阴性，除了这些还有肝肾功能的报告。 她完全没有想到，面前的男人真的能做到这一步。一瞬间想起小时候，她无意间对不熟的同桌说她的饭看起来好好吃，第二天同桌给她带了一份。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说话是有人认真听进去的，后来那位同桌生病去世。这件事一直存在她的记忆里，现下，看见报告有一丝重合。 肖莹拿掉他的手机，走过去凑上前，身高差太明显，她不服，踮起脚，二话不说的吻上去。 好软，这张嘴老是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就想亲了。 尝到味道，谭岩明显一愣，被女人亲，头一回，心下了然，拦腰抱住她，往前逼近，将她抵在墙上，加深了这个吻。 / 苏喃收到肖莹消息时，正在帮助林棠挑选衣服，聊天中才得知，林棠准备去面试一部现代剧的配角，还是林清川托人帮助她引荐的。 待林棠试衣服空隙，她查看肖莹发来的消息，声称，今晚要达到目的了/坏笑。 她在心里恭喜得偿所愿，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笑什么？”有些人阴魂不散似的，又出现。 苏喃紧急撤回了笑容，关掉手机，看向别处，答非所问：“没笑。” 这人过来是谁叫的不用问，林棠以前是他们两人的cp粉头子，闹分手时，林棠都出动来劝和。 根据林棠方才和她八卦的信息来看，分手后林棠那会儿在林清川面前哭了整整一天，当事人本来就烦，还凶了她。 为此，林棠整整一周没理她，后面从妈妈嘴里得知，她这位哥哥病了，高烧了好多天，迷迷糊糊嘴里都念叨着苏喃的名字。 说到这时，林棠不好意思向苏喃坦白，说当时那种情况，都讨厌她了。 但是后来长大发现，一个男人留不住心爱的女人，就是男人没本事啊。 在林棠讲述的事件中，苏喃觉得最对不住的是林清川的母亲，大学那会儿她没少吃人家做的饭菜，经常煲汤做各种吃食，对待她真的如同亲生女儿一样的态度x。 眼下，见着林清川便在脑袋里回荡起，踌躇半晌说：“阿姨近来还好吗？” 林清川早在她身旁坐下，中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他半仰靠在沙发里，听着她的问题，没回头，轻声回答：“嗯，挺好的，就是操心我感情问题。” 说完，睨了她一眼，见她没反应，继续说道：“你那天说的两清，我不同意，苏喃，我们无法两清。” 无法两清之一是他林清川这辈子都无法在苏喃父亲面前尽孝，无法两清之二是他们之间空缺的这几年是无法挽回的。 怎么着都分不开。 “怎么样好看吗！”话题被突然出来的林棠给打断，她见到哥哥还是一样的欣喜，打趣儿：“你这么快就来了？” “从公司过来的。”林清川坐直身子，打量一番，给出建议：“这套一般，还有别的没？” 林棠换衣服换来换去有些累了，坐在他们对面，双手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还是这么般配。” 声音不大，足够在场的三个人听见。林清川负气地讲：“别乱说话，你喃姐现在有接触的对象。” 苏喃：“？” 简直莫名其妙了，她转头看他，与他辩解：“我哪里有？” “那方什么淮不是吗，周六不是要一起去看服装展？” “…” 正义使者忽然现身，林棠起身坐到他们中间，头靠在苏喃肩上，撒娇：“我哥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 苏喃答非所问，“你快点还有一套先试了，试完我请你吃饭。” “带我吗？”有只小狗摇着尾巴就凑过来了。 她没理由不答应。 就这样，原来的计划全部打乱，变成三人去吃饭。 ----------------------- 作者有话说：晚点有二更~ 第21章 021 只剩下一个被一个吻轻易击碎、…… 三人吃饭的场景在热恋期经常出现, 那会儿林棠是跟屁虫，放假就来黏着林清川。 原本一人带孩子，变成了两人。 随着时间推移, 大家都年长了几岁，坐在一个桌子上再没了从前那样说不完的话, 看见好笑的事物也不似以前那般不顾及旁人大笑。 小女生长大了是要面子的，更别说经历了许多事情的成人。 一顿饭依旧是林棠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她从认识苏喃开始就喜欢和她聊天, 她身上有着常人没有的平静感, 和她诉说什么都能被好好的安抚，从情绪漩涡中抽身。 林棠将烤好的肉全放进苏喃的碗里，她说她好瘦, 还没原来胖，这几年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这话也是林清川想说的, 听起来一点也不困难，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苏喃不愿意话题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如此的沉重，开玩笑说道：“中国胃去了国外当然会瘦呀, 倒是你，越来越好看了。” 没有人不爱被夸赞，林棠冒出星星眼, 嘴巴一时之快，笑说：“你是不知道姐，去年我哥还拿我挡相亲对象来着...” “林棠！”林清川一声呵下打断她的话。 林棠一下子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变成大漏勺，赶紧解释：“姐，你听我说...” “相亲对象是客户介绍的, 不好推脱。”林清川再次截了林棠的话，怕这位大漏勺越描越黑。 苏喃只出耳朵听着，低垂着头吃碗里被投食的肉，只低低说：“不用解释，没事的。” 一旁的两人听不出来她这句话的意思，隔空对视一眼，林清川瞪她，让她说话小心点。 此类大漏勺的事情在他们还没分手出现过，林清川有阵子特爱打网游，经常去网吧里包夜打。 大二那年暑假，苏喃因为要去参加一位堂哥的婚礼，想去买套好看的裙子，让林清川陪她一起去逛街，但她没有明说去干什么。 那天正好林清川要打比赛，他又害怕苏喃生气，就想了个理由，拿林棠当做借口，声称她生病了，吵着只要他陪着去医院吊瓶。 苏喃见状，也不好要人再出来，只好资自个儿去了。 过了没多久，林棠去找苏喃玩，顺便问她生病好了没有，林棠没心没肺，直接问，我什么时候生病了？ 一对话，才知道事情的原委，苏喃发了好大一个脾气，声称打游戏打比赛又怎么了，什么事情不能摊开来讲，要找借口隐瞒呢？ 这样，当事人事后知道事情的真相该有多难过，虽说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但也会伤害彼此之间的信任感。 相亲又如何，谁分手了三年到了适婚的年纪不能去相亲了？ 苏喃从不认为这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 烤肉店铺天盖地的烟气缭绕，吃了一大半，身上全是香味儿。 一顿饭吃到九点，接近尾声，林清川没了踪影。 苏喃收拾收拾，准备去结账，被林棠拉住手腕，小姑娘神神秘秘让她坐下，她不明所以照做。 哪知，林棠直接问：“喃姐，虽然不知道你和哥哥分手的真正原因，但瞧着你们还能一起吃饭，就代表这段感情还有复燃的可能性对不对？” 苏喃只笑，无法给予确切的答案，换个方向沟通，“小棠，如果有缘分的话，未来某天是有可能的。生活不止是感情，我总有我的人生。” 林棠明白，她伸出手抱抱她，发自内心地说：“嗯，不管你和我哥如何，你都是我姐！我一辈子的姐！” 她没有能聊得来的姐姐或者妹妹，青春期出现有关友谊或者懵懂喜欢的所欲偶困扰与烦恼，都是苏喃陪着她，开解她。 有些人出现在生命里，一定是有道理的，林棠相信。 夜色朦胧，临近中秋，挂着月亮越来越圆。 苏喃去买单，服务员说被外面那个男人买过了，顺着目光看过去，林清川正靠在一旁抽烟，指尖的烟燃着猩红，被他骨节分明弯曲的手捏住送到嘴边，深吸一口，烟雾从唇间逸出，缠绕在他脸颊两旁，懒散的飘散在空气里，如他现在状态一般。 “不是说我请客的吗？” 苏喃的声音穿过夜雾，不算响亮，足以让站在那儿的人听见。 林清川回过头，“嗯”了一声，将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瞧见她身后的林棠走过来，说：“我去把车开过来。” 第27章 夜晚微风不足以让白日里的黏稠所延续，只等了几分钟，林清川呼唤她们上车，很有默契地一同坐在了后面。 林清川开得很稳，一个接一个的红灯让他换了许多姿势，无声敲击方向盘被皮质包裹的边缘，泄露了他的焦躁。 烟味没有在他身上完全的散去，混杂车里香薰味，变成矛盾压抑的气息。 他先将林棠送回了家，一前一后，外面流光溢彩的城市在漫天黑夜里像一片片色块。 “副驾来。” 苏喃知道，他讨厌别人把他当做司机，她也不另外。 她从后座下来，拉开副驾，车内顶灯昏暗无比，他坐姿放松，肩背却绷得很直。 坐进去，关上门那刻车加速行驶出去，车窗外的世界瞬间变成流动的光斑星球。 “安全带。”林清川张嘴提醒道。 苏喃居然把这忘了，迅速系上。 车在一个红灯前，缓缓停下，沉寂瞬间在狭窄私密的空间里发酵。 林清川喉结微动，想说什么，烦躁的扯了扯衣领，苏喃转头看他，一只手撑在车床边沿，没有言语，只静静看着。 与平时不太一样，有些勾人的意思。 红灯开始倒计时十秒，林清川下意识去摸烟盒，刚触碰到储物格的光滑表面，顿住，他记得的，记得苏喃不喜欢烟味。 一种克制、近乎委屈在眼底一闪而过，将手收回重新搭回方向盘。 绿灯亮了。 林清川仓促踩下油门，车辆平稳地滑入车流中，他没问苏喃回哪个住处，直接导航城南，那边远一些，这样可以和她多待一会儿。 车内太安静了，令他浑身不自在，伸手打开歌单放音乐，嗯，好巧不巧，歌单是苏喃创建的，他收藏了，一直再听。 苏喃轻轻叹气，不可察觉的声音依旧被他捕捉到，他提了提速度，听见身边人说：“既然你说我们没有两清，那该怎么算？” 问题问得太突然，他根本没想过具体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林清川没有回答，下颌线崩的更紧，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充满了未尽的言语和涌动的情感。 这沉默一直延续在车驶入苏喃小区停车场，引擎熄火。 林清川才开口说：“时间无法扭转，过去我无法改变，但未来是否能给彼此机会？” 如果不是原则性问题，那么一切都不算什么。 苏喃没说话，手指搭上门把手，就x在开门的瞬间停住动作，对他说：“陪我上去。” 停车场很黑，这地儿她没来过，大晚上，有些怕找不到正确的路。 两人开着手机的电筒，找到电梯才看见物业贴的告示，停车场的电控坏了，需要三天时间维修。 进入电梯，按下楼层。到达一楼停住，有许多人上进来。 苏喃和林清川被挤到最后，他站在她的身后护住她。 她灵机一动，坏心思乍现转过身，毫无预兆地倾身靠近。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她身上极淡的、与他车内香氛截然不同的温暖香气，像是某种柔和的乳香，又带着一点清甜的花果调，瞬间冲破了冷冽的雪松琥珀壁垒，侵占了他的呼吸。 林清川完全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近在咫尺，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扑撒在胸前。 陆陆续续有人下车，电梯里松散不少，苏喃转过身，与他拉开距离。 在楼层停住，拽着人的衣角，拉他出了电梯。 她怕他愣神，全然忘了眼前的世界。 楼层走廊是声控灯，只有消防通道指引灯亮着绿色，散发出能看见轮廓的光亮。 苏喃故意走得很慢，让声控灯不亮，在黑暗中胡乱抓住林清川的手。 她的心跳好快，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到家门口，忽然她转身，倾身向前，一个吻，轻柔地落在他微凉的嘴唇上。 柔软，湿润，带着她独有的味道。短暂得像一个幻觉，却又真实得烙铁般滚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心跳声、呼吸声全都混在一起，轰鸣着他的感官。 她很快退开，没有丝毫犹豫或留恋。 转身去解锁家的大门，漆黑一片的空间映入眼帘。 林清川依旧僵在原地，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失去了所有焦点。唇角那抹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死寂的心潭里掀起滔天巨浪。 待眼前灯光大亮，他这才从方才的世界里重回，刚踏步往前走，门被重重关上，狠狠吃了闭门羹。 手机在门关上那一秒响起，有心灵感应般，他拿出来看，苏喃和他发的短信，说晚安。 整个世界缩小到这间走廊，林清川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指尖颤抖着，碰了碰自己的下唇。 四年了，他的身上终于出现了属于她的、惊人的温热和柔软。 在这个无人得见的、属于他的封闭空间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老板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个被一个吻轻易击碎、不知所措的男人。 ----------------------- 作者有话说：林清川：老婆终于亲我了！不敢相信[狗头] 第22章 022 我想林总也不是玩不起吧…… 林清川曾在很多次的梦里做过同一个梦, 梦里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寻找出口，每当快到终点，总会有个穿着白纱裙的女人在前方引路, 他向前跑向前追。 女人张嘴说话，声音与苏喃一模一样, 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乖张，她说, 不要再追我了。 林清川在梦里继续追逐, 慢慢地, 穿着白纱裙的女人变成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梦每次到这里，他都会惊醒, 而后心脏骤然缩紧，传来一阵钝痛。 随之, 失眠持续一段时间伴随他。 苏喃回来后，这个梦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晚，林清川再次梦见，所有的情节画面与之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女人对他说的话，不再是, 不要在追我了，而是，我等你。 他再次醒来，坐起，一米八的大床，靠坐在中间, 床头的时钟显示凌晨三点多，他才睡两个小时。 从苏喃家回来后，林清川无心继续工作，先洗冷水澡，让自个儿清醒。 冷水从头到脚淋湿全身，浇在每寸皮肤，透过毛孔，可惜无用。 那个不经意间、猝不及防的吻，激起了他克制许久的欲望。 过去，林清川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可描述的欲望产生时，环绕梦牵的是苏喃的脸，用工作麻痹大脑，是最优解。 但有些滋味尝过，便会刺激沉睡在身体里的记忆，他失眠了很久，又做了奇怪的梦。 疲惫感油然而生，借着微光摸起手机，点击熟悉的人的对话框，扣字删掉，又扣字，删掉。 断断续续，一句「你亲我什么意思，负责吗？」始终没发出去。 丢掉手机，心烦意乱的又躺下，试图闭眼，继续睡。 同样失眠的还有苏喃，从一年前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开始，隔三差五就会想念林清川，偶尔做过几次春梦，无一不是他的存在。 这晚，亲吻过后，欲望觉醒，又梦见了。 导致第二天上班，苏喃没听见闹钟，整整睡过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十一点她才到公司。 一进公司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便告诉她：“我刚把资料给林总了。” 苏喃点头：“好的，谢谢了。” 办公室里的林清川，隔着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外面那个熟悉却又让人抓耳挠腮的身影。她坐得笔直，侧脸线条利落。 他又想到了昨晚那个吻，这个女人怎么能做到这么平静，有条不紊的开始工作，甚至都没往他的办公室看一眼，就好像昨天亲他从未发生过，她只是来上班的，他是她的老板，仅此而已。 指尖的钢笔被无意识地攥紧，几乎要嵌进掌心。 接下来的两天，苏喃依旧表现出平时没有的专业素养，交上去的报告完美无瑕，日程安排挑不出一丝错处，咖啡温度每次都用温度计测过才端进来，恰好58度。她说话开始用敬语，态度恭敬疏离，回答永远简洁准确。 她做得太好，好到让林清川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林清川不爽极了，一想到马上到周六，他要跟别的男人去看服装展，亲了自己后却不闻不问，他开始试图找茬，指尖点着一份合同初稿的某一页：“这一条，表述不够严谨。” 苏喃上前一步，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身上一丝极淡的冷冽清香拂过，不是他记忆里任何一种甜暖的香气。她垂眸看向他指的地方，声音平稳无波：“这一条是参照对方公司上一季度与他司合作时使用的范本，法务部已经审核过，认为风险可控。如果林总希望修改，我立刻修改。” 林清川想说的话被堵死在喉咙里。他抬眼看她，她却只看着文件，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第28章 “不必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 “好的。”她收回目光，抱起文件，“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出去处理会议纪要。”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一步一步，像踩在林清川某根绷紧的神经上。 午休时，办公室里间有林清川的私人休息室。他偶尔 会在里面小憩半小时。这天他出来时，看见苏喃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他的钢笔，微微倾身，似乎在看什么。 那支万宝龙传承系列玫瑰金钢笔，是他曾经珍视的礼物。 听到动静，苏喃立刻直起身，将钢笔放回笔座，动作自然流畅：“林总。您的笔刚刚滚到文件边缘，我怕它掉下去，顺手放回去了。” 解释得天衣无缝。 林清川走过去，目光扫过钢笔，又落在她脸上。她坦然回视，眼神清澈得像一汪冻住的冰湖，找不到一丝破绽。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沉，想问的问题始终没问出口。 苏喃微微颔首，转身出去，带上了门。门合上的瞬间，她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微光，像冰层下急速游过的鱼。 下午一场冗长视频会议，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李景昊那小子，已经一段时间没来公司了，扬言有什么事直接诗视频联系，林清川拿他没办法，只能照做。 期间苏喃进来添过一次咖啡，又安静退出去。会议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林清川捏着发痛的眉心，已经很饿了。 很巧，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苏喃端着一杯温水和一袋熟悉的外卖，恰好是他常吃的那家店。 “林总，您的饭。”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你也不说了，改为您，“我看会议超时很久，猜想您可能饿了。” 林清川抬头，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剖开她那层完美的职业面具：“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店？” 苏喃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歉意的职业微笑：“问肖莹就知道啦！” 又是肖莹。完美的答案，熟人办公就是这点不好，肖莹是他找过来的x，他活该。 林清川胸口那团无名火闷闷地烧着，找不到出口。他看着她递过来的水和饭，半晌，才伸手接过。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她的手指微凉，而他的灼热。一触即分。 她迅速收回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却忽然停住，半侧过身，灯光在她细腻的颈侧勾勒出一段柔和的曲线。 “林总，”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半分，像羽毛轻轻搔过，“您的衬衫领口，好像有点紧，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会舒服些。” 说完，不等他反应，她便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一个窈窕冷静的背影。 林清川僵在原地，手下意识地摸向喉结下的第一颗纽扣。 那颗扣子，确实紧紧地勒着。 她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语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仿佛与过去重叠，大学里他跑业务卖自己制作的程序时，苏喃总会用带着点嗔怪又心疼的语气，在他耳边嘀咕：“林清川！衬衫扣子系那么紧干嘛，你把自己勒死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你这么努力上进的男朋友！” 林清川猛地靠向椅背，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她到底想干什么？钓着他，又要和别的男人去看展，玩火吗？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目光深沉得仿佛要穿透木板，将这个重新闯入他生命、却戴着若即若离面具的女人看透。 良久，他抬手，有些烦躁地，猛地扯开了那颗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衬衫纽扣。 锁骨下方，一小片皮肤因为突然的解放和摩擦，微微泛红。 窗外都市的霓虹闪烁，映照着办公室里男人晦暗不明的脸色。 林清川不可名状地发笑，不管她想干嘛，这次绝不会再让她轻易离开。至少，要让她先把这场精心策划的游戏，玩到尽兴。 苏喃回到自己的工位，指尖在微凉的键盘上停留片刻，方才那短暂触碰留下的灼热感似乎还残留着。她能想象出办公室里林清川此刻的表情，震惊，怀疑，还有那被强行压下去的、她熟悉无比的占有欲。她垂下眼，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专注地处理屏幕上的邮件。 办公室里，林清川解开的纽扣下，锁骨随着略沉的呼吸微微起伏。 苏喃。 这个名字在他齿间无声碾过，不是要玩吗，那就玩得尽兴，他拿起内线电话，按下秘书线的快捷键。 “进来一下。” 苏喃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稳无波：“好的，林总。” 几秒后，她敲门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钢笔，依旧是那副随时待命的专业姿态：“林总，有什么吩咐？” 真是装得天衣无缝，只过了一晚，所有待他之道都变得面目全非。 还是她昨晚回去发觉冲动亲了他后悔了？ 林清川靠在大班椅上，目光如探照灯般在她脸上逡巡，试图捕捉任何一丝裂缝：“过两天晨耀资本的王总有个非正式会面，定在‘云顶’咖啡厅。你跟我一起去。” “云顶”是他们过去常去的地方，因为私密性好，咖啡也不错。他记得她最爱喝那里的一款瑰夏手冲。 苏喃闻言，只是略微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好的。需要提前准备会谈要点和背景资料吗？过两天是下周一吗？” 明天是周六，她有约，周日显少有人加班谈业务。 林清川瞧他还在担心会周六占用她的时间，反而更添烦躁：“是周一，非正式碰面，探探口风而已。” “明白。我会准备好行程记录设备。”苏喃记下，“会议预计多久？需要为您预留晚上的时间吗？” “不确定。看着安排。” “好的。”苏喃合上笔记本，“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去确认一下云顶的位子。” 她转身离开，背影窈窕利落。林清川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随即有些狼狈地移开，暗骂一声。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她露出破绽，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失态也好。 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因为时差关系，安排在了九点。等会议结束，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 整层办公楼只剩下办公室区域还亮着灯。 林清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办公室里间休息室出来，他刚才用冷水冲了把脸，试图驱散疲惫。额前的发丝还沾着水汽，柔和了他平日过于锋利的轮廓。 外间，苏喃还在整理会议记录的最终版，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眼神依旧专注。 “还没弄完？”林清川走过去，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低沉。 苏喃闻声抬头，看到他湿着的头发，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半秒，随即垂下：“马上就好。林总您先回去吧，我保存好发您邮箱就行。” 林清川没走，反而靠在她的办公桌隔断旁。距离有些近，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极淡的、不同于任何香水的冷冽气息，混合着办公室里咖啡和纸张的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她飞快敲击键盘的手指上，那双手昨晚勾住他脖子… 他猛地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急。”他说。 苏喃敲完最后几个字，保存文档，发送邮件。做完这一切，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了一点，显露出一丝疲惫的痕迹。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林总，我好了。你……” 话没说完，办公区的灯光忽然毫无预兆地全部熄灭！只有电脑屏幕和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提供着有限的光源。 “啊！”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苏喃短促地低呼了一声，带着猝不及防的惊吓。 她故意的，这点黑，有什么好怕的。 “应该是跳闸了，偶尔会这样。”林清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离她很近，异常冷静，“别动，我去看看电箱。” 他记得电箱在复印机旁边的工具间里。他凭着记忆摸黑走过去，苏喃站在原地，能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和摸索的细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来：“有点麻烦，闸刀推不上去，可能烧了。打电话给物业值班室。” “好。”苏喃应着，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却摸了个空。“我手机……好像放在工位充电了。”她凭着记忆朝自己工位走去，黑暗中人失去了方向感，膝盖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她吸了口凉气，身体踉跄了一下。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伸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传递过来，在微凉的夜里有种灼人的错觉。 “别乱动。”林清川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呼吸拂过她的发丝，“跟我来。” 他带着她，几步走到复印机旁边相对宽敞的位置，这里离窗户稍近，月光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第29章 “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电话。”他松开手，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复印机似乎因为突然断电又来电发出“嘀”的一声轻响，指示灯微弱地闪了一下，又归于沉寂。这细微的动静在极致的安静里被放大。 苏喃却像是被这声音提醒了什么，忽然轻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恰到好处的试探：“林清川？” 林清川脚步顿住，回头看她。月光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眼睛显得格外清亮，正望着他。 “我的裙子……”她声音更低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好像勾到了哪里。” 林清川皱眉，借着月光仔细看去。她侧身对着他，裙子的后腰一侧，似乎真的被复印机旁边一个微微翘起的金属卡扣勾住了一道细细的边。 “别动，”他上前一步，靠得更近，“我看看。” 他俯下身，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个被勾住的地方。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腰侧的肌肤，细腻温软。两人靠得极近，在昏暗的光线下，呼吸可闻。她身上那股冷香更清晰了，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霸道地勾缠着某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他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试图解开那细微勾连的过程变得无比漫长而磨人。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甚至能听到她自己努力压抑的、轻微的心跳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一触即发的暧昧。寂静放大了一切感官，视觉受限，反而让触觉和嗅觉变得异常敏锐。 他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后颈。 她细微的颤抖通过指尖传递给他。 终于，那一点勾连被解开了。但他却没有立刻直起身离开。 苏喃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两人之间距离咫尺，在昏暗的月光下，几乎能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她的眼睛亮得惊x人，不再是白日里那种冰冷的平静，里面像是藏着汹涌的暗流，却又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看不真切。 林清川的心脏重重地跳着，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所有压抑的疑问、试探、怒火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在这一刻几乎要达到顶峰。 他看着她微微开启的唇瓣，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走廊远处传来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亮，以及物业人员的声音：“你好，是这边跳闸了吗？” 不可名状的气氛骤然被打破。 苏喃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低下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慌乱：“谢了林清川。” 林清川也迅速直起身，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他转身，对着赶来的物业人员，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厉：“电箱可能烧了，尽快处理。” “抱歉，马上检查！” 灯光很快重新亮起，刺眼的光明瞬间驱散了所有隐秘的氛围。苏喃已经退到了安全的距离之外，正低着头整理着其实并无凌乱的裙摆，侧脸线条重新变得冷硬疏离，仿佛刚才那个在黑暗中气息微乱、眼神复杂的女人只是他的幻觉。 林清川盯着她，胸腔里那股躁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被打断而更加汹涌。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你什么意思？” 苏喃整理裙摆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装作无辜，“什么？” 又是这样！完美的装蒜！ 林清川猛地逼近一步，气息灼热，几乎要将她吞噬：“什么？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试图从她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 苏喃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她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过于锐利的视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残忍： “林总，你是指昨晚吗？是我唐突了…不过，我想林总也不是玩不起吧？” 第23章 023 “你要不怕我乱亲你，就走吧。…… 玩不起？ 林清川瞳孔骤然缩紧, 赫然明了，接受了面前的女人是在挑衅。 他冷笑，不可置信地问道：“只是玩玩？” 她真是没有心。 苏喃瞧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小心思得逞，一把推开他, 目光看向别处道：“我要下班了林总。” 她推的不重，两人之间只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林清川不甘, 立即走近, 整个人挡在她的面前，直勾勾的直视，想与她对视, 瞧她眼里的情绪。 奈何，苏喃故意滴别着头, 似笑非笑地说：“林总，你不怕监控区拍到，明天被行政部的人看见啊~” 林清川一只手撑着墙，灯光的阴影盖在两人面孔, 他弯腰压住身子与她平视，呼吸萦绕，带着压迫感的意味说：“怕什么？” 三个字说完, 他倾身吻上去，苏喃身形一愣，刚有意挣开，林清川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大掌抚触用力，不允许面前的人有一丝一毫撤退的意味。 苏喃的心跳如鼓, 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彰显她的雀跃，她欲作挣脱，却发现自己已被林清川另一只手轻轻扣住，压在墙上。 薄荷气息突然侵入口腔，舌尖被温柔地勾住缠绕，林清川发烫的掌心贴着苏喃的脖颈，西装布料摩擦肌肤发出窸窣轻响。 忽地，林清川捏住她的脖颈往后带，两人拉开距离，"换气啊笨蛋。" 尾音消融在交缠的鼻息里，苏喃反应过来，又不想被看穿，没搭理，小心翼翼地开口呼吸，太长时间没这样接吻，生疏。 苏喃羞恼，抓起桌上的包，丢下一句，“我要回去了。” 急匆匆的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清川没追，静静地待在原地，瞧着那背影，忽而一笑，玩就玩，脑袋里闪现方才他偷摸睁眼，瞧见苏喃闭着眼回应他的模样。 / 次日，苏喃早起，整装待发去服装展的现场。 她与方淮月约定在秀场门口见，一同进入展馆，灯光渐暗，t台两侧的射灯交错闪烁，最终聚焦在秀场入口处。苏喃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笔记本平整地放在膝上，右手已经握好了笔。 “这场秀我和李沐都很期待。”她低声对身旁的方淮说，目光却未从t台上移开半分。 方淮松了松领带，“我只关心哪些设计能变成销量。听说今天的首席设计师是业内兴起的天才？” “朱莉，三年前在中央圣马丁崭露头角，擅长解构主义与实用主义的融合。”苏喃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她去年为小众品牌‘虚无’设计的系列，在二手市场上溢价300%仍一衣难求。” 这些都是李沐同她科普过的，其实这场秀，真正应该来的是李沐，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她需要一环一环盯着，加上李景昊追的紧。 方淮挑眉，“这你都知道？” “嗯，李沐讲的。”苏喃微微一笑，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秀场上。 音乐响起，是实验电子与古典大提琴的混音，第一个模特走出。一件不对称设计的乳白色风衣，单侧垂下长达两米的飘带，随着模特的步伐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 “夸张了点吧？”方淮小声评论，“谁会穿这种东西上街？” 苏喃笔下飞快地勾勒着风衣的轮廓，标注了几个关键词：“注意肩部剪裁，这种隐形插肩设计很快就会流行起来。飘带确实戏剧化，但核心创意在于面料的混搭——你看，上半部分是重磅真丝，下半部分却用了科技感十足的防水材质。” 第二个造型出现：一套看似普通的黑色西装，但当模特转身时，背后竟是完全透明的薄纱，上面手工绣着精细的电路图图案。 “这个还挺有意思。”方淮前倾身体，“办公室与夜店的完美结合。” 苏喃点头，“远不止如此。它探讨的是职场女性的双重身份——外表规整专业，内在却充满复杂精致的网络。看袖口，”她举起小巧的望远镜，“扣子实际上是微型芯片造型，灯光下会反射蓝光。” 她在笔记本上迅速记录：“概念：科技与传统的对话。工艺：激光切割与手工刺绣结合。市场潜力：可作为签名单品推出限量系列。” 方淮惊讶地看着她，“你就这么一看就能分析出这么多？” “被李沐训练出来的，在墨尔本时，我们决定回国单干时，她将毕生所学都叫我了哈哈。”苏喃雀跃道，眼睛仍追随着t台上的每一个细节，“设计师不会无缘无故做出任何决定。每一个缝线、每个颜色选择都在讲述故事。” 秀至中场，音乐突然转变。一系列全白造型鱼贯而出，从极简的连衣裙到复杂的分层设计，全部采用不同质感的白色面料。 “白色主题，苏小姐怎么看？”方淮疑惑道。 “不全是。”苏喃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看第三套，那不是纯白，是经过精心调配的多种白色渐变。领口是象牙白，向下过渡到雪白，裙摆处是带一点点蓝调的月白。这种色彩渐变需要极高的染制技术。” 第30章 她继续分析，语速平稳而快速：“这不是简单的白色系列，而是对‘白’的深入研究。设计师在展示她对色彩 nuance 的掌控能力——最高级的色彩运用往往看起来最简单。” 方淮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我们可以借鉴这个思路，做一个‘红的不同层次’系列？” “方总不愧是商人。”苏喃难得地赞许道，“但不是照搬，而是要理解其精髓——单一色系的深度探索，展现品牌的技术实力和审美高度。” 秀程过半，苏喃已经记录了整整七页笔记。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捕捉每一个细节：一处不寻常的缝线处理、一种新颖的面料搭配、一个巧妙的色彩过渡。 当一系列蓝色系服装登场时，方淮继续道：“这些看起来更符合日常！” 苏喃研究了一会儿，“确实更商业化，但注意看那件钴蓝色连衣裙的裙摆。” 方淮眯眼看了看，“不就是普通的不规则下摆吗？” “远非普通。”苏喃道，“左侧比右侧短十五厘米，这种不对称设计需要重新计算面料垂感和运动轨迹。更妙的是，短侧露出的是同色但不同质地的打底裙，创造了色彩统一但层次丰富的效果。” 她在本子上迅速画了几笔，“我们可以借鉴这个创意，但调整不对称的程度，让它在保持设计感的同x时更适合日常穿着。” 苏喃没有想到与方淮一起看服装展洽谈得很欢快，在她印象里，方淮性格比较冷，能说一句话，不会说两句以上。 聊得这么来，自然也是没发现坐在对面的林清川和他妹妹。 高潮部分来临，设计师的签名作品出现：一套看起来完全由碎片组成的套装，仿佛随时会散落，却又奇迹般地保持着完整造型。 方淮摇头，略有沉思地说：“完全不具备实穿性。” “但极具传播性。”苏喃反驳，眼睛闪着专业的光芒，“这不是为了销售，是为了树立品牌形象。媒体会为这样的设计留下整版篇幅，而它所带来的关注度会带动全线产品的销售。” 她仔细研究着服装的结构，“而且看似随意，实际上每个碎片都通过隐藏的磁铁和特制扣件精确连接。这种技术完全可以应用到更实用的设计中——比如可拆卸的袖子、可变长度的下摆。” 方淮若有所思，“所以你看到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技术展示？” “每一场秀都是多层叙事。”苏喃终于转头看了方淮一眼，“最表层是娱乐表演，往下是设计理念的表达，再往下是技术实力的展示，最底层则是行业趋势的预示。我们的工作是穿透所有层面，找到能够与我们品牌dna结合的点。” 这些内容都是李沐教给她的，术业有专攻，想要做好一件事必须渗透其本质，才能拿出真东西说服旁人。 也是在转头那刹那，苏喃瞥见熟悉的身影，不敢确认，缓缓回过头，恰好在对面的人群里与林清川对视，他穿着休闲款的西装，冷冷地直视前方。 苏喃撤回一颗脑袋，不仅思索，不是说这票很难搞到手吗，他哪里来的？ 最后一套造型登场，全场响起惊叹声。那是一件看似简单的黑色长裙，但当模特移动时，裙摆如流水般波动，颜色随着角度从墨黑变为深蓝再变为紫罗兰色。 “这怎么做到的？”方淮惊讶地问。 “可能是开发了一种新型变色面料，或者是极其精细的渐染工艺加上特殊光源的配合。”苏喃的声音里难得地透露出一丝兴奋，“好想问问技术负责人怎么做到的，这放在红毯肯定会很抢手。” 秀毕，掌声雷动，设计师朱莉·莫罗羞涩地出来谢幕。人群开始涌动，买手和编辑们争相前往后台。 苏喃却不急不忙地合上笔记本，整齐地放入手袋。“我们不需要挤进去，”她对方淮说，“朱莉会更欣赏一个懂得等待的合作伙伴。” “那么，总体评价？”方淮问。 苏喃沉思片刻：“系列得分8.5/10。概念连贯且具有深度，执行精准，商业与艺术的平衡把握得恰到好处。我们可以借鉴的是她对材质的大胆混搭、对单一色系的深度探索以及那些巧妙但不突兀的技术创新。” 她继续道：“去后台与她们教个朋友也不错呀，更重要的是，她启发了我们都一批设计的方向——科技融入传统，注重面料创新，以及对色彩 nuance 的深入研究。” 方淮笑了，“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作为我的合伙人。别人看到的是衣服，你看到的是未来。” “不，”苏喃轻轻纠正，“其实这大部分的想法我都与李沐碰过的，两个人一起碰撞出的火花方总以后需要一起夸赞。” 方淮笑，立即改口：“好，很荣幸参与了这场投资，先预祝你们成功。”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设计的深灰色连衣裙——简洁的剪裁，但领口处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几何形刺绣，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发现其全貌。 “谢谢方总！”她微笑道，“我们会努力的！” “喃姐！”话题还未完全结束，一道声音打破了。 秀场一片乱糟糟的嘈杂声音，苏喃与方淮闻声看向右侧，只见林棠正小跑过来，后边一脸严肃的林清川慢悠悠也朝这个方向走来。 方淮看着苏喃的领口：“你认识？” “嗯，后面那个我老板兼前男友，跑过来的是他妹妹。”苏喃从容地回应。 这些事在一块儿聚餐八卦时，多多少少都讲过，不用掖着藏着。 方淮懂男人心思，望着不远处同为男人身上散发不爽的气息，打趣儿道：'“需要我帮你演戏可以说一声，我不收费。” 苏娜被他逗到，捂着嘴笑，找他演绎，想都不敢想林清川会气死，甚至会被气跑，前一晚才亲过呢。 “喃姐！”林棠已经跑到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刚刚就看见你了，不搞意思叫你。” 人来人往，属实不便，苏喃笑说：“没事儿的，你跟你哥一起来的？” “是啊。”林棠往身后看了眼，扬扬下巴嘟囔道：“他今天跟我说要一起来看，我找了好多人才弄到票，结果嘞，还心不在焉。” “小心。”有工作人员搬材料，眼见着差点擦到苏喃，方淮拉住她胳膊往旁边带，才没碰到。 这样带有些亲昵的举动落入兄妹两人眼里，如同一根刺，林棠不敢乱讲话，回头叫唤：“哥，你快点啊，那么长的腿，走路这么慢！” 林清川缓缓走近，方才他看见了，一脸不爽，没正眼瞧过方淮，只听李景昊说起过，专门做投资生意的，眼光特别毒辣。 哦，那又如何？ “明天开会别忘。”他上来就说这一句，随即拎着林棠的衣领，说道：“回家吃饭，你妈妈回来了。” 就这样，一次面对面的戛然而止。 / 次日午三点，‘云顶’咖啡厅靠窗的僻静位置。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深色胡桃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喃提前十分钟到达，检查了环境，确认座位安排妥当，然后将平板电脑和录音笔放在手边最顺手的位置。林清川准时抵达，她起身，替他拉开椅子，动作流畅自然。 王总稍晚了几分钟，寒暄过后，谈话切入正题。苏喃安静地坐在林清川侧后方，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记录着要点，偶尔在林清川眼神扫过来时，用极低的声音提示一两个关键数据或背景信息，精准无误。 她的存在感降得很低，却又无处不在，像一件最趁手的工具，完全契合林清川的工作节奏。连原本没太在意这个秘书的王总，后来也忍不住对林清川夸赞了一句：“林总这位新秘书，厉害啊，心思缜密，话不多但都在点子上。” 林清川扯了扯嘴角，没接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苏喃。她正微微侧头看着窗外，阳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神情淡漠，仿佛高效专业的秘书和此刻这个安静疏离的女人是两个人。 谈话间歇，服务生过来添水。走过苏喃身边时，脚下一绊，托盘上的水壶猛地倾斜，冰水眼看就要泼洒在苏喃的手臂和旁边的设备上。 电光石火间，林清川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服务生的手腕，稳住了水壶。动作快得惊人，力道也使得那服务生疼得龇牙咧嘴。 “小心点。”林清川的声音冷沉，带着不容错辨的怒气。 服务生连声道歉，慌忙退开。 苏喃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看向林清川还抓着服务生手腕的那只手，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随即恢复平静，低声道：“谢谢林总。” 林清川松开手，脸色不太好看。他刚才的反应太大了，完全超出了老板维护下属设备的范畴。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欲，针对她个人的保护欲。 王总打着圆场：“哎呀，虚惊一场。林总身手够快的。”他眼神在林清川和苏喃之间转了转，带了点探究的意味。 第31章 林清川敛起神色，重新坐好，扯开了话题。但接下来的谈话，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会谈结束，送走王总，林清川站在车边，看着苏喃熟练地收起设备。夕阳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减弱了她那份冰冷的距离感。 “刚才，”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没事吧？” 苏喃抬头，似乎有些意外他会专门问这个，摇了摇头：“没事。谢谢林总。”她顿了顿，补充道，“您的反应很快。” 这话听不出是真心夸赞还是别的什么。 林清川拉开车门：“上车。” 回公司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沉寂。苏喃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x，侧脸安静。林清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他喉咙有些发干，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烫。 他忽然很想撕破她那张平静的面具，前一日和别人谈笑风生，对待他若即若离的。 “苏秘书似乎对应急情况很镇定。”他状似随意地开口。 苏喃转过头，目光清凌凌的：“工作需要。避免给林总添麻烦是首要准则。” “是吗？”林清川轻笑一声，带着点讽刺，“只是工作？” 苏喃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林总认为呢？” 她的反问将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眼神纯粹得像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冰晶，倒映出他有些咄咄逼人的姿态。 林清川噎住了。他还能认为什么？难道要直接问，你是不是故意来招惹我的？ 这些话在他舌尖滚了滚，最终又被他狠狠咽了回去。他不能问。问了，就等于先露了底牌。这场游戏，他绝不能先输。 他猛地踩下油门，性能优越的车发出一声低吼，加速汇入车流。 苏喃因这突如其来的加速身体微微后仰，随即又坐稳了，依旧看着窗外，只是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回到公司，偌大的办公区早已空无一人，灯光昏黄而静谧，苏喃轻轻将电脑放在桌上，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每一件物品都仿佛带着一天的疲惫。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绿植，叶片上的水珠在指尖微微颤动。 这时，林清川迈着沉稳的步伐，手中捏着钥匙，走到她办公桌的一侧。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苏喃身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打车回。”苏喃将桌上的文件一一收进包里，指尖划过皮质包面细密的纹路，金属纽扣在她指腹下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她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发梢被空调风吹得微微晃动，薄荷绿的连衣裙领口随着呼吸起伏，像一片被晚风拂过的荷叶。 林清川倚在办公室磨砂玻璃隔断旁，食指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袖扣上凸起的纹路。他闻到苏喃身上飘来的橙花香气，混着皮革座椅散发的淡淡檀木味，在中央空调的循环风里绞成一股令人焦躁的绳索。落地窗外暮色正沿着摩天大楼的棱角流淌，霓虹灯牌次第亮起，将苏喃侧脸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的紫光。 “现在七点四十三分。”他抬起手腕，表盘在夕阳里折射出冷冽的光，“晚高峰打车要等四十分钟，而我的车就在楼下。”喉结随着吞咽柠檬糖的动作上下滚动，酸涩的甜味在舌尖炸开，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躁意。他注意到苏喃耳垂泛起薄红，像是被晚霞浸透的珊瑚珠。 苏喃将包带往肩上提了提，金属链条与锁骨碰撞出细响。她看见林清川的皮鞋尖在地面碾出半圈，深灰色西裤褶皱里藏着几不可察的烟灰痕迹。 即使很想把他带回家办了他，但也要先慢慢来，解决一些事情再办，她执意表明不需要。 却在林清川脸上看见一丝挫败感，耷拉着的眉目，灰扑扑的脸色，像一只乞求主人的爱被狠狠揍了一顿的小狗。 苏喃心一软，胡乱说道：“你要不怕我乱亲你，就走吧。” -----------------------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024 你亲我的时候，我知道你不是一…… 小狗要是得到主人的奖赏, 会立马摇着尾巴求夸赞。在没有什么时候更能比此情此景更能展现林清川无独有偶的表现。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外流转，像一条条光怪陆离的河流。林清川握着方向盘, 目光偶尔从后视镜扫过副驾驶座上的苏喃。她靠着车窗，侧脸被路灯的光晕勾勒得柔和又疏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皮包的搭扣，似乎在想着什么。 “回哪个家？”林清川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丝试探。 苏喃转过头, 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扬，带着点揶揄：“林总想看我回哪个家？” 林清川没接她的话, 目光专注在前方的路面上，嘴角却不自觉地扯了扯：“走到哪儿是哪儿。” 苏喃轻哼一声, 懒得拆穿他。其实根本不需要问，他肯定猜到了她的喜好，并且也记得城南那个家与老区的距离，林清川的记忆力好得吓人, 当年谈恋爱时，他甚至能记住她随口提到的喜欢吃哪家路边摊的煎饼果子，连酱料的偏好都不差分毫。她低下头, 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淡淡道：“嗯，今天回老区。” 车厢里再次陷入安静，只有导航仪偶尔传来的机械女声提示着路线。林清川开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内饰简洁却透着奢华，和他一贯的风格如出一辙——克制却无处不在地彰显存在感。苏喃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中控台, 看到一个熟悉的挂件——一只小小的木雕猫，挂在后视镜下，随着车身轻微晃动。 她的心猛地一跳。此前坐过几次林清川的车，并不是这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那只木雕猫还在... 木雕猫是她大一那年她送给林清川的生日礼物。那会儿两人一起出去玩，才在古玩市场淘到这个据说是手工雕刻的小玩意儿。她还记得自己送出去时，林清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像是没当回事，可后来她每次坐他的车，都能看到这只猫挂在显眼的位置。 再后来... “你还留着这个？”苏喃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林清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神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忘了扔。” 苏喃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揶揄：“林总真是念旧。” 他没回应，只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掩饰什么。苏喃也不再追问，重新靠回座椅，目光投向窗外。夜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她却觉得心口有些发烫。 那会儿苏喃和林清川一起去了一个小镇旅行。那时候的林清川还没有如今的锋芒毕露，他只是个除了吃饭睡觉谈恋爱再无其他想法的男大，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笑起来眼角弯弯，像个邻家大男孩。 他们租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沿着小镇的石板路晃晃悠悠地骑。苏喃坐在后座，双手环着林清川的腰，笑得肆无忌惮。阳光从树梢漏下来，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栀子花的香气。 “林清川，你骑慢点！”苏喃在后面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怕摔！”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眼间满是揶揄：“摔了有我在，怕什么？” “切，你才靠不住！”苏喃撇嘴，却还是抱紧了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那天傍晚，他们在小镇的河边停下来，坐在草地上看夕阳。苏喃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逗他：“林清川，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 他侧头看她，夕阳的余晖在他眼中镀了一层金光：“想一直这样？” “当然！”苏喃笑得没心没肺，“有你给我当司机，给我买冰淇淋，还能陪我看星星，多好！” 林清川哼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得对我好点，别老惹我生气。” “我哪有惹你生气！”苏喃不服气地瞪他，下一秒却被他拉进怀里，吻了上来。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河水潺潺，晚风轻拂，她的心跳得像擂鼓。 “想什么呢？”林清川的声音将苏喃从回忆中拉回。她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盯着那只木雕猫看了许久。 “没什么。”她别开脸，语气故作轻松，“就是觉得你这车里该换点新装饰了，太老土。” 林清川挑了挑眉，没接她的话，却突然开口：“那天晚上，你到底为什么亲我？” 苏喃一愣，脑子里瞬间闪回几天前的那一幕，现在被他提起，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强装镇定：“上次不是说了玩玩而已？” 林清川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揶揄：“苏喃，撒谎可不是你的风格。” 苏喃瞪了他一眼，心跳却有些乱了节奏。她不想承认，那晚的冲动是她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作祟。她更不想承认，自从见到他那刻起，她的心就没一刻安分过。 “那你呢？”她反击道，声音里带着点挑衅，“那天你亲我的时候，仅仅只是想报复回来？” 第32章 林清川的眼神一暗，握着方向盘的手x指微微收紧，那会在公司被挑衅，他是真气到了。她站在他身旁，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气钻进他的鼻息，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他没忍住，低头吻了她，短暂却炽热。 “算平手。”他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苏喃嗯了一声，懒得再和他争。她知道，他们谁也不肯先低头。她不想承认自己还对他有感觉，他也不想承认自己从未放下。 车子在苏喃家的小区门口停下，路灯昏黄的光洒在车身上，映出两人的影子。苏喃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听林清川开口：“等一下。” 她转头看他，眉心微皱：“还有事？” 林清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才缓缓道：“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眼圈有点黑。” 苏喃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下：“有吗？还好吧。” 他没再说话，只是从车门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回去早点睡。” 苏喃看着那瓶水，愣了愣。这动作太熟悉了，当年每次她熬夜复习考试，林清川总会默默递给她一瓶水，叮嘱她早点休息。她接过水，喉咙里像堵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谢了。” 她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又停住，转头看他：“林清川，你为什么非要送我回来？” 他靠在座椅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不放心。” 简单三个字，却像一颗石子，砸进她心底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她咬了咬唇，没再说话，推门下车。 苏喃站在小区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林清川的车还停在那里，车灯亮着，像是在等她安全走进楼道。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里走，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听到身后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她愣住，回头一看，林清川已经下车，站在路灯下，朝她走来。 “你干嘛？”她皱眉，语气里带着点防备。 他停在她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苏喃，我们能不能别这样？” 她心跳一滞，强装镇定：“别哪样？” “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天晚上，你亲我的时候，我知道你不是一时冲动。” 苏喃的呼吸一窒，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她只能瞪着他，声音有些颤抖：“林清川，你别自作多情。”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半晌，他低声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都有话？” 苏喃咬紧牙关，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她不想承认，她害怕承认。害怕一旦开口，那些压抑多年的情绪就会像洪水般决堤。 “我累了。”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林清川，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吧。” 他看着她，目光复杂，像是在挣扎。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好，我送你上去。” “不用！”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语气急促，“我自己可以。” 他没再坚持，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走进楼道。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林清川才缓缓收回目光，回到车里。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小区。林清川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那只木雕猫还在轻轻晃动。他突然想起，当年苏喃送他这个礼物时，笑得像个孩子，说：“林清川，这个猫跟你一样，酷酷的，但其实挺暖。” 他握紧方向盘，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苏喃回到家，靠在门后，心跳依旧有些乱。她打开那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水凉得让她打了个激灵。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夜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想起当年那个夏天，林清川在河边吻她时的场景。那一刻，她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水瓶，喃喃自语：“林清川，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楼下，林清川的车已经开走，夜色重新归于寂静。 / 过了几日，李沐从外地回来，她这阵子一直跑各种展，面料展设计展等等，此次回来正好与苏喃一同确定后面的情况。 初秋的阳光穿过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洒在五光十色的展台上，空气中混杂着丝绸的清香和人群的低语。 苏喃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色西装裙，腰间系了一条细金色腰带，干练中透着几分优雅。她步伐轻快地在展厅穿梭，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笔记本，边走边记录，偶尔停下来与参展商交谈，笑容自信，语气从容不迫，展现出她在业务谈判中的游刃有余。 李沐跟在她身旁，穿着一件她亲手设计的墨蓝色丝绒连衣裙，裙摆微曳，复古的立领设计衬得她气质沉稳却不失灵动。她端着一杯展会提供的冰咖啡，目光扫过一个展台，语气里带着她标志性的沉稳幽默：“苏喃，你看那件礼服，亮片多得跟夜店灯球似的，敢标‘高端定制’，胆子比设计还大。” 苏喃闻言，唇角微扬，转头瞥了她一眼，低笑：“沐姐，你这嘴还是那么毒。十几年了，一点没变。”她停下脚步，目光被一件深紫色天鹅绒礼服吸引，礼服的肩部设计大胆，薄纱与金属扣的拼接既优雅又不失力量感。她走近展台，仔细观察，语气里带着专业：“这件不错，面料质感高级，剪裁也够大胆，符合咱们‘浮光’的定位。” 李沐凑过来，眯眼打量，点头：“嗯，肩部的金属扣是个亮点，视觉冲击力强。不过腰线可以再收一点，更显身形。”她顿了顿，斜了苏喃一眼，揶揄道：“你穿上这件，估计某人得看呆，嗯？” 苏喃翻了个白眼，装作不屑：“李沐！还没有被你家那位冷脸星人给管够啊？”她嘴上这么说，心底却闪过林清川送她回家时那克制的眼神，还有车里那只晃动的木雕猫。她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顿了顿，掩饰住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语气故作轻松：“专心点，咱们今天得敲定至少三家供应商。” 展会现场人声鼎沸，设计师、买家和供应商川流不息。苏喃和李沐的目标明确：为“浮光”寻找高品质面料供应商，同时推广她们的首款系列设计。苏喃的业务能力在展会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与一家法国面料商谈判时，流利的英文和精准的报价分析让对方频频点头，最终敲定了一份优惠的供货合同。 “苏总，你这砍价的功力，简直是林总的翻版。”李沐在一旁低声调侃，递给她一杯水，“在林清川手下当秘书，果然没白干。” 苏喃接过水，瞪了她一眼：“沐姐，你再提他，信不信我把你那杯咖啡泼了？” 李沐哈哈一笑，正要再逗她，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一个穿着金光闪闪西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摞名片，热情地拦住她们：“两位美女！我是‘华彩服饰’的tony金，咱们合作一把啊！” 苏喃和李沐对视一眼，彼此憋着笑。这位tony金满脸堆笑，名片上印着俗气的金色logo，展台上的礼服全是亮片和水钻，闪得人眼花缭乱。苏喃保持职业微笑，语气礼貌：“tony先生，感谢您的热情，但我们品牌走的是简约高级路线，可能不太契合。” tony金却不死心，拍着胸脯说：“简约我们也会！看看这件！”他指着一件亮片堆砌的礼服，硬说这是“极简奢华”。 李沐低头抿了口咖啡，差点呛到，赶紧转过身掩饰笑意。苏喃则强忍笑意，点头道：“我们会考虑的，稍后联系。”说完，她拉着李沐迅速撤离，走到角落，两人终于笑出声。 “天哪，这tony金是来搞笑的吧？”李沐擦着眼角的泪，“他那礼服穿出去，怕是能当灯塔用。” 苏喃笑着摇头：“这圈子什么人都有。不过他倒提醒我，咱们得更精准地锁定客户群，不能被这种风格拉低调性。” 展会结束后，苏喃和李沐已经收集了十几份面料样本，还与一家德国供应商和一家意大利供应商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苏喃和李沐回到位于市中心的“浮光”工作室。工作室不大，墙上挂着李沐的手绘设计稿，桌上摆着几件半成品礼服，空气中弥漫着布料和咖啡的香气。两人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李沐踢掉高跟鞋，叹道：“累死我了，不过今天收获不错，值了。” 苏喃脱下外套，笑着说：“值是值，但咱们得赶紧把供应商报价整理出来，尤其x是那家德国商，我觉得还能再压点价。”她打开笔记本，语气干练，“我明天约他们视频聊聊，争取把利润空间再拉大点。” 李沐竖起大拇指，沉稳中透着调侃：“苏总，业务能力满分！” 苏喃瞪了她一眼，语气故作不屑：“沐姐，你又提他？” 李沐哈哈一笑，起身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设计灵感。她随手拿起一块酒红色丝绸，披在肩上，半开玩笑地摆了个pose：“苏喃，你说这块布做成礼服，我穿上像不像女王？” 第33章 苏喃被逗笑，扔了个抱枕过去：“像戏精！快来订订这季的主题。” 两人围着桌子讨论下一季的主题，李沐提议：“咱们定‘破茧’吧，突出从束缚中挣脱的力量感。色调上用红和黑，再加点金属色点缀，怎么样？” 苏喃点头，眼中闪过兴奋：“好！金属色能加点未来感，但得控制成本。你画几版草图，我去跟面料商谈批量价。” 就在两人忙碌时，门铃响了。苏喃打开门，发现是个快递员，送来一大束栀子花，包装精致，卡片上写着：“顺利—c” 苏喃心跳一滞，脑子里立刻浮现林清川那张克制的脸。她皱了皱眉，把花放在桌上，装作不在意：“估计哪个供应商送的，讨好客户呗。” 李沐凑过来，瞅了眼卡片，挑眉：“c？这不是林清川的最喜欢用的装b缩写吗？你老实说，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复合了？” 苏喃翻了个白眼，语气轻佻：“你想多了。我就是逗逗他，至于他嘛……”她顿了顿，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估计正憋得慌呢。” 李沐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撩人的本事...不过我觉得你们说清楚就好啦。” 苏喃正要反驳，手机却响了。她低头一看，是李景昊发来的微信：“吃宵夜吗？” 李沐看到消息，脸色微变，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来烦我。” 据李沐吐槽，李景昊已经把办公地点搬进了她现在的住处，每天订三个闹钟做饭，间接性成为了保姆。 苏喃挑眉，揶揄：“烦？沐姐，我看你嘴上嫌弃，回复消息倒是挺快。” 李沐瞪了她一眼，沉稳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窘迫，她顿了顿，低声嘀咕，“你不知道吗，他真的很烦。” 苏喃笑而不语，知道李沐心底对李景昊的感情复杂。 夜深了，工作室的灯光柔和，桌上摆满面料样本和设计草图。苏喃和李沐整理完资料，瘫在沙发上，对视一眼，突然笑出声。 “沐子，咱们这品牌，真的能成吗？”苏喃突然问，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柔软。 李沐看着墙上的设计稿，眼中闪过坚定：“能成。苏喃，咱们熬过了那几年最难得时候，还怕这点挑战？”她顿了顿，笑着补充，“再说，有我在设计，你在外头砍价，天下无敌！” 苏喃被逗笑，拿起那束栀子花，轻轻嗅了嗅，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知道，林清川还在试探她，就像她在撩拨他。可现在，她是“浮光”的主理人，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至于感情？她暂时想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当初他们是因为两人感情最好时出现了工作产生了嫌隙，那现在如果 要重新在一起，她不愿再被这样的事情困住彼此步伐。 / 林清川的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引擎已经熄火，车厢里只剩后视镜下那只木雕猫在微弱的路灯下轻轻晃动。他靠在座椅上，松开领带，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脑海里却全是苏喃的身影——她那天在车里揶揄的笑，还有她走进楼道时那抹决然的背影。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是他昨晚匿名让人送去苏喃工作室的那束栀子花的订单确认信息。卡片上只写了“顺利——c”，简短到有些刻意。他知道苏喃一眼就能猜出是他，但他还是没勇气写下全名。他怕她拒绝，也怕她像从前那样，轻而易举地撩拨起他的情绪，却又转身走开。 林清川揉了揉眉心，苦笑了一声。他不是没想过放下她。当年分手后，他一头扎进工作，试图用忙碌填满心里的空缺。可如今她重新出现在他身边，成了他的秘书，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气像一剂毒药，悄无声息地渗进他的生活，让他无法忽视。 他打开手机，点进苏喃的社交媒体主页。她的最新动态是一张展会照片，她站在一件酒红色礼服旁，笑容明艳，旁边是李沐，两人笑得肆意，背景里堆满了面料样本和设计草图。配文简单：“浮光，未来可期。”林清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心底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骄傲，又有些失落。 他知道“浮光”是苏喃和李沐的心血。展会前，他曾无意中听她与肖莹提起，又与=从李景昊嘴里得知她们进度，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林清川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苏喃的电话。铃声响了两声，那头传来她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点戏谑：“林总，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他喉结微动，语气尽量平静：“展会怎么样？” 苏喃那边顿了顿，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随即笑出声：“哟，林总关心我的事业？展会挺顺利，敲定了两家供应商，还认识了个有意思的设计师。” 林清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脑海里闪过她那天在车里凑近他时的笑，带着点挑逗的意味。他低声道：“那就好。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说。” “帮忙？”苏喃的语气拖长，带着明显的揶揄，“林总，你这是想当我的金主？还是……”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暧昧得像在耳边低语，“想再送我回家？” 林清川的呼吸一滞，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他知道她在撩拨他，就像那天在办公室，她轻吻他的唇角，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他咬了咬牙，声音低哑：“苏喃，你非要这样？” “哪样？”她笑得肆意，像只狡黠的狐狸，“我不过是问问，林总别多想。”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低声道：“栀子花，收到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她轻笑的声音：“收到了。林总，送花还匿名。” 林清川的嘴角扯了扯，想说什么，却听她继续道：“不过我很忙估计没空回礼。你要是真想支持我，不如给‘浮光’投点资，怎么样？” 她的话半真半假，带着点挑衅。林清川知道她在试探他，就像他在试探她。他低声说：“投资的事，可以谈。” “啧，林总大气。”苏喃的语气轻佻，“那我得先跟我的合伙人商量商量，免得你以为我好忽悠。” 她挂了电话，留下林清川听着听筒里的忙音，眼神复杂。他知道，她又赢了一局。她总能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情绪，却从不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应。 林清川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靠回座椅，闭上眼。夜色透过车窗洒进来，车厢里静得只剩他的呼吸声。他想起分手那天，她站在雨里，倔强地说：“不要来找我了。” 他当时没挽留住，事后再也找不到她的人。可如今，她站在他面前，依旧是他放不下的那抹光。 他不是没想过低头。可每次看到她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就不甘心。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宛如被顾客吊着，哦不，比那种感觉更难受。 林清川睁开眼，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那只木雕猫还在晃。他低声自语：“苏喃，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 夜色浓重，城市街头的霓虹灯在薄雾中闪烁，空气中带着初秋的凉意。林清川推开一家老酒肆的木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熟悉的酒香和炭火味。这家酒肆是他和李景昊大学时常来的地方，装修老旧，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桌椅带着岁月的痕迹，却总能让人放松下来。 李景昊已经坐在靠窗的角落，桌上摆着一瓶清酒和两盘烤串。他穿着黑色夹克，头发微微凌乱，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却在看到林清川时咧嘴一笑：“哟，我们家大老板终于来了！” 林清川扯了扯嘴角，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清酒：“滚。” 李景昊哈哈一笑，举杯跟他碰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咱们俩情场可真是半斤八两啊。” 林清川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目光扫过李景昊，淡淡道：“谁跟你半斤八两了，你是你我是我。” 怎么能一样 ？苏喃可是亲过他了。 李景昊苦笑，仰头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咱们不都绕x来绕去，谁也没落下风。” 林清川眼神一沉，没接话，低头抿了口酒。清酒入口微涩，烧得他心口有些发烫。他想起昨晚给苏喃打的那通电话，她轻佻的语气像根刺，扎得他心神不宁。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撩拨他，却从不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应。他知道她在试探他如今的心意。 “你说女人怎么那么难懂？”李景昊又灌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离，“李沐明明知道我在乎她，可她总拿我不当正常男人你懂吗！” 林清川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揶揄：“你对她懂歪心思这件事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怼你。景昊，你跟李沐那点渊源，换我也不敢下手。” 李景昊叹了口气，揉了揉头发，低声道：“你不懂。我小时候她跟 她爸是我唯一的依靠。后来她去了墨尔本，嫁了那个混蛋，我气得差点飞过去揍他。”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现在她好不容易离婚回来了，我想对她好点，可她压根不给我机会。” 林清川听着，目光落在酒杯里，像是看到自己的影子。他想起苏喃那天在车里，凑近他时那抹狡黠的笑，还有她挂电话前那句“林总，送花还匿名”。他知道她在撩拔，也知道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可他偏偏放不下来，也不敢上前，他怕又是一场游戏。 第34章 “景昊，你说咱们是不是挺怂的？”林清川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嘲，“我跟苏喃……我以为我能忘了她，可她一回来，我这心就没一刻安分过。” 李景昊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槽，你也有今天！” 林清川眼神一暗，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他顿了顿，低声道，“我以为她会回头，可她比我想象的倔。” 李景昊看着他，叹了口气，他举起酒杯，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来，难兄难弟，敬咱们这点破事儿，干了！” 两人碰杯，清酒一饮而尽，喉咙里烧得火辣辣的。林清川很少喝这么多，可今晚他不想克制。他想起苏喃在展会上的照片，她站在礼服旁，笑得明艳，像一团烧不尽的光。他送她那束栀子花，本想试探她的反应，可她那句“没空回礼”却像一盆冷水，浇得他心底发凉。 清酒瓶已空了大半，酒肆的喧嚣渐渐淡去，只剩两人低沉的对话声。李景昊靠在椅背上，眼神迷离，酒意让他的阴沉气质多了几分松动。他低声道：“定居在欧洲大佬那个项目，合规是个麻烦。我让团队在查数据流，但时间紧。” 林清川点头，端起酒杯，语气沉稳：“我知道。明天我跟他们的法务谈条款。但核心是算法的扩展性，百万级用户量，系统得稳。”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李景昊，“能行吗？” 李景昊的目光沉了沉，简短答道：“能。新的聚类模型已经上线测试，撑得住。”他的声音低而坚定，透着对技术的掌控。他忽然哼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难得的笑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昨晚给李沐发消息，说可以帮她分析数据。她让我别烦她。” 林清川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柔软。李景昊对李沐的感情复杂而深沉，带着少年时的依赖和如今的执着。他低声说：“她不是不在乎，只是没准备好，况且她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有些事是时间问题，你跟她的事，比我跟苏喃还麻烦。” 李景昊的眼神暗了暗，手指紧握酒杯，低声道：“麻烦也认了。”他仰头喝尽杯中酒，眼角闪过一丝湿润，很快被他掩去。 酒过三巡，李景昊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靠在椅背上，盯着桌上的空酒瓶，低声说：“是，你说的没错，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跟那狗崽子去墨尔本，我以为她过得幸福，可后来，我才知道她过得有多苦。”他的声音哽了哽，眼眶泛红，“我想让她开心。” 林清川看着他，他想起自己和苏喃分手后，有次在公司加班到深夜，翻到她留在抽屉里的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林清川，别老熬夜，记得喝水。”那张便签他至今没舍得扔，每次看到，心口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景昊，你别钻牛角尖。”林清川低声道，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李沐不是不领情，她只是还没准备好。” 李景昊苦笑，揉了揉眼睛，泪水却不争气地滑下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她。” 林清川没说话，只是默默给他倒了杯酒。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林清川举起酒杯，眼神沉沉：“喝吧。” 酒杯相碰，清脆的声响在酒肆里回荡。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像星辰，映着两个男人的影子，带着点孤独，也带着点希望。 林清川送李景昊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只剩引擎声。李景昊醉得迷迷糊糊，靠在副驾驶，低喃：“总有一天，她会看到我。” 林清川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那只苏喃送的木雕猫还在晃。他想起她的笑，想起她转身时的背影。他低声自语：“也许吧。” 第25章 025 “现在你满意了？” 基于浮光工作室步入正轨, 开始第一阶段作品创作准备。 李沐和苏喃忙得团团转，后者白天去公司打卡上班，白天八小时高强度替顶头上司林清川整理事务规划各种事宜外, 忙里抽空回复李沐的消息。 这天，苏喃拖着疲惫的身子陪林清川加班, 她正垂眸仔细核对下午会议所需的最后一份文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指尖划过纸张,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工作时的姿态总是沉静而专注, 仿佛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仅一门之隔，那个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男人林清川。 “清川还在忙吗？” 一个温和却难掩欣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办公区的宁静。 苏喃听见熟悉声音讶然抬头, 看见一位衣着典雅、气质雍容的妇人正笑盈盈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几步远的地方，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打量和好奇。妇人眉眼间与林清川有几分相似, 苏喃心头猛地一跳，立刻认出了来人——林清川的母亲，那位当年对她很好，却终究没有缘分成为一家人。 她几乎是瞬间站起身, 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掩去了眼底的慌乱，扬起一个标准而礼貌的微笑：“阿姨？您怎么来了？林总他……”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应该在的, 需要我为您通报一声吗？” “不用不用，我等等就好，别打扰他工作。”林母嘴上说着，脚步却已自然地绕过了办公桌，亲热地拉起了苏喃的手，上下仔细端详着她, “苏喃？对不对？哎呀，前些日子小川回家他好开心，我猜想是不是你回来了，果不其然，好些年没见，变得更漂亮了，更有气质了！我刚才差点没敢认。” 苏喃的手被温暖柔软的手握住，有些不自在，因为心虚，但无法抽离，只能维持着笑容：“阿姨您先这边坐，我给您倒杯水。”她试图引林母去旁边的接待区沙发。 林母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拉着她的手，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太好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清川的？”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待和试探。 苏喃正斟酌着如何解释自己此刻的身份，办公室的门却“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林清川大约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皱着眉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拉着苏喃手的人是自己母亲时，明显愣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苏喃被握住的手，以及她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窘迫，眼神微微一沉。 “我来给你送点你爸朋友刚送来的新茶，顺便看看你。”林母这才松开苏喃，转身面对儿子，但语气立刻从刚才的热情洋溢转为对儿子独有的随意，“怎么，不欢迎啊？” “怎么会。”林清川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他走上前，看似自然地将母亲与苏喃隔开少许，目光落在苏喃身上，已恢复了上司对下属的公事公办，“你泡两杯茶进来。” “好的，林总。”苏喃如蒙大赦，微微颔首，迅速转身走向茶水间，背影透着几分匆忙。 林母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茶水间门口，才猛地转回头，压低x声音却难掩兴奋地对着儿子：“清川！是苏喃！她回来了？还在你这里工作？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 林清川面色不变，只淡淡道：“李景昊吃饱了撑着招她进来的，别多想。” “我大惊小怪？”林母嗔怪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胳膊，眼里闪着光，“你别跟我装糊涂！当年你们……唉，回来就好，你把握住吧你。” 林清川抿紧了唇，没有接话，只是侧身：“先进我办公室吧。” 茶水间里，苏喃靠着料理台，微微吐了口气。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意外撞击而快速跳动。她没想到会这样突然地见到林母，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热烈，那热情像温暖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小心翼翼维持的职业伪装冲垮。她稳了稳心神，才仔细地泡好两杯茶。 端着茶走进办公室时，林母正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而林清川则站在窗边，背影挺拔却透着一种刻意的疏离。 “阿姨，您的茶。”苏喃将茶杯轻轻放在林母面前的茶几上。 “哎，谢谢谢谢。”林母连忙接过，又忍不住拉着苏喃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快坐快坐，别忙活了。跟阿姨说说，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清川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是给你气受，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教训他！”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带着真切的关怀，让苏喃眼眶微微发热。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林清川，他依然背对着她们，仿佛对这边的对话毫无兴趣，但她却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我挺好的，阿姨。工作也不辛苦，林总……他对我很照顾。”苏喃垂下眼睑，轻声回答，选择着最稳妥的词汇。 “那就好，那就好。”林母拍着她的手背，越看越满意，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苏喃，用一种自以为很小声，但其实足够让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到的音量说：“喃喃啊好孩子，别怪阿姨哪壶不开提哪壶，看见你们两个阿姨就觉得可惜，当初你走后小川他差点…” 第35章 “妈！”未说完的话被林清川打断。 苏喃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转过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妈，别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了？”林母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又转回头，神秘兮兮地继续对苏喃爆料，这次声音压得更低，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精准地砸中了苏喃，也砸中了林清川紧绷的神经，“唉，不提了。不过阿姨告诉你个秘密——” 林母笑着，带着点促狭和十足的肯定，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儿子那张已然僵住的侧脸。 “他书房那个上了锁的柜子里全是你送给他的东西，分手时一怒之下扔了，后面又哭着捡回来…” “妈！” 林清川猛地出声打断，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促，甚至带上了明显的恼意。他几步走过来，脸色紧绷，耳根处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与他此刻严厉的语气形成了极其反差的效果。 苏喃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林清川，正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羞恼，以及那迅速蔓延至耳际的红色。 那个抽屉……她送给过他很多东西，分手时那么不痛快他都还留着？ 林母被儿子凶也不在意，这小子，心里爽着呢，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凶什么凶！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喃喃又不是外人……” “您不是来送茶的吗？茶送到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林清川直接下了逐客令，拗不过母亲，故意语气强硬，不容置疑。他一把拉起母亲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带起来。 “哎你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林母一边被儿子推着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冲苏喃使眼色，用口型无声地说着“下次来家里吃饭啊”。 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巨大的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苏喃一个人，以及空气中尚未平息的、因林母那几句话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话——“扔了后哭着捡回来”。 她以为那些早该被他弃如敝履，连同她这个人一样。 窗外阳光炽烈，城市在脚下无声运转，而室内却静得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她几乎能想象到门外，林清川是如何强作镇定地将母亲送走，那泛红的耳尖却泄露了他所有的不平静。 苏喃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玻璃上隐约映出她复杂的神情。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传来了门被推开，又猛地被关上的声音。 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带着一种压抑的、山雨欲来的气势。 苏喃没有回头。 下一刻，一股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后背抵在了微凉的玻璃幕墙上。 林清川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他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玻璃上，将她困在他与落地窗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如同打翻的星河，却都沦为背景。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两人贴近的身影，他高大的影子几乎完全覆盖了她。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裹挟着被戳破秘密后的羞恼和某种失控的危险，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上： “现在你满意了？” -----------------------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 第26章 026 我跟她只是工作关系 回来, 成为林清川的秘书，确实是她刻意为之。 几年前那场分手算不上愉快，她知道那件瞎掰扯的事情扎在他心里这么多年。 前不久告诉他真相, 很难接受，很复杂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徘徊。 这几个月, 她扮演着无可挑剔的苏秘书，冷静、专业、保持距离, 几乎要以为他可能也真的忘了, 或者没那么在乎了。 那两个亲吻, 也只是成年人之间的试探。 没想到，他妈一来，三两句就把他老底掀了个干净。 苏喃心里嗤笑一声, 有点开心，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看来这几个月她在这兢兢业业演秘书, 不算白费功夫。 她这才抬起眼，看向站在面前些许失控的林清川。 他背对着她，身形挺拔，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但肩膀线条绷得有点紧，整个人透着一股极力压抑的僵硬。不用看正脸，也知道他这会儿绝对自在不了。 苏喃没说话, 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倒要看看，林总打算怎么把这话圆回去，把这尴尬场面撑过去。 过了足有半分钟，林清川才转过身。脸上表情管理得还算到位，依旧是那副冷淡上司的模样，就是不太自然, 像糊了一层薄冰。尤其那耳朵尖，没褪干净的红晕特别扎眼。 他视线扫过来，带着惯常那种不容置疑的调子，开口试图把节奏拉回正轨，声音却有点发干：“我妈年纪大了，话多，爱胡思乱想。她的话，不用当真。” 苏喃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接话，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工作：“阿姨挺热情的，就是聊了些家常，没说什么特别的。” 她这副油盐不进、好像刚才被爆料哭泣的不是她老板的样子，显然让林清川有点憋闷。他眉头蹙了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距离瞬间拉近，属于他的气息和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没说什么？”他重复一遍，声音沉了下去，裹着点明显的嘲弄，“苏喃，这里没别人，你不用跟我装傻充愣。听到我妈说那些，你心里就没什么想法？” 苏喃抬眼正视他，也不躲闪，甚至微微歪了下头，露出点恰到好处的疑惑：“林总，您觉得我该有什么想法？是应该为很多年前我扯谎与你分手，还是应该……”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他依旧泛红的耳廓上停留了半秒，才轻轻继续，“……为您似乎还留着这些东西，感到那么点意外？” 这话戳得又准又狠。林清川下颌线骤然绷紧，眼神沉得能滴出水。他猛地又逼近一步，苏喃下意识后退，脊背立刻撞上冰凉的落地窗玻璃，退无可退。 他一只手“啪”地一声撑在她耳侧的玻璃上，将她整个人圈禁在他与窗户之间狭小的空间里。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却都成了模x糊的背景板。 “苏喃，”他压着声音，火气混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他的嗓音听起来低哑紧绷，“你少在这儿跟我玩文字游戏。你费尽周折地跑回来，挤到我眼前，天天演得跟真的一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终于把这话问出了口，不再是上司对下属的质疑，更像是一种压抑已久的、带着困惑和怒意的探究。 苏喃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玻璃，凉意透过单薄的衬衫渗进来。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能清晰看到他眼底压抑不住的波动。那点强装的无所谓也慢慢从她脸上褪去。 “我想干什么？”她迎着他迫人的目光，不闪不避，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林清川你想听真话吗？” 她极淡地扯了一下嘴角，没什么笑意，眼神里却带着点清晰的探究，甚至是一丝几不可见的挑衅：“我就想亲眼看看，是不是一点波澜都不起。”她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意有所指，“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尽然。” 这话算是彻底把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维持了数月的窗户纸捅破了。 林清川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猛地加重，攥得她骨头都有些发疼。“就为了这个？”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回来就为了验证这个？为了看我是不是还会因为你有反应？苏喃，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有意思？嗯？” 苏喃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攥得更紧。两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因为激动而传来的细微震动。 “看我笑话？”她吸了口气，手腕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的语气也硬了几分，那点刻意维持的平静终于出现裂痕，“那你呢？林清川！你真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瞒着你？找了个那么荒唐的借口跟你分手？”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他那团骤然烧起的火上。 林清川动作猛地一僵，攥着她手腕的力气不由自主地松懈了几分。他眼底翻腾的怒意迅速褪去，露出底下某种更复杂、几乎是狼狈的神色。他死死盯着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喉咙。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甩开她的手，向后退开了一大步。 骤然拉开的距离让办公室里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却带来另一种无声的尴尬。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抬手用力地捏了捏眉心，肩膀线条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烦躁和无力。 “……出去。”他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意味，但仔细听，那强硬底下藏着的更像是一种无计可施的躲闪。 第36章 苏喃揉了一下被攥得发红的手腕，看着他明显透着挫败和僵硬的背影，心里那点较劲般的痛快得意忽然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种空落落的疲惫，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她没再说什么，也没必要再说任何话。 转身，脚步算不上沉重，但也绝不轻快。走到门口，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拧开，走出去，再轻轻带上。 “咔哒。” 门扉合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回到自己的工位，冰冷的电脑屏幕亮着，上面还停留着未处理完的会议纪要。苏喃坐下，指尖触碰键盘，却一个字也敲不下去。手腕上那一圈红痕隐隐作痛，提醒着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近乎失控的交锋。 她以为自己会感到一种胜利的快意，毕竟她处心积虑回来，似乎就是为了撕破他那张冷漠的面具，证明他并非无动于衷。可真的看到了他眼底的狼狈和失控，听到他那句哑然的“出去”，心里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不是回来结仇的。至少不全是。 桌上的内部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区域的寂静。苏喃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表情，用最专业的声音接起：“您好。” 电话那头是林清川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克制，甚至比平时更冷几分，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把晟科项目的最终版可行性报告送进来。”他言简意赅，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多一个字都没有。 苏喃握着传来忙音的话筒，愣了一下。晟科项目的报告？那份报告明明昨天下午就已经送到他办公室了，就放在他左手边的文件架上。 他是忘了，还是…… 苏喃抿了抿唇，放下电话。也好，公事公办，正合她意。她从电脑里调出电子版，快速打印了一份崭新的报告，仔细检查了页码和装订，然后起身，再次走向那扇办公室门。 敲门前，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和袖口，确保一切得体无误。 “进。”里面传来他冷淡的声音。 苏喃推门进去。林清川正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签署着文件，侧脸线条冷硬，完全没有要抬头看她的意思。办公室里气氛凝重，空气似乎都比外面低了几度。 “林总，您要的晟科项目报告。”苏喃将文件轻轻放在他办公桌空着的一角，声音平稳。 “嗯。”林清川从鼻子里应了一声，依旧没抬头，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 苏喃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指示。按照惯例，他可能会问一两个关于项目的问题，或者直接让她出去。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仿佛她只是个人形递件机器，递完了就可以自动消失。 这种刻意的忽视，比刚才的暴怒更让人难受。苏喃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林清川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还是拿起了手机。 “……妈，又怎么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疲惫，显然电话那头又是林母。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林清川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下意识地抬眼，飞快地扫了苏喃一眼，然后又立刻移开视线，对着电话那头，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您别瞎操心行不行？没有的事……我跟她只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四个字，他咬得有点重，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说服谁。 苏喃的心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微不可察，却又清晰无比。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听着老板跟他母亲讨论自己。 林清川似乎也被电话弄得有些烦躁，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加重：“妈，我在工作，很忙……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回头再说。” 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回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清川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喃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的烦躁，有一丝尴尬，还有某种审视的意味。 苏喃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尽量让表情看起来专业而无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两人对视了几秒，谁都没有先开口。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终，林清川先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回桌上那堆文件，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淡漠：“没事了，你出去吧。” “好的，林总。”苏娜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这一次，她的脚步加快了些。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林清川的声音忽然又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点迟疑，却又不容拒绝。 “等等。” 苏喃脚步顿住，心脏没来由地一跳。她缓缓转过身。 林清川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上滑动，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提，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随意： “明天晚上有个和鼎盛资本的酒会，比较重要。你……准备一下，陪我一起去。” 苏喃怔住了。 鼎盛资本的酒会？这种级别的商业应酬，向来是由李景昊，她从未参与过。 他这是什么意思？公事公办？还是……另有所指？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林总，我恐怕……” “七点，地下车库等我。”林清川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终于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这是工作。浮光那边的事你交给景昊吧，准备好必要的资料，别出错。” “……是。”苏喃把到了嘴边的推辞咽了回去。他搬出了“工作”二字，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她再次转身离开，这一次，背后没有再传来任何x声音。 门轻轻关上。 苏喃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乱成一团麻。手腕上的红痕还在，办公室里针锋相对的画面犹在眼前，电话里的“工作关系”言犹在耳，现在又莫名其妙多了一场需要盛装出席的酒会。 她打开电脑浏览器，鬼使神差地输入了“鼎盛资本酒会”几个字。搜索结果跳出来，果然是一场高端商务活动，与会者非富即贵。 还是说……这场酒会，本身就是另一个试探，或者，另一个漩涡？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流光溢彩的往届酒会照片，轻轻握紧了手掌。指尖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这场她主动踏入的棋局，似乎从林母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彻底脱离了预设的轨道，正朝着完全未知的方向，加速驶去。 明天晚上，又会发生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那颗本以为足够冷硬的心脏，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第27章 027 “他是谁” 很多时候, 在看清一件事情前，身在其中的人，无法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鼎盛是霖城最大的商业资本集团, 总部涉足的领域有许多，科技创新是他们近几年极为重视的领域。而云枫科技作为近几年发展迅速又有口碑的企业, 自然会被资本主义与青睐。 此次酒会鼎盛集团董事部亲自邀请林清川参加，还有众多优秀的企业老板。 可想而知这次会议有多么重要, 不仅是对林清川也对云枫科技未来发展有着重大关系。 只是苏喃不太明白, 如此场面为何要带她？ 听过公司一些人议论过, 这些场合都是林清川和李景昊一块儿去，什么助理秘书都不会带。 这次破例，苏喃是有什么特殊魅力？ 原本她对这样的场合是抵触的, 可这些墙角的话语不合时宜地传入她的耳中，激起了某些胜负欲。 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 鼎盛晚会将在晚七点开始晚宴, 下午五点苏喃在城南的家里简单的装扮，等待着林清川来接。 城南的家里有许多她从前经济尚好时买下的各式各样的裙子，最困难的时期在大名鼎鼎的某海鲜市场app卖掉来换取现金生存。 苏喃父亲还在世时，她生活不算大富大贵也算衣食无忧, 父亲重症那几年，家里一下没有了收入来源，花掉了生平积攒的所有积蓄。苏喃当年想卖房来延续父亲生命, 刚把房子挂出去，没等到合适的卖家，父亲病重离世。 她曾经崩溃，认为是自个儿没有能力才导致于此，李沐安慰她说，或许是苏伯伯心有灵犀, 不想你卖掉房子，用最后的一丝体面换你余生有个属于自个儿的落脚之地。 苏喃听了这番话才慢慢走出来。 穿戴好，正收尾戴好左耳的珍珠鱼尾吊坠耳环，门外响起一阵开门声的动静，拿起另一只耳环的苏喃停下动作，探出头往外看，她以为是李沐，结果大门门口身着一袭标致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准备往里走。 苏喃立即直起身走出来，质问的语气：“你怎么知道我家密码？” 第37章 听见这语气的男人不紧不慢在玄关处的换鞋凳上坐下，认真观赏她今日的摸样，一字肩的黑裙衬的皮肤白皙，锁骨处似乎被故意上了高光，若隐若现的光感。 眼神往上移只见手中捏着耳环，林清川幽幽开口，只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过来一下。” 苏喃满脸问号这人是怎么知道密码的，抬脚走过去，林清川忽然站起来夺走她手中的耳环，未等到她反应过来，微微弯身凑近，她的耳垂被捏住，冰凉的触感。 距离太近，不自在，苏喃刚动，便被制止：“别动。” 耳朵有拉扯感，林清川拉开距离，盯着她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珍珠鱼尾耳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嘴角噙着笑：“好了。” 苏喃捏了捏，转身朝卧室走去，看着镜子，不满在心里腹诽，什么嘛这么熟练，没少给人戴吧！ 她把耳环取下，重新戴上，掩盖方才痕迹。 喷上香水，挎上包，苏喃从卧室出来，淡淡说道：“走吧林总。” 林清川依靠在墙边，瞧她忙里慌张的模样，恍惚间与旧日重叠，心情好极了，朝她走近两步，惯性伸出来，要去拿她的包。 哪知，苏喃跟没瞧见似的，从他面前略过，嘴里嘟嘟囔囔，要换密码了，哪天被偷家了都不知道。 指桑骂槐的语气，针对谁，再也明显不过。 空气中漂浮着苏喃身上淡淡的甜葡萄味，林清川深深呼吸，跟上她的步伐，刚踏出门，苏喃立即关上，弯腰捣鼓密码。 “别白费力气，到时不得还要告诉我，麻烦。”林清川说着一把拉过她，打断她的动作。 苏喃拧着眉，一脸不爽，昨日还在撇开关系的人今日这么热情，实在是令人怀疑动机。 她停下手中动作，甩开他的手，跨上包，扭过跨脚步加快，忍不住，蹙起弯眉，很是不爽的语气：“林清川，林总，有什么事你直说好吗？一天一个样，我害怕！” “害怕什么？”林清川追上她，不再躲闪，而是直面着说：“我给你道歉，我矫情，昨晚跟我妈说的那些话是我不好。” 这是闹哪儿出？ 正好停在电梯处，苏喃按下下行键，转身狐疑地看着他，一本正经，不像是说假话，也不像说气话。 叮— 电梯门开，苏喃没理，进了电梯，身后的人快速跟上，还不忘问：“听懂我意思了吗？” 他这是在求和，苏喃摇头站到电梯里最边上，不想懂。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林清川逼近她，哼笑说：“行，那我慢慢等你懂。” 她抬眼，正好对上他双眼，又想用美色糊弄？ 现在清醒得很，可不吃这套，苏喃推开他，问道：“等你想清楚我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再来说吧。” 对于一对分手多年再次重逢且拉扯不清的情侣来说，互相惦记是最为不过正常的事。 能分手，便代表在感情存续期间有着隔阂，隔阂没说清楚，是分开的下场。 而对于苏喃来说，导致分手的真正原因也并不是父亲生病去世，父亲生病去世只是她人生中一件迟早会迎来的伤心事。 她将这件事作为分手的借口，也借此麻痹自己。 如今，情谊难持，亲也亲过了，心结没解，再进一步自然不能。 / 抵达晚宴的酒店差点迟到，赶在最后几分钟进了场。 苏喃站在林清川左侧，挽着他。方才在车里，为站在哪边还起了争执，苏喃非要站在左侧，林清川不解，按照常理是男左女右。 苏喃挂脸，想起往事越想越生气，冲他吼，“至于为什么你自己想去吧！” 一路上林清川也没想出她究竟为何这么纠结于站位，并如此生气。 以至于一直到进入晚宴会场后，苏喃还是没有搭理他。 酒会中不乏许多陌生面孔，只听闻谁是谁，便捏着酒杯上来客套。 没多久的时间，苏喃便从林清川身边退下，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吃所谓的甜点喝着小酒。 比在他身边清净多了。 这场地所有的人不过都是借势罢了，今日你混的风生水起，大家都来攀关系，阿谀奉承你几句。 若哪天倒霉翻了跟斗，指不定是某位圈子里的某人，嫉妒使绊子造成，那时，这些好人全不见人影，谁还认识谁是谁。 当年，苏喃父亲病榻，她可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对于这种场合，她极度厌恶且觉得虚假。 不过，晚宴酒会的设施与布景很不错，眼神往周围飘过，苏喃认出了好几个网红和配角小明星，精致的面容，娇娇的身材，在月色下与景色下，她一个女的都快上头了。 花花渐欲迷人眼，果真是没错，不知看哪个了。 “苏喃！” 有人叫她。 闻声脑袋转了右转，没见着人影了。 忽地，她的脖颈被人勒住，一道清脆的声音直击她的耳蜗：“我去！苏喃姐，真的是你，这也太巧了吧！” 苏喃迅速捂住耳朵，抬头眯眼，认清来人，瞳孔也瞬间放大，惊喜道：“怎么是你啊邹楚！” 邹楚是苏喃大学室友的弟弟，典型的富二代家庭。 毕业时，苏喃提前离开霖城去澳大利亚，她的室友邹茜特意给了邹楚联系方式，托他照顾一下。 两人就刚认识那一年接触的比较频繁，邹楚热心肠，隔三岔五去找苏喃给她帮忙，要么约她出来吃饭。 再后来x，邹楚惹了事，被家里勒令回国。 据邹茜说，后面的小半年，他都被限制出行的状态，连手机都被收了，注销了所有平台账号，和以前的狐朋狗友失去了联系。 其实，苏喃不知道的是，在这几年里，邹楚有向邹茜打听过她的消息，不止一次。 邹楚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极其自然将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了，满眼都是开心，笑盈盈地说：“你居然认出我来了苏喃姐！” 苏喃笑出声，吐槽：“我认识你又不是你小学鸡的时候，你还男大十八变不成。” “是！”邹楚跟着笑，接受精准吐槽，反夸一句，“但你比前几年更好看了。” 别人夸赞，苏喃还不会信，而眼前这个她信。 刚认识时，她其实已经不在决定交朋友，是邹楚的鲜活热情，是她将他当成了弟弟看待。 “你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 好小子，好像更开心了。 邹楚迅速低头，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又迅速抬头，拿起手边的杯子，举起，“那咱们喝一杯吧喃姐！” 没人不爱与热情、充满活力且帅气的弟弟喝酒。 苏喃也不例外，和他碰杯。感谢在这无聊的场合能碰见熟人，缓解了今晚的难耐。 只是刚喝一口，身后有人缓缓凑近，冷不丁地说：“他是谁？” 恰好风拂过，吹得苏喃头发飘起，挡住了视线，但她也知道来人是谁，这场子认识她的男人除了面前这个，只有林清川。 还未等她开口，邹楚先收起笑容，学着他的口吻：“你是谁？” 第28章 028 “我晚点去你家拿东西。”…… “我是她高中同学大学校友前男友以及现在的老板, 你呢。”林清川挑眉，略微打量这男人，很年轻, 甚至有他当年的气质。 但...以苏喃现在的心态与条件，什么时候改变口味喜欢小年轻了？ 一句话怼得邹楚有点噎住, 他知道苏喃有个很喜欢的前任，不过也分手了, 并不知晓两人现在是上下级的关系。 “嗯, 我是苏喃姐大学室友的弟弟。”邹楚站起身, 礼貌性地伸出手，介绍自己，“邹楚。” 收起玩玩闹闹的神情,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苏喃撩过头发, 出声打断他们：“快坐下吧，不知道的以为你们亲兄弟认亲呢。” 一桌三人，两男一女，诡异的画面在这场晚宴里格格不入。 苏喃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接近十点，打哈欠，吸溜鼻子, 天气变凉，鼻炎的老毛病就犯了。 一系列的动作都在无声的表明想走。 “想回家？”林清川出声问。 苏喃点头，证实了他的想法。 未到三场的时间，离开这种场合不易，需要再次返回热闹的人群中，找到举办晚宴的主人, 说说客套话、漂亮话来脱身。 既然答应来，便将花瓶当到底，心思与情绪也要说清楚。 苏喃懂，所以没有表示立马走的意思，“没事儿，你要是忙就去，我在这儿等结束。” 桌边上另一个人将对话听进去，雀跃地说：“我送你吧，我能直接走，我爸让我来刷脸的，随时走都行。”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过去，苏喃噗嗤笑出声，原因是脑子里忽然闪现出邹茜讲邹楚被他们父亲带着被迫营业的情形。 第38章 邹楚特别害怕他们父亲，小学有次家庭聚会，邹楚回家尿急，正要冲进卫生间，被父亲一把逮住，拎到书房里让他表演吹笛，屋子好几个人，他分不清谁是谁，一心只想上洗手间。 没来得及拒绝，笛子已经在他手上，鼓着嘴开始吹，一双腿站立不安摩擦摇摆。 邹父发现他的异样，打断询问：“你怎么了？” 邹楚哇的一声哭出来说，“爸爸我想尿尿，动不了了，感觉要尿裤了。” 这事儿被从小说到大，邹茜说她都能背下来。 ... “你笑什么？”邹楚笑着问道，即使满是疑惑。 真相当然不能讲，多让当事人丢面儿。 苏喃摇摇头，收起笑，“没什么...” 有来有回的两人，另一人仿佛是透明的空气。 刺眼。 林清川默不作声喝了口，眼神一直在她身上，轻声说：“等我会儿。” “哎呀，你过去了那帮子人又得扯着跟你喝点酒说半天，这温度一会儿刚冷了，你好像遇到冷空气就会犯鼻炎对吧喃姐，所以还是回去吧。”邹楚东扯西扯，情况开始有利于他。 只是，这段话里有个重点——苏喃遇冷空气会犯鼻炎。 他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过，况且，邹楚为什么会知道？ 林清川蹙眉，发觉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室友弟弟这么淡淡之交的关系。 他也不会将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小孩儿当做竞争对手。 他直盯着苏喃，脑子乱乱的，也不管旁边有没有无关紧要的人，又问道：“鼻炎毛病是在国外那几年患的？” 苏喃不意外他会这么问，从今日的转变开始，她清楚，林清川似乎有些想通了，没完全通。 她不想旧事重提，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忘了，知情人也在这桌上。 还未想好措辞，邹楚一副得意洋洋语气：“你不知道吗？喃姐前几年在国外生了一场大病，整整卧床了三个月才慢慢恢复好，鼻炎就是那会儿落下的。” 鼻炎不是最重要，任何身体上的小毛病都不是最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分开的那几年，林清川实打实地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空白的陪伴会让后来者居上，有着绝对的优势。 一时间林清川不知道说什么，捏着面前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心怀侥幸这不是真的，再次看向苏喃，询问：“他说的是真的？” 既然如此，在找借口显得是在耍他。 苏喃点头，为这段经历冲刷掉悲惨的情节，“那会儿是我心态不好导致的，这毛病又死不了人。” “嗯。”林清川应答，站起身，叮嘱：“我去说一声送你回家。” “不了。”　苏喃知道今晚的交涉对他很重要，正好有顺风车可以乘坐，就给他多点时间。她也站起身直言道，“这局对你挺重要，时间有点晚了，最近加班很乏，邹楚送我回去一样的。” 一样的？ 林清川神色忽变，这句话的杀伤力等同于他与别人一样，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 偏偏邹楚看不清时局，站起身来添乱地说：“嗯，你放心吧哥，保证安全送到家。” 刺耳。 林清川没看他一眼，只对苏喃说：“我晚点去你家拿东西。” 好似再做最后的挣扎。 苏喃点头，和他说明天见。 热闹的人群里，欢声不断。他们朝着两个方向步步远离彼此，走过一段距离，苏喃才缓缓回头，看了那个方向一眼，又迅速转回头。 爱一个人的心思从来都藏不住，即使有旁人在，那道只属于两人之间的屏蔽网非常明显。 邹楚已经不再是过去年轻冲撞的男孩，他已是历经不少事儿的成年人，连这么明显的屏障都看不出，白活了。 以此，在苏喃回头又转回来那刻，发笑，打趣儿道：“从没想过刀枪不入的喃姐为男人是这样。” 苏喃猛地抬起头，冷哼一声，回击：“也没想到几年不见小屁孩儿还真长大了啊。” 冷冽的风吹过，郊区的树簌簌作响。 被看穿的邹楚不免哈哈大笑，觉得有趣极了，一个阔步跳到她面前，张开双手，邀功似的神采奕奕：“怎么样，装得像不像，你这个前男友等会儿结束就要杀到你家去，你怕不怕。” 噗嗤— 苏喃被他逗笑，没回应这话题，转而问他：“你怎么知道？” 邹楚知道问的是什么，收起玩笑模样，站回她的左侧，挠挠头，一本正经说道：“我当时回国后我爹给我禁足你知道吧，联系方式全没了，后来我问我姐打听你，她就给我讲你的事儿，让我别打扰你...” 说完他耸耸肩，歪着头，等待苏喃回应。 可是，没有。 苏喃平视前方，路灯忽闪忽闪照在她脸上，看不清情绪。 正当邹楚准备开口转移话题时，苏喃咻的抬头，认真地说：“邹楚，我很高兴能碰到你。当时你回国太突然，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当面和你道谢，刚去墨尔本，人生地不熟。多亏了你帮我，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你姐姐和我讲你发生事情我也很胆战心惊。但今天看见你，很开心你从一条弯路又走了回x来。” 今晚的遇见太意外了，意外到过去的回忆在脑子里盘旋着让苏喃并未收拾好情绪来面对，只能借此机会煽情，讲些迟到的话。 “真的吗？”邹楚停下脚步，像获得了老师的奖励一般不可置信的喃喃自问，“你真这么想？” 苏喃认真看着她，点头。 “那你知道我以前对你的...”邹楚继续追问。 一个少年在荷尔蒙爆发时期遇见比自己大的姐姐，和身边同龄女孩完全是两个世界两个类型的人，自然会腾升出不一样的好感。 但苏喃并不认为这是喜欢。 “你姐委婉告诉我我知道的。”苏喃坦诚回答，“其实你现在应该也清楚了你的想法是不是，那都不算，只是因为我当时处境比较落魄，且我很坚强，让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邹楚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赞道：“不愧是我欣赏的女人。不过今晚，我早就看到你了，你在你前男友身边，你好像很不开心，我以为你们已经复合了，估计找准时机气气他，没想到你们还没复合。” 说着，走到了停车位。 苏喃笑，拿出手机看了看路线，报出小区地址。 话说开，两人坐进车内后也无任何尴尬。 反倒是邹楚，灵机一动，提议：“要不在你家楼下吃个宵夜你再上去，说不定你那什么前男友很快就到你家了。” “不...太好吧？” “你不想看看他对你的感情吗？现成的工具人在这儿，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苏喃全当是今晚喝多了才答应了邹楚的想法，三十分钟的路程因夜晚车辆不多，足足提前了五分钟。 要干坏事儿的人，藏不住一点心思。 苏喃带着他准备潜伏在楼下便利店，随便吃点关东煮。 邹楚像很有经验似的买完关东煮拐进了旁边的面店，他同苏喃打赌，林清川绝对会先去便利店买点水压压紧张感。 苏喃半信半疑，边吃着关东煮边看向玻璃外。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熟悉的车停在马路边，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向便利店。 苏喃惊呼，“你怎么知道？” 邹楚扬扬眉，得意道：“男人最懂男人啦！” 起了玩心，苏喃放下未吃完的最后一串，询问：“一会儿你跟我上去吗？” 邹楚摆摆手，掏出手机，边调出二维码边交代：“我陪你上去害怕被揍一顿，咱俩添加一下联系方式，过二十分钟后你再上去...” 这个...苏喃懂了。 是让林清川误会。 “我要赶在12点回去，我有宵禁，12点必须到家，不然完蛋。所以不能陪你了。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邹楚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他家距离这儿有四十分钟的路程，只能早到不能晚到。 慌急慌忙等不了林清川从便利店出来，邹楚直接从面点跑出去离开。 苏喃还在店里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奇怪的是，林清川还未从便利店出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苏喃低头看手机的功夫，头顶冷冷传来一道声音：“还不回去等谁？” 她转头，林清川就站在进门处，嘴角无力地向下耷拉着，形成一个勉强而疲惫的弧度。 好似一杯热茶，慢慢冷掉了的沉寂。 第29章 029 “我爱你喃喃。”…… 人在感情里会自动变得愚蠢至极, 偶尔迸发出的情绪无可琢磨归因。 失去理智的林清川在此刻尤为凸显，他明明看见了苏喃面前桌上放着的没吃完的关东煮，也知道邹楚才走不久。 可就是没忍住, 明知故问。 苏喃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嘴，慢斯条理地擦完将纸团放进关东煮的碗里, 合着一块儿扔进了垃圾桶里。 第39章 才缓缓拿起包朝林清川走过去，似笑非笑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等你, 你信吗？” 狡猾的女人露出獠牙, 惹得人无法辨别獠牙带不带毒药。 林清川平静地看着她的双眼, 方才的气焰消失了一小半，还有一大半无从可施。 已是深夜，路边早已黑漆漆一片, 从远处看，便利店的灯光像一盏灯。 而两个身形堪称完美的人, 在这灯光下，令人赏心悦目。 一旁的便利店员工早已躲在不显眼之处暗暗吃瓜。 苏喃忽地牵起他的手往外拉，林清川心头一紧，垂眸, 瞧着两张相叠在一起的手，瞬间什么气什么不爽全都烟消云散。 头一次知道，他竟然这么好哄。 小区楼下的便利店走到楼栋只需要三分钟, 他就这样任由她牵着，一步一步地朝熟悉的地方走去。 曾经很多时候林清川幻想过，下班一起回家，他做饭，苏喃在一旁观赏。 易或是去打卡餐厅，再不济很饿的时候先在楼下便利店买点关东煮垫垫肚子。 嗯, 这些愿望都不曾实现过。 反而她与别人吃上了关东煮。 很不是滋味。 电梯“叮”一声，他的思绪回神，一路想入非非，什么时候到达的楼层都不知道。 再看向身旁的人，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他下意识握了握，想抓住什么，手掌空空的。 苏喃跨出步伐迈出去，快到带走一阵微弱的风。 一层两户一左一右的布局，很安静，没有任何邻居吵闹的烦恼。 林清川来过几次，他怀疑对面没有人居住，之前琢磨着将对门租下来，现下觉得也没必要。 因为他能进入某人的房子。 喝的酒被回来路上的风吹散不少，苏喃率先换鞋进入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蜂蜜放置岛台上，拿出崭新的杯子放一勺蜂蜜，紧接着倒热水。 屋内飘着丝丝缕缕的混合香味，林清川靠着墙上，盯着她手中的动作，鼻腔里猛然吸取属于她的味道。 今晚的谈话逃不过，清醒着聊比醉着好，真心话需要大脑清醒时说。 苏喃知道他没醉，还是想让他解解酒。 蜂蜜水泡好，她端着杯子走过来递给他，命令道：“喝完再谈。” “邹楚上来喝过吗？”林清川接过杯子，没忍住将心里话问出。 苏喃睨了一眼，语气轻快道：“你不说我忘了，我现在叫他回来。” 说着她转身欲去拿手机，手腕被身后人拽住，某人连忙道歉：“嗯，我就是吃醋你晚上不等我跟他走了，他除了是你室友的弟弟还是谁？你们一起在墨尔本经历过什么...” 人没醉，蜂蜜水像是魔法水，那些心里话忽然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冒。 “喃喃，我..我一想到这些就很无力。”林清川放下杯子，接着一吐为快，“你那么好，和你分开的这几年我不能听任何人提及起你的名字，我埋怨你不辞而别...” 苏喃笑，打断他的话，反问道：“那现在呢，你还埋怨我不辞而别吗？” 林清川摇头，陡然拉过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目光沉沉，像被烫出了个洞，难受且无辜。 “你回来的时候我开心，又不想让你看出，这段时间我们好像回到了分手前别扭的时间段，我一直没想明白，现在想明白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苏喃，你给我希望，又后退。最近我把过去所有事情回想了一遍，我..” “那你意识到问题没？”苏喃忽然打断他的话，和他拉开一点点距离，盯着他的双眼，试图在那个黑洞里找到答案。 “有。”林清川再次朝她走近，这样才有安全感，他认真说道：“过去是我太幼稚，很多问题宁愿逃避也不好好跟你说，还爱插科打诨。你现在愿意再给我个机会吗？” “？” 苏喃心跳加快，别开眼，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早在她回霖城决定去林清川公司开始，她就决定要和他和好了。 和好之前必然是要让他认清分手的原因，才不会让两段关系重蹈覆辙。 她走开，假装去倒水，某人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巴巴地要寻找答案。 苏喃假装倒水、仰头喝水，眼睛盯着他，兀自点点头。 眼神对接上，空气因子迸发出眼睛看不见的火焰，烫在了林清川身上某个部分。 林清川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岛台上，力度不大不小，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像是在宣誓，无法再按捺心理的因过长等待而产生的焦灼。 他拉住她的手腕，一把拽到面前，低头吻下去，唇/触碰，苏喃一惊，不反感，也不想推开，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得到肢体上的回应等于得到心理认可，林清川撬开她的嘴，紧紧贴着她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将她带到了沙发上。 他看着她因情动变化的双眼，水盈盈的。 不忍，埋在她的脖颈处，宣告投降，瓮声瓮气说道：“怎么x办，不知道你会这么快跟我和好，没套。” 苏喃拍拍他的背，一副翻脸不认人的语气：“谁说跟你和好了，我再试探你行不行。” 行不行？ 网上说的那些什么段子全是鬼扯。 林清川警觉撑起身子，蹙眉，认真辨认她说的是否是真的这么想。 周遭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像一场梦境一样虚无。 苏喃抬头蜻蜓潜水般的亲了亲他的嘴唇，说：“你把我伺候好了，我才决定要不要跟你和好。” 一种直白又影射的邀请让林清川站在火坑上，起了坏心思。 他窸窸窣窣地后退，当苏喃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底裤因迅速剥离而产生冰凉的不适感，又因突出起来的软触产生温暖而舒适，冰火两重天的刺激直达她的大脑。 她抓住他头发，娇嗔地呵斥：“你干嘛！” 有人听见也装作没听见，用无声且有力的方式回应，一阵一阵，直至她酥软。 始作俑者又欠欠地询问：“怎么样，可以和我和好了吗？” 苏喃一句话也不想说，扯住外套盖在脸上，抬脚踹他，没力气，踹不动，反而被他握住，脚背有被亲吻的触感。 她惊觉，抬头去看。 他就那样半跪着，衬衫早已被她扯得皱皱的不成样子，扣子被她扯掉了几颗，头发也乱乱。 一位在外讨论度极高的老板，不论在什么场合及其注意形象，这样一个人此时此刻隐忍着自己的生理性难受，亲她的脚背。 如果这都不算爱。 苏喃也想不出更好的表达。 过往的一切就过去吧，年少的心境必然与现在的不一样。 苏喃收回脚，坐起身，迎上去，勾住她的脖子。 林清川似乎感应到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道：“我爱你喃喃。” 一直没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