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森林餐厅》 第1章 《欢迎光临森林餐厅》作者：山上有【完结】 文案: 一句话文案：一朝游戏变现实，社恐时鹊在森林开餐厅的经营经历 点击就看： ＃说是餐厅，实则什么都卖＃ ＃干掉对家成为第一，实则只有两家店＃ ＃如何快速开餐厅赚够回家的钱＃ ＃我在森林里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黑心涨价商家为什么能屹立不倒＃ ＃我的顾客都不是人＃ …… 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看了或许你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商家，还在犹豫什么？赶紧点进来看！ 风里雨里，森林餐厅都在这里。 ＊社恐释义：外表不会交流，内心活动吵翻天 内容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经营 萌宠 基建 日常 主角视角:不想说话的时鹊 抢不过生意的季山明 配角:立志当第一的01 只想压榨劳动力的系统 一句话简介：全靠顾客自己努力以及对家的馈赠 立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1章 普通的1级餐厅 提问：时鹊闲暇时最喜欢做什么？ 答：下班回到家，窝在沙发上，点开手机游戏《森林餐厅》，开始肝日常。 【已确定答案…已上交…已通过…已绑定…正在检测投放据点中……】 追答：假的，假的，以上全是假的。她最喜欢的是下班就躺着。 【答案已确定，无法更改】 追答：ok，fine. 毁灭吧。 …… 时鹊做了个梦，又好似不是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已经分不清。 再睁开眼时，她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方：破烂小木屋，墙角蜘蛛网层层叠叠，窗框摇摇欲坠，木门不翼而飞，寒风凛冽。 “呼呼。” 时鹊冷不丁被风扇了一巴掌。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站在屋外，搓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整个人蜷缩起来，无助又可怜。 【正在激活……】 【1%】 【2%】 …… 【100%】 【激活成功】 很好，她的救星终于到了。时鹊面带微笑，静待后续。 大榕树下摆摊的算命先生说，她在二十四岁时会遇到死劫，死劫若被化解，她后半生将万事顺遂。 她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是不信的。 算命先生给了她一张符，诚惠价一九八。这钱不是她出的，而是手机支付界面自己跳了出来，一通付款流程走下来，她的余额被扣除一百九十八，那张符就到了她手里。 算命先生坐如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时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付完款，她企图在屏幕上乱点抢夺手机控制权，无果，根本没用。 [微信支付：使用零钱支付198.00] 心如死灰。 她刚到手的工资！ 时鹊怒目而视。 算命先生微笑以对：“期待你成功度过死劫。” 遭遇这么邪门的事件，能忍吗？ 当然可以。 时鹊忍了。她离开前拍了张照片，因为当时她很急着去上班混全勤，不能迟到，那可是三百块钱，可以买一张半的符。 事后她想举报，翻出照片，上面却空无一人。时鹊翻遍了相册，也没看到算命先生的照片。 她很确信自己没有删照片，她没有清理照片的习惯。 一些超现实的想法如泉水般涌现，快速占据她的大脑。 时鹊还问过楼下情报组织的王奶奶，那棵大榕树下的算命先生是哪里来的。 王奶奶一脸茫然，说小区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算命先生。大榕树那里早早就被告知了，不允许摆摊。 明明是大晴天，时鹊却硬生生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冷。 她的记忆很正常，也没有精神疾病。 越想越恐怖。 那段时间，她都处于恐慌之下。而那张价值一百九十八的符一直放在手机壳里面。 而今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况，时鹊真正相信了算命先生口中的死劫。她摸向口袋，取出一张本应该在手机壳里面的、黄色的符。 符上面的字迹是红色的，此刻正散发着细弱的红光，摸上去还有丝丝温度。 看来一百九十八有点用。 时鹊将符折好，放回口袋。 不知道自己的死劫是什么…… 【欢迎绑定《森林餐厅》游戏，我是助理01，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绑定者将餐厅升至最高级，方可回归现实世界。】 森林餐厅？ 好熟悉的名字。 时鹊认真回想，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 刚才出现在梦里的声音冒了出来—— 对了，这不就是她手机里面的游戏吗？《森林餐厅》是一款占内存小的模拟经营休闲游戏，玩家的身份是老板，要完成一系列的任务，逐步发展餐厅事业。 她平时闲暇时，会玩这个游戏。 所以，游戏变现实？ 她那个梦…… 【你怎么不说话？】 01在问。 思绪被打断，时鹊尝试着开口：“我吗？我要说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能说什么，说谢谢吗。 时鹊迟疑道：“谢…谢？” 【不客气】 时鹊：……哦咦你也是敢接话。 一时间，又陷入寂静。 风停了，时鹊端详周围的环境。 她站在一片森林里面，高大的树木复制粘贴了一大堆，枝梢交错，看不见树顶，淡雾飘荡在各处，没有阳光照射，与阴天的天色相似。 前方清理出了一块圆形土地，破烂的木屋矗立在正中间，四周没有任何东西，杂草也没有。 和《森林餐厅》游戏的初始样子一样。 时鹊神情复杂。 实景模拟开店……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这么想体验，所以，能不能换个死劫内容？ 她妥妥的社恐人士，不会说话。 她所找的工作与整理档案相关，不用经常与人交流，每天只有各种各样的档案与她打交道。 她完全可以一整天都不用说话。 简直就是份完美的工作。 好可惜。 【你怎么又不说话？】 时鹊：“1。” 说什么话，人为什么非要说话，她不想说话。 【……】 【新手引导现在开始】 【这是一片沉寂已久的土地，等待着有人会让奇迹降临】 懂，游戏宣传语。 时鹊面对木屋，盘腿席地而坐，静待后文。 站着很呆，她选择坐下。 【任务一，请选择你的动物形象。注意，动物形象一经选择，后续无法更改。】 时鹊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块悬空的电子面板，上面是各种动物形象的小图，呈格子状排列，密密麻麻铺满了整块屏幕。 点击某张小图，可以跳转查看大图。 动物形象是卡通样式，非常形象生动、可爱。 时鹊匆匆过了一遍，点击兔子形象，选择确定。 【确认选择此形象吗？】 “嗯。” 她有选择困难症，会选择这个是因为在有部动漫中，提到她所在国家，用的就是兔子形象。现在正好借用一下，看起来也亲切。 【动物形象已确认】 【绑定者已自动切换兔子形象】 时鹊低头看向自己，手还是手，脚还是脚，没有变化。 01说的切换形象是指什么？ 念头刚过一秒——算了不重要了，她后面肯定会知道的。 【任务二，请激活餐厅】 话音结束，一个巨大的、散发着绿光的下箭头，悬空在木屋头顶，伴随着缩放特效，有节奏的变大变小，形成动态效果。 时鹊困惑。 这要怎么做？ 在游戏里面，点击木屋图标就可以激活餐厅；轮到实景，她要上前触碰到木屋来点击吗？ 木屋的大小粗略计算……失败。 她的脑海里没有大小概念，周边只有参天大树，没有其它参照物，所以她判定不了实际有多大，总之比她大，挺大的。 01没说话，它在想绑定者会不会说话求助。 时鹊尝试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对准木屋的位置，虚空一点——木屋骤然发出强光，直面强光的她感觉自己要被闪瞎了。 她眨眨眼，眼睛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很好，眼睛保住了。 0·有小心思·故意不说话·看戏的·1：哦豁？ 还真让她误打误撞成功激活了。 大量白色云朵冒出来，包裹住木屋，叮呤咣啷的声音从云朵里传出来，最上方有一道灰色进度条，随着时间流逝，进度条逐渐被绿色占满。 十几秒后，进度条变绿。 【激活餐厅成功】 第2章 云朵消失，出现了一栋卡通画风的两层小楼房，主色调是浅绿与淡金，其中点缀着其它颜色。楼房四周种了花草，院子里有两块用木篱笆隔离的土地。 哇塞。 建模破开次元壁出现在时鹊眼前，好看，完全就是她心水的风格。 大门挂的木牌匾上写着“森林餐厅”的字样。 【这是一个普通的森林餐厅，等级1】 时鹊脚步加快，进入餐厅。 一进门，她愣住了。 餐厅里面空空如也，一尘不染，被扫荡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件家具。 她又沿着楼梯上二楼。二楼是供人居住的地方，三室一厅，配备齐全，与楼下形成极大反差。 她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二楼，往下探头看一楼，两种不同的环境随她的视线来回切换，让人简直是不敢置信。 时鹊抿嘴。 她该庆幸，自己住的地方没有偷工减料吗？ 【绑定者完成任务，方可获得餐厅系列家具】 【升到3级餐厅，将开放接待顾客权限】 好在没有丧心病狂，让她现在就开业。 时鹊放心了。 这空荡荡的样子，也确实不适合开业。 【新手引导结束】 又是一阵叮铃哐当的声音。 时鹊下楼，出餐厅。淡雾已退去，露出森林原本的样子——与前面没有什么改变，就是旁边多了一栋建筑，与餐厅大差不差。 时鹊：……？ 怎么？ 开一个餐厅还不够，还要开分店吗？ “01。” 【哎，我在。】 01：出息了，绑定者居然主动说话了。 “我们不能循序渐进，先开一个餐厅吗？”时鹊的声音有点颤抖。 【？】 【我们只有一个餐厅啊。】 “那隔壁是？” 【！】 【哦】 【一个升到2级的竞争对手，不足挂齿。】01扫描结束，语气中全是不屑，这种竞品根本不值一提，成不了多大的火候。 时鹊：…… 可她才1级呢。 【你听我说。】 01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你说。” 【你是那个能带来奇迹，能让这片土地重见天日的人。】 【只有你。】 【有且仅有。】 【其它的餐厅根本不用在意。】 时鹊指着自己问：“啊？我吗？” 她看看森林餐厅，又看看隔壁餐厅。 或许，你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呢。 第2章 普通的1级餐厅 01发布了新任务1.0：采集5次万物之花。 “它在哪？” 【最近的一株万物之花在距离你五百米的森林里】 【现在为你开启导航】 散发着绿光的巨大箭头悬空，指向看不清的前方，缩放特效好似在催促着时鹊赶紧出发。 时鹊站在餐厅门口，犹豫着。目光所至，看不透森林里面具体有什么，她还挺担心森林里会有危险。 【绑定者请放心】 【无论任何时刻，你都是安全的。】一分钟后，01开口说。 “真的？” 【千真万确】 时鹊回头望了一眼餐厅，才跟着绿箭头前往目标地点。 路过隔壁餐厅时，她好奇的望了几眼，餐厅门是玻璃的，可以看见里面摆放了很多家具，但是没有人。 这进度可比她快多了—— 突然，她眼前一绿。 带路的绿箭头不满意时鹊刚出发就停下来，掉转头挡住她的视线，用丰富的肢体语言示意她跟着自己走，不要掉队。 有多丰富呢？ 其实就是在乱动而已。 【绿箭头让你快点跟它走】01解说。 “走，现在就走。”时鹊连忙继续前进。 来到任务地点。 一簇发光的万物之花生长在灰土地上，粗略看过去，有十几株的样子，每株万物之花的头顶都漂浮着“采集”字样。 果然是游戏，这完全就是游戏的风格。 时鹊蹲下身。 伸手触碰“采集”——两朵小白云出现，遮挡住万物之花的上部分，花顶出现一分钟倒计时。 一分钟采集一次，比游戏中慢多了，游戏里只需要几秒。 时鹊又触碰紧挨着的另一株万物之花“采集”，白云、倒计时出现，与此同时，旁边正在采集的那株万物之花恢复原样，白云、倒计时都没了。 ？ 时鹊视线在两株万物之花身上不断来回，她抿嘴，缓慢地收回手。 她懂了，游戏不支持一心二用，一次只能采集一株。 等倒计时的同时，时鹊观察着旁边的万物之花。每株万物之花都有一个花苞和一朵盛开的花，花有七片花瓣，每片花瓣是不同的颜色，正好对应彩虹的颜色。 像七色花。 就是小学语文课文里面的七色花。 时鹊思维发散，万物之花不知道会不会和七色花一样拥有魔法，能实现愿望。她以前上学时还认真想过，要是自己拥有七色花，会许什么愿。 倒计时结束。 白云变成了青色花瓣落到地面。 时鹊捡起花瓣，是硬的，有半个掌心那么大，像是标本。花瓣头顶冒出“一片青色花瓣”的字样，三秒后消失不见。 被采集过的万物之花头顶又出现“采集”的字样—— 说明可以重复采集。 【同色花瓣可以用来合成商品】 【继续采集吧】 花瓣没有地方可以放，时鹊思索来思索去，最后放进衣服口袋里。幸好她穿的工装外套有两个很大的口袋，可以装很多花瓣。 时鹊继续碰触“采集”。 第2次，掉了一片红色花瓣。 第3次，又掉了一片青色花瓣。 第4次，又掉了一片红色花瓣。 第5次，掉了两片黄色花瓣。 【1级餐厅有概率获得特殊奖励和双倍采集奖励】01实时解说。 时鹊捡起黄色花瓣放进口袋，采集5次出了一次双倍，这概率不好说，她运气其实挺一般的，无论玩什么游戏。 采集5次过后，万物之花头顶就没有“采集”了。 时鹊戳戳花朵，上面冒出“生成中”的进度条，时间是十分钟。十分钟生成一轮，一轮能采集5次。 【任务1.0完成，奖励餐厅田园系列置物架一个】 【使用失败，请回到餐厅使用】 置物架！ 餐厅迎来了它的第一件家具，能放什么呢？ 时鹊没有细想。 下一秒，01马不停蹄发布了任务2.0：采集15次万物之花。 好家伙，一点休息时间也不给。 时鹊在心里默默琢磨。 如果01能听到她内心活动，它肯定会反驳：要什么休息，一分钟点1次“采集”有什么好累的？累的是真正采集花瓣的白云好嘛？！ 辛辛苦苦劳作的白云：是的是的，请为它发声！ 时鹊没有发表意见，继续触碰“采集”。 白云在采集，她只需要守在旁边——如果走远了，“采集”会被打断。而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且没有其他活动，人是会有一点无聊的。 于是时鹊选择就地，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一只圆润的小鸟路过。 它的头顶纯白，背部和尾羽是黑色的，喙黑色，脚铅黑色。眼睛圆小，嘴巴短小，整体外观看起来呆萌可爱。 时鹊偏头看它。 它站在万物之花旁边，和万物之花一样大。 【这是北长尾山雀，受森林影响，体型大了几倍】 好可爱，像一个糯米团子。 时鹊忍住想摸的冲动。 北长尾山雀歪头看了一会儿时鹊——这只兔子好眼生，不知道是哪家的新生兔。她蹲在七色花面前做什么？ 时鹊又点了“采集”。 兔子抬手放下，花朵都没碰到。 哦。 真傻。 花都不会摘。 北长尾山雀几步蹦过来，嘴咬着花茎，一拔，一朵七色花被摘了下来。它叼着花茎，放到兔子脚边。 “啾啾。” 看你可怜，给你采朵花。 时鹊看向脚边完整的花，她说：“谢谢。” 北长尾山雀听着兔子的叫声，眼神更加怜悯。 完了，话也不会说，这兔子是真傻。 算了，它多采一点吧。 北长尾山雀依法炮制，又采了四朵花，依次放在时鹊脚边，最后伸开翅膀拍拍兔子背部，就离开了。 时鹊拿着花，不知所措：“这花怎么办？” 【拿回餐厅种在土地上，你就不用出来采集了】 时鹊：！ 这敢情好啊，不用出门就能做任务，感谢森林山雀的馈赠！ 【升至3级餐厅，解锁动物翻译功能】 第3章 “那你听懂它刚才说了什么吗？” 【它觉得你这只兔子很傻，花都不会摘，看你可怜，送你几朵】 时鹊：“……” “它还挺热心。”时鹊绞尽脑汁从脑海里找出一个夸奖的词。 所以，选择的动物形象是用在这里，森林里其他动物看到她，都是兔子的样子。 时鹊翻转自己的手，觉得很神奇。 她看不见兔子形象，但是其他动物能看见，感觉自己穿了皇帝的新衣——只有森林动物才能看见的“新衣”。 时鹊采集了一下午。 期间完成任务3.0，解锁了仓库权限，时鹊将采集到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了仓库，自己身上一个不留。 傍晚五点半，01提醒时鹊回餐厅。 【晚上六点到次日早晨六点，森林浓雾出现，不能离开餐厅，否则会有危险】 “你不是说我任何时候都是安全的吗？” 【对啊，六点后你待在餐厅里就是安全的】 时鹊：歪理。 此话一出，时鹊立马起身，连倒计时只剩十秒的万物之花也不管了，转身就走。 一旁待定的绿箭头都愣了几秒，才跑上前带路。 绿箭头：怎么走的时候也不叫叫它？认识路吗就跑这么快？ 【也不用这么急】 【花快采集好了】 “危险可是不等人的，我们不能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时鹊义正言辞。 【你说的对】 01悄悄嘀咕：但…也不急这十秒吧。 时鹊一路火花带闪电，直到视线里出现餐厅的轮廓才慢下来。 路过隔壁，她探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到人。不过餐厅门是开着的，有只熊进去，待了没三秒就出来了。 【餐厅3级才能接待动物，在此之前是不能让动物进去的，会损耗餐厅本源，不长久的，你可不能这样干。】 01循循善诱。 时鹊乖巧应下。 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甚至希望能晚一点，她还没做好推销准备呢。 回到餐厅一楼，01发放任务奖励。经过时鹊下午四个小时的采集，她总共完成了5次任务，任务6.0还剩65次采集才完成。 家具不用她挪动，使用后会自动摆放在一楼的固定区域。 任务2.0奖励也是一个田园系列置物架，任务3.0是仓库权限，任务4.0是一个海浪系列喷泉，任务5.0是一套田园系列椅子。 是不是很难相信，餐厅家具会出现喷泉？她也不敢相信。 这是个小型喷泉，摆放在一楼偏左的区域，放上去就能自动出水，完全就是一个全自动的永动机。 时鹊感叹，游戏世界就是好，不用讲究逻辑。 【喷泉是需要花币维持能量的】01打破她的幻想。 “那我能不能不要喷泉？” 【不能。】 “行吧。” 时鹊有点失望，不知道喷泉回收会得到多少花币。森林的货币是花币，它的样子是圆形金币上面雕刻着万物之花图案。 这是下午采集万物之花掉落的特殊奖励之一。 花币可用于升级餐厅。 六点，浓雾四起，森林陷入沉睡。天色变暗，浓稠得似是能滴出墨来，只有森林餐厅和隔壁亮着灯，在昏暗的环境里，也没起到温暖的效果，反而还有点渗人。 时鹊自我感觉是这样的。 她站在土地前——这一片都是森林餐厅的范围，她只要不出餐厅大门就好。 她看向隔壁，在黑夜里唯二的亮光，与浓雾交缠之深，无法言语。 透过玻璃，里面有人影在动。 “他不是动物形象吗？” 【不是】 【所以，我们不要跟他学，他那都是错误示范】 “好。” 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那道人影转身，隔着层叠的绿植和玻璃，看时鹊。 看不清。 时鹊没了兴趣，回到一楼，让01将仓库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她开始整理成果。 北长尾山雀摘的5株万物之花先放在旁边。 下午，她一共采集240次，得到264片花瓣，其中红色花瓣40片，橙色花瓣26片，黄色花瓣37片，绿色花瓣55片，青色花瓣50片，蓝色花瓣24片，紫色花瓣32片。 另外还获得5个花币、10个果实、30个种子的特殊奖励。 时鹊将所有物品分类摆放。 【十合一】 【你可以选择点击对应物品，一键合成】 时鹊点击果实，合成了一串葡萄。她举着葡萄问：“这个我能吃吗？” 【可以】 时鹊上二楼洗完葡萄，端下来。 种子合成了3株1级万物之花，加上北长尾山雀友情赠送的5株，一共8株，还差2株就可以合成2级万物之花了。 许愿明天能多掉落一些种子。 时鹊最后看向花瓣。 红色花瓣合成了4个1级食物。 只是…… “这个名字真的没问题吗？” 【通俗易懂，不好吗？】 “…好。” 但是，4个食物都是“口味重的食物”同一个名字真的好吗？ 时鹊半信半疑。 【这是概率问题，你没合成到其它食物，不同的食物是不同的名字】 是吗？ 她很难相信。 橙色花瓣合成2个1级装饰品，名字叫做“小巧的装饰品”；绿色花瓣合成的5个1级药品，名字叫做“不甜的药品。” 嗯？ 这么取名合理吗？ 合不合理不知道，反正她眼睛快要看瞎了。 黄色花瓣合成3个1级土地；青色花瓣合成了5个花币；蓝色花瓣合成2个1级家具，是两套田园系列椅子；紫色花瓣合成了3个种子。 椅子都成堆了，桌子还没有一个呢。 合成结束，时鹊都不看第二眼，直接通通扔进仓库里。 万能的仓库会自动分类，时鹊再次感慨，有仓库真好。 第3章 普通的1级餐厅 第二天，叫醒时鹊的不是太阳，而是01。 她昨夜睡了个好觉，沾枕即眠，一夜无梦到天亮，早起没有赖床的想法。 【根据现实世界最新数据分析，拥有一个好的睡眠质量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因此，餐厅二楼专门配有助眠效果】 嗯？！ 这真是个好餐厅，时鹊边吃早饭边想。 大多数情况下，她闭眼半小时后就会睡着，偶尔会有入睡难的情况，昨晚上的极速入睡体验实打实的还是头一次。 难怪大家都说，人睡得好，整个精神面貌都不一样。 她感觉自己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 【今日计划：种植万物之花】 这个不是任务，而是时鹊昨天拜托01提醒自己第二天早上要做的事情，主要是怕自己一做着任务就忘记了。 森林里没有太阳，白天光线与阴天一样，傍晚六点后就是浓雾形成的黑夜。 时鹊站在土地边上，放置昨天合成的1级土地。 餐厅前面自带的两块土地属于荒地，只能看不能种植。如需种植，则要放置花瓣合成的土地。 两块荒地总共可以放置20个1级土地。时鹊目前手里只有3个土地，她选择放在了同一列。 1个土地可以种2株万物之花。 种植过程很简单，将万物之花放在土地上，点击“种植”，就会出现两朵小白云来干活，十秒就能种1株万物之花。 时鹊看着小白云。 突然想到，这要放在现实世界，那真是妥妥的田螺姑娘转世。 隔壁与森林餐厅相距五米左右，从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不是时鹊听力好，而是隔壁开门声音很大，玻璃门推开的声音与铁门有的一拼。 也不知道谁给装修的，用料好像偏过头了。 时鹊看过去。 一个和她年级相仿的男人出来了。昨晚没看清，这下子看清了，挺眉清目秀的一人。 …… 又是被催着做任务的早上。 季山明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系统的闹铃声响彻在脑海里，关也关不掉。 他只能认命起床。 三天前，他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绑定了。 【想一夜暴富吗？】系统问。 他说：“不想。” 他不用一夜暴富，因为他早就已经富了，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每天等着公司分红就好了。 【看来你很想一夜暴富。】 季山明：哎？ 他哪里想了？他不想。 “我不想，你听到了吗？我不想。” 【我听到了你的回答，现在我将实现你一夜暴富的愿望。】系统自说自话。 季山明：……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装睡的系统也叫不醒。 话音未甫，季山明就从自己家阳台的摇椅摔到了森林的空地上，不高，也就距离地面有几十厘米。 第4章 【在森林升级完餐厅，回到现实世界，你就将拥有无尽的财富】 于是，就这样，季山明开启了他被迫做任务的痛苦经历。 他当然也反抗过，不过那差点让他半边身子都瘫了的电击体验让他老实了。 除了做任务，系统还是很好说话的，例如他想快点入睡，系统一个电击让他三秒就睡着了。 就是早上起来，这脑袋有点痛。 系统再一次催任务进度的时候，季山明推门而出。 他一出来就被吓了一小跳，主要是他没有想到隔壁会有人站在土地边盯着他。 是昨天晚上的女孩子，那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的看过来。在她的目光下，他突感有点不自在。 她像木桩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脚边只有孤零零的几株花。 怎么……看着有点可怜？ 季山明抿嘴。 隔壁餐厅是昨天突然冒出来的，他做完任务结束后，过去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人不在，一看就是进森林里做任务了。 他刚来的时候，也是整天在森林里做任务，拿个锄头挖了一天，手都酸了，也挖不出好东西。 唉，估计也是和他一样的倒霉蛋。 不过，看她这瘦胳膊瘦腿的样子，要挖一天……系统真不做人啊。 季山明的眼神更加怜爱了。 他现在每天做完任务，会有一点空余时间，说不定可以简单帮一下她。 唯一难点是，不清楚系统会不会认账？ …… 时鹊明显察觉到不对劲。 凭借五点二的好视力，她看到隔壁男人看了她一眼后，眼神就变了。 她看不懂眼神。 什么情况？ “01，他会杀人灭口吗？”时鹊小声问。 【……】 【不会】 01睨了眼季山明，语气随意。 【一个倒霉的大傻子，不用管他】 “哦。”时鹊放心了，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低头看向种好的6株万物之花，心里开始做算数题。 任务6.0还有65次采集，这里有6株万物之花，十分钟的生成时间里…… 【采吧】 【采完后，新任务要进森林的】 时鹊不再思考，开始触碰“采集”。 她本意是想知道，会不会出现6株万物之花都在“生成中”的情况，如果是这样，她完成任务的时间就会推移。 当然，是没什么影响。 她单纯想早一点知道任务奖励。 这边，时鹊等采集一次后，回餐厅二楼拿了张地垫下来，垫在土地上。昨天蹲久了会腿麻，今天试试坐着。 时鹊看来看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 季山明还在思考。 时鹊就进餐厅了。 看来她今天不用进森林做任务，那挺好，不会太累。 系统出声的前一秒，季山明拿着铁镐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奔向森林。 他今天的任务也是敲石头。好在系统还没有那么狠心，他可以使用仓库，否则敲完石头，他还得将石头一趟趟背回餐厅。 第一天，他就差点要被迷雾吞了。 都怪系统不提醒他时间。 哎。 季山明站在石头前，叹气。 …… 对了，少了食物！ 野餐的标配是野餐垫加食物。 森林很静，鸟叫声也没有，静到时鹊待在这里，都怀疑自己是聋子，听不到声音。 果然是沉寂已久的土地。 都消音了。 时鹊像个监工，看着小白云劳作。 一小时后，任务6.0完成，奖励了一个餐厅田园系列桌子。 紧接着，01发布新任务1.0：采集5次新石之丛。 绿箭头冒了出来，悬空乱舞，迫不及待想带路。 新石之丛区域与万物之花是截然相反的方向，距离也更远。时鹊庆幸自己在餐厅土地里种了万物之花，不用来回折腾。 一株新石之丛有十几根笔直的草茎，没有长叶子，草尖弯曲垂下来，吊着叶片包裹成的小灯笼，小灯笼里发着微光。 采集1次新石之丛耗费两分钟，与万物之花相同，一株新石之丛采集5次后会重新生成。 采集后，会掉落银色的长方体石块，目测与现实世界的砖头一样大。 不仅采集耗时久，还不掉落特殊奖励和双倍奖励。 这可得合成个好东西啊。 小白云在劳作，时鹊在一旁戳着小灯笼，并在心里悄摸劝说新石之丛。 傍晚五点半，01准时提醒。 时鹊迈进餐厅大门，季山明恰好从森林另一边走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季山明不复早晨的光鲜亮丽，裤子的褶都起了很多层，虽然没有灰头土脸，但他面容沧桑，整个人散发着疲惫的气息。 时鹊皱眉。 他怎么像被抽干了精气？ 完了，她后面的任务不会也这样……吧。 季山明的反应比时鹊更大。 “！” 他二话不说，利用自己长腿的优势，一下就跑回餐厅。 时鹊：啊？ 这边跑回餐厅的季山明，躲在绿植后面悄悄探头，看见时鹊的身影进入餐厅后，才松了一口气。 失策了。 他今天敲了一天才完成任务，他自我感觉狼狈一点是很正常的，毕竟前几天也是这样过来的。 但前提是，没有对比。 同样是辛苦任务一天，看看人家女孩子，还能保持和早晨一样完美的状态，再看看自己—— 算了，重开吧。 季山明勉强微笑。 …… ？ 隔壁餐厅玻璃门关上的瞬间，她还是不理解季山明的举动。 难怪01早上说他是个大傻子。 时鹊来到土地边看了眼自己种的万物之花。长得很健康，要是能时不时掉落点花瓣就更好了。 怀揣着这不切实际的愿望，她回到餐厅一楼。 迷雾出现，天黑了。 时鹊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 她一共完成了6次任务，采集万物之花完成的任务6.0得到一个桌子。 剩下采集新石之丛完成的5次任务分别获得了两个海浪系列喷泉、一个田园系列壁灯、一个田园系列屏风和一个田园系列枕头。 眼看餐厅里的家具越来越多，说实话，时鹊怀疑自己开的真的是餐厅吗？这些家具和餐厅有搭边，但不多。 时鹊问：“我们开的是正经餐厅吗？” 【餐厅只是一个称呼，我们有什么卖什么】01回答。 懂了，餐厅牌杂货铺。 时鹊继续清点掉落的物品。 特殊奖励只有1个花币和1个种子，与昨天相差太大。 早上采集的65次万物之花，掉落了20片红色花瓣，7片橙色花瓣，8片黄色花瓣，10片绿色花瓣，5片青色花瓣，15片蓝色花瓣，10片紫色花瓣。 加上昨天剩下的花瓣合成了2个1级食物，1个1级装饰品，1个1级药品，还有1个1级土地，1株1级万物之花，1个1级家具，开出来还是一套田园系列椅子。 蓝色花瓣是不是只能合成椅子？ 这概率多少是有点迷了。 时鹊看向今天的“重头戏”——她采了七个小时、且没有特殊奖励和双倍奖励的石块。 210个石块合成了21个1级帐篷，20个1级帐篷再合，就合成了2个2级茅草屋。 帐篷和茅草屋都是模型，很精致，连布料、茅草纹理都能看清楚。 【这是卖给动物的，使用后会变大】 “他们没有地方住吗？”时鹊问。 【有，但这是能抵御浓雾的】 时鹊望向窗外弥漫的浓雾，黑不溜秋，神秘至极。她期待的问：“那我能用吗？” 【不能】 “好吧。” 可惜了。 她还想去浓雾里面看看有什么风险呢。 时鹊将餐厅地面上摆着的东西都收回仓库。 第4章 普通的2级餐厅 一连七天，时鹊都是这么过的。 除了采集万物之花，就是采集新石之丛，两者交错着来。 时鹊的地垫每天跟随她外出，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地垫背部坑坑洼洼，都是土地的印记。 可惜没有能更换的，她没有开出新地垫，01也不能帮她把地垫恢复如新，日后只能省着点用。 采集的过程很考验人的耐心，恰巧时鹊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脑海里的故事会已经开到第三十期，接下来要讲天使投胎成哈士奇的故事了。 第一天路过的北长尾山雀又出现了两次，正好是采集万物之花的那两天。 北长尾山雀还记得这只傻兔子。 它陪着傻兔子待了一会儿，临走前又给她摘了几株七色花。 时鹊礼尚往来，将仓库里合成的、本来是当饭后甜点的葡萄拿出来送给它。 第5章 北长尾山雀看了好几眼，最后叼着葡萄离开了。 时鹊望着它的绒毛神游。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上手摸一把，看这蓬松度，就知道手感一定很棒。 再偏头看向小白云，嗯…也是只能看不能摸的。 小白云：嗯？ 怎么感觉头顶发凉？一定是没有好好采集！ 加油，它今天要突破自己！ 小白云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加磅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旁观一切的01：……头脑简单的采集狂热爱好者。 万物之花可以种植在餐厅的土地里，新石之丛却不可以。 时鹊有尝试去拔一株，它的根生得十分牢固，作为肌无力代表选手遗憾表示，她拔不动。 01等她拔了之后才开口说道。 【受森林影响，新石之丛只能存活在森林里，无法人工种植】 “万物之花为什么可以种？” 【它受到的影响小】 也就是说，等万物之花再待一段时间，影响加深，它也不能种了。 时鹊侧面解读出这层含义。 森林会有什么影响？ 她抬头，目光所及是高耸入云的树木从中心处向四周散开，这里不变的阴天天色，永远的寂静无声，还有游戏的导语…… 她没脑子。 这种解谜类游戏不适合她。 时鹊又拿出花了一百九十八买的符，展开，上面的符文没有发光。 这张符，在晚上浓雾起时，符文会发光，其余时间都是黯淡无光的。明晃晃的将“浓雾”与“危险”画上等号。 那森林呢？ 不懂。 时鹊放弃在餐厅土地种植新石之丛的想法，每天乖乖跟着绿箭头出门采集，把这当做是简单的徒步锻炼。 说起绿箭头，它每天都在带路，还是同一条路，按理说时鹊应该是能记住路线了。 怪的就是她一出餐厅大门就忘。 严谨一点，不是忘，是她压根没记住。 如同走迷宫一样，时鹊往左边看，这棵树与右边的树一模一样；回头看，那棵树又与前方的树别无两样。无论她看向哪个地方，树都是一样的，没有记忆点。 她在森林里穿梭，走了十分钟后仿佛还在原点。 七天了，她仍然不能独立行走。 某天吃饭时，时鹊说起这件事，01给了她解答。 【为了防止动物逃出森林，森林里设有迷障，你不认识路是正常的】 “逃？” 时鹊敏锐捕捉到这个字眼。 用在这个语境中，站在动物的立场上来看，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意思。 哦咦。 她就不该多嘴问，越问越迷糊，徒增困惑罢了。 时鹊叹气。 还有一件事情，是她在森林里面做任务，从来没有碰到过隔壁的季山明，只有在晚上回餐厅的路上，会看见对方从反方向迎面走来。 做任务这些天，两人愣是没有遇见过一次。 能和季山明熟起来，全靠季山明自己。 他坚持不懈与她打招呼，她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主要是01说他没有威胁——于是点头回应。 对她这个社恐而言，话是不说的，头是可以点的。 终于在第五天晚上六点，浓雾上班的时间，他站在隔壁餐厅土地边，对她喊话。 ？ 时鹊不解。 季山明自报家门：“我叫季山明，季节的季，青山的山，明天的明。” 说完，他停顿了几秒，继续问：“我升到3级餐厅了，明天不用做任务，你看，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任务？” “这个森林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我们可以互帮互助……” 季山明的话接二连三，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时鹊回想自己做任务的情景，全是小白云在努力，她坐享其成，完全不需要帮助。 时鹊清咳两声，张嘴先来一声“我”，和她预料的一样，这比她平常说话的分贝还要小很多的。 时鹊：…… 这在人前不能大声说话的破毛病，又来了。 她不是故意不说话的。 时鹊默默在心里说声抱歉。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她举起双手，在头顶比了一个“叉”，同时还在摇头。 这么明显的动作，他应该能懂吧？ 时鹊逐渐脸红。 季山明能不能快点回答啊，这个动作她都快做不下去了！ 救命——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交流？ 两栋餐厅一楼都开了灯，灯光隔着有一段距离打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 季山明在时鹊刚举手的时候就没说话了。 他视力很好，她不太流畅的肢体语言，脸上豁出去的表情，包括一些纠结的小表情、小动作，他都能看见。 嗯？ 季山明突感有点好笑。 他不合时宜想起，家庭聚会时，坐在他左手边的小孩。 小孩有五、六岁大，在饭桌前正襟危坐，被亲戚叫到名字后，耳朵噌一下变得通红，双手快卷成麻花了，还在结巴着回答问题。 小孩的反应惹得亲戚们哄堂大笑。 笑声一出，小孩嘴巴一瘪，眼看着快哭了，被小孩爸一手捂住嘴，小声教训不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哭。 许是大家喜欢逗小孩，时不时就有人叫小孩的名字，每次小孩都如临大敌，这幅样子一出，亲戚们叫得更欢了。 小孩爸还在旁边说：“……这小孩在家大胆的很，声音比谁都大，谁知道这出来了一句话也不会说，就是个窝里横……” 他只是看个热闹。 刚好饮料在他手边，他就给小孩倒了杯饮料。小孩捧着杯子，慢慢喝，小声跟他说“谢谢哥哥”。 与刚才当众回答的样子截然不同。 时鹊呢，在他眼里，就跟那小孩差不多。 季山明忽的笑了。 “我……” ！ 他在笑她…… 时鹊僵住。 那一瞬间，好似有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浇下来，透心的凉。她放下双手，面色不虞，直接转身回餐厅二楼，脱鞋，钻进被子里。 01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但它找不到原因。 这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的季山明：…… 完了。 闯祸了。 他刚才为什么要笑啊？ 浓雾笼罩着森林，黑色背景下，森林餐厅的灯光愈加亮眼。 季山明看着隔壁餐厅。 希望明天早上，她能听进去他的解释，他真的，真的不是在笑她。 第二天一早，季山明六点就爬起来开业，待在餐厅门口，时刻观测着隔壁时鹊的身影。 积极到系统都以为他抽风了。 季山明：……系统有病。 时鹊刚踏出餐厅一楼的门，准备去做任务，就看见季山明站在森林餐厅大门口，朝她招手。 她看向隔壁，门是开着的，拉了一条横幅。 这人真早啊。 季山明说：“早上好。” “我很认真的说，我昨天晚上没有在嘲笑你……”一长段流畅的解释下来，他没了半口气。 一下子说的话太多，他有点急了。 时鹊将双手揣进口袋里，眼睛看着大门上的招牌，语气平淡，说：“恭喜你升到3级餐厅。” “谢谢。”季山明挑眉，“你要进来看看吗？” “我可以吗？”时鹊问01。 【可以】 于是时鹊关上餐厅一楼的门，向大门走去。 季山明在门口等她。 距离一拉进，时鹊真实体验到季山明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她看向他的腿，真长，为什么不能是她的？ 唉，她好矮。 季山明和时鹊并排走向隔壁餐厅。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时鹊，喜鹊的鹊。” “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你的也是。” 隔壁餐厅前几天都没有挂牌子，没有名字，到开业这天才有招牌，叫“太阳餐厅”。 横幅上面写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太阳餐厅就是森林里最好的餐厅！” 【等你开业，我给你挂三条横幅】01不甘示弱。 时鹊：…… 很好，但是用不上那么多。 而且，这横幅上面的话也很尴尬。 季山明也有同感：“这横幅不怎么样吧？这是系统自己弄的，扯也扯不掉。你估计也有，可以先做个心理准备。” 听了全部的系统：……反了你了，又想吃电击了。 “嗯。” 时鹊煞有其事点点头。 她肯定不会让三条横幅都挂上去的。 太阳餐厅的布局也不是正经餐厅，里面的家具与森林餐厅差不多，都是混搭风。 感觉与她的2级餐厅没有多大的区别。 就是看起来要更破烂一点。 第6章 时鹊上手摸了一下，椅子有点粗糙，不像森林餐厅的那么顺滑。 【粗制滥造】01点评道。 “那是……” 时鹊望向墙壁上挂的“出售商品”，下一秒，纸张自动翻页，遮住上面的内容。 嗯？ 时鹊睁大了眼睛。 季山明尴尬一笑。 此刻，系统正在他脑子里大叫：“不准说，不准给她看，万一她抄袭你，你可就赚不到花币升级餐厅，回到现实世界了。” 季山明：…… 系统好吵，他头好痛。 时鹊回头就看见季山明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无奈之下，摆摆手。 哦，是机密。 【嘁，就这点东西，有什么好藏的？】如果01有实体，她肯定能看到一个翻白眼的01。 时鹊再看向季山明。 01说的肯定不是他，应该是他的助理。 时鹊没有多在意。 谁都有机密。 就像01说的，餐厅升到3级前，是不能让动物进来的，季山明也不可以，所以她也没想着邀请季山明去森林餐厅看看。 不过，等到3级餐厅就可以了。 时鹊环视四周，计划着后面要记得礼尚往来。 第5章 普通的3级餐厅 这个礼尚往来的日子，就在时鹊来森林的第八天。 第七天晚上，从森林里采集归来的时鹊，路过太阳餐厅，一只狐狸从太阳餐厅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季山明紧随其后，几个迈步就停在时鹊面前。 他递给时鹊几个梨子：“我的任务奖励，还挺甜的，给你尝尝。” 【哎，谁家任务奖励这么寒酸？隔壁这同行真是不干人事啊。】 【要是让我知道它的工号，我高低给它来一个百字举报】 时鹊还没反应，01就先大声嚷嚷了。 她一脸淡定，自动屏蔽01的声音。每次一来太阳餐厅这边，它就会开启嘲讽模式，当然不是针对季山明，而是针对他背后的助理。 它对季山明的评价一直都是那句话：一个倒霉的大傻子。 用它的话来说，它是不会对大傻子重语出击的。 黄绿色的梨子圆润饱满，上小下大，像一个个小巧的葫芦。 “谢谢。” 时鹊只拿了一个。 季山明也没劝她多拿几个，将另外几个梨子收下，放进口袋里。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没有营养的对话。 “做完任务回来了？” “嗯。” “这都没有几只动物买东西，我明天估计也要做任务了。” “还是有的，比如说刚才那只狐狸。” “它来第五次了，这是它买的第一样东西。” “那它肯定很想要那个东西吧？” “应该是的。” …… 闲聊结束，浓雾要来了，时鹊照例看了眼土地里的万物之花，颜色鲜艳，一看养的就很好。时鹊满意的进入餐厅，清点自己今天的采集成果，八个小时采到240个石块，能合成24个1级帐篷。 【叮】 【这是一个普通的森林餐厅，等级3】 【餐厅升到3级，开启营业模式】 【营业时间是早上八点至晚上五点，请绑定者认真遵守营业时间表，切勿迟到、早退、加班】 ……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起，时鹊怀里抱着24个帐篷模型，愁容满面。 哦咦。 3级了，她要开始卖东西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她的心就像被无形的手揪起来，心跳如鼓。她慢慢进行深呼吸，没用，根本平静不下来。 心慌意乱。 这种感觉就像，把她丢进人群堆里，要她当众表演的那般害怕。 这下是真的要没命了。 时鹊哭丧着脸。 【餐厅升到3级，解锁员工一位】01的提示音还在继续。 叮铃哐啷的声音消失后，一团半人高的白云凭空出现，前半段宽，后半段逐渐变窄。它左右摇晃，找准目标后，轻蹭时鹊脸颊，头顶上冒出文字：“是我是我，我是勤劳的大白云。” 白云碰脸很清凉，且软软的。 时鹊大吃一惊，悄悄上手碰了碰大白云尾部，触感不错。 不过…… 这就是员工？！ 仔细看下来大白云与小白云如同一个模具刻出来的。时鹊联想到，这不会就是每天给她采集花瓣和石块的小白云吧？原来是干白活的吗？ 【新员工来自白云一族，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它和小白云是？” 【族人】 “哦。”原来不是同一个，所以真的是白干活吧。森林餐厅有点……会找云啊，能干又不用钱。 时鹊望着在餐厅到处飘的大白云，问：“它自己有名字吗？” 【有，叫大头】 【因为它的头比其它白云的头都要大一点】 “……” 好名字，就用这个。 时鹊犹豫了一秒，喊道：“大头。” 大白云大头嗖一下飘了过来，头部对着她，一动不动。 时鹊也看着它。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说话，它等你下任务呢】01提醒。 “哦哦。”时鹊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帐篷模型散落在地，“你……你可以下班了，明天再做任务。” 大头左晃晃右晃晃，头顶冒字：“谢谢老板！老板明天见。” 时鹊：“明天见。” 下一秒大头凭空消失，餐厅一楼只剩下时鹊一个人。 时鹊看着刚才白云待的位置，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试问有谁的员工会是一朵云呢？没有，她在游戏里都没碰到过，更别说现实了。 【大头每日工资5花币，日结，记得下班时准时付给它】 5花币，还挺贵，她现在总共有50花币，全是靠青色花瓣合成和特殊奖励给的，七天得了50，可见花币是真不好赚。 时鹊提起希望：“它能帮我卖东西吗？” 【不能，它只能做采集任务】 “哦。” 希望没了，这工资也付的更心痛了。 “打个商量，下次可以给我解锁能卖东西的员工吗？” 【……】 【你是能带来希望的人，这些商品只能你来卖】 “哦。”怎么就是逃不掉台前呢？她明明拥有的是一颗当幕后的心啊。 时鹊叹气，失落。 她每天进森林采集是真的很开心，没人打扰她，她干十二个小时都可以。 回顾这七天，她一共完成了23次采集任务，奖励的家具多达十四种。现在大部分都摆在餐厅一楼，仓库存放的是多余的家具。 桌子和椅子留了一套摆在一楼。 还有壁灯、屏风、枕头、收银台、窗帘，这些都是田园系列的，每样都拿了一个放在一楼。 她得到的3个喷泉都是海浪系列的，想了半天，最后放了一个喷泉。她觉得喷泉太好看了，理应放出来吸引动物们。 屋檐下挂了3个海浪系列风铃，土地旁的两条长篱笆也换成了海浪系列篱笆，她还在前面摆了个田园系列石墩，随时随地可坐下休息。 餐厅大门口装了一个海浪系列心愿箱，说是可以让动物写下自己需要帮助的事情，餐厅会酌情考虑，综合判断，是否交予绑定者完成。 时鹊：……希望自己见不到它开启的那一天。 另外仓库里面存放了一个海浪系列收藏台，里面可收藏陈列动物送给她的东西。现在没什么用，时鹊就没有考虑将它摆出来。 餐厅前面的两块荒地，时鹊已经成功解锁完一块荒地。经过她的努力，她一共有1个2级土地和9和1级土地，全都放置在荒地上。 可惜的是她只有2株2级万物之花和1株1级万物之花，只种了2个土地，剩余的8个土地是荒废的，空空如也。 一通合成，她所拥有的东西数量是不增反减。 就连出售的商品，也只有四种食物、两种药品和一种装饰品，加起来才二十三个。 偏偏两个置物架只能摆放十个商品。 她总不能把商品摆在桌子上卖……吧。 时鹊想象这个场景。 嗯，有点奇怪。 另外，仓库里还有9个2级茅草屋和3个帐篷。她没有打算出售，就差一个合成3级，她想等到3级再卖。 二十三个商品能不能卖出去一个，都还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时鹊将商品摆上置物架，越摆越愁。 【商品标有建议零售价，你可以选择使用建议零售价，或者自己设定价格】01等她摆完商品后，才开口说。 食物建议零售价每份是1花币，药品每份5花币，装饰品每个15花币。 时鹊看了一眼，选择自己设定价格。 最终，食物每份5花币，药品每份10花币，装饰品每个20花币。 写完，时鹊很满意自己的定价。 第7章 【……】 【你涨价挺多呀】 “我整整干了七天才得到这几个商品，难道不值得这个价吗？”时鹊义正言辞。 【说的对】 【我们开餐厅的，就是要赚钱】 【这样，我们再涨点？】 时鹊立马谴责：“01，你是真黑心商家啊。” 【……？】 01：hello，到底是谁先黑心的？ 时鹊才不管，收拾结束，她就上二楼准备休息了。 【明天开业，今晚已经给森林里的动物都发了传单】 上楼梯时，01丢下一颗炸弹。 【横幅也准备好了，明天直接挂上去】 “三条？”时鹊脚步有些迟疑。 【只有一条】 时鹊恢复正常速度。 那还好，应该是和季山明那天一样尴尬。 …… 森林深处有一滩小湖，湖边矗立一棵千年古树，树高只有二十多米，冠幅却达到上千多平方米，可庇佑上千只动物待在树荫之下。枝桠交错，树上挂满了青色的，只有石子般大的果实。 那是长青果。 对动物而言，很重要的果实。 现任森林长大人——老象背手，仰望着古树，往上，浓雾盘踞在树冠上，经久不衰。 老象不知这是今晚的第几次叹息了。 “森林长大人！” “森林长大人！” 远处传来咋呼的声音，一阵风吹到老象脸上，他顺势闭上眼。再睁开眼时，一只年幼猫头鹰站在他面前。 猫头鹰稻稻拿着一张纸，语气很急：“这上面说森林餐厅明天开业了，我看地址还是以前的地址，是不是那个……之前那个森林餐厅又回来了？” 老象接过纸。 这是一张彩色的传单，上面画了森林餐厅的样子，写了一些开业语的内容，正下方写着地址，括弧里面有行小字：注意不是旁边破烂的太阳餐厅，请看准我们的名字——森林餐厅。 稻稻满脸写着“求解答”三个大字，嘴里还在叽里咕噜说着自己的判断。 老象咳嗽几声。 稻稻连忙闭嘴，拍拍他的背。 “这里有两个餐厅，说不准的。”老象指着括弧里面的小字，声音沙哑，“前两天不是有个太阳餐厅开业吗？” “对，跃跃去过，”稻稻扶着老象的一边胳膊，“他说价格挺正常的。” “正常就好。” 老象拍着稻稻的手背，语重心长教导她：“你可别乱说这个森林餐厅就是之前那个。现在都还不知道呢。大家想去买点东西就买，你呀，不准去拦着别人。” “知道啦，我就是猜想而已，不会出去乱说的，”稻稻的脚尖踢着小石子，说，“跃跃还叫我一起去看看呢。” “现在都是好的，小孩子就要多去看看。”老象叮嘱着，“记得浓雾出来前要回来。” “我保证不在外面过夜。” 稻稻点头，举手发誓。 “好好，想买什么就买，我们不差这点花币。” “嗯嗯，我去找跃跃了，森林长大人拜拜！”稻稻嗯嗯两声，跟老象告别后，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她要去找跃跃商量什么时候去森林餐厅看看。 猫头鹰是走了，但传单遗留在了老象手里。 老象靠着树墩坐下，借着古树的光，仔细端详着传单。 森林餐厅。 唉。 …… 第6章 普通的3级餐厅 那还好……是不可能的。 时鹊看着眼前“一条更比三条强”的横幅，一脸苦相。 她怎么就没合成个梯子呢？不然她当场就把它掀了。 【被惊艳到了吧？】01得意洋洋，这可是它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绝招，肯定能把隔壁餐厅比下去。 “我……”时鹊动动嘴，不知说什么好。 惊艳倒是没有，惊吓是全点满了。那什么，地上有缝能让她暂时待一会儿吗？ 时鹊语气平淡，流露出点点绝望：“嗯，超惊艳。”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下次等你搞活动的时候，我再给你弄个更惊艳的】 时鹊：……？ 好了，这场闹剧不用再出续集了。 每天准时六点半开门营业的季山明，很早就看见了森林餐厅挂的红色横幅。 这时，见时鹊出来了，他马不停蹄赶过去看个热闹。 一见她，就是止不住的笑意。 季山明：“横幅不错啊。” 【呦这大傻子还是挺有眼光的啊】 时鹊：…… 他不是有眼光，他是纯嘲笑。 时鹊睨他一眼：“别笑了，鱼尾纹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很开心啊。”季山明抱着胳膊，眉眼都带着笑意，低头问她，“你说是吧？” 时鹊偏头，不说话。 悬挂在餐厅一楼门口的大横幅，有三条横幅那么宽，金字印在红底上，写了满满三行，四条边上还挂了小彩灯。 [天空一声巨响，森林餐厅闪亮登场]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到就是赚到] [大家好，森林餐厅就是你的最佳首选] 时鹊又看了几眼，叹气。 “要进来看看吗？” “好啊，我是第一个客人呢。” 季山明脚一抬就进了餐厅，背手，气势摆到位，犹如前来巡视的领导，指点江山：“装修不错啊小时，干得不错，下次去总部的机会肯定少不了你的。” 戏真多。 时鹊没理他。 【……】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01默默开口。 季山明这一看，对比两个餐厅，就看出来区别了，他的餐厅要更旧一点，那些家具什么的手感都要差一点，眼缘都要打低分。 他的系统果然不行，只会给他发布累死个人的任务。 季山明连连摇头，越看越嫌弃自己的餐厅。 时鹊：“怎么了？” “时姐，苟富贵勿相忘。”季山明郑重的说。 时鹊：“……” 季山明转身就离开，送了一个果篮过来，庆祝时鹊的餐厅开业。果篮里装的全是他的任务奖励，有梨子、苹果、葡萄、桃子等，样式挺多，数量只有一两个。 “别嫌少啊，我全部家当可都在这了。” 季山明将果篮摆在收银台上。 他说：“开业大吉。” 时鹊从果篮上移开视线，看向季山明，他一脸正经。 哦咦，有点小感动了。 时鹊：“谢谢。” 季山明只待了一小会儿，就告别她进森林做任务去了。 时鹊坐在收银台前，等待着动物前来。 整个上午过去了，一只动物都没看见，但是有动物去隔壁太阳餐厅望了几次，看见没开门又离开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原本趴在收银台上的时鹊，一下子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一路来到餐厅院子里，蹲在万物之花前，伸手碰触“采集”。 熟悉的倒计时出现。 好了，现在有办法了。 时鹊一边采集万物之花，一边等待能把所有商品都包了的大顾客出现。 …… 北长尾山雀糯米赶路中。 本来今天和猫头鹰稻稻、跃跃约好了一起去森林餐厅，结果那两动物抽查的功课不合格，被海鸥老师罚了。 现在只剩下她一只动物去探险。 昨晚从天上飘下来的传单，她看了。彩色很合她的眼缘，一看就是她该去探险的地方，所以她昨晚就决定要去看看。 稻稻和跃跃是后面跑过来找她，商量着一起去的。 稻稻担心森林餐厅是之前那个餐厅。要她说，是就对了，她正好为动物除害，今年的十佳动物准有她的名字。 她眼馋已久。 已经连续三年的十佳动物没有她的提名了。 她不允许自己的光辉岁月这么短暂。 糯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走累了。 真远。 …… 时鹊又见到了有过三面之缘的北长尾山雀。 她定睛一看。 咦？怎么建模变了？ 来的北长尾山雀是拟人形象，背着斜挎包，但她前三次看到的都是动物样子。 【森林设定，动物翻译功能同步解锁动物拟人功能】01出来解答。 “哦。” 为什么时鹊能确定这是她见过的北长尾山雀呢？因为后者一见到她就惊讶道：“咦，傻兔子！你又在采花吗？” 时鹊：…… 好了，不许再说傻了。 时鹊立马收回手。 “没有，我……” 糯米很激动地打断她的话：“你会说话了？！我叫糯米，你叫什么名字？你采花要做什么？你现在会摘花了吗？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也要来买东西吗……”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采七色花的傻兔子，上次她送的葡萄很好吃，稻稻和跃跃都抢着要。 第8章 而且这么快她就学会说话了，真厉害。 糯米眼神一转，咳咳，不过和她相比，兔子还是略微要差一点点。 好多问题。 好多声音。 时鹊感觉耳边不是一个糯米在说话，而是十个、一百个，她们叽叽喳喳。 “我。” 时鹊艰难开口，刚说了一个字，糯米就立马闭嘴听她说话，眼神里全是好奇。 时鹊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我在……”她指向身后，“开餐厅。” “欧，”糯米顺着时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森林餐厅一楼，“原来是你开的餐厅。我跟你说，你昨天的传单画的不错，我喜欢那个彩色。” 嗯？ 什么彩色传单？ 她都还没见过呢。 时鹊卡住，一时没有回话。 糯米拉着她，进入餐厅一楼。 “让我来看看，你在卖什么。” 一进餐厅，糯米就松开时鹊的手，自己四处溜达着看看。 两个置物架两侧各摆放了一个。糯米站在中间纵观全局，都数了一遍，说：“才十个东西，有点少哦。我听跃跃说，太阳餐厅卖的东西还挺多的。” “对了，跃跃是只猫头鹰。他本来今天也想来的，但是有事没能来……” 糯米属于自来熟，就算时鹊不回她，她也能自顾自说下去。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嘴就没停过。 时鹊听她说话，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她倒杯水。 或许她下次可以摆壶水放在收银台。 糯米逛了一圈，商品没看上，反倒是看上了放在椅子上的枕头。枕头柔软舒适，给她妹妹用，是正好。 “兔子老板，我想买这个枕头！” 糯米没听见时鹊说名字，就直接用身份当称呼了，和海鸥老师一样。 糯米拿着枕头凑到时鹊身边，央求道。 这……她不清楚能不能卖啊。 01！ 时鹊在心里疯狂呼唤01。 糯米企图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时鹊。 顶着糯米请求的眼神，时鹊努力保持微笑，外加糊弄大法：“这个…嗯…怎么说呢……” 【卖！】 【我们要开单，啥都能卖】 【20花币一个】 01姗姗来迟。 “当然可以，”时鹊话音一转，“25花币一个。” 01：……？ 开口即涨价，这个绑定者怎么好意思说它黑心啊！ 糯米眼睛也不眨，直接从包里取出25个花币塞进时鹊手里，生怕她反悔不卖。 才卖25花币，真便宜。 “兔子老板，你还有枕头吗？我想再买一个。” “没有了。”时鹊摇头。 枕头是采集任务奖励，她目前只得到了这一个。 “好吧，”听到回答，糯米只有一点小失望，“那你以后还会有枕头吗？” “会。” ——吧？ 时鹊也不太确定。 “好的，那我等以后还来买枕头。” 糯米满意的抱着枕头离开。 “兔子老板拜拜！下次来我还给你带七色花。” 25个花币放在手心里沉甸甸，时鹊将它放在桌子上，数了一遍又一遍。 1、2……24、25。 心在咚咚跳。 不是梦。 她真的卖出去第一件商品了，虽然和预计的有点偏差，但是成功了，就连现实世界里她都没有卖过东西。 这是她这辈子卖出去的第一样东西。 回望刚才糯米掏钱那一幕，好似是梦。 时鹊摩挲着花币：“01，我能把这25个花币裱起来吗？” 【……你】 “不能吗？”时鹊边问边把花币塞进口袋。 【能】 01放弃挣扎。 花币嘛，没有了就再赚；绑定者没了，那可就真没了。 “谢谢你，01。” 【不用谢，你努力升级餐厅就行】 时鹊装完花币，上二楼，把25个花币一一摆在床头柜上。 …… 季山明下午提前回来了。 远远的，就看见时鹊坐在餐厅院子里的石墩上。 他先回太阳餐厅开门营业，收拾完自己今天得到的任务东西，又摆了几样新商品放在货架上。弄完这一切，他检查一边，确认无误后出门。 很不经意间逛到森林餐厅大门口。 时鹊看见他了。 一个大活人走三步退两步的，最后停在餐厅大门口，用很浮夸做作的表情说：“好巧，你在这呢。” 时鹊：“不巧。” “今天生意怎么样？” 季山明不请自进来，犹如进到了自家餐厅那样熟练自如。 时鹊比了个“一”。 “不错啊，第一天就能开单了，比我厉害多了，我第一天什么也没卖出去。还得是你，你有做生意的天赋。” 季山明的情绪价值拉满。 “谢谢，你也厉害。第二天就卖了很多。”时鹊干巴巴的回了他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是季山明。” “下次后面可以加一句夸我的话。”季山明教她。 “……” 好了，得寸进尺不可取。 第7章 普通的3级餐厅 下午五点，时鹊挂上“打烊休息”的牌子，关上餐厅门，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 员工大头要六点才下班回来，她目前没有事情可做，不如多采集几次万物之花，或许还能掉几片青色花瓣赚点花币。 开业第一天，接待顾客一位。 这个成绩不错了。 时鹊很容易满足。 季山明下午营业一会儿，来了两、三位顾客，目标直指太阳餐厅，旁边都不带看一眼的。 时鹊坐在院子里，幻想有一天那些顾客都是森林餐厅的，来者络绎不绝。 想的真美。 晚上六点，浓雾起，季山明关门，向时鹊挥手打了个招呼。 白云大头从森林左边飘回来。一天不见，时鹊感觉它已不复早上的洁净，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灰。 果然，干活使云疲惫。 时鹊站在餐厅大门口，迎接它归来。 大头上下晃动，明显很兴奋，头顶冒字：“老板老板！” 大头用头部轻蹭时鹊腰间，推着她进餐厅。 今天采集的是新石之丛，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大头连续干了十二个小时，获得360个石块，可以合成36个1级帐篷。 帐篷落地。 时鹊拿出5个花币，扔进云朵里。 花币丢进去，听不见一丝声响。 大头抖了抖，一团白色的气从它的头顶飘出来，盘旋往上，碰到天花板后消散。紧接着字又从头顶冒了出来：“谢谢老板，老板明天见。” 三秒后，大头原地消失。 【收到来自员工大头的一条好评】 【好评内容：老板按时发工资，取消明天的偷懒计划。】 时鹊：……？ 第一天上班就想着第二天偷懒，可见这工作十二个小时是真累云啊。 幸好她看到帐篷的时候，脑袋里想着能卖多少花币，灵光一现记起自己还要给它发工资。 不然，自己明天就损失了一位认真干活的好员工。 毕竟解锁的员工不能辞退。 她还得靠大头去干活。 时鹊用10个2级茅草屋合成了1个3级木屋。木屋模型比帐篷、茅草屋模型要大上一圈，表面有浮光，与黯淡无光的帐篷、茅草屋相比，看起来就要更高级一些。 左右端详，她决定售价30个花币。 写完价格，她象征性问了一句：“01，你觉得卖多少合适？” 【30】 01秒答，毕竟她都写了30，它不说个30也不合适。 “卖少了。” 【……？】 请问呢？ 01沉默。 它再次确信，绑定者就是黑心商家。 大头一共完成6次采集任务，获得3个枕头、1个喷泉、1个石墩和1个置物架。 拿着3个枕头的时鹊有丝怀疑，01是不是暗箱操作，枕头白天刚卖出去，有一位已知顾客口头预定下次要买枕头，结果晚上一下子就奖励3个枕头。 确定不是盯着糯米怀里的25花币奖励的吗？ 时鹊咂舌。 不过也好，这样糯米下次来就能直接买。 她将枕头叠放在椅子上，取出新置物架摆出来，把木屋放进置物架，又从仓库里拿了四样商品，塞满置物架。 【卖出第一件商品，解锁置物架自动补货功能】01突然出现。 时鹊：“这个功能好。” 【还有更多好功能呢】 【等你赚钱升级餐厅，就能解锁了】 好的，贪多嚼不烂。 她相信，只解锁这一个功能也能坚持很久。 时鹊接着清点自己的采集成果。 第9章 2级万物之花采集一次会掉落5片花瓣，零散算起来，她今天得了5个花币，刚好赚回大头的一天工资。 手里还有4株1级万物之花，2个1级土地和能卖的一些商品，家具出的又是椅子。 有收获但不多。 时鹊看着仓库里的椅子，心想要是能回收就好了，或者有顾客来买也行，不然这么多椅子摆着不用，好浪费。 …… 北长尾山雀糯米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不怪她，只能怪路上的鹦鹉吵架太大声，把她吓到，一时间忘记了怎么走路。 这两只吵架的鹦鹉是森林里出了名的爱吵架，什么都能吵。 大的那只叫皮皮，小的那只叫小凤。两鹦鹉一见面就掐，明明没有事，他们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找一个借口，然后吵起来。 当然，没有动物去劝架。 大家普遍认为，他们俩就是爱说话而已。 平常糯米遇见他们，都是打了招呼就走，但今天她好奇他们吵的内容，索性就停下来找了个前排位置坐着听。 皮皮说太阳餐厅的商品都是从土里挖出来的，理由是他见过老板拿锄头在森林里哼哧挖坑。 小凤说是从树上摘的，理由是他见过老板爬树，在半空中抓空气，抓一次笑一下。 两只鹦鹉的描述十分生动，光靠听，糯米感觉太阳餐厅老板就在她眼前挖坑、爬树。 糯米听的津津有味，她没去过太阳餐厅，所有关于太阳餐厅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 众所周知，太阳餐厅的老板是个人——她没见过。他不是第一个来森林开餐厅的人，在他之前，有过好几个人，都是开一段时间后，人就不见了，连带着餐厅也不见，没有一丝痕迹。 就像浓雾一样。 大家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这次让动物惊讶的是，餐厅的选址。 这个选址说实话不太好，和距离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这个地址，大家不太喜欢这个地址。 虽然不是一模一样的地址。但是挨得近，周围的这一圈都会受到影响。 很少有动物会去那个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太阳餐厅开业好几天，还有很多动物都没去凑热闹，以前餐厅一开业，大部分动物都去观光了。 但是糯米今天去了森林餐厅才发现，森林餐厅这个地址简直就和当初那个餐厅地址一模一样。 昨晚的传单她没有细看地址，纯属是被彩色吸引的。难怪今天一路上碰到的动物很少，她还以为是大家不喜欢彩色传单。 原来是地址问题。 这么一看，太阳餐厅后面的生意估计比森林餐厅要好。 来了一个更差的，前面那个比较差的就会变成好的。 不过也说不准，因为森林餐厅是一只兔子开的。大家同为动物，估计也会照顾一些生意，毕竟和动物交流总比和人交流更好一点。 糯米一脑二用，一边听着太阳餐厅老板的事情，一边又在思考森林餐厅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她肯定要更偏向于自己认识的兔子老板。 但是不影响她听太阳餐厅老板的八卦。 两只鹦鹉吵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没有结果的，这次也一样。他们吵完之后就离开了。 走之前还和糯米打招呼，问她有没有去过太阳餐厅。 糯米说：“没有，但是我去了森林餐厅。” “森林餐厅怎么样？” “还不错，是只兔子开的。”糯米小小的替森林餐厅宣传一下。 “是只兔子开的？”皮皮惊讶道。 “真的是兔子吗？”小凤问。 糯米点头：“是的。” 两只鹦鹉对视，眼珠子一转。他们告别糯米，去往其他地方。 糯米则转身回家。 回到家里，妹妹在树叶堆上玩耍，一蹦一跳，玩得很开心。 见到糯米回来，她扑腾着翅膀，朝糯米跑过去，嘴里叫：“啾啾。” 糯米接住她，问：“今天怎么样？开心吗？” 妹妹：“啾啾。”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啾啾。” 糯米把枕头垫在树叶堆上，将妹妹放在枕头上，指着枕头对她说：“以后你就睡这里，在这里，看到了吗？这里很暖和，也不像树叶堆那么硌动物。” 妹妹踩上枕头，蹭蹭糯米的手。 “过几天长青果就成熟了，到时候我去给你领一个。这样你就可以说话了，我也可以知道你在说什么。” 糯米摸着妹妹的头，轻声细语。 “糯米，你在家吗？” 外面传来猫头鹰稻稻的声音。 “我在家。” 糯米走出去，稻稻和跃跃齐刷刷站在门口。 稻稻也不拐弯，直接问：“森林餐厅怎么样？” “看着还不错，”糯米说起今天见到的一切，“……只是我买了一个枕头给妹妹用。” 本来她们三动物约好今天一起去买东西，但是稻稻和跃跃不在，她本意就只打算去看一眼打探情况，没想着要买东西。 但出现了枕头这个意外。 稻稻：“嗨没事，我们明天一起去。” “好，那你们明天不要再被海鸥老师抽查到功课不合格了。” 跃跃自信开口：“不会，海鸥老师明天请假了。” “你怎么知道？”稻稻看向他。 “我听森林长大人说的。” “你不是和我一起被罚了吗？你什么时候又去找森林长大人了？”稻稻脑子一转弯，抬手一挥，“好啊，原来你逃惩罚了，还不带我一起！” 跃跃眼疾手快，逃进屋里。 稻稻追上去。 糯米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俩打闹。 最终稻稻还是得手了。 两动物都看了一眼枕头，上手触碰，手感不错，他们也想买一个。 糯米：“我买的时候只有这一个，但是我问过老板，她说还会有枕头卖。” “那就好。” 糯米又说起：“而且老板是只兔子，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那只不会摘花的兔子，她现在不仅会说话，还开餐厅了。” 遇到兔子老板的事情，早在第一次的时候，糯米就把这件小事，分享给稻稻和跃跃。当时俩动物还说，要是下次他们遇见了，也帮她摘几朵花。 两只动物震惊。 “你是说，她不靠长青果就度过了考验期？” 第8章 普通的3级餐厅 在很久很久以前。 森林里的动物出生后，他们自然而然是可以学会说话的。 突然有一天，铺天盖地的浓雾从远方而来，遮住太阳，不费吹灰之力，强势占据了森林。 森林里的动物因此受到影响。他们在出生后变回原型，不会说话，与其他动物无法交流。这一段时期被称为考验期，只有度过考验期的动物才拥有说话、化形的能力。 考验期很难度过，大约有80%的动物，他们一生都无法度过考验期，最后以原型死去，成为森林里的一份子。 天无绝动物之路，千年古树出现，它身上长了一种果实，叫做长青果。 动物们发现，它的果实成熟之后，喂给考验期的动物吃，可以提高动物度过考验期的概率。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他们是完全可以度过考验期的。 不过长青果要几十年才能成熟，每次成熟的数量也不是很多。 而在这几十年中，出生、死去的动物都不在少数。 除开自身原因，外在原因——浓雾也使动物度过考验期的难度增大。 浓雾里面含有浓雾因子，这不是个好东西。 度过考验期的动物自身拥有自愈能力，可以清除身体里的浓雾因子。但考验期的动物不同，他们身体脆弱，一旦接触到浓雾，浓雾因子钻进身体里，会导致他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因为不具备自愈能力，所以在接触浓雾后的几天或者几十天内，他们就会死亡。 另外，浓雾影响的是所有动物。 虽然度过考验期的动物拥有自愈能力，但是消除身体里的迷雾因子，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会慢慢虚弱。如果在消除迷雾因子之前，他们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那么迎接他们的也只有是死亡。 没有动物可以在浓雾里生存。 最开始，浓雾一整天都在，能出去的只有度过考验期的动物。 而考验期的动物则被大家关在家里，直到他们吃了长青果，度过考验期，才被放出来。 这个时间很长，通常都是几十年。几十年的光阴里面，他们一直待在狭小阴暗的房间里，直到出去后才发现，外面同样阴暗一片。 转折点在于森林里出现了餐厅，这是一栋神奇的建筑，有它在，浓雾会在白天消退，晚上出来。 森林里的动物因此能喘口气，考验期的动物也被放出来，趁着白天的时间段，享受阴天的天色——他们很久没见过白天了。 第10章 好景不长，餐厅隔一段时间又会消失，那段时间，动物们又只能处于灰暗中。 好在餐厅总是会出现。 森林里的动物期望餐厅能一直出现。但餐厅老板每次都是人，是人就会在一段时间后离开。 为什么不是动物呢？如果是动物的话，那么这个餐厅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在白天出来？ 动物们怀着这种想法，经历了一年又一年，几十年，上百年。每一次等来的都是人。 而现在，森林餐厅的老板是只兔子。 不是人，而是兔子！ 这意味着，他们的想法很有可能实现，他们很有可能会永远拥有白天。 死亡真的是森林里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森林很大，在千年古树周边生活的动物其实占不到多少。更多的动物分散在森林各处。大家都在浓雾之下，艰难生存。 白天是很奢侈的东西。 稻稻和跃跃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长青果最近一次成熟是在三十年前，这一次的长生果成熟时间还没有到。 如果糯米说的话是真的，兔子老板没有靠长青果度过考验期，还开了餐厅。那么是不是这个餐厅里面，会拥有能够帮助动物度过考验期的东西呢？他们是不是不用再等待长青果成熟？ 这一切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稻稻的心好似提到了嗓子眼：“糯米…你说的，是真的吗？” 糯米点头，认真说道：“我保证是真的，上次我见到兔子老板，她就是不会说话。” 跃跃抓住稻稻的手，俩动物一样很紧张，又兴奋，他说：“那是不是？” 跃跃的话没有说完，但糯米听懂了，因为她也想过这些问题，她觉得这一切很有可能会发生。 糯米：“我觉得是。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森林长大人吧。” “好，我支持告诉森林长大人。” 稻稻：“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吧！” “走走走，我们快点。” 稻稻和跃跃跑在前面，一溜烟就跑远了。 糯米看了眼妹妹，她现在沉迷于踩枕头，玩得不亦乐乎。 “糯米，快来。” “好，我来了。” …… 森林长大人老象又待在千年古树旁边。 这段时间是长青果成熟的重要时期，所以他要待在旁边看着，以确保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果实成熟，摘下来，分给考验期的动物。早一分钟就是多一份能度过考验期的希望。 老象不敢马虎。 他已经见过很多惨剧了。 糯米三动物急急忙忙跑到森林长大人面前，脸上是一副有大事发生的表情。 “这么着急是怎么了？出事了吗？”老象问。 “森林长大人，森林餐厅的老板是只兔子！” “兔子？你们去过了？” 糯米：“对，我今天去的，我还在餐厅买了枕头。” 跃跃：“而且糯米之前还见过兔子老板，但是兔子老板不会说话。” 稻稻：“兔子老板不仅开了餐厅，她还不靠长青果度过了考验期。” 三只动物，你一言我一语，将糯米经历的事情全部告诉给老象。 听完他们的话，老象久久没有说话，他在思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森林餐厅对于森林的动物而言，就不仅仅只是一个能让浓雾在白天消退的餐厅，意义可能会完全不同。 或许他们能在森林餐厅的兔子老板身上，找到清除迷雾的关键所在。 老象一时间想了很多。 他回头望了一眼长青果，青色的果实已经有拳头般大小。 老象夸夸三只动物，感谢他们带来的消息，继续说：“这段时间你们可以试试森林餐厅的商品，与太阳餐厅相比，有什么特殊功能。” 他还没有忘记旁边有个太阳餐厅，同一时间出现两个餐厅，不知是好是坏。 等长青果成熟之后，他也要去森林餐厅一探究竟。 糯米：“好的，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稻稻：“森林长大人，放心交给我们。” 跃跃：“还有我还有我。” …… 糯米回到家里的时候，妹妹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她呼吸平缓，肚子起起伏伏，看着很是可爱。 糯米轻轻抚摸妹妹的翅膀。 却不料，收回手的时候，一根羽毛被她带了下来。 掉羽毛了。 糯米拿着这跟羽毛，垂下头，看不清神情。 …… 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头在时鹊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出门工作了，他今天的任务是采集万物之花。 有了昨天晚上的5个花币，今天早上，他冲劲十足，感觉自己还能再干上十二个小时。 给自己加油鼓气后，大头出餐厅做任务。 旁边的太阳餐厅已经开门了。 大头看了一眼，摇摇头。 一般般。 还是他老板的森林餐厅更好。 推开门的季山明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说他的坏话？ 总不能是时鹊吧？ 季山明看向隔壁紧闭的大门，果断排除这个可能。 肯定是他的冤种兄弟在骂他，骂他将某人八岁时被狗咬掉进臭水沟还狡辩的事情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消失了，他的冤种兄弟都在干什么，估计在讨伐他出去玩儿又不带他们。 唉。 回不去就算了，他在这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还没有开门。 感觉自己更苦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你升级餐厅就可以了。】系统说。 季山明：“那你能不能让我赊账升个级？” 【不能】 系统果断拒绝。 【今天的任务是抓气泡】 季山明挠挠头：“打个商量，不能升级，那能不能换个任务？” 【不能】 系统二连拒绝。 “行吧，什么时候开始任务？”季山明无奈道。 【你自己挑时间，只要做满三个小时就行。】 季山明一想到自己要爬上树去抓气泡，就头疼。 他的爬树技术不是很好，上一次他非常艰难的爬上去，结果系统告诉他不是这棵树，要指定的树上才有气泡。 季山明：…… 故意的，这系统肯定是故意的，在他爬的时候不说，非得等他爬完才说。 季山明气得重新爬。爬上树，他一手抱着树干，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戳气泡，戳完一个，旁边的气泡还会四处逃，自动增加任务难度。 并且一棵树上的气泡不多，他得爬很多棵树。 虽然系统说只要做满三个小时，但它很贼，它是有数量要求的。它会回收一定数量的气泡兑换任务奖励，剩下的气泡归季山明所有。 如果回收数量没有达标，他需要重新抓气泡。 根据上次的任务情况，系统说做满两个小时，但它回收了做完三个小时的才能拥有的气泡数量。 他上次就想罢工，结果系统二话不说，直接来了次电击。 更别说今天要做满三个小时了，爬树越到后面越累，他预计自己要爬四、五个小时了。 真的很烦，身为系统，天天就只知道拿电击威胁他。 偏偏他什么应对的办法也没有。 越想越心酸。 季山明只能叹气。 要是有人能助他逃离电击惩罚就好了。 第9章 普通的3级餐厅 八点，时鹊开门营业。 今天的天色与昨天好似别无两样。 时鹊多看了一眼，直觉出不一样。她细细观察，总觉得今天的天色要比昨天更亮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 时鹊站在屋檐下，仰望天空试图看清今天的天色，判断它是否真的要亮一点。 【你在干什么？】01问。 它见她一直站着不动，有点疑惑。 “我在看今天的天色，是不是比昨天要更亮了一点。”时鹊解释。 【有吗？】 01也看向天空，恍惚瞥见树木的叶子好像更绿了一点。 好像……是有点。 昨天看那棵树的时候，还看不清树顶，但是今天一看，隐约间仿佛能看见树顶了。 01学着时鹊一起看着天空。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过。 时鹊再回过神时，她已经站累了。 没有一只动物出没，隔壁的门是关着的，不见人影。时鹊猜想，季山明应该又是去森林里做任务了。 很奇怪。 他升级餐厅难道是没有解锁员工吗？为什么他每天的任务还是这么多？ 时鹊想不通。 既然想不到答案，那她就不想了。 没有动物的时间里，时鹊又开始采集院子里的万物之花。边采边许愿，如果今天没有卖出去商品，那就麻烦给她多掉一些青色花瓣合成花币。 第11章 她还需要支付大头的工资呢。 本来喷泉也是需要花币来维持能量，但是01说餐厅前一个月可以免费使用，所以成功为她省下了一大笔花币。 真好。 好到她有点想把仓库里的喷泉全摆出来。想到这幅场景有点怪，她还是放弃了，只摆了两个。 一楼两侧各放一个，形成对称美。 01没有审美，它什么也不说，静静看着她反复折腾。 风吹过，风铃垂吊下来的铃铛相互碰撞，清脆悦耳。 时鹊小声哼着小曲儿采集万物之花。 不知过了多久，森林餐厅的大门处冒出一个脑袋。她探头探脑朝院子里看去，一双大眼睛似是会发光，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一对大耳朵。 “这是？”时鹊看到了这只动物，但她不认识。 【耳廓狐】01回答。 “哦。” 时鹊蹲在原地没有动作，将视线放在耳廓狐身上。她双手扒在门框边，回望时鹊的目光，耳朵动了动。 过了半晌，耳廓狐见时鹊还是没有动作，她站直身体，从旁边走出来。时鹊比对了一下，她大概有自己的腰那么高，看着是小孩模样。 时鹊也站起身，假装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双手很无措，不知放哪。她现在很紧张，主要是不知道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问她是不是要来买东西？ 还是说让她进来看一看？ 时鹊张张嘴，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接待顾客的话，最后从嘴里说出来的却只有两个字：“你好。” 耳廓狐偏头。 这只兔子……好像不是很健谈。 “你好。”耳廓狐回了一句。 四眼相对，双双无言。 【你们俩在干什么？】01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时鹊小声回答。 就在这时，耳廓狐走进院子里，来到时鹊面前。她仰起头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这里有卖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我是，有卖食物。”时鹊一一回答，“你跟我来，卖的都在一楼大厅里面。” 啊—— 森林餐厅的老板果然是只兔子。 耳廓狐心下了然，走在她右侧，一起进入餐厅一楼。 十五个格子，时鹊一共摆了六份食物。 耳廓狐每个置物架上的商品都仔细看了一下。 她最终拿了四份食物，两份2级食物和两份1级食物，都是不同名字的。除此之外，她还买了四份药品和两个装饰品，药品同样是两份2级药品加两份1级药品，装饰品是一个2级装饰品加一个1级装饰品。 可以说，她把2级商品都快包完了。 时鹊站在旁边，看着她拿完了三分之二的商品。 她昨天晚上调整了售价，将不同等级商品的价格进行了区分，统一在前一级商品的价格上加上5花币，就是后一级商品的售价。 耳廓狐这一下买了125花币的商品。 时鹊早在耳廓狐拿商品的时候，就让01实时计算出价钱。听到01报出来的最终价钱，她心下震惊。 “这些一共125花币。”话语间，时鹊的声音还有点颤抖。 她总感觉自己赚小孩子的钱，有点缺少底气，森林总不能再来个未成年动物退款吧？ 她不想。 这可是125花币，她总共拥有的花币都还没破百呢。 耳廓狐从她的衣服兜里缓慢掏出125个花币，放在收银台上。付完花币，她说：“谢谢。” “不用谢，有需要下次还可以再来。” 时鹊从仓库里拿出袋子——01友情提供的，上面有森林餐厅的标志——帮耳廓狐把买的商品全装进去，又将袋子递给她。 耳廓狐走了。 置物架自动补全货。 时鹊又回到院子里继续采集万物之花。 她越想越不对劲：“01，她的衣服兜为什么能装下125个花币？” 125个花币摆在收银台上，都可以堆成个小山了。而耳廓狐的衣服兜很平整，根本装不了这么多的花币。 【这个不重要】 【你可以当做是游戏设定】 原来是这么不讲逻辑的游戏设定。 时鹊顺手将花瓣放进仓库，她眼神一顿，嗯……或许森林里的动物也有仓库。 好了，游戏设定应该还是讲逻辑的。 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她们对于商品价格的接受能力似乎很高，听到她说出价格，眉头都没皱一下，脸色如常。 难道，价格对于她们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时鹊：“01，森林里的动物都很有钱吗？”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来。】01回答。 “好吧。” 时鹊再换个问题思索，她涨价的可能性有多少。 刚才耳廓狐那么小的动物——应该是很小，这是时鹊的直觉——都不在乎价格，那说明森林的动物应该真的很有钱。 花币对时鹊来说没有什么用，她用不了，唯一的作用就是升级餐厅。 要是她疯狂涨价，卖一件商品就能赚够升级餐厅的钱…… 简直不敢想象她会有多快乐。 时鹊梦了个大的。 算了回归正题。她今天第一单就赚了125花币，合计大头25天的工资。不错，她这25天都可以不用忧愁能不能卖出去商品了。 提前给自己放25天假。 时鹊越想越开心。 连带着也不用祈祷自己多掉一些青色花瓣了。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01：……？ 它明显察觉到时鹊的情绪波动。 不是很懂它的绑定者又想到了什么。 …… 耳廓狐莎莎拎着袋子加快脚步，她得赶在浓雾出现之前，到达朋友住的地方。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的朋友小水了。 餐厅刚出来的时候，白天浓雾消退，她们还一起约着见过面，在森林里玩了很久，并且约定着后面几天也要一起出来玩。 但是等她去到约定的地方，却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碰到过小水。 她很担心小水，害怕她出了什么问题。 她想去找小水。 只是小水住的地方离她很远，她从天亮就开始赶路，到现在路过森林餐厅，她的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 唉。 希望小水没有出事。 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莎莎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走着走着就慢慢跑了起来。 得快一点到小水住的地方。 …… 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天说好要去森林餐厅，结果三只动物一起爽约。 虽然海鸥老师请假了，但是兔狲老师来了。他们三动物全被兔狲老师抽查功课，全不合格。现在正站在一起被罚。 “天呐，我早该想到的，海鸥老师请假，能代课的指定是兔狲老师。兔狲可是比海鸥老师还要严格啊，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多复习一下了。”猫头鹰稻稻哭丧着脸，懊悔不已。 “别说了，我昨天复习了，今天还是不合格。”猫头鹰跃跃脸上平静，但心如死灰。 怎么可以这样？ 他难道注定不是学习的料吗？ 他不允许。 早知道今天还是不合格，他昨天就不通宵复习了，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觉，现在他站在这里还有点困。 稻稻：“我就知道，你学习不行。” 跃跃：“哼，你也不行。” 稻稻：“那我可不会复习了还不合格。” 跃跃：“……你说话好扎心。” 两只猫头鹰在斗嘴，旁边的北长尾山雀糯米却一言不发。 稻稻和跃跃斗了半天，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少了糯米和稀泥。 她问糯米：“糯米，你怎么了？今天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跃跃也看向糯米，猜想道：“是妹妹出什么事了吗？” 糯米点头。 她算是三只动物中，功课比较好的那个，但是她昨天晚上被妹妹掉的羽毛扰乱了心绪，所以也没有复习。今天很倒霉的又被随机抽中，得到一个不合格。 她心慌意乱，将妹妹掉羽毛的事情告诉了两只猫头鹰。 稻稻凑到糯米跟前，不可置信：“妹妹…真的掉羽毛了？” 糯米将口袋里的羽毛拿出来。 两只猫头鹰看了，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 “妹妹今天早上有哪里不舒服吗？”跃跃轻声问。 “没有，”糯米摇头，“她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好一点。”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稻稻抿嘴：“是假象吗？” “说不准。”糯米也不是很确定。 “完了，长青果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成熟，妹妹考验期的期限怎么会来的这么早？你之前算错了吗？”跃跃疑问。 糯米很确信自己没错，森林长大人算出来也是这个时间。 第12章 “我之前推断过，她考验期的期限应该是在长青果成熟之后，森林长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糯米继续说：“只是妹妹确实掉羽毛了，这只有可能是期限到了。我很担心她。” 糯米看着羽毛，眼神失焦，语气怏怏的。 “没事，妹妹会没事的，她肯定会顺利度过考验期。” “对，我看妹妹肯定可以，她一看就比我有出息。我都度过考验期了，妹妹也会的。” 两只猫头鹰安慰着糯米。 第10章 普通的3级餐厅 动物的考验期是有期限的，期限长短因动物而异。例如糯米的期限是三十年，而稻稻的只有十五年，跃跃处在中间位置，是二十一年左右。 他们三个吃的是同一批成熟的长青果，度过考验期的时间点也差不多，缘分让他们从小就玩到大。 不仅糯米担心妹妹，稻稻和跃跃同样担心，他们也是看着妹妹一直到现在的。 期限到来时，动物身上会开始掉落毛发，可能只需要掉一根，可能也会掉很多根。 等到动物不再掉落毛发的时候，期限濒临截止，是死是活，一切都摆到了台面上。 糯米现在很想回家，她想守在妹妹身边，即使她什么也做不了——考验期只有动物自己才能度过——但，或许有她陪在妹妹身边，会给妹妹提供一些能量呢？ 妹妹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独自面对考验期。 糯米皱着脸，愁容满面。 两只猫头鹰慢慢贴过来，或是抓着她的手，或是拍拍她的后背，七言八语，轻声轻语，语气真切。 “不要担心，等会儿我们陪着你一起回去看妹妹。” “对啊，我们和你一起去，你要多相信一点妹妹。” “妹妹有福气，肯定会顺利度过考验期。”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们在。” 糯米低着头，感受到两只猫头鹰的安抚，她心里冒出一丝暖意。只是话语间声音很低：“嗯，我知道，谢谢你们。” …… 兔狲走过来。出了拐角，老远就看见三只动物蹲在一起，围成一个圈。 兔狲停在一步开外，问道：“你们三个蹲着做什么呢？不细看，我还以为这里开始长蘑菇了。” 阴影洒下来，堪堪盖住稻稻的背。她转头起身，向兔狲解释：“兔狲老师，糯米妹妹到期限了，她在担心妹妹，我们在安慰她。” 旁边的跃跃也起身说道：“对，妹妹昨天就掉羽毛了，今天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两只猫头鹰挪出位置，刚好能让兔狲看到糯米手里拿着的羽毛——通体纯白，在边缘处过渡成黑色，光滑细腻。 糯米最后站起来：“对不起，兔狲老师，我们没有好好罚站。” 兔狲表情微变。 “哎——兔狲老师，这不怪糯米啊，是我不让她站的，这都是我强制让她蹲下的。”稻稻举手，急忙开口。 “还有我，都是我自作主张的，兔狲老师要罚的话，就罚我！” 跃跃一步站在前面，挡住后面的两只动物。 兔狲拧眉。 稻稻还想张口说话，但对上兔狲凝视的目光，她缓慢收回手，又怂又勇，小声说：“真的是我啊。” 兔狲又看向跃跃，眼神中透露出两个字：你呢？ 跃跃躲避兔狲的视线，站似个鹌鹑样，嘴巴却没停：“确实是我。” “哎。” 站在这里半天，听他们叽叽喳喳，没插上一句话的兔狲突然叹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要被罚。 她这一句话都没说呢。 稻稻和跃跃没了声响，只偷偷地、快速地抬了一下眼，像做贼一样，瞟了一眼兔狲的脸色，然后立刻又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 看着这两只猫头鹰的小动作，兔狲无奈。她走上前一步，抬手摸摸糯米的头：“快回去陪着妹妹吧。” “谢谢兔狲老师，”糯米抬头，对上兔狲温柔的视线，说，“我明天再继续罚站。” “没事，罚站给你免了。” 兔狲摆手，让糯米赶紧回去。糯米微微鞠了个躬，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三只动物眼中。 稻稻偏头，与跃跃对视一眼。跃跃迅速领会到她的意思，小幅度点头。 “兔狲老师，我们也想去看妹妹。” “对啊，我们也是看着妹妹长大的。” 下一秒，两只猫头鹰围在兔狲老师身边，央求道。 兔狲分别点了点两只猫头鹰的额头，拿他们俩没有办法，松口道：“行了，还说什么，赶紧去吧。” “谢谢兔狲老师！” 两只猫头鹰齐声说着，脚一迈就要往外跑。 “等等，你们记得……”剩下的话在兔狲嘴边溜了一圈，对上两只猫头鹰疑惑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算了，快去看妹妹吧。”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那些丧气话了。 兔狲只让他们期待最好的结果。 “好的兔狲老师，我们会的。” “兔狲老师再见！” 两只猫头鹰边说边跑。 …… 【任务完成】 季山明干了四个半小时，终于把系统要回收的数量凑齐了。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抓额外的气泡充实自己的仓库了。 他实在是爬累了。 很累。 四肢无力，想抬都抬不起来，甚至于他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要他说，他的神经应该是迷路了，找不到线头，连接不上他的四肢。 重金求四肢回家。 季山明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他躺在地上，像被抽走了所有活力，整个面部肌肉松弛下来，满脸倦意。 他一定要再说一次，这真不是人能干的任务。 一只耳廓狐匆匆忙忙从季山明旁边经过，带来一阵小风。 系统正在考虑给季山明的奖励，挑挑拣拣半天，它拿了一堆破烂出来。 【这次你做的很好，这些是给你的任务奖励】 【加油干】 【下次还有更好的奖励】 奖励堆放在季山明脑袋边上。他侧过头，从一堆不能吃的东西中，一眼看到那个蓬松的面包。 他手一伸，拿出面包，撕开包装袋，塞进嘴里。 【等等！】 【这个不能吃——】 系统还没来得及阻止，季山明就吃完了一半。 “为什么不能吃？” 季山明不听，剩下的面包几口就吃完了，速度快到系统都还没说话。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吐出来，你快吐出来啊】 系统在脑海中踱步，又慌又急。 季山明捂住耳朵，闭眼休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吃都吃了，它还能拿他怎么样？ 系统：…… 要是它有实体，它肯定让他强制体验物理催吐。 失策了，面包拿出来的时候，应该提前说明不能吃的，要不就是直接塞进他仓库里，根本不用取出来给他过一眼。 系统恨铁不成钢，瞪了一眼。 这次是失误，下次它就记住了。 季山明眼睛一闭，睡意如潮水般袭来，他脑袋一偏，就睡过去了。 睡着的他，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皮肤逐渐变红，头顶一开始只冒出丝丝缕缕的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演变成冒出一团团的烟。 季山明嘴角轻微上扬，眉头舒展，呼吸变得均匀而缓慢，像是踏入了美梦的世界。 系统冷眼旁观。 真是便宜他了。 其实，它那么说只是想保住面包而已。面包让他吃了也没事，除了能饱腹，还能让他无痛体验一次蒸桑拿，缓解疲劳，正好适合爬了四个半小时树的他。 一觉醒来，他就能感觉到浑身轻松，精力充沛。 人吃了会这样，动物吃了又是另外的效果——毕竟面包专为动物食用。 本来想着靠面包卖个好价钱，打出太阳餐厅的专属名号。现在好了，被他吃了，让他自己打名号去吧。 烦死了。 系统气呼呼的下线。 …… 糯米赶回家。 推开门，家里空荡荡。昨天买的枕头还乖乖放在树叶堆上，但是原本应该睡在枕头上的妹妹却不见踪影。 不见了…… 妹妹…不见了。 电光火石之间，糯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煞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血色。 放在门上的手隐隐颤抖。 “糯米，我们来了。” “糯米，看到妹妹了吗？她怎么样啊？” 身后传来两只猫头鹰的声音，将糯米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腿一软，差点倒在地，幸好她的手撑着门，借给她一股力量。 两只猫头鹰跑上前，稻稻扶住糯米。 第13章 他们已经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了，这么多年，妹妹不会自己独自跑出去，如今很有可能会是最坏的结果，想到这一层，一时间他们都沉默不语。 不会的，不会的。 糯米喃喃自语。 她松开稻稻的手：“妹妹肯定没事，我要出去找妹妹。” 稻稻和跃跃紧随其后：“我们也去。” “我们分开找，这样更快。” 三只动物各挑了一个方向，往外扩找。 糯米沿着小路寻找。路边的小草成簇成簇生长，她贴着草边走过去，摩擦处发出唰唰的声响。 “妹妹。” “妹妹！” 糯米边走，边大声呼喊。 不知过了多久，汗水从额头滑下，她的脑子糊成一团浆糊，如同一条被搁浅的鱼，呼吸困难。 不在这里… 也不在这里… 她漫无目的前行。天旋地转般的眩晕将她淹没，眼前的森林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回到被浓雾所笼罩的时候。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耳边来自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耳鸣—— 糯米跪倒在地。 她甩甩脑袋，用手拍打额头附近，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眼皮似有千斤重，耷拉下来，睁不开。 妹妹… 不行，她不能倒在这里，她还没有找到妹妹，她不可以倒在这里。 不，她要睁开眼睛。 糯米努力用手撑开眼皮，眼珠子追随眼皮而去，她翻了个白眼。 睁… 怎么睁不开？ 眼睛愈加酸涩，糯米手臂一个失力，垂了下去，这个动作仿佛触发了连锁反应，她身体无力，也倒了下去。 “嘭。” 糯米好像看见了一道身影跑过来。 第11章 普通的3级餐厅 两只猫头鹰和一只北长尾山雀将一个与膝盖差不多高的小孩围在中间。他们盯着小孩，表情严肃，仿佛在进行一场三堂会审。 小孩眨眨眼，看着这个，看看那个。 看不懂，笑一下算了。 小孩——也就是妹妹乖巧站在中间，笑呵呵的。 稻稻上手捏了一下妹妹的脸，又软又嫩：“别说，妹妹真可爱啊，这脸好软。”说着，她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妹妹也没拒绝，甚至还将脸主动凑到稻稻面前，方便她来捏。 “哎呀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妹妹的动作一击即中，稻稻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她果断上前，捧着妹妹的脸，蹭了蹭。 一旁的跃跃也蠢蠢欲动，他小心翼翼地戳戳妹妹的小胖手，和想象中一样，软软的，富有弹性。 跃跃越戳越来劲。 再抬头一看稻稻和妹妹亲热的样子，他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哎，怎么他就没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呢？ 他也想要一个。 他也想玩小孩子的脸。 “咳咳。”眼看着局面逐渐走偏，糯米假咳两声。 三双眼睛同时看过来。 糯米：“我们不是在讨论妹妹度过考验期的事情吗？” …… 时间倒流一下。 请问，谁能想到妹妹这么快就度过考验期？昨天刚掉羽毛，今天上午就已经化形了，并且她非常大胆，没有犹豫，直接就是出门找糯米，想要和糯米第一时间分享这个好消息。 糯米晕倒在森林当中，是妹妹发现。也是她将糯米拖回来的，直到现在，糯米的背上都还有拖拽的痕迹。 俩猫头鹰在沿途，看到糯米不省人事的样子，还以为糯米一个不小心咽气了。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差点糯米就要被他们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哭声给叫醒。 直到他们走上前，才发现糯米只是晕过去了。 他们紧急收回自己的眼泪，从妹妹手中接过糯米，将她背回家里，放到树叶堆上，又在她脑后垫了枕头。 等待糯米醒过来的时间里，俩猫头鹰对着妹妹“拷问”了一番。 一开始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昏迷的糯米身上，直到安顿好糯米，才察觉到妹妹的不对劲——他们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孩，或者说是，古树区近期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小的小孩。 其他区的？ 他们凑上去细看妹妹。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知道，这个小孩就是妹妹！ 稻稻和跃跃下意识望向对方，目瞪口呆，眼神闪烁，进行了一段默契的非言语交流： 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 我没有看错吧？ 你没看错，这就是妹妹，她度过考验期了！ …… 妹妹疑惑：“你们怎么了？” 她认识这两只猫头鹰，在她考验期的时候就经常见到过，都是姐姐的朋友，有时会陪她一起玩。 只是，他们俩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对方？ 脸也在乱动。 妹妹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决定开口问。 稻稻率先说道：“是你吗？妹妹。” 妹妹：“嗯……是我？” 跃跃肯定的说：“没错，就是你，我们不会认错的。” “那你还认识我们吗？” 妹妹点头：“认识。” “好。” 俩猫头鹰没有废话，直接了当打听妹妹的经历。 妹妹的经历很简单。 昨天晚上她压根没发现自己掉羽毛了，一觉睡到天亮，精神抖擞。糯米出门后，她自己踩在枕头上玩。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开始发烫，意识逐渐溃散，最后她倒在枕头上。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化形成功，度过了考验期。 一想到这个好消息，妹妹就想第一时间告诉糯米。于是她出门，结果在森林里迷路了。她没有继续往前走，开始往回走，就碰巧遇见刚好昏迷倒地的糯米。 再往后，就是遇到俩猫头鹰，回到家。 听了妹妹的话，俩猫头鹰一时间没有回应。他们很高兴妹妹度过了考验期，但这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一切发展的太顺了。 在期限最后，动物是会感受到痛苦的，是那种身体的某部分被剥离的痛苦，就算昏过去，也会被痛醒的程度。 但妹妹……她没有提到任何痛苦，一丝疼痛都没有。 稻稻摸上妹妹的额头：“没发烧，那说的不是胡话。”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但是妹妹也说不清楚，她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甚至晚上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糯米陪在她身边，她们一起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的飞翔。 跃跃好奇：“没有梦见我们吗？” 妹妹摇头。 稻稻给了跃跃一个爆栗：“想什么呢，梦到你能干什么啊，被罚站吗？” 跃跃捂着额头，小声嘟囔：“当然是我们一起罚站了。” 稻稻无语。 罚站有他就算了，扯她做什么？ 回到妹妹的话题，那就更奇怪了，考验期之所以叫“考验”期，就是因为它最后一程很难过，身、心都难过。 妹妹不仅不痛，还做了美梦。 这不会有后遗症吧？ 俩猫头鹰一头雾水，又很担心。 “姐姐！” 没有等多久，糯米就醒了过来。她睁眼第一瞬间就看到扑上来的妹妹，俩猫头鹰站在妹妹身后，一同探头看过来。 话音一落，有点眼熟。 糯米眨眨眼。 “妹妹！” 糯米一下子惊坐起来，心脏嘭嘭跳，还很慌张，她一把拉过妹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嗯没事了。 妹妹没丢，四肢健全，很健康。 她放心——哎？不对不对。 糯米刚想躺下去，又坐了起来。她目不转睛盯着妹妹，是哪里不对呢？等会儿，她现在脑袋有点水，没想出来。 稻稻看到糯米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回过神来，她在一边提醒：“妹妹度过考验期了。” 考验期… 对，妹妹度过——？ 糯米脑海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瞪大眼睛：“度过考验期？！” 三只动物齐齐点头。 糯米咽了一口水，平稳躺下，闭眼。睁眼，还是点头的三只动物。 这不是她的错觉，妹妹真的度过考验期了。 糯米起身。 她没有什么大事，晕倒估计是太累了，想得也多。总之休息这一段时间后，她没有任何的不适，还能再去跑个八百。 三只动物不知道糯米晕倒前经历了什么，但听她这么一说，那就没事。所以他们现在关注的重点，还是放在妹妹身上。 妹妹又将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这一次还有俩猫头鹰在旁边进行补充和添加，添加的内容是他们自己猜想的。 于是时间回到现在。 妹妹的经历，属实是称得上匪夷所思。与他们之前在其他动物口中所了解到的都不同，也不同于他们自己经历过的考验期。 第14章 还是回到那个奇怪的问题。 三只动物围着妹妹，思索半天也没有能探讨出一个答案来。 最终他们决定去找森林长大人。 有事没事就找森林长大人，森林长大人就是万能的。 糯米摸摸妹妹的头，很欣慰：“不管怎样，恭喜你成功度过考验期。真好。” 能活下来真好。 一行四动物，走在通往千年古树的路上。糯米牵着妹妹，稻稻和跃跃在旁边时不时逗一下妹妹。 一只耳廓狐与他们擦肩而过。 稻稻下意识顺着耳廓狐的背影看过去，糯米和跃跃也看了几眼。 稻稻不太确定的说：“我好像没有见过她，她不是住在古树区的吧？” 糯米：“我也没见过。” “她手上拿的袋子，是森林餐厅的哎。”跃跃眼睛尖，一眼就看见耳廓狐拎着的白色袋子上印着一个绿色标志，上面用粗体字写着“森林餐厅”。 “确实写的是‘森林餐厅’。”稻稻也看见了，“今天又没去成，古树保佑，明天一定要让我去看一下。” 糯米轻皱眉，说起森林餐厅，她想到自己昨天买的枕头，而妹妹的变化，也是从枕头出现才开始的。 关于动物考验期的期限，他们有一套特殊的推测方法，这套推测方法正确率高达99%。 妹妹推测出来的期限就是在长青果成熟之后，糯米特意确认了很多次。 一般而言，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动物考验期的期限是基本上不变的。 妹妹提前这么久来到期限，只能是受到了影响。在这段时间，家里唯一新出来的东西就是昨天在森林餐厅买的枕头。 会是枕头的影响？ …… “森林长大人，我们来了。” “森林长大人你在哪里？快出来啊，我们有大事要和你说。” 未见其动物，先闻其声。 稻稻和跃跃的大嗓门一出，待在千年古树旁的老象转过身来，遥看着他们走过来。 又是熟悉的三张面孔。 咦，今天还来了一个新的小面孔。 老象打趣道：“真的是大事吗？你每次来找我唠嗑的时候，说的也是大事。” 稻稻几步跑上前，扶着老象：“哎呀，今天这个很不一样，我保证，真的是大事。” “是吗？”老象笑呵呵。 稻稻嘴快，一下子把妹妹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刚走过来的糯米和跃跃补充了一些内容，最后，糯米还提出了自己在路上对枕头，或者说是对森林餐厅的猜想：森林餐厅出售的商品会对动物的考验期产生影响。 这是最好的解释。 暂且先不谈信不信，这件事情就是很有可能的。森林存在这么久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又消失的餐厅，就是最大的变数。 有关于餐厅的猜想，再离谱也有可能。 说话间，妹妹就站在糯米旁边，也不胆怯，大大方方的看着老象。 老象轻拍妹妹的头顶，语气和蔼：“你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吗？” 妹妹点头：“真的，我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虽然她都快有点怀疑自己，但她从记忆中确实没有提取到其他的画面。 她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度过了考验期。 第12章 普通的3级餐厅 虽然不食用长青果也能度过考验期，但这种几率太小，一千只动物里面都不一定会出现一只。 老象的心里也是偏向于糯米的猜想：“你说的很有可能，不过这只是个例。” 想要得到结论，就得看有没有第二个出现。 目前，长青果还是动物的最稳定选择。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妹妹是否有后遗症。不过现在是看不出来的，只能等等。 妹妹举手：“我感觉自己很健康。” 老象笑：“那就好，你一定能健康长大。” 四只动物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老象望着他们的身影，直到走远，再也看不见，他才转过身，走到千年古树面前，抚摸树干，粗糙、硌手的树皮在掌心留下一层浅浅的纹路。 他仰头。 长青果快要成熟了。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们的一次新机会。 …… 【五点该打烊了。】 01准点报时。 忙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睁一闭之间，时鹊感觉自己还没有采集多久，就到了要关店的时辰。 她挂上打烊的牌子，回到院中。 在耳廓狐离开之后，没有新的动物前来餐厅。 没有动物打扰，她得了空闲，专心致志采了一下午的万物之花，收获颇多。 晚上六点，大头出现在昨天相反的方向。看见时鹊在院子里，它很欢跃，头顶上冒出颜文字。一路飘回来，颜文字跟着变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关于“开心”的内容。 时鹊有点恍惚。 她很久没有用过颜文字了，有记忆的还是在学生时代。大头弄这一下勾起了她的远早回忆。 大头：ヾ(**) 配上它的云朵身体，适配度百分之百。 时鹊手里拿着花币，在大头飘进餐厅大门时，朝它扔过去。 大头往前一跳，完美接住花币。紧接着头顶连续冒出很多爱心，刷屏速度比时鹊发表情包的速度还要快。 进入餐厅一楼，大头将今日成果全摆在地板上，蹭蹭时鹊后，才消失。 【收到来自员工大头的一条好评】 【好评内容：嘿嘿嘿嘿我爱老板投币的姿势。】 时鹊：…… 好的，它爱的果然还是花币。 时鹊开始清点仓库，完成每日机械性合成的流程。一楼很安静，这种安静放在平时都是很正常的，毕竟时鹊不说话的时间可比说话的时间要多得多。 01早已习惯。 但今天它看着她，居然从她没有表情的脸上，意外品读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01：？ 今天她可是赚了125花币，怎么算起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01回想今天，除开来了一只耳廓狐外，她都在院子里采花，没有发生其它的事情……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01翻来覆去，没有任何头绪。 时鹊弄完这一切，她突然起身往外走，停在院子里，她看向隔壁。 隔壁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似与夜晚的浓雾融为一体。 时鹊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 季山明没有回来，他还在森林里。 时鹊：“那个帐篷我真不能用吗？” 【不能】 01这下总算是知道时鹊为什么心不在焉了。 时鹊坐在石墩上，望着浓雾发呆。 01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她经常会发呆，什么也不想，静静等待着时间被带去那飘荡在空中的白色小屋里面。 她也在白色小屋里面，站着、坐着、躺着……这些都可以。 她与时间划定一条界限，谁也不能超出这条界限，如果超出了，那就再划一条，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好吧，现在她的时间已经到了。 时鹊站起身。 一道人影从森林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 时鹊从仓库里取出喇叭——这是她今天下午刚合成的家具，整体蓝白相间，两条小海浪分别刻在喇叭两边。 她举起喇叭说：“季山明。” 人影顿住。 时鹊：“明天见。” 季山明：“好，明天见。” 人影继续往前走，推开太阳餐厅大门，进入餐厅一楼里面，按下开关。 灯亮了。 时鹊看见季山明站在门口。 过了几秒，她也进餐厅，上二楼休息了。 …… 八点，又到了时鹊开门营业的时间。 她推开门，季山明就像只幽灵飘了过来——不要误会，她是在形容他神出鬼没。 “昨天的喇叭不错啊。” 季山明绕过她，轻车熟路从森林餐厅一楼里搬了张椅子，坐在屋檐下。 时鹊：……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 “确实不错。”时鹊回复。 有了喇叭，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声音很小了。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但是以前她被点名回答问题时，教室里很安静，她努力大声回答，也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但老师还是说让她再大声一点。 她坐在第二排。 每次听到的都是这句话。 于是，她只能祈祷，老师们不要再叫到她的名字。 季山明凑到面前：“……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时鹊从思绪中抽离，入眼即是季山明放大的脸，漆黑的眼珠子里是她的身影。不开玩笑，她有点被吓到了。 她后退一步，移开脸，看向其它地方：“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第15章 “有啊，我说了很多话，你不会一句都没听见吧？” “额……” 时鹊战术性停顿。 她确实什么都没听见，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季山明轻扬眉，想到一件事情，心情很好，他坐回椅子上：“那我再说一遍。” “好。” 时鹊也去搬了把椅子出来，与季山明并排坐着。 两人看着前方。 季山明：“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 什么意思，她现在没有想啊。 时鹊偏头，不解地看向他。 成功预料到她的反应，季山明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嘴角带笑：“我刚才说的，就只有这句话。” “……” 时鹊幽怨的看着他。 季山明没忍住，笑出声。 时鹊怨气更大了。 可恶。 季山明笑够了，开始给时鹊顺毛：“好啦，刚刚就是逗你开心一下，我给你赔礼道个歉。” 说完，他从仓库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时鹊手里。 “看看这个。” 季山明给的是一个面包。透过塑料袋，可以看见里面的面包很蓬松，上面不太均匀的洒了一层面包糠。 “这是？” “面包啊。” “……”时鹊默。 是她想多了，她还以为有其它的含义呢。 【！】 【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把面包给她了？】 【这是拿来卖给动物的，你给她做什么？】 …… 从季山明拿出面包后，一直看戏的系统就忍不住跑出来嚷嚷。季山明根本不理会，自动屏蔽掉它的声音。 他示意时鹊快吃面包。 时鹊看懂了他的意思，但她将面包拿在手里，没有轻举妄动。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有点过于积极了。 “这个面包有其它效果？”她犹豫着问。 季山明没有正面回答：“你吃了就知道。” “好的？” 季山明点头。 时鹊撕开塑料袋。 【啊啊啊住手，让她住手——】系统的声音变得愈加尖锐。 时鹊撕下一小块，吃进嘴里。 【季山明你反了天了】系统的声音变得很低。 季山明突然闷哼一声。 时鹊下意识看向他——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咬紧牙关，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你怎么了？” 时鹊举着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所措。 “……没事。” 季山明硬生生挤出两个字，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很多冷汗。 时鹊将面包塞进他怀里，快速上二楼拿了毛巾和矿泉水下来——感谢01一早就友情提供的矿泉水。 季山明靠着椅背，闭眼忍耐系统刚生气弄出来的电击。 时鹊举着毛巾犹豫，最后她心一横，直接盖在季山明额头上。 热量迅速从毛巾传到她手里。 她一手抓着季山明的胳膊，一手拿着毛巾给他擦汗。 【唉】 慌乱间，时鹊好像听到了01在叹气。 季山明张口：“你……” 他想说不用管他，疼一疼就过去了。但是很快，来自电击的疼痛就渐渐退去，直到完全消失。 他眨眨眼，脑海中此刻已经没有系统的声音了。他确认了好几遍，系统没有说话，脑袋一点也不痛。 电击…… 真的没有了？！ 他错愕不已，内心翻滚起比天还高的浪潮。 时鹊很快发现了季山明的不同。 咦？ 这么快就好了？ 时鹊又看了季山明几眼，确定他是真的好了后，她将毛巾递到他手里，说：“好了，你自己擦吧。” 说着，她把矿泉水也开了，举到他手边：“喝点水也行。” 季山明怔住，眼神一直追随着时鹊，呆呆的接过毛巾，擦完额头上的汗，又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几口。 时鹊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hello，回神了吗？” 季山明一下子找回自己的思绪，收回眼神后，他有点不自在，不好意思的说：“好了好了，刚才麻烦你了。” “没事。你刚刚……怎么了？” 时鹊好奇的问。 “没事，电击而已。”季山明平静的说。 第13章 普通的3级餐厅 “没事，bibi——而已。” ？ 屏蔽词？ 时鹊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时间没有回应。 可是看季山明的样子，他的眼神里又没有半点掺假，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被屏蔽了。 时鹊：“你说的话被屏蔽了。” “我刚才那句？” “你说，没事bibi而已。” “bi……bi？” “对。” 季山明差点被气笑了，这系统真是敢电击不敢承认，说个事实还会被屏蔽。 “我再说一句，你听听有没有被屏蔽。” “好。”时鹊应下。 季山明：“系统电击我。” 时鹊重复：“bibibibi——我。” “……” 季山明哑口无言，他满腹言语难以表达出来，于是，他在心里对系统进行了翻来覆去的谴责，没想到下一秒系统回应了他的话。 【涉及机密信息，将会被屏蔽】 机密？ 电击是个机密？ 于是季山明谴责的更厉害了。 时鹊见季山明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也没有说话。 不过，她有点好奇被屏蔽的话是什么。 她玩过很多游戏，有些游戏设定，玩家达不到指定等级，是不能了解指定等级的相关信息的。通常这一类涉密的字词会变成“□□”，与屏蔽词“bibi”有异曲同工之妙。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一边催眠自己不用知道，一边自然而然的拿起手机搜索游戏攻略。 无论过了多久，她总是会被这种卖关子的手段给拿捏住。 时鹊上二楼拿了本子和笔下来。 不能说，那写下来呢？ 单方面宣泄结束的季山明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拿着笔在乱涂乱画，他问：“你在画什么？” “你看看能不能写下来。” 时鹊往下翻了新的一页，递给季山明。 事实证明，被屏蔽了就是被屏蔽了，就算写下来，她看到的也只是空白的一页纸，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你写了吗？” “写了，你看着我写的。” “行吧。” 时鹊拿回本子和笔。 没有答案了。 有时候她也确实搜索不到游戏攻略。 “没事，这不重要。”季山明换个话题，“你吃了面包有什么感受吗？我昨天做任务累倒了，吃了面包后就完全恢复了。” 时鹊想起昨晚见到他的场景。 “没有。”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浓雾不是有危险吗，你受伤了吗？” 季山明解释：“我做完任务后，吃了面包就睡过去了，晚上浓雾出来的时候我才醒。应该是吃了面包的原因，所以当时我没有在浓雾里受伤。” “哦。” 时鹊看向只吃了一口的面包。 这么神奇吗？ 季山明又和时鹊聊了一会儿，才回到隔壁太阳餐厅。 时鹊拿起面包，反复观察，和普通的面包别无两样。 “01，这个面包这么神奇吗？” 【没有那么神奇，一个仿制品而已。】 “可是他吃了能在浓雾中活动，你那个帐篷都不能让我去浓雾里。” 昨天的场景，01在她脑海里，自然也看到了。 【这是给动物用的，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人不是动物吗？” “是。” 【但你不是森林里的动物】 01用了很长一段话来解释。 帐篷和面包都是供用给动物的。 人吃了面包会有一点点效果。 季山明之所以能在浓雾里，一是因为他接触的浓雾并不多；二是他吃了面包，面包能帮助他抑制浓雾残留在他身体里的浓雾因子；三是他很快就回到了太阳餐厅，太阳餐厅里面能清除他体内的浓雾因子。 所以时鹊才能看到季山明今天早上这么健康的样子。 不然，她就看不到他了。 01最后换了一句委婉的话。 时鹊沉思。 她第一次听说“浓雾因子”这个词，不用猜就知道和浓雾的关系很深。 在原本的手机游戏中，并没有出现过这个词，但有浓雾。想必是游戏自动补全了设定。 01说这些商品专供给动物，那就说明她卖的商品里面，也能清除动物体内的浓雾因子。 更重要的一点是，餐厅可以清除浓雾，她可以去浓雾里面了。 第16章 想到这一点，时鹊有点期待晚上浓雾出现。 之前碍于危险不敢出去，现在不一样，她得到了抵御危险的方法，那她就想尝试一下了。 不过，现在得营业。 时鹊将面包放进仓库——放不进去，被提示“未知物品，可能存有潜在风险，仓库不允接收”。 她将本子和笔放进去——畅通无阻，成功放进去。 没想到仓库还挺有版权意识。 时鹊感叹。 好吧，那她放到二楼去。 从二楼下来，屋檐下的两把椅子还在原位，时鹊瞥了几眼，没有管它。 就这样吧，要是搬回去了，说不定它还会被摆出来。 时鹊照例望望天。 还是阴天。 “01，你知道季山明说的是什么吗？”她不抱希望的问。 【他说他被电击了。】 “电……击？”时鹊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对】 【电击】 01再次肯定的说。 时鹊：“不是被屏蔽了吗？你怎么知道？” 【被屏蔽的是季山明，又不是我。】 01语气随意。 难怪，他突然就成那样了。可是他为什么会被电击？他做了什么？ 时鹊回想，只能想到他递给自己一个面包。所以，问题在面包。 思考真的很废脑子。 她选择放弃。 “那你会电击我吗？” 【不会】 【我没搭载这个程序】 【以及，电击在我们这里是严令禁止的。】 “那他？” 【我说了，他是一个倒霉蛋。】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餐厅升到5级，我就能告诉你了。】 01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 时鹊在屋檐下又坐了一会儿，才去院子里采集万物之花。 要说相信01的话，她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只是现在这一知半解总会让人惦记着，她会忍不住从各个方面去猜想事实到底是什么。 嗯？好像还能打发时间。 那行。 时鹊当机立断从开天辟地、宇宙起源开始猜测五级之后她就能知道的事情。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耳廓狐莎莎赶在浓雾出来之前，来到朋友小水居住的地方——她以前来过这里，也在这里过了几次夜，还记得这个路。 小水住的地方是个木屋，森林里的动物大多数住的也都是木屋，毕竟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木头，这些木头可以用到天荒地老。 此刻，木门紧闭。 莎莎放下袋子，拍打着房门，大声说：“小水，你在吗？我是莎莎，我来看你了。” “小水——” “小水？”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 莎莎将耳朵凑近木门，什么也没有听到。 要么出事了，要么就是不在。 莎莎打量了一下房门，往左边的窗口走去，窗户也是关上的，被一块布遮住，看不见里面。她敲敲窗户——是“梆梆”的声音。 她思索一番，是要砸开窗户还是去砸木门。 莎莎很快就有了选择——砸哪个都可以，只要能砸开就行。她的好朋友小水肯定不会介意的。 她去周边逛了一圈，抬了块大石头过来，怕一个不够用，她又去抬了两块。石头很重，但她能够搬动。 三块石头堆放在地上。 莎莎瞄准窗户，用上全部的力气，举起石头狠狠砸上去。 “砰”的一声，还伴随着“咔嚓”、“咚”的声音。 石头砸到窗户上，窗棂传来碎裂的声音，石头沿着这个缺口掉进屋内，发出声响。 窗户不高。 莎莎从缺口处伸手，掀起布，能看到小水正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她吵醒，看来出大事了。 莎莎拿起另一块小石头，弄断剩下的窗棂，将缺口弄大，弄到她能钻进去的样子后，停下动作。 她从窗口跳进来，走到小水床前，查看她的情况。 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小水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 莎莎撑开她的眼皮，眼白看起来是健康的。 这种情况像是身体里面的浓雾因子太多了，抑制了她身体的自愈能力，所以她才会虚弱到醒不过来。 以上都是莎莎猜想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在森林里面，大家提起出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浓雾因子，除了浓雾因子，没有其它更准确的原因。所以她也想到了这个。 莎莎从里面打开房门，将袋子拿了进来，袋子里面装着她从森林餐厅里面买的商品。 她每件商品都看了一下。食物的话，小水吃不下去；药品的话，小水咽不下去；装饰品只能摆在她的床头。 这么一看，装饰品挺有用的。 莎莎想着，将两个装饰品取了出来，一个放在小水的脑袋旁边，一个塞进她的手里。 装饰品也没有使用说明书，就这样用吧，死马当活马医。 左看右看，莎莎调整了一下位置，把装饰品摆正。 莎莎给小水顺毛。 “你放心，你要是真的没了，我肯定给你挖一个最大的坑，做一块最漂亮的木碑。” 小水面容安详。 第14章 普通的3级餐厅 六点，浓雾出现。 莎莎关上木门，在房间里找了块木板，挡住窗户，再用布将木板遮得严严实实。窗户破了，抵挡不住浓雾飘进来，眼下情况也没能堵好窗户。 只能这样先将就度过一晚。 莎莎坐在地上，背靠床粱，从袋子里随便取出一份食物，撕开来吃。 走一天，又搬石头砸窗户，她有点饿了。 森林里面是有食物的，在餐厅没有出现之前，他们都是靠着野果饱腹。 偶尔他们会在地下挖到箱子，箱子里面装着食物，食物都是随机的——这种食物吃了过后，他们有很久都不会感到饿。 莎莎听旁边的邻居说过，这些箱子都是以前留存下来的，能吃没有毒，只是箱子吃完过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新的。 动物们都在忧愁箱子会不会从此就没有了。 结果，没等箱子挖完，餐厅出现了。餐厅卖的食物跟箱子里面的是一样的。 动物们这下就不担心了。 莎莎以前开到过一张圆圆的食物、一块三角形的食物等等，食物长相各不相同，她不知道叫什么。因为所有食物的名字都是食物，上面备注了三个字：“可以吃”。 没有动物去纠结他们吃的是什么，他们只会高兴，吃了食物后，又有很久不用吃东西了。 时间在森林里面算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好像经历了很久，但是好像又只过了一两天。 莎莎现在就有点感觉自己过了好多天的样子，可能是她太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 她在来的路上，听到有动物说森林餐厅的老板是一只兔子。 几天前的晚上，她收到一张传单，上面写着“森林餐厅开业了”，她也就知道，现在森林里面有两家餐厅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以往餐厅的老板都是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动物来当老板？ 如果是动物当老板的话，那就有点陌生。 就好像你每天都在晚上睡觉，但是突然有一天，有动物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白天睡觉，晚上不能睡觉。 就像是这样的一种怪异感。当然她是可以做到的，但就是很怪。 等她沿途去到森林餐厅，发现确实是只兔子。只是这只兔子有点太认生了。 在莎莎认识到的很多动物里面，每一只动物都能很轻易，与其他动物迅速熟络起来，很少能见到像兔子老板这样，视线都对上很久了，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动物。 动物们彼此之间不管认不认识，都能说上话。 她还看见了兔子老板有些尴尬的样子，像是不太适应这种场面——但她收花币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奇奇怪怪。 花币可是森林里面最普遍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兔子能当上餐厅老板的原因吗？ 莎莎有点疑惑，不过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一点。 兔子也好，人也好，能开餐厅就是好的。等这次餐厅没了，她也会给兔子老板立个木碑的。 就当纪念一下兔子老板做出的贡献。 不过，动物当老板，是不是有可能不会消失呢？ 吃完食物，莎莎在房间里打了地铺休息。 第二天睡醒起来，浓雾已经退散了。莎莎起身，将挡着窗户的木板挪开，把布卷起来，房间里瞬间亮了很多。 小水还是闭着眼睛。莎莎试探了一下她的气息。 是活着的，那就好。 只要还活着就不用着急给她挖坑的事情了。 莎莎走出房间，在外面闲逛。 第17章 这里是古树区，也就是围绕着千年古树所居住的地方。不像她居住的岩石区，有很高大的石壁。不同的居住区各有特点，她只了解岩石区、沼泽区，古树区来过，但没有认真看过。 莎莎在树林里探索，几个转息之间，她见到了千年古树。 第一眼看上去很壮观。以前她就听说千年古树可以容纳千多名动物，还以为有点假，现在一看，原来都是真的。 交错的树干之间挂着果实，果实青里透着黄。 千年古树前站着一只大象。 莎莎听小水说过，她们这里的森林长大人就是一只大象，他最近经常待在千年古树旁边，等待长青果成熟。 老象已经看到莎莎了。 莎莎跟着小水喊：“森林长大人。” “你好，你是？”老象回应道，他可以确定莎莎不是古树区的，他没有见过她。 “我叫莎莎，是岩石区的。” 老象：“欢迎你来到古树区。你面前的这棵就是千年古树，怎么样？很壮观吧。” “谢谢。”莎莎走过来，“它长得很好，很壮观。也难怪森林里的动物天天在讨论它。” 老象爽朗一笑：“是啊，它在森林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确实，百闻不如一见。” “你来这里有住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个地方。” 森林有很多动物跑到古树区，就为了看千年古树，但是浓雾一来，回去的时间就不够。所以老象特意在旁边修了很多间空房子，提供给动物住，短住、长住都可以。 莎莎：“有的。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朋友小水，我现在就住在她那里。” “小水……”老象说，“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听你说，你去她家里了，她还好吗？” 老象记得这个孩子，前几天海鸥老师请假的时候还提到过，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小水了，他打算回来的时候去看一下小水。 只不过海鸥老师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也没有去看小水。老象也不知道小水现在的情况。 莎莎摇头：“我昨天来的时候她就昏迷不醒了，现在也是。” 老象拍拍莎莎肩膀，安慰：“没事儿，她肯定会醒过来的。” 老象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糯米的妹妹。他说：“或许你可以去森林餐厅看看，去那里买一个枕头，她或许会醒来。” “森林餐厅我昨天去了，买了很多商品。其中有两个装饰品，我把它们都放在了小水的身边。”莎莎回想，“但我好像没有看到有卖枕头。” 旁边的椅子上摆了枕头，原来那也是可以卖的吗？她还以为只有架子上的商品是拿来卖的呢。 “有，前天有只动物，就去买了个枕头。” “哦，那我现在就去森林餐厅一趟吧，反正小水还没有醒。” “快去吧孩子。不要担心小水，有餐厅在，她会醒来的。” “好，森林长大人再见。” “再见。” 莎莎挥手告别，踏上前往森林餐厅的路。 …… 这边早就计划着要一起去森林餐厅的两只猫头鹰和一只北长尾山雀已经出发前往森林餐厅，同行动物还多了个妹妹。 妹妹已经度过考验期，她现在不爱待在家里，就想出门，把考验期缺失的都补回来。 她去找糯米，听到他们要去森林餐厅，恰巧她不知道去哪里，于是就想跟着他们一起。 就这样，一行四只动物搭伙前往森林餐厅。 沿途，糯米摘了几朵七色花。稻稻和跃跃想起她说的话，也去摘了几朵。妹妹见他们都摘了，她也去摘，主打一个随波逐流。 来到森林餐厅，一眼看见院子里的兔子老板。 糯米喊：“兔子老板，我又来了。” 她声音大，隔壁的季山明也听到了这句话。 兔子老板…… 不会说的是时鹊吧？ 看见四只动物走进森林餐厅，季山明确定喊的就是时鹊。他一想，他是不是也要换一个艺名，比如狐狸老板…… 季山明在想什么，时鹊无从得知，她只知道现在一下子来了四位顾客，今天指定要开张。 她等动物们走上前，说：“你们好。” “兔子老板好。”四只动物齐齐说。 以糯米为首，他们献上手中的七色花。 “兔子老板给你，这是我特意给你摘的七色花。上次走的时候我说要给你带七色花，这次我记住了。”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还有小的是我的妹妹。” 时鹊接过七色花，受宠若惊。她主要是没有想到糯米一下子给她带来了这么多花。 打折，一定要打折。 经过糯米的介绍，时鹊知道女孩子叫稻稻，男孩子叫跃跃，他们是双胞胎。而糯米的妹妹目前没有名字，就叫妹妹。 他们让妹妹自己取名字，但妹妹现在还没有想法。所以她还没有名字，大家还是叫她妹妹。 妹妹很喜欢“妹妹”这个词，甚至有点想将这个名字当成她的名字。 不过被糯米阻止了。 糯米说这是个小名，妹妹需要一个大名，就像糯米、稻稻、跃跃这样的大名。 时鹊：……？ 这大名有点随意，但很符合游戏设定。 三只大的动物叽叽喳喳，一只小的动物偶尔插几句话，时鹊这只假冒的动物在旁边当个背景板。 糯米帮时鹊解释：“兔子老板不爱说话，我们自己看就好了。” 时鹊乐得清闲。 四只动物在餐厅一楼四处溜达，边看边聊。 比如说屋檐下这个风铃好看，它的声音很清脆，比敲石子的声音还要清脆。 妹妹：“敲石子是什么声音？” 时鹊侧耳倾听，她也有点好奇。 稻稻：“就是‘咔嚓咔哒’，下次我们直接带你去敲石子。” 又比如说，这个喷泉的造型有点古怪，为什么水是从头顶冒出来的？头里面会有水吗？ …… 听着听着，时鹊都不禁疑惑，他们的脑袋里为什么会装着这么多的东西——新脑子容量更多吗？ 这次她提前准备了纸杯和水，给他们每动物都倒了一杯，但他们只喝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 时鹊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莫名感到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念头刚冒出头，就被质问。 ？ 等等。 她现在已经到了母爱泛滥的时期吗？ 第15章 普通的3级餐厅 椅子上叠放着三个枕头。 三只大的动物一手拿走一个，围在一起，头抵着头，小声嘀咕。 最小的妹妹钻不进去，只好选择放弃。她四处张望，就这么一眼，视线接触到正在咕噜冒水的喷泉，被它吸引着跑过去，蹲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喷泉底座里面的水。 没过多久，她伸出右手，朝底座移动—— 时鹊一瞥，恰好看见妹妹的动作。 是要玩水吗？ 时鹊猜想着，便没有阻止。 几秒后，妹妹停下动作，右手悬停在半空，转头望向时鹊，问：“兔子老板，我可以伸进去吗？” 时鹊点头。 “好耶，谢谢兔子老板。” 妹妹得到肯定答案，迫不及待将手伸进水里，她动作比较轻，只用一只手来浮水。 时鹊多看了几眼，没有看到有水溅出来。 好乖，不像她那些玩个水能把水甩到天花板的亲戚小孩。 这边，糯米从圈子里冒出头来，说着：“兔子老板，这三个枕头我们都要啦，我们先放在椅子上，等会儿再拿。” 时鹊收回视线，应下：“好。” 三只大的动物分开，枕头又回到椅子上。 糯米：“前天我买的时候还只有一个枕头，今天就有三个了，兔子老板你真厉害。” ——何止，当天晚上就有了。 稻稻：“就是，那天我们听糯米说，还以为要等很久才能买到呢。” ——说实话，她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 跃跃：“对，本来我们三个今天都没想着买枕头的，兔子老板你真厉害。” ——这一下子就买三个，你们也厉害，结完账她又能偷懒了。 时鹊站在一旁，深藏功与名。她面上保持微笑，心里悄悄接话，表情是越看越满意——全是对即将到手的花币的满意。 “兔子老板真厉害。”妹妹即使玩水也不忘当气氛组附和一下。 三只大的动物还在说。 “其实……还好。”时鹊忍不住说道。 几只动物反驳：“超厉害的。” 听着接连不断的夸奖，时鹊被弄得不好意思，耳朵逐渐泛红，不由自主地蜷起手指。赞美是有点开心，但伴随着时间加深，更多盘踞在她心里的还是别扭。 她呵呵干笑。 好假。 时鹊在心里吐槽自己。 第18章 几只大的动物站在置物架前，边聊边夸，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不知何时，妹妹没有玩水了，她站在喷泉旁，看时鹊的手——准确来说，是她下意识放在身前正掐着虎口的手。 “兔子老板，好玩吗？”妹妹走过来，仰头问。 时鹊没跟上她的思路：“嗯？什么好玩？玩水吗？” “不是，”妹妹指向时鹊的手，“是这个。” 时鹊低头，顺着妹妹的指尖看过去，只见她自己的两只手在隐隐使劲，指甲泛白，虎口处已经有了好几道月牙印。 她这是…… 登时，一团蘑菇云猛然爆炸在她的脑海，她呆愣在原地，脸色苍白，手指颤抖。妹妹伸手过来——她下意识后退两步，眼神飘忽，嘴里含糊不清，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你去找你姐姐她们吧”，慌乱走开。 妹妹的视线一直跟随在时鹊身上，看见后者匆忙走出一楼大厅，在门口踱步，最后坐在屋檐的椅子上。她又望了几眼，才收回视线。 奇怪。 妹妹看着自己刚掐出来的印子，心想明明不好玩啊。 她再三盯着，环视四周，回到喷泉旁边，将手伸进水里，来回摆动。不多时，月牙印消失了，只剩下红色的痕迹。 这样还有点好玩。 妹妹将双手放进水里。 稻稻回头，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咦”了一声，问：“兔子老板呢？” 妹妹：“兔子老板在外面坐着。” “欧欧，会不会是我们太吵了？”稻稻后知后觉。 “那我们小声一点。” 跃跃探头瞧了一眼，只见兔子老板垂头坐在椅子上——兔子老板不爱说话，也不爱吵闹吗？ 想到这里，跃跃扯扯糯米和稻稻的衣袖。 餐厅一楼的声音分贝骤然降低。 逃避出来的时鹊在屋檐下止住脚步，下一秒她脑海里冲动的脑细胞宣布罢工，上升的情绪一下子冷降下来，她僵在原地。 她的天，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时鹊抽打自己的手。 她们是在夸她，妹妹只是好奇，这都没什么，没什么的…… 时鹊坐在椅子上深呼吸，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你】 01的话只开了个头，院子里就来了一只熟悉的动物，时鹊身体比脑子快，一下子站起身准备接待老顾客。见状，01没有再说话。 是昨天那只大款耳廓狐，她脚步有点急。迈进院子后先跟时鹊打了个招呼：“你好，兔子老板。” “你好。” 时鹊往下看，耳廓狐双手空荡荡，想必不是来搞未成年退货的，那她就放心了。 耳廓狐莎莎很自觉，不用时鹊招呼，她脚步都没停，直接进入一楼大厅。 被落在原地的时鹊：……这好像根本用不着她。 她摸摸鼻子，也走进去。 大厅里，听到动静的四只动物纷纷看向莎莎。 好眼熟。 糯米走到稻稻身边，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她？”这个“她”指的自然就是刚进来的莎莎。 稻稻点头：“我也觉得是，但我印象模糊，没想起来。” 跃跃凑过来提醒：“昨天那个森林餐厅的袋子。” 两动物恍然大悟，是昨天她们去找森林长大人的时候，在路上遇见的，当时她们还猜想她不是古树区的动物，现在倒是有缘，在森林餐厅又遇见了。 莎莎一眼看见椅子上的枕头，问道：“兔子老板，这个枕头卖吗？” 又是枕头？枕头这么抢手吗？ 时鹊心中不解，答道：“卖的，不过现在没有了，这三个已经被预订了。” “好吧。”莎莎有点小失落，“那我再看看装饰品吧。” 没有枕头，那她就围着小水摆上一圈的装饰品。莎莎站在置物架前，规划着要怎么摆会更好看。 突然，她问：“兔子老板，什么时候有枕头啊？” 时鹊：“说不准，看情况吧。” “好吧。” 看来她真得好好计划如何摆装饰品，莎莎在脑海中进行着头脑风暴。 这边听了个大概的三只大动物又凑在一起。 “你是不是想把枕头让给她？” “有点。” “要不我们问问她买枕头拿来做什么？” “我看行。” …… 三只大动物来到莎莎旁边。 “你好，我叫稻稻。”稻稻依次介绍糯米和跃跃，再接着说明来意，“那三个枕头是我们买的，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买枕头吗？” 莎莎环视完三动物，三言两语说完她的原因：“我是岩石区的莎莎，我的朋友小水昏迷了，是森林长大人推荐我来买枕头的。” “小水？” “森林长大人？” “岩石区？”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莎莎对上她们的眼神，连点三次头。 糯米率先有了动作，她拿了一个枕头递给莎莎，说：“这个给你。” “不用。你们既然要买，那肯定对你们也有用。”莎莎没接，她摆手，“不用让给我，我把装饰品堆在她旁边，也是有用的。” “我家里还有一个。”糯米将枕头塞进莎莎怀里。 “欧，你就是森林长大人说买了枕头的那只动物。” 稻稻来了兴趣：“森林长大人说过我们吗？怎么样，是好话还是坏话？” “没有，”莎莎摇头，“他只说有动物买过枕头。” 稻稻假哭：“太可惜了，森林长大人为什么不把我们伟大的事迹说出来呢？我又错失了一个出名的机会。” 跃跃打破她的假想：“你确定出名的是你吗？” “不管，我们是好朋友，糯米出名就代表我出名。” “那我也是她朋友呢。” “那你也出名啊。” …… 两猫头鹰你一言我一语，一下子就把话题扯远了，中途还把看戏的妹妹也拉了进来。妹妹一碗水端平，两边都点头。 “森林长说的就是我。拿着吧，你也知道我买枕头了，肯定也能想到我家里还有一个。所以这个让给你，我用家里的就行。”糯米一把将妹妹薅出来，“是吧，妹妹？” 妹妹点头应和：“对的，我们可以对半分。” 糯米继续说：“而且我们也认识小水，自然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 “你们认识小水？” “对，她在我们隔壁，我们还一起玩过呢。”稻稻插嘴，“海鸥老师说她请假了，我们也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跃跃也过来说：“要不是不知道小水住哪里，我们都打算去看她的。” “就是，也不知道小水昏迷几天了。” “那她不是很饿？我们要不要给她买点食物？” …… 莎莎听小水说过古树区幼年动物要上课的事情，岩石区没有这种活动，所以她也好奇上课是什么体验。现在看着眼前担忧小水的三只动物，她突然觉得上课应当是件很好的事情，会认识很多动物，发生很多事情，不会像她一样，独自待在房间里，模糊时间。 “好，谢谢你们。” 动物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时鹊站的不远，自然能听见她们的谈话。 她疑惑的是枕头能治昏迷吗？而且听糯米她们的话，之前应该也有动物昏迷，是枕头将动物唤醒的，这才过去一天，见效这么快的吗？ 时鹊看向平平无奇的枕头——这是田园系列的，枕头套上描绘着田野开花的场景。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用的样子。 在她思考的时间里，五只动物达成共识，一起结账离开。 收完花币，时鹊将商品放进袋子里，分别递给他们。 “这是你们的东西，欢迎下次再来。” “好的兔子老板。” “兔子老板，下次多卖点枕头啊，我还有一个没买呢。” 说话间，时鹊跟着动物们走出一楼大厅，妹妹走在最后，在她的右侧。突然妹妹停下，站在屋檐下，扯了扯时鹊的衣角，示意她低下头。 时鹊蹲下来。 妹妹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印子放在喷泉的水里面就会消失哦，而且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你那样不好玩，这样好玩一点。” 妹妹没等时鹊回答，说完就跑开了，小跑上前牵住糯米的手。 糯米：“你和兔子老板说什么呢？” 时鹊下意识握紧拳头。 妹妹一蹦一蹦的：“我说她今天真漂亮，是最棒的兔子老板。” “咦，不叫我，早知道我也要说这个。” “就是就是。” “你们现在说，兔子老板也能听见呀。”妹妹指向身后，站在屋檐下的时鹊。 “对哦。” 于是动物们七嘴八舌，大声说着。隔壁的季山明还跑出来看了一眼热闹。 时鹊默默点头，目送动物们离开。 第19章 一切归于平静。 【你刚才怎么了？】01问道。 它能很明显察觉到，时鹊刚才的情绪与之前某一次的情绪差不多。那天晚上也是，她自己悄摸躲在被子里，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早上又像没事人一样醒来，与季山明说话，还去参观了太阳餐厅。 好像晚上的一切都没有经历过。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她刚才也是，明明情绪波动很大，但是一下子又像泄了气一样。 “我……” 时鹊叹气，坐在椅子上，语无伦次：“我有点…其实我也不是在生她的气，我…我只是…我自己觉得很那啥，就是她看到我抓手的样子,我就觉得…嗯就是…” 她努力想要解释，但是却解释不清楚。 时鹊闭眼。 尴尬，羞耻，嘲笑？ 她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当时的心情，但她很清楚，她不是对那些动物有意见，而是对自己有意见。就像现在哑口无言一样，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好烦，为什么要让她来开餐厅？ 【你试过将手放进喷泉的水里面吗？】01换了个话题，提起妹妹的话。 “没有。” 【那你现在快去试试。】 “我……” 【去呗，你担心水有问题吗？没问题，我帮你换个水，保证那个水纯天然无污染，也没有任何动物碰过。】 “不用，我不是要换水的意思。” 时鹊起身，走进一楼大厅，来到喷泉旁边。 虎口处的印子已经消退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双手伸了进去。 手掌接触到水面，很明显能感受到一股阻力，撑着手掌浮在水面，轻压回弹水面，掌心下面的水如同果冻一般。她将指尖伸进水里，接着是手指、手掌，直到整只手都浸泡在水里。 她一动，看着水纹从指缝中流出。 【感觉怎么样？】 “冰冰凉凉的。” 月牙印上遗留的点点酥麻感，逐渐被水抚平。 【很舒服吧？】 “是的，很舒服。”时鹊没有否认，这种感觉能够让她放空，不再想起记忆中的那些情绪。 【就像你上次那样，不面对就挺好的。】01的声音很飘。 时鹊低头没有说话，摆动起来的手似乎是在专注玩水，微颤的睫毛下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但她全身散发出很丧的气质。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有问题——她很在意别人的视线，注意力会被此吸引，但被人盯着又会浑身不自在，行为也变得僵硬，害怕自己出丑，害怕自己被嘲笑，就像季山明那天晚上突然的笑声。 她其实也很希望听到别人的夸奖，但真正出现的那一刻，她却只想着逃离，一丝丝的兴奋抵挡不住她心里喷涌而出的羞耻、无措。如果有地缝，她会在第一时间钻进去，甚至不想出来。她只能依靠外力去告诉自己，不能失态——但这个外力被妹妹看到了，努力粉饰的外表被打碎。 她什么也做不了，还在担心因为自己的行为无法被别人接受，而选择将这些抛到脑后。 她一直在矛盾里循环往复。 走不出去。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呢？】 “因为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过往的每道声音都在告诉她，她的性子不行，又怂又怯弱，就连当众说个话都不会，简直是太差劲了，没有人会喜欢的……只有大大方方的，别人才喜欢。 就连她自己也很羡慕那些大大方方的人。 【可这并不是一个问题。】 【它只是一种正常的性格特点。】 【你要允许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可是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会被耻笑的，被认为是做戏，是自己不努力，是现在的生活太好了——要是放在某某情况下，保证抢得比谁都厉害。 时鹊无力的扯扯嘴角自嘲。 “人真的需要改变吗？”或者说像她这样的必须要改变吗？ 【你觉得呢？】 “他们说要，他们说只有改变才能活下去。” 【可是，他们是谁呢？】 01轻笑，它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又很轻柔，如同呢喃般，响在时鹊的脑海里。 【你现在与季山明成了朋友，还能与顾客交流，卖出去那么多商品。这都是你，你也没有改变。】 【你还和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和别人说的话。】 【这样就很好了】 【不必焦急这一刻】 【你现在玩水就很好啊】 时鹊抿嘴，没有说话。 只是拨动水的速度慢了下来。 …… 从隔壁的森林餐厅回来，季山明越琢磨越奇怪。这次的电击怎么停的这么快？偏偏还是在时鹊碰到他的时候。 他试探问道：“系统，刚才的电击……”会这么好心，轻易放过他？剩下的半句，季山明没有说出口。 系统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张口就来了一段小作文。 【要不是你嘴快，求饶了。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我肯定会电击到底的。】 【还有啊，我警告你，不准再把东西送给隔壁那谁了，开始营业那天让她进来我就不说你了，你自己记住，你和她是竞争关系，你和她是对家，哪有给对家送东西的道理？大家都是给对家使绊子的。我没让你去对她做什么，就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不会害你，电击是为了你好……】 系统还在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但季山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细听，他已经沉浸到自己的思考当中了。 系统说是因为他嘴快求饶才结束电击的，但他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求饶的片段，他也不会提出求饶，不然也不会非要顶着系统的噪音将面包送给时鹊。 求饶这事一听就是假的。 季山明梳理事情经过——他被电击，时鹊拿来毛巾给他擦汗，手臂上传来不属于他的热度，没过多久，电击就消失了。在这期间他只和时鹊说过一句话，那句话还没说完。 “兔子老板，我又来了。” 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季山明的思考，他望向隔壁，几只动物进入隔壁院子。他的脑海里又闪过时鹊擦汗搭手的画面。 让电击结束的，会是你吗？ 季山明大胆且合理的提出猜想。 不过，兔子老板？ 他是不是也需要换一个艺名？ …… 第16章 普通的3级餐厅 时间慢慢走到下午，餐厅里没有再来新的动物。 01说完那些话后，时鹊没有再说话。她的手快泡皱后，才离开喷泉去院子里采集万物之花。 真是一个上进的绑定者——对此，01是这样评价的。毕竟手都起褶了，还不忘去采花，如果这都不算上进的话，那什么能算上进呢？它运气真是好，碰到了一个这么上进的绑定者。 晚上六点，浓雾出现，员工大头也满载而归。 时鹊在大门口将5个花币丢给大头。 大头毫无例外又给了一个好评。 【好评内容：如果每天不用上班也能拿工资就更好了。】 时鹊：…… 她决定了，她明天要晚一分钟再发工资。 花了一些时间收拾完今天的战利品，时鹊上二楼，拿起早上存放的面包，边吃边下楼。吃完面包，她也刚好走到置物架前，取出唯一的独苗——木屋，拿在手上，置物架的自动补货功能将仓库里的一个茅草屋放到了原本属于木屋的位置。 时鹊拿着木屋端详一番，然后往院子外走。 【你要干什么？】眼见时鹊快要走出大门，01连忙问道。 “我去浓雾里面探险。” 【？】 她要去干什么？ 01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时鹊的动作不会错。 【诶，等等……】 01的话还没说完，时鹊就已经打开了森林餐厅的大门，直面黑夜里的浓雾。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起时鹊耳边的发丝，她眨眨眼，将遮住眼睛的头发往后扒拉。 深呼吸。 时鹊慢慢将左手伸出去。 出乎意料浓雾里面并没有冷风，她的手接触到浓雾，就像什么也没有接触到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她翻转手腕，握拳，放松，重复了好几次。 【你……在做什么？】 “先测试一下过不过敏。” ？ 是这么弄的吗？ 01保持疑问。 时鹊伸手，在浓雾里面等了几分钟，才收回来。左手没有任何变化，伸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收回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 “01，浓雾因子进入体内，身体会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 哦，她的过敏测试白做了。 时鹊也不气馁，在院子站等了几分钟，估摸着体内的浓雾因子应该被清除了，她又计划着进入浓雾，这次她选择走进浓雾里。 第20章 时鹊站在距离餐厅大门口三步远的地方。 与手伸进浓雾里一样，她整个人进入浓雾里也没有什么感觉，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接触到浓雾后，隐隐感觉到有点舒服。 这种舒服就像是太阳晒在身上那种暖洋洋的舒服。 奇怪，又没有太阳，连月亮都没有。 不是说浓雾里很危险吗？ 时鹊在外面站了五分钟，回到餐厅里。 【不用测试了，你什么影响也没有。】01说。 “你能察觉到我体内的浓雾因子？” 【可以。】 【但刚刚这两次，你体内没有任何浓雾因子。】 “原来这面包的效果这么好吗？”时鹊听到回答有点惊讶，但她很快想到了自己下楼前吃的面包。 【倒也不是。】 01扫描过面包，没有这么大的作用。 “那不会是因为我绑定了森林餐厅吧？”时鹊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点。 【也不是不可能。】 【你直接进森林吧，也不用回餐厅了。】 01也没有劝说时鹊回去，看她的架势，她肯定不会回去的，白天她都没有跟它提及过，要进去浓雾这件事情，现在也更不会听它的话，不去浓雾里面了。 总之浓雾里面最危险的就是浓雾，既然浓雾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那森林里面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就这样还不如让她进里面寻个开心。 想来白天的事情还是影响到她了。 还是希望她自己能想开一点。 01甚至期望森林里面能出现什么事情来改变一下她，当然不是指她自己口中的那种“改变”。 “我也是这么想的。” 时鹊将木屋模型拿到身前，木屋模型的表面有一层浮光，在餐厅里面看不明显，但是在浓雾里面，它的光就比较亮，可以满足她出行的要求——只是照个亮而已，可以隐约看到前面的路，让她不要那么摸瞎。 绝对不是因为它没有其他的照明工具，浮光有总比没有好。 浓雾里面的黑是真的黑，时鹊走了一路，入眼全是黑，她现在闭上眼，脑海里都能出现黑乎乎的画面。 森林里面最多的是什么？当然是树。 时鹊在白天观察过那些高大的树，树干笔直，宽度从底部向顶部逐渐递减，每棵树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但距离不会很远，左右交错间，视线里面没有任何空隙，看见的都是树。 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她应该会碰到树，但是她走了这么久，没有碰到过一棵树，她自我感觉，走的路线也不是那种歪歪扭扭的，不可能就刚好每一次都与树擦肩而过。 现在的事实是，她除了木屋散发的浮光，还有脚下踩着草地，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其他什么也没有遇见。就像走在平坦开阔的草原上，这里没有树，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太奇怪了。 时鹊停下脚步。 “01，你能在浓雾里看见森林的面貌吗？” 【能啊，你现在确实在森林里面。】 “那我怎么没有碰到过树？”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你确实是完美的绕过了每一棵挡在你前面的树。】 从路线图可以看出，时鹊走的线路东绕西绕，总能在快要撞到树的时候往旁边绕开，以至于她走了很久，但从地图上看，很多时候都是在转圈圈。 “我的运气这么好吗？” 【是的，你都可以去买彩票了。】 然后每次都与大奖擦肩而过吗？时鹊在心里吐槽，没有说出来。 时鹊伸出手在旁边摸索，缓慢向左边移动几步后，她的手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表面沟壑万千加上独特的硌手触感，很明显这是一棵树，看来她的运气是真的好。 时鹊不得不相信01说的话。 一阵沉默过后，时鹊又开始往前走。 她不知道要走去哪里，但是这种不用考虑前路，只需要一直往前走，能让她的内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浓雾包裹着她，也将她的所有情绪全部吞噬掉，比她自己放空的效果还要好。 01也没有打扰她。 时鹊感觉自己能走到天荒地老—— 如果她没有摔下去的话。 一声“砰”响起，伴随着时鹊的惊呼声，她一屁股栽进坑里，后背传来痛感，她的手也在慌乱中被石子划破。她拍掉衣服上沾着的泥土，欲哭无泪，瘫坐在坑里怀疑人生，不是说她的运气很好吗？为什么她还能一脚栽进坑里面？树都能躲过，为什么坑不能？ 骗子，赤裸裸的骗子。 【怎么，坑里面是有金子吗？】 【还不起来，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不多时，一个时鹊从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个声音就比原本01的声音听起来更有人味。时鹊差点以为是人在她脑海里说话。 她愣住：“01？” 【对，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也可以是02、03。】01还不忘开了个玩笑。 “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好听吗？我在数据库里面换的。】 时鹊实话实说：“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不习惯。”感觉是家里的小猫突然变成了小狗一样。 【是吗？】 【好吧，那我换回去好了，反正只要不是不好听就行。】 “哎……”01的动作太快，瞬息之间，轻微的滋啦声响起，紧接着是01原本的声音说话。 【到哪儿了？】 “到坑里了。” 声音是换回来了，但脑子好像出问题了。时鹊默。 【……】 【好了，探险结束，是不是要回去了？】 “回。” 这得回，必须回。 时鹊站起身，坑不深，只到她的膝盖。时鹊捡起木屋模型，放在地面上，一脚踏上去，拿起木屋模型，对着坑周围照了一下，好像摆了什么东西，但是看不清。 “01，你能给这里做个标记吗？” 【做了。】 【你要标记做什么？】 “白天来看一下这个坑里面到底有什么？”现在这乌漆嘛黑的环境不适合查看情况。 时鹊踏上回餐厅的路。 她记住了，大晚上出来果然不安全。 …… 从森林餐厅出来，糯米她们就询问了莎莎的意见，她们想去看一下小水的情况。 莎莎答应了。 一行五只动物一起前往小水家里。 在路上，莎莎问了个问题：“森林长大人为什么要推荐我买枕头呢？” “因为我们觉得枕头很有用。” 糯米将妹妹度过考验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莎莎很容易就相信了这个说法，毕竟她们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只是听到妹妹度过考验期的事情，她还是很震撼，考验期什么样，她们都是经历过的，自然也就知道考验期的不容易。 像妹妹这样，她的运气是真的挺好。 莎莎摸摸妹妹的头，企图蹭一点她的好运气。虽然有可能这些好运气是森林餐厅带来的，但也不影响她蹭运气。 岩石区距离森林餐厅可是挺远的，不像古树区很近，她以后要是经常来森林餐厅，真的有的走。 聊妹妹的时候，她们遇到了在吵架的皮皮和小凤。 这两只鹦鹉今天吵架的内容是，今天是否比昨天要更亮一点。皮皮说要更亮一点，小凤说和昨天一样，他们各自列举了证据，又询问糯米她们站在哪一边。 糯米她们看了个热闹，也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糯米和稻稻赞成皮皮的说法；跃跃赞成小凤的观点，妹妹则被跃跃强制拉到小凤阵营；莎莎由于刚来，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不过她也觉得皮皮说得更对。 虽然她昨天才过来，但森林各地方的天气都是一样的。 皮皮：“好了，平局。” 小凤：“这次平局，下次我肯定赢你。” 皮皮：“没事，让你赢，反正我比你多赢一次。” 小凤：“……”算了，不和他计较。 “对了，你们刚刚说，枕头帮助妹妹度过考验期是怎么回事儿？”皮皮转头问道。 小凤也在旁边跟着附和。 他们一开始只是在吵天色亮不亮的事情，但鉴于听力太好，听到了糯米说妹妹的事情，于是乎，他们对这件事情也来了兴趣——这可是关乎考验期的事情。所以他们一商量，就提前结束吵架，过来询问妹妹的事情。 糯米先前已经说了一遍，这次是稻稻和跃跃说的，稻稻说了大概，跃跃补充了细节，很快，两只鹦鹉也知道了妹妹的事情。 “这么神奇吗？” “确定是森林餐厅卖的枕头？” “是森林餐厅卖的枕头没错，但是妹妹度过考验期依靠枕头这件事情是我们猜测的。”糯米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 皮皮“哎呦”一声：“依我看，这猜测其实就和真相差不多。在这期间妹妹只接触了枕头，能发挥作用的也就只有枕头。所以我觉得你们猜测的肯定没错。” 第21章 莎莎也在旁边说：“是的，我刚刚听了妹妹的故事，也觉得是枕头发挥的作用。” 皮皮：“这可是一件大事呀！不行，我得让古树区的人——哦不，是全森林的动物都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以后我们就不用苦苦等待长青果成熟了。” 小凤：“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这森林餐厅里面卖的其他商品肯定也有类似的作用。这样一来，我们在浓雾里面的生活应该也会好一点了。” “对了，森林长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吗？”皮皮转念一想，“他如果知道了，就不用日夜那么辛苦守在长青果旁边了。他年纪这么大，应该快到时间了吧？” 一提起这件事情，气氛就降了下来，莎莎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说话。 时间到了，也就意味着森林长大人要离开了。 “唉，都怪我多说这一嘴。”皮皮本意是想着借此森林长大人会轻松一点，他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老人家这后面可以轻松一点了。” 稻稻说：“没事，我们都知道的，只是想到这有点伤心而已。” 她们都知道皮皮的意思，相当于让森林长大人安度晚年。 森林长大人已经活了很久了，在这个职位上也干了很久。长青果成熟是一件大事，每每在这个时候他都会日夜守在千年古树旁边，就为了第一时间看到长青果成熟，然后摘下来分给森林里处在考验期的动物。 大家也都有预感森林长大人的时间快到了，所以如果能在他离开之前，让他轻松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动物的寿命是无法逆转的事情。每一只动物终将走向死亡，这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只有希望快要离开的动物们都是轻松的。 “森林长大人他知道，我们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糯米回答了皮皮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那就好，那我们俩先走了。我们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动物，这样万一如果有更多的动物能借助森林餐厅度过考验期，森林长大人也不用一直守着长青果了，他也能轻松一点。” 其实也有动物提议过，他们跟森林长大人轮换。但是森林长大人一直坚持自己要守在第一道线上，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想着要离开千年古树。 “好，拜拜。” 两波动物就此分开。 后面的时间里，莎莎她们还聊了很多与小水有关的事情，莎莎也了解了更多上课的事情。 “要是岩石区也能像你们这样上课就好了。”莎莎说。 糯米邀请莎莎：“那你就来我们这里上课。” 莎莎笑笑：“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第17章 罕见的4级餐厅 五只动物抵达小水家里。 小水还是没有醒，两个装饰品的位置也没有移动。莎莎将枕头放在小水的脑袋下面，装饰品依旧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莎莎是这么想的，说不定三个加起来的效果要比枕头单个的效果好一点。 糯米他们先帮着莎莎修补了打破的窗户，又带着莎莎去了古树区的其他地方来逛一圈。一直到晚上浓雾快出现的时候，他们才各回各家。 莎莎关上门。 窗户整个大变样，今天晚上就不用担心浓雾会钻进来了。 莎莎站在窗户边呆了一会儿，才回到地铺上。昨晚刚吃了食物，莎莎又拿了食物出来吃，倒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她嘴馋。 “你要是再不醒来，这些食物我可就要吃光了。”莎莎说着。 小水没有动静。 莎莎想起糯米她们今天所聊到的关于上课的事情。 其实最开始，她原本也是要生活在古树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去到了岩石区。 岩石区的动物虽然也会彼此交流，但是更多的时间，他们还是在各过各的。独自度过漫长的时间，动物们的意志都有点被时间所消磨掉了，莎莎也一样。 再然后，她意外之下认识了小水，从她口中得知了古树区的事情。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古树区了。度过考验期的时候，动物邻居帮她拿来的长青果就是古树区送过来的。有了长青果，她顺利度过考验期，也因此在脑海中留下了古树区的印象。 她想着自己肯定是要去千年古树那里看一看的，去看看那些长青果。只是她的意志一天天被时间所消磨掉。就连离开岩石区都懒得费心神，更别说前往古树区。 就在这时，小水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小水与她很不相同，小水完全没有被时间消磨掉的样子，她活力满满，永远期盼着第二天会发生的事情。与小水待在一起的日子，她那些被时间所消磨掉的意志好像也慢慢回来了。 小水要回家了，她也因此跟着小水去了古树区短住一段时间。 那个时间段专属于休息，小水没有上课。她央求小水带她去了上课的地方。地方很简单，但小水能说出很多发生在这里的故事。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她也亲自经历了一遍。 所以她是真的是很羡慕小水，这是她在岩石区永远都不会体会到的事情。 “快点醒过来吧，我还想和你一起上课呢。” 经历今天的事情，莎莎还真有了这种想法。 只是…… 入夜，气温转低。 打地铺的莎莎感觉到一阵凉意，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被吵醒，睁开眼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思绪还没有回过神来。 脚踝处传来痛意——是谁踩着她了。 小水！ “小水？” 莎莎坐起身，摸索到床边，想要查看小水的情况。 “谁？谁在我家？”小水的声音从高处传过来。 “是我，莎莎。”莎莎很惊喜，“小水，你终于醒了，看来枕头真的有用。” 两只动物都醒着，双方都很惊喜。她们也没有要休息的想法，于是迅速达成共识，以“莎莎问小水发生了什么”作为开始的信号，她们进行了彻夜长谈。 小水是在与莎莎分开后，回家的路上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一开始有点头痛，慢慢头痛加剧，她支撑不了了，倒在地上。路过的好心动物把她送回家。本想着睡一觉就好了，没想到一觉睡到现在，差点醒不过来了。 听完莎莎的话，小水一阵后怕——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莎莎，她会是在哪里。 “在土里。”莎莎肯定的说，“没有这个如果，因为我肯定会来找你的，不管怎样。所以你应该假设‘如果没有森林餐厅，你会是在哪里’，那我就能告诉你，这个答案会是‘在土里’。” “我会给你挖一个很大的坑，找一块最好看的木牌。” “这就是我一开始的想法。” 莎莎说起自己的心路历程。 小水突然问道：“那块木牌会有多好看？” “很好看。” 小水突然想起她在莎莎房间里看到的一块木牌，她问过莎莎木牌有什么用，莎莎说那是她打算给自己用的。 听起来或许就是那块呢？ 小水翻了个身，非常生硬的换了个话题：“你看，我现在是个病号，那你是不是应该为了病号的心理健康，而答应我这个病号的要求呢？” 莎莎知道小水要说什么，但她想逗逗小水：“我又不是医生。” “又不是什么很难的要求。” “我怎么知道难不难呢？” “你先听，听了就知道不难了。” “哦？什么要求？” “来古树区住吧，和我一起。” “我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 早上叫醒时鹊的不是生物钟，而是01的提示音。 昨天的探险有点晚，她回到森林餐厅的时候，早就过了平常睡觉的时间点，现在才六点，她完全是没有睡够的状态。 【叮】 【这是一个罕见的森林餐厅，等级4】 【餐厅升到4级，奖励代步车一辆】 【餐厅升到4级，解锁员工一位】 …… 叮铃咣啷的声音彻底让时鹊清醒，她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抓着外套冲进卫生间——她不允许自己像这样与员工见面，不可能的，她是一个要形象的人。 进度条结束，一团半人高的乌云摆好姿势，闪亮登场。它闭着眼睛等啊等，始终没有听到欢呼声——怎么回事？难道是它的姿势不帅吗？乌云悄悄睁眼，想看看未来老板的表情，然而它眼睛都瞪大了，左摇右晃也没发现未来老板的身影。 ？ ？！ 它那么大的一个未来老板呢？ 乌云都快飘出残影了，偌大个房间里还是没有人影。 谁？ 是谁偷了它的未来老板？ 乌云越找越心酸，越找越想哭——呜哇！它还没开始做任务呢，老板就先没了，难道它这次又要失败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它不接受！ 第22章 震耳欲聋的雷声猛然响彻在房间里。 还在卫生间收拾的时鹊一个没准备好，就被吓了一跳，心突突的跳。完了，她这次是来了一个雷员工吗？ 时鹊抓紧时间收拾完，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她和一团形似大头的白云面对面——不对，按颜色来说，这是一团乌云。 乌云在时鹊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闭上嘴，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文字冒头：“你好呀，老板！” 时鹊明知故问：“新员工？” 文字又冒头：“是的，听大头说你这里付工资很爽快，所以我就来了。我叫哭哭，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也可以给我换个名字。” 时鹊：……果然员工都是冲着工资来的。 “哭哭？” 乌云：“是的，没错，就是我。” 跳过尴尬的入职流程，时鹊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直接让哭哭去找大头，两云朵一起出去做任务。 走之前，哭哭还不忘提醒：“老板不要忘记我的工资啊！” 时鹊点头。 忘不了，不会忘的，为了她晚上的清静，她肯定不会忘的——哭哭的哭声就和打雷一样。 员工走了之后，餐厅里剩下时鹊一个人。 “01，下次的员工会喷火吗？” 【你爱好这种？】 【也不是不可以，那我下次招聘的时候加上这个要求。】 原来真的有？ “不用，我就是问问而已。”时鹊连连摆手，“现在这样就很好。” 【好吧。】 【如果有要求的话，可以提的。】 “好。” 时鹊记住了，一定不提要求。 现在不到八点，没到营业时间，她不能提前营业。 时鹊下到一楼，将昨天取出来的木屋放回置物架。她摔进坑里的时候，木屋也掉了下去，但是它外面自动出现了一层球形保护罩，所以它没有收到任何损坏，摆出来也还是新的。 那她要不要趁着现在去看看坑里面有什么吗？ 时鹊视线在大厅里看了一遍，收银台上放着一个果篮——那是季山明在她开业的时候送来的，祝她开业大吉。里面的水果她都吃了，现在只剩下果篮用来装花币。 她多看了几眼。 将果篮里的花币存进餐厅账户后，又从仓库里面取了些水果放进去。探险可以下次再挑个时间，现在她打算给隔壁送过去，礼尚往来。 季山明已经开门营业，他坐在收银台前，无所事事，嘴型在动，应该是在和脑海里的助理说话。 时鹊停在大门口，敲敲大门。里面的季山明没有注意到。 她想了一下，从仓库里取出喇叭，说：“在吗？” 犹豫半天，她主要是纠结称呼季山明为什么，叫全名感觉有点太正式，只叫名字又感觉有点太熟了，索性最好什么也不叫，直接去掉主语。反正整个森林中只有她有大喇叭，季山明肯定知道是她的。 喇叭的声音一出来，大厅里的季山明就听到了。 他抬头，就看到站在大门口的时鹊，没有他发话，她就不进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难道是失眠没睡好？”季山明出来接时鹊。 按照他找到的规律，现在根本不到她起床的时间，这么早挺不常见的。 “没有，我睡得很好。” 时鹊跟着季山明进去，她也学季山明搬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 季山明看到后，没说什么，倒是脑海中的系统叫嚷着【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进来，但你还是不能送她东西，听到了吗？】 季山明搬来椅子，坐在她旁边。 “来找我聊天的？” “主要是来给你送点东西，你开业的时候我也没有送你什么，不知道现在补上行不行？”时鹊将果篮递给季山明，“当然，这里面的水果不是你上次给我的，这是我做任务得到的。” “这么多？都给我了，你自己还有吗？” “有的。” “那就好，正好我们现在可以来尝一下。” 季山明说着，将果篮拿进去。没过多久，他拿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另外还搬了把椅子放水果。怕时鹊不好意思拿，他一样拿了一个塞进她手里。 “你这个水果好像比我的好吃，”季山明边吃边说，“不是我客气，是真的更好吃。” 两人边吃边聊，通常是季山明说了一大段，时鹊偶尔应上一两句。他也不在意，与她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知道她的情况，不是不爱说话，倒像是不会说话。 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她选择少说一点，这样错的话就不会出现那么多。 季山明：“对了，你是不是升到4级了？” “是，你怎么知道？”时鹊疑惑的看向他。 “就刚才，从你的餐厅传出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太大了，我在一楼都听见了。” “额……意外。”时鹊羞愧道，她是真不知道，原来餐厅不隔音。 “没事，反正没有吵醒我，我醒的更早。”季山明好奇，“不过说起来，你升级的速度还真快。我比你先升到3级，结果现在，你都4级了，我还是3级。” 他感叹着：“果然还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系统又在吵着。 【我都说了，不要给她送东西，不要送，你不听，非要送。现在好了吧，她都4级了，你还在3级混，到时候她升完就没你的份了。】 好吵。 季山明在心里想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升级的，醒来就发现它升级了。”时鹊解释。 季山明看了她一眼，开玩笑道：“你说这话，还真有点凡尔赛的意思。”若不是他有点了解她，他也会这么想的。 “我……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时鹊很慌，连连摆手。 “我知道。” 季山明心情大好。 和时鹊聊天就是这样，她什么心思都能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她可能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不过他还挺喜欢和这种人聊天的，又不会费尽心思考虑说话的艺术，说什么都行，她也不会冷场，总会想办法从仅有的几个话题中找到一个旧话题，重新再聊。 正好他也不需要非常热烈的回答。 时鹊瞥见他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 果然她还是不会和人聊天。想到这一点的时鹊心里又泛起一点点沮丧。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时鹊坐如针毡，她学着开口：“那个……额你昨天给我的面包，我吃完了。” 系统吵在前面。 【啊啊啊啊啊她怎么还敢提起面包的！都怪你，送什么面包给她。】 “怎么样？”季山明偏头看她。 “挺好的。” 时鹊说完就后悔了，这三个字真是毫无欲望的聊天词。 季山明点点头，话头一转夸起自己：“能得到这个评价，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是的。”时鹊重起话题，说起她昨晚的壮举，“我昨天听你说了那个面包的效果，就想着晚上去浓雾进来探险。” “你去了？”听到这个，季山明有点意外了。 “对，我去了。”时鹊继续说，“可能是吃了面包的原因，我进入浓雾里，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反而还觉得有点舒服。” 【？】 【她是不是说胡话呢？】 系统第一个不相信。 “舒服？”季山明挑眉。 “对，我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适。” 【哈哈。】 【假的，这话真假，这能骗谁呢？】 系统越来越不信了。 “这面包作用这么大？”季山明没有看出时鹊说假话，反过来就是，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他思索起自己从浓雾里回来的那天晚上——皮肤有很明显的灼热感，仿佛再多待一会儿，就要烧起来了。 但她觉得很舒服？ 服了，这妥妥的区别对待啊。 季山明瞬间对浓雾感到无语，这区别对待属实有点太大了。 时鹊点头：“可能有面包的作用，也可能是绑定的餐厅也起到了作用。” 闻言，季山明仰头看向屋檐。怎么？餐厅也搞区别对待了？ “你很幸运。”他的话语里全是羡慕，没有其它心思。 【胡说八道，满嘴胡话。】系统跳出来反对。 “哦？所以真相是什么？”季山明在心里反问系统。 【是……和你没关系，你不用知道。】系统避而不谈。 哦？ 原来还真有隐情。 季山明笑了，他突然想起昨天早上，他要说电击，但是被屏蔽的事情。他摩挲着手指，思考如果用组词的方式，说出这个词会不会被屏蔽。 他还真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第18章 罕见的4级餐厅 “听起来你很喜欢。” 第23章 “为什么？” “感觉。”季山明背靠椅背，语气飘忽，企图将自己打造成神秘且爱打哑谜的世外高人。 “……” 感觉还真准。 “你也可以去看看。”时鹊一脸真诚地建议道。 “好。”季山明应下，“下次你去的时候叫我。” 时鹊比了“好”的手势。 “对了，你知道我昨天早上……”季山明问。 【八点了，要开门营业了。】01在脑海里说。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时鹊只听见了最后的“营业”两个字，她下意识起身，突然想到刚才季山明也说话了，她没听清。她转向他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这是要走了？”季山明没有回答。 时鹊点头：“对，八点了，我要开门营业。” “那你赶紧去吧，拜拜。” “你刚刚要说什么？”时鹊还记着这件事，又问了一遍。 季山明：“不是很重要，我们可以有时间再聊。” 时鹊又看到他几眼，确定他真的不说，才回森林餐厅。 将打烊的牌子取下来，也就代表着“打烊”与“营业”成功完成交接仪式。其实营业也没有什么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让动物们知道，她现在营业了。 到最后还是坐在屋檐下，只不过现在是坐在自家餐厅的屋檐下。 【如果你要和季山明一起进去迷雾，那你可得留意一下他的情况。】01换了个声音提醒。 时鹊乍一听还有点不适应——换声音也不提前说，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吐槽完，她才关注到它说的内容：“什么意思？” 【他和你的情况不同，他不能在浓雾里面久留。】 “吃面包也不行吗？” 【不行。】 “好吧。” 这可就麻烦了，看来去探险的只有她自己了。时鹊没有想争取的想法，瞬间抛弃了季山明。 【你不询问一下有其他办法吗？】 时鹊没有一丝犹豫：“不问。” 【为什么？】 “那有办法吗？”时鹊顺势问道，同时她思维发散，意识到01的话好像有点太多了，以前它是不会追问自己的。 难道换一个声音就要换一个人设吗？ 【没有。】 “嗯？”时鹊尾音上扬，一切尽在不言中。 【懂了。】 01沉默……不了一点。 【浓雾里面什么也没有，到晚上森林只是多了一层浓雾而已，没有出现其它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去探险呢？】 “我知道。” 怎么说呢，这就好像是，她原本为了省钱选择坐公交车，但是等到很久公交车都没有到来，周围与她一起等公交车的人陆陆续续走完了，有些人选择打车，有些人选择坐地铁……等公交的只剩下她和新来的人，这辆公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她也从一开始的原因——为了省钱选择坐公交——变成现在她必须要坐到这辆公交车。 朋友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轴但是也不知道在轴什么。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和她现在要做的也没有区别。 【都知道了，你还去？】 “嗯。”她很喜欢在浓雾里面放空的感觉，“我昨天不就发现了一个坑吗？” 这怎么不算是探险呢？ 【这是森林本来就有的，不是浓雾带来的。】 “但它是我在浓雾里面发现的。” 【……】 01说不过，说不过一点。它放弃挣扎，她死犟起来根本听不见其它的话，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不明所以的东西。 行吧，它得看看奖励库里面有没有照明的东西，总不能每次都拿个木屋出去。 01在走后门翻奖励库，时鹊在点餐中午要吃什么，大家各司其职，都有光明的未来。 时间也不知道跑了几圈，餐厅里来了今天的第一对顾客，是两只鹦鹉，从大门口进来就直奔时鹊，各自握住她的一只手，神情略显夸张，如同领导人会面。 “久仰大名啊，兔子老板。” “是啊，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终于见到了。” 一通操作弄得时鹊不知所措，她只好假笑点头，用“嗯”“啊”“哦”当做回答。 两只鹦鹉也是自来熟，一只叫皮皮，一只叫小凤，直接给她一通夸，夸得天花乱坠，那些形容词流畅到如同是照着文本念出来的。 时鹊边听边赞叹他们的嘴皮子太溜了。 相反，她都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手心的温度一直居高不下。 两只鹦鹉一说话就停不下来，时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她只能见缝插针，找准他们说话的气口，语速加快问道：“你们是来买东西的吗？”就这简单一句话，差点让她咬到舌头。 两只鹦鹉同时闭嘴，一时间又太安静了。 他们对视一眼。 “哎呦瞧我这嘴，一见到兔子老板就觉得特别的亲切，不小心话就说得多了一点点，兔子老板别介意啊。” “就是就是，这还得多感谢兔子老板提醒，我们就是来买东西的，东西是在大厅里面吗？”皮皮指着一楼大厅。 “是的。”时鹊将他们带进一楼大厅，“商品都在置物架上面。” 皮皮如同没见过这场面：“哇，这么多。” “好的，兔子老板我们自己看看，就不用特意陪我们了。” 小凤一下子将皮皮拉走。 时鹊站在原地。 嗯？ 一下子变化这么快的吗？ 这边，小凤拉着皮皮来到喷泉后面，偷偷瞄了一眼时鹊，小声说：“还说，别说了，你没看到兔子老板都没说几句吗？” 皮皮点头：“看到了，但我这不是想着我们多说点能带动兔子老板的情绪吗？” “有效果吗？” “没有。” “那你还说，”小凤拍了拍皮皮的胳臂，“我看我们倒是弄错了，你看兔子老板现在就轻松多了。” 皮皮看过去，时鹊在看另一边的喷泉，观察下来，她面容平静，确实不像刚才那样手臂紧绷，他握着她的手都感受到了——但兔子老板又不把手抽走，他以为她天生这样呢。 “哎，判断失误了。这兔子老板好文静啊。” 他还以为糯米他们是夸张。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绑定餐厅的后遗症，话都不让说了。” 就这简单的几分钟内，两只鹦鹉想得就更多了，顺便就在脑海里给兔子老板塑造了个悲惨的形象，说着还把自己说得伤心了。 这边，得以喘口气的时鹊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她抬手捂住右眼，没有动静——那应该就不是有人说她坏话。 不知为何，她今天总是感觉奇奇怪怪的。 两只鹦鹉看了没多久，象征性拿了几样商品，这其中就有独苗木屋。 时鹊平静的说：“……加上木屋1980花币，总共2040花币。” 没错，她涨价了。 昨天她合成商品的时候，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亏了很多。 用食物来举例，1级食物卖5花币，2级食物卖10花币，但是她需要用10个1级食物才能合成1个2级食物，算下来，她整整亏了40花币。 一个亏40，十个就亏400，积少成多，四舍五入她亏了一个亿。 这不行，亏本生意不能这么亏。 于是她立马涨价，高等级的商品会比买10个低等级的商品便宜一点——5花币，不能再少了。 时鹊价格改得很快。 【怎么突然改价格了？】01一个没看住，就发现商品价格上调了很多倍，尤其是木屋以1980的价格首居高位。 “为了赚钱。”时鹊郑重地说。 【……】 【那确实得改。】 时鹊将木屋放在置物架的中心位置，毕竟四位数的价格得有相应的待遇。 木屋原本定价是30，因为1级帐篷卖20，按照合成数量应该卖2000，但是1980好听一点，所以最终定了这个价。 说完价格，时鹊突然紧张起来，眼睛也不眨。 “花币啊，让我想想放哪里了——哎找到了！”两只鹦鹉没有反应，话音刚落就开始掏花币，动作利落爽快。 ！！ 时鹊眼睛亮了。 果然，动物都不在乎价格。 两千多的花币放在桌子上，堆成蛋糕大小，01扫描确认一个都没少。有了这一遭，时鹊将两只鹦鹉送出院门时的笑容就真诚多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两只鹦鹉回过头，还能看见时鹊站在院门口，似乎在目送他们离开。 皮皮：“看来绑定这餐厅确实有后遗症。” 小凤：“是啊，真是辛苦兔子老板了。” “下次得多提醒大家兔子老板不说话这一点，不能影响她了。” “记得了。” 两只鹦鹉走后，时鹊围着“花币蛋糕”转，摸着热乎乎的花币不撒手，钱来得正经且太快，她还有点不习惯。 第24章 或许她还可以弄得再贵点？不然总感觉自己太亏了。 【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01问。 “我卖的很便宜划算啊。”时鹊理所当然。 【……】 确实前几天卖的很便宜。 置物架自动补货。时鹊查看仓库，剩下的商品不多了。按照她现在合成商品的速度加上动物们挥霍的速度，餐厅预计撑不了多久就没商品可卖了。 这对吗？餐厅不卖商品正常吗？ 但她只有一个员工…不，现在是两个了，每天干十二个小时。听起来时间很长，实际上合成后到手的商品只有十几个，而动物们来买商品都是成袋买的。 她也问过01，能否选择不合成高等级商品，只出售一级商品。 【不允许。】这是01的原话。 所以她只能有机会就合成更高等级的，这样一来商品的数量就更少了。但目前又没有其它可以增加商品数量的途径。仓库里的家具倒是越来越多，除了卖过4个枕头，其它的都崭新未开封。 时鹊有点愁：“餐厅真的正经吗？” 【你问的是哪种正经？】 “正经赚钱升级的那种。” 【那你放心，】01说话来了一个大喘气，【绝不是那种正经。】 “？” 这什么意思？ 【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下，餐厅不是单靠卖商品数量升级的。】 难怪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升到4级。 时鹊没有再问，看了好一会儿，她才不依不舍地将花币存进餐厅账户。 【花币不会丢的，你不用这么……】 01再三斟酌。 【如丧考妣】 “怎么跟我再生父母说话的？” 01：……她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它有那么一丝欣慰，但是仅限一丝，再多的没有了。 【好的。】 【请相信我们。】 【我们餐厅这边呢，保证能让你的再生父母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看你们表现吧。” 时鹊很满意，决定奖励自己去院子里采花。 第19章 罕见的4级餐厅 原本以为两只鹦鹉就是今天全部的顾客，结果到下午，齐刷刷来了一群动物，他们一拥而上——那场景，让时鹊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面的猴，等待排队的游客前来握手。她想跑，但是脚底生根了。 只能假笑。 动物们把餐厅的商品全清空了，让时鹊的花币数量直接破三千。 好不容易从动物堆里逃出来，时鹊回到屋檐下，发现衣角都被自己扯变形了，背上全是汗，手脚发软。 【哇塞】 【你居然能和动物们待这么久，太厉害了。】 “嗯……”时鹊羞赧低头，不知如何回复，但她心里有点想冒泡。 动物们买完商品没有立刻离开，得到时鹊的准许后，他们在院子里聊天。时鹊离中心八卦点有得远，但也听到一些内容，就比如为什么突然会来这么多动物。 昨天来餐厅的耳廓狐莎莎买了枕头，回去就给昏迷的朋友小水用上了。结果，原本已经昏迷好几天的小水清除了体内的浓雾因子，就在半夜醒了过来，她还说自己做了个美梦。 上午，糯米他们去找莎莎和小水，商量着去告诉森林长大人这个消息。刚好他们去的时候，很多动物也在古树旁边，听到了这个事情，再加上糯米妹妹度过考验期的事情，森林餐厅的名字就这样火了起来。 也就有了现在动物们清空库存的举动。 时鹊想到了昨天见过的妹妹。 考验期？这个词在她嘴里转了好几圈，确实找不到相关记忆。 时鹊计划着找个时间去问01，动物们的聊天一晃神就变成了八卦大会。 这边说沼泽区的某动物在几十年前弄丢了弟弟，她长大后无意间遇到喜欢的动物，结果最后发现那个就是自己的弟弟。那边又提到花谷区的某动物一脚跌进河水里失忆了，错将死对头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把家里囤食物的位置都告诉了死对头，最后被死对头掏空了家底。还有…… 动物们越说越兴奋，声音越来越大，激动到手舞足蹈，更有甚者还爬到桌子上去，比超市抢鸡蛋都还要热闹——这可比八卦精彩多了。 时鹊眼睛都瞪大了，叹为观止。她决定去一楼大厅里搬把椅子出来，坐着观看。 突然——毫无预兆地，像是有动物按下了关机键。所有的声音在同一瞬间戛然而止。 说话声，吵闹声，笑声都被停了。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蔓延开来。 时鹊脚步下意识一顿，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发生了什么？ 她困惑转头。 就在那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彻底凝固了。 所有动物。 无论刚才在做什么——说话的、拍打的、笑着的、爬桌子的——此刻都停下了动作，身体朝着她的方向，脑袋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微微侧倾，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精准地聚焦在她身上。 没有任何情绪，那是一种……冰冷的注视。数双眼睛“锁定”了她，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视线扭曲下，他们慢慢戴上了一模一样的面具，目光如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时间仿佛已暂停，只有屋檐下的风铃发出“叮铃、叮铃”声，每一声都敲在她的脑海里。 时鹊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困惑和毛骨悚然一起攫住了她。为什么？整齐划一的动作和眼神……太诡异了。 她试图扭动脖子逃离这里—— 就在这一瞬，风铃声变慢，她的意识飞速运转。 古树区怎么知道这么多其它区的八卦，它们离得那么远，动物们又不能长时间待在浓雾里……不对？她怎么知道它们离的远？她又怎么知道这是古树区？而且，屋檐下不是有椅子吗？她为什么要进去搬椅子…… 意识打败逻辑，整个场景扭曲变形，动物们的脸在她的注视下似乎开始模糊、融化，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就在这时—— “醒醒！快醒醒！” …… 森林餐厅的热闹景象惹得季山明也饶有兴趣看了会儿。 他心如止水，系统可就没有这么冷静，它眼红到快要变成深红色，在脑海里破口大骂，骂时鹊太厉害，骂森林餐厅使手段，骂季山明不争气，再骂它自己眼瞎，一通无差别扫射，谁都没逃过。 季山明逃到收银台后面也拦不住系统继续骂，于是他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对面，以毒攻毒。系统……沉默一瞬，骂得更加激烈了。 季山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嘴里还吃着时鹊送的水果。 岁月静好。 忽然，站在动物中心的时鹊身体一歪，一头栽进院子里栽的万物之花身上。 ！！ 变故太快，系统的声音半路卡住，季山明丢下水果，拔腿连翻两次栅栏跑过去。 …… “醒醒！快醒醒！” 一个声音，不，一堆遥远又清晰的声音，隔着厚厚的玻璃，穿透她的大脑皮层，劈开她混乱的意识。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摇晃、破碎，像是触发了连锁反应，声音被尖锐的耳鸣声取代，她的身体传来失重的下坠感，仿佛从万丈高空坠落。 时鹊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胸口剧烈起伏。她睁开眼皮，季山明的手正放在她脸边，一巴掌扇过来。 “啪” 【你——】 ？ 时鹊缓慢移动视线，对上季山明的脸。 后者猛然收回手，眼神惊恐疯狂摇头：“不是，你听我狡辩……不对不对，听我解释。”一抬头，他又看见其他动物不善意的眼神。 季山明：……哦豁，嘴瓢要不得啊。 “等会儿我再来找你。”说完这句话，季山明将时鹊扶正后就跑了。 原本他待的位置空了出来，下一秒被动物们补上了。他们七嘴八舌询问时鹊的情况，表达着他们的关心。 时鹊接受了他们的好意，说了很多次她没事，同时借用浓雾因子当晕倒的借口。 动物们不疑有他。 毕竟在森林里晕倒，浓雾因子占99%的主责。 动物们再三确认时鹊现在没事，刚才那一幕真的吓到他们了——时鹊直愣愣倒下，毫无预兆。听了动物们的描述，时鹊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入梦的，变形的衣角还攥在手里。 动物们呆了没有多久就离开了，因为浓雾快出现了，他们得赶回家里，走之前还不忘说了几句。 “哎呀，兔子老板，你应该早点宣传森林餐厅能够清除浓雾因子，这样的话我们早就来了，也不用担心这个地方。” “是啊是啊，能清除浓雾因子就是最好的宣传。” “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都帮你宣传了，保证你能很快升级的，比隔壁还快。” 第25章 …… 时鹊点点头，目送动物们离开。 至于动物们所说的宣传，主要是她开店的时候，连浓雾因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仓库里都没有商品了。 隔壁太阳餐厅的季山明，眼瞅着动物们都走了，才过来解释自己刚才不是故意的，并不是为了扇她，而是为了叫醒她。 时鹊倒是没有怪他，扇在脸上的巴掌并不痛，还没有她自己补水时拍得响，他只是轻拍，但她刚醒来就看见有人拍自己得脸，这个场景还是有点懵的，所以她才下意识看向他。 季山明四处打量着她，问：“你刚才怎么了？没事吧？没有出现后遗症吧？”他说起刚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以前他见过犯低血糖的同学一头磕到桌角，都流血了。 “没事，”时鹊摇头，随口答道，“可能是受惩罚了吧。” 难怪。 季山明若有所思，顺便说起昨早的事情：“你知道我昨天早上吧，我会那样就是因为受到了惩罚。” “我知道，原来电击是你的惩罚。” 但01不是说电击是被禁止的吗？时鹊闻言看了眼季山明，后者没觉得这句话有错。 “对，就是bibi——”熟悉的屏蔽音，这次连季山明本人也听见了，系统又在脑海里提醒他不能泄密，但他突然回过神，“不对，你怎么知道是bibi——昨天我说的话不是被屏蔽了吗？你怎么没被屏蔽？” 时鹊没被屏蔽，她自己也困惑，但前面的问题她知道答案，她指着自己的脑袋。 季山明懂了，是她的系统说的。那就……更不对了，怎么被屏蔽了她们还能知道？ “它说被屏蔽的只有你。”时鹊解释了一句，“你被电击了，你看这句话我就没有被屏蔽。” “我被bibi了——”季山明试了好几遍，自己也只能听见屏蔽的声音，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果然很区别对待，唉，他在心里叹口气，顺带吐槽了系统几句，没想到这次系统居然没还嘴。 良心发现了？ 季山明挑眉，又吐槽了几句，还是没有反应。 哦？ 季山明看向时鹊，她面无表情。他压下刚冒出头的想法，换了一个词继续说：“我不是被惩罚了吗？后面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每次惩罚都要很久才会取消，但是昨天很快就取消了。” “所以？”时鹊不解。 “所以我怀疑是你。”季山明凑近，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时鹊偏头逃避了他的视线，她不喜欢和别人对视。 “就是你。”季山明很肯定。 “可是……”她昨天什么也没做，除了给他擦了汗……时鹊皱眉，01？她突然想起01对季山明的评价——一个倒霉的大傻子。“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季山明摇头，他只是想说这件事情而已，没想过要做什么。 这件事情没有后续，季山明待了没多久也离开了，只剩下时鹊一个人坐在屋檐下。 她望着天空。 天空是一如既往的阴天，不会随着时间变化而进行光线变化，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都是一样的光线。等到浓雾出现，也没有过渡，直接衔接一秒变黑。 很不真实，但是却又真实存在着。 “01。” 【我在。】 01的声音不知何时变了回来。 时鹊没有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她本想说话，但这些话不是跟01说。 【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看你在不在。” 【天啦】 【你这么关心我，我太高兴了……】 01还在叽里咕噜，时鹊已经放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晚上六点，浓雾打卡上班。时鹊也终于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大门口，迎接她的两个员工。 首当其冲的是今天的新员工哭哭。它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飘的忽快忽慢，一下子能窜出去好远，一下子又倒回来，跟在大头身边。大头则是很稳重，慢慢的飘回来。 一动一静，将两朵云的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 “老板老板，我回来了。” “老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呀？” “我今天可是辛辛苦苦干了十二个小时呢。” “呜呜呜累死我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但是我坚持下来了，一点都没有偷懒哦。” …… 哭哭的头顶上冒出很多话，弹幕刷的很快。时鹊还没有看清上一行字，下一行字就迫不及待顶上来了。 再看看旁边的大头，这么久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不禁想着，也不知道它们干活的时候，哭哭是否也是这样一直跟大头说话。 哭哭是个小话痨，飘到时鹊眼前了还在说。 时鹊两只手各拿了5个花币，一手扔给大头，一手扔给哭哭。 大头没有动作，很平静接过花币。哭哭活泼一点，不仅上蹿下跳还转了个圈，伸着脑袋蹭了蹭时鹊的手臂。 时鹊没忍住摸了一下它的头，它蹭得更热情了——让她想起了村里那只见到她就摇着尾巴跑上前的小土狗，小土狗也是，摸了它就更热情。 大头说了一句“谢谢老板”，慢悠悠进去一楼大厅了。 “谢谢老板，老板你真是一个好老板，发工资就是爽快。” “不像我以前那个老板，工资拖了三天都不给我。” “每天的工作时间越拉越长，到最后还不满意……” 剩下哭哭还在讲它被无良老板压榨的事情，即使时鹊没有任何回应，它也能继续说下去。说到一半，它终于想起了自己还得“卸货”，于是边飘边说。 大头已经将今天的收获全堆在地板上，看见时鹊和哭哭进来，跟时鹊道了个别就消失在原地。见状，哭哭也赶快将自己的收获丢了出来，匆忙告了个别就消失了。 “大头你等等我呀，你又不等我，回去我就告状。” “老板再见，记得明天也要这么准时发工资啊！” 哭哭已经没影儿了，头顶上冒出来的字待了三秒才消失。 时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开始合成商品。 【收到来自员工大头的一条好评】 【好评内容：哭哭好吵，还告状，明天不想上班了。】 【收到来自员工哭哭的一条好评】 【好评内容：老板居然没骂我话多，真是个好老板，比大头好多了。】 时鹊：…… 嗯？ 这也能算是好评吗？ 她很怀疑“好评”的定义。 所有商品合成完毕，只剩下一个破旧的东西。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只有半块，预测是个金属圆盘摆件，上面雕刻着图案，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01，这是什么？” 【无法识别】01也不知道。 时鹊细看之下，想扔了，但被制止。 【留着有用】 果然是游戏设定，一般都是需要达到对应得条件或者见到对应的动物才能解锁摆件的故事，按照套路，不会解锁太快，估计她还得升好几次级。 时鹊摸索着上面的图案。 不知怎的有点熟悉的感觉。 她抿嘴，尝试着将摆件放进仓库——成功了！ 面包都放不进去的仓库，居然能放下破旧摆件，还把它摆在了第一个格子——一般放新东西进去，它都是按顺序排在最后的。 摆明了这摆件有故事。 行吧，希望是个好故事。 木屋已经被皮皮和小凤买走了，今天的奖励里面没有出现照明工具，反倒是出现了好几个枕头，除了田园系列的，还首次出现了海浪系列的，上面的图案是翻滚的浪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看久了仿佛有海风吹过。 “呼呼——” 风还越来越大，她的发丝都糊脸了。 等等，不对！ 时鹊转头，看见消失的哭哭再次出现，正对着她吹风，身体里隐约有闪电。 “你怎么回来了？” 眼看闪电越来越粗，时鹊上前一步捂住哭哭的嘴——她找不到嘴，是用枕头拍上去的。 “呜呜呜呜呜” “老板快松手啊，我快要被憋死了。” 文字从枕头下顽强蹦出来，哭哭扭动着身体，逃脱时鹊的魔爪，跑到旁边抖抖身体。 “……” 时鹊立马将罪魁祸首的枕头丢进仓库。 哭哭收拾完，飘过来。 “我是来找东西的。” “老板有看见半块铁皮吗？我刚才好像把它扔出来了。” “那个东西是我在路上捡的，想拿回去换云团。” “老板你知道云团是什么吗？是我们的食物，可好吃了，一个花币能买十个呢。” …… 半块铁皮？原来那个摆件是铁皮吗？ 第26章 “铁皮啊，有的……”时鹊打开仓库，正准备将摆件取出来。 【别】 【拿着有用】 01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立马跳出来。 时鹊的手一下子顿住。 哭哭久等不到铁皮出现，于是飘到与她视线齐平的位置，左右晃动。 “咳咳，有是有的，”时鹊改口补救，“但我拿它有点用，你看要多少花币，我买了。” “！！” “老板你要这个啊，我们在路上还见到了好多铁皮呢，早知道老板你要的话，我们就全捡了。” “1花币可以嘛？” 说完最后一句话，哭哭还有点扭捏，乌灰色的身体上泛起点点不均匀的粉红。没办法，它撒了一点小谎，半块铁皮要是拿回去换是换不了1花币的，只能换到一个云团。 时鹊转而取了1花币出来，放进哭哭身体里。 “好了，明天要是还有铁皮也能换花币。” 话音刚落，哭哭的身体里闪电带火花，给时鹊来了一场独特的“烟花”。 太好了，这个老板太好了，它要给她上一辈子的班！ 没见过这个世面的时鹊盯着“烟花”目不转睛。 “谢谢老板，明天我就给你全捡回来！” “老板再见！” 哭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有餐厅账户里缺少的1个花币留下了它来过的痕迹。 将枕头放在椅子上，时鹊来到大门口。没有照明工具，她只在一米开外的浓雾里站了一会儿。森林餐厅的光线自身后照在她身上，看不清前路。 今天…… “01，考验期是什么？”时鹊想起了下午在动物们口中听到的词语。 【考验期…】01停顿了一会儿，【哦~那是个诅咒。】 01口中的“哦”字上扬，是二声阳平，在黑漆漆的环境中略显阴森。 “诅咒？”时鹊搓搓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对，是个诅咒。】 01说起诅咒的事情。 很久之前森林里发生过一件大事，在此过后，森林里的动物就中了诅咒。 诅咒的对象是森林里所有的动物——包括已经死去的、正在活着的、还未出生的——只要是出现在森林里的动物，就会中诅咒。诅咒存在于动物体内，无法被消除，但是可以被削弱。 诅咒的一大表现是新生动物无法化形、无法说话。但是这一表现会按照时间长短慢慢被削弱，到达某个临界值时，新生动物可以化形说话，但是诅咒还留存在他们身上，只不过外化表现没有了。这也是动物们口中说的考验期。 这个诅咒会伴随着动物死去，在死后也依旧受到诅咒。 “这是什么诅咒？” 【要命的诅咒】 01的声音没有呼吸声，音调平滑，带有一种合成的‘塑料感’，像一幅过于逼真的肖像画，凝视久了，反而让人心生寒意——完美之下，是没有灵魂的空洞。 时鹊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玩的只是一个休闲游戏，根本没有提到过诅咒。之前，她只是以为自己进入了游戏里面，成为里面的npc，这个世界是真是假，都透露着怪异——除了动物，他们太真实了，让她感觉自己遇到的还是人。 因为她不相信伴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紧张反应会出错。 但是今天下午……她连什么时候是变成假的都不知道，尤其是动物们说她晕倒前白眼都出来了，眼珠子没有，一片白，看着很骇人。 另外两个员工的出现，也与她玩到的游戏大不相同，游戏里员工是招聘的动物。 唉。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谜团越来越大，成为大谜团。时鹊取出许久未见的符，上面的红光一秒闪烁一次。 “01。” 【怎么了？】 “告诉它，这不好玩。” 【告诉谁？】 “它自己知道。” …… 第20章 罕见的4级餐厅 第二天早上，哭哭上班前精神焕发，充满干劲。惹得大头一路上频频看它——哭哭是不是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了？ 大头：“你吃错药了？平时上班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哭哭：“你不懂。” 大头：“那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懂？” 哭哭：“我不说你就不能自己懂吗？” 两朵云一路吵到采花点，哭哭不复刚才的状态，瞬间焉了，暗了好几个度。大头逗了它好一会儿，也没有好起来。 大头：“怎么精气被抽完了？” 哭哭：“哇呜呜呜铁皮不见了，今天不能跟老板换花币了……” 大头：……？ “你背着我拿昨天我捡的铁皮去跟老板换花币？！还不告诉我？！你完了！” …… 员工的恩怨情仇时鹊是不知道的。 今天她起晚了，脑袋昏昏沉沉，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赶在八点踩点开门，被院门口站着的动物们吓了一跳。 动物们微笑着与她打招呼。 她扶着大门的手忘了放下，忙着一一回招呼。 昨天动物们说的宣传原来这么给力，比01的彩色传单好多了…… 时鹊在一堆陌生动物里看见了几只昨天眼熟的，他们站在旁边，向她邀功。他们进来的时候，她连着多说了几句“谢谢。” 动物们不负众望清空了昨天刚合成的商品，椅子上的枕头也没有放过。甚至还有动物问她喷泉卖不卖，他想买一个回去养鱼。 【卖卖卖】 01答应的很快。 于是大厅加仓库里的七个喷泉都被动物们买走了，给时鹊留了一个当做样品。喷泉被买走后变成了和木屋一样的模型。01说等动物们回家使用的时候，会自动恢复成原始大小这样也就不用担心怎么拿回去了。 有了喷泉打头阵，动物们打起了其它家具的想法。买桌子、椅子、屏风、壁灯、绸帘，就连屋檐下挂着的风铃也有动物要买。 目光所及全部都扫荡完了。 当然每一样都留了一个样品给时鹊，椅子留了两个——这是她要求的，她给总爱来做客的季山明也留了一个。 花币碰撞的声音非常清脆。 动物们买的很开心，时鹊和01卖得也开心。大家其乐洋洋，双方都觉得赚了。 相比昨天，今天的动物们的热情就没有那么外放，时鹊整个人也就更加轻松。 动物们留在这里聊了会儿天。 时鹊望着只剩下独苗的一楼大厅，首次感觉到无所事事。卖得太快了，一个多小时餐厅就变了个样。 置物架上面空荡荡的——置物架她没卖，她还留着后面摆商品呢。 【提前下班感觉怎么样？】 “有点不适应。” 家具因为都是1级的，所以卖的价格不是很贵，胜在数量，再加上昨天两个员工采花掉落了很多青色花瓣，合成了一部分花币，所以到现在她的花币数量已经破四千了。 这个花币数量对比昨天上午，整整多了三千多。 头一次钱来的这么快。 “现在我要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时间时鹊也想不到要做什么。 睡个回笼觉？她现在一点也不困，整个人精神的很。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思来想去，只剩下做任务。 时鹊：…… 提前下班还要做任务，也是没谁了。 “早上好，”季山明轻车熟路从院门口走进来，环视四周，“你这里都快成样品房了，真空。不过还好有两把椅子，我也能坐一把。” 他六点开门，看到了动物们聚集在森林餐厅门口的全过程。其中有几只动物来他的餐厅买了一些商品，还有些动物来找他要了口水喝。 他有想过时鹊的生意会好，但是没想到这么好。 果然他就不是做生意的命。好在他在现实世界中没有听他爸的建议，去开店做生意，不然都不知道自己要赔进去多少。 季山明坚定了回到世界不做生意的想法，还是投资他的冤种兄弟的店要好一点，至少他的冤种兄弟也有家里人给兜底，不会让他赔得很难看。 “额…动物们太热情了。”时鹊也无可奈何，动物们想买都拦不住，加上01也在旁边一直说卖卖卖。她看了眼季山明，问，“你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打个招呼吧？” “确实。”季山明将刚才他看到的一幕告诉了时鹊，又接着说，“我是去做任务的。要和我一起去吗？反正你这里也没有商品可以卖了，不如和我一起去做任务。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无聊要好一点，虽然你可能并不无聊，但我还能陪你聊聊天解解闷呢。” 季山明极力推销着自己。 【是你自己无聊吧。】系统翻了个白眼，戳穿他。 “闭嘴，和你没关系。”季山明在心里回复系统。 时鹊还在思考。 【可以去。】01说。 第27章 “好。” 时鹊关了大门，和季山明一起出去。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聊了一些观念。时鹊记得最深的是他说她一看就是个喜欢独处的人——但是话锋一转，他又说她偶尔也会想要去人群里找热闹。 “你学心理的吗？”时鹊没有否认。 “学过一点点。”季山明转而说起自己为了哄小孩去学心理的事情。 时鹊听着有点走神。 学心理的——真是不能随便聊天，不知道哪天就会把自己摸透了。 季山明还提到他今天的任务是抓气泡。 “抓气泡？”树上会出现气泡？时鹊连听都没听说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季山明卖了个关子。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任务地点，面前是一棵看不出有什么特点的树，树干笔直，树皮纹路粗粝。 季山明的手画了圈说：“这一片树的上面都有气泡。” 时鹊闻言抬头往上看，除了叶子还是叶子，在往上就是天空。 “我没看见。”她摇头。 “就在上面。”季山明抬起头，指着树的上方。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满片天空的彩色气泡，距离有点远，看的气泡也有点小，还没有他手掌大。预计今天他又要爬很高。 气泡有时候会飞的很高，有时候又不会很高。主要是看他的运气如何，当然也看系统给他提供的任务地点。 系统心情好就会带他去气泡低的地方；心情不好——比如今天，就会带他来到气泡飞的很高的地方。 之前季山明猜不到系统心情变化的原因，但今天他应该是知道的，因为有时鹊在旁边，所以系统的心情不怎么好。毕竟面对一个成功人士，还是对家，自己的绑定者又不给力，系统的心情怎么会好呢？ 时鹊左看右看还是没有看见。 【你没有这个任务所以看不见，只有他能看见。】01作了解答。 原来如此。 “我没有这个任务，所以我看不见。”时鹊举了个例子，她指着生在树旁边的万物之花说，“你看这些花，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怎么了？”季山明看向花，很普通的七色花，但是有点好看。他记得时鹊的院子里也种了这些花。 “我能看到这些花上面有“采集”的标志，因为我的任务就是采集这些花。” 季山明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时鹊重复：“我的任务就是采集这些花。” 季山明抬头看彩色气泡，又低头看七色花。虽然知道是区别对待，但他还是有点心痛，特别是想到等会儿他还得爬上爬下——今天的任务时长是三个小时，他就更加心累了。 “我没有这个任务，我只有抓气泡。”季山明说着，语气还有点委屈。 “嗯，这就是不同，所以我看不见你说的彩色气泡。”时鹊拍拍季山明的胳膊——本来她是想拍肩膀的，但是他太高了，她拍不到。 “哦。” “好了，开始做任务吧。” “行。” 做任务早做完早收工。 季山明重整旗鼓，他的手掌一搭上树皮，便像生了根。他指节微曲，抓着树皮裂隙，脚底寻到一处微凸的树瘤，只轻轻一蹬，人便稳稳地向上爬。他身子轻捷，倏忽间已离地五六米，攀援之间，竟连一丝喘息也没有。 “你要试试爬树吗？”季山明在高处回头，声音像被风吹下来的。 “我没爬过。” “试试呗，我一开始也不会爬。”季山明爬了下来。 时鹊看向他，他点头鼓励她。 “那我开始了？” “嗯。” 时鹊做完心理准备，伸出手，学着季山明方才的样子，指尖在树干上徒劳地摸索着。 “你刚才脚踩哪儿了？” “就那块小疙瘩，看见没？”季山明用脚点出那块树瘤。 时鹊一脚踩上去，蹭得树皮沙沙响，但脚底却始终寻不到着力之处。她咬着牙，手臂环抱树干，使出全身力气向上蹭。双腿笨拙地向上蹬，衣服树皮上摩擦出刺啦声。最后脸涨得通红，身子却只在原地徒劳地扭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滑脱下来，踉跄着站稳，手腕上蹭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季山明伸出去的手悬浮在半空，见她自己能站稳就收回了手，说：“没事，能抱着树已经很厉害了。” 【睁眼说瞎话】系统点评。 “就你话多。”季山明回怼。 “我再试试。” “好，你小心点，腰的力量也要用上。” 时鹊又试了一次，拼尽全力向上挣动，额上渗出了汗，沿着眉梢滑下，又痒又涩。几分钟后，她选择下来，长吁一口气，紧绷的肩背松垮下来。 “我上不去，你还是去做任务吧。”时鹊双手有点脱力，擦完汗就不想动了。 “还是很好的，第一次我还不能坚持这么久呢。”季山明劝慰着。 时鹊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她自己是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但是季山明能说出这些安慰的话，也是很厉害的。 “快做任务吧，你还得爬三小时呢。” “好。” 季山明也没有再说话，一骨碌就爬上去了，很快在时鹊眼里，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她仰头，视线穿过树叶，看见季山明一手抱着树干，一手在半空中来回晃动。要不是她事先知道他在戳气泡，猛然看见这个场景还是很奇怪的。 也不知道是谁想的奇葩任务。 季山明脑海里的系统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你在心里悄悄骂我呢？】系统质问。 “我骂你还需要悄悄吗？”被打扰到的季山明反问。 系统想想也是，找不到骂它的人，它又闭嘴了。 时鹊按照季山明伸手的动作想象着每个气泡的位置，隔得还有点远。 她看一会儿就觉得累了——这任务真不是人做的。 季山明做任务需要经常换树。时鹊一开始还有兴趣的数了一下他爬了几棵树，等到后面她自己采花的时候就把这个给忘记了——她光看勤劳的两朵小白云去了。 中途，季山明换树爬的时候，看见时鹊蹲在花前，问了一句：“我俩真的开的都是餐厅吗？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可能是吧。”时鹊头也没抬的说着。 “……” 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就让它继续成为问题。 …… 下午，糯米他们又来了。 这次是六只动物，除了时鹊见过的五只动物，来了一只新动物，是只小浣熊，头靠在莎莎的肩膀上。 很显然，小浣熊就是小水。 时鹊和季山明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他们在森林餐厅的门口齐齐蹲着，如同墙边生长的蘑菇。 “卖完了还有动物来找你，你这生意真不错。”季山明说。 “这是最开始来买的动物，见过好几次了。” “哦，动物朋友？” 是朋友吗？ 时鹊没有回答，两人在太阳餐厅门口分开，季山明往左转进餐厅，她往前走来到“蘑菇堆”旁边。 “兔子老板，你回来啦！” “兔子老板好，我们又来啦。” 每只动物都和时鹊打了个招呼，还特意介绍了小水。 时鹊点头应答，打开大门，动物们跟在她后面进去。她说：“今天的商品已经被卖完了。” 糯米：“我们知道，来的路上就听包树说了。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我们是来找你玩的。” “找我玩？” 时鹊给她们端了杯水，餐厅里没有多少椅子，他们也只有站着。 稻稻：“对呀，我们来找你玩。” 妹妹上前牵着时鹊的小拇指：“找兔子老板玩。” 莎莎：“是啊，我们想着你已经卖完商品了，反正一只动物待在餐厅里也很无聊，所以我们就想着找你一起去玩。” 好熟悉的话，好像她在哪里听过。时鹊一时有点恍惚。 跃跃：“很好玩的，相信我们。” 小水也在旁边点头附和。 时鹊看着六只动物，每只动物眼神里都是期待。 “好。” 最终，她拍板答应。 就是苦了她，刚回来还没坐下，就又要马不停蹄出去。 …… 糯米他们可比季山明闹腾多了，五只大的动物在前面蹦，剩下妹妹牵着时鹊的小拇指慢慢跟在后面。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时鹊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很多。 穿过树林，七弯八绕后，来到目的地——一条小溪旁，溪水清澈见底，不知奔向何方，石头被水流冲得光滑如卵。 时间随水而逝。 稻稻和跃跃赤着脚，踏着水花；糯米和莎莎俯身于岸边，翻动着石块，发誓要找到最漂亮的石头；小水在中间，蹲在石头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水面下倏忽游过的小鱼。 第28章 森林里是有小鱼的，01说小鱼和现实中的小鱼一样。 真是……很随意的游戏设定。 在如今平静的外表之前，他们已经打过好几次水仗了——时鹊拒绝了他们的邀请，跑得远远的。 妹妹没有玩水，她在周边的草丛里捉迷藏。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现在这样，我就很开心。” 时鹊眯着眼，背靠大树坐下，看着五只动物的身影。 季山明说的没错，她确实偶尔会去找热闹，但她不是融入热闹，而是在热闹旁边，看着热闹，她喜欢这样看着别人热闹，好似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等到回忆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当时的热闹，心下感到温馨——而不是她选择融进热闹里，却又在心里冒出不开心，惹得其他人也不能开心。 很怪异。 她喜欢热闹，但不是她自己参与的热闹。 “姐姐！你们快来看！”妹妹喊起来，声音因惊奇而发颤。 大家闻声而来，时鹊来的最快。 妹妹指着草丛。 时鹊弯下腰，拨开草丛，里面赫然躺着个白色的蛋，还微微发着光。动物们围拢过去，蛋有篮球那般大，蛋壳上流转着奇异的珍珠色泽。 糯米想伸手去碰，指尖却在半空中犹豫地停住：“这……是什么蛋？” “不认识。” “管它呢！”稻稻满心雀跃，眼珠里映着蛋壳上神秘的光晕，“我们带回去，孵出来就知道了。” 小水却蹙起了眉头：“不行呀，万一是别的动物特意留下来的呢？” 莎莎也说：“说不定是别的动物不小心掉落的呢？可能他们就住在这附近。” 跃跃却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浓雾一出来，大家都会回房间里，怎么还会留颗蛋在外面？蛋碰到浓雾也会有浓雾因子的。你忘了海鸥老师给我们讲的故事了吗？” 那是个真实的故事，某只动物以为蛋在浓雾里不会有影响，于是将蛋放在外面，结果蛋内里坏死了，后面都臭了，敲开蛋，里面空无一物。 小水想起了这个故事，有点动摇。 但莎莎不知道，旁边的糯米跟她说了，时鹊也听了。 稻稻又说：“这周边没有动物住，我们来了好多次了，都没看见一只动物。” 这下，五只大的动物达成了统一，要将蛋拿回去。 问题在于，蛋该放在谁那里？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妹妹提议：“可以放兔子老板那里啊。” 对哦。 五只大的动物同时看向时鹊。 “兔子老板，就把蛋放在你那里呗。” “对啊对啊，你不用管它，我们每天来看它。” “你给它找个地方放着就行。” “要是臭了，我们帮你扔！” “好不好啊？兔子老板。” 话语间，妹妹已经将蛋抱了出来，她有点吃力，但还是努力将蛋伸到时鹊面前，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请求。 【拿着吧，有用呢。】 第21章 罕见的4级餐厅 最后这颗发光的蛋落入森林餐厅的地盘。 六只动物轮流将蛋抱了回来，路上还说蛋抱在手里是温暖的。但时鹊摸了一下，微凉，也不知道是谁的感觉出了错。 回到森林餐厅。 01友情提供了花盆，但它说这是赊账，后面要还。 时鹊：…… 抠门。 趁着动物们去挖土，她用1花币将花盆买了下来。 从院子的3级土地里挖出来的土铺在花盆的底部，最中间挖了个浅坑，动物们又去森林里捡了些落叶铺在土壤上面，然后将蛋放进花盆里——这就是他们给蛋搭建的窝。 蛋窝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位置问题。 按照他们的想法是不要让其他动物打扰到蛋，因此需要一个隐蔽但是空旷的位置，隐蔽在于不让其他动物发现蛋，空旷在于方便他们六只动物能同时围在它身边——据他们而言，他们每天都要来进行“蛋教”，要让这颗蛋赢在起跑线上。 动物们围着森林餐厅走了好几圈，选择了餐厅左边花盆的位置。原本餐厅周边就种了花，之前时鹊将一些花移植去了花盆里，现在正好方便他们藏蛋。将蛋盆放在花盆中间，就是天然的遮挡。 动物们都很满意。 时鹊也点头。 弄完这一切，动物们围着蛋盆。 稻稻突发奇想：“我们要不要给它浇水呢？” 莎莎反问：“浇水干嘛？我们不是在种花。” 跃跃也来凑热闹：“万一它渴了想喝水呢？” 妹妹扯着糯米的衣角，问：“姐姐，蛋也会喝水吗？” 糯米迟疑点头：“说不准。” “那它这么久没有喝水，是不是很渴？” 小水：“真的吗？那它用什么喝水？这个蛋没有嘴。” 跃跃：“那我们可以给它钻个孔当嘴！这样就可以喂水进去了。” “好像可以哎。” “那应该钻哪里？我觉得是最上面。” “我觉得不太行。”时鹊及时出现阻止他们的天马行空。她旁听了有一会儿，从他们讨论蛋能不能喝水开始，就跟不上他们的思维。她隐隐觉得有点怪异，但是又说不准哪里怪。 “好吧，既然兔子老板说不行，那就不行。”最开始提出钻孔的跃跃瞬间倒戈。 小水脑袋一歪：“不能钻孔，那我们能给它浇点水吗？” 所以，还是逃不掉让蛋喝水的命运。 时鹊望着六双大眼睛，犹豫着说：“可以…吧？” “好耶，兔子老板，我们可以用喷泉里面的水给它洒一点嘛？” 【用吧用吧。】这次是01的回答。 时鹊点头。 得到时鹊的许可，六只动物跑到一楼大厅里，拿杯子装了半杯喷泉池子里面的水，回到蛋盆边，妹妹轻轻朝蛋壳表面洒了一些水。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水并没有顺着蛋壳流下去，只见蛋闪了一下，紧接着水就消失了，像是被蛋壳吸收了一样。 时鹊：？ 她眨巴一下眼。 稻稻：“你们看见了吗？水消失了，它真的喝水了。” 糯米：“看见了看见了，我也要来试试。”说着她也给蛋壳洒了一点水。这次蛋同样闪了一下后将水完全吸收了。 “哇，水一滴都不剩，看来它是真的渴了。” “原来它的嘴就是蛋壳啊。” “好了，该轮到我了。” 蛋会喝水的发现让动物们非常惊喜，他们争先恐后排队喂蛋喝水。 时鹊在旁边都看呆了。 【喷泉的水有点小用。】许是知道她在疑惑，01主动解答。 时鹊悄悄离开这个地方，跑到屋檐下，确认动物们不会听到她与01对话，小声询问：“什么意思，蛋真的需要喝水吗？” 她活了二十多年，没听到过这种要求。 【游戏设定。】 好的，她懂了。 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定义为游戏设定。 游戏设定真的很任性。 时鹊友情提醒六只动物不要给蛋洒太多水，以免积水。 …… 晚上六点，员工大头和哭哭一起回到餐厅。 哭哭依旧是飘在前面的那个，它没有等大头，径直奔向时鹊，绕着她转了好几圈，看得出来它很兴奋。 付完5花币的工资后，两朵云将金属摆件递给时鹊。 哭哭昨天说的没错，它们确实遇见了很多块金属摆件，至于今早为什么没有在路上看见，因为它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今天的任务地点和昨天的不一样，哭哭又不认路，这才误以为金属摆件没有了，向大头哭诉。 大头教训了它一通，中途换回昨天的任务地点，带着哭哭将金属摆件全捡了。 金属摆件一共有二十三块。 哭哭捡了十一块，大头捡了十二块。大头多的那一块是它用“哭哭抢了它昨天捡的那块”的理由拿下的。时鹊这才知道昨天那块其实是大头捡的。 哭哭哄骗自己要大度，没有和大头计较——绝对不是因为它心虚。 于是两朵云各自得到12个花币。 另外哭哭还跟时鹊透露，它们是在很多坑里面捡的，这些金属摆件上飘着浓雾，但它们一碰到金属摆件，浓雾就消失了。 很多坑——一下子就让时鹊想到了她那天晚上在森林遇到的坑，说不定就是同一个地方呢？她记得那天她好像是看到了有东西。 看来白天真的需要去看一眼。 时鹊在心里将这件事又画了一笔。 收完花币后，两朵云道别后就原地消失了，随即就是雷打不动的两条好评反馈给时鹊。 【大头的好评内容：也不知道老板收不收白云一族的破烂。】 【哭哭的好评内容：嘿嘿美味的云团我来啦！】 时鹊：…… 第29章 以前的好评至少还和上班有关，现在完全不搭边了。另外她有种错觉，感觉往后的它们要踏上捡破烂的道路了。 抛开这些念头，她先合成今天的商品，放进置物架里，多余的放进仓库。 时鹊将仓库里的独苗金属摆件取出来。 二十四个半块金属摆件堆放在地板上，根据裂痕形状加上不断的试错，她最终拼接成十二个完整的金属摆件。神奇的是，两块破碎的金属摆件合在一起会融合成没有断裂的样子，裂痕仿佛从未出现过。 金属摆件的图案与花币的图案相似，只不过金属摆件上的万物之花不止一朵，是很多朵万物之花簇拥在一起，占据整个画面。最中心有四位数字，每个金属摆件上的数字都不一样。 1123，0325，0902…… 面对十二组不同的四位数字，时鹊一点头绪也没有。 “01，这些金属摆件有什么用？” 【不急，还不到用的时候。】 行吧。 前置条件还未解锁。 时鹊把金属摆件全收了起来。既然故事还没有开始，那就先放到仓库里面吧。 她取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她升到4级餐厅的奖励——代步车。这两天因为某些原因遗忘了这个奖励，刚才在放金属摆件的时候，她才看见代步车，想起这个奖励。 取出来的代步车是模型。它类似于观光小火车，火车头是兔头形状，装有两个大灯，无窗车厢以白色为主，点缀着彩色，车身两边贴着森林餐厅的标志，非常卡通——时鹊合理怀疑是因为她选择了兔子形象，所以代步车也是兔子形状，这个怀疑后面被01证实了，确实是根据她选择的动物形象定制的。 驾驶位上有一朵云。 看来森林餐厅的员工都是云朵，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其实是因为白云一族云多且便宜。】01道出真相。 丰富的廉价劳动力——地理书上的知识点。 时鹊有点触动。 她突然想给员工提高工资了。 唉。 “那乌云？”时鹊想起那抹闹腾的灰色。 【都是一族的。】 “哦。” 【代步车模型上的云朵只是装饰品，司机需要另外招聘。】 “怎么招聘？” 【你将代步车放出来。】 时鹊走到院子里，将代步车放出来。代步车放出来后只有一节车厢，驾驶位上空无一云。01说它可以根据乘客数量自动调节车厢数量。 【员工正在招聘中……】 时鹊绕着代步车转了几圈。在灯光下，可以看出代步车的鎏金质感，她盯着兔耳烟囱——不知道开起来会不会有小火车的烟雾效果，还挺期待。 她打开车厢的车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座位分为两列，一列是木质座位，一列是毛绒座位，中间是过道。她坐在毛绒座位上，温暖又舒适。 像是童话里面才有的感觉。 她静静等待。 【员工招聘结束。】 “叮”的一声，一团半人高的白云出现在代步车内，与前两个员工相似，只是它尾部的弧度更大，更加蓬松。 熟悉的文字冒头：“老板你好，我是新上任的司机卷卷。” “你好。” 一人一云相顾无言。卷卷外在和大头相似，偏向沉默寡言的那种类型，它的程度更深一点。 “我现在能让它开出去吗？”时鹊看向餐厅外，浓雾密布，乌漆嘛黑，现在算是上夜班。 【可以】系统出乎意料的答应了。 于是卷卷当上司机后拉的第一个顾客就是自己的老板。 卷卷回到驾驶厢，代步车顺利开出餐厅。没有轰隆隆的引擎声，也没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代步车完全是静音驾驶，没有发出去一点声音。 时鹊让卷卷不要开得太快。 代步车慢悠悠在森林里穿行，前面的两个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被浓雾笼罩的前方。 与上次不同，在灯光之下，这次时鹊可以看见森林的样貌。 从车厢里看出去，浓雾下的树木仿佛生出了更多的枝丫，张牙舞爪。如果说白天的树木只有一根枝丫，那么晚上的树木就有十根枝呀，密密麻麻，遮挡住天空，没有露出一条小缝来窥探到天空。 “这些都是真的吗？”她指的是多出来的九根枝丫。 【这些都是浓雾。】 时鹊点头表示知道。 代步车漫无目的在森林里行驶。 01说代步车的速度最快可以相当于瞬移，理论上它可以一秒到达森林的任何一个位置。为什么说是理论上呢？因为维持代步车驾驶是需要花币的，速度越快，需要的花币越多。 但现在处于首月免费期间。 时鹊生出其它心思：“现在可以将我送去其它居住区吗？” 【可以】 森林里的居住区都是从动物们的八卦里得知的。时鹊从记忆中翻找出她听过的居住区：沼泽区、岩石区、花谷区…… “卷卷，去花谷区。” 卷卷：“收到。” 文字消散之际，代步车瞬间加速，车厢外的景象变成残影拉成细线，但车厢内仍然十分平稳，没有任何起伏。 黑暗会将人的意识拉得很长很长。时鹊以为过了很久代步车才停下，实际上代步车只过了一分钟。 “不是说一秒瞬移吗？” 【那只是夸张。】 骗子。 时鹊不语。 【……】 第22章 罕见的4级餐厅 花谷区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花加谷的组合。透过代步车的灯光，隐约可见周边是高山，中间地势较低为谷，有条河流蜿蜒向前，遍地开花。 时鹊不认识这些花。 她们停在花谷区的入口处。 时鹊下车，从仓库里取出一盏海浪系列的灯笼，这是今天得到的任务奖励。灯笼的光是白色偏多，夹杂淡淡的蓝光，与代步车的暖光相比，更显清冷。 她问：“卷卷，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卷卷上下晃动，从驾驶位下来，飘在她左边，她右手提着灯笼。 时鹊收回代步车，带着卷卷夜探花谷区。 路边的花朵开得一簇一簇，非常鲜艳，有很多都是相似的，就像森林餐厅周围那些复制粘贴的树木。 时鹊往前走。 花谷区的房屋也是木屋，偶尔在花丛之间会出现一间木屋，各种各样的都有，外观类似现实世界中的平房、小洋楼等等。 本来她没有发现房屋，直到她差点撞到某间房屋的后门。这时她才知道有房屋，她举起灯笼勉强能看清房屋的轮廓。 其它的都是听01的文字描述——01可以无视黑夜看到房屋的全貌。 房屋里没有光，可以说整个森林的房屋都没有光。 这是游戏设定，动物们没有光源，黑夜里不会存在光源。 花谷区最出名的就是山谷里面永不凋谢的花朵。据01说这些花朵还有很多作用，比如说可以拿来当食物、当食物、当食物。 时鹊：嗯？ 这是很多作用吗？ 【是的。】01坚定回答。 行吧，它说是就是。 时鹊没有在花谷区逛多久，风景初来乍到很吸引人，但是看久了就是同质化。主要是浓雾也限制了很多，她只能看清一隅的风光，不及全景给的震撼。 看风景还是得白天再来。 她停下脚步，和卷卷说了一声要回去了。 就在她们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插曲。 时鹊看见了一只海鸥。 动物在森林里面很常见，但是动物在浓雾里面就不常见。鉴于浓雾因子的威名，动物几乎不会出现在浓雾里。 所以这只海鸥…… 时鹊举起灯笼。 海鸥紧闭双眼，面无表情，似是梦游。时鹊让开道路后，海鸥顺势从她身边走过——刚才她挡在海鸥身前，海鸥停下了脚步。 时鹊望着海鸥的背影在灯光里消失。 “是梦游吗？” 【是，这是浓雾因子特有的活动。】 也就是说海鸥体内有浓雾因子。 【一般而言，动物进行梦游也就意味着离死亡不远了。】 浓雾对浓雾因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浓雾因子向往着浓雾，想要回到浓雾的怀抱。可以理解为动物体内的浓雾因子含量会影响到动物。 浓雾到来，如果动物体内的浓雾因子过多，浓雾因子就会驱使动物前往浓雾里面——也就是以梦游的形式。这样动物体内的浓雾因子会愈加增多，加速动物的灭亡。 浓雾因子与浓雾单向奔赴，受伤的只有动物。 01的话透露出海鸥的结局。 “所以她快要死了？” 【差不多】 时鹊转身朝海鸥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卷卷不解，卷卷也追上去。 第30章 【给她一个装饰品。】半晌，01说。 时鹊很快追上海鸥，挡在后者前面。海鸥停在原地，眉头轻皱，似乎是在焦虑前面为什么有动物在挡路，但是她不会绕道，只能等待前面的动物主动让道。 时鹊从仓库里面取出一个小装饰品，观察了海鸥的穿着，选择将装饰品塞进她的口袋，顺便还在她的手臂上挂了一个森林餐厅的袋子，绳子在她的手腕上缠了好几圈，确保袋子不会掉。 给森林餐厅打个广告。 如果海鸥活了下来，她就会知道是森林餐厅的商品救了她。 【如果没活下来呢？】 “你为什么对森林餐厅这么没有信心？” 【……好】 【肯定能活下来。】01飞快改口。 时鹊再三检查装饰品不会掉出来，才让开道路。 海鸥很快察觉到前面挡路的动物走开了，她抬起脚就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只要往前走就不会出错。 直到看不到海鸥的身影，时鹊从仓库里面取出代步车，让卷卷开回森林餐厅。 时鹊付了卷卷一天的工资，和大头它们一样，都是5个花币——上夜班也要付工资。 卷卷开心的离开了。 代步车不仅仅是时鹊可以使用，森林里的动物都可以使用，只要付花币就可以上车。 至于卷卷的白云身份，01说动物们会自动将它识别成兔子形象——她的所有员工都会被识别成兔子形象。 时鹊让01规划了代步车的线路，途经森林的所有居住区，每天按照线路图行驶，工作时间也是早六到晚六。同时，她还让01设计了价格表，根据居住区的距离，价格从5花币到50花币不等。 至于为什么是5花币起坐，因为森林餐厅卖的商品最低价格就是5花币，她要延续森林餐厅的特色。 01交了第一版价格表——纯白底色，平淡无奇。被时鹊打了回去重做，理由是“没有美感，与兔子形状的代步车不符合”。 第二版价格表就符合要求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 “因为我没有艺术天赋。”时鹊转而夸01，“而且你设计的很好看。” 【当然了，我可是无所不能的01。】 “那无所不能的01可以让我直接升到餐厅的最高等级吗？” 【那不能。】 “……” 实锤了，就是骗子。 …… 第二天早上，季山明过来串门，一下子就发现了花盆后面蛋的踪影。 当然不是他看到的，而是他脑袋里的系统看到的。系统一进入森林餐厅，就在他脑海里面吱哇乱叫。 【怎么回事儿，她从哪里找到的这个蛋？运气这么好。】 【不管了，你快去把蛋抢过来。】 【就在左边那个角落，她以为藏着我就看不见了吗？哼，我根本不用眼睛看，我可是能够感应到的。】 【听到了吗？趁着她不在，你快去把蛋偷过来。】 季山明：…… 偷盗是犯法的。 好奇心驱使他去左边角落里看了一眼那个蛋，会发光，表面光滑圆润，他伸手摸了一下。系统在脑海里开心的尖叫，以为他真的听话去偷蛋了。 触感有点清凉。 季山明点点头，然后毫不留情的抛下蛋离开。 【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拿蛋？！】 “你怎么跟动物朋友出去一趟，还捡了蛋回来？”季山明踱步到时鹊身边，问道。他昨天来森林餐厅还没有发现蛋，只能是她下午和动物朋友出去捡回来的。 奇怪，怎么和他一起，就捡不到东西呢？ 想必是系统太衰了。 系统：…… “是糯米他们捡的，只是放在我这里而已。”时鹊递给他一杯水。 “那也是你们一起发现的。”季山明接过水，喝了一口，“这是什么蛋？还会发光。” “不知道。” “果然能发光的都很神秘。”季山明说，“原来你的动物朋友叫糯米。”他回想昨天看到的六只动物，知道名字但是对不上号。 “是那只大的北长尾山雀叫糯米。” “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季山明知道北长尾山雀，他之前去雪地里遇见过，它们在树枝间蹦蹦跳跳，一个二个长得像汤圆一样，怨种兄弟还嚷嚷着要养几只——他见到动物，只要合眼缘都会来这么一句，然而一直都没有付出行动。 “确实。”时鹊也赞同，她第一眼见到糯米，就是这种感觉。 话赶话，她就把其它五只动物的名字也说了一遍。季山明记忆力挺好，很快就与昨天看到的动物对上号。 【记个名字而已，这么上心干什么？】 【我让你去拿蛋，你怎么不去？】 系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酸。 季山明回：“偷蛋犯法。” 他三好市民不会干这种事。 【啧】 季山明没理系统。 “今天还和我出去做任务吗？”他说出最终目的。 “抓气泡？” “不是，”季山明指着大门口，“今天是挖宝藏。” 时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把可以干农活的锄头。 锄头挖宝藏……好割裂的画面。 “锄头能挖吗？” “可以，就是比较累。” 时鹊若有所思：“你现在就要去吗？” “对，早点挖完早点回来。” 时鹊遗憾地摇头：“我不能和你去，我还得开店，商品没卖完不能出去。” 【啧，霸王条约】系统点评。 季山明：“不可以关门吗？” “不可以。” “好吧。” 最终只有季山明一个人踏上“挖宝藏”的路途。 八点，森林餐厅开始营业。 今天又换了一批动物前来清空商品。 时鹊给自己进行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赶在动物们离开之前，提了森林餐厅有代步车的事情，告诉他们代步车是兔子的外形，又说代步车每天都会按照固定线路行驶，可以花费花币乘坐代步车到森林的每个居住区。 动物们非常激动。 “兔子老板，是真的吗？每个居住区都能去？” “这么说我就不用走三天的路去青崖区了，我当天就可以到达……” “呜呜呜呜呜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去其它居住区玩了，还不用担心太晚了出现浓雾，兔子老板我爱你。” “……” 时鹊看着他们激动的神情，心底悄然冒出一丝成就感。 只不过今天的代步车六点就从森林餐厅出发了。别看卷卷不爱说话，但它是最爱上班的那一个——为了保证在六点准时发车，它提前五分钟就来到森林餐厅，叫醒时鹊。 时鹊睡眼惺忪从仓库里取出代步车交给卷卷——她昨晚顺手收回仓库了。 往窗外一看，森林里还是黑的。 时鹊为卷卷的敬业点赞。 六点，浓雾散，代步车缓缓从森林餐厅驶向下一个居住区。 等卷卷走了有十几分钟，大头和哭哭才姗姗来迟。 哭哭将黑锅全部都甩给了大头，说是大头赖床，不愿意起床；大头不甘示弱，告状哭哭昨天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它家里叫醒它，然后让它起来重睡。 于是乎，两位相亲相爱的员工就这样吵吵闹闹，一起去做任务了。 …… 第23章 罕见的4级餐厅 卷卷有一个梦想，它想当一名司机，非常厉害的那种。 于是在免费培训机会中——每朵云的云生仅仅拥有这一次，它毅然决然提交了有关司机培训的申请表。 周边的白云都很疑惑它为什么会选择司机，卷卷回答说“因为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司机”。 它的口号喊的很洪亮，但是白云们表情复杂。 众所周知，白云一族是不需要司机的，它们没有交通工具，赶路全靠自己飘。毕竟谁能拒绝一个秒速达到十公里的白云呢？而且不限飞。 在有关记载中，司机这一职业位列“云训后悔榜”前几位，这是无数白云浪费了免费培训机会得到的教训——白云的后续培训很贵，很贵。 这意味着，司机学成出来在白云一族找不到工作。 白云们劝导卷卷再想想。 卷卷点头应和。 等申请表上交时，负责收表的白云反复询问卷卷是否填错了。卷卷多次坚定表示自己没有填错。 时间过得很快，卷卷满怀热衷，并以第一的成绩优秀毕业——虽然司机培训区只有它一位学员，但怎么不算第一呢？ 卷卷戴着独一份的金牌与好朋云毕业留影，它们约好要一起庆祝自己找到的每份工作。 云生漫长走了很久很久。 好朋云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卷卷还在偶尔靠它们的工作庆祝金救济一下。 第31章 如前辈云所说，司机在白云一族根本找不到工作。 “这朵云快迟到了。” 嗖—— 某朵睡过头的白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飘过。 “前方三点钟的方向即将飘来一朵白云。” 前方洒下一片阴影，某白云慢悠悠从三点钟的方向飘过来，见到卷卷，友好与它打了个招呼。 卷卷摇摇尾部回应。 “右边有朵云弯道超云，是——哭哭？！” 熟悉的乌云一个助跑，如泰山压顶似的稳稳扑到躺在地面上的卷卷身上。 哭哭：“我就知道你又躲在这里观察云。” 卷卷反驳：“我没有躲。” “重来，我就知道你又躺在这里观察云。” “你又失业了。” “不对，我这叫中场休息。” “你的中场都快赶上你的上场时间了。” “要是中场休息也是工作就好了，那我又能请你们来庆祝我有新工作了。” 哭哭与卷卷并排躺着。 哭哭是卷卷的好朋云里最不稳定的一个，它找了很多工作，但做不长久，时不时就会失业。在卷卷等待工作的时光里，哭哭总是会在某个瞬间就像现在这样出现在卷卷身边。 两朵云一起躺下，看着飘在空中的千万朵白云，两脸忧愁。 找不到工作会后悔吗？ 卷卷说不准，它只是迷茫，不知道工作在哪里。它没有后悔那个选择司机的自己——既然云训里面有司机的选项，那就说明一定会有需要司机的时候，只不过它还没有遇见。 有时候卷卷也会想，“云训推荐榜”上的职业也不一定就是最优选择，详情参考哭哭，它学的就是前三名的职业，但是它几乎没有找到过持久的工作，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拿哭哭举例有点不好，它先道个歉。 哭哭偶尔也会说：“卷卷，我好羡慕你啊。” “羡慕我什么？” “你很坚定。” 坚定吗？ 卷卷也不知道，它还只是一个靠好朋云救济的无业云。 在白云一族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去外面工作。外面工作是未知的，没有云提前知道是好是坏，哭哭去过好几次，结果可想而知。这个充满着不确定，但还是有很多云在竞争——无论哪份工作都有。 卷卷都快住在工作大厅了，还是等不到司机的工作。 白云们各自身怀技能，它拿什么去跟别的白云竞争？凭借它精湛的开车技术吗？好像不太行，外面也没有缺少司机的。 卷卷有点焦虑。 整朵云都泛黄了。 哭哭：“你这副样子是要惊艳谁？好吧，我承认我被你惊艳了。快来，我找到了新工作，我们又能大吃特吃了。” 卷卷不动。 哭哭：“云团这么好吃，我让你多吃一个。” 其它的好朋云就不劝了，直接上手，将云团塞进卷卷肚子里。吃了云团的卷卷又恢复了它白乎乎的样子。 卷卷：“我……” 哭哭：“嘘，大头养你。” 第一个出手塞云团的大头站在不远处微笑。 卷卷真想哭了。 可是白云不会哭。 日子翻篇，外面的工作千奇百怪，卷卷等啊等。 终于！ 紧急招聘出现在工作大厅，引来很多白云围观。云挤云，把工作大厅都占满了，卷卷一云冲在前，奋力挤上前，入眼只见“司机”二字。 司机。 是招司机！ 卷卷快速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紧急招聘的唯一条件是司机，这简直就是为卷卷量身定做的工作，同期白云里面没有一个可以和它竞争。 流程走得很快，卷卷收到热乎的上任通知后，才发现工作地点就在白云一族的聚居地下方，那是一片辽阔的森林，而且它是和好朋云一起工作！ 穿过聚居地，卷卷第一次踏进森林，黑乎乎的。果然如白云们所说，森林里面迷雾密布，是养云的好地方。 老板是个人类——看起来就很温和的人类。 卷卷第一眼就被兔子小火车吸引了。 它终于见到真的车了，而且这辆小火车完全长在它的审美点上，简直就是完美的。 “卷卷！” 熟悉的声音，卷卷小幅度抬头看，趴在聚居地上的朵朵白云正是它的好朋云们，哭哭独占首位，大头在它旁边。 卷卷在老板看不到的角落里回应它们。 老板：“卷卷，去花谷区。” 卷卷：“收到。” 花谷区在哪里，它不知道，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不怕，小火车有导航，头顶上还有殷勤给它指路的好朋云。 “这边，这边，往这边走。” “花谷区是不是有很多花？” “我知道有一条近路，左转。” “你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近路了？现在不比当初，听我的，右转才是对的。” “哇，卷卷开得好好啊。” “这个老板在看我们哎——” 所有白云立马藏头，某朵云悄悄伸头发现老板的视线根本就不在它们身上——迷雾之下，没人能看见它们，虚惊一场。 片刻之间，白云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卷卷一心二用，边开车边听白云们聊天，听到它们在聊老板。 最先说到这个话题的是哭哭，它说老板真好，它们捡到的一块破烂还能回收到1花币，能买十个云团。大头点头附和它的话。 此话一出吸引了白云们的注意力。它们表示羡慕并且隔空向卷卷喊话，让它也多去捡一点破烂。还有一些白云想到了自己收的那些破烂，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哭哭它们向老板兑换花币。 哭哭一口应下。 卷卷有点心动。 它也想捡破烂换花币，这样它就可以请大头和哭哭大吃特吃云团了。它小心偏头看向老板，在心里祈祷愿望成真。 一人一云在花谷区下车。 老板：“卷卷，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卷卷还没回话，上方的白云们就先替它答应了。它赶紧点头，亦步亦趋跟在老板身边。 花谷区的风景很好看，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只海鸥。 “咦，这只动物好熟悉啊。”有白云这样说着。 卷卷探头探脑，观察海鸥。嗯，它看不出来。 哭哭挤到刚才说话的白云身边：“怎么说，哪里熟悉啊？” 其它白云也看向刚才说话的白云。卷卷也在暗地里关注那朵白云，越看越不对，它有点疑惑，这朵白云它好像没有见过，再一看，周围多了好多陌生的白云，都是被刚才的破烂换花币吸引过来的。 “你们不觉得她身上有白云的气息吗？” 卷卷又看向海鸥。 她闭着眼麻木往前走，一点也没有白云的样子。 卷卷仔细感受她周边的气息。好像，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 “没有啊。” 气息一下断了——老板将某个东西放在海鸥身上。 “我非常确定，肯定有。”最开始说话的白云信誓旦旦。 “有吗？” “有吧。” “好像没有。” 白云们众说纷纭。哭哭、大头和其他好朋云退出交流圈，朝卷卷挥手。 这个话题说不出依据，很快就断在这里。 回到森林餐厅，老板付了5花币的工资，卷卷喜滋滋回到家，家里已经有很多好朋云等着它归来了。 “恭喜卷卷找到工作！” 好朋云们由衷替卷卷感到高兴。 卷卷云尾一挥：“我请大家吃云团，吃完了再打包一份。” 大头：“我们今天用破烂换了很多花币，也请大家吃。” 哭哭补充：“是全部哦。” 好朋云们都很高兴，纷纷拿出自己的云团来分享，一场聚会正式开始。 恍惚之间，它看见哭哭在向它眨眼。 卷卷瘪嘴。 它的好朋云们总是这样，它又想哭了。 “你们刚才在海鸥身上感受到白云的气息了吗？”突然，有白云提到刚才的话题。 卷卷距离最近，它的话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好朋云们都看向它。它说：“我真实感受到有一点。” 很细微，几乎可以不计。 “那可能真的有。”好朋云们都能赞同这一点。 “可是，海鸥身上怎么会有白云的气息呢？她是动物哎。” 对啊，为什么呢？ 卷卷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最角落的圆圆举尾，大声说：“我可能知道。”见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它身上，它清清嗓子，说起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小道消息。 圆圆在聚居地时，听到那个陌生白云的话，有点印象，但是断断续续的，刚刚才回想起来。 “你们知道白云一族的聚居地为什么会远在森林吗？”圆圆先卖了个关子。 第32章 “不是说这里很养云吗？” 圆圆摇头：“有这个原因，但更准确来说，森林是聚居地被迫选择的地方，一开始聚居地已经选定了其它地方，因为某种原因才迫降在这里。” 第24章 罕见的4级餐厅 白云一族是后面迁徙到森林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白云知道这件事情。 圆圆能够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从隔壁邻居那里知道的——那是一朵永远奔跑在小道消息前线的白云，它可是能够为了一个模糊消息跑遍白云一族所有藏书地的存在。 至于白云一族为什么要迁徙，问得好，它也不知道。 圆圆自动跳过这个问题。 负责探路的白云选定海平面作为下一个聚居地。 白云一族挑了一个好日子出发，在迁徙途中路过森林，被一股不知名力量拦住了去路。它们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进，无奈之下，只好就地取材，将聚居地设在森林上方。为了稳定云心，平息慌乱，它们找了个借口说森林是养云的地方。 这个借口在后面演变成真的。 最初的聚居地不像现在这样，它非常清澈干净，没有杂质，确实能够担当起养云的责任。时间一久，杂质在某一天突然冒出来，从此聚居地逐渐变成现在这样。 一开始，白云一族尝试过清理杂质，效果不大，又经过一段时间试验发现，这些杂质影响甚微，于是白云们有意无意间放宽条件，集中在某段时间内进行统一清理。圆圆它们之前经历过大清理活动，参与清理的白云都会奖励十个云团。 有白云说：“杂质不会是我们带来的吧？” 它们以前在聚居地偷玩时嫌弃过这些杂质。 白云长辈们不允许小辈靠近聚居地，它们是偷溜进去的。聚居地很呛云，在里面还没呆上几分钟，身上会沾上很多灰尘。长辈们一看就知道它们进去聚居地了，于是最后永远逃不过一顿骂，但它们不记事，这次去了就还会有下次。 它们以为是聚居地自带的，没想到是后天出现的。 “按道理来说是。”圆圆说。 “噢……” 没曾想到头来嫌弃的居然是自己，一众白云低下脑袋。 “这和那只海鸥有什么关系吗？” “重点来了。”圆圆降低声音，“我之前听邻居说，我们和森林的动物同出一源。” ！！！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震得白云们目瞪口呆，纷纷形似一条条风干后的云。 这种跨越物种的话它们想都不敢想，请问在什么情况下，白云和动物能同出一源？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良久，哭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是谁像谁？” “呃……”圆圆被问住了，“可能是动物像我们？” “那就行。” 哭哭满意了，其他好朋云同样松了一口气，这个小道消息不管对不对，总之先给自己上个地位再说。 白云们陆续回过神来，开始探究真实性：“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邻居查遍了白云一族所有的藏书地，最后在东边发现有本野传上提到了这一点。具体内容我忘了，大概是说，我们与动物为一个整体，上为我们，下为动物。” 圆圆最后只想到这些。 为什么那朵陌生白云会说海鸥身上有白云的气息，它估计和这个说法很有关系。 虽然邻居再三斟酌，说这个小道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 …… 昨晚好朋云们聊到很晚才散场，加上卷卷得到工作很激动，第二天早上它很早就醒了。打了一套自创白云拳的卷卷去叫醒大头和哭哭。 但这两朵白云满身疲惫，非要让它再等五分钟。 一个又一个五分钟过去了。 眼看着快到上班的时间点，卷卷将两朵白云拖起来，给它们设了很多个闹钟，再三叮嘱它们一定要起来。 卷卷一步两回头，实在是有点不放心它俩，不过自己又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好好表现。 最终大头和哭哭替它做了决定——两朵白云迷糊着把它推出门外，说自己肯定会准时起来。 卷卷独自下聚居地。 森林餐厅很安静。 01告诉卷卷老板还没有起床。 院子里没有小火车，卷卷蹲在屋檐下，静静等待老板起床。 迷雾在飘。 眼瞧着时间快到了，老板还在睡梦中，卷卷有点焦急。经过脑海中的天云大战，它决定大胆一次，去叫醒老板。 “01，我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可以】据01观察，时鹊脾气很好，没有起床气。 卷卷得到三次的肯定回答。 它给自己加油打气，飘到老板床前。轻声道歉几句，用头轻轻蹭老板垂在床边的手臂。它动作很轻，老板没有一点反应。 它原地上下晃动。 下一秒，卷卷稍微增加一点力气，推着老板的手臂往前移动了一公分。 老板醒了。 卷卷如愿以偿拿到小火车，它在驾驶座上严阵以待。六点浓雾散去的第一瞬间，它启动小火车，从森林餐厅大门离开，往左开。 白天的森林与晚上的森林大有不同。 卷卷往上看，已经看不到白云一族的聚居地了。在白天，白云一族的聚居地会自动往上移动，直到遮挡不住森林。以前在聚居地感受不到移动，现在它亲眼目睹聚居地往上飘，直到只能看见一个小灰点。 好遥远。 森林里面，绿意盎然。 卷卷开着小火车，时刻留意着路边出现的动物。如果碰见动物，它会停下小火车，向他们打招呼，自报家门且询问他们是否要坐车。 经过它的不懈努力，它成功拉了三车厢的乘客。乘客最远去青崖区，最近的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这种是上来体验的。 乘客们在车厢里面友好交流，它翘起云尾听了大概——没有云会拒绝八卦。 卷卷会提前告知要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临走前还不忘给森林餐厅打广告。一趟路线下来，有不少乘客表示下次就坐小火车前去森林餐厅。 耶。 今日份拉客达标。 卷卷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小火车一路开到三水区。 “前方即将到达三水区，请要下车的动物做好准备。”卷卷按响喇叭，兔耳烟囱洒出彩色花瓣，它降低车速，缓慢行驶到停车点。 打开车厢门—— 两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好心的动物能过来救救我们？” “快来动物啊，救救我们——” 第25章 罕见的4级餐厅 这是一个很深的洞。 具体有多深呢？举个例子，卷卷从洞口往下看，只能看见洞底的两只鹦鹉如动物的拳头一般大。他们蹦蹦跳跳，呼喊洞口边围了一圈的动物解救自己。 两只鹦鹉的名字叫皮皮和小凤，坐小火车的乘客都认识他们，只用一眼就叫出他们的名字。俩动物的叫声中气十足，如果忽略内容，你一定想象不到他们已经在洞里待了两天。 这是皮皮见到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感谢森林，两天了，我终于看见动物了。” 动物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只鹦鹉解救上来。 寒暄结束，为了不耽误路程，动物们坐上小火车。大家各司其职，卷卷开车，动物乘客们询问两只鹦鹉。 有来过三水区的动物说以前没有这个洞，而且看洞的深度，不像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这么一说，大家对两只鹦鹉的经历就更好奇了，不仅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想知道这个洞是怎么来的。 “关于洞是怎么来的，我们不知道。”小凤率先说，皮皮点头附和，“前天上午，我们去森林餐厅买了东西，想着去森林的各个居住区宣传一下餐厅。哎？对了，这个车是森林餐厅新出的吗？” 上车时，两只鹦鹉看见了车厢外面的餐厅标志。 “是啊，今天早上才出现的，我们都是第一次坐。”有动物解释道。 两只鹦鹉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在车厢里面逛了一圈，边逛边嘀咕，话语里全是羡慕。 “难怪，我就说我没有见过这辆车。要是有这车，我们也不用费劲走去各个居住区了，直接坐车方便多了。” 坐在后面的某只动物接话：“这车一天就能在所有居住区开个来回，从森林餐厅出发，又回到餐厅，速度杠杠的。而且你站在车里面，虽然看着外面的树跑得很快，实际上一点都不颠簸。” “对啊，司机开得好。” 两只鹦鹉又看向窗外，树木在飞速后退，比他们两条腿倒腾快了十万八千倍。 “真好。”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 是，真好，最前面的卷卷也点头，与有荣焉。 跳过这个小插曲，话题又回到两只鹦鹉身上。 第33章 皮皮：“我们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当时快要天黑，浓雾快出来了，我们就想着加快步伐，去找个歇脚的房子。一不小心没有顾及脚下的路。刚好就是这一下，我们直接摔进了那个洞里。” “天呐！你们一脚摔进去这么深的洞，没有什么问题吧？”有动物急忙打断话。 “没有。”小凤摇头，接着说，“我们当时摔进洞里，是没有这么深的。这个洞后面才下降。” ？ 什么意思？ 洞难道还会下降？ 动物们议论纷纷。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洞还会下降。 “你们是不是在洞里面待久了，记错了？”有动物说，其他动物有不少也是这个想法。 “完了，在迷雾里面待了两晚，动物都变傻了。”更有甚者直接伸手去摸两只鹦鹉额头，温度适宜，“咦，也没烧傻，怎么净说胡话呢？” “什么叫胡话？我亲眼所见…不对，我俩亲眼所见,不可能有错。”皮皮坚定回复，“原本这洞只有三个我们这么深了，现在连影儿都看不见了。” 小凤也在帮忙比划。两只鹦鹉用丰富的肢体语言描述了他们所见到的洞在下降的情景，把小火车上的其他动物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们说的这么真，不是…但洞怎么会下降呀？” 有动物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动物们想象不到，洞为什么会下降？洞是如何下降的？以及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洞会下降这个问题。 “不知道。”皮皮和小凤遗憾摇头。 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漆黑的夜晚，幽闭的洞底，细碎且持续的声音伴随着下降的动作，好似要将他们送往无动物之地，他们只能待在木屋里，靠在一起，想象森林还存在，明天睁眼还能看见森林。浓雾在外面张牙舞爪，他们在里面抱团求生。 实在是不好受。 “是不是浓雾干的？” “你傻呀，浓雾是虚的，怎么能推动实体的洞下降？要我说应该是地下塌了。” “那么深的洞往下塌？” “说不定呢，可能被某些动物挖穿了导致的。” “好冷的笑话。” 答案一般都不轻易与问题同行。这几个车厢里面的动物拥有着强大或许丰富的知识储备，但是也没有动物能解答这个奇怪的现象。 有动物病急乱投医，询问卷卷：“兔子司机，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卷卷上班的第一天，第二次来到森林里面，有关于森林的情况了解甚少，问它是最没用的。 车厢里面一片沉寂，大家忙着在脑海里面编撰答案。 卷卷也想了一些，听起来与白云一族聚居地上升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在运动，只不过一个升一个降。 半晌，有动物想起两只鹦鹉在洞里呆了俩晚上，他说：“你们身上的浓雾因子多吗？如果原本有的话，这些天你们都要待在家里别出去呀，不然浓雾因子加重，你们就危险了。” 面对浓雾因子有一个最朴素且有用的方法，那就是远离它躲进家里。接触不到浓雾，身体里的浓雾因子就不会增加，也有机会自行消除，呆个一、二十年，清除浓雾因子是很有效果的。 剩下的动物们多问了几句。 两个晚上估计浓雾因子能占据整条手臂，防护得当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两只鹦鹉露出“终于等到”的表情，皮皮一脸激动：“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根本没有增加多少浓雾因子。” 动物们：“……？!” 比“洞在下降”更夸张的话出现了——有两只动物去浓雾里面过了两晚，结果跑到你面前说他没有增加多少浓雾因子。这无异于是在说“你的眼睛是耳朵”。 “你们……额，是不是摔到这里了？”动物指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 第26章 罕见的4级餐厅 “我们有秘密武器。” 皮皮摆摆手。 小凤拿出闪着微光的木屋模型，在每只动物眼前过了一遍，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正在开车的卷卷。小凤说：“它可以阻挡浓雾因子。” “就是你们那天在森林餐厅买的？” “对，只有这一个。我们本意只是想着它好看，就买了，没想到它居然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惊喜。” 花1980花币买的木屋模型，原本只是想支持一下兔子老板的生意。两只鹦鹉前天上午买了之后就出发了，没有时间去细看买的东西，一心想着去其它居住区宣传。直到掉进洞里，黑夜中木屋模型发着光，才让他们想起买的东西。 脑海中想着反正也没有其它可以遮挡的，就将木屋放了出来。 这个洞不是很宽，大概只能站下四只动物。但是木屋放出来，可以随意变化大小。他们调整的木屋刚好占据整个洞底。黑夜之中，他们是坐在木屋里面度过的。 一个晚上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两只鹦鹉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体内的浓雾因子没有增加，原本藏在身体里的浓雾因子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被冷冻了一样。 如此奇怪的情况，除了木屋，他们想不到其它原因。 为了验证猜想，第二天晚上，他们没有放出木屋，在浓雾里面待了一会儿，感受到身体里的浓雾因子活了过来，才放出木屋。一进屋，活动的浓雾因子逐步安静。他们后续又尝试了好几次，都与第一次的情况一样。 与他们设想的相同，头一天晚上的感觉没有出错，木屋确实可以隔绝浓雾，这可比他们自己住的房子好多了。自己住的房子虽说也可以遮挡迷雾，但终究会有缝隙，也不能让体内的浓雾因子安静。 木屋就不一样了。 皮皮指着自己和小凤的脸：“而且，你们看我们像是在浓雾里面待了两个晚上吗？” 细看之下，精神状态良好，没有萎靡，声音铿锵有力，甚至要比车厢里某些动物的状态还要好，单单比较起来，还真说不准谁才是在浓雾里面待了两个晚上的那个。 车厢里听取哇声一片。 “哇——” “我的天，这……” 两只鹦鹉乘胜追击，又将糯米妹妹的故事说了出来。“森林餐厅卖的商品有特殊作用”的想法被植入动物们的脑海中，原本还有点不相信的动物也渐渐偏向森林餐厅。 一件事情可以称之为巧合，但是再多一件就可以寻找相关点。 森林餐厅的名号再次在动物们之间传播开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车厢内的动物各有所思。 卷卷听了全部，它不知道浓雾因子是什么，但它隐隐感觉到森林餐厅的生意应当会越来越好。 它为它的好朋云感到高兴，它们采集的商品不怕滞销了。 …… 上午还未离开，时鹊就无所事事了。未到糯米她们来看蛋的时间，隔壁的季山明也不知去处，入眼所及只剩她一人。 这种仿佛被世界抛弃的感觉真好——她又可以偷懒了。 给大脑短暂放了个假，时鹊突然想起今天“新官上任”的代步车。按照她规划的路线，现在代步车应该即将到达森林的另一边，随后要踏上回程。一天的时间，代步车能在森林转上一圈。 【这样的话，你也没给自己拉到顾客啊。】 时鹊：“可是我的商品还不到下午就已经卖完了。” 如果再让卷卷拉些动物过来，他们面对的只有空荡荡的一楼大厅，买不到商品，纯属白走一趟。既然如此，还不如就现在这样。 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生意会怎么样？ 【挺好的，它拉了三车厢的乘客。】 01检测到卷卷的情况，简单说了几句。 【而且是它主动自报家门，邀请乘客上车的。】 “那真不错。” 时鹊有点震惊，在她的预想中，卷卷能拉到一两只动物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云不可貌相。看它昨天沉稳的样子，倒是没有想到它原来这么主动。 咦，上班真的会让人变得外向？ 她怎么学不会。 【还得是我招聘的好。】01毫不客气地自夸。 “……” 时鹊在房檐下坐了一会，去院子里面采了几株万物之花。将合成商品放进仓库时，瞥见完整的金属摆件，自然而然想到之前去浓雾里探险所标记的地点。 她一直想着要在白天去看看，前几天都被耽搁了。 今天是个合适的日子。 时鹊看了眼天色，更亮了一点，一看就适合出门。 念头在脑中过了一遍，说出口时变成她招呼01带路。 【带路这事，还得找绿箭头。】 01话音刚落，许久未见的绿箭头从天而降，带着时鹊前往标记地点。 速度不快不慢，一人一箭头在森林里面穿行而过。 第34章 途中时鹊偶遇了几只动物，看起来像是来过森林餐厅的顾客。她本着“对方不打招呼她就没看见”的想法，目不斜视小步往前走，实际上心里暗暗祈祷对方没有看到她。 距离越来越近，不知怎的，这个场面她似曾相识——这不就是现实中遇到不太熟的人时，基本的操作吗？ 没想到现实逃不了就算了，游戏里也逃不掉。 果然世界就是巨大的相似。 森林里的动物都很健谈，认出时鹊后，就加快脚步上前与她搭话，更自来熟的动物还想拉着她边走边说，被她以“有事”婉拒了。 还好动物们都能听懂人话，她一说有事儿，大家就真相信她有事，毫不犹豫立马就放她通行。 一直等动物们走远，离开视线范围，时鹊才长舒一口气。 【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怎么还会惧怕这几只动物？】01不解。 “今日非同往日，别说了，成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时鹊随口一答。 【……】 好复杂，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01思想转不动，但它查到的数据又确实如时鹊所说，很多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百分之八十都想假装不认识。 嗯…… 果然很复杂。 第27章 罕见的4级餐厅 那天晚上，时鹊以为自己走了很久，实际上她有很长的路程都在绕路。所以现在绿箭头很快便领着她到达了标记地点。 这个地方离森林餐厅很近，她甚至怀疑直线距离都没有超过一千米。 到达目的地，绿箭头原地停下，等待回去时再次带路。 时鹊从后面走上来，打量这个地方。 一堆复制粘贴的树木中间，覆盖了层浅薄的草地，在其正中央，非常突兀的出现几个洞——是的，是洞，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坑了。 她还记得那晚，坑口只到膝盖位置。但是现在，她趴在洞口往下看，只能看见黝黑一片，洞底因为太远了看不清楚。 “……我那天晚上真的是掉在这个洞里面吗？”时鹊有点迟疑。 这么深的洞掉下去，可不只是破皮那么简单。 难道是绿箭头带错路了？ 似乎是感应到时鹊的内心活动，对上她不解的眼神，绿箭头疯狂摆动，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带错路。 顶着时鹊的视线，它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恨不得当场开口说话。 想它堂堂绿箭头，曾经被标为“最受欢迎、最正确、最省路”的三最导航，什么时候收到过这种视线？可恶，这完全就是在挑战它。 绿箭头心里轻哼一声。 终究还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 【是的，没错。】 【请相信我，也请相信绿箭头。】 01安抚完绿箭头，及时冒出来。 时鹊：“行，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什么难以言说的原因能让还是幼年期的小坑变成吃人不眨眼的深渊巨洞？她捡了一颗石子丢进去，能听见回声，说明这洞不是无底洞。 时鹊绕着这几个洞，每个都看了一眼，往下全是黑黝黝的小圆点。不管洞口有多大，最终的归宿落到眼睛里，都只是一个小黑圆点。 掉进坑里，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就算这个洞施了快速生长肥，也不至于长得这么快吧？ 哦，她差点忘了这里是游戏。 那长这么快，很科学。 【封印松动，地下的东西要出来了。】 时鹊一脸懵：“什么封印？什么东西？”前情提要她都不知道，告诉她结论有什么用？01还是得练一下说话艺术，总做一个谜语助理不太好。 而且重点是它又换了声音。 【你把仓库里面的金属摆件取出来，扔进洞里去，就可以再次封印它。】01没有解释，转而直接说解决方法。 时鹊：…… 昨天说还没到用的时候，今天就要扔进去，这个前置条件是否解锁得有点太过随意了？她甚至都不了解解锁了什么，难道是这些洞…… 心里想归想，时鹊手上的动作也没慢。01说完，她就从仓库里随机取出一个金属摆件，上面的数字是0325。她正准备瞄准洞口丢进去，01又说话了。 【这个不行，换0728】 还挑食。 时鹊将0728取出来，看了一眼左手的0325，将0728扔了进去。 沉重的金属摆件乘着风快速下落到洞底，熟悉的浓雾从下面冒出来，颇有点仓皇失措的样子——别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浓雾窜得太快，仿若下一秒就要被不知名生物追上。一缕缕成丝的浓雾争先恐后盘旋上升，没过多久，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伴随浓雾消失，洞口逐渐合拢，仿佛刚才没有出现过一样。 时鹊望着旁边的洞口，抬起右脚往0728进去的洞口踩上去，是实心的，踩不动，洞真的被封上了。 她又看了一眼0325。 根据01的指示，她如法炮制，很快便将剩下的洞都封了起来。 被封起来的洞口处没有长草，边缘平整，在草地中央很是明显，一看就知道这里大有不同。 这个画面有点怪。 做完这一切，01松了口气，没等时鹊开口问它，它先发制人，留下一句话就跑了。 【％&＃＊＃＊：@/】 跑真快啊。 时鹊收回兴师问罪的话。 坏消息是她听到了一句乱码，杂乱的音调如同第一次见面。听了，但与没听没有什么区别。 时鹊吐槽了几句。 仓库原本有十二个金属摆件，经过刚才封洞事件，只剩下五个，分别是1123、0511、0220、1229和0608。神秘的四位数字看起来有些眼熟。 剩下的这五个应当也是用来封洞的，洞在哪里，现在无法得知，只能等待。 时鹊抿嘴。 下次她一定要赶在那道声音之前询问清楚。 它不说，那她就不扔进去。 轻微的电流声响起，01醒了过来。 【咦？洞呢？】 它明明记得上一秒还在，怎么眨眼就不见了？难道刚才是它看不错了？不可能，它是不会看错的，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还有，绿箭头怎么不跟它打招呼，就提前下班了？ 时鹊：“被你吃了。” 【好无聊的笑话。】 “好吧，它们飞到天上去了。”时鹊确实没有说谎，洞里面的迷雾真的飞上天了，而迷雾是藏在洞里的，四舍五入就是洞飞上去。 她抬起头，企图让01从一片空白的天空中看到刚才的画面。 【……】 【真的假的？】 01有点怀疑。 “真的。”时鹊斩钉截铁。 【好吧。】既然如此，01便勉强相信一下她的话。 时鹊思忖着。 那道声音究竟是什么来路。 01像缺失了刚才的记忆，也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刚才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掉进坑里的事情，还有前天晕倒，这些时间段，01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甚至丝毫没有起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有点意思啊。 01的症状像人格分裂，人格之间存在隔阂，所以01不知道那道声音的存在。不过明显的是，那道声音知道01的存在，也可以自己冒出来。 感觉要比01更厉害。 咦。 她不会遇见了真假系统吧？ 时鹊瞬间脑补了很多狗血剧情，越想越多，最后01还变成了人类形态……等她回过神来，听到01的声音，脸上还有点尴尬。她轻轻摇头，将那些狗血剧情甩到脑后。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掉进去的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深吗？”时鹊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地下封印了某个东西，这些就是某个东西干的】这个01还是知道的，它为时鹊解答道。 某个东西——涉及机密信息，暂用这个词来代替——因为浓雾的力量，导致封印松动，森林地下被挖了很多个洞。长此以往，这些洞会越来越深，一直贯穿整个地下，之后某个东西就会破开封印重现在森林里面。 这个洞其实没有什么风险。只不过是掉进去出不来而已。 浅坑能在几天之内变成深洞，主要原因就是封印松动的影响。 时鹊半知半解。 但她知道了金属摆件的作用是用来封印，还是按照数字来对应封印。 一般而言，封印松动是很常见的设定，会伴随着危险事件发生。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能再次将某个东西封印起来，随后迎来美好大结局。 这是最基础的剧情发展。 那道声音打破了这个基础，二话不说，用金属摆件就在初期将某个东西再次封印。 嗯…… 怎么说呢？时鹊体验感为零。 不过，如果剧情发展真想她设想的那样，听起来就好麻烦。她也不是非得体验一下。 这样就很好了。 第35章 时鹊想的很开。 洞被封，今天的探险接近尾声。除了扔金属摆件，欣赏到浓雾逃跑的风采，她没做什么，反倒是多了一些疑问。 也算是有点收获。 时鹊站了一会儿，准备打道回府。 脚步还未迈开，身后突然传来窸窣的摩擦声，是有人在走过草丛。她往后转，看见了季山明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季山明有点惊讶。 “你怎么在这？”时鹊同样惊讶。 系统对两人的对话不感兴趣，它驱使季山明来到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往前走，来到它检测出来的地方，那股溢散的能量瞬间被它捕捉到。 它撇了一眼时鹊。 空空如也的地方根本没有探索的必要。 一看就是时鹊搞的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系统在季山明脑海里尖叫。 它生气了，怎么每次一有好事都能被时鹊提前遇到？而它甚至还没有来到这个地方。它绑定的这个人如同倒霉蛋连带着它都能在森林里面迷路，干什么事情都赶不上热乎的，好东西得不到一点。 好烦，想换人。 系统眉心皱成了一团——它有没有眉心不重要，重点是它现在烦躁。 系统蠢蠢欲动，慢慢接近时鹊。但还没有靠近，就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一脚将自己踹飞。 紧接着还有一道声音。 【干什么呢？离我们远一点。】 【！】 翻了个底朝天的系统更气了，但它打不过对面，只能怂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先藏起来比较好。 系统絮絮叨叨藏进季山明脑海深处。 【哼】 01打了胜仗，得意洋洋地在时鹊的脑海中起舞。 小样儿还想跟它斗，也不看看它是谁。 抢人就更可恶了。01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就把系统踹得更狠一点。 这边，时鹊和季山明还在叙旧。 季山明说：“我做任务来到了这边。” 时鹊回复：“这是我上次在浓雾里面来过的地方。” “有什么发现吗？” 季山明在周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的。原本他的任务做的好好的，也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换过来。 时鹊指着草丛中间的已经被封上的几个洞。 “你割的草？这么圆，技术还挺好。”季山明点点头。 “……” 【？】 系统一拍自己的脑袋，它迟早要把这人给换了。 第28章 罕见的4级餐厅 回去的路上是两人一起的。 原本季山明还想着把自己未做完的任务弄完。但是脑海中的系统突然摆烂说不做了。他也乐得个清闲，直接选择跟时鹊回餐厅。 “你怎么不需要出去做任务？”走在路上，季山明问。 “员工出去做任务了。” “？” 季山明皱眉看向时鹊。后者一脸认真，因为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所以转头看向他，似是疑惑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员工？” “嗯，员工。”时鹊重复了一遍，“餐厅升级解锁的员工。” 说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你没有吗？” 季山明摇头。 他根本就没有听系统说升级餐厅会解锁员工，系统只会对他说“今天该做任务了”，完全就是一个无情的任务提醒工具。 想到这里，季山明回想起时鹊自从森林餐厅开业之后，就再没有出门做过任务——原来这么早她就解锁员工了。 怎么感觉她绑定的那个系统要比他的这个系统更人性化一点呢？ 季山明看向走在自己右边的时鹊，他能看见她的头顶，还有细胳膊细腿的样子。 好吧，人性化一点还是很好的。 摊上他这个系统，还是算了吧。 【……呵】系统不会读心术，但是它巧妙读懂了季山明的微表情。 嫌弃它不好，它还嫌他倒霉呢。 看来是任务做少了，明天得加倍。4级餐厅都还没升到，他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和别人聊天？没看见别人的进度早就拉到4级了吗？ 听到季山明的回答，时鹊有点惊讶。难怪他每天都要出去做任务，原来是没有员工。她想了想，还是张嘴安慰了一句：“没事，出去做任务也是一种锻炼。” “谢谢。” “不客气。” “对了，你那个员工是人吗？”季山明好奇，话刚说完他就想到自己一直没有在森林餐厅见过其他人，员工有很大概率不是人。 果然，时鹊回答说不是。 “是云朵，有半人那么高的云朵。” “我还没见过云朵员工呢。” “有机会你可以见一下。”时鹊试探性的说，脑海中的01没有反对她的话，她也就放下心来。 这么一看，01好像从来没有对同行禁止说的内容。 季山明：“好。” 回去的路上没有绿箭头导航，但有季山明带路，效果是一样的。他不用思考，就知道下一步该走哪里。他很熟悉这里，能轻松辨别出下一秒左拐还是右拐，甚至还能跟时鹊说出这个路口与上一个路口的区别。 时鹊听进去一点，有点印象，不深。 她问：“你是不是把周围的路都记住了？” “差不多，主要是这边来的次数多，走多了也就记得路了。”季山明没有谦虚。 一开始系统就不给他导航，他只能凭借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将周围的环境摸清了——不然到浓雾出现的时间，他就麻烦了。只不过也仅限于这一片范围，其他比较远的地方还做不到这么熟悉。 “你真厉害。” “确实有点。”季山明大方接受了时鹊的夸奖。 时鹊偏头侧看了季山明一眼。 能大方接受别人夸奖，她总是学不会，就像季山明这样。 他这样，嗯…… 还真挺羡慕他的。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变成这样。 但是，森林里面不是有迷障吗？时鹊想起01之前说的话。 【现在没有了。】 01很疑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迷障就消失了。 “……” 那她也能在森林里面横行霸道喽。 回到森林餐厅已经是下午了，时鹊没有见到熟悉的六只动物。 距离平常来的那个时间点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她们还没有来。 时鹊回想起她们的聊天内容，莫不是又被兔狲老师抽查不过，受惩罚了？ 糯米她们提到海鸥老师请假了，来代课的兔狲老师最爱随机抽查，很不幸，她们几个的代号永远会受到兔狲老师的青睐，每次抽查必定会有她们其中的一位。 这份沉重的爱拖着她们一路前行，晚上还不忘谨记复习。最近她们都觉得自己更爱学习了。 另外她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海鸥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她们有点想念海鸥老师。 绝对不是因为海鸥老师不爱随机抽查。 时鹊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看见糯米她们。 她拿着喷泉池里面的水给蛋浇水。 “看来今天只能是我给你浇水了，多喝点。” 【小心积水。】01眼见她快浇完一盆，友好提醒道。 时鹊若无其事收回水：“多喝水，对身体好。” 新任司机卷卷开着代步车赶在六点之前回到森林餐厅，车厢里坐着另外两位员工。 一进餐厅，大头和哭哭迫不及待下车，奔向时鹊。 时鹊将10花币扔给它们——她给它们涨工资了，一天10花币。现在每天的商品都能清空，完全能够负担起每日30花币工资的开销。 卷卷落在后面，也是10花币。 哭哭头顶冒出文字：“老板你是不是发错工资了？今天怎么是10花币，我们的工资不是5花币吗？” 花币到手的瞬间，它就觉得不对劲，重量明显变重了，再一细看，不是5花币，而是10花币。老板不会把两朵云的工资错发给它了吧？ 哭哭赶紧将多余的5花币取出来，准备递给时鹊。旁边的大头也是同样的操作。 时鹊说：“没错，从今天开始你们涨工资了，每朵云每天10花币。” “！” “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吧？真的是十个，而不是手滑发错了。确定是十个吗？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哦，而不是一二三四五的五。” “天呐！云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老板突然涨工资。” “我想给老板打一辈子的工。大头，卷卷，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工资是10花币。” “卷卷，你第一天来上班就涨工资了。真幸运，跟着你，我们都享福了。” 哭哭开始文字刷屏。 时鹊纠正：“不是跟着卷卷享福，是你们值得这个工资，你们是靠自己享的福。” 哭哭的文字刷得快，她正好看到了最后一句。 第36章 哭哭：“哇塞，太好了吧，原来我这么厉害的。” 卷卷：“对，你就是这么厉害。” 大头：“嗯，很厉害。” 时鹊在旁边看三个员工叽叽喳喳，想着它们之间的感情还挺好。卷卷刚来一天，就与同事处好了关系……不对，它们来自白云一族，说不定原本就认识。 她多观察了一会儿，员工之间很熟稔，确实不像刚认识的样子。 倒像是好朋友。 时鹊心里微动。 员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卷卷在一个很深的洞里救出两只鹦鹉。鹦鹉说一开始那个洞没有那么深，这两天才下降的，又说他们靠着森林餐厅出售的木屋阻挡了浓雾因子。 木屋。 森林餐厅唯一的木屋是被皮皮和小凤买走的。 时鹊想起那天鹦鹉来的场面——他们的嘴皮子太溜了。 会下降的洞，听描述与她今天见到的洞好相似。 她感谢三位员工带来的消息，并且询问了洞所在的地址。 说不定周围还有其它的洞，她还有五个金属摆件，既然知道了，那就封印一下，顺手的事。 员工们在森林餐厅待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没过多久，时鹊收到了三条好评。 【大头：欢迎卷卷加入我们。】 【哭哭：10花币嘿嘿嘿嘿嘿。】 【卷卷：很开心能和大头哭哭一起上班，希望老板能多买几辆车，想换着开。】 正经的大头，爱财的哭哭，以及正经且妄想的卷卷。 她的员工真是各有精彩。 不愧是她招聘的司机，就是爱开车。但很遗憾，除了升级奖励不会再有新的车。 …… 第二天，糯米她们赶在往常的时间点来到森林餐厅。只不过六只动物此时少了一只，莎莎没有一起过来。 动物们做了解释。 昨天没有来餐厅，是因为莎莎回岩石区了，她们去送了莎莎。 时鹊有点好奇：“莎莎回岩石区做什么？” 小水：“她说要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搬到古树区来住。” 这几天莎莎都是住在小水家里。小水千方百计，每天在莎莎耳边劝她留下来。莎莎没有回复，直到昨天要离开，才正式回复小水的请求，等她下次再来古树区，就是常住了。 知道这个消息，动物们都很高兴，因为她们多了一个好朋友，这也意味着如果兔狲老师再随机抽查的话，莎莎就会加入她们的行列，她们喘息的概率又增大了。 “为什么莎莎一来就会被兔狲老师抽查？” “因为她和我们是好朋友。” “所以？” “是我们的好朋友，就会被兔狲老师特别关照。” “……” 这个当好朋友的危险性有一点点高呀，时鹊想着。 曾经在学生时代被课堂提问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赶紧抛开念头，看向动物们。 动物们又解释道。 这个得追溯到以前，稻稻和跃跃是森林长大人看着长大的，算是他抚养长大的。去森林长大人那里的动物们很多，老师们也在其中。大家都认识了稻稻和跃跃，于是总会在课堂上多关照这两只动物，连带着她们认识的朋友也会多关照一下，顺手的事。 老师们对每一只动物都是一视同仁的。每只动物都会被抽到，只不过她们被抽到的次数会多一次。 糯米她们已经习惯了，只有新认识的小水还没有习惯。 “再给我一天，我一定可以习惯的。”小水信誓旦旦。 与时鹊聊了一会儿天，动物们奔向最初的目的地。她们围着蛋，又将莎莎的事情说了一遍。 “兔子老板，你昨天有浇水吗？” “浇了。” “哇，兔子老板你太棒了。我们就知道你肯定会给白蛋蛋浇水的。” “白蛋蛋？” “就是它呀！”动物们指着安静躺在花盆里面的蛋，眼睛亮亮的，说：“这是我们一起给他取的名字，好听吗？兔子老板。” “好听。” 时鹊沉默一瞬才说。 第29章 罕见的4级餐厅 时间转转悠悠，来到第十五天，半个月了。 昨晚，时鹊一夜好梦。 在梦里，她很快就将餐厅升到10级。升到10级那天，森林里的所有动物都跑来恭喜她，为她庆祝这一件喜事。01也从脑海中出来，变换出虚体飘在半空，给她放电子烟花。 日上三竿，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她在动物们的挥手道别中，穿越光圈，回到现实世界。 被01叫醒时，她正好打开房门，走进现实世界的家里，换好睡衣，准备躺在自己温馨的小床上。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知道你不想醒，但是餐厅外面来客人了。】 01放了一首轻缓的纯音乐。 外面的天色转亮。 被强制开机的时鹊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她还没有找回自己的脑子。几秒后，她眨眼，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梦太真实了，她还沉浸在梦中的快乐。 时鹊慢吞吞收拾好，下楼，拉开一楼的餐厅门。 代步车停在院子里——为了方便卷卷上班，她昨晚没有收回仓库。 什么情况？今天卷卷居然还没有开车离开。 时鹊的脑海里冒出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越过代步车，她看见大门口外面站着两只鹦鹉，是皮皮和小凤。他们看见她，神情激动，一个劲的摆手。 卷卷站在代步车边，见她出来了，飘上前，头顶冒出文字：“老板，他们想要借车。” 借车？ 时鹊：“好，你先等一下。” 说完，卷卷上下移动，飘回代步车旁边。时鹊则往前走，打开院门，站在鹦鹉身前。 两只鹦鹉先打了招呼，再解释来意。 “这么早打扰到兔子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前来，主要想借用一下餐厅的小火车，将长青果送去其它居住区。” 据他们所说，长青果是半夜成熟的，连夜采摘完，就是为了能够快点将长青果送去其它居住区。借车也是想着餐厅的车能够在一天之内往返其它居住区，比他们走路去送要快上很多。 “对了，我们还得多亏兔子老板出售的木屋。有了木屋，我们才能这么快将长青果全部摘完。” 木屋可以随意变换大小，它将千年古树完全包裹住，阻挡了浓雾的侵袭，他们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摘完长青果。 只是木屋收回后，模型上就出现了裂痕，想必是变得太大了，木屋难以承受。 说来，鹦鹉们还有点惋惜。 听完，时鹊点点头表示了解，没有过多回应，直接答应了动物们借车的请求。 “谢谢兔子老板！” 两只鹦鹉鞠躬。 “不客气。” 时鹊脚尖一转，偏过身。 卷卷开着代步车，载着两只鹦鹉前往森林深处。开远了，鹦鹉们伸出车窗，还在挥手。 时鹊：……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她在院门多站了一会儿。 遇到刚来上班的大头和哭哭，目送它们飘进森林里，才坐到屋檐下的椅子上。 她其实刚才还没有完全清醒，整个人都是丧丧的，没有力气。 时鹊靠着椅背，瘫在椅子上。 长青果、千年古树…… 这段时间，她有听糯米她们说过，01也有说过。但是她们说长青果成熟的时间在一个月以后。 提前这么久，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至于皮皮和小凤说的木屋能够变换大小，这一点她就完全不知道了。森林餐厅只合成了一个3级木屋，她没用过。 但是它能变换大小哎。 这对她来说，有着很强的吸引力——谁不希望有这么一间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房子呢？ 一直有买房执念的她是拒绝不了的。 不过，都有裂痕了，木屋的质量有待改进啊。 对此，01有话说。 【木屋可以变换大小，但是也不能太大了。】 01科普了千年古树有多大。 “嗯……” 时鹊想象了一下，那确实太大了，也不怪木屋会出现裂痕，它只是一个小小的3级木屋，还承受不了这么高的工作强度。 “木屋坏了是不是就无法使用了？” 【是的】 时鹊有一丢丢心疼——替鹦鹉们心疼，他们1980买来，用了三天就走上要坏的道路。 【没什么好心疼的，买了就是拿来用的，坏了才会有新生意。】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我没有第二个3级木屋卖。” 她每天撑死了也才合成2级茅草屋。 【……】 【那你得努努力了。】 “……” 长青果成熟应当是件大事，不然也不会在早上六点，浓雾刚散开，就守在餐厅门口等着借车。听他们说起这件事。 第37章 时鹊这么想的，她有点想去看看这个盛况，特别是那棵千年古树，她还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树。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跟着去？】 “我怕动物太多了。” 【但他们已经摘完了，只等着送去其它居住区，不会有那么多的动物。】 “万一，说不准就有那么多动物吗？”一般而言，留在原地看热闹的肯定不会少。 【你说的也有道理。】 01出了个主意。 【你可以悄悄在远处看一眼，趁着现在还没营业，跑过去望一眼，不会被发现的。】 时鹊认真思考着这个主意的可能性。 她被01说的有点心动了。 要不，现在就去偷偷看一眼？ 念头盘旋在脑海里，逐渐占据了大片的面积。 最终，时鹊在绿箭头带路下，来到千年古树驻留的地方。 那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她站在远方也能看见它的身姿。庞大如丘，虬结的枝干上，枝叶叠压、堆积，编织成深不见底的墨绿大网，将天空划分得支离破碎，漏出些许细碎的缝隙。 它就那样静静立着。 时鹊站在远处，渺小如落叶。 此刻01对千年古树的描述才落到实地。她身临其境，感受到它带来的震撼。坐在小湖石头上的动物们早已被她忽略。 它太大了。 她太小了。 时鹊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千年古树看。 时间跳转到早上八点，时鹊回到森林餐厅开始今天的营业。 隔壁的季山明瞧见她从外面回来，有点诧异。 他昨天回到太阳餐厅，还与系统争论了一番。 系统根本不理他，让他不要跟隔壁的学坏，只有学到自己手里的本领才是真本领。 呵。 他气笑了。 今天早上磨蹭了好久，直到现在才打算出去做任务。出门便见到从森林里回来的时鹊，他知道她有员工是不用出去做任务的，所以现在这样是真的让他惊讶。 季山明问：“这么早是出去做任务吗？” 时鹊：“没有，出去看了个风景。” “好看吗？” “好看。” 时鹊到现在都还能回想起她第一眼看到的震撼，现在她的脑海里都还是那棵千年古树。 “在哪里？” 时鹊指了一个方位，想了一下，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在远处也能看见，是一棵很大的树。” 季山明顺着手指望过去，全是树。在那个方位，他没见过很大的树，估计是他走的不够远。 “要不，下次你带我去看看？”季山明提出邀请，“如果你方便的话。” “好。”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时鹊答应了。 “那我很期待了。我去做任务了，拜拜。” “拜拜。” 季山明嘴角缀着笑，走进森林。 也许是因为长青果的事情，餐厅没有来多少动物，倒是糯米她们提前了很久来到餐厅。 她们一来就与时鹊描述了关于长青果的事情。 森林长大人每隔一段时间会查看长青果的生长情况。刚好在凌晨过发现长青果成熟。他第一时间就敲锣打鼓告诉动物们。 动物们齐聚千年古树，本来都打算扛着浓雾摘长青果，结果皮皮和小凤的木屋一放出来，就将千年古树和动物们笼罩在内。 木屋有光，还阻挡了浓雾。 动物们分区爬上千年古树摘长青果。糯米她们去凑热闹，刚好分在一个区，合作摘完了长青果。此时已经快到六点，浓雾即将消散。 糯米她们本想跟着去送长青果，但是被森林长大人拒绝了，说是她们熬夜了，要她们回去补觉。 时鹊：“你们困吗？” 现在距离六点也才过去三个小时。 糯米摇头：“不困。” 稻稻：“我们很精神哦。” 跃跃：“对，睡不着一点。” 小水：“我感觉我还能再摘一次长青果。” 妹妹郑重点头，她没有去摘长青果，昨晚睡得很香。 动物们精神抖擞，完全沉迷于摘长青果的经历。 稻稻：“兔子老板，小火车每天什么时候开呀？我们想去其他居住区玩。” 昨天她们去送莎莎走了好久的路，要是早点知道有小火车，她们还能去岩石区逛一圈再回来呢。 可惜了，只能下次再去。 时鹊：“早上六点，每天按照线路图会跑一个来回。” “好哦，谢谢兔子老板！” 动物们跑去给白蛋蛋浇水，蹲在花盆前，小声说话。 时鹊没有打扰她们，自觉坐在屋檐下。 她看到千年古树时，不知怎的，心里涌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这个“熟悉”算是一个贬义词，不是类似于故人、朋友的熟悉，反像是遇到不喜欢的人的熟悉。 她觉得很奇怪。 自己怎么会对一棵树感觉到熟悉呢？ 她没有来过这里，没和树打过交道，现实世界里也没有居住在树边，记忆里没有与树相关的内容。 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感觉让她有一点不适。 “01，你知道那棵树吗？” 【千年古树吗，知道一点。】 【它是突然出现的，体内蕴含着一股能量，这股能量护着森林不被浓雾吃干抹净。】 “这是一棵好树。” 【对。】 时鹊若有所思，她为什么会对一棵好树感到不喜欢？ 这棵千年古树对森林而言是好树，对她来说却不是？ 她与它会是对立关系吗？ 第30章 罕见的4级餐厅 俗话说得好，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它了，想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时鹊没有和01说关于千年古树的感受，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先藏起来比较好。 她洗了水果，分给糯米她们。 “谢谢兔子老板。”动物们接过水果，纷纷向她道谢。 稻稻往右挪，挨近糯米，留出一个空位让给时鹊。她轻扯时鹊的手，拉着她蹲下来。 时鹊没有拒绝。 就是手收回来有点快。 左手边是小水，她指着白蛋蛋的某个位置，神秘兮兮的说：“兔子老板你看，白蛋蛋要出生了。” 哎？ 时鹊凑过去看，光滑的蛋壳表层浮现出一道浅浅的裂痕，看起来很像是会从这个地方破壳而出。 “这……”她上手摸了一下，手感顺滑，没有属于裂痕该有磨砂感。她犹豫道，“不像是要裂开。” 【离破壳还早着呢。】01也在说。 “不是吗？” 动物们一一触摸。 确实不像。 “好吧，”稻稻撑着下巴，“我还以为白蛋蛋很快就要出来了。” 跃跃一脸懊恼：“对啊，我都想好要给它说什么睡前故事了。” 糯米：“那它为什么会有痕迹啊？” 动物们一同看向时鹊。 时鹊扫视一圈，她也不知道啊。 【它渴了。】 “它渴了，想喝水。”时鹊照抄答案。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们今天确实还没给它喂水呢。” 动物们恍然大悟，跃跃动的快，一溜烟就跑去一楼大厅接了水过来，他拿了满满当当的一盆，但他脚稳手稳，一路上都没有洒水。 “水来啦，赶紧喝水吧，不够的话还有。” 动物们七手八脚，全员上阵，给白蛋蛋浇水。 蛋壳上面的光一闪一闪，频率快，水瞬间全被吸收了，来多少接多少，白蛋蛋的胃如同无底洞，把一盆水都喝掉了。 时鹊站在一旁观看。 她想，它胃口真大。 估计一盆水够了，浇完水后，跃跃将盆放回原位。 动物们又围在白蛋蛋周边，聊天说笑进行“蛋教”，不亦乐乎。 望着这一幕，时鹊有点恍惚。 她有点孤独。 一点点。 “今天要和我去挖宝藏吗？” 糯米她们离开森林餐厅后，时鹊在院子里采集万物之花，01提示她获得了一个什么成就，得到了某样奖励。 她没有听清，因为季山明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 她转头。 季山明倚在栅栏上，对她笑。明明没有太阳，光却把他的轮廓细细勾勒了出来，细到头发丝都藏进了光晕中。 声音如叮咚流淌的泉水，扫走她心中的郁闷。 时鹊愣住。 “今天要和我去挖宝藏吗？”季山明又问了一遍，“我看你的商品都卖完了，应该不用再守着餐厅吧？” 是的，即使没有前几天的盛况，但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波动物，今天的商品依然卖光了。她来采集万物之花也是因为没有事情做。 守在空旷的餐厅里，她突然感觉待不住了，于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采集万物之花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是空空的。 第38章 现在被季山明叫醒，猛然一回神，她都想不起自己刚才是怎么度过的。 “……好。” 她机械性地答应了。 季山明今天是拿锄头挖宝藏。 时鹊的视线落在锄头上，脑海里想象着季山明“嘿咻嘿咻”挖洞的场景，耳朵里就没有听见他说话。 辛苦说了半天的季山明被系统嘲笑了一路，笑声刺耳。 啧。 下次别让他逮到嘲笑的机会。 季山明偏头看向走在身侧的时鹊，心下一动，他动了动锄头的位置。果不其然，她的脑袋也跟着微微转动。 他早就发现了，从他去森林餐厅叫她的时候，她就心不在焉。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顾着低头走路。 还好她没有发生平地摔。 快到任务目的地，季山明加大音量又说了几句话。 时鹊没有反应。 “咳咳，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季山明停在时鹊面前，弯腰低头，直视她的眼睛。 时鹊瑟缩了一下，偌大的一张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与季山明的距离。 “你说什么？”时鹊嗫嚅着说。 托他的福，她现在是完全清醒了，但很遗憾还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小心翼翼看着季山明的反应。回想起她刚刚的心思全在自己脑海中，对于这一路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做出反应，她很是心虚。 主要是…… 【他说了一路，你一句话也没说。】01说。 嗯，她知道错了。 时鹊一阵愧疚。 季山明不语。 “我刚才没听你说话，但我接下来肯定听。”时鹊急忙说。 寂静无声。 风未动，天色明亮。 时鹊眨眼，她眼睛酸了。 季山明：“没休息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假话，别信，你没有黑眼圈。】01冒出来。 时鹊松了一口气。 他的一句话破冰，起身继续往前走，脚步还是依着时鹊的来。 “其实我睡的很好，是其它的事情。”时鹊解释。 “哦？什么事？” 时鹊第一时间没有回答。 季山明又看了她一眼，确保她不是刚才那样，才放下心。 “没事，不想说就不说。” “我在想我……” 两句话同时说出口，两个人一同愣住。 时鹊先开口：“我在想现实世界。” 季山明：“想亲人朋友？” “不是，在想过去。” 时鹊深呼吸。可能也有千年古树的原因，她看着糯米她们欢快的场景，就不禁想到现实世界的自己。 没有朋友。 其实已经这么久了，她也对森林产生了一点感情——这种感情类似于她与森林有了接触。 她一直都是把自己放在与森林同阵营的队伍里。借助森林和森林里的动物升级餐厅，她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而在这个时候，她发现森林里面有一棵树。这棵树对于森林来说还是一棵好树。但她却对这棵好树有着负面感觉，在一定程度上，最坏的结果就是她与千年古树是对立的关系。 千年古树毋庸置疑，是站在森林这边的。她就不一定，有可能是站在森林的另一边。但如果是这样，她还怎么能够借助森林回到现实世界呢？ 她心里萌发了一股退意。 就好像她会在某一个时刻与森林他们走上不同的道路。 她做不到这样。 她打心里就有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仿若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还看见了糯米她们欢乐的场景。说实话她挺羡慕她们的，有属于彼此的朋友。她却在现实世界中没有朋友。 这种落差感让她心里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加上她可能回不到现实世界，又想到回到现实世界自己也不能做什么。 多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她心里不安。脑海自动开启防御模式，她又背起自己的壳藏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 但她不会处理。 脑海中又总是会浮现起过去自己与别人交友的场景，她在这一头怀念，对方却慢慢走散在记忆中。 这种“屏蔽”算是一种逃避。 但不仅仅是逃避。 季山明：“想过去，为什么不想现在呢？” 时鹊摇头：“现在没有什么好想的。” 季山明从仓库里面取出另一把锄头递到时鹊手上，后者接过锄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可以幻想等下会挖到什么宝藏，”季山明指着前面的地，“挖到的都是你今天的战利品。” 时鹊：哎？ 她错愕望向前方。 系统原本还在脑海里面高高挂着，事不关己，季山明的话一出，它立马就跌了下来，大声嚷嚷。 【干什么干什么，你让她挖就算了，凭什么还要给她？】 【这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谁允许你把东西让给她的？】 季山明无所畏惧，不在乎系统说的话。 他将时鹊带到一个亮晶晶的宝箱前面，宝箱的三分之二埋在土里。 季山明知道时鹊看不见，便用锄头在地上画了个圆圈，说：“你在圆圈里挖，到时候箱子挖出来了，我帮你打开。” 空荡荡的地面，画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 时鹊点头，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是我该谢谢你。感谢你来陪我挖宝藏，让我不是孤单一人。” 季山明说着，不忘把周围每个宝箱都画了圆圈。弄完这一切，他走到一旁开始挖宝藏。他很熟练，三两下，一个小宝箱就挖了出来，摆放在旁边。 时鹊拿着锄头，站在圆圈前。 她看了一眼季山明，他已经挖了一个坑，开始挖第二个。 她举起锄头—— 【再往前一点。】 【往左往左，对，就是这个地方，瞄准它一锄头砸下去。】 【用点力。】 【很好，把两边刨一刨，这个宝箱就挖出来了。】 01指挥着时鹊。它能够看见宝箱，每次都挑大的宝箱让时鹊挖。 系统眼红，但它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生闷气，哦不对，它在季山明脑海中大声叫嚷——生闷气是不可能的，它只会选择痛苦别人。 挖宝藏行动轰轰烈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一共换了五、六个地点挖。 据季山明而言，他原定要挖两个半小时，但是有时鹊的加入，大大提高了速度。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今天的任务。 话是这么说，实际情况是系统主动放弃的，眼瞧着宝箱被时鹊挖的越来越多，它坐不住了，连连叫停。 再挖下去，它到手的东西都没了。 这一点，时鹊自是不知道的。 季山明将时鹊挖的战利品堆放在地上，让她收下。 01查看了一下，季山明没有藏私。 “我不要，你拿着吧，本来就是你的。” 时鹊拒绝。 她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她的心情收拾好了。 在她的再三推脱下，那堆战利品最终还是落到了季山明的仓库里。 【还算她有点识相。】 系统唧唧歪歪。 【哼哼，我就不计较你让她挖宝藏的事情了。】 季山明：…… 他不语，将那堆战利品单独放好，计划着以后拿给时鹊。 本就说好的事情，他会完成的。 第31章 罕见的5级餐厅 晚上六点，卷卷开着代步车，载着大头和哭哭回到餐厅。 长青果在下午时分就已送往各个居住区，往后卷卷上了一段时间的班，才在六点前去接大头和哭哭。 付完工资，员工们消失于一楼大厅，剩下时鹊开始合成商品。 安稳的日子过了不到半小时，01的提示音冒了出来。 【叮】 【这是一个罕见的森林餐厅，等级5】 【餐厅升到5级，解锁员工一位】 【餐厅升到5级，奖励】 时鹊在第一时间便停下动作，等待新员工出现。只是这一次不一样，没有叮铃咣啷的声音，01反而卡顿了几秒才接着说。 【员工外出中，请稍后再试。】 时鹊：？ 都不先认个门吗？ 她想不通，01也不解释，甚至连升到5级的奖励卡顿之后就自动跳过了。 这个5级，升了又仿佛没有升。 “这个奖励——” 时鹊试探着开口，却一下子被隔壁发出的巨响盖了过去，轰隆一声，像是爆炸的声音。 她快步走到院子里，看向隔壁。整个餐厅完全暗了下去，灯光罢工，完美融入黑暗中。 跳闸？时鹊胡思乱想。 没过多久，隔壁的灯光从一楼开始，重新亮了起来，一股偏灰色的浓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升到空中，与浓雾交轨。 第39章 看这情形，大概是没事了。 时鹊和01在看戏，01没有吱声，只一味哼着小曲，听上去心情很好。 “吱吱——”是推门声。 季山明从隔壁餐厅里面跌跌撞撞走出来，浑身灰扑扑，身后跟了一个白色身影。他幽怨道：“你家员工差点把我家餐厅都给烧了。” 啊？ 难怪后面那个身影看着很眼熟。 …… 时鹊与外出的新员工面面相觑。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员工外出”是因为新员工迷路了。 它去到了隔壁，结果发现季山明与招聘信息上面的“老板：时鹊”不符合，怀疑自己被拐跑了，于是放火准备烧了太阳餐厅，成功了一半。 放火—— 哈，她的新员工差点成为纵火犯。 时鹊心里微凉。 【不会的，它有分寸。】01说。 是，成功了一半就是因为01及时发现了新员工，制止了它真的放火烧林。 分寸就在这。 “火是从哪里来的？你会喷火？”时鹊依稀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她询问有没有会喷火的员工——真是祸从口出啊，她反思。 新员工主动交代，它是杂技团里面表演钻火圈的演员，为了能够时刻练习，它就存了一些火圈在身上。 时鹊：“额……” 她呆住，不知是该震惊餐厅招了一朵杂技团的云，还是火圈为什么能藏进身体里，或者是白云为什么会有钻火圈表演啊？一连串的问号在她脑海中徘徊。 求救，她要回归半正常游戏。 新员工名叫小火，代号火圈，是杂技团里表演钻火圈最厉害的那个。它兴致勃勃：“老板老板，你想不想看钻火圈表演？我可以现场来一个。” 时鹊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小火就已经原地变出了一个火圈，火圈悬浮在半空中。 小火：“表演开始！” 只见它在原地转了三圈，一个箭步往前冲，在空中旋转360度后，瞄准火圈的位置，精准且灵活地钻过火圈。最后，它摆了一个优雅的结束动作，前半部分微微弯曲，形似鞠躬。 小火：“掌声在哪里？再热烈一点，我要听到你们的尖叫。” 哇，塞。 比哭哭还外向的云来了。 时鹊木木的鼓掌，01在尖叫。 小火盯着时鹊，蠢蠢欲动，似是还想再来一遍。它头顶的文字也是这么想的：“老板老板，我的表演怎么样？其实我觉得我刚才的发挥不是很好，没有把我最好的姿势摆出来，这样吧，我再给你来一遍，保证这遍比刚才要好。” 整个四排文字齐齐出现在小火头顶。 “很好，非常好，这是我看过最棒的钻火圈表演。”时鹊开口，生怕下一秒说晚了，小火的热身都结束了。 这段钻火圈的表演确实很精彩，小火非常灵活且具有美感。 此表演目前在她心中排第一——这是她第一次看钻火圈。 但话又说回来，火圈悬在半空中为什么不会掉？她靠近火圈，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是真的火。当时隔壁烟囱里冒出的浓烟估计就是这个火圈弄出来的。 小火收了火圈。很可惜，它都想好了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不过既然老板都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它就下次再找机会表演吧。 送走小火，时鹊开始质问01。 “它正在工作，你怎么就把它招过来了？”还给杂技团上演了一场大变活云。 小火一来就说，它当时正在白云一族最大的杂技团里，上台开始表演钻火圈，收到01发的上任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 时鹊谴责。 【冤枉啊——】 01为自己鸣冤。 【员工不是我选的，我也不知道它还在工作。】 它是真不知情，餐厅升级，它只是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小助理。员工是餐厅选择的，上任消息是以它的号代发的，它只负责开个传送。小火的回复没有提及自己在上班，只是一个劲的说让它开传送。 结果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它落点跑到隔壁。 01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的很冤，哭腔都出来了。 时鹊从未想象过电子音的哭腔，就像漏电一般，一段一段的。 “别说了，我错怪你了。”时鹊说。再哭下去，她能感受到漏电了。 伤脑筋。 新员工是走了，但其他事又来了。 【餐厅升到5级，解锁相关信息板块。】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告诉你一些前面不能说的事情。】 “什么事情？” 时鹊突然想到，还是3级餐厅时，季山明给她送面包被电击的事情。她疑惑他为什么会被电击，当时01说等餐厅升到5级就能告诉她。 是这件事？ 01接下来的话证实确实是。 【我说季山明是个倒霉蛋，你还记得吗？】 “记得。” 【绑定他的是一个自称系统的盗版。】 “昂？” 盗……版？ 时鹊瞠目结舌：“你不是系统？” 【不是，我是助理，请不要把我与盗版混为一谈。】01语气平和。 以01为例，它是正版，相对应的系统是盗版，会偷用被明令禁止的电击，克扣绑定人的福利待遇，不提供员工，采用最低级的劳动力做任务等等。 餐厅升到5级，01对隔壁的认识就更加深刻。它一开始不懂森林为什么会出现两个餐厅，以为是遗留的低级竞品，直到遇见隔壁系统，才发现是盗版。 森林不会出现两个正版餐厅，但会出现一个正版与一个盗版。 盗版从不信奉人道主义，能被它们拉来干活的只会成为无情的劳动力。它们只会给劳动力一些不起眼的小甜头，让劳动力无休止的做任务，窃取森林的能量。事成之后，就将劳动力遗弃在森林里，自己也选择跑路。 这是盗版的一贯作风。 季山明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蛋。 盗版会在某个时间段抛弃他，让他永远停留在森林。 01没有跟时鹊说太多，选择性说了一些。 【盗版没有人性，只会把季山明当做便宜的工具人。电击是它们控制绑定人的手段之一。】 “那他那次的电击？” 【一个小小的盗版是不敢在正版面前呲牙咧嘴的。】 破案了—— 是01帮助季山明取消电击，又屏蔽了盗版。 “你还……真好。”时鹊羞愧到脸颊泛红，有点开不了口，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但是01听见了。 【哼哼】 【我可是正版】 01骄傲。它和盗版可不一样。 “那有办法……解除他们的绑定吗？”犹豫再三，时鹊还是问了。 经过白天挖宝藏的事情，她现在对季山明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她自己都说不清。抛开这一点，她想的是如果没有解除的办法，她要不要跟他说这件事。 ——你绑定了一个盗版，不能解除，你会永远留在森林里。 这句话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天时，季山明还在说等他回到现实世界要做什么。 【你想的太消极了。】 01的话一出来，时鹊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 时鹊脸色瞬间变白，手脚僵住。 “我……不是……” 这种无意识被扯开遮盖布的情况，让她感觉难堪。 【没事的，可以解除。】 【咦，我刚才失忆了，你说话了吗？】 时鹊张张嘴，半晌不语。 轻缓的音乐悄然充斥着她的脑海。 她好糟糕。 时鹊握紧拳头，指尖掐进肉里。脑海里冒出来的全是尴尬，无地自容，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被迫拎到别人面前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不知如何面对。 ——虽然她没有想什么其他内容。 但在她看来，心里想的就是秘密。 秘密被暴露。 仿佛她也一样。 就像小时候的她被拎到门外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屁股，拽掉她的鞋袜，扯松头发。那扇门在她眼前敞开。她哭喊着错了，那道落在身上的力度仍旧未减轻半分。 来往的人都在看她。 最后的最后，她狼狈不堪的蹲在外面，得到了一颗一点也不好吃的糖。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她早已忘了是为什么会被打，被打时的感觉。 只记得他们最后只会说：“不想吃饭了是吧？” 她甚至会回想，那天是她做错了什么。 时鹊闭眼，酸涩的情绪涌入眼眶，湿润晕开。 良久。 她说：“没事，我就是想的太消极了。” 第32章 罕见的5级餐厅 “……快出来玩儿！” “好。” 熟悉的呼喊声将小女孩从作业中叫醒，她放下铅笔，合上本子，整齐叠在课本上，检查过后，没有发现问题才从房间里出去。 第40章 院子里是挽着手等待她的两个小女孩。 “走走走，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可别又是你上次捡石头的地方啊。” “我保证不捡石头！” 小女孩跟上她们的脚步：“你要是捡了怎么办？” “那我就明天再不捡。” …… 日暮西沉。 小女孩挥挥手，告别两个朋友，回到家里。 她拿着一串野花，浅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花，但是可以放在瓶子里养起来，好看！ 今天她们没有去捡石头，而是去抓蜻蜓。褐黄色的蜻蜓最好抓，一抓一个准，红色和墨蓝色的蜻蜓飞得太快，她们三个人都抓不到一个。她们约好明天再战，肯定能抓到一个！ 玩了一个下午，小女孩很高兴，她哼着今天音乐课上学的调子，推开门。 “妈妈……” 家里一片寂静，小女孩喊了一半的称呼卡在半路。父亲和母亲正分别坐在沙发两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压抑的气氛迅速蔓延至小女孩身前。 小女孩能感觉到，这和以前不一样。 这是在？ 小女孩想不出来，她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犹豫片刻，她还是顶着两道视线，轻轻阖上门，走了进去。 她还没走到沙发跟前，母亲开口了：“下午玩得开心吗？” 母亲一问起这个，小女孩就来兴趣了，她几步上前，重重点头：“好玩！我们……”她想分享今天下午和朋友的经历，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看，我就说了吧，她偷了钱出去玩肯定开心啊，你还要问什么？家里就三个人，除了她，还有谁会偷钱？”打断她的是母亲，她对着父亲说的，言语中是小女孩看不懂的情绪。 什么？ 小女孩愣住。 偷钱？ 她怎么听不懂这句话。 没等小女孩回过神来，父亲突然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竹条，走到小女孩面前，说：“你什么时候偷的钱？钱呢？用了多少，赶紧拿出来。” 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将小女孩笼罩在阴影中，她看见这片阴影在开口说话，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好陌生。 这样的父亲好陌生。 小女孩打了个冷颤，恐惧油然而生。 “我……我没拿钱，不是我，我今天下午不在家，我和朋友出去玩了……”小女孩仰着头，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钱。” “你还在狡辩，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偷钱？我辛苦送你去上学，学校教你的就是撒谎吗？” “不是我，我没有撒谎。” “还在撒谎，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钱了，还撒谎，现在偷钱，长大还不知道偷什么呢？”母亲说。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女孩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只会反驳这句话。 父亲不听小女孩的话，但她的态度惹怒了父亲。 “死鸭子嘴硬，你看你教的好女儿！” “我教的？她是我的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吗？现在又开始把锅甩在我身上了？”母亲很生气，她起身过来，对着父亲打了一巴掌——甩在他肩背处，“你摸着良心说，自从我嫁给你，这里里外外，我为了你们老时家做了多少？”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父亲不耐烦道，他甩了甩竹条，细长的竹条打在小女孩的手臂上，瞬间起了红印。 嘶—— 小女孩捂着手臂。 父亲与母亲的争吵声逐渐将她淹没。 野花啪嗒掉在地上，被蹂躏成碎片。世界在旋转，她垂着手臂，透过半掩的门刚好看见野花的惨状，一如她现在。 拳拳到肉，无尽的疼痛让小女孩停止思考，她眯着眼睛，试图从疼痛的来源中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父亲与母亲的话语她已经无力细听了，脑袋微微倒垂，血液涌上来，她只能一遍遍说着“不是我”。 院子里的风还很静。 她没有听见其他人的声音，只有细琐的杂音偶尔穿过父亲母亲的双重奏，飘进她的耳朵里。 她数着一双双来往的腿，眼泪模糊视线，嘴里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不是我”变成了“我错了”。 昏暗的夜晚降临，家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 小女孩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抱着双腿，下巴枕着膝盖，双眼注视着前面石阶上的杂草。 她真的没有偷钱。 小女孩越想越委屈，她瘪着嘴，没有哭出声，从背后能看出她肩膀在轻轻抽动。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现在会哭了，刚才怎么不见你说话。”母亲开门，走到小女孩身边，动作略微粗鲁，将一颗糖塞进她手里，语气强硬，“赶紧回来吃饭，坐在外面也不嫌丢人，那别人都看着你笑了，还不知道动弹一下，知识都学到脑后去了吗？” 母亲往回走。 小女孩没有动。 母亲转过身，语气生硬：“听不懂话吗？不想吃饭了是吧？” 小女孩慢吞吞起身。 母亲看不下去了，拽着她的手臂，一把拉近门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 时鹊还记得自己名字的含义。 母亲生她的那天，窗外刚好有喜鹊飞过——这就是她名字的来历。 她一直觉得这个名字是家人爱她的证明，她也是一直这么想的，在她被诬陷偷钱、混合双打之前。班里有人问别人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她总会骄傲举手，一脸得意说出名字的来历。 “我的名字取自喜鹊哦，你们知道喜鹊是什么吗？它是给人带来喜气的鸟，我的名字也是爸爸妈妈给我的祝福！”小小的时鹊一脸骄傲，脸上全是爸爸妈妈带来的爱。 但这一切，好像在后面逐渐改变了。 梦里的画面在脑海中重映。 时鹊睁开眼，身体异常疲惫。那些已经被她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片段，换了一种方式，在她的梦中重演了一遍又一遍。 没想到餐厅的枕头不管用了。 也许是今晚的刺激太深了。 时鹊侧过身，深深叹口气。 脑袋空空，像饿了三天三夜，把脑细胞都饿瘦了。 记忆中的那笔钱，最后出现在一件棕色大衣的口袋里。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在饭桌上，某个亲戚说起好笑的事情，其中就有这一件。亲戚们都在笑话父亲母亲记性不好，连那么多钱都能忘记，不过也好，钱没丢，还能给她一次教育——“这叫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哪家大人不爱孩子啊。不过我看你女儿估计早就忘了这件小事，你看她吃的可开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时鹊，哄堂大笑。 时鹊端着碗，敷衍勾了一下嘴角。 父亲瞪了她一眼。 母亲打了她一下，说：“哎呦，说起这孩子就伤人啊，你看这现在连句话都不会说了，小时候那会儿打她都不会张嘴解释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还是你家的孩子乖，还会叫人……” 时鹊看向父亲，他一句话没说。 时鹊又转向母亲，她以为自己打人的动作很隐蔽，力度很轻。实际上，早已在那段蒙尘的时光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件事情到这里已经没有后续了。 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她的父亲母亲一直将钱放在衣柜的某个地方，有一天他们发现钱不见了，而家里只有一个读小学的女儿，毫无疑问，钱是女儿拿的。他们将女儿打了一顿也没有问出钱在哪里，回去再一翻衣柜发现钱在大衣口袋里面，记忆涌上心头，原来是他们之前准备送礼拿的钱，礼没送出去，钱忘了拿出来，一场乌龙而已。 至于被他们打了一顿、还丢在外面院子里反省的女儿，这有多大点事呢？小孩子又记不住事情，天色晚了，要赶紧煮个饭吃了。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时鹊一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事后，父亲母亲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让她不禁逐渐怀疑这段经历，是真是假。 那样可怕的父亲母亲就像只是她自己的臆想，她想询问他们，但看着他们一脸欣慰，最终她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口。 ——你的名字里都蕴藏着他们对你的爱，你怎么能去质疑他们给你的爱呢？ 时鹊的脑海中总会冒出这个念头。 念头一出，她就会对自己生出来的那些邪恶、肮脏的想法感到愧疚，这件事情说不定只是自己记错了呢？不然他们肯定会有反应的呀，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是啊。 时鹊似是被自己说服了，这些记忆也被她全都抛之脑后。 如果她没有成长为现在这样的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不能大方说出自己名字的含义。她不敢与别人对视，处在人群中会不安，只愿窝在角落，让内心戏替自己预演社交的另一种结果……只不过，她的脑海中却一直分泌着父亲母亲爱自己的思想。 第41章 她很恍惚。 爱吗？ 能让她拥有这个疑问，自然不止这一件事情。当一个人从某件事情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之后，将自己抽离出当前的位置，再回想其他的事情，就能够发现很多异样的地方。 记忆中她的母亲很温柔，父亲很和蔼，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现实是，她的父亲母亲会因为一件小事争吵，会对彼此不耐烦，也会对她不耐烦。两个不相似的人却在长久的相处中变成嘴上不饶人的类型。 虽然没有动手，但言语的杀伤力在特定情境下却放大了千万倍，犹如一道道利剑刺进人的心头，反复鞭挞。 她有嘴巴却形同哑巴。 那些让她无法反驳的言语会让她在每个深夜反复回想，最后被一直占据上风的“父母爱她”的念头所压下去。 她从未想象过言语的杀伤力会这么大，她也觉得很好笑——当她终于受不了，开始反驳父亲母亲的话，处于对立面的两个人却在这一刻非常有默契，转到同一阵营来指责她，指责她说话的语气怎么这么重，指责她说话很伤人…… 可是很奇怪。 一开始用言语杀人的不是他们吗？ 在这扭曲的辩解与“他们爱我”的笼罩中，她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 真的是她错了吗？ 她真的没有偷钱吗？ 她找不到答案，也不再试图纠正答案，对错已经没有用了，她早已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深刻感受到“他们爱她”。 过期的真相仅仅携带着一小阵凉爽的清风，将她从漫天灰尘中拉回一刹那。她好不容易构建的世界开始破碎，荒唐一地。 时鹊看着饭桌上别无两样的父亲母亲—— 她，应该有什么感受？ 难过？失望？后悔？还是什么…… 细细感受一下。 什么也没有，她的内心一片空寂。 时鹊收回视线，筷子一夹，一根长条的白菜叶子放进碗里。这源自于这边的习俗，在过年的时候，白菜叶子就是一整根放进锅里煮的。她低头，咀嚼着白菜叶子。 吃吧，吃完这一根，新的一年会顺顺利利。 …… 时鹊在床上翻滚了几下，还是选择了起身。 她睡不着。 走到阳台，那里有一个吊椅秋千。原本餐厅是没有的，在她与01的聊天中，她提过一句。她说如果自己有家了，肯定要去买一个吊椅秋千试试咸淡。 第二天，不对，当天晚上，01就告诉她，仓库里有一个待处理的吊椅秋千，刚好也没人用，就当送给她绑定餐厅的福利了。 吊椅秋千是木质的，粗壮的藤蔓从半球形的底部向上缠绕，在半球形的顶端交汇在一起，多余的藤蔓边角料绕成了一对兔耳朵，看起来有点滑稽。 【怎么样】01忍不住问出口。 “嗯？” 【秋千啊】 “你不是说待处理的吗？估计有什么毛病吧。”时鹊假装沉思，三秒后说。 【……】 过了很久，时鹊还能感受到01不满的哼哼。 回忆结束，时鹊小心翼翼坐到吊椅秋千上，脚尖轻点地面，小力摇晃着秋千，她蜷缩在半球形里，身下是柔软的坐垫。 秋千一晃一晃的。 她其实是骗01的，吊椅秋千没有任何毛病。在那一天，她很高兴，非常高兴，原来还是有人会听她的话，会给她准备这种小惊喜。 那颗空寂的心好似也在给她回应。 只是…… 【怎么样】01突然窜了出来。 时鹊思考：“嗯？” 【秋千啊】 “很好。” 很轻的声音给了01一个肯定的回答。 【嗯……】 【你现在心情有好一点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能不能原谅我刚才的事情呢？】01认真说。 【对不起。】 【刚才是我让你有了不开心的体验，我会认真……】 ！ ！！ ！！！ 一粒种子迅速破壳生长，将她长时间构建的世界捅了个底朝天。 01还在说话，时鹊却模糊到听不见了，类似耳鸣般的响声在她的世界中拉响警报——原来，她一直坚持的是父亲母亲的一句“对不起”。 她没有错，一点错也没有。她被冤枉了很委屈，超级委屈。她被打的时候好痛，她不喜欢过往的别人看她的眼神。她不想狼狈的自己在院子里反省。她不喜欢吃那颗过期的糖。 她真的，真的不想吃饭…… 那天，他们明明在回房间后很快就找到了那笔钱，却像没事人一样什么也不说。 只留她一个人，在往后的十几年里都独自站在院子中。 “我……” 其实她一点也没怪01，她一直怪的都是自己。 她一直以来都习惯了遇到事情先怪自己——是因为她脱口而出话，亦或者是她当时做出的反应，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迅速冷淡下来。她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她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她刚刚是不是不应该有这个反应？ 时鹊一直学不会人际交往，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并不会处理交往中产生的矛盾。 她总是在做错事。 她好糟糕。 她好失败。 她为什么总是打破好情绪。 …… 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些一切令她困惑的源头，只是因为她没有得到过“对不起”，她没有学会“对不起”。 时鹊笑了，紧接着，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他们爱她吗？ 爱……吧。 第33章 罕见的5级餐厅 她还是觉得他们爱她。 “我没有怪你。”时鹊整理情绪，擦干眼泪说。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 【既然如此，那你闭上眼睛。】 时鹊不理解，但她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 【好了，睁开眼睛吧。】 出现在时鹊面前的是一张大桌子，桌子的正中间摆了一个鸳鸯锅，锅中正冒着热气，四周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品。鸳鸯锅中的辣锅气味以强势的姿态钻进时鹊的鼻子里。 【当当当当——】 01出场。 【为了庆祝你没有怪我，我请你吃一顿火锅吧。如果一顿不够的话，那等我们明天再吃一顿。】 “庆祝我没有怪你？” 【对呀，庆祝你没有怪我。】 【咦，你怎么不会兴奋的尖叫起来？】 【难道是你不喜欢吃火锅吗？】 01想了又想，决定把选择权交给时鹊。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们明天再吃。】 时鹊从秋千下来，走到桌子前。火锅桌占据了一大半的阳台位置，意料之内她没有看到电线的存在。除了菜品，桌上还有一碗冰淇淋山，水果奶茶碗筷那些都在旁边的小推车上。 鸳鸯锅里面的汤底在咕噜咕噜的冒泡。 “我……”时鹊坐下，“我很喜欢。” 她深呼吸，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才说出这四个字。说完之后，她脸色涨红，手脚不自觉的发软。 她知道这是自己紧张过度的表现。 回馈别人的真诚对她来说算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就像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人际关系一样。 她害怕自己的回馈并不能让别人满意，她的脑海总是会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开始预演各种糟糕的情况，这些情况反映到她自身，就会是现在这样。 得不到回答的每一秒钟都度秒如年，她很紧张。 没有听到01的回答，时鹊咬唇，抠手，最终在纠结之中，横下心来又说了一遍：“我很喜欢，我喜欢吃火锅。” 说完，她如同溺水之人冲破水面大口呼吸着岸上的空气，神经末梢传递的情绪从她的头趟遍全身，她不安的接受着悬在头顶上的审判。 与之相对的是，她发现说出这句话其实很简单，一切都很简单。 一种别样的情绪悄然发芽。 不知哪里来的晚风吹过。 【嘿嘿】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我的眼光准没有错。】01悄悄收起《人类食品畅销榜调查表》，并一个不小心将它塞进小角落里。 【明天我们还吃火锅，我给你换几个锅底。】 01的回复瞬间安抚了时鹊，她逐渐平稳下来。 “好。” 时鹊从小推车上拿了两个杯子，掀开奶茶盖，将奶茶一分为二，倒入两个杯子里。紧接着，她拿出两套餐具，将其中一副餐具连同倒了奶茶的杯子放到她的正对面。 01看着她的动作。 【这些是给我准备的吗？】 “是。”时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哇塞呜呜呜，天呐，你心里还想着我。】 【给我把肉满上，我要一座肉山。那些菜什么的就不用给我了，我就想吃肉。】 第42章 01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它远在天边的同事。惹得正在休假的同事给它回了一连串的长语音。01听也不听，直接设了免打扰。 “好。” 时鹊将每种肉都给01夹了一遍，堆在小小的碗上，堪有盖过旁边冰淇淋山的气势。 【桀桀桀桀】看着这么一碗肉，01满意的发出反派专属笑声，它的它的，这些都是它打下的江山。虽然它吃不了，但看着就很幸福。 时鹊调了一碗香辣蘸料，慢条斯理吃着火锅。 半夜吃火锅，她也是头一次了。 但火锅真的很好吃。 “时鹊——” 一个没注意，时鹊被辣到了，她端起杯子狂喝水。舌尖的辣度还没消下去，她反倒觉得自己幻听了，不然她怎么会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时鹊——时鹊——” 那声音还在，哎不对，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隔壁那大傻子叫你呢。】 时鹊站起身，顺着阳台看过去。 不是她的错觉，隔壁开了一楼的灯，季山明正站在院子里喊她。见她看过来，季山明又朝她挥手。 “怎么了？”时鹊取出喇叭回复他。回话的时候她不自觉想到，他嗓音是真大，羡慕了。 “火锅好香啊，你要不要邀请我吃个火锅？”季山明笑着问她。 时鹊回头看了一眼火锅桌，皱眉纠结。 糟了，她已经吃了，这还能拼桌吗？ 她没想着拒绝，但是她很不好意思。 【你要拒绝他？】看时鹊很久没有回复，01猜想着，但它又感觉她应该不是这样想的。 “没有，只是这已经吃过了大半，再邀请别人不好吧？” 【小问题，我再换点新的菜，我们去院子里吃。】 01大手一挥，火锅桌原地消失，它催促着时鹊下楼。 时鹊先回了季山明一句：“好，你过来餐厅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外在形象，时鹊下到一楼，季山明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他对着时鹊挥手，似是歉意：“这么晚了，没打扰你吧？” “没有。” 时鹊摇头，将季山明迎进来。 院子里的路灯照亮着餐厅，火锅桌摆在院子中央，四周还点缀了很有氛围的小夜灯。鸳鸯锅的锅底换了新的，新的菜品也在另一个小推车上。 本来下楼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但现在换了个位置，带着季山明从大门口走进来，倒是看起来格外温馨。 两人面对面落座。 火锅桌是四方的，01的小肉碗摆在时鹊左手边的位子上。 “多谢你款待啦，”季山明动作熟稔，给时鹊的空杯倒了水，“正好我晚上没吃什么饭，半夜有点饿了，打算起来找点吃的，刚好这火锅的香味传了过来，我一时间没忍住才叫了你，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那是你不吃好吗？！】系统反驳。 “嘘，闭嘴。”季山明面不改色在心里回复。 “谢谢。”时鹊接过水道谢，“没有怪你，反正吃火锅人多热闹。” “你说的对，人多热闹。” 季山明看着时鹊。 炙热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鹊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她正低着头搅拌蘸料，一时间心里思绪万千。 不吃火锅看她做什么？她是夹走他下的毛肚了吗？没有啊…… 时鹊如坐针毡，不知作何反应。 季山明没有说话，她只能假装不知道他在看她，说不定他就是好奇看一下呢？算了，她还是搅拌蘸料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行，蘸料再搅拌下去就要糊了，她抬起头，慢吞吞的说：“你看我是……？” “干杯。”季山明笑，举起杯子，作势要碰杯。 “哦哦哦，干杯干杯。”时鹊连忙拿起杯子，与他手里的杯子碰到一起。 一声清脆的“叮”。 时鹊撞进季山明的视线里，橘黄小夜灯在他身后晕起朵朵小光圈似的花。她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只觉得很温柔。 很唯一。 仿佛他的眼里只剩下她。 时鹊赶紧错开视线，拿起筷子夹菜，嘴上还不忘招呼他：“吃吃吃，再不吃这菜就冷了，嗯这个小酥肉好吃，你快尝尝。” 季山明轻笑一声。 她的反应倒是有点可爱。 “好，既然你这么极力推荐，那我就先尝尝小酥肉。” 季山明专心吃火锅。 半夜饿了倒是真话，但他最先看到的是她失去生气般走到阳台，或许也有灯光带来的效果，她立在阳台的身影孤寂又落寞，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她白天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他就有点担心。 不过，看她现在这样，情绪应该去了一大半。 季山明注意到她吃饭的习惯，先夹一大堆到碗里，挑挑拣拣的吃，边吃边夹，碗里就没空过，时不时吃累就盯着锅里冒泡的锅底打发时间。 她的位置上很干净，怎么看都是个吃饭很省心的人。 两人很默契，吃饭不语。 01都差点以为这幅场景要看很久了，直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餐厅里出来——从隔壁太阳餐厅里出来，用风一样的速度冲到火锅桌前。 小火在火锅前一厘米的距离处止住。 “你们在吃什么？好香啊，我可以吃一口吗？我回去发现没地方住了，我就只能回餐厅看看了，结果我迷路跑到隔壁去了，还好我感受到老板在召唤我，我立马就过来了……” 小火叭叭一通输出，眼睛直勾勾盯着01的那碗肉。 一串文字闪耀在头顶，小火的出场太过迅速，等回过神来，大家才如梦初醒。 季山明：隔壁？！没炸餐厅吧？ 时鹊：我在召唤它吗？ 01：等等！它盯着的是它的肉吗？！ “你吃吧，但你……”时鹊本想给小火拿一副新餐具，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小火便以龙卷风的速度将01的那碗肉吞进了肚子里，她一时间顿住。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肉】 【小火你完了！】 【我要扣你工资！】 01在脑海中大叫，它的虚影飘出来，落到小火头上，以挠痒痒的力度给小火按摩。 时鹊连忙夹了一碗新的肉安抚01：“这这这，你的肉在这呢。” 没想到小火又过来炫完了这碗肉，还不忘说：“好吃好吃，谢谢老板。” 时鹊：“额，你吃的这两碗都是01的，你吃错了。” 小火：“谢谢01。” 【小火！！！】 时鹊扶额，又默默添了一碗肉，企图阻止01和小火的大战。 季山明挑眉，继续吃着自己的火锅，只是时不时记得给时鹊夹点菜。 【看看别人的绑定者多贴心。】来自酸死的系统。 季山明不为所动。 偶尔看见自己饭碗的时鹊：咦？我碗里的怎么又满了？想不懂，她还是护着01的肉吧。 小夜灯下的火锅桌热闹至极。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白蛋蛋微光一闪一闪，都快闪成残影了，随之，它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已经快蔓延至整个蛋壳了。 第34章 罕见的5级餐厅 时间滴答滴答转，来到第二天。 时鹊从睡梦中醒来，精神抖擞，主动与01打招呼：“早上好啊，01。” 【你好你好】 时鹊这副样子01属实是没见过，有点稀奇。 01回到昨天，吃到最后不止小火来了，餐厅的其它员工都来了——对此，它很怀疑是小火通风报信叫来的，但小火矢口否认。 小火：不是我。 大头、哭哭、卷卷：谢谢01！ 01：…… 01本想把时鹊给它夹的那碗肉山收藏起来，只不过耐不住来了三个一样能吃的员工，它一01难敌四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住自己的肉山。要恨只恨对面云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想来，01还是好可惜。 散场的时间很晚了，几朵云在餐厅一楼各自找了地方休息。 最后只剩下笑意盈盈的时鹊和季山明，以他们的干杯结束了昨晚的火锅盛宴。 时鹊这次沾床就睡着。01本还担心她又会在睡梦中醒来，守了一夜，但只见她情绪波动趋于平缓。再见她这早上的状态，它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 【心情很好。】 01语气一转，本来是问句，出口就变成了陈述句。 “对，你看今天的天色更亮了。我感觉要出太阳了，想必今天应该会有好事发生。” 【天气甚好，可以放个假。】 “见者有份。” 【也可以，那我就替你把你的那份放假一起享受了吧。】 “……” 时鹊不语，只是一味的收拾东西。 01熬了一夜，趁此悄悄眯了一会。 昨天动物们还在借代步车运输长青果，今天他们就来道谢了。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象，他拄着拐杖，没有让身边的动物搀扶，他慈爱的看着时鹊。 第43章 森林长大人。 时鹊脑海中飘过这个名字。 动物们七点左右就过来了，站在院门口等着餐厅八点开门。时鹊不忍心他们站在院门口等那么久——主要是她看老象是真的上了年纪，便打开院门，将他们迎了进来。 动物们都知道餐厅的营业时间，进入院子后，规规矩矩站在老象身后。 “兔子老板你好，我是古树区的森林长。”老象伸出手与时鹊握手，“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感谢兔子老板伸出的援手，多亏了你答应借给我们代步车，才让我们在一天时间内就将长青果送到森林的各个区。对森林来说，兔子老板就是我们整个森林的大恩人。” 身后传来附和声：“是啊是啊，谢谢兔子老板！” 时鹊频频点头：“严重了，严重了。其实主要还是靠你们自己。” 老象微笑，语气真诚：“兔子老板谦虚了。在这里，我谨代表森林向你表达诚挚的谢意，十分感谢你昨天的相助。” “没事，都是为了森林，这是我应该的。”时鹊绞尽脑汁只想出了这一句话，原谅她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她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兔子老板年轻有为啊。” 老象没有说太多话，和蔼一笑，将舞台留给其他动物。 稻稻从后排挤上前排，身边依旧是时鹊熟悉的四只动物，她们齐齐打招呼：“兔子老板！” “你们也来了。”看见熟悉的面容，时鹊放松下来。 “那是当然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我们呢！” 跃跃神秘兮兮又一脸骄傲：“偷偷和你说，其实这些动物都是我们组织的哦。” 时鹊环顾一周：“你们好厉害。” 稻稻毫不客气拆台：“说什么呢？那是你组织的吗？你起的最晚，还好有糯米和小水帮忙。你怎么好意思揽功啊？” “哎哎哎，可不兴揭短。”跃跃急忙捂住稻稻的嘴，阻止她的发言，维护自己的形象。 “那谁让你睡懒觉呢，”糯米补刀，“睡懒觉就算了，走岔路口还会迷路。” “哎哎哎——” 跃跃转而阻止糯米，又见小水笑的别有深意。他双手合十，求饶：“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睡懒觉了。随便拿，今天我买单。” 其他三只大的动物深藏功与名，最小的妹妹牵着糯米憨笑。 她们还是熟悉的样子。 时鹊在旁边情不自禁的笑。 今天前来的动物大概二三十只，他们很有秩序的来时鹊面前道谢。再加上他们都知道时鹊的性子，所以只是简单的去她面前说几句感谢的话，没有给她造成很大的压力。 时鹊一一回应他们。 本以为这个过程会有点煎熬，但真正轮完最后一只动物时，她的内心只感受到满足。动物们真挚的语言让她深刻感受到，她真的在这件事情上帮了他们大忙。 时鹊的心渐渐飘了起来。 原来她是这么厉害的吗？可以接受这么多动物的感谢。 直到八点餐厅营业，动物们将餐厅的商品扫荡结束，离开之后，时鹊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之中。 “我真的这么厉害吗？”时鹊忍不住开始问01。 【真的很厉害，没有你就没有他们的今天。】 “……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时鹊知道自己厉害，但应该还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她开始反过来敲打01，“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我在这里面可没出什么力，这可不兴说。” 【但你真的很厉害。】01说。 它倒是没觉得自己说错。 确实是这样，如果时鹊没有绑定游戏，没有来到森林。森林还会像以前那样任凭浓雾掠夺生机，天色也不会再比现在更亮了。但是现在有了她，森林变得很不一样。 01没有反驳时鹊的话。 绑定者想要谦虚，那它就谦虚。 【怎么办嘞？又到了一天无所事事的时候了。】 “走，我们去做任务。” 时鹊斗志昂扬，朝新石之丛的地址前进。 餐厅现有的四名员工中，员工卷卷是司机，剩下的大头、哭哭和小火都是做采集任务。从这次的长青果事件中，她得知了木屋的作用，就想着多升级一些木屋，于是安排三名员工全去采集新石之丛。 “木屋往上升级是什么？” 【石屋】 “石头做的房子。” 【聪明】 “那是不是说明动物们可以住在里面，免受浓雾的侵袭？” 时鹊已经知道动物们现在居住的房子没有隔绝浓雾的作用，即使封闭门窗，浓雾也会顺着缝隙钻进去。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浓雾，除了餐厅。而动物们长期生活在浓雾之中，体内的浓雾因子就会增加，从而死亡。 她的脑海中飘过很多张脸，最后一张是森林长大人老象苍老的脸，他站在千年古树之下，对她和蔼一笑。 她很想做点什么。 【理论上是可以的。】 “只是理论上吗？” 【实际上并没有人去尝试过这件事情，所以说理论上是可以的。】01非常严谨。 时鹊懂了，那大概率就是可以的。 “石屋上面呢？” 【洞穴】 时鹊记得01说过，帐篷这类商品升到最高就是5级。她不解：“返璞归真？” 【类似洞穴，不是洞穴。】 时鹊点头，表示了解。 “洞穴是不是能长时间隔绝浓雾？” 【你可以试试。】 “你说我加上三名员工，今天能合成石屋吗？” 按照合成规律，10个石块合成1个帐篷，那么她需要采集10000个石块？！时鹊停住，思考人生。 两分钟采集一次新石之丛，一次采集1个石块，没有特殊奖励和双倍奖励，那么……这个生意做不了！ 时鹊生无可恋。 【可以】 “我就说不行……等等，你刚才说的是可以？”时鹊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可以】01重复了一遍。【升级了，每次能采集很多石块。】 时鹊的信心又重燃了：“是多少？” 【5级能采集5个石块。】 “那我前面升级了，怎么没多给我采集几个？”时鹊越想越亏，不然她已经可以合成好多帐篷了。 【这是餐厅升到5级的奖励。】 昨晚，解锁员工后好像确实是有一个没说完的奖励，但是当时小火“外出”了，奖励也卡在了半路。所以指的就是这个？ 时鹊来到新石之丛面前。她选的地点与员工们不在一处，这里除了她还是她。看着微光的小灯笼，她回想了一遍餐厅升级的奖励。 3级开启营业模式，4级有代步车，5级…… 时鹊视线下移。 采吧采吧，她还想看看石屋长什么样呢。 辛勤的采石工一采就是一天。直到01开口，采石工才慢悠悠离开她的工作场地，三步一回头，将依依不舍展现得淋漓尽致。 【够了。】 01直击要点。 【今天你就会看到你梦寐以求的石屋。】 “好嘞。”时鹊脚步一快，头也不回的回到餐厅。 远远的，时鹊便看见餐厅院门口站着个身影。走近细看，原来是一天不见的隔壁同行。 “晚上好。”季山明语气幽怨。 “晚上好。”时鹊挥手笑。 季山明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他摸摸鼻子：“你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吗？” 时鹊打开院门，邀请季山明进去。后者也不客气，进去就直奔屋檐下——他的专属座位。 “对，早上商品卖光了，我就出去做任务了。”时鹊回头问，“要喝什么？” “喝水就行。”季山明背靠椅背，语气有点小失落，“难怪我今天一早就没见到你。” 时鹊端了两杯水出来，递给季山明一杯，与他同坐一起。 “没事，现在见到也一样的。你找我有事？” 季山明摇头：“不是我，是一只海鸥在找你，他说找你有点事。” 第35章 罕见的5级餐厅 海鸥？ 时鹊第一时间想到她晚上去花谷区碰到的那只海鸥，当时系统说她在梦游，也说她相当于是迈进了死门关。 那天她给海鸥留了一个装饰品和袋子。如果是她，那就是她好了？！ 时鹊莫名有点期待，她问：“她的手里有拿什么东西吗？ ” 季山明想了想，答：“拿了个袋子算吗？袋子上面刚好是你这森林餐厅的标志。” 听到这个回答，时鹊已经有九分的把握，觉得来找她的海鸥就是她那晚碰见的海鸥。 “那海鸥呢？” “没找到你就走了，但他说他明天还会来找你。” 时鹊笑了笑：“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季山明点头：“不客气。” 晚上六点，餐厅员工全员按时按点回来。季山明看完它们排队领工资后，才慢悠悠回去隔壁餐厅。走之前，他还向时鹊申请明天能不能让他试一下发工资。 第44章 许是昨天一起吃火锅促进了他与员工们的感情，总之员工们是答应了。 见状，时鹊也没有拒绝。 今天一天，一人加上三云的努力最终合成一个石屋，附赠五个帐篷。 时鹊将石屋模型拿在手里。石屋形状与木屋差不多，外表是大理石面，很光滑，在灯下还会反光，另外它的光比木屋会更亮一点。整体而言，石屋比时鹊期待的要更朴素一些，但好在没有太过朴素。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石屋放在置物架的中心位置，周围是围绕着它摆放的帐篷。 【辛苦一天，明天只能卖六件商品，值得吗？】 “你看着它的售价再说一遍。” 【……】 沉默。 01又看了一眼石屋下面的五位数字，它高达一万九千八的卖价与周围卖二十的帐篷已经表明它们不是同一个阶层了。 照这样算，5级洞穴就该卖十九万八。 这来钱快得它都以为花币通货膨胀了。 【你明天打算怎么卖这一个独苗苗？】 “先到先得。” 【如果很多人一起到呢？】 “那就明天再说。” 时鹊简单将餐厅一楼收拾了一下——其实就是扫扫不存在的灰，最后又看了一眼石屋，才满意的回二楼休息，毕竟她明天还得见海鸥呢。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人的心里念着事情，那么第二天她会起得很早。 五点五十，时鹊准时睁开眼。 卷卷已经抵达院子，正在院子里绕着代步车转圈圈。头顶时不时冒出几个字：“五圈……六圈……七圈……” 受卷卷影响，其它三位员工也在六点前来到餐厅。 大头和哭哭一出场就左右夹击卷卷，头顶上闪过一串串贿赂它明天晚点来的文字。小火则凭借它超强的自来熟能力，成功让其它三位员工观看它的火圈表演。 于是站在阳台观察它们的时鹊也免费看了一次钻火圈。 五点五十九分，浓雾消散，天色大亮。 时鹊抬头：“今天的天是不是不对劲？” 【是，它提前了一分钟上班。】 “那完蛋了。” 【？】 “这个习惯不好，你不要学。” 【……】 起的太早，森林还没醒来——她是说，海鸥还没来找她。时鹊无所事事，最后选择蹲在院子里采集万物之花。 总不能天天只卖石屋。 “叩叩。” 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时鹊开门，来的的确是一只海鸥，但不是她认识的那只海鸥。她不死心的往后看看，空空的，再没有动物的身影。 行吧，万一海鸥还在路上呢。 时鹊转念一想，说：“你是来买东西的吗？现在还不到营业时间。” 海鸥摇头：“兔子老板，我是来找你的。” 找她？ 时鹊疑惑。 原来他真是季山明昨天口中的那只海鸥。想到这，时鹊心里不免有点期待落空。 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时鹊将海鸥带进院子，指着屋檐下的椅子让他随意坐——季山明不在的时候里，这把椅子就是时鹊的待客之椅。 海鸥坐下，时鹊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东西，是森林餐厅的袋子，里面有响动的声音。 来退货的？ 时鹊不动声色，给海鸥端了杯水。 “谢谢。”海鸥双手接过。 时鹊坐在旁边，等着海鸥开口。 一时无言。 海鸥右手摩挲着杯壁，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他酝酿着情绪，缓慢开口：“嗯……” 时鹊依言侧耳倾听。 “五天前的晚上，你在花谷区遇到一只梦游的海鸥，给了她一个装饰品和一个袋子。” 海鸥将脚边的袋子递到时鹊面前，打开袋子，除了一束花，里面装的装饰品正是那天她送出去的那个。她能记住，还是因为这是个孤品，后面都没有合成过。 “这确实是我送的。”时鹊点头，“它怎么在你这？” “她昨天凌晨去世了。” 砰—— 时鹊脑海中某根弦猛然断开，她惊愕地睁大眼睛，半张嘴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海鸥平静的声音盘旋在她脑海中，反反复复。 死了…… 死了。 她五天前见到的海鸥死了…… 但她昨天甚至几分钟前都还在期待她的到来。 坐在椅子上的时鹊只觉得日色刺眼，她眯起眼，难以言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苦涩开口：“你说……她？” “她昨天凌晨去世了。” 海鸥重复了一遍。 他接着说：“她叫海莉莉，是我的妻子。” 海鸥的语气变缓，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我很幸运遇见了她。因为她喜欢花朵，我们就决定一起在花谷区定居。这一定居就是二十年。她爱笑爱玩，总是会偷偷给我来一个小惊喜，喜欢看我愣住的样子。现在想来那些日子好像还是在昨天。” “我妻子的身体早在几年前就深受浓雾因子困扰了，她总是会担心自己一走了之，没有声息。我说我陪着她，她拒绝了。” 海鸥抬头望着天空，目光却没有聚焦。 这同一片天空往回流转，时间也好像回到那个时候。 海莉莉又一天在花海中醒来。她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尖画圈——虽然看不到，但黑暗中的触感是成倍增加的，她清晰地听见摩擦的声音。 这是第几次了？她有点记不起来了。 海莉莉回头，对着黑暗中某处说：“二柯。”二柯是海鸥的名字。 “莉莉你醒了。” 二柯快步来到声源处，双手在半空中摸索。 海莉莉也举起双手。 两双手在黑暗中握住彼此，就这样握住迷路的港湾。 海莉莉轻声开口：“你不是想去古树区看看吗？我们等会儿就出发吧。” “我不想去，我就想在花谷区。”二柯开口即拒绝。 “你想去。” “我不想。” “那行，你不想去，”海莉莉抓住二柯的手，将主导权抓在手里，语气不容置疑，“天亮了我们就出发。” 二柯是没有决策权的。海莉莉决定的事情，他只能反驳一句，再多就没有了。她想做的事情，他总会去完成。 两只海鸥去了古树区。 海莉莉去见了好友兔狲玛瑙一趟，就替二柯答应了在古树区上课的事情。 那天她们俩具体说了什么，二柯不知道，只知道最后海莉莉开心的挥手回到花谷区。而他被玛瑙拦在古树区，严防死守不让他回去。 玛瑙：“莉莉说让你在这上课，每个月找几天请假回去花谷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玛瑙直视二柯的眼睛，郑重回答。 他知道。 二柯垂下头。 是的，他知道。 回忆断在这里，过去二柯的身影逐渐与现在的二柯重叠，边缘融合之际，时鹊瞥了一眼海鸥二柯，见他许久未说，她斟酌着开口：“因为你拒绝了她？” 二柯扯出一个笑：“是的。她害怕我陪着她去死，所以她给我找了一个事情，她知道我不会轻易抛弃责任，即使这个责任并不是我的本意。” “她说她爱我，但她并不希望我为了爱她，而陪她去死。” 时鹊：“因为她爱你。” “是的，她爱我。”二柯很骄傲。 故事继续。 二柯就此开始了奔波在古树区与花谷区的生活。每次他回到花谷区都会看到海莉莉带着一束花在路口等他，见他来了，她就会张开怀抱欢迎他回来，说爱他。 海莉莉不知道他哪天回来，她就会每天去路口蹲守，总有一天会等到他回来。 海莉莉从不吝啬她的爱。她爱他，她就要他知道。 因为二柯永远都会回应。 时鹊脑海中浮现出海莉莉的样子，她耀眼灿烂，上演着他们的日常——他们幸福的样子在重播，她的身体仿佛也暖洋洋的。 故事听得越久，她有点恍惚——她为他们的爱情动容，又为自己不知名的情绪惆怅。惆怅包裹着她，连同裹着她听到死讯的悲伤。 她后知后觉，二柯好像不是很伤心？ 时鹊冷静下来。 “她的身体越拖越久，终究还是走向了最后。五天前如果没有你，她就已经离开了。”二柯说到他今天的来意，“兔子老板，我是替她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时鹊不解。 “对，感谢你。”二柯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郑重，“谢谢你让莉莉多活了几天，让我们拥有了最后告别的时光。谢谢，真的谢谢。” 时鹊不知所措站起，侧过身。她不觉得自己能接受这个感谢。 但二柯似乎意识到了，跟着时鹊侧过身。他再次鞠躬，连续说了好几次“谢谢”，最后一次已经带上了哽咽。 第45章 时鹊小幅度摆手，她犹豫着说：“我……没有救下她，你谢错了。” “不，我们没有谢错。” 时鹊微微惊讶，二柯说的是“我们”。 第36章 罕见的5级餐厅 “为什么这么说？” 二柯先问了另一个问题：“兔子老板，你刚出生不久吧？” 时鹊点头。满打满算她来到森林才十多天，按照二柯的说法，她确实刚“出生”不久。 “你知道大家最怕什么事情吗？” “死亡？” “死亡也会怕。”二柯没有反驳，顺势而言，“死亡其实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每天都会有动物在森林的各个角落死去。你才刚开始，又幸运的被森林餐厅选中，不了解这些是正常的。” 或许是老师的职业习惯，二柯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带着教导的意味，但不强烈，不会引起反感——因为他很慈爱的看着后辈。 时鹊不经意地移开视线。 不等她回答，二柯就继续说下去了。 “除开死亡，大家更怕的是突然间的死亡。” 时鹊微皱：“突然？” “对，突然间的死亡。”二柯解释，“因浓雾因子而死亡的动物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很有可能他们上一秒还在与你说话，下一秒就死亡了。听起来很可怕吧？” 时鹊瞬间脑补出这个画面——一个人问吃了吗？另一个人直接倒地身亡，没了呼吸，风好像也停了——她非常确定，这很可怕。 她呆呆回复：“嗯，可怕。” “其实也没有很可怕，习惯就好——”二柯看出时鹊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话到嘴里就转了个弯。 ？！ 听听，这是能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动物说的吗？ 时鹊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是，我是说等你长大了，你可能就习惯了，不会再像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么慌张。你能理解吗？”二柯急忙补救，一时间他还真忘了眼前这只兔子年龄还小。 虽然她是森林餐厅的老板，看着就比自己的学生要成熟、靠谱。 时鹊默。 她好像做不到……一直面对死人面不改色，这有点为难了。 迎着二柯的视线，时鹊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 二柯假装咳嗽两声跳过这个话题，接着说：“森林里的大部分动物都是这么死去的。不知道死亡时间，死亡前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而这样的日子居然永远都在。”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走向飘忽。 时鹊努力捕捉他的声音才听到。 一股寒气从头顶窜过，很真实，快让她分不清游戏了。 “所以大家害怕这种戛然而止的结束，没有告别的死亡实际上是很残忍的，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 二柯很快便调整过来了。 “我的父母就是这样去世的。我们一家三口在路上走，走着走着他们就突然倒地身亡，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我们出发时，他们叮嘱我的那一句‘要注意脚下’。” 他的声音很平静，时鹊听着却不是滋味。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突然间的死亡。他们应当是还有话想跟我说，但我听不到了。” “那天晚上莉莉醒来说，她梦见自己死了。”二柯看着时鹊，“是你给她的装饰品救了她，我们也因此有了机会好好告别。我一直遗憾小时候父母的死亡，所以我不敢想象如果莉莉也突然死在我面前，我会怎么样。” 二柯笑了：“很幸运这一次没有遗憾。” “我和她一样早就接受了死亡，但我们仍然害怕死亡来临的猝不及防。我不知道你现在能否理解我的话，但我要告诉你，我们真的很感谢你。莉莉走的时候很开心。” “这是一件好事。感谢森林餐厅，感谢你。” …… 二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时鹊作为一个倾听者，从他的脸上所看到的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在死亡笼罩之下，他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这束花是莉莉拜托我送给你的。她觉得这束花最好看，所以想请你看看。” “谢谢。” 袋子里的花离开了土壤，仍然娇艳欲滴。白色、淡粉色等几种浅色的花朵簇拥在一起，淡淡的花香飘在空气中，时鹊好似透过花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海莉莉。 认真说起来，她已经忘记了海莉莉的样子。 但海莉莉的形象现在好像又在她的脑海中鲜活了起来。 时鹊接过花，将袋子连同那个装饰品递回给二柯。 二柯没有待多久就离开餐厅了，走之前将餐厅唯一一个石屋买走了。这个时候还不到八点，非餐厅营业时间，是时鹊破例让他买走的。 【你这么做，我要扣花币了啊】 “扣吧，我有钱。”时鹊无所谓，她刚到账五位数。 【……】 给二柯倒的那杯水只减少了一点，剩下的水安静躺在杯子里，没有泛起任何涟漪。时鹊送走二柯后，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将水倒掉，脑海中还在想着他说的话。 死亡，告别。 她第一次接触这两个词在一起的概念。 想起那天晚上。 时鹊：“01，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救不活她？” 【知道】01没有犹豫。 “难怪你当时会说‘如果没活下来呢’。我还自不量力的说你对森林餐厅没有信心。”时鹊自嘲。 01反驳了她。 【可你做的是对的。】 说实话，她对海莉莉确实没有什么情感，但她对死亡有抵触情感。 时鹊不再说话。 时鹊找了一个漂亮的淡色花瓶，将海莉莉送的那束花放进去。她思考花瓶该摆在哪里的时候，恰好被来串门的季山明看见。 季山明挑眉：“花还挺好看的。” 时鹊头也不回：“动物送的。” “海鸥？” “对。” “花哪有苹果好啊？”季山明语气酸溜溜，他递来一个洗好的苹果，“来吃苹果。” 时鹊左看右看，将仓库里放着的海浪系列收藏台取了出来，放置在窗台边，这个花瓶成为第一件放进去的物品，至于花会不会枯萎，这就得看01的诚心了。 01：？？？ 懂了，这是要消耗花币保存下来。 弄完这一切，时鹊洗过手，接下季山明的苹果，真诚的说：“你不知道苹果是最无聊的水果吗？” 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苹果？ 她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才爱吃。 季山明：“……” 他还真不知道，但这同一批的苹果他刚才吃了，很脆的。应该不会很（重音）无聊？ …… 下午，糯米她们又来餐厅打卡了，闲聊中还说起二柯的事情——二柯正是她们口中那位请了假的海鸥老师。 时鹊很好奇她们的想法。 稻稻趴在桌子上，语气怏怏的说：“海鸥老师回来了，可惜还要过几天才能上课，这几天还是兔狲老师代课，我在课堂已经被抽中九次了，再也答不出了，饶了我吧。” 她只是表面看着懂，实际不中用的！ “谁不是呢？”跃跃仰天长叹，默默抹泪，“她还连续抽我。” 小水则笑了：“嘿嘿，我运气好，才被抽到三次！” 一句话就此引起“公愤”。 “不许晒欧！” “啊啊我要把我的运气传给你！” 糯米先手挽过小水的脖子，压制住她；稻稻紧随其后挠她的痒痒肉；跃跃在一边幸灾乐祸；妹妹在院子里给白蛋蛋浇水，给它讲故事。 时鹊打好草稿，踱步过去，旁敲侧击：“你们海鸥老师的妻子是不是……？”她的话没有说完。 “对。”糯米点头，“兔子老板，海鸥老师来找你了吗？” 昨天海鸥老师回来就找她们了解兔子老板的情况，说他找兔子老板有点事。她们缠了好久才知道是关于他妻子的事情。这都一天了，也不知道海鸥老师来过没有？ 其它三只动物一同看向时鹊。 “早上就来过了。”时鹊停顿几秒，“你们对这事是什么想法？” “这不是好事吗？”稻稻率先开口。 “对啊，还好当时有兔子老板在，不然海鸥老师估计得请长假了。” …… 动物们一言一句附和着。 时鹊没想到是这个反应，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见时鹊愣住，动物们想到她才度过实验期没多久，没接触过这些，开始给她解释。 “我们都知道浓雾因子是消除不完的，所以动物会死也是正常的——”糯米接触到时鹊的视线，故作习以为常的姿态一下泄气，“好吧，我承认还是会很伤心的，只是我们没办法啊。”说着还有委屈。 “这个时候，多活一天就很好了！特别是你还能说完那些很重要的话，这不好吗？”小水接着说。 第46章 “你还能多吃点，很好的。”跃跃很认同。 “这样谁都没有遗憾了。”稻稻结尾。 四双大眼睛里清澈无比，时鹊都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你们这话也是海鸥老师上课教的？” “有很多是，但我们觉得挺对的。” 动物们此起彼伏的点头。 糯米轻飘飘扔下一个炸弹：“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没说话。要是他们也像海鸥师娘一样，我应该就能让他们看见我得到的小红花了吧。” 稻稻她们纷纷握住糯米的手。 时鹊心疼的看着糯米：“他们会的。” “当然会，我将妹妹也养大了哦。”糯米语气轻松，全是骄傲。 时鹊一时眼里酸涩。 气氛上头的一瞬间，跃跃两句话直接打破了它：“我好爱森林餐厅啊！等我死的时候，求它让我多活一天！” “我不要多，一天半！” “就我想要两天吗？” “我我我，举手。” 动物们的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时鹊心里绷着的弦有了道道断裂的痕迹，她听着越说越久的天数，又心疼又好笑。 怎么都不大胆一点，请求森林餐厅让他们长命百岁呢？ 第37章 罕见的5级餐厅 关于死亡就此告一段落。 清闲的日子重归日常，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活着。 再遇见二柯时，他面容平和，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是和兔狲玛瑙一起来餐厅的，两只动物朝时鹊微笑点头。 时鹊回应了他们。 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两只动物来的时候，糯米她们正在餐厅闲聊，说海鸥老师终于继续上课了，她们也不用受兔狲老师的折磨了。“讨伐”兔狲老师罪行的声音越来越大，激动之际，她们压根没有注意到新进来的动物。 时鹊疯狂眨眼，有心让她们停止这个话题。 奈何上头的她们没有接收到信号，甚至连丁点儿眼神都没分给时鹊。 时鹊：……她努力过了。 于是时鹊默默地看着被讨论的当事动物站在后面听完了全程，神情丝毫未变。 这就是身为老师的身经百战吗？ 时鹊暗自赞叹。 说完，兔狲玛瑙凑过去：“我也觉得这兔狲老师太过分了。” 稻稻深有同感，转头看向说话的动物：“是吧是吧——”目光接触的一瞬间，稻稻的声音立马消失。她尴尬的眨眼，僵硬将头转回去：“我觉得这么说还是不好的。” “你说的对。” “其实想想，兔狲老师对我们可好了。” 玛瑙抱着胳膊，不搭话，一副“我就静静看你们表演”的样子。 刚还在热情讨论的动物们装作很忙的样子，头都转了三百六十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玛瑙。 热闹的餐厅冷静下来。 玛瑙无情开口：“二柯，我给你继续休假。” 二柯配合：“我现在就走。” “不要啊——老师——”乖乖当鹌鹑蛋的四只动物欲哭无泪。 …… 熟悉的场景让时鹊感慨万千，不禁在心里默默摇头，果然无论什么世界，说坏话被老师抓到时都是这副样子，还好她早就毕业了。 没有同情，纯幸灾乐祸。 最后的最后，糯米她们好几天都没有来过餐厅。再见到她们时，时间好像按了加速键，那叫一个沧桑。 森林好似已经恢复往日的宁静。 这些日子里，时鹊每过几天就会抽出一天，专门采集石块。数下来，她已经卖了七个石屋，隔壁太阳餐厅也升到了7级。 是的，没错。 隔壁升到了7级，她还在5级停滞不前。 “01，这对吗？”时鹊百思不得其解。 【来路不明的，不要学。】01劝告。 “我都赚了二十万花币了，还不能升级吗？” 【你赚了一百万也不行。】 “可你说过花币是用来升级的。” 【我也说过餐厅不是单靠卖商品升级的。】 “……毁灭吧。” 时间在走，时鹊与隔壁餐厅的老板也越来越熟。每天看他忙前忙后，脚都不沾地，透着已经上班三年的牛马气味；再反观自己……怎么说呢，别人升级是有原因的。 时鹊很快便哄好自己。 “你在忙什么？” 季山明再一次路过森林餐厅大门，时鹊叫住了他。 “活动促销。”季山明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他们的暗号，系统会屏蔽他的话，而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系统发的任务。 升到7级后，系统就让他去森林各地挖东西。大多数时候挖出来的都是生锈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金光闪闪，看着又是好的，与之前开箱别无两样。 不过他以前做任务的箱子都是好的，对比现在，他很怀疑这些箱子来路不明。 更别说系统还给他画饼，说努力这几天就能一举升级餐厅，回到现实世界。 就这句话，他是一点也不信。 “我能去看看吗？”时鹊随口一问。 “可以。” 【啧】系统也没说什么，一个劲的催促季山明干活。 自从知道季山明绑定盗版后，时鹊就对他最后会被抛弃的结局上了心。森林餐厅是有办法能够帮他解绑，但等级卡在这里，她什么也做不了。 想起01说过盗版不会在正版面前猖狂，她便时不时出现在季山明身边，以防他半路被盗版坑了还能提前看看能否补救一下。 观察看来，盗版除了让季山明干活也没有别样压榨人的手段。 但是！ 俗话说的好，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宁静的。这一切都是假象，而她就是那个在风云间伸出援手的英雄……咳咳，想远了。 时鹊一边想着一边跟季山明来到目的地。 她看不见季山明说的生锈箱子，只能看见他对着空地挥舞锄头，三下五除二挖出一个洞，接着从洞里拿出一个看不见的箱子，上演无实物表演。 看久了她隐隐觉得有点惊悚。 试问谁能对一个无实物表演能反复看上三百回，还不会在脑海中联想出其它可怕的事情？ 她做不到。 她的思维太活跃了，甚至都脑补出他埋尸挖墓的场景了。 时鹊及时打住，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其它地方。 季山明动作熟练，干脆利落，活脱脱就是一个无情的杀——停，不对不对。 时鹊摇头，企图将这些邪恶的思想甩出去。 努力干活忙里偷闲的季山明，余光瞥见时鹊各种小动作加活灵活现的表情，脑容量有点不够了。 就是……她好像有点太不顾场合的沉迷于与自己玩了，不然他怎么能看见她蹲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开始手舞足蹈呢？ 季山明望天，又看向时鹊。 他就说嘛，人待在院子里久了，迟早要疯的。 不知道季山明内心活动的时鹊开始目不转睛盯着他。 别说，还真别说，这人真挺高的。 头发嘛，很蓬松，显得他发量很多；再往下是他的脸，流畅的脸型……好，跳过；再往下，他今天穿了一套宽松的黑色运动装，外套里面是白t恤，衣袖挽在手肘处，手臂肌肉绷起来看着很有劲。运动装的料子很顺滑，垂感很好—— 好想去要个链接。 时鹊看着季山明，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算了，男装应该没有小码。 …… 免费观看了一下午的无实物表演，时鹊敷衍地夸他“真不愧是干活的熟练工”，反被他盛情邀请下次继续。 她摸不着头脑。 虽说她确实要有和他一起的想法，但是很无聊哎。她干不了活，又不能打扰他干活，话说多了又累，她只能默默蹲在旁边扯草。如果非要她选的话，她想在院子里采万物之花。 时鹊偏头，看季山明的神情不似作假。 他这么喜欢让别人围观他干活吗？ 行吧，谁叫她人好呢。 时鹊答应了。 季山明也满意了。 成功将人从院子里邀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定有助于她放松自己。他相信，她疯了的状态也会慢慢变好的。嗯，看来他不能偷懒了。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起回到餐厅，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太阳餐厅这边空荡荡，森林餐厅那边有的是动物。森林长大人老象带着糯米她们站在院门口，几只小动物欢快与时鹊挥手。 “兔子老板你好，我是来邀请你参加森林盛会的。”老象开口说明来意。 稻稻顺势递上一张邀请函。 邀请函上画得非常花里胡哨，上面元素过多，色彩之丰富，实在是不好用语言阐述出来，但很容易能看出这是手绘的，最上方写了“邀请函”三个字，中间是邀请她的几句话，落款是森林长大人老象和括号里面的糯米、稻稻、跃跃、小水、妹妹等动物们。 第47章 拿着邀请函的第一时间，时鹊几乎就可以确定这是谁画的。 “谢谢，我会准时参加的。” “嘿嘿，兔子老板，我们画的好看吗？”稻稻眨巴眼睛，期待的问。 现在是百分百肯定了。 “好看。”时鹊毫不犹豫点头。邀请函上的内容虽然乱，但是看着很和谐。 “哦耶，我们猜中了，你们输咯。” 糯米与稻稻击掌。 跃跃和小水对视相叹，要不是规定必须有人选不同的答案，她们也能赢的，希望下次手气不会这么差。 时鹊：……她说呢，怎么这么期待，原来在这拿她打赌呢。 这是森林举办的第一届盛会。 为什么会举办这场盛会，糯米她们各执其词。有说是为了庆祝长青果顺利送到动物们手里，让很多动物度过考验期；有说是为了庆祝森林餐厅开业（这个时鹊保持疑问，她这都开业多久了？）；有说是为了庆祝小火车…… 总之内容很多。 最后老象笑呵呵的解释，这一届盛会的主题就是庆祝。 所以庆祝什么都可以。 糯米她们说的全对。 森林盛会是动物们自发想要举行的。这么多年，受浓雾影响，森林处于一种闭塞状态。在森林餐厅的小火车出来之后，各区动物们的联系交流逐渐变多，关系开始紧密起来。 森林的新变化，大家都乐在其中。 于是有动物开始提议要不要各区的聚在一起玩一下。其他动物一合计，这是个好主意。大家纷纷响应，往后演变就变成了要举办盛会。 前几天夜观天象，采取了很公平的方式——抽签，将盛会的日期定在了明天。 邀请森林餐厅老板的事情交给了老象和糯米她们。 森林盛会的地点选在了古树区的千年古树周围。 “兔子老板，我们明天会来接你的，你只要等着我们带你去盛会就好了。” “对，什么都不用准备的，空手跟着我们就行。” “兔子老板，什么都不用考虑啊，你只用美美期待盛会。” “交给我们就好，跟着我们，保证你玩得开心！” 走之前，动物们纷纷拍着自己的胸脯，丢下豪言壮志。 “好。” 时鹊感动之余也不忘点头。 试问，谁能不对“什么都不用考虑”这句话心动？ 她可太喜欢了。 第38章 罕见的5级餐厅 晚上一切结束后，时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考去盛会带点什么礼物。 “01，你有什么推荐吗？” 【她们不是说你带个人去不就好了吗？】01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确实是这样说的，但我如果真的空手去，会有一点不自在。”时鹊挑了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她现在的想法。 【盛会嘛，是去玩的，不是为了交换礼物。】 “可我现在是森林餐厅的老板，我是一只有身份的兔子。” ？ 01不懂，这有何关联。 【so？】 “大老板参加活动还会捐款呢。” 【让你的配得感赶紧上线好吗？】 时鹊不听。 在别人的地盘上，怎么能空手呢？她可是代表着森林餐厅的伟岸形象，她要维护这个完美的皮囊。 这可是第一次盛会哎。 老象说得清清楚楚，是动物们特意邀请她的哎！这辈子没这么有面过。 看一眼床头柜的邀请函，再看一眼，时鹊心里的美滋滋都从嘴角溢出来了。 看着时鹊的动作，01：…… 是它多虑了。 伴随着对森林第一届盛会的期待，时鹊先在梦里大胆体验了一回。第二天早上她睡到自然醒，整个人神清气爽。 今天是来到森林的第四十五天。 时鹊在手记天数上画了个勾。 昨晚她已经交代了员工们今天不用做任务，带薪参加盛会。当然要辛苦卷卷开代步车去接参加盛会的动物们，同样它的工资翻倍。 员工们一早就坐上代步车跟着卷卷出发接动物。 森林好像也醒过来了，似乎也在期待盛会开始。 时鹊站在阳台上呼吸新空气。 糯米她们赶在营业前来了餐厅，替时鹊招呼着来买商品的动物们，业务熟练程度比她高了不少。而老板本人则稳坐前台，忙着收钱收钱收钱，体验感直线上升。 望着辛勤的临时员工们，时鹊露出满意的微笑。 要不说大家都想当甩手掌柜呢。 这边热火朝天，那边季山明还在摸不着头脑。昨天他刚邀约，今天邀约对象就被“莺莺燕燕”包围着，商品卖完了也不离开。 【看够了吗？】 【看够了就赶紧开始干活】 系统冷飕飕的说。它都看见他在栅栏边看了十几分钟了，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道，非常影响它的大计。 季山明：“我头痛，我要休息一个小时。” 【头疼又不影响你四肢运动。】 “哦，我四肢痛。” 【……】 系统白眼。 【赶紧的，不然我就扎针了。】 季山明：“你真小气，玩不起。” 扎针是系统新学会的惩罚手段，流程就是模拟同时用几十根针扎他的手指头。他体验过一次，仿佛是从头顶扎穿的，过不了三秒，手已经没知觉了。 【微笑】 “……滚” 被系统一打扰，季山明也没心思想其它的事情。他本还想问时鹊她觉不觉得今天怪怪的，现在只想着干活了。 正因为没问，他也错过了今天的消息。 …… “我们邀请太阳餐厅老板做什么？”糯米困惑。 “参加盛会啊。”时鹊说。 “动物盛会里出现一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小水反问，“这是动物的盛会，没有动物会想邀请人吧？” 时鹊抿嘴。 好巧，她就是动物们邀请的人。 “而且我们和他也不熟，仅仅只是顾客与老板的关系，说起来这也不值得我们邀请他。”跃跃来了句实话。 “哦。” 时鹊想了想，这样还真有道理，但她还是有点可惜。 这份可惜还没撑到下午就藏起来了，时鹊简单收拾了一番，关上院门跟着糯米她们前往盛会，而餐厅的员工们会坐代步车自行前往。 路上就已经能看见很多动物了。 远远的，千年古树在向来往的动物们招手，树干上挂了很多彩色带子，在风中飘扬，欢闹声隔着百米外就已传来。再近点，可以看见路边插着许多木牌，上面写着欢迎语和字迹各不相同的名字。 时鹊多看了几眼。 “来来来，我们也写上自己的名字。”稻稻拿了六只笔过来，分给大家。 跃跃一马当先，找了一块空白较多的木牌，招呼大家写在一块。 “我先来，我要写在左边！” “那我写你上面。” “右边没动物写？那归我了。” “妹妹我抱你起来写。”糯米抱起妹妹才想到重点，两动物尴尬一看，“糟了，我还没教妹妹写她的小名呢，她不识字啊。” “嗯……让妹妹印个手印吧。” “我说不如让妹妹画个自己，她觉得自己是什么样就画什么样。” “我也想画个小动物——” “对了，我把莎莎的名字也加上——” 动物们龙飞凤舞写完，让出木牌前的位置。 时鹊上前，凝神一看。 木牌上最中间的位置被空了出来，四周是她们的名字加动物画像和妹妹的抽象画，最外面画了一个爱心，在右下角为了不挡住其他动物的名字，还拐了几个小弯。 时鹊突感心里一暖。 她一一扫过她们期待的眼神，拿起笔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 “时、鹊？”糯米念出她写的内容。 “对，时鹊。”时鹊肯定的回答。 “好好听的名字！”稻稻鼓掌。 “要是我能拥有这么一个名字就好了……”小水羡慕。 跃跃眼珠子一转，提议道：“这还不简单，我们把名字改成这种形式不就好了？我叫时跃，你叫时稻，你叫……” 大家越听越兴奋，已经提前拍手叫好了。 ？ 这不对吧？ “哎——听我说，”还没听完的时鹊立马阻止，生怕慢了一秒，她们就改完了，“你们的名字很好听的，不用改成我这样。你们现在的名字就是你们的特色。” 跃跃一身反骨：“可我不想要特色，我想要好听。” 糯米举手：“对，我也要。” 稻稻：“我也要。” 小水：“还有我。” 妹妹清脆应和：“妹妹也要个大名。” 时鹊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想拒绝但没有理由无从开口。早知如此，她就写“森林餐厅兔子老板”了，区区多六个字而已，她贪什么懒呢—— 第48章 “可我喜欢你们现在的名字。”想了半天，时鹊憋出这句话。 “啊……” 动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她，眼神都快交流出火花了。 “你真的喜欢吗？”糯米小心翼翼开口。 问的只有一只动物，但等待回答的是五只动物。她们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睁得略大，一眨不眨，专注地看着时鹊。 紧张，探询，期待，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这个问题这么重要吗？ 时鹊与内心争斗了一番，共情悄悄占据上风。她说：“其实我喜欢的是你们，但大家的名字都是独一无二的。”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完了，她果然做不出违背内心的举动。 学不会撒谎的人，终究是被自己的思想控制的。 其实…… 她们的名字听多了还挺顺口的。 还在心理建设的时鹊完全没有预料到动物们会说什么。 “你喜欢我们！我就知道我们是好朋友。” “为了朋友继续用这个名字也不是不行哎。” “嘿嘿我也喜欢你啊，兔子老板——” …… 叽叽喳喳的直球回应环绕在时鹊耳边，直到糯米扑上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懵的。其他动物有一就有二，学着糯米的样子层层抱住时鹊。 时鹊僵在原地。 独属于动物们的热量传递到全身，她的耳朵瞬间涨红。 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她有点无措。 她也曾在别人伤心时发过“抱抱”的话语或者表情包，看到过很多相拥的画面，但那些存在记忆里的印象都不如此刻的心情来得强烈。 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她能清楚感触到她们的体温，触碰到她们的身体，感受到她们的心跳。 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此刻，顷刻间在脑海中替代了她拥抱布娃娃的瞬间。 那只布娃娃是她二十三岁生日时，送给自己的礼物。 是第一次给自己过生日的礼物。她挑了很多家店，走了很久，在决定放弃时走近最后一家店，第一眼相中了待在角落柜子上的布娃娃。 布娃娃坐的不端正，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整体歪在柜子上，头抵着柜边，配上它的搞笑眼睛，看起来很无所谓。 她站在面前与布娃娃对视了十多分钟。 最后花五十六块钱买了布娃娃。 吹灭蜡烛的瞬间，她轻轻拥抱了布娃娃。 布娃娃柔软蓬松，如同拥抱住一团棉花，轻飘飘的便承载了她二十三年来的所有生日。 而现在，千年古树边熙熙攘攘，她在热闹的风口被一团“活的棉花”拥抱住了温暖。 言语不能表达的，拥抱会替它说话。 她想，她爱上这个拥抱了。 …… 作为森林第一届盛会，它的热闹程度堪比过年放鞭炮，出乎时鹊的设想。 热闹的氛围笼罩着所有动物。穿梭其中，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的集会。 装饰上也极具心思，签名的每块木牌都是不一样的，绕着千年古树周边人工隔出一条条道路；时鹊在路上看见树上挂着的彩带是动物们写的祝福语。 再往前走，绕着湖边摆了很多小摊。小摊上的商品各式各样，花谷区的手编花环，竹林区的竹艺品，三水区的特色泉水等等，应有尽有，看得人应接不暇。 多走几步，时鹊还看见了森林餐厅售卖的食物——那独特的塑料包装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动物还贴心在旁边放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森林餐厅出品，欢迎品尝”。 品尝的动物不少，大多都是尝一口就走，将剩余的食物留给其他动物。 糯米她们兴冲冲拉着时鹊也去尝了一口。 她吃到的是沙琪玛的口味。 时鹊边嚼边想。 好吃。 她想吃零食了。 第39章 罕见的5级餐厅 千年古树另一侧搭建了一个简易露天舞台，木板遮挡的后方有动物正在排练。舞台前方的座位区已经坐了一大半的动物。 逛完小摊，糯米她们找了个角落但视野很好的位置，一坐下便与周围的动物聊得热火朝天。如果时鹊没有听到她们在问对方的名字，她还以为她们是遇见熟动物了。 果然，外向的动物哪哪都聊得开。 认识时鹊的动物不少，大家见到她都会友好打招呼，一句话点到为止。 时鹊则乖巧坐在座位上点头挥手应好。 心里从一开始紧张的打鼓到后面游刃有余，这途中只需要动物给出的友善微笑。 时鹊暗自赞叹，她成长了。 最后一趟代步车载着近百个车厢无声驶来。 属于森林的第一届盛会，开始了。 森林长大人老象登上舞台。 “森林长！森林长！呜呼——”稻稻和跃跃率先站起身呼喊，动物们紧随其后，齐声将现场的气氛点燃。受此感染，时鹊也忍不住跟着喊了两句。 “谢谢大家。”老象微鞠躬，“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懂这个盛会是为什么举办的，在这里就希望大家今天玩的开心，顺便我替森林餐厅的兔子老板说两句，从明天开始，为期三天，森林餐厅的商品都打五折。” 动物们顺着老象的指引，将目光转向时鹊—— “兔子老板威武！ “兔子老板我爱你！” 不知哪里的动物开口说了一句，引起大家的应和，层起彼伏的声浪将时鹊推上前。 时鹊站起身，环顾一周，攒足劲提高音量说：“一点小心意，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说完，她双臂微微颤抖。 到底还是紧张了。 妹妹坐在她的旁边，轻轻牵住她的手，仰起头对她咧开嘴笑。 时鹊一整个人放松了，也对她笑。 她昨天思考了半天，最终选择了与她现在职业相符的礼物——商品打折。虽然她知道森林里的动物都不缺钱，但谁会拒绝打个折呢？九折没意思，一折当白送，五折正正好。 礼物选好了，但她还缺一点说出口的勇气。于是在知道森林长大人老象会在盛会上发言后，就去找了他帮她开这个口。 现在目睹大家的反应，她—— “兔子老板，打折五天行不行？”左前方不远处一只动物举手问。 “行。”时鹊没有思考，直接点头。 气氛上头，她真的会忍不住答应大家的要求。 “兔子老板大气！” “芜湖！兔子老板！兔子老板！” 【芜湖】 01也出来凑了个热闹。 【兔子老板再来一个。】 时鹊：…… 够了，她下头了。 小插曲过后，发言权转回舞台。 老象：“我宣布，森林第一届盛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舞台四周传出来，树上掉下来的花瓣球在半空犹如烟花般炸开，花瓣飘飘洒洒随风飘落，这一切都宣告着森林盛会开始。 “哇。” 彩色的花瓣落到时鹊手心。 这个场景她可以记一辈子。 主持动物是一只孔雀，她调动气氛的能力犹如演奏时的指挥，指哪叫哪，会根据不同表演给出不用的反馈。整场盛会表演下来，时鹊的脑海里印象前三早已有她的身影。 动物们的表演五花八门，甚至有纯上舞台打个招呼走个过场的观众。大家的参与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是因为中途立场去小湖边看了“喷泉”表演——一个接一个的动物下饺子一般炸出水花，而“喷泉”是他们下水后对着对方打水仗。 就连糯米她们五个也上去表演了一场默剧——她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排练了，陪着她的一天时间里，她们连要表演的事情都没有说过。 时鹊非常震惊。 她们表演的是上课发生的趣事，表情生动，整个表演浑然天成，毫无表演痕迹，最小还没上课的妹妹旁白全在笑点上。作为友情出演的二柯和玛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默契。 时鹊默默将手里的花投出去了一大半。 表演期间可以拿花谷区友情提供的花给喜欢的表演投票，没有奖励，纯凑热闹。 这场盛会如同开场一样，玩得非常开心。 最后将盛会推向高潮的是浓雾下点燃的篝火堆。 放大的石屋将千年古树笼罩其中，动物们手牵手在篝火旁唱歌舞动。歌词不是时鹊熟知的语言，但歌曲的旋律朗朗上口，她听了几句也能简单哼出来。 明明暗暗的火光中，大家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时鹊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选择了静静坐在角落里感受这份美好，仅仅坐在这里，她就十分满足。 如果她会画画，她真想将这一幕留存下来。 石屋外是漆黑的浓雾，抬头看，没有星星。 第49章 森林第一届盛会是她参加的第一次盛大活动。以往只在视频中看到的场景，她真实经历了一遍。这种属于生活的气息让她感触万分。 好似自己也被点燃了。 【你不去凑热闹？】 许久未听见的声音，不是01。 时鹊脑袋有点迟钝，她回想：“02。” 【……】 02沉默，它企图反抗。 【你还真选了这个名字？】 “02。”时鹊肯定的说。 【行吧，我勉强接受这个名字。】 “上次的事情是你弄的？”要不是这次它突然出现，时鹊都快忘记自己被它弄晕倒的事情。一直想着兴师问罪，但它一直不出现，今天可算是被她抓住了。 寒暄是不可能的，她要先问罪。 【是我】02大方承认。 “你——”时鹊一下子卡壳。在她的设想中，02应该要狡辩一番，她再质问，再狡辩，再质问……总之要先来上几轮无意义的对话。 现在整个进度提前，她该说什么了？ 一时间陷入沉默。 【还没想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玩咯，顺便为难为难你。】 时鹊皱眉，02的语气比01要更生动，同样02刚才话中的恶意也一样的生动。 为难她？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01绑定游戏来到这里，这些天辛辛苦苦为了升级餐厅奔波劳累。而它还要为难自己——听起来好像反派，如果她的正派的话。 “下次提前商量一下行吗？我怕我的脑袋砸出个泡。” 她可是听动物们说了，她是整个人直愣愣往后倒，后脑勺直接砸地的，没有动物接住她。这种情况下，她很怀疑自己有脑淤血。 再严重点就是癌症了。 【……】 风水轮流转，现在02也卡壳了。 【我是在为难你，不是和你过家家。】 意思是，没得商量。 “真的不行吗？” 【不行】 “行吧。” 时鹊勇于放弃。她能多问一句已经超越自己了，平时别人拒绝她一次，她可是不会再问的。 话题在这里陷入僵局。 时鹊坐在石屋门口的台阶上，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放空。动物们聊天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只剩细碎的语调，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听见在说话。 【不争取一下？】 “那行吗？” 【不行】 “……”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盛会结束，动物们就近找地方休息，时鹊卖出去的几个石屋在此刻发挥了大作用，还有她卖出去的帐篷。 时鹊回头望了一眼千年古树，它在火焰中扑朔迷离。 “02。” 【怎么？】 “给我导个航，我要回餐厅。” 原谅她，她真的找不到回餐厅的路。 拿了一枝花的时鹊慢悠悠回到餐厅。 两个餐厅中，只有太阳餐厅是亮着的。时鹊路过的时候还在想某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吗，转头便在自家餐厅门口看见了她议论的当事人。 季山明倚着门。 他上午出去任务时，时鹊还在餐厅。下午回来她不在，他没有多想，可能她是做任务去了。 但是一直到浓雾出现，她都没回来。 他三番几次望着森林里，心里冒出别样的情绪。 细细探究下，是他在担心。 昏暗的灯光下，时鹊看见季山明轻叹口气。似有似无的气味传过来，她停下，手无意识的转着花。 两人对望。 不知道各自在想什么。 许久，时鹊挑眉，开口说：“在看星星吗？” “……” 季山明气笑了。 “今天的森林盛会好热闹，可惜你没去。” “……” 他都不知道有什么盛会这件事！ “这朵花给你，我在盛会上面拿的，也当你去过盛会了。” “……” 季山明接过花。 碰到手的瞬间，时鹊像触电般飞一样收回了手。 不属于她的温度悄然从指尖蔓延至神经，莫名的情绪开始占据她的大脑。 时鹊强行逃避。 “明天见。” 夜晚里腾升的情绪就是与白天不一样，时鹊也不探究自己心里冒出来的泡泡，也不管季山明是什么反应，说完话就立马回了餐厅，脚步飞快，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上楼时，她摸到自己的心在怦怦快跳。 脸颊也好红，有点烫。 时鹊定了定神，“嗒嗒嗒”快步上楼，强迫自己不去细想。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觉。 看着时鹊的身影消失，季山明握着花枝，站在餐厅门口待一会儿。灯关了，他才回到隔壁。 第二天一早，时鹊看向隔壁——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的心里涌出一股情绪，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打开餐厅院门，昨天季山明站着的地方静静摆了一个果篮，里面是几个很无聊的红彤彤的水果——苹果。 时鹊：…… 好烦啊。 这种属于填空题的语感，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的。 第40章 罕见的5级餐厅 昨天，盛会结束得很晚。时鹊离开的时候，糯米她们还在与同学玩游戏，这就导致她们今天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好在不上课，她们逃过迟到的惩罚。一直到下午，她们才过来餐厅。 而时鹊卖完商品，早早的就出门采集万物之花。 刚好出门时，看见隔壁的季山明从森林里回来。发型潦草，衣服上还有草和泥土的痕迹，很难不联想到他经历了什么。 “早上好，你——在外面过夜了吗？” 时鹊紧急收回“你去地上打滚了吗”这句话。 “早上好。”季山明挠挠头，叹口气，“别提了，摔坑里去了。” 两人语气一切正常，默契的没有提到昨晚与今早的苹果。 “那你下次走路小心点。” 话刚出口，时鹊就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到底是教她这么聊天的？哦，是她自己，那没办法了。 “你也是。” 季山明倒没有其它想法，只是对此深有同感。走路时一定要看路，不要像他一样胡思乱想，不然摔坑里了还没反应过来。 说起来，他想的事情…… 季山明看了一眼时鹊。后者脸色坦荡荡，丝毫不见任何变化，看来昨天的事对她没有影响。 也就是她没有别的心思，那他苦恼了一整夜算什么？！ 他翻箱倒柜只为找出个完好的花瓶来装花，又精心而不特意将花瓶摆在前台算什么？ 算他有空吗？！ 时鹊偷偷瞥了一眼季山明，他……表情裂开了？原因应该不在她刚才说的话吧？ 她思索了几秒，决定先走。 “好的，我会注意的。我要去做任务了，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时鹊挥手就走，不带走任何一个回头。 “拜拜。” 季山明挥手的速度赶不上时鹊转头的速度，她没看见。 手僵在半空的季山明：…… 好了，回去洗洗睡吧。 默默回餐厅的某男自动屏蔽掉脑海中系统的大笑。 …… 时间线回到下午，就这样，在外采集万物之花的时鹊与正在前往餐厅的糯米一行动物碰面了。 “兔子老板！” 动物们跑过来，时鹊刚好站起身。 “你们好。” “你现在是要回餐厅吗？” 时鹊：“对。”她想体验一次提前下班。 “那我们一起走吧，我已经半天没有给白蛋蛋浇水了。” “好。” 以时鹊为首，身后跟着五只动物的队伍向森林餐厅整装前进。路上，她们还在聊昨天盛会的经历，中间偶尔穿插一点上课的八卦。时鹊走着走着便落到最后，靠着绝佳位置听得津津有味。 采集万物之花的地点离餐厅不远，她们很快就抵达餐厅。 时鹊打开院门，跃跃迫不及待就跑向白蛋蛋的位置，其他动物紧随其后。 “白蛋蛋，我来啦，想我了吗？” 真活泼。 时鹊随口感叹一句。 她人还没走到屋檐下，动物们的惊呼声就传了过来。 “啊——白蛋蛋不见了！” 嗯？ 偷蛋？ 时鹊连忙跑过去。 只见原本装着白蛋蛋的花盆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坑，周围有撒落的零星土壤，昭示着这里原本有个蛋。 糯米合理猜测：“看这样子，像是被拿走的？” 花盆没有打翻，没有蛋壳碎片。如果是蛋破壳了，里面的东西自己跑出去了，应该会留下痕迹，是不会这么干净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动物拿走了。 第50章 “我走的时候是关好门的。”时鹊回想，她刚才确实是开了锁才进来的。 “可动物很轻易就能从栅栏翻进来。”小水视线移到半人高的栅栏上面，栅栏没有任何防护功能，她目测都能翻进来。 时鹊摇头：“看着容易翻进来，实际上是有层保护罩隔着的。” 01很早就提过这个问题，在她外出的时候，动物是进不来餐厅的。 “真是蛋自己跑了？”稻稻难以置信。 “先分开找一找吧，说不定就在附近。”时鹊说。 刚才聊的几句话没有占多少时间，她们行动力很快，时鹊说完，她们就自动分散找了起来。 时鹊环顾一周，选择进餐厅搜索餐厅内部区域。她边找边不忘询问01：“01，你知道蛋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好吧。” 时鹊仔细查找餐厅里的每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是一开始找到蛋的妹妹发现了白蛋蛋的踪迹。 时鹊找完餐厅下楼时听见妹妹在喊“找到了，白蛋蛋在这”。 她赶去声源处。 入眼是一朵白云拿着半截亮光的蛋壳给一朵花浇水。 时鹊、动物们：…… 时鹊定睛一看——白云在太阳餐厅的院子里，那朵花是她昨天送给季山明的。 巧，太巧了。 “兔子老板，那真的是白蛋蛋吗？” “是的……吧。” 光看那特殊的壳，确实是白蛋蛋没错。 但是谁能告诉她，一颗蛋为什么会生出一朵云？！ 就算游戏没有逻辑，但也不能这么没有逻辑吧？！ 妹妹：“原来白蛋蛋是只松鼠啊。” 嗯？ 等等—— 时鹊猛然转头看看妹妹，又看看那朵悠闲浇花的云，再看看对妹妹这句话没有表现出丝毫震惊的四只动物。她头一次怀疑自己眼瞎加幻听了。 她微抬头眨眼。 喂，哪里来的松鼠啊！ 妹妹还在说：“松鼠的大尾巴看起来好软啊，姐姐，我可以摸一下她的尾巴吗？” 糯米：“你得问她同不同意。” “好哦。” 妹妹蠢蠢欲动。 时鹊在旁边困惑不已。 森林餐厅的员工外向形象都是兔子，她可以理解。先不提这朵云是从蛋里面出来的，她也不是餐厅员工，但按照逻辑，她难道不应该是一只兔子吗？ 糯米她们见过餐厅的员工，都能说出每只兔子不同的地方，例如大头的尾巴更大，哭哭是灰兔子，卷卷的毛尖是卷的，小火的毛尖泛红，而她的耳朵背有个太阳印记。 可关键这朵云是只松鼠。 而且，松鼠也不是蛋生动物吧？！ 好吧，没有逻辑可言。 白云浇完水，转身看见六只动物站在栅栏外面盯着自己。她没有怯场，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你们好啊。” 她认识这六只动物，在她还没破壳的时候。最边上的那只兔子——她翕动鼻子嗅了嗅，嗯没错，就是这股助力她破壳的气味。 白云多看了几眼兔子。 不错，长得眉清目秀。 白云的小动作很隐蔽，她拿起壳，从太阳餐厅的院子里出来，她飘过栅栏——在糯米她们眼里就是她手一撑，身体嗖一下就翻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 时鹊震惊加一。 活久见了，白云会说话了。她的员工还只会发文字呢，这朵白云就已经学会发语音了。 蛋生的就是不一样吗？ 白云轻飘飘落到面前。 稻稻：“你好啊，你叫什么？” 白云疑惑：“我不是叫白蛋蛋吗？”她听见她们一直喊的都是这个名字。 “原来你真的叫白蛋蛋！” 时鹊：……她们双方说的好像对不上号。 “白蛋蛋，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尾巴吗？就一下下。”妹妹上前询问。 “好，但你要轻点。” 时鹊静静看着白云背对妹妹，而妹妹伸手确实摸到了白云。这一幕诡异又温馨。 妹妹摸完还在分享手感。 时鹊：…… 跳过这一环节，大家回到森林餐厅。白蛋蛋与五只动物友好交流，时鹊在一旁乖巧当听众。 “你是什么时候破壳的啊？” “一个小时前吧。”白蛋蛋回想。 她在昏睡中感觉到身上凉凉的，睁开眼看见她眼前的蛋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褐色的东西。起了身才发现是自己破壳而出了，她正睡在花盆中，蛋壳散了一地。 睁开眼没多久，她的肚子开始叫。遵循本能，她拿起手边的小块蛋壳吃了下去，吃到一半才觉着饱腹。 吃完她又在花盆里待了一会儿。 觉得有点无聊，她便翻出花盆，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循着气味找到后发现是一朵花，她又回去餐厅拿剩下的半个蛋壳舀了点喷泉水，给花浇水。 再往后，就是刚才的事情了。 “哇，你好厉害，都没有考验期。” 白蛋蛋自夸：“可能是我聪明吧。” 时鹊听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太奇幻，始终不能将两者划上等号。算了，等她后面问一问01和员工们，说不定它们会知道。 浓雾出现之前，糯米她们就先走了，顺便通过举手投票将白蛋蛋留在了餐厅。在时鹊独自思考的片刻，她们还约好明天一起去森林玩，就她们六只动物。 得知这一消息的时鹊：说不上来，但总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餐厅回归寂静。 时鹊坐在台阶上与白蛋蛋大眼瞪小眼，在这种细致观察下，她发现原来白云是有眼睛的，就是不太明显。 晚上六点半，员工们准时回来。 早在几天前，浓雾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大事，一直等到六点半才匆匆上线。早上提前了十分钟下班，晚上则晚了半小时上班，合计它少干了二十分钟。 这对森林来说，是一件好事。 员工们拿完工资第一眼就看见白蛋蛋。 哭哭：“老板，你又招新员工了？” 小火打量一圈：“哎不对，我怎么没在白云一族见过它？”它们杂技团可是走过南闯过北什么云都见过的。 大头：“它看着不大。” 卷卷：“老板，招童工不对的。” 员工们的字是一起冒出来的，时鹊看得眼花缭乱。她阅读速度不快，花了点点时间才读完。 时鹊一一回答：“没有，它是蛋生出来的，不是新员工，不是童工。” “？？？？？？” 不出意料，时鹊收获了员工满屏的问号。 她瞬间心里平衡。 看吧，她就知道，惊讶的绝不止她一个人。 第41章 罕见的6级餐厅 什么时候蛋能生白云了？ 员工们非常震惊，团团围住白蛋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察，无论它们怎么看，这都是一朵云。 白云一族的新生云是在白云馆出生的，凝聚天地之气而成，森林虽然养云，但它就不是个能生云的地方。 卷卷盯着白蛋蛋的云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拖着大头和哭哭去到角落里开始私聊。 时鹊好奇看了一眼。 它们头顶的文字如鬼画符般，一个字也看不懂。 懂了，机密通话不是她能听的。 剩下的小火还留在白蛋蛋身边。它对白蛋蛋非常好奇，不仅仅因为她的出生，更大的原因是白蛋蛋长得与它们不一样。 白云一族有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体内的云团非常浓，换句话说它们是实心的。这是它从业几十年在无数云身上发现的。 而白蛋蛋不一样，她是空心的，只有很淡的一层。就算与白云馆的新生云相比，她也是空的。这不是简单通过食用云团可以补充的。 所以，白蛋蛋真的很奇怪。 小火：“你生来就是这样吗？” 白蛋蛋抬眼，似是不懂它的意思，她问：“对。” 意料之外的声音从一朵云里冒出来，就连角落里私聊的三朵云都被吸引过来了。 小火：“你会说话？” 白蛋蛋：“对。” 可是，它们不也是会说话吗？ 白蛋蛋很困惑，怎么这餐厅的兔子都这么奇怪。她视线挪到时鹊身上，瞬间懂了，有其老板必有其员工。 “不过，为什么你的毛尖是红的？你有点好看哎。” 时鹊精准捕捉到这句话。 她问：“我呢？” “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白兔子。”白蛋蛋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她有点头疼，“我说，你们餐厅的动物都好奇怪哎。” 明明刚出生，语气倒是很不客气，像活了很久的动物。 时鹊对她轻轻一笑。 白蛋蛋神情奇怪的看回小火，三秒后又偷偷瞥了几眼时鹊。 …… 第51章 时鹊这边还在消化她刚才发现的新消息。 在白蛋蛋眼里，她和员工们都是兔子！这和糯米她们看的一样，区分的特点也一样。 这样看来，白蛋蛋倒像是森林里的动物——等等，她说她是松鼠，在她们的眼里她是一朵云，但万一她真的是松鼠呢？ 就像餐厅给她和员工们套的兔子马甲一样，这朵云如果也是白蛋蛋的马甲呢？ 时鹊突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她要问问01—— 【叮】 【这是一个罕见的森林餐厅，等级6】 【餐厅升到6级，解锁员工一位】 巧的是，01的声音先突然冒出来，只是01说的是别的话题，这一下就打断时鹊的思考。 一股白烟平底而起。 烟散，又一朵白云出现在原地。 时鹊正有些纳闷，今天怎么没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就见四朵云“嗖”一下围住新来的白云，如同刚才围住白蛋蛋般。 难道这次的员工也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族长？！” 员工们一众诧异。 “族长？” 时鹊尾音上扬，震惊。 “族长？” 白蛋蛋疑惑。 时鹊起身，想看看中间据说是族长的白云长什么样。她心里直犯嘀咕，怎么餐厅升个级解锁员工，还把族长给招来了？现在才6级，那7级得招个什么过来才能盖住组长的光辉呢？ 愁。 族长被白云们围着也笑嘻嘻的，它依次看过大家：“你是……嗯对，你是……嗯嗯对，你是……哦那个最会钻火圈的，你是……那个一哭就招来闪电的，那刚才两个肯定就是你的好朋云了。” 族长眼神快速扫过不远处的时鹊，看向白蛋蛋。 前面的它都见过，说不上去名字。但眼前这个，仔细看看，它还真没见过。 白云族长问：“你是谁？” 白蛋蛋回答：“我是白蛋蛋。” “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 “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白云一族的族长，所有白云都归我管。” “你看清楚了，我是松鼠。” “什么松鼠？你明明就是白云。” “我就是松鼠，你看见我尾巴了吗？” “不可能，你就是白云。” …… 发展的太快，两朵白云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拉都拉不住，一时间场面难以控制。 【你也没去控制啊。】 01只看见时鹊在原地站的稳稳的，未动过一寸。 “你怎么招员工招了个族长过来？”时鹊置若罔闻，问起另一个问题。 【不是啊——】 01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院子里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时鹊过去开门。 季山明放下敲门的手，将身后藏起来的白云拽了出来。 ？？ 这怎么又来一朵白云，今天是白云团建吗？ 时鹊睁大眼睛：“这是……” “你的新员工。” “我的新员工？” 时鹊下意识转头一看，餐厅里确实有个白云族长被围着。那这个？ 被拽出来的那朵云已经蜷成一团了，微微发抖。 季山明解释：“很社恐。” 这朵云凭空出现在餐厅后，一见到他就缩进了角落，与上次那朵一来就炸餐厅的云，两云形成两个极端。 他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拽出来。 “谢谢，你再拽着它进来吧。” 时鹊一马当先。 两人一云刚走到屋檐台阶下。餐厅里的白云停下动作，一股脑飘了过来。时鹊盯着族长，它心虚的转过身。 小火：“老板，这是？” “新员工。” 卷卷：“那族长是？” 哭哭：“族长！你怎么还假装员工呢？” 族长：“咳咳，我可没说我是员工啊。” 大头：“你……” 季山明一眼数过去，六朵云，再加上旁边这个新员工就是七朵云。 他扬眉：“你这里好热闹啊！” “那你要进来坐坐吗？” “好——” 话音刚落半，季山明愣在原地。 时鹊轻轻在他眼前挥手，没有得到回应。她奇怪的顺着季山明的视线转头，瞬间理解他。 只见极光亮在远方，漫天闪电将浓雾劈开，齐整整降落到森林。闪电像一棵棵倒立生长的巨树，一条明亮的主干自天而下，长出无数枝桠，在漆黑的画布上划出道道裂痕。闪烁的光亮在眼前跳动，瞬间生长又瞬间枯萎。 如此壮观的景象让所有云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闪电从餐厅后方前进，不到一分钟就铺满了整片森林。 球状闪电带着“嘶嘶”的声响从头顶上方落下。“砰”一声落到了餐厅的透明保护罩上，被弹起来，紧接着一声巨响消失。 闪电落到保护罩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时鹊仰头，被快速下坠的闪电刺激到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后的手臂撑住了她。 “谢谢。”时鹊道谢。 季山明收回手，在她身边站立。 流星般的闪电带来摧毁的气息，“轰”的一声，隔壁餐厅被劈冒烟了，又“轰”的一声，餐厅倒了。 季山明后知后觉开口：“谢谢你，不然我就没命了。” 时鹊：“不客气，感谢你把员工送了过来。” 残酷的美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久到白云们没有心思都去争辩刚才的话题，它们倦了后直接在餐厅找了个角落休息。 最后只剩下两人看完了闪电。 时鹊注意到森林里某个方位出现了微光，但浓雾太浓，透不过光，看不清楚是什么。 被劈毁的太阳餐厅经过一番乒铃乓啷的休整，恢复了原貌。季山明也告别时鹊回到隔壁。 “01。” “01？” 时鹊呼叫了好几声01，都没有得到回复。 不会是开启保护罩消耗了太多能量吧？ 她隐隐有点担心。 …… 直到第二天，01还是没有回应。 时鹊满面愁容。 新来的员工叫团团，因为它很喜欢将自己蜷成一团。团团胆子小，天一亮就飘到时鹊的床边，也不敢叫醒她，一直等她自己醒来。 时鹊梦里不太踏实，她刚睁开，就看见团团颤颤巍巍的问：“老板，我可以出去做任务吗？” 头顶上的字不仅抖，就连颜色都淡成灰色了。 这……比她还社恐。 时鹊怔了几秒说：“去吧。”她都是轻声轻语的，怕吓着团团。 下楼望着四仰八叉的白云们，又想起昨晚遗留的问题，但是01不在，这些问题还找不到答案。 她在赌，餐厅升到6级还会解锁新的信息，她在赌新信息里面有关于白蛋蛋和族长的内容。 当然，现在的重点是等01回应。 至于这两朵云，族长跟着员工们出去干活，白蛋蛋等着糯米她们来带出去玩。 而她，则承担镇守餐厅的重任。 今天餐厅还是八点开门，只不过动物们来得却很晚。 闲聊中才得知，昨晚的闪电引发了火灾，将森林烧了一大块，大家都赶去火灾现场了。幸好动物们躲得快，没有多少动物伤亡。 时鹊：“以前也有火灾吗？” “没有，森林这么多年没出现过什么灾难，今年不知怎么的，昨天那闪电怪的很，我都是在梦里被吓醒的。” “就是，我看了，那闪电比树还粗。” “还好我在餐厅买了帐篷，你猜怎么着？它居然能挡火。”说话的动物转向时鹊，“兔子老板，你这帐篷好啊，还有没有多的，我想再买一个，不，十个。” “我也要！” 时鹊：“今天没了，但后面肯定还有。”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对了，森林有房子被闪电劈坏吗？” 动物们四处看看，皆是摇摇头。 “没有吧，没听说有房子坏了的。” “没有，我本来还怕我那房子坏，结果它硬是撑住了，就是屋顶有点黑。” “你也是？我的也是。” …… 动物们的口中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时鹊看向隔壁。 那怎么太阳餐厅被劈坏了呢？ 第42章 罕见的6级餐厅 关于火灾，动物们的态度都是一谈而过，没有太放在心上，很快就有新的话题接替过去。直到离开，也没有动物再次提及火灾。 时鹊虽念着这件事，也只是自己在心里胡乱猜测。 昨晚闪电时，她有在森林某个方位看见微光。隔得远加上浓雾影响，看得不清楚。按照猜想，很有可能那就是今天动物们口中的火灾地点。 等等，闪电会引发火灾吗？ 第52章 她急需一点常识。 抛开这一点，她总是以最坏的情况来猜测未明了的事情。 比如，火灾的事情说不定会有后续。 糯米她们还没来，白蛋蛋坐不住，就拿着她的半截蛋壳跑去给隔壁的花浇水。说来也奇怪，闪电将太阳餐厅劈了，那朵时鹊送的在院子里的花却顽强的活了下来，除了身上有点灰。 这还是季山明昨晚告诉她的。 关键是花看着也没特别的地方。 时鹊想不通。 如今餐厅升至6级，除了新员工团团，就没别的变化了。01不在，她怀疑餐厅升了个假级。 “兔子老板！救命啊——” 正当时鹊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神游时，未见其跃跃先闻其声，熟悉的声音穿透空间距离准确无误抵达餐厅。 时鹊一开始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过了一遍脑子才知道。她下意识起身，朝门外走去。 很急，但动物影儿还没看见。 她停下迈出院门的脚步。 白蛋蛋听到叫声后飘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六只动物很快跑至眼前，时鹊一眼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莎莎——她头顶还有灰。 时鹊：“怎么了？” 莎莎站了出来，她有点喘：“黑洞，是黑洞。岩石区突然出现黑洞，有好多动物被困在里面。” 时鹊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封印过的洞口。那次封印完古树区的洞口后，她挑时间跟着卷卷去封印了三水区里皮皮小凤待过的洞口，又在旁边区封印了两个洞口。此时仓库里面还剩下两个金属摆件。 她的首要反应是封印洞口，但莎莎说里面还有动物，那封印洞口就不合适了。 “是什么样子的黑洞？在地下吗？” 莎莎摇头：“是在石壁上，它像门一样，里面黑黢黢的。” 听此描述，没见过。 时鹊拿不准情况，就没有答应莎莎，只说她要先去现场看看再做打算。 “好。” 从古树区赶去岩石区，靠走路需要花一天时间，太费时间了，时鹊选择等卷卷回来。 趁着卷卷还没绕完一圈，时鹊让动物们先去餐厅里休息一会儿，自己在院子里试图联系01。 可惜等卷卷回来了，01还是没有声响。 时鹊心里有点泄气了，突然开始思考自己怎么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想来想去还是将锅扣在“不会拒绝”上面。 当然，想归想，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时鹊关上餐厅院门，回头望了一眼餐厅。她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但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想起来。 应该没什么事吧？ 一人六动物加一云，坐上代步车前往岩石区。 眨眼瞬间，卷卷就开到了目的地。车门开启时，它毫无意外收获了动物们六双眼睛里浓烈的疑问。 “以前小火车有这么快吗？” “没有。” “那刚刚？” 卷卷憨笑。 时鹊简单交代了卷卷后率先下车。 卷卷停车的地方正是黑洞所在地。这里有一整块石壁往两边延伸出去，石壁上面是几排矮灌木，看得再远点就是高大的树木了。 石壁最中间有一个约两米高、一米宽的黑洞，如莎莎所说，里面黑黝黝的，浓雾挡着洞口。 莎莎：“这个洞口是进入岩石区的唯一入口。昨天闪电结束后，就突然出现了黑洞。” 她当时在外面躲避闪电。闪电停了后她正准备回去，就目睹了黑洞出现的这一幕。除了听见一声惨叫，她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她向里面喊话也没有得到回应。 现在里面的动物生死未卜。 “我试过了，进不去，有一层膜在洞口挡着。”莎莎将手放在黑洞前，前进不了一点，她低下头，“我没办法，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动物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晚上冒着浓雾入体的风险，也要跑去森林餐厅。她早一点求救的话，动物们或许还有救。 时鹊一直没有说话。 她扫过黑洞一圈，这个黑洞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与她封印过的洞口相似。 她抬起手—— 手掌畅通无阻穿过那层莎莎口中的膜继续往前。 莎莎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她惊呼：“兔子老板，你可以——” “她不——”糯米几步上前，拉着时鹊后退几步。时鹊的手也顺势从黑洞里伸出来，一层浓雾覆盖了她的手。 在场的都看见了时鹊的手，只见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莎莎：“这是……” “你也看见了，她不可以。”糯米说完刚才的话。时鹊感觉到她手臂上的力度变大了，有点疼，还有点发抖——看过去，是糯米在发抖。 “只有她能进去。”莎莎犹豫着说。 “她手上的浓雾到现在还没消呢。”糯米的语气有点冷。 剩下几只动物面面相对，没有说话，不约而同站在了时鹊身前。 被挡到最后的时鹊眨眨眼，眼眶约有点湿润。 莎莎越过动物们，看着时鹊的眼睛。她的眼里是不可置信，她扯起嘴角：“你们刚才还帮我喊救命。” 稻稻接过话：“你刚才也没说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浓雾的危险有多大，我不信你不知道，而现在兔子老板手上的浓雾能不能消散都还是个未知数。你要她就这么进去洞里？” “可是只有她能进去，只有她能进去！” 莎莎看向小水。 小水偏过视线。 莎莎深呼吸一口气，再张嘴时已然带上了哭腔。 “如果，我能进去，我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你知道那里面有多少动物吗？是二百三十三只动物。”莎莎快速眨眼，企图收回眼泪。她吸吸鼻子，继续说，“我只想她救救这二百三十三只动物。” 说者有意，听着有心。 最后的时鹊在情感上已经先行答应了。 跃跃问了另一个问题：“森林法则第一条是？” 莎莎握紧拳头争辩：“我知道，我没忘。但她绑定了森林餐厅，说不定餐厅能救她呢？” 动物听到这话，皆是眉头紧皱。不知情的时鹊不明所以，这森林法则是什么？她都没听动物提起过。 “如果餐厅救不了呢？”糯米一字一句的重复一遍，“如果餐厅救不了呢？” 莎莎咬紧下嘴唇。 “你说啊，”糯米步步紧逼，“你怎么不说了？” 莎莎受不了了，大叫道：“你又不知道餐厅能不能救！” 糯米冷笑：“呵，那你知道餐厅能救？” 她……不知道，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莎莎的肩膀突然下垂，整只动物看上去失去了精气神，无力瘫坐在地。她无助的抱着双腿，将脑袋埋在手臂之间，小声啜泣。 小水不忍心想上前去安慰她，但她脚刚伸出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顿住，又停在原地。 沉默之中，只剩下哭声。 时鹊看着被浓雾覆盖的手——除了造型不同，没有任何不适。 她能进去意味着只有她能救那二百三十三只动物。那按照故事发展，应该就是她不顾一切阻挡也要进去救动物的情节了。这样一来，她就是人中豪杰。 嗯…… 有点憋屈，她还有点害怕。 不是害怕死，而是怕她死了也没有救下动物。那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下这些动物了。 二百三十三只动物啊，总比她一个人更值钱吧。 其实，她还是想当人中豪杰。 时鹊动了动被糯米抓着的那只手。 糯米转头，先开口：“你别想。” 时鹊：“……”她还没说话呢。 “好啦，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她尽量将语气变得轻快，还有点不习惯的说，“我……很感动，真的，非常感动。”原来被人维护的感觉这么爽。说完内心真实感受，她感觉如释重负，于是打算一鼓作气快速说完。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没有危险，虽然你看着我手上有浓雾，但我很健康，什么事都没有，我还能随便动呢。而且餐厅真的可以救我，所以我可以进去救动物的。”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 “我可以的。” 时鹊自己都不清楚，这句话是真的自信，还是安慰。 糯米传来看傻子的眼神：“所有被浓雾影响的动物一开始都是你这样的。” “啊……”时鹊的话顿住。 那完了，她该怎么说呢？ 要是01在就好了，她能让它教自己如何劝说动物们同意让她进黑洞。 她不是不知道，她可以直接进去，因为没有动物能拦住她，她们都进不去黑洞。 只是，她一想到她们维护自己的样子，就狠不下心冲进去。 那是对她们所做一切的无视。 她们本就没必要拦着她，只是她们担心她。 而她一直认为，不应该略过这些她们的担心，去头铁做让她们担心的事情。至少得让她们有点软化的迹象。 第53章 “动物们等不了了。”时鹊轻声说，她将视线落到黑洞身上，“我能感觉到这个黑洞想逃。等它逃了，一切真的结束了。” “什么？” 莎莎垂死病中惊坐起，跑向时鹊，途中差点踉跄，她急迫地问：“你是说真的吗？” 时鹊点头。 她没有说谎，在碰到黑洞的瞬间，她就体会到它的想法，但碍于某种情况桎梏，它现在还不能逃。 她轻笑。 这不就像是给人中豪杰递的机会吗？ “我要进去——” 第43章 罕见的6级餐厅 二柯老师上过一堂课。 那是一个选择题。面对浓雾里面的动物，你会选择救还是不救？ 糯米记得很清楚，她们选的都是救。 但二柯老师却摇头问：“你们为什么不选择不救？” 她们有很多理由，比如良心过不去、动物命大于天、将心比心等等，更有动物说看见了就搭个手而已，还有动物是只想着救没想到有什么原因。 二柯老师夸了她们。 然后话题一转，他问：“你们知道浓雾的危险吗？” 这个大家都知道，毕竟从小就听着动物们说碰到浓雾会死。 “对。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会选择救还是不救？”二柯老师又问了一遍。 有些动物还是选救，但也有动物犹豫之后选了不救。 糯米也在想。 动物们都说碰到浓雾会死，那浓雾里面的动物还活着吗？如果活着，那她去救动物，她会不会因为浓雾而死？如果死了，那她还去救吗？如果她去救，那她会死吗？ 她恍惚间意识到这不是个选择题。 二柯老师：“这个题没有正确答案，因为你选什么都是对的，只要那个选项是你想选的。但是，如果你现在手上有一个动物可以代替你，那你会让他去救还是不救？” 这个问题只有稀稀拉拉的回答声。 …… 糯米的思绪回到现在，时鹊还在说：“我要进去。其实，你也是支持我去救，对吗？” 眼前时鹊的眼睛很亮。 她第一次见到这只兔子，就觉得她很柔弱，是需要其他动物保护的角色。后面在森林餐厅遇见她，她说话也是软绵绵的，整只兔子见着其他动物还有点害怕，每次说话都会附赠一些努力克服的小动作。 说不清道不明，但很像父母刚离开时的她。 加上妹妹的原因，她开始与她走近，和她成为朋友。 久而久之，她发现这只兔子其实与第一印象并不同，她可比那时的自己要坚强多了。 这只兔子活在一个她不了解的精神世界里，肆意生长。 就像现在。 她下意识想要保护这只兔子不受伤害，但她也在担忧岩石区那些动物的性命。 二柯老师说任何一个选择都不是为了给自己增加莫须有的标签，所有的选择都只是选择，并不是定义你这只动物。 森林法则第一条说的是，顺应自然，各有命数。 数千年来，动物们没有找到打败浓雾的方法，任何施救都是徒劳无功，所以在面对浓雾选择时，除了新生动物，他们更多偏向的都是不救。 救不救都会死，没有动物会怨恨你没救他。在他生命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里，他见过太过的生死离别，这是自然替他们做出的选择。大家都默认了这个现实，因为改变不了。 她时常会想，会不会太冷漠了。 但没有动物能替她解答。 稻稻、跃跃与她一样，都被这个问题困扰。 关于二柯老师的第二个问题。 糯米看着时鹊。 如果你现在手上有一个动物可以代替你，那你会让他去救还是不救？ 她的回答是不救。 二百三十三只动物的责任能把这只兔子压死。 与其让兔子徒劳无功，不如让她承担骂名——没有怨恨的情况只存在于必死的结局，但兔子绑定了一个森林餐厅，谁也不能保证森林餐厅不会出现奇迹。 可是兔子的眼睛好亮。 莎莎恳求：“求求了——” 糯米松开时鹊的手，凝视莎莎的眼睛：“顺应自然，各有命数。” ——所以，如果没救成，你没有怪罪的权利。 风停了两三秒。 莎莎坚定回答：“好。” …… 从黑洞进去，时鹊的视线里只剩下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最开始，她还能摸着石壁走几步，到后面，过了岩石区的入口就没有石壁了。微风拂脸，她的脸颊感受到一阵轻柔的触感，微凉，但很快消失。 时鹊小心摸黑向前走。 “01，01，01……” 黑洞里面太静，她尝试呼叫01，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失联快一天了。 时鹊不免有点担忧。 01失联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回答她问“为什么把族长招来”的问题，从闪电开始它就没有声音了。她当时没在意，只当它有什么事。 现在她越想越阴谋论。 在这件事中，族长承担了什么角色？它来得太奇怪了。 主要是它一来就出事，真不怪她这么想。 “唉。” 时鹊深深叹气。 不想这些，现在她最需要照明的东西。仓库里没有，她该去哪找呢？ 时鹊思考。 “02？” “02？” …… “02？” 时鹊不厌其烦叫着02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脑海中开始出现“嗞啦嗞啦”的电流声，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应她。 是02！ 这个声音是02的。 时鹊心里高兴，又喊了几遍02。 卡顿的回应没有消灭时鹊的耐心，她努力分辨着02的话语。 【你……在……哪……里……】 时鹊急忙回答：“我在一个黑洞里面。”她简单将莎莎的事情说了一遍，为了让02能听清，她还放缓了速度。 隔了有几分钟，02才回复。 【你……快……离……开……】 “为什么？这里面还有动物呢，二百三十三只。” 【“离……开……”】 不管时鹊说什么，02都是回复“离开”两个字。 离开这里——难道这里的风险很大吗？不然为什么02只顾着叫她离开？它中间有一次还加了“快点”两个字，它很不想她留在这里，就连二百三十三只动物都不能打动它。 时鹊皱眉。 她在黑暗中转动着眼珠。 02又一次催她离开。 她说：“好，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灯笼？这里很黑，我看不见出去的路。” 【行】 “叮咚”一声，仓库在时鹊的脑海中跳动。她连忙查看仓库，里面果然多了一个灯笼。她将灯笼取出来，蓝白色的灯光照亮大概以她为中心的直径一米的圆的范围。 她现在左手边有一棵树。 时鹊绕着树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莎莎说的石碑，那她估计距离居住地还远着。 莎莎说岩石区从入口进去后，会经过一条路，直到看见石碑，才到达居住地。 浓雾来了，动物们都是待在自己家里。她只要找到石碑就能找到动物。 【离……开……】 “谢谢你的灯笼，我找到动物就离开。” 时鹊不听02的话，她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既然第六感告诉她没有危险，那她才不选择放弃。 【你……】 “嗞啦嗞啦”的电流声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我说了这里面有危险。】02的网络连接通畅了。 “我知道，你再等等，我找到动物我就立马出去，不用你催。” 有了灯笼后，时鹊脚步不停。 【你——】 三秒后，02又变成了电流声。 时鹊没再管它。 岩石区的路就像迷宫，她弯弯绕绕摸不着头脑。由于前期看不见路在乱走，不知道方位，她没有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出发，而是看到树之后，没有石碑就换下一个方向。 岩石区的石碑是矗立在树旁边的。它不止一个石碑，沿着石壁两边总共有十几个石碑，都是通向居住地。 岩石区的居住地是一整片的石壁洞穴，只要找到一个洞穴，就可以连带找到所有居住的洞穴。 走着走着，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找石碑了。 岩石区里面的像是浓雾，但比浓雾更加稀薄。这么久接触下来，她的头脑仿佛愈加清晰，整个人充满了干劲。 时鹊想不通，她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石碑。 按照莎莎的说法，那条小路并不长，很快就能看见石碑。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走了这么久，她已经隐隐有点累了。 这不正常。 她怕不是遇见了鬼打墙？ 第54章 时鹊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停下脚步。 旁边的树周围也没有石碑。 她顺着树干坐下。 “呼呼——”一股凉风突然从右边吹来，细碎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她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她的耳后传来一股痒意，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吹气！紧接着，她的头顶也传来不轻不重的压力。 时鹊头皮一阵发麻。 “01——” “01——” 她害怕的闭上眼捂住耳朵，忍不住呼叫01。 空气中隐约响起轻笑声。 …… 黑暗之中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黑洞之外却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越来越多的动物守在黑洞外。 “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出来？兔子老板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呸呸呸，别乱说。快说点好的，万一下一秒兔子老板就出来了呢？” “没事的没事的，兔子老板有森林餐厅保佑着她呢。” “唉。” 动物们的声音不小，站在最前面，距离黑洞只有一米远的莎莎可以听到他们的交谈。她垂下头。 小水上前拍拍她的肩膀。 “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她进去？”莎莎握紧的手蓦然松开，小声又迷茫的问。 “你要相信她。”旁边的糯米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都这么久了。” “你也说了，里面有二百三十三只动物，不得费点时间拖出来吗？” 糯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这样仿佛就能避免那个最坏的结局。 “就是，我们当初拖糯米的时候都费了老大的劲。”跃跃也凑过来。 糯米：“……” “你们不怪我？” “打住——”稻稻摇头，“我可是现在还怪着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祈祷兔子老板早点完好无损的出来。” 莎莎：“对不起。” “你这话得跟兔子老板说，毕竟是你道德绑架她，让她去救的。”稻稻拒绝。 “我知道，我会好好道歉的。” 莎莎暗自下定决心。 第44章 罕见的6级餐厅 时鹊拉着小推车走一步歇十分钟。她喘着气不死心的问：“01，真的没有大力丸吗？” 【没有，这种反科学的东西理论上是不存在的。】 “可是我都绑定游戏了，还有什么反科学是不能存在的？” 【大力丸。】 “……” 时鹊无话可说。 距离她进黑洞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按照她的饥饿程度来算，应该是没有多久，再久点估计是快到浓雾上班的时间点。 说起来，她能找到这二百三十三只动物，也很玄乎。 当时她怀疑自己遇到了鬼打墙，身边还总是出现一些小型“恶作剧”——例如往她耳朵吹气息、压她头顶、缠她手腕等等。她胆子很小，没有遇到鬼打墙的经历，不知道怎么破局，一番思考之下，她选择了在原地等待01的救援。 01没有等到，但她等到了鬼打墙失去耐心自行消退。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亲眼所见眼前一层薄薄的浓雾消失，视线突然变暗。 她起身查看，正是苦苦寻找的洞穴。 那一刻她瞬间明白，她早就找到了洞穴，只是被遮住了前方。 动物们全员都在，有呼吸，但昏迷不醒。 她按照洞穴的顺序数了数动物的数量。本来她是光数数，后面数到第十一只动物，她突然想起自己是要救动物出去，那不如数完一只动物就将他从洞穴里搬运出来，集中放置在同一个地方，可以省去她数数的时间，后续也便于她带着他们出岩石区。 于是她开始重复这套动作——数数、搬运。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动物们的重量。搬了不到十只动物，她就已经累了。 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低，但没想到这么低。 她需要工具，她非常需要工具！ 不然还不等她搬完，她自己就先累倒了。 深思熟虑后，时鹊决定呼叫01——她认为被她坑了一个灯笼的02在气头上是不会理她的。所以，虽然一直没能联系上01，她还是坚定选择01。 “21只。” “01——” 时鹊将灯笼提手用外套绑在腰间，灯笼体荡在她的右腰腹的位置。这样她就可以在左边的位置用双手拖运昏迷的动物。 她本来是扶着动物走出去的，但动物的重量全压在她一边的肩膀上，完全吃不消。 犹豫几番后，她从仓库里取出一片窗帘铺在地上，又将动物放在窗帘上，她则拖着窗帘行走。 这样比扶着动物要轻松一点，她还能正着拖，反着拖，总之怎么省力怎么拖。 时鹊边数数边呼叫01。 “45只。01——” “60只。01——” “100只。01——01——” 时鹊累得瘫坐在地上，背部早已被汗水浸透。她面红耳赤，身体因剧烈运动而发热，但岩石区里凉飕飕的，她又不禁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内热外冷的状态下，她迅速从发热状态感觉到一丝寒冷，甚至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阿嚏。” 时鹊揉揉鼻子。 她赶紧起身，在原地跳了几下，试图控制脚底有点转凉的迹象。手上忙着从仓库里又取出一片窗帘，裹在自己身上。 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背后很不舒服，她下意识蠕动了几下。 完了，她不会还没数完动物，就败于失温吧？ 时鹊绝望地想。 “01——” 救命啊。 蓦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 时鹊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两朵拿着锤子疯狂劳作的白云。她眨眨眼，定睛一看，没有白云，刚才的白云只是她的幻觉。 她无力叹气。 完蛋了，开始走马灯了。 是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回忆，还是从大到小呢？她怎么还没回忆到买符花的一百九十八块钱呢？ 时鹊这么想着，还不忘蹦几下——脚底不凉了，她要继续搬运动物了。 假设一只动物一百斤，二百三十三只动物就是两万三千两百斤，除以二，十一点六吨…… 苍天，绕过她吧。 她招，她什么都招。 时鹊扯起嘴角都不会笑了。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下一个洞穴，乒乒乓乓的声音再次登场。这次不是幻觉，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起。 仿佛隔了很久很久未见的朋友。 【我在】01的回应虽迟但到。 简单的两个字，时鹊瞬间热泪盈眶。她瘪嘴，抹掉悄悄流下的眼泪。 她承认，这一刻她彻底心安了，她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01。”她委屈的喊。 【我听到了。】 与01的联系轻飘飘就安抚住时鹊内心深深的不安。她像飘浮的人终于落地，踩在脚下的实感将她牢牢包裹住，名为放心的路牌指引她的方向。 这一刻，安全感在她身上具象化。 “01，救命啊，我搬不动这二百三十三只动物。” 【……】 【巧了这不是，我也搬不动。】 “……” 对不起，她刚才的话说早了。 …… 中途休息时间，时鹊坐在小太阳取暖器旁边。 鉴于她不会开车，01从它的仓库里取了小推车借给她搬运动物。小推车与代步车一样，可以无限添加车厢。二百三十三只动物总共添加了23个车厢，一眼看过去，都望不到头。 凭借她的亚健康身体，肯定是拉不动的。 01又给她借了十个机器人，跟她一起拉。她本想在一旁偷懒，只是机器人需要检测到她的行动才能模仿，所以她也得上阵，而且她不用力机器人也不用力，这就导致她得使劲，拉一分钟就得休息十分钟。 拉过的才知道，双臂恨不得离家出走。 小太阳的暖光映在手上。 时鹊忽的一拍膝盖，醍醐灌顶。 她为什么要一起运出去啊，她先运一部分动物出去哪里还会这么累？！ 回头看一眼静静站在小推车旁边的机器人，还有躺尸一样的动物们。 时鹊欲哭无泪。 “你说，你怎么不提醒我呢？”她将锅甩给01。 【因为我没想到。】 “……”她哑口无言。 沉默，是现在的心累。 半晌，01提起餐厅升级的事情。它说升级的奖励因为不可抗因素目前没了后续，但是——重点在但是，有可能餐厅升到7级的时候，升级奖励就跟着回来了。 “跟着回来？这个奖励长腿会跑是吗？” 【或许会。】 时鹊抿唇，转而问起白蛋蛋和白云族长的情况。 【白云族长是偷渡下来的。】 第55章 “嗯？偷渡？！”时鹊震惊，“它从白云一族偷渡下来吗？等等，白云一族在哪？” 【在森林的头顶】 绿箭头出现，箭头直指上方。时鹊抬头，什么也看不见。 【浓雾之上便是白云一族所居地。】 时鹊眨眨眼，在脑海中想象了这幅画面。她大胆猜想：“不会这些都是因为族长偷渡造成的吧？” 【那倒不是。】 时鹊松口气，不料01来了个大喘气。 【它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白云族长是不能留了，留在这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等她出去，她肯定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它赶紧回去。 “但是，它为什么要偷渡？” 【这个，得问它自己了。】 说完白云族长，01继续说白蛋蛋。 【正常情况下，白蛋蛋应该是在白云一族出生。不知道途中发生了什么，导致它遗留在森林成为现在这副样子。】 说它是云也可以，是动物也算，既不是云又不是动物也行。总之它是动物死亡后转换成云失败的产物。 “等等——”时鹊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动物死了以后会变成白云？！那我的员工？” 【对】 “……” 对什么对？一点都不对。 …… 时针转了六圈，三天三夜后，时鹊拉着小推车成功走出黑洞。 动物们眼睁睁看着一只黑兔子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身后还有一个……推车？ 黑兔子正是时鹊——黑洞里的浓雾覆盖了她全身。 “兔子老板！” 动物群中传来声音。 莎莎一马当先，双手快要抓住时鹊的瞬间，后者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时鹊双手比叉，阻止莎莎前进的步伐，她怕莎莎碰到自己而沾染上浓雾。 她还没搞清楚身上浓雾的状况，自然是不敢让动物冒险的。 “莎莎，我好着呢，你先让让，我把动物们拉出来。” 藏在黑洞后的机器人们助力，时鹊将小推车的第一个车厢拉出来一半，可以看见躺在推车上的动物身上没有沾上浓雾。 她将绳子放在地上，告诉动物们要隔着衣服来拉。但大家都不在意这些，为首的狮子直接上手拉车，一个使劲，没拉动，他还差点后退几步。 “额，我忘了说，这有二百三十三只动物，很重的，一只动物是拉不动的。”时鹊说。 闻言，旁边守着的动物们齐齐上阵，一起努力将小推车拉了出来。 01早在时鹊放绳子的时候就将机器人收了回去。最后一节车厢出了黑洞，不到三秒，黑洞消失不见，露出岩石区原本的入口。 时鹊往里看了一眼，一条小路直直的延伸至石碑。 这么近？ 她还以为很远呢。 回过头来，时鹊面对着一双双关切的眼睛，有点承受不住这份关心。 她视线转了一圈，指着小推车上的动物们，说：“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估计弄点装饰品在旁边，到时间会苏醒的。” 后面，她又简单说了几句自己在黑洞里的经历。 听着动物们关心的话语，时鹊一开始还能点头微笑，久了她就有点别扭。于是，她躲在糯米她们身后，交给她们帮她应付这个场面。 好在动物们要去照顾岩石区的动物，这一片地被空了出来。 笑话，他们再怎么关心，兔子老板也不答啊。她就纯躲着，没见过这么社恐的兔子！ 动物们依依不舍的散开。 第45章 史诗的7级餐厅 虽然岩石区的黑洞已经消散，但出于顾虑，大家还是将昏迷的动物移至周边区域来照顾。时鹊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安排有序的样子，双臂还在隐隐酸痛——这就是努力拉车的后遗症。 这二百三十三只动物一定要醒过来啊！ 时鹊对他们饱含期待。 关心她的动物们是走了，但被她当成挡箭牌的糯米她们还在。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没有错过晚饭吧？”岩石区外面的天色尚好，时鹊仅凭肉眼分不出是什么时候。 动物们对她嘘寒问暖的时候，她还忙着在心里夸奖自己干了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沉迷于自己的伟大功绩，对他们说的内容，仅仅囫囵听了一耳朵，实际上没进脑子。 稻稻夸她：“没有，你出来的很早，晚饭还早着呢。” “那就好。”时鹊松了一口气。 糯米看了一眼调皮的稻稻，无情戳穿时鹊的幻想，说：“现在是第三天的下午，你确实没有错过今天的晚饭，但你错过了三天前的晚饭。” “什么？我进去了三天？”时鹊不可置信。在岩石区里她根本没感觉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她还想着紧赶慢赶趁着饭点出去。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那她为什么不需要吃饭睡觉？ 【两边的时间流速不同，你只是少过了三天。】01在百忙之中解释了一句。 时鹊：…… 感觉有点亏。 “对啊，你进去了三天，我们都差点以为你……”跃跃未说完的话让原本轻松的氛围变得沉重。 “哎——”时鹊举起手，入眼是两团黑，她无奈的移开视线，举起手又放下。望着动物们垮下来的脸，她想伸个手拍拍都做不到。 “我这好好的。”时鹊说，“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吗？你们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森林餐厅啊。” “嗯。”不知是谁应了一声。 稻稻：“我们相信，但是我们太害怕了，控制不住自己会这么想。” 时鹊的脸皱成一块了。 心跳的速度逐渐加快，直到她在脑海中听到有力的心跳声。 她何德何能啊。 但好肉麻——可她有点喜欢。 “没事了没事了。”时鹊安慰道，“现在大家都没事，就不用再去想这些事了。” 站在最外围的莎莎一瞬不瞬地望着中心的时鹊，没有错过她抬手又放下的动作，一如她所了解的那样温柔。 她知道小水她们都没有怪她，不然早在时鹊进去后就和她分崩离析了。 回想起三天前她逼迫时鹊进去的场景，其实抵达森林餐厅的那一刻，她早在第一眼就确信时鹊一定会进去。 自她离开古树区，森林餐厅的故事就一直在她身边围绕着。她从太多动物的口中知道时鹊，知道她开餐厅一直没变过。 但是，没有东西是一尘不变的——她曾这样恶毒的想过时鹊。 可时鹊没有。 她当然知道浓雾的危险，也真切想救岩石区的动物。可是，在看到时鹊的第一秒，她犹豫了。 如小水她们担心时鹊一样，她也担心。 所以，她选择去做那个恶动物。 只是…… 时鹊在与小水她们说着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她在想方法逗小水她们远离悲伤的情绪，总之，她们看上去好融洽。 她……羡慕。 …… 接受完莎莎的道歉，时鹊赶紧找话题逃过这件事情，反正想来想去，她谁也没怪过，只怪自己太傻，在岩石区里没有想到省力的方法。 当然，三天前她听莎莎说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小伤心的。后面站在莎莎的角度上想想，她又能理解了。 时间在走，天色仍无变化。 时鹊点名一只动物各说几件这三天发生的事情。 提到餐厅的时候，她恍然大悟——她知道出发的时候自己忘记什么事了！她忘记告诉季山明了。 咦，三天不回餐厅，是个朋友也没有理由说她的错，她只是想来岩石区旅游了。 没错。 时鹊找好借口，叫上大家一起回森林餐厅。 这三天里，老板不在，餐厅不开门，员工们没有营业的权限，只好轮流安排采集任务，剩下一朵云则守在黑洞前，卷卷仍然全天无休。 听到这里，时鹊开始思考再招个司机的合理性与必要性。 卷卷似乎窥见她的想法，隐蔽的给她摇头。 时鹊点头。 行吧，她的员工还能干。 与糯米她们保持好距离，一行很多同路者排排坐上代步车。 【叮】 代步车刚开动，01说话了。 【这是一个史诗的森林餐厅，等级7】 【餐厅升到7级——】 咔擦一声，播报停止了。 时鹊：哎？？？ 6级奖励还没回来，7级员工就已经先解约了吗？ 时鹊抿唇，欲言又止。 代步车平稳又快速，依旧是眨眼瞬间，她们就回到了森林餐厅。 阔别三日之久，时鹊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思餐厅之情。 她正准备下车，就看见隔壁太阳餐厅被动物们团团围住，吵吵闹闹的。她甚至还听见了一些仿佛需要消音的词汇。 嗯？？发生什么事了？ 第56章 来不及多想，时鹊一脚迈下代步车，就急忙朝太阳餐厅跑去。代步车上的话也不问，直接跟着她跑。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时鹊问。她在距离动物一米远的位置停下，询问斜前方的动物。 “你是不知道——”斜前方的动物转过来，正准备义愤填膺的控诉太阳餐厅干的好事，眼睛一抬，就看见一团黑色浓雾在对她说话。她瞪大眼睛，一步跳了一米远，大喊，“救命啊，你是什么东西？” 斜前方的动物的嗓音很大，引得前面还在吵闹的动物纷纷转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浓雾成精了！ “啊！” 尖叫声挤成一团。 不过三秒，时鹊面前还堵着的动物墙就向两边分开了，一条供她通行的路空了出来。 时鹊在原地与屋檐下的季山明对上视线。 那是—— 脆弱？解脱？ 她看见他面容平和，肩膀下垂，似是松了一口气。 时鹊莫名的心里一紧。 “兔子老板！”匆匆赶来的糯米她们叫道。 周围的动物也听见了这个名字，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响起，密密麻麻铺满时鹊的四周，她却好像耳鸣了，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季山明轻轻一笑，对她做了个口型。 她努力辨别——你……？ 认不出来。 “什么？太阳餐厅害死了一大批动物？！”跃跃的声音穿透时鹊的隔阂，跳进她的耳朵里。 时鹊下意识转头。 被糯米她们问住的动物疯狂点头，叭叭一大段，嘴里还在骂太阳餐厅。旁边的动物们也在附和他。 怎么可能？ 时鹊的第一反应就是假。 她再次看向季山明，他没有反应。形影单只的他在她眼中变得小又小，好似一眨眼就不见了。 院子里的动物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群起而攻之。有动物再次逼上前，叫嚣着要让季山明付出代价。 眼看着动物们逐渐淹没季山明，时鹊仍然没有听到动物群中的季山明的声音。 【不好】 【盗版要跑路了，你快去抓住季山明】 01语速飞快，打断时鹊的思考。 没有任何犹豫，时鹊跑上前。 季山明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他上前一小步，很快又停住。 动物们潜意识里还是害怕浓雾，时鹊跑过来的时候，他们纷纷让开，生怕浓雾沾到自己身上。 身后的糯米她们跟着往前跑。 没有任何阻碍，时鹊一步迈上台阶，伸出右手抓着季山明的手腕。带着浓雾的手覆盖上来，微凉的温度让季山明一怔，他下意识虚扶了一下她。 “你……” 他的声音嘶哑，很轻。时鹊靠着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才听清。 所以，不是他不说，而是他说不出话…… 【赚外快啦！】 01欢呼，开始干活。 季山明身上的系统哼了一声。 顷刻间，时鹊身上的浓雾从指尖开始消散。一缕风吹过，最后一丝浓雾悠悠转着转着就不见了。 时鹊的兔子形象再次出现在动物们眼前。 “浓雾没了！”稻稻惊呼。 “哇——真的是兔子老板！我还以为她们乱喊呢。” “谁啊？” “就隔壁森林餐厅的老板，你今天来这坐的车就是森林餐厅的。” “她怎么是只兔子？” “那不然呢？难不成和你一样是野猪啊？” …… 原本愤怒的动物们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兔子老板”四个字。 季山明想询问什么，时鹊对他摇摇头。后者张开嘴，还是没说话。 时鹊紧紧攥住季山明的手腕。 她转过身，大声说：“等等，这件事有误会。” 季山明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忧愁笼盖住。他低下头，看不清神色。 原本热烈讨论“兔子老板”的院子里一片寂静。为首的动物们皱眉，脸上露出质疑的表情，狠狠的盯着说话的时鹊。 糯米她们不约而同挡在时鹊身前，最前方的是莎莎，她重复了一遍：“这件事情有误会。” “我呸——去你的误会，我亲眼看见他们死在我眼前，你跟我说是误会？什么误会能死啊？” “你不会和这个人是一伙的吧？你是不是也想害死我们森林的动物？” “我就说，这些开在森林里的餐厅都没好事。” 动物群中冒出开的声音很快得到周围动物们的应和，原本矛头只对着季山明，现在他们连时鹊也一起怀疑上了。 “你们先冷静，兔子老板说了是误会，那就肯定是误会。”莎莎再次说。 动物们对此根本不听，群讨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阵没有动物们注意的脚步声在动物们后方停止，紧接着传来一道声音。 “停下！” “都给我停下！” 第46章 史诗的7级餐厅 是森林长大人老象。 他拄着拐杖从最后走上前，院子里的动物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挡在前面的糯米她们也往旁边让开，露出最后的时鹊和季山明。 老象匆匆瞥了一眼季山明，看着两人的手腕若有所思，最后将视线放在时鹊身上，他说：“兔子老板，你说有误会？” 时鹊点头：“对，有误会。” “我知道这几天你不在古树区，而是去岩石区的黑洞里面救动物了，那里面浓雾弥漫的，你辛苦了，感谢你为岩石区的动物们所做的一切。”老象言辞恳切，他的声音很大，前面的动物们都能听到，后面没有听到的动物们也从前面动物们传递的话中知道他在说什么。 岩石区发生的事情很多动物都知道，但不是所有动物都见过时鹊，听到老象说的话，大家交头接耳。这么年轻的动物在黑洞里待了三天，还是毫发无损的从黑洞里出来了——哦不，就在刚刚她还是被浓雾包裹住的——这是不是说明她有办法能解决浓雾？ 甚至……彻底消除浓雾？！ 这个念头盘旋在动物们的脑海中，久久没有消散。 “兔子老板，岩石区的动物都活着吗？”有动物问。 “活着，但现在还在昏迷，估计很快会醒的。”时鹊回答。 动物们议论纷纷。 季山明听到老象的话，抬头，震惊的看向时鹊。被她抓住的地方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热量，她一直没有松开。 “谢谢，谢谢你，兔子老板。”老象鞠躬，再次感谢。 “没事。”时鹊下意识上前，想扶起老象，但她此刻抓着季山明的手腕，不好动作，只好等老象自己起身。 稻稻看见了时鹊的动作，替她上前扶住老象。时鹊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她点点头。 季山明看着时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被老象这么一打岔，院子里的动物愤怒的情绪陡降。最开始猜测时鹊与季山明一伙的动物更是羞愧，但他心里还是残留着这个想法，不然时鹊刚回来，为什么就要维护季山明？ 这么想着，他也问出声：“兔子老板，谢谢你做的事情。但你为什么要维护这个黑心人类？你才刚回来，怎么就知道这里面有误会？” 万籁寂静，所有动物齐刷刷看向说话的动物。 动物有点慌乱，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说：“本来就是，兔子老板这几天都在岩石区，她又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再说了，我又没有冤枉这个黑心人类，要不是吃了他卖的东西，我兄弟怎么会突然就死了？你们的亲戚朋友不也是这样死的吗？” 动物说的话很快收到一些动物的附和，大家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再次回来，只是这次没有前面那么激进，有动物开始愿意听解释。 “兔子老板，你说有什么误会？” 【再坚持一下，盗版这次破釜沉舟，我还需要点时间解决它。】 【！！！】 【靠！居然被反咬一口。】 【得了，我还得借点能量来。】 听见01的话，时鹊有点担忧。但01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加上动物们还在催她的解释，她没有听清。 得先稳住动物们。 时鹊偏头看了一眼季山明，她说：“太阳餐厅的老板他现在说不了话，就是这件事的背后黑手弄的。” 所有动物的视线齐齐转向季山明。 面对大家的目光，季山明坦坦荡荡，张开嘴，只能听见“啊”、“呃”的声音，声线嘶哑难听。 有动物假装自己说不了话，发出季山明那样的声音。但对比下来，他的声音浑厚清晰，根本不像季山明那样模糊不清。还有动物不信，自己也试了一下，果然是一样的。 他们不得不相信，季山明是真的说不了话。 “但他说不了话，和他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说不了话照样可以卖东西啊——” 第57章 动物还没说完，旁边的动物就打断了他。 “你傻啊，你买东西的时候，他不是说过话吗？我还在你旁边听着呢。” “可是这确实没有关系啊。” “那是因为背后黑手不想他说出来，不然你说为什么他突然就说不了话了？” “他自己弄残的呗，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犯罪的事实。” 此话一出便得到一部分动物的认同，隐隐间，院子里的动物开始分成两派，一派目前相信时鹊说的有误会，另一派坚信季山明是罪魁祸首。 老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说话的那只动物他记得，他口中的兄弟早在很久前就深受浓雾的折磨，当时长青果没有成熟，他求着自己给他一个，说“万一有用呢”，他没有答应，不久就发现他半夜来偷长青果。 算算，估计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了。 这几天森林餐厅关门，只有太阳餐厅开着。森林盛会后，很多其它区的动物赶来就是冲着森林餐厅的名头来的。不料突发岩石区的事情，很多动物走投无路转向太阳餐厅，原本想着能给亲戚朋友续个命，没想到这命赔进去了。 古树区早发了说明，但总有动物不信邪，非要去试试。这只动物就是其中之一。 虽说如此，但太阳餐厅卖的东西确实有问题。 老象让动物们安静下来，带头表明态度：“我信兔子老板。但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只不过现在不是你们围在这里吵闹的时候。好了，都回去。” 动物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没有动物挪动脚步，大家都不接受。 “万一这黑心人类跑了怎么办？”有动物问。 老象说：“我守着他。” 僵持之下，动物们不死心的散去，闹哄哄的太阳餐厅终究安静下来。 时鹊紧绷的精神轻松了一点。 望着空荡的院子，老象叹口气，拍拍时鹊的肩膀，慢慢离去。 …… 在时鹊抓住季山明的时候，01就顺着季山明身上散发的能量波动钻进盗版系统的范围里，开始围堵系统。 好在系统为了成功，使用本源能量控制住季山明的嗓子，这才让01有了定位它的机会。 系统还在吸收死去动物的能量，感知到时鹊来了，它原本想在最后一秒前跑路，但它没有关注到时鹊的状态。时鹊碰到季山明，她身上的浓雾便一下子被系统吸走了，两股不相符的能量碰撞，将系统卡住在半路。 简直就是天助它也！ 01没有犹豫，直接开始压制堵截系统。 系统吸收太多能量，又很灵活，也在不断消耗01的能量。 原本系统是不敢在01面前撒泼的，但它吸收的能量太多，隐隐便有了压制01的趋势。 就在此时，01分出心放在时鹊那边。系统敏锐查探到，一下子偷袭，咬住01的能量大动脉。瞬间，堵截系统的能量开了个缺口。 系统大喜。 哼，还想困住它，休想。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系统火速逃离—— “砰。” 它撞上了一堵屏障。 停顿这一秒，从后方赶来的01堵住系统的后路。 系统被围困在中间。 “略略略，还想从给我手中跑掉，我告诉你，没门。”01说。 两边的能量波动并不相同，堵着它的屏障不是01的能量，系统想到这一点，问：“你是？” “关你什么事？”01说。 系统的能量一直在被消耗，很快就要消散了。它一寻思，直接闪回季山明身体里——还好当时控制他嗓子的能量没有收回。 既然它逃不了，那就鱼死网破，一起消失。 “不好。” 察觉到系统的意图，01立马赶回去——季山明什么的不重要，时鹊可还是在那里的。 “唉。” 悠远的声音让系统有了一秒的停顿，它撕毁契约，准备引爆太阳餐厅。 契约一毁，季山明成了黑户，森林的能量开始排斥他，千钧一发之际，01直接在季山明的灵魂上盖章。 …… 【快跑，太阳餐厅要炸了——】01急得直接破音。 “跑！大家快跑！远离餐厅。”时鹊二话不说，转述01的话，拉着季山明就往前跑。 好在之前围在院子里的动物都离开了，老象也走开了。院子里只剩下时鹊、季山明和糯米她们。话音未落，糯米捞起妹妹就冲，其余动物的反应也快，脚步一迈，直接逃离。 时鹊本身就站在最里面，虽然第一个动身，但反倒落到了最后。 季山明反转手腕抓住时鹊，拉着她往外跑。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蘑菇云冲上天空，太阳餐厅顷刻坍塌，瞬间变成灰烬，强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热能朝四处散开。 太阳餐厅爆炸了。 兔子形象下，时鹊耳背上的太阳印记闪了一下。 第47章 史诗的8级餐厅 太阳餐厅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片荒地，表面是类似烧焦的痕迹。 回想太阳餐厅爆炸之际，蘑菇云腾空，她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一层泛着草木气味的屏障悄然护住了她们。屏障之后，她看着太阳餐厅的泯灭。 那层屏障带着她熟悉的讨厌气息——是她见到千年古树的感受。 一刹那，她说不清自己心里腾升的情绪。 恍惚占据她的大脑。 后续她忘了，再回过神她已经回到了森林餐厅。 “有屏障在，动物们都没有受伤。她们现在已经回去了，说明天会来找你。”季山明解释说。 “好。” 两人坐在屋檐下，望着荒地，似乎还能闻见那股爆炸的气味。浓雾按时出现，森林再次陷入黑夜。 【你还好吗？】01轻声问。 时鹊摇摇头，表示没事。 【你放心，盗版已经随着太阳餐厅消失了，不过我吸收了很多它的能量。】 【啊对了，季山明不能在森林里多逗留的。如果他想留在森林，就得成为餐厅的员工；如果他想走，半个小时后，我就能送他回到现实世界。】 季山明挑眉。 时鹊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看向季山明，眼中全是羡慕，她说：“恭喜你，你可以回现实世界了。”关于01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提，不管怎么想，回现实世界肯定是首选，这根本不用选。 只是，在这份羡慕之外，还有点淡淡的惆怅。没有细想，她将这份惆怅归于自己回程时间的不确定。 “那你呢？”季山明问。 “我？我当然要等餐厅升级了。” “你才6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几天前才带着迷路的新员工过来。 【叮】 【这是一个史诗的森林餐厅，等级8】 01的播报仿佛掐着点来的，只是后续又没了声响。 “不，现在已经是8级了。”时鹊虽有疑问，但还是照常说，“所以，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你……” “怎么了？” “没什么。” 季山明没有再说话。 时鹊张嘴想说什么，但此刻她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可聊的话题，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森林。 算了，静坐也挺好的。 她瘫靠椅背想着。 半小时如眨眼流星，时鹊还没意识到，就已经到了。她坐直身体，正准备说几句告别的话，季山明先她一步开口了。 他说： “我能听见刚才的话。” “嗯？什么话？”时鹊没听懂。 季山明曲起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见状，时鹊大惊。 看着时鹊的反应，季山明满意的开口：“我成为餐厅的员工了。” “你不回现实世界吗？” “你不是8级了吗？” “对啊，8级了。” “那你很快就能升级了，就算晚一点我也能回现实世界了。” 季山明的眼睛很深邃，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明暗交界。时鹊碰撞上他的眼神，只见他一脸真挚。 贫瘠匮乏的语言堵塞在她的喉咙里，最后浓缩成一个字：“你……” 整个世界在霎时间只能听见她的心跳声，抛去那些额外的遗憾惋惜等等情绪，最后留下来的只剩下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 第48章 史诗的8级餐厅 成为森林餐厅的员工，季山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择动物形象。在满屏动物形象中，他一眼就看见那只白色的兔子，接着脑海便闪过很多画面——有今天那只大象喊她、有过往很多动物喊她等等。 “所以说，你在他们眼里真的是只兔子？” “对。”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她取的艺名，当时他自己还说要换个狐狸老板的艺名。现在想来，他都为自己的想法发笑。 往后翻，睿智的狐狸形象映入眼帘。季山明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确定。 第58章 【动物形象已确定】 是01的声音。虽然之前也能听见01的声音，但那种听见是单向的，他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成为员工后，他听见的是双向的，01可以与任何一个人私聊，升级后可以在心里直接对话——之前时鹊都是避开动物小声与01联系的。 季山明静静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 时鹊的关注点则全在心里对话上，她试了又试，不厌其烦。 对此，01句句有回应，决不让她的话落地上。相比较下，它对季山明的态度就没有这么有耐心了，总是忙着回复时鹊，就敷衍了他几句。 季山明扯扯时鹊的衣袖。 “怎么了？” “我怎么看不见这个动物？”季山明好奇。 “我们是看不见的，只有动物可以。”时鹊解释，随口问，“你选的是什么动物？” 她刚才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也不知道他选了什么。单看他的外貌，她的脑海中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出现任何动物的形象，反倒是出现了一座山的形象。 一座青色的山。 嗯？ 总不能因为他的名字里面带山吧？ 时鹊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 季山明点点头，说：“我选了狐狸。” 时鹊凑过去，看看屏幕上的狐狸，又抬头看看季山明，不如她选的青山。 餐厅8级的员工提前招收了季山明，就没有新的白云员工。时鹊正式将季山明介绍给餐厅原本的员工。给双方做介绍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这些员工早就打过照面了，有些甚至还是一起吃火锅的饭桌搭子。 巧合来的就是这么巧。 新员工受到大家的一致欢迎，包括白云族长和白蛋蛋也在内。 白蛋蛋的身份注定了时鹊拿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本身就在餐厅破壳，将她赶出去良心不安；回白云一族呢，那想都不要想，她坚持自己是只松鼠；回森林呢，她也没有家，只认识糯米她们。 思来想去，还是让白蛋蛋留在餐厅了。 01会屏蔽掉一些不能让白蛋蛋得知的内容，例如一个人变成一只狐狸，在她的眼中就是这个人变成朵朵白云消失了，餐厅新来了一只狐狸员工。 白蛋蛋：“餐厅怎么开始招狐狸了？” 季·狐狸·山明：“哎，说来还是森林餐厅深明大义救了孤苦伶仃的我……感谢餐厅，感谢你们愿意收留我。” 对于编故事信手拈来的季山明，时鹊在一旁听得都想给他鼓个掌。 人怎么可以随机应变成这么的娴熟？这话张口就来。 而白云族长，时鹊第一时间让它赶紧回白云一族。它说过了今夜就走，赖在团团身边不肯离开。团团想逃又逃不了，整朵云瑟缩在一起，看得时鹊心中不忍。 “说好了，我过了今夜再走。” “行行，你快放开团团吧。”她都怕它造成工伤。 总之，兜兜转转，现在餐厅里非常热闹。白云员工们下了班也不回去，在那里逗着白蛋蛋。剩下季山明给时鹊解释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闪电结束的第二天，系统很早就催着季山明去做任务，说过了这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忙碌一整天回来，系统在嘿嘿笑，季山明看见森林餐厅黑着，以为又是什么事情阻碍了事情回家的路，没有太在意，他直接回餐厅休息了——主要是他太累了。 变故从第三天开始。 季山明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他醒着，意识也在，但整个人就感觉是飘在身体外面的。他能看见“他”打扫完太阳餐厅，又哼着歌整理商品，洋溢着不属于他的活力。 来森林这么久了，上班期间他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季山明想说话，他的意识里面埋藏很多疑问，但通通说不出来。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虽然手脚在动，这些信息也都传递反馈给他的大脑，但他就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一直到太阳餐厅开门做生意，“他”热情招呼着动物们进来餐厅买东西，直到东西卖光，“他”挥挥手告别满载而归的动物们。 季山明全看在眼里。 “他”打了个响指，说：“醒这么久了，也不和我说话？” 季山明再张嘴事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他终于再次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谁？我们这么相处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你可真无情啊。” “系统。” “想起来了？” “你想做什么？”季山明没问自己身体怎么了，不用想也是系统干的。是怎么控制自己身体的。 “帮你回去现实世界啊，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吗？我看你这么慢，就高抬贵手帮你一把咯。” “我不需要。”季山明拒绝。 “啧啧啧，你这话还跟最开始一样，纯犟，最后还不是乖乖给我做任务？” “……”季山明沉默，那是他想的吗？ “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说：“好了，我要继续帮你干活了，回去吧。” 季山明又不能说话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 季山明醒来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了，但还没来得及高兴，系统又冒了出来，借他的口说话：“怎么样？有人代替你干活的滋味爽吧？直接就能坐享其成，我要是你，我都会直接笑醒。” “你……” 季山明的话卡在半路，系统打断了他，继续说。 “享受胜利果实不要太开心哦~为了防止你太过激动，就先委屈一下你，暂时当一天的小哑巴，感受一下不同人生体验。” 话落，季山明再开口，就不能说话了，如同刚才那样。 再往后就是森林里发现了大批动物集体死亡，追溯因果，全是吃了太阳餐厅卖的东西。动物们追到太阳餐厅来讨伐他。 系统还在他脑海里大笑。 季山明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无力，他想解释却说不出口。他想写字，系统便直接控制住他的手脚，威胁他：“想写字是吗？那写个‘我是凶手’怎么样？你放心，我写的字超级好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字。” 困境将他层层包围，不透出一丝缝隙。耳边的叫骂声，脑海中的嘲讽声，声声入耳。 时鹊想拍拍季山明的肩膀表示安慰，想了想，又没有伸出去。反倒是季山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像当时她在餐厅抓住他一样。 季山明低着头注视时鹊。 明明身在低位，时鹊却仿佛一下子跳进了他深邃的眼里。 他在下面稳稳接住了她。 时间在流逝。 半晌，时鹊才开口问：“动物们真的是因为太阳餐厅卖的商品死的？” 季山明回想系统说的，他转述：“系统说他们死得其所，本就是将死之动物，为它做点贡献怎么了？它只不过是助动物为乐，谁知道他们会死得这么快？” “那就是还是有关系。” 季山明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时鹊说要给动物们一个交代，而太阳餐厅被炸了，身为太阳餐厅的老板又变成了森林餐厅的员工，还换成了狐狸样子，找不到人，怎么给动物们一个交代呢？ 她很愁。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森林长大人老象做担保。 季山明想开口，被时鹊制止了。 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担责。但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的，你怎么能偿还性命呢？而且，你已经是森林餐厅的员工了，我是老板，理应我在前面。好了，不用再说了。” 时鹊将季山明打发去休息。餐厅二楼没有休息的房间，01在一楼给他开了个小房间，将他丢了进去。一人一01配合默契，季山明差点被门打到鼻子。 “拜拜，早点休息。”时鹊在门外说，又对着餐厅里的白云们说，“还有你们也是。” “收到！” “好的老板。” 一排排文字里面掺杂了一句语音。 时鹊嗒嗒嗒跑上楼。在拐角处悄悄看一眼季山明的地方，没有人出来，她就放心了。 为了防止偷听，时鹊还特意在心里与01交流：“01，怎么办啊？” 【嗯？】 【你刚才信誓旦旦的，我还以为你有办法呢。】 “怎么会？这么多条性命，我也不能让他们复活啊——哎，能复活吗？”时鹊大胆问。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好的，不能。”时鹊瘫倒在床，无声惆怅，“那怎么办呢？” 【可他们本就是命不久矣。】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真的死了，因为吃太阳餐厅的商品而死了。” 【你说的也对——】 【不对，等等】 01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季山明转述的那句“谁知道他们会死得这么快”。 它借助其它能量查过，这一批死去的动物确实如盗版所言，活不了多久。盗版是为了吸收死去动物的能量，它卖的商品用处也在这，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商品对动物生前没有任何影响。 第59章 问题就在这，这期间有其它的事情导致了动物死亡。 它将猜测告诉时鹊。 “你是说，商品不是导致它们死亡的最终原因？”时鹊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神情激动。 第49章 史诗的8级餐厅 按照01的推测，商品对活着的动物不起效果，只对死去动物有作用，但盗版不能离开绑定者行动，在季山明的回忆里，“他”是一直留在太阳餐厅的，那么肯定就是外面发生了事情，导致动物们提前死亡。 “同伙作案？” 【不，系统应该不知情。】01想着疯狂逃窜的系统，它没有表现出任何出格的反应，与它所知的盗版一模一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就是不知道那只“黄雀”要做什么。】 时鹊又躺倒在床，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细碎的星光，关上灯如同睡在星空之下，她每次看不了多就会进入梦乡。 “那我明天？” 【去看看那些死去的动物，再去找他们的亲戚朋友问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01有序安排到。 “好。” …… 第二天一早，老象便独自站在森林餐厅门外。等待的时间里，他凝视着旁边的荒地，右手盘着拐杖头。 昨天的爆炸是所有动物都没有想到的，他们虽然说着一定要个说法，但绝对不是这种说法。这一下子让他们开始彷徨失措。有动物昨天已经找到他，说是不用追究这件事了…… 正想着，森林餐厅的院门开了，员工们齐齐往外走，路过他时还不忘打个招呼。 老象一一回应。 时鹊在落最后面，旁边还有一名他没见过的狐狸。 “是新员工吗？” “嗯。” “挺好，看着挺精神的。”老象点点头。 季山明也打了个招呼。 进入院子里，可以看见一楼的场景，除了置物架就是喷泉。老象左看看右望望，都没有看见那个身影。 时鹊见老象有点失落，便问道：“森林长大人，怎么了？” “昨天太阳餐厅爆炸，老板也没了？”但老象昨晚听稻稻她们说的是没有伤亡啊。 “没了。”时鹊神色不变，新员工狐狸顿了一下。 旁边的白蛋蛋也将她昨晚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这……想不到啊。”老象蓦然想到了森林以前开餐厅的很多人类老板，也是悄无声息离开，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的餐厅爆炸。 究竟是因为爆炸而离开，还是离开而爆炸呢？ 老象看向时鹊。 探究这些已经没意义了，现在重要的是森林的独苗餐厅，结果会不会也是这样？他之前并不这样想，他认为兔子老板是来拯救森林的，但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森林没有经历过的。未知的事情太多，这就很难说了。 时鹊还在等着下文，眼神里全是询问。 ——只希望她安全。 老象殷切希望。 “已经有动物来找我，说是不追究这件事了。人、餐厅都没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了。”他定了定神，又说起另一件事，“但昨天很奇怪。” “嗯？奇怪在哪里？” 老象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当上森林长很久了，期间与很多动物打过交道，态度恶劣的、暴脾气的……这些他见了太多太多，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可以交流。这种交流与昨天大闹太阳餐厅的交流不同，很难去区别鉴定，那时他虽有点疑惑，但不确定。 真正让他确信的是动物们找他说的话。 他们与他一样，都在太阳餐厅感受到了一股愤怒的情绪，这股情绪隐约在引导他们发泄。有些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 变化很大的就是那只为了兄弟来偷长青果的动物。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行为不对，所以老象拒绝了他的请求。当时的他态度腼腆，话里话外都是抱歉，能发现还是因为他自己粗心弄出来的声响，与动物交流时也是呆呆的。 这样一只动物在昨天变化如此之大——重点是不蠢了。 听到这点分析的时鹊：…… 一时间脑袋闪过很多看过的小说。所以她就说嘛，突然长智商就是不合理。 就在前天，这只动物还和以前一样。昨天到了太阳餐厅一看，就仿佛变了一只动物。 “很奇怪，感觉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暗中引导这一切。它的目的是什么呢？”老象总结。 时鹊想到了昨晚01的分析。 01说有东西让动物们死亡，老象说有东西引导动物们发泄情绪，这两件事恰好碰在一起——那如果这两件事是同一个凶手干的呢？他图什么？ …… 在古树区有一个地方，叫安息园，那里埋着死去的动物。很久很久以前，就流传着埋在那里可以保佑动物、保佑森林的说法。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每个动物都是这么说的。 “你还小，不知道这些是正常的……虽说是口口相传，但我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安慰罢了。” 走在路上，老象与时鹊说起安息园的事情。 老象在餐厅说的内容也引起了01的注意，它一心二用，一遍查探太阳餐厅荒地残留的能量波动，一边让时鹊先去看看死去的动物们。 时鹊说了一点昨晚的分析，没有全盘托出。她还需要等待01的结果，所以对老象有所保留。 老象也理解，主动询问她下一步要去哪里，他熟悉森林，可以带路。 于是，时鹊、老象他们再加上一个无所事事的季山明，一行先前往安息园。 “昨天那些动物都已经下葬了。他们的木牌是崭新的，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老象说。这些动物埋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走过一层灌木篱笆，就到了安息园。 这里是一个山坡，地势缓慢向上，最上方开着一些鲜花。山坡上的一个个小土堆里埋着的就是死去的动物，土堆前方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名字。 听老象说，原本埋的土堆都很大，但忽然有一天，这些土堆都变小了，往后再埋动物，不管是多大的土堆，都会在一夜之间变小。 “这也许就是森林的旨意。”老象站在土堆前，语气沉重。 “也许是的。”时鹊说。 安息园的小路只供一人行走，老象走在前面，时鹊紧随其后，季山明在最后面。 第50章 史诗的8级餐厅 往左边走，绕几步路就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位于土坡中部偏下的位置，从小路上来，两边的木牌已经皴裂，依稀可以看见上面的字迹写了一遍又一遍。 “木牌可以用很久，但上面的名字会被风化。所以，如果到时有动物还有幸记得他的话，会一遍遍重新写上他的名字，直到再也没有动物记得。” 老象的视线放在中间已经没有名字的木牌上，过往的痕迹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没有动物记得他们了。”时鹊喃喃自语。 来到这里，她的心情开始沉重，心里早已翻起惊涛骇浪，一次次将她拍倒在空旷的荒芜的平原上，很空，没有归处，就像这些再也说不出名字的动物。 死亡，就是一步步离开。 “不，森林会记得他们。” 老象杵杵地面。松软的泥土上生长着薄薄的一层小草，在这片没有阳光的土地上，嫩绿的颜色代表着勃勃生机。 昨天的动物们集中埋在这一片，泥土上还带着新翻动的痕迹。时鹊一一扫过木牌上的名字，纷纷、青青、桃逃、小易……她好似看见了他们在森林里撒欢奔跑。 这个游戏太真实了。 时鹊静静站着。 简单清扫过墓后，时鹊提出要在这里独自走走。 季山明多看了她几眼，选择和老象一起在这里等她回来。 山坡背面还是山坡，山坡上还是数不清的土堆，唯有木牌上的名字给了一个区分的记号。 【明天还是个天亮的日子。】01冒泡。 她走了多久，它就看了多久。从抵达安息园，她的情绪波动便稳定在一个阈值里，看着没有什么大事，它反倒是心惊胆跳的。在数据库里搜刮一番，它最后选定了一个看起来就有希望的句子。 “我看见海莉莉了。”时鹊停下，突然开口说。 在她前方六点钟的方向，一个有着山水纹的木牌上写着“海莉莉”三个字，旁边还画着一朵花。木牌很新，没有重写的痕迹。 时鹊捏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向神经中枢传递去痛感。三秒后，她松开拳头。 “你有查到什么吗？” 【他们遗留着一股很淡的能量，不确定是什么能量，但肯定不是盗版的。】吸收盗版能量后，01对它的能量了如指掌，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不是。 “森林好危险啊，我想回现实。”时鹊语气怏怏的。 【别想了，现实也不安全哦~】01尾音扬起。 第60章 “我谢谢你。”时鹊的情绪被冲散了很多。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 季山明小幅度悄悄扯了扯时鹊的衣角，颇有点做贼心虚。 时鹊偏头疑问。 季山明努努眉毛，又指指前方，好像在用脸传递着什么机密。 时鹊皱眉——她看不懂。 “01，你能不能问他在说什么？”时鹊在心里呼叫01。 【他说，老象手上的那根拐杖好直。】01很快问完回来了。 “……” 一阵无语。 时鹊轻轻拍掉季山明的手，几步上前，走在老象旁边。从安息园出来，她们现在要去找昨天的动物们，有很多动物不是古树区的，他们暂时住在千年古树旁的空房子里，很好找。 来到千年古树的区域，时鹊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上线了，这次比以往两次来得更加强烈，她一个没注意，被感觉冲昏，差点踉跄，好在季山明手快扶住了她。 “怎么了？”季山明关切地问。 时鹊摇摇头：“没事，被石子绊倒了。” 季山明扫过地面，平坦无比，没见着一颗小石子。 跳过这个小插曲，老象带着她们来到第一个房子前。开门的是只座山雕，也是那个偷长青果的动物。他与昨日不同，今天的眉眼都格外老实，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座山雕：“森林长大人，兔子老板，你们好！你……”转向季山明，他不认识，问好的话卡在半路。 “你好，他是我们森林餐厅的新员工。”时鹊介绍道。 “你好。”座山雕简单点头打过招呼，将她们迎进房子里。 房子里还有其他动物一起混住，此时见到她们进来也都一一打过招呼。大家局促站在一旁，偶尔偷偷撇几眼，你推我，我挤你，疯狂眼神交流，愣是没有一只动物上前说话。 时鹊：感觉她像恶霸。 先把恶霸这个名号传递给别的动物——她看向老象，等着他先开口。 老象老神在在的开口：“今天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主要是来看看你们。昨天的事大家心里也都有想法，我已经告诉兔子老板说是不追究这件事了。但她想着念着，还是去给他们扫了墓，又接着来看看你们，补偿肯定是有的，只是这毕竟死了不能复生，这件事还是要请大家节哀。” 时鹊接过话头：“是的是的，还请大家节哀。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伤心，我们餐厅的商品你们各自都免费拿几样，我不在餐厅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去拿，随时都欢迎你们的。” 房子里的动物们一愣，都停下了动作。 “不用，这和森林餐厅没有关系的。”座山雕说。 他们去闹了一场，回头还让没参与这件事情的森林餐厅来补偿，人家还去扫了墓，他昨天还骂她是同伙……想起来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知道你们在恨太阳餐厅，但我保证，动物们死亡的这件事与太阳餐厅无关。”时鹊语气诚恳，“我就在太阳餐厅隔壁，和太阳餐厅的老板相处这么久了，也知道他的品性，他是绝对不会做伤害动物的事情，这一点我可以确信。动物们不是因为吃太阳餐厅的东西死的，你们相信我，这里面是有隐情的。” 动物们没有说话。 时鹊抿嘴，继续说：“你们昨天察觉到的不对劲，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知道了？” “森林长大人告诉我了。” 动物们互相看看，似乎在权衡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们自己确实是有疑问，但这是发生在动物们死后的事情，所以他们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时鹊的话听起来不似作假，而且她帮着太阳餐厅的老板骗人也没有什么必要，森林餐厅的信誉也并不需要通过骗来获取。 “你不是因为那个人类帮你消散浓雾而维护他吧？”站在旁边的某只动物问。 昨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碰到的瞬间，浓雾一下子就消散了。 “不是，”时鹊摇头，“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碰到他可以消散浓雾。” 老象补充一句：“那个人类已经消失了。” “什么？消失？是像这样那样吗？”动物们震惊，他们隔得远只知道爆炸的事情。 “是的。”老象点头，“人都没了，兔子老板维护他也没用。” “那这……”森林餐厅更没有必要做成这样。 天平渐渐倾斜，不知不觉间，动物们已经隐隐开始相信时鹊说的话了。 时鹊趁热打铁，问起昨天动物们死亡之前的事情，倒推之下，应该是前天晚上的事情。 “前天晚上……” 动物们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浓雾依旧是按点上班，他们早早的就回了房子里休息。当时住在一起的有十四只动物，有大部分的动物是其它区的，大家聊天之间还在邀请彼此一起去各个区玩。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声，听起来很凄惨。 “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隔壁的房子里有动物问。 但是没有回应。 后面又有几句动物们的问话，依然是没有回复。 时间一久，大家都很担心，因为那声尖叫声实在是太凄惨了。在这焦躁不安之际，他们听见了开门声——是其它房子的。他们彼此交流几句，也决定开门看看。 浓雾来临之时，开门是很危险的，因为浓雾会钻进来，所以他们只开了一条小缝，让嗓门最大的那只动物来问：“怎么了怎么了？那个尖叫的动物遇到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忙吗？” 浓雾里没有光，黑漆漆的看不见。往旁边看，这一片都是房子，会有一点从房间里透出来的光。这些光是之前在森林餐厅买的小夜灯，是古树区的动物借的。 良久，才有一道细细的声音说：“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摔坑里去了，有点害怕就没说话。现在没事了，我爬出来了，大家快关上门吧，不要让浓雾进去了。” 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伴随着关门声。 看来动物应该是回房子里了。 陆陆续续的关门声响起，他们也关门了。 除了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其它的事情，他们聊了会儿天就各自休息去了。 一夜好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发现了动物的尸体。 …… 问了所有出事动物的亲戚朋友，大家对前晚发生的事情描述都是一样的，相互佐证之下，没有动物撒谎。 老象带着她们来到千年古树旁，他平时就住在这里。 时鹊她们没有进屋，反而在小湖边坐下。老象也依着她们一起排排坐，后面来的糯米她们同样一字排开坐下。 季山明简单将动物们说的事情与糯米她们说了一下。 “听他们说的，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跃跃撑着下巴，摇头晃脑。 “不会是因为浓雾从缝里钻进去了，引起浓雾因子起反应了？” “小水你说的对啊，也有可能，他们体内的浓雾因子本来就很多了，再接触到浓雾，说不定就……” 老象轻轻敲了一下稻稻的脑袋。 “好啦，我记住了，不要这么议论死去的动物。”稻稻点头，保证自己再也不犯了。 季山明：“你们的猜想应该有可能。”他紧急在心里找01补了下课，了解浓雾以及浓雾因子。 第51章 史诗的8级餐厅 那边讨论火热，这边时鹊还在回想动物们说的话。 从一开始的尖叫，询问，到开门，听到回复，关门休息。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挑不出任何问题。而且动物们都没有出门，仅仅是开了一条门缝——不会就是因为开了门缝导致的死亡吧？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说不定就是浓雾的原因。 时鹊想着想着，思绪又飞到了安息园。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似于墓园的场景，现实里也只在影视作品中看到过。她现在完全被一块块木牌影响着，无论在想什么，脑海中总是会时不时飘过一些画面。 她个人的情绪是悲伤的，但她仿佛又从安息园里抽离了出来，飘在半空中俯瞰这些土堆。看着看着，她好像看见了一只只动物从土堆里飞出来。 时鹊：？ 她揉揉眼睛，是的，有许多动物飞了起来。 他们迷茫打量着四周，神情呆滞。没过几分钟，他们动起来了，选定一个地方飞了过去。 天色渐渐变暗。 时鹊跟在他们身后，分辨着他们去的地方——是千年古树的旁边的临时房子。动物们各自飞进房子里，她也想进去，但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 她等在原地。 “啊——”刺耳的尖叫声毫无预兆响起。 时鹊吓了一跳，立马意识到这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动物们所说的话在她眼前上演了一遍，询问、开门、回复、关门，再到天亮。这些动物又从房子里飘了出来，回到安息园。他们在各自的木牌上飘了好一会儿，身体竟然开始慢慢变成一朵白云升上天空！ 第61章 时鹊抬头看，是一望无际的白。 …… 【时鹊！时鹊！】 01的声音穿透厚厚的云层抵达时鹊的耳朵，她猛然一回神，发现自己还坐在小湖边，清澈透亮的湖水倒映着岸边坐着的很多身影。将她 “怎么了？”见没有动物注意这边，时鹊在心里说。 【我刚刚叫你好多遍，你都没理我。】 【整个人呆呆的，眼神空洞。】 01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时鹊好似一具傀儡。它都怀疑戳她一下，她都能直接倒地！好吓人。 “额……我刚刚看到了前天晚上的事情。”时鹊将刚才发生的奇怪事情解释了一遍，最后，她说，“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哪里？】 “是那只尖叫的动物。所有动物都说他们听到了一声尖叫，也听到了回答。但没有一只动物说他就是那只尖叫的动物。” 明明尖叫的动物就在旁边，还有关门的声音，但问遍千年古树周边房子里的所有动物，却没有一只动物说是他那天晚上掉进了坑里。 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道声音说话的地方是片空地！没有坑，没有房子，没有动物。 飘在半空中的时鹊都惊了一身冷汗。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吓人。 时鹊努力平复下心情。 【！】 【你不要吓我啊！】 此话一出，01的反应比时鹊还大，在她脑海里直接开上了尖叫派对。 “你还会怕这些？” 【笑话，我当然不怕了。】 01冷笑一声，开始嘴硬。 【我只是早起开嗓而已。】 “哦。” 时鹊不再理它，转头将这个问题抛给旁边早已换了话题的动物们。 大白天的，不知从何凭空出现一股冷风。 “等等！” “我——” “啊啊啊啊啊——” …… 大家的反应对比01，也没好到哪里去，除了稳坐泰山的季山明和早已见过风风雨雨的老象。果然还是有铁坦的，纵观这一幕的时鹊满意的点点头。 “这么说，是那只尖叫的动物害死了他们？”糯米吞了口水，完整的说完这句话。 “很有可能。”时鹊点头。 “那那……这要怎么找啊？”跃跃想想还是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 最边上的老象盘着拐杖头，若有所思。 “怎么找呢？”时鹊也在问。 今天的时间悄然流逝，跑了一天的时鹊和季山明赶在浓雾出来前回去餐厅。 路上，时鹊察觉到季山明今天太过沉默了。她一转眼珠子，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他怎么了，明明去千年古树前都还是好好的，还有闲心跟她说老象的拐杖。 看一眼，又看一眼—— 季山明抓住她的小动作。 “你一直偷看我？” “嗯。”被抓了个现行的时鹊大方承认，“你今天话好少。” “……”季山明抿嘴不答。 “嗯？”时鹊疑惑不解。 维持着这样怪异的气氛，两人回到森林餐厅。 白蛋蛋拿着蛋壳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浇了一遍，她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餐厅里，没有动物陪她，她感觉自己被全森林抛弃了。见到时鹊和季山明回来，她激动的泪洒满面，一个箭步就扑上去——见到熟动物的感觉真好。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白蛋蛋抚去眼角薛定谔的眼泪，“还好你们还记得回家的路，终究是没忘了我这个孤苦伶仃守在家里的留守动物。” 时鹊扒开白蛋蛋的脑袋，拖着她进去一楼大厅。 “明天你自己出去玩。” 今天早上出门前，时鹊特意交代了白蛋蛋不要乱跑，如果要出去，可以等糯米她们过来带她出去玩。结果没想到在千年古树那里遇到了糯米她们，一问得知她们今天没去餐厅，白蛋蛋苦苦等了一天。 “好嘞。”白蛋蛋立马松开时鹊的腰，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边，“我今天把一楼打扫了一遍，还浇了花草，可累死我了。这全是我一只动物干的哦！” 时鹊动作一顿，她将手中刚倒的水递给白蛋蛋，语气干巴巴的夸她：“你真棒。”许是觉得太敷衍，又加了一句“你真厉害，真的，我说真的。” “哼哼当然了，我就知道，不愧是我。”白蛋蛋满脸傲娇。 见状，时鹊轻微松了一口气——她是真不会夸别人啊，还好白蛋蛋没有在意这些。 没过多久，员工们也满载而归。 时鹊将花币递给季山明。 “给我吗？” “你不想试试发工资吗？” 季山明看看时鹊，又看看花币，再看看头顶冒着“工资工资”字样的白云们。他接过花币，分成五份，准确无误投中白云们的身体里，什么响儿也没听着。 时鹊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个赞。 这样就不会再那么沉默了吧？ 望着其乐融融的餐厅，时鹊更喜欢了。 …… 神秘动物的踪影找不到蛛丝马迹，只能判断出与太阳餐厅荒地残留的能量波动一样，死去动物的身上也有这股能量波动。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同一个幕后黑手所为，但是谁，仍然没有一点头绪。 时鹊说会给动物们一个交代，她便将这个结论先告诉了动物们，并说后续如果有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的。 冷静下来，动物们其实也不是非要这个答案。他们谢过时鹊，但也有说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故事的发展已经不是停留在一个单纯死亡的程度了，要是因此再牵扯到一个餐厅进去……他们并不能保证森林餐厅不会是太阳餐厅那个结果。 而且，时鹊和森林餐厅都是很好的，他们不希望是一个坏的结果。 望着动物们诚恳的眼神，时鹊口头上答应了，实际上还是让01观测着那股能量波动。 【真要这么坚持？】 “先看看吧，说不定呢。”时鹊本人是很固执的，但她的说话还有回旋的余地。 此事过后，森林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白蛋蛋与糯米她们混得更熟了，莎莎也在其中——黑洞事件过后，她就留在了古树区，与小水住在一起。来的时候，她只拿了一块好看的木牌。 大家很好奇这是什么，她说是给自己准备的木牌。 一番询问过后，从莎莎的口中，大家才得知她之前在岩石区有个朋友意外死去，从此她就一直带着这块木牌。 正伤心时，跃跃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块大木牌，说：“来来来，我找到一块大木牌，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选一块喜欢的啊，不要抢，大家都有份。” “……” 虽然大家很无语，但还是诚实的每只动物都挑了一块，时鹊和季山明也分到挨在一起的两块木牌。 莎莎最后也拿了一块。 值得一提的是，岩石区的动物们都安全的苏醒过来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醒过来后，动物们还组团来到森林餐厅表达感谢，为此他们还准备了感谢表演。 说实话，时鹊又感动又别扭，还有一丝隐蔽的开心。一开始她好像被强制推到视线中心点，很不自在。 好在感谢表演不长，时鹊坚持看完了，并且她的鼓掌声最大。 事后，她还在悄悄回味。 时鹊：没办法，她就是这样，装着不在意，其实自己半夜还在回味这种开心。 一切都在平淡的过着。 季山明得知森林餐厅的工作任务，并且开始干活后——轻松、无趣到他怀疑人生。他简直不敢相信，同样是餐厅老板，差距能有这么大！ 回想过往自己的点点滴滴，再看看正在采集的小白云。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时鹊辛苦呢？ 对哦，他是以自己作为参照物的。 全是误会。 大受打击的季山明完完整整工作了一天，期间没有任何休息时间。一天下来，他的眼前全是小白云在动。回到餐厅，时鹊跟他说话，他的脑海里都自动将时鹊替换成了小白云的样子。 季山明神情呆滞，脚步虚浮回到房间。 “他怎么了？”时鹊问01。 【不知道，可能是伤心过度选择用工作麻痹自己吧。】 “啊？” 时鹊不懂工作狂的思维。 第52章 史诗的8级餐厅 放心不下的时鹊在晚上敲响了季山明的房门。 敲了两下，门开了。 已经自我恢复且特意整理了一番着装的季山明倚在门框上，微低头，声音低哑：“晚上来敲门？” 时鹊微怔：“有什么禁忌吗？” “那倒没有。”季山明轻笑一声，笑得时鹊耳朵痒痒的，“有什么事吗？我亲爱的兔子老板。” “你很爱工作吗？” “我不爱。”季山明直勾勾盯着时鹊。 “那好，没事了，我先走了。”时鹊侧过头移开视线，脚底抹油似的逃离现场。 第62章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本意是想关心一下卷了一整天的员工的身心健康，但真的来了之后，气氛从季山明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变了，她竟然莫名其妙感受到了粉红泡泡！太可怕了，晚上果然不适合谈话。 为什么会出现粉红泡泡——她喜欢他？还是他喜欢她？ 怎么想想都不切实际。 时鹊摇摇头，将脑海里的粉红泡泡全都摇散。 “咚咚咚——”心跳声占据了她的世界。 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季山明无奈一笑。他算是看明白了，她遇事是真逃避。 说起来，“喜欢”这个概念出现在他脑海的时候，最早应该是吃火锅那晚——不，或许会更早，但他没有意识到——暖黄灯光下，她温柔的眉眼犹如一汪春水容纳下他的一切。 他忽然惊觉，她好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她的声音好听，她的动作好可爱，她还在关心他有没有吃到菜……她在他的世界里环顾一周，开始肆无忌惮的扎据在此处。 他一点也没觉得冒犯，甚至想给她搭建一栋房子。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冤种兄弟说的“你不懂，她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他当时非常好奇，想知道冤种兄弟是怎么开窍，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上弟妹的——据他所知，他俩青梅竹马，青春期都没互相看过对方的人，工作后倒是一眨眼就在一起了。 冤种兄弟答：“某一天，你发现你对她一见钟情的时候，恭喜你，你中招了。” “认识那么久还能一见钟情？” “认识多久都可以。”冤种兄弟拍拍他的肩膀，“这只是一个成语，根据语境不同它的意思也不同。” “你这叫语文不及格。” “嘘，单身狗。” “……” 现在，轮到他中招了。 那天晚上，他反复问自己，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森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产生的错觉？ 往前追溯。 见到时鹊的第一眼，是太阳餐厅刚出现的那天晚上。他感应到有人在看，于是看过去，层叠的绿植和玻璃扭曲了她的轮廓。她走进餐厅，在缝隙之中，他看见了她镀了一层柔光的侧脸，一如灯光下坐在他对面的她。 匆匆一面便是惊鸿。 早在一开始还没认识她，他就已经记住了她。 只是，迟钝的人总要多花一点时间。 季山明关上房门，刚好错过楼梯口那个探头探脑的人。 时鹊在心里问01：“他是不是进去了？” 【想看就大大方方看，你怎么像做贼一样？】 “你不懂。”时鹊摇头，一脸沉重。 【那你告诉我。】 “告诉你了也不懂。” 【……】这天，谁爱聊谁聊吧，反正它是聊不下去了。 时鹊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楼下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门是木制的，上面有山纹，像起伏的山峦。 从小到大，她对情绪的捕捉都很敏感。从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她就能分析出万字小作文，并从中选择出别人不喜欢她的理由。她将自己放在一个不被别人接受的地位，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此。 她无法处理这些情绪，逃避是她的最佳选择，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不会撕破表面的平静。 小学六年级，她认识了新来的同学a，与她成为朋友。同学b是后来的，她介绍两人一起玩，她们三人成为朋友。只是突然某一天她发现，同学a与同学b下课了不会再叫她一起出去玩。她坐在教室窗边，看见两人手挽手，笑容灿烂。 她成了那个在体育课解散时，只能绕着无人的操场踩落叶的人。 同学a和同学b与她还是朋友，各自分开的时候还是会叫她玩，只是不亲密罢了。 中学，她和同桌成为朋友。她迁就着同桌，同桌说的话、想做的事，她从来没有拒绝；但她想让同桌陪她去趟小卖部时，同桌拒绝了——她和前桌聊得开心。她站在座位上，无措的看着同桌，最后铃响了也没去成。 这件事不了了之，后面她们还是维持着朋友的样子。直到她一次次被同桌拒绝，且根本没有理由的时候。她鼓起勇气想改变这个局面，她问“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同桌彻底与她决裂了。 她望着同桌和新朋友一起。 新朋友：“走走走，我们去小卖部买点吃的，我好饿啊。” 同桌：“哎呀好远的，你请我？” 新朋友：“不远不远，你就陪我去嘛，想吃什么我请你，咱俩之间还客气什么。” 同桌：“嘿嘿我逗你玩的，就你那点钱，我请你还差不多。快走快走，不然等会儿上课了。” 新朋友：“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冲冲冲！” 青春鲜活的声音从她身边路过，她握着笔的手颤抖着写不出一个字。 后来，她学会了交情淡如水——只要逃避，她就可以继续维持着那层表面上看起来是好朋友的伪装，无论她在心里如何剖析消化这些情绪，她永远是那个说出“好啊”“可以”的人，这样至少不是每个时刻都是她一个人。 她很害怕一个人时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 无论何种情绪都是互通的。所以，从季山明身上散发的情绪，她看得清清楚楚的。但她早已不想让自己再次被困在情绪的牢笼之中，逃避就是她的最佳选择。 【你已经看了十分钟了哎，还不困吗？】01跑出来报时，平常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美美休息了。 “不困。” 俗话说得好，大道理的话谁都知道，但事情一来，人总会身不由己。就像她现在这样，明明说好不再碰，结果转身又开始遨游在情绪里面了。 时鹊叹气，开始思考情感问题。 谁没有幻想过一段甜甜的爱情呢？她很早很早就依照书里撰写的爱情想象过自己期待的爱情。无论是青春期的起哄，还是好感，她都会拿那份看起来是“喜欢”的情感来比对自己期待的爱情，无一例外，她并不觉得那是“喜欢”。 渐渐的，她好像有了一点偏执。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能够得到别人喜欢的人。 她长得不好看，没有特长，缺点一大堆，放进人群中就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土。没有人会喜欢上这样普通的她，而她还在奢想一份完美的爱情。 可不可笑？ 时鹊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但是，她从季山明的情绪中却感觉到他喜欢她的错觉。她有过很多这种错觉，都是出现在学生时代的男同学身上，她通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判断出他喜欢她——实际上并不喜欢。 长大了她才知道这是她从小缺爱的信号。 她庆幸自己胆小如鼠，只敢在脑海中想想，并不敢在现实里去接触那些男同学。所以无人知道她的心事，她安全的活到现在。周围的人都说根本想象不到她会谈恋爱的样子，她应该是一个人生活的榜样。 季山明喜欢她什么呢？她想不通。他的家庭、他的生活环境，应该见过很多优秀的女生——她第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差距。大概是因为森林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带来的错觉吧，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为什么这个选择就一定是男女之情呢？她也想不通自己的想法。 简单的朋友也可以啊。 这个念头一出来，又好像有个声音在反驳她：或许可以不做朋友呢？ 话说，季山明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 很愁。 说不定又是错觉呢？ 时鹊理智告诉自己。 木门的花纹逐渐扭曲……哎，不对，门怎么开了？时鹊一秒回神，正好对上门内季山明的眼神。 季山明开了门，双手抱臂，仰头叫她：“我亲爱的兔子老板——”他拉长声音，重音落在“亲爱的”三个字上。 时鹊下意识站直身体，脚尖缓慢往右转，等着他的下文。 季山明似是很苦恼：“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有喜欢的人吗？” “……” 时鹊瞳孔微缩，咬唇，无意识握紧拳头。 在多数情况下，异性问对方是否有喜欢的人，不外乎是打探敌情、单纯好奇……他这句话是什么情况呢？ 时鹊不愿去细想——如果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季山明嘴角啜着笑，她心里越来越没底气。两人对峙之间，季山明继续说。 “你不回答的话，那就是没有了？” “……” “那我就当你没有了。” “……” “但我有，只是她说她没有喜欢的人。我亲爱的兔子老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什么—— 脑海中的警铃在此刻瞬间拉响，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季山明的话，在一堆缠绕成团的思绪中，他的话总是在夹缝中冒出来，摇曳着她的念头。 第63章 不是错觉，她的感受不是错觉。 他喜欢她？ 他真的喜欢她？ 脑海中的念头落实了，现实中的时鹊却落荒而逃了。 季山明等了许久，楼梯口再没出现人影。 他收回那句话，她不是迟钝的人，但她依旧需要多一点时间。 第53章 史诗的8级餐厅 【你跑什么？】01不解。 “我……”时鹊停在房间门口，本想推门而入，一下子被01的话止住动作，“我也不知道跑什么。” 季山明只是说了喜欢她而已，那她跑什么呢？她不应该思考自己是否喜欢他吗？ 【对啊，你跑什么呢？】 “我想跑。”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跑”。 【那也没错，‘你想跑’刚好是一个理由。】 “是吗？” 【是的，想跑就跑。】01收好自己的“高情商聊天”小本本。 简简单单且无厘头的一段对话说完，时鹊突然有点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只是眼睛没由来的湿润了，眼泪就想跑出来看看。 她站在原地，任由眼泪流下来。 一场无声的哭泣悄无声息发生餐厅二楼的卧室门前。 01静静望着她。 忽然，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角落里，时鹊的兔子形象耳后的印记又开始闪了几次。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安夜。 变故发生在须臾之后，一小段来自链接深处的能量波动瞬间让01警醒，它立刻发出连接信号。 一秒。 两秒。 三秒。 …… 一分钟过去了，信号仍然没有接通。 糟糕，出事了。 01闪过这个念头，它再次尝试连接信号，同样的结果又上演了一次。思考之下，它开始动用能量在森林范围内查询，一股不属于森林但又与森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能量强势降临千年古树所在地——再往前，01的能量被弹了回来。 【不好，千年古树出事了。】 【白云一族下森林了。】 【坏了。】 …… 卷卷坐上代步车驾驶位，一溜烟开向千年古树。 车上，季山明递过来一张纸巾。 “谢谢。”时鹊接过纸巾，胡乱擦了眼泪。 季山明想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几秒后，他假装若无其事收回手。 在01说完后，时鹊顾不上自己，快速下楼叫醒了休息的卷卷——最近一段日子，餐厅的白云员工下班后都留在了餐厅没有回去——让它开车去千年古树那里。其他员工纷纷醒来，一起跟着上了车，就连白蛋蛋也来凑了个热闹。 01一直忙着联系千年古树那边，它没有说起具体情况，还得等去实地看过才知道。 转瞬之间，代步车停下。 “你好像不能在浓雾里久待，你就留在车上等我们回来。”时鹊下车前对季山明说。虽然他是森林的员工，但他依然是那个脆弱不能进浓雾的人。 “好。”季山明一秒答应。 代步车停在小湖边，透过车窗，季山明可以看见千年古树前发生的一切。 时鹊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一朵朵白云员工。 整个森林陷入了沉睡，01说动物们目前都处于昏睡状态中，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此时只剩千年古树亮着，它的树干透着暖黄色的光芒，无数片弹指间变黄的树叶无风飘飘洒洒落下。白云一族的白云们飘在树冠上，远远望去，整棵树快被白云淹没了。 时鹊踩在脆脆的树叶上，“沙沙”的声音响在空气中。 最前方是白云一族的族长，它颇有兴致的跟时鹊寒暄。 “好久不见，兔子老板。”是清朗的青年音色，像山间的泉水。 “你会说话？”时鹊皱眉。她记得上次见到族长，它还是头顶冒文字的。 “当然了，这还得多谢森林餐厅。” 时鹊不语。 01正在和她说话。 【森林的屏障不知道为何开了个缺口，它们是从缺口大规模下来的，猛地一下引起了森林能量的不平衡，造成千年古树的枯萎。如果等它们全部下来，森林就彻底完了。】 “我能做什么？” 【你——】 族长突然飘上前，打断01的话，它的语气里全是好奇：“是在商量怎么阻止我们吗？” 时鹊看向它。它的眼睛若隐若现，见她在找自己的眼睛，便直接露了出来，能够让她刚好能看出它的势在必得。 “我猜对了。”不用时鹊回答，族长自问自答，“那很可惜，你们可没机会了。”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下一秒，01的声音又出现在时鹊的脑海里，但它前面说的话全被屏蔽了。 “我听不见你说的。”时鹊在心里回复。 【怎么会？】 【你——】 01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有。” 【这……】 “需要我告诉你们吗？”族长又问。 “是你搞的鬼？”时鹊出口问。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族长头顶冒出惊讶的颜文字，它变相承认了就是它阻截的对话。它绕着时鹊飘了一圈，似是在发愁，“怎么办哦，没人能帮你哎。” 整个森林地盘的上方全是白云一族的据点，时鹊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白云，只目睹一直有白云从缺口下来。缺口大约直径一米，一次可以供三朵白云通过。 族长还在说一旁风凉话。 时鹊握紧拳头，手和腿不由自主开始发抖，一股凉意流遍全身，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深呼吸，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思考族长做了什么可以屏蔽01的话，有谁可以做到这一点？ 02。 这个名字径直撞入时鹊的脑海里。 上次听见02的声音还是在黑洞里面，她向它要了一个灯笼。这么想着，时鹊从仓库里取出当时的灯笼，蓝白色的灯光在暖光中更显清冷。 “咦，还有闲情雅致玩灯笼吗？”族长的眼睛见到灯笼没有任何波动。 它不是02。 时鹊得出这个结论。 那就只剩一个结果了，02是千年古树。 01是外来者，绑定她来到森林。而身为森林里的原住民——千年古树，它悄悄标记在01身上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毕竟在森林里能调动能量与她取得联系的，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千年古树有这个能耐。 而她见到它的第一眼乃至现在，都有一种熟悉的讨厌感觉。 谁会喜欢一个外来者呢？ 此前发生的一切在这一秒都有了结论。 逐渐枯萎的千年古树就矗立在族长身后，时鹊望过去，她抬头也看不到树顶。白云包裹着它，此刻它犹如脆弱得在雨里四处摇摆的小树苗。 无数的念头在时鹊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挑出自己需要的内容。 时鹊接话：“给你准备的。”同一时间，她在心里快速呼叫02，希望能赌对。 “我又用不上灯笼。” “说不定呢？你能确保吗？” 族长敏锐怀疑：“你在拖延时间。” “我又没听见01说的话，拖延时间有什么用？”被说中，时鹊心里闪过一丝慌张，但她脸上不为所动，努力平稳声线，控制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也是，你一点用也没有。”族长点点头，又摇头，“不，你可以当我们的观众。” 它背对时鹊，凝视着已经看不见一根树干的千年古树，语气眷念：“这么久了，终于能够回来了。” “02——” “02——” 时鹊一心二用，在心里呼唤02也不忘丝滑接话：“回来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族长反问她。 “动物死了会变成白云，如此循环往复。可你们不是到时间就会又回到森林变成动物吗？” 01说过，动物与白云同出一源。动物死后会变成白云，在白云一族的白云馆凝集成型，从此生活在白云一族。同时森林里出生的动物也是由白云一族的白云变成的。 就像人的前世今生——虽然她不相信这个。 只是不能保证动物变成白云后，再次变成动物时，还会是之前那只动物。 大家的记忆都只有现在的这一段。 时鹊这么想着，又好像有点懂了族长的做法。 “那又不是我。”果然，族长的回答与她的想法一样，“谁知道那是谁？” “但你这样会让森林完蛋，到时候你就算想留在森林也没有森林了。”时鹊劝说。 族长似是早知道这个结果，但它自有打算：“谁说会完蛋？不就是需要能量平衡吗？兔子老板，我们有你啊。” 族长语气里明晃晃的恶意让时鹊打了个冷颤，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它。后者无所谓她的打量，反而凑近一点，让她能够看清楚。 没有掺杂一丝杂色的白色冷不防占据大半个视线，时鹊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后却抵上朵朵白云，退不了一步。她转头，全是自己的员工，它们集体堵住了她的退路。 第64章 “你们也是？” 员工没有任何回应。 时鹊仔细扫过每一朵白云，不对劲，它们的反应不对劲，这样子像是被控制了。 “它们是我的族民，当然要听我的。”族长大发慈悲解答了时鹊的困惑，紧接着它语气一转，“哦对了，还有那个新来的小子。” 族长明明没有嘴，时鹊却仿佛在它身上看见了它咧开嘴在笑。 时鹊条件反射性转头看向季山明的位置，只见代步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环顾一周，整个千年古树周围只剩下她和白云一族。 季山明…… “他人呢？”时鹊冷冷地说。 “你不是看到了吗？”族长没有回答，“好啦，你还有空关心别人，你先当好这唯一的观众吧。” 族长不再说话，身后不知何时窜过来的朵朵白云上前围住时鹊，从脖子到脚，只剩下一颗头在外面。 时鹊想挣脱，但软绵绵的白云卸了她的全部力气，但困住她的又仿佛千百斤重一般。 深深的无力渐渐席卷全身。 “02——” “02——” “02——” 第54章 史诗的8级餐厅 如果仔细观察每一朵云，你会发现它们各有不同。有的会大一点；有的会宽一些；有的边缘像锯齿；还有的中间会淡一点……没有完全相同的两朵云，也没有完全不同的两朵云。换做以前，时鹊是很有闲心抬头仰望天空观察白云的。 但绝对不是现在。 天空破了个口子，无数白云从里面漏下来，宛如山崖间倾落的瀑布，模糊的瀑布边缘好似有亮光，她分不清是反光还是白云真的在发光。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很想拍下这震撼的一幕。 美景之下，她心里越发沉重。 比黑洞时更绝望的事情是，继02联系不上后，01也没了声响。她本是看02一直联系不上，就想问问01有没有办法能够联系02。没想到等她呼唤01的时候，01也不见了。 所有人都处于失联状态。 族长似是察觉到她的举动，特意过来告知她一声：“不要白费力气了，它们的能量都支撑不了与你聊天。如果你真的很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解闷啊。它们的声音哪有我好听呢？” 不需要刻意去营造氛围的青年音一下子就抓住了时鹊的耳朵，清澈、明亮，如沐春风，它所言不差，它的声音条件真的很好。 时鹊没理它。 “这么挑？” 时鹊偏过头。 “你真是不会享受。”族长凑到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将她的视线遮挡完了，还不忘点评她。 对此，时鹊一句话也不想说，干脆直接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族长见她这么没趣，也没收了心思，反倒是更加来劲，一直贴在她耳边说话。时鹊一躲，它就凑上去，总之她怎么都逃不掉它的折磨——即使一直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就这么僵持了不知道多久，族长消停了。 时鹊顺势睁开眼，白云下来的速度越加缓慢，缺口处黑色的颜色逐渐变多，白云愈加稀疏。看这情形，白云应当是快全部下来了。 她面色凝重，但一点办法也没有。 完蛋。 族长：“很快就轮到你表演了，紧张吗？激动吗？期待吗？” “……” “啧啧啧，你还真是沉默寡言。不过没关系，你说不说话都逃不掉属于你的表演。” 时鹊的手被白云挤压着束缚在身后，她微微动了下手腕，被白云挤得更紧更难受了。叹口气，她认命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动作——这比早上挤地铁还要更恐怖，除了没有那些难闻的气味。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话才会这么多。”她真诚发问。 “你才没说过话。”族长恼羞成怒。 “看出来了，你确实是没说过话。”时鹊一锤定音。 “要你管，你担心担心自己吧。” 时鹊面色不改，三秒后丝滑转移话题，“为什么你要挑这个时候呢？” “因为这是个好时候。” “为什么要选我呢？” “因为你绑定了餐厅有能量。” “为什么会有个缺口呢？” “因为那是我挖的。”族长拍拍胸脯，一身骄傲难以压抑。 “为什么你能屏蔽它们？” “因为我吸收了它们的能量。” “那我要做什么能阻止你？” “你用餐厅的……”族长一秒察觉，瞪过来，“你在套我的话？” 时鹊摇头否认：“我们不是在聊天吗？你在给我解闷啊。” “哼，雕虫小技。”族长扭头就走，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它反应快，什么也没有说，下次再也不和她聊天了。 族长逐渐远离时鹊，直到它飘近千年古树融入白云堆里，时鹊一个眨眼就看不见它了。她扭扭脖子，目光所及皆是白云，这看久了全是视觉疲劳。 时鹊的脑袋飞速运转。 用餐厅的什么可以阻止它？ 餐厅有什么？有01，联系不上，先排除；有餐厅这栋建筑，但它在远处，不可能搬过来，她也搬不动；有很多商品，都卖给动物了，她没有存货——不对，她有，全摆在餐厅的置物架上；有仓库，拿来存放一些非卖品…… 时鹊一个恍神，想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她曾经想把面包放进仓库里没有成功，但是路上捡的金属摆件却成功了。森林的东西可以被放进仓库里，那…… 视线下移，她望着身上包裹的云朵。 想到这里，时鹊摆动手指，抓住某朵不知名白云—— 一。 二。 三。 风止，时鹊手指上还残留着白云的触感，这是……没有成功？她又抓了一把，再度尝试放进仓库。 【嘀嘀】 【警告警告】 【不明物品入侵，即将启动消灭模式】 【三】 【二】 时鹊手快，一下子松开白云，蜷缩起手指，不再动用将白云放进仓库的念头。她是想阻止白云，但不是消灭啊，这么一来，仓库这条路也行不通。她…… 【嘀嘀】 【警告取消，警告取消】 【检测到储物需要，是否自动升级仓库】 【无回应视为自动确认升级】 【升级确认，本次消耗五十万花币——一百万花币——】 【余额不足，启动赊账服务，本次赊账五百万花币】 【升级完成】 【开启自动储物】 时鹊正想着，一连串的提醒犹如早晨的闹钟开始嗡嗡叫唤，不给人一点活路，上一句还没听完，下一句就迫不及待接上了，节奏间不留一点气口，她插不上一个字。 话音刚落，以时鹊为中心开始卷起龙卷风，空气快速流通形成漩涡，轻飘飘的白云无一幸免被卷入龙卷风里，高速旋转的气流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站在风暴眼中心，头发丝都没被吹动，只听见不知何处族长传来的一声呐喊。 听那声音，应该是她赌对了，她成功阻止了族长。 时鹊仰头，龙卷风里灰白相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拉成了残影，她的耳边似是有呼啸的声音。 壮观。 她活动完僵硬的身体，忽然发觉天还没亮，浓雾仍然在。她虽对时间不是很敏感，但这天黑得太久了，颇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迹象。 千年古树上方的缺口还在，里面漆黑一片。时鹊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因为里面很黑，而是浓雾在顺着缺口往上走！ 坏了—— 时鹊跑向千年古树，龙卷风跟着她的步伐。 浓雾隔开了上面的白云一族和地面的森林，白云一族盘踞在浓雾之上，不受浓雾影响，只有下面的森林会被浓雾影响。而现在白云一族到森林的路径中开了个口子，不仅白云可以下来，浓雾也可以上去。 为什么会一直强调能量平衡，就是用来阻挡浓雾的。 仅凭森林是无法抵御浓雾的，所以才会有动物和白云之间的转换，削弱浓雾的就是动物自身，当他们无法承受浓雾时就会变成白云，回到白云一族休养生息，如此循环往复，浓雾一直被压制才不会一方独大，动物和白云才能活下来。 否则就会让浓雾吞噬掉双方。 与一望无际的天相比，这个缺口小到可以忽略，但从下往上看，这个小缺口可以完全吞掉时鹊。她一阵头疼，要想补上这个缺口，困难程度不亚于女蜗补天。她还不会飞就算了，她还想不到能用什么补。 挖挖挖，有什么好挖的？！ 时鹊不免迁怒到白云族长。 【储物成功，本次储物十格】 龙卷风停了，空荡荡的千年古树旁只有时鹊和瑟缩在一旁的族长。 看到族长，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扯过族长，指着天上的缺口，“你快去把它补上，不然我们都得死。” 第65章 “我补什么？我好不容易挖的，我不补。”族长看都不看一眼，嘴硬，“我死了还能活。” “你——”时鹊语塞。她是明白了，白云族长一心想着回到森林，看不清一点局势。她硬掰着族长的头，逼着它看缺口，“你仔细看看，那是往白云一族跑的是什么？还不补，你连复活点都要没了！” 族长不情愿的看过去。它不以为意，那不就是个缺口吗……等等，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它凑近看，是浓雾！浓雾跑到他老家去了。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族长绕圈圈，语气慌张。 “你去把它补上啊。” “你懂什么？我只会挖，不会补。”族长理不直气也壮。 “……？”时鹊气笑了。 族长：“你笑什么啊，你快想想办法！” “我……？” 有时候想想，其实她也不一定要回现实世界对不对？ 时鹊一屁股坐到地上，扒开挡在眼前的族长，开始呼叫01和02。打开仓库，最新的十个格子里面填满了白色，右下角有个数字写着“9999+”，具体加多少不知道，总之很多。 01和02没有回应。 时鹊一把薅过族长，“赶紧联系它们问问怎么办。” “哦哦哦。”族长疯狂点头。 “你们能不能先去堵上那个缺口？” “谁？”族长脑子紧急上线，“我们不行的，我们中间是有缝隙的，浓雾可以钻过去。” “那你是怎么挖通的？” 族长支支吾吾不说实话，“就这样然后那样就挖通了啊。” 时鹊瞪着它。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拿白蛋蛋的蛋壳挖的。”死亡凝视最终还是让族长认命了。 “你拿什么挖的？”时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见过啊，就白蛋蛋那拿来浇水的蛋壳。” 时鹊想起晚上还在跟自己邀功的白蛋蛋，“不对啊，蛋壳不是在她手里吗？” “我只掰了一点点。”族长一边比划，一边声音越来越小。 “你的意思是，你掰了大拇指这么大的蛋壳挖了这么大的洞？” 第55章 史诗的8级餐厅 “你是真能挖啊。” “嘿嘿。” “我不是在夸你。” “……” 窝囊的族长不复刚才嘚瑟的模样，面对时鹊的追问它选择了闭嘴，并规规矩矩贴在她身侧，假装这一切都不是它造成的，和它没关系。 时鹊有气无处发泄。 没了族长从中作梗，她很快就与01联系上了。 “01。” 【我在】 时鹊简单解释了现在的局面，明面上多次诋毁了族长，后者有心但无力阻止，“……事情就是这样，你知道这天该怎么补？” 【嘀嘀】 【等等，我去联系一下02，你让白云族长还点能量给我们。】 【它顺了四分之三的能量！也不知道怎么顺的，顺的这么快，我们察觉的时候都快强制休眠了。】 01都快气死了，能量全漏出去，它来不及收回，虚弱之际被浓雾偷袭，水深火热之间，这个白云族长还趁火打劫顺走它的能量，弄得它一直在与强制休眠模式斗争。 “你赶紧的，快把能量全部还给它们。”时鹊狮子大开口。 “全部？！你是要我的命吗？不可能，我只能给一点。”族长强烈反对。 时鹊双手掐住族长，疯狂摇晃它，“你不给，那你的命现在就没了，我等会就把你扔进天上那个洞里面去。” 族长的身体都快被时鹊摇散了，它乱叫着也逃不掉，无奈之下只好答应，“给给给，我给还不成吗？你快放开我！再不放手我要没了。” 时鹊停止摇晃，但手还掐着它。 族长不情不愿将大自然的馈赠还给它们。 【能量回来了】 能量一回来，01就联系上千年古树。它们商量的具体内容，时鹊不知道，只知道它们商量的很快，得出的结论是不知道。 “嗯？” 时鹊又问了一遍，得到的结论仍然是不知道。 “它们不知道的话，那我能不能又顺走它们的能量？”族长在旁边仍然惦记着它痴迷的能量。 时鹊警告他：“我现在就把你丢天上去。” “不让就不让嘛，这么凶干什么？”族长瘪嘴，开始当一个沉默的鹌鹑蛋。 “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 【这种情况没有先例】 它们也尝试了用自己的能量去修补缺口，但无济于事。缺口不仅排斥它们的能量，还打散了它们的能量。原本能量就不多，现在又损失了一些。01开始心疼自己的能量了。 时鹊看向罪魁祸首，“现在是等死吗？”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族长心虚的偷偷瞥一眼时鹊，接触到她的视线立马移开看向别处。 【不对，这个仓库怎么变样了？】沉默之中，01突然开口。 它在仓库里逛了一圈，发现这个仓库的能量和它相差无几。但这个仓库最开始只是它从别的游戏助理那里顺来的奖品，那个游戏助理只说它有一个简单的储物功能而已。 【你做了什么吗？】 刚才时鹊只是提到了族长做的事情，对于仓库的变化只用了一句话带过，所以01并不知道重点。 “我当时走投无路就想着，看看仓库能不能装下白云，一开始尝试了一下不可以，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仓库就突然自己升级，将白云全都装了进去，它还说我倒欠它五百万花币。”其他的时鹊没有听清楚，但是赊账五百万花币她听得格外清楚。 【它把花呗全部拿去升级啦？！】 01震惊，01生气。它的花币啊，这么多的花币得攒到什么时候去，结果这个仓库一下子就用没了，还倒扣了五百万，它感觉自己的心啪一下就死在了那里。 【我都没用过呢】01越想越委屈。要不是为了给餐厅留花币备用，它都想要分成了。 “额……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眼看着一个二个的重点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时鹊莫名感觉有点心累，带不动，一个都带不动，这个团队要散啊。 01闭嘴。 又是沉默。 没有人知道浓雾有多少。时鹊站在树下仰望缺口。 “没有办法了，你们先去把缺口补上。” 时鹊放了一个仓库格子的白云出来，指使族长带队，带领这些白云先暂时去堵上缺口，就算浓雾能从缝隙里面钻进去，至少可以减缓它的速度。 族长下意识想反对，被时鹊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要是有办法你就上，没有办法你就去给我堵着，你闯出来的祸你自己解决。” “去去去，我没说不去。” 族长嘟嘟囔囔，带领着白云们齐齐将缺口堵上。 白云一族下来的时候，时鹊看见过一个缺口最多容纳三朵白云通过，但就像族长说的那样，白云的身体是漏的，挤一挤总能在某个角落里面再堵上去一朵白云。于是白云越堵越多，都造成了交通堵塞，但是还能时不时塞进去一朵白云。 不知道为何，时鹊想到了砍一刀——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永远都不能成功。 靠白云是堵不上的。 【要不你试试这个仓库能不能把这个缺口吞掉？】01开始出馊主意。 “怎么吞？这个缺口不是个具体的物品。”时鹊愣住。 【嗯……当我什么也没说】 01意识到自己的荒谬至极，它不知道怎么想的，又跑去仓库里面逛了一圈。仓库的样子没有怎么变，里面的东西只多了九个格子的白云。 收藏柜、喷泉、灯笼、窗帘…… 它扫过仓库里面的商品，突然，它的目光被某个泛着金属冷光的东西吸引了——是之前没有用完的金属摆件，上面刻着四个数字。 要不试试这个？ 01这么想着，也就跟时鹊说了。 【用金属摆件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这个金属摆件不仅能补地还能补天呢？】 脑海深处的千年古树也听到了01的话，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出声。看着时鹊将仅剩的两个金属摆件拿出来，它叹了一口气，算了，试试又不打紧，缺口总不能连这点东西都吞吧？ 时鹊随机挑选出一朵幸运的白云员工，让它飞上去将金属摆件扔上缺口里——早在族长缴械投降的时候，01就收回它对员工的操控权限，族长也是靠顺来的能量才暂时控制了员工，与它自身的族长威严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火成为幸运云。 白云一族还在锲而不舍的往里面努力塞，小火拿着两个金属摆件扫视周围的情况，它瞄准一个空隙后，下降一些距离，然后一鼓作气冲了上去，灵活钻过空隙，它丢下金属摆件就往回落。 泛着金属冷光的摆件在空中转了个圈，被缺口吸上去了。 第66章 时鹊一直盯着，见状立马让仓库收了白云。 身边忽然空旷，族长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股小飓风吹飞——缺口里的浓雾受到某种外作用力形成小飓风，再然后，缺口开始肉眼可见的自外向中心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成功了！金属摆件就是补天的五彩石。 时鹊略微放下心来，白云一族的复活点保住了，森林至少还有救。 在空中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的族长晃晃悠悠降落到地面。 “晕死我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族长的声音很虚。 “我也不知道它真有用。”时鹊实话实说。 “好吧，还好我耐造。算了，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嗯？”简直就是倒反天罡。时鹊再次上手掐住族长，“你再说一遍，谁和谁计较？” “你和我，你和我，好了，快放手！” 教训完分不清大小王的族长，时鹊又让它收拾自己惹出来的残局，这次它的身边还配了几朵白云监工，全是森林餐厅的员工自愿的。 族长设置的障眼法解除后，代步车和季山明在原位置再次出现。时鹊检查了他的情况，人没事，只是陷入了昏迷中。 时鹊没有叫醒他，从仓库取了一张窗帘盖在他身上。 族长还在旁边嘟囔：“我是个好云，不会杀生的。” “那你原本打算要我做什么？” “只是借用你餐厅的能量维持平衡而已，你这个人我还是会留下来的。” 时鹊恍然大悟：“你那副反派的样子是装的吗？” “怎么样？帅吧？我可是认真学习了很多反面表演的。”族长求夸奖。 “……少看点书吧。”时鹊扶额，她是真被吓到了，当时遗言都出现了，甚至到现在都隐隐怀疑它不安好心。 “活到老学到老，你这思想不对。”族长开始教导她，“我跟你说，你应该……” 时鹊下了车，自动屏蔽它的话。 缺口补上了，浓雾盘踞在森林上方，上不去白云一族的据点，在原地打转。往下看，是枯萎的千年古树，身形佝偻，金黄的树叶铺了满地。 “它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时鹊问，“你没把能量还给它？” “冤枉啊，我早就给了，是它自己不行。”族长摇头。 “怎么回事？” 时鹊走上前触摸树干，树皮皲裂成不规则的块状，深褐色与白色交织，粗糙硌手。 早在族长挖通的时候，千年古树就动用本源能量让森林里的动物陷入沉睡，因此被族长乘虚而入，本源能量受损，本体枯萎。为了维持动物沉睡，它的本源能量一直在消耗。虽然现在这件事情快结束了，但它本体仍然恢复不了。 【它的本体成了一个大漏勺，无法吸收、保存能量，枯萎后就要走向死亡了。】01解释。 第56章 史诗的8级餐厅 天色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回到餐厅。时鹊扛不动季山明，便放任他留在代步车上跟着卷卷出去看看森林。 熬了一个大夜，时鹊疲劳乏力，状态有点恍惚，但她还得坚持等到餐厅的商品卖完，预计没有多久，千年古树说昨晚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的动物们很快会醒来的，一切会想往常那样发展。 白云一族的精神很好，甚至还能再干上三天三夜，时鹊羡慕的看着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族长，它的精力真的是旺盛，要是能分一点给她就好了。 至于它为什么还在森林里逗留，主要是因为缺口是补上了，但是白云一族几乎一大半的白云都在她手上，送不回去——本身它们下来的途径就不是正规的，被封了之后更没路了；放出来又会影响森林的能量平衡。 为了保证她手里的“人质”安全，族长便死皮赖脸留在了她身边。 但烫手山芋在手上确实是个大问题，她总得找机会将白云们都送回去，现在还没想到办法。 千年古树枯萎的事情很快就被动物们知道了，他们跑来告诉时鹊，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千年古树。时鹊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办法。 即便01一直输送能量给千年古树，也只能延缓它死亡得速度，更别说01根本没有多少能量，坚持不了多久。 千年古树话少，似乎也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还让她们不要着急。浓雾消退后，它摇摇枝干上零星的树叶让她们离开了。 它说：“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森林长大人老象也来了，他先问的是时鹊是否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千年古树没有隐瞒的意思，时鹊便回答“我知道，它的本源损坏了”。 “有救吗？” “可能有。” 老象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在餐厅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之后时鹊就关了餐厅休息，她的精神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等到晚上员工们回来，她才醒来，但她也没休息好，整个人空空的。 她坐在一楼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季山明发完工资，合成商品又一一整理，将一切打理的井然有序。 “还没休息好？”季山明在她对面坐下。 时鹊摇头，睡了感觉没睡，这种感觉更糟糕，她的脑海里好似有小针在戳。 “你……介意吗？” 时鹊掀了掀眼皮，疑惑看向他。只见他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附近，碰了一下很快便拿开了。他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你介意我帮你按按吗？” 几秒后，时鹊说：“不介意。” 季山明动作轻柔，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带着点酥麻的意味，又很舒服，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他身上的清香传进鼻子里，淡淡的像森林里的味道。 时间在意识中渐渐变缓，安静的夜里没了声音。 重量慢慢压在椅背上，时鹊的脑袋抵着季山明的腹部。后者顿了一下，看过去，她正歪着头在椅子上安然入睡。放在额头上的手指定住，他点了两下，她没有反应。 他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将她的头放稳靠在椅背上，确保她不会翻倒才放开。进房间里拿了床小毯子给她盖上，他又将椅子挪到她旁边，挨着她坐。 揪着毯子的边角，他偏头看着她。 …… “我好像落枕了。” 落地窗外亮亮的，时鹊睁开眼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她在椅子上睡着了，轻轻动了动脖子，很酸，她停下动作，看着身上搭着的不眼熟的毯子，语气怏怏的说。 “又好像没有。” 时鹊慢吞吞坐起身活动脖子，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是枕在季山明肩膀上的，难怪她醒来时闻到了一股别的味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 视线移向旁边坐着的季山明，他只盖了巴掌大的一小块毯子。刚醒，睡眼惺忪，呆愣呆愣的。 两人对上视线，谁也没有说话。 季山明：“早上好。” 时鹊：“早上好。” 第57章 史诗的8级餐厅 “昨晚睡得怎么样？” “……”时鹊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左手揉着脖子转圈做康复体操。 “看来是不好了。” 面对晨光，落地窗前投射了一块光斑，时鹊踩在光斑里，和季山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对了，我还没问你——” “打住，如果是我想的那个话题的话，那我可能给不出答案。”时鹊一秒警觉，诚实给出答案。 季山明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他失笑，“其实我想问的是前天晚上在千年古树发生的事情。” 他醒来是在代步车上，车子正向着森林的某个花谷行驶，五颜六色的，他没见过。车里只有他一个人，前面就是开车的卷卷，他问了卷卷，但它没说，只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安全的”。再回来，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 啊——她在说什么啊！ 时鹊尴尬的垂下头，羞愧不已，脸颊迅速涨红，咬着嘴唇捏紧拳头，想死的心已经有了，恨不得现在地上就有一条裂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人，还是不能这么自恋…… 她想哭。 “呃……”她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季山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略微一寻思，他说：“我很期待这个答案。方便问一下，是哪种给不出答案的情况吗？” 他站在时鹊的左侧，她保持垂头的姿势，头不动，眼睛一瞥能看见他的手，手指修长，手背的线条在光里清晰可见。 她开始思考前天晚上未思考完的问题。 回顾她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从一开始的陌生人到现在能开个玩笑的熟悉人，她好像是已经能够对他说出那些秘密的过往，但是每每这个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个反对的声音，所以她又好像不能。 第67章 换个方面，他的家庭状况她一无所知——她们都没有提及过这个问题；他待人还可以，和他相处挺舒服的；还有他长得也不错——她承认自己确实有一点喜欢这方面，但不是必要的；还有…… 感觉看上去都还可以。 那她…… 喜欢，还是不喜欢？很可惜这不是个选择题。她无法选择任何一个选项，因为没有一个选项可以完全真正阐述出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她很矛盾，这种矛盾源自于她发现自己分不清是否喜欢。 良久，时鹊开口：“我不清楚。” 季山明不得不说这并不是一个确切的答案，甚至他还能从里面解读出很多种含义。看着身侧那个都不敢看他的人，他有点失望，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 “那就不要想了，不急这一会儿。” 时鹊抬头看他，他点点头。 电光火石之间，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蔓延至她的心里。 “好啊。”她说。 “好啊。”他说。 卖完餐厅的商品，时鹊和季山明前去看望千年古树，后者已经从01口中得知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他问：“会有什么影响吗？” 【会吧】01也不确定。 熟悉的讨厌感觉来了，时鹊就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千年古树的身形更加瘦小了，往上看，树叶已经掉光了。 这是，快坚持不住了吗？ 森林长大人老象背着手站在千年古树前仰头注视着，身边的糯米她们发现了时鹊和季山明的身影，向她挥手。 “兔子老板，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千年古树。” 再坐到小湖边上，已是不一样的光景，当时千年古树还是夏天，现在已经迈入冬天，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份感觉。时鹊在心里呼叫02。 【你还叫我02？】 “你不就是02吗？” 【你说的对】 千年古树没有反驳。 【又来找我借灯笼吗？】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讨厌我？”想了又想，时鹊还是将一直以来的困惑问出了口，她虽然觉得外来者的身份也能说得通，但是总觉得这其中还差点什么。 【……】 第58章 史诗的8级餐厅 不知不觉间，千年古树这里来了很多动物，小湖边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大家围在一起看着枯萎的千年古树，沉重的气氛毫无预兆出现。 时鹊仍然没有听到它的回答，或者这就是回答？ 走神间，她隐隐感觉哪里在发烫，还没等她想到，就听见旁边传来妹妹的呼叫——“千古古树发光了！” 一声嗓子引起动物们的注意，看过去，千年古树真的在发光，与前天晚上一样，它的树干里透着淡淡的光芒，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这是……”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我没看见啊。” “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在发光？” “别挤别挤，踩我脚了！” …… 声音四起，一时间，小湖边热闹得与三秒钟之前的情景判若两人，人声鼎沸之间不知何地开始的推搡，时鹊还在看着千年古树就感觉身后有动物推了自己一把，她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差点扑在前面的动物身上，慌乱之间被旁边冲过来的季山明扶住胳膊。 好险。 时鹊庆幸着，正欲向季山明道谢——他一开始不是在这边的，与她之间还隔了糯米她们。 “兔子老板，你的印记怎么也在发光啊？” 她身后又是一声惊呼，这次的主角换成了她。 时鹊怔住，手下意识往脑后摸去，手还没碰到，她突然反应过来动物说的是她动物形象上的太阳印记，她虽然听说过但她也没见过这个印记，之前单纯觉得可能是纹身之类的东西。但是现在，有动物说“印记在发光”？ 嗯？印记发光？ 她本想转头，无意间却瞥见地上有张符——是她花了一百九十八买的——符上面的符文也在发光。 不是……发光也会传染吗？ “01，你能看见吗？” 【我看不见】01也是懵圈的，它记得动物形象详情上没有说会发光啊，甚至都没有说有印记。因为它不在适用范围之内，所以它也是看不见动物形象的。 “我……”时鹊尴尬的收回手，不知道作何解释。 “变亮了！” 角落里再次传来动物的声音，从他的视角可以看见千年古树和时鹊印记的光都在逐渐变亮。 时鹊慌忙想捂住自己的后脑勺，季山明站在她身后，整个人圈住她，也无济于事。印记的光芒越来越亮，与千年古树遥相呼应。 动物们下意识空出一片区域，才发现时鹊脚边的符也在发光，光芒比起另外两个显得特别黯淡。 “这这这——” “不是，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看不懂了？怎么一眨眼全发光了？” “不好，我眼睛快瞎了，救命！” “你闭上眼睛就好了——” …… 熙熙攘攘的声音被光芒隔绝开来，也就只有一瞬间，两边璀璨闪耀的光芒逐渐覆盖了小湖边的所有区域，强光刺眼，动物们纷纷闭上眼睛，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季山明第一时间捂住时鹊的眼睛，手掌带着温度轻轻盖上，黑暗降临，她眨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 【你】 【我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讨厌你】 悠远的声音从很远的海上阁楼传来，缥缈间千年古树如梦初醒。它原本也很疑惑自己对时鹊没由来的讨厌，甚至曾有一瞬间达到了恨的程度——它想，要不就让她永远困在幻境里算了，但它没有，在真相到来前它放弃了。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为什么？”时鹊莫名恐慌。 【因为你们该死！】 千年古树在她脑海里吼出声，惊涛骇浪的恨意瞬间将她淹没，她紧紧抓住翻滚海浪上唯一漂浮的木棍，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我……们？谁？是谁？” 【你们时家人都该死！】 ——“你这个泼妇，一天别无理取闹行不行？还有你看什么看，生出来跟你妈一样讨债的。”“我为你们时家人做的还不够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见你们时家人。”“你们怎么不去死啊，滚啊，要死死远点……” …… 记忆深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与千年古树的话一起将时鹊紧紧缠住，能够穿透整栋楼的声音尖锐刺耳，她蜷缩在角落，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窒息的感觉一直悬在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扎穿她。 时鹊在发抖。 季山明发现了她的异样，他握住她的手，一遍遍轻声在她耳边说着“没事”。 【害了我们这么久，你还有脸来森林？】 01还在震惊这一切的发展，就发现它被千年古树挤在屏障外了，联系不上时鹊。它一边拍着屏障，一边疯狂询问千年古树发生了什么，它也听见了千年古树的话，但它也不懂千年古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千年古树没有理会01，只一个劲的质问时鹊，同时还动用本源能量攻击时鹊脑海。 【！！】 这怎么还开始人身攻击了！ 01满头雾水，叫谁谁不应，只能先制止住千年古树，想办法钻进屏障里去。别看千年古树已经快到头了，但它的能量始终压制着01，01找不到一点机会钻进去。 时鹊已经被困住了。 两道光芒隐隐有相互制衡的意味，谁也不让谁，在森林之中无声对抗着。 纵观全场仍然不知所措的01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到底怎么才能钻进去呢？它启动智慧的大脑飞速思考。 白云族长！ 对啊，它怎么把这个悄无声息顺能量的顺子忘记了。 01赶紧联系卷卷，让卷卷转告白云族长——早在上班时间，白云族长就跟着代步车出去逛森林了——让它立刻马上赶过来，出大事了。 还没等卷卷回复，族长就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我才刚叫你。】01十分震惊。 “什么叫我？我是看见光过来的。”族长绕到时鹊身边，嗅了嗅她的气味，开始原地沉思。 【也行，你来的正好，帮我破一下这个屏障，我要进去。】 01说完发现族长根本没听它说话，反而原地停在时鹊的头顶上。 【喂喂喂】 【你干什么呢】 【快帮我啊】 “嘘，我才不帮你。”族长拒绝了，凶狠狠的说，“看我压死她。” 【诶？！】 【你又在干什么？】 族长上升，猛地落下，直愣愣砸在时鹊头顶——轻飘飘的，毫无重量，但它乐此不疲，甚至还转着圈来砸。 【……】 01语塞，看不懂它的操作，又阻止不了。反倒是旁边的季山明一把抓住族长扔了出去，“咻”的一个抛物线准确无误砸到了千年古树的本体上。 第68章 【哇哦，准头不错】01点评。 趁机踩一脚的族长又砸到时鹊头上，再被季山明扔出去。这个动作来来回回重复着，01都看腻了，它还没有想到怎么钻进屏障里。 光芒好似不会熄灭。 千年古树还在骂骂咧咧，族长还在来回运动，时鹊已经快将自己埋起来了。 01：……好乱，有没有谁能给它解答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百思不得其解的后果就是脑袋空空。 在它还想不到办法的时候，忽然，符文一闪，符光熄灭，原本在白天消退的浓雾卷土重来，远方天际的浓雾势如破竹，铺天盖地朝着这里前进。浓厚的浓雾来势汹汹，笼罩整个森林，像是要把森林压毁。 山雨欲来风满楼。 浓雾将光芒遮住。 眼皮上盖上阴影，有动物好奇的悄悄睁开眼来看，就看见浓雾从他头顶飘过，恐慌一股脑冲上心头，他没忍住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浓雾……浓雾……来了！” 听此，动物们纷纷睁开眼——浓雾已经盖过他们继续向前。压抑紧张的氛围重重压在每只动物心里。 “天啊，为什么白天又出现了浓雾？！” 第59章 史诗的8级餐厅 整个世界很快便被黑暗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唯有时鹊和千年古树的附近还留存着光芒。动物们趋光而行，大家不约而同围在光芒周边，企图从中汲取一些力量。 这里没有遮挡，大家都是赤裸面对浓雾。浓雾从他们的指缝溜过，又带着一股风钻进他们的发间，灵活游荡在动物们之间，像是在与他们玩捉迷藏。 隐约之间，浓雾里面似是传来了似哭似笑的声音，尖锐的嗓音在黑夜中更显得渗人，响声与气流声混合，刺激着动物们的耳膜。 光芒好似具有温度。 被光芒照耀着的他们身上无端生出一股温暖，或许只是他们心里的慰藉，但不管怎么说，这两处没有熄灭的光芒都给予了他们很大的力量。大家开始围在一起，手搭着肩，手挽着手，紧紧将两团光芒包围在中间。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有动物无助的声音传来，站在他旁边的动物轻轻用手掌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没事的没事，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你看这里不是有光芒吗？他们还在，是千年古树和兔子老板还在保护着我们。” 动物向天空伸出手，光芒调皮的钻出来。前不久还刺眼的光芒现在已然变成他们唯二的归宿。 “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动物们一遍遍说着这些话，从一个小点往外扩散，越扩越大，越扩越大，最后所有的动物们都在说着安慰彼此的话语。话语在此刻带给他们力量，也代表着他们殷切的希望。 【你……】 千年古树的话卡在半路，便撞见浓雾席卷了整座森林，它话锋一转。 【该死的，你把浓雾招来了是想让我们全都死在这里吗？】 千年古树感知到自己的能量在迅速流失，一个没有注意——现在它也没能分心注意了——屏障上便出现细小的裂缝，裂缝迅速蔓延，咔嚓一声，屏障碎了，01的声音在下一秒准时出现。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浓雾不是我们招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浓雾是怎么来的。】01开口就是维护时鹊。 【你撒谎。浓雾就是你们带来的，不，不是你们，而是她。】千年古树的指向性非常明确。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01挡在千年古树前与它对峙。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千年古树似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话，冷笑一声。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话。】 01见它说不通，开始唤醒时鹊。 时鹊从一开始就被困在自己的记忆世界里，一遍遍听着记忆里的声音对她进行审判、凌迟。她瑟缩在原地，她被困在那里醒不来，也不愿意醒来。 千年古树还在说，但是没有人听它说话，它想说，但是又气不过自己在唱独角戏，选择在一边生闷气。生着闷气的它又气不过，它时不时偷瞄时鹊和01，见她们真的没有反应，它有好几次想张口说点什么，最后都闭上了。 浓雾来的确实很蹊跷，它只能努力维持自己的光芒不熄灭，但是这样又会加速它本源能量的消耗。他的本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估计等不了多久它就要变成一颗种子了，再一眨眼，种子也会没了。 噩耗来的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旁边的时鹊还在发光，千年古树盯着她耳背上熟悉的太阳印记，又看了看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动物踩烂的符，它心里诡异的开始平静。 它突然叹口气。 它其实知道时鹊一无所知，甚至连它在说什么也不清楚，但是祖辈之上的恩怨是无法被消解的，即使它知道这与时鹊没有一点关系，但是错就错在时鹊是他的后代，是那个为了一己私欲毁了整座森林的卑劣之人的后代。 它恨死他了。 【别叫她了，她醒不来。】千年古树对01说。 【你管我。】 01瞪向千年古树。 【要不是你刺激她，她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你还在旁边说一些稀里糊涂的话。】 【你不知道真相，我不和你过多争辩。你叫醒她做什么？】 【我不叫醒她做什么？】 【……】 瞧着一根筋的01，千年古树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换了一个话题。 【我撑不了多久。我帮你叫醒她，但是你们要让森林里的动物能活下来，动物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一直也没想让动物死啊。】01打断了千年古树的话。 千年古树一下子顿住。 它想到很多东西。在它的视角里它见过时鹊和01太多太多次，她们确实没有过想让动物们死亡的行动，甚至念头也没有出现过。它藏在时鹊的脑海角落里，看着她们相处的日常，只是突然某一天它发现自己好像一个偷窥的人，后面它便有意无意断开了与她们的联系，但是又总会在午夜梦醒时分悄悄连接上。 它也说不准自己的这种心理，当时的它并不知道时鹊的身份，也没有去剖析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而现在它蓦然回首，一切好像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千年古树没了声音。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哎……你别不说话啊，你快说完。你要是不说，那你能不能先帮我把她叫醒？你知道的，人的情感真的很复杂，我还没有学会呢，就被你一下子又把她困住了，你说你……】 01絮絮叨叨，也不管千年古树有没有听进去或者回应它，它就像三天三夜没有说过话的人，一直说个不停，没有人打断它，它就一直说。说到最后，它说累了，时鹊和千年古树也还是没有反应。它干脆破罐子破摔，又开始新的一轮哭诉，说不定它能将时鹊吵醒呢？ 01是这么想的，它也这么做了。 说到一半，01突然回过神来。刚才千年古树跟它说了什么？它努力回想千年古树说的话，它好像听到了一句“我撑不了多久了”？它没有记错吧？好像是这句。 经过反复仔细的回想，01确定下来千年古树真的说了这一句，所以它现在不说话是因为…… 【诶诶诶，你不会已经没了吧？】01惊慌出声。 【活着】千年古树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只听见它的声音，没有听清说的内容，犹如囫囵吞枣一般口齿不清。 算了，还有声响就行。01继续呼唤时鹊。 千年古树将它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 透过虚无，它看见时鹊的内心——一个不过几岁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桌脚，这个桌子很陈旧，上面有划痕，堆满了很多杂物，桌角还有蜘蛛网。小女孩将头埋在手臂之间，只有微弱的呼吸回荡在空间中，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颤抖，也没有什么动作。 这是？ 千年古树顺着自己的意识飘在小女孩的身边，将周围翻了个遍，没有再发现任何东西。 这个空间里的时间都好像静止了一般，它都怀疑自己看到的是雕塑。 【你的脚不麻吗？】终于，千年古树忍不住开口。 “你说的‘时家人该死’是什么意思？”出乎意料，小女孩开口了。她的声音就是普通小女孩的声音，但是由于她没有抬头，所以声音从臂弯间传出来是闷闷的。 【你的脚不麻吗？】 “你说的‘时家人该死’是什么意思？” 同样的对话再次发生在这个虚无空间里，千年古树飘在小女孩的左前方。 【你的脚真的不麻吗？】 “你说的‘时家人该死’到底是什么意思？” 千年古树沉默闭嘴。后面它又尝试着问了几遍，依然得到的是同一个回答。它算是发现了，时鹊真的很犟，从小就很犟，这一点倒是一样的。 第69章 一股气堵在千年古树的心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它抬起枝干敲上小女孩的头，咚咚咚的三声，小女孩还是没有抬头。 【你要是再不出去，外面都要死光了。】千年古树没有说谎，等它消耗完能量，时鹊仍然困在这里的话，那么森林里的动物就将经历真正的死亡了。 “还有你能救他们。” 【我都自身难保，我怎么救他们？】 “你活下来就能救他们。” 【可我活不下来。】 小女孩抬头，双目无神，看样子像是一个盲人。她目视前方，千年古树延长枝干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眼皮都没眨一下。她没有看千年古树，只说，“我把餐厅的能量全部给你，你就能活下来。” 【你是在说笑吗？】 小女孩轻轻一挥手，将千年古树推出了这片虚无的空间。 千年古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从根部往上流动，经过树干，流过枝干，到达树冠，暖流所过之处渐渐长出新绿。它的本体在慢慢恢复，枝干上的树叶在飞速生长，翠绿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 它注意到自己本体上的光芒渐渐生出一点浅绿色，光芒应该是没有颜色的，但它清楚看见绿色开始占据整片光芒，甚至在它头顶的浓雾都被驱散了一部分。与之相对的是，时鹊的光芒在慢慢减弱。 【你……】 遥远相对，小女孩依旧蜷缩在桌角，与刚才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现在千年古树进不去了。 【诶？！不对不对，怎么我的能量全部跑你那里去了？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会和那个白云族长一样也是顺子吧？这么顺能量的吗？！】 01的惊呼响彻在千年古树耳边，回过神，它看见动物们无数双震惊的眼神。 第60章 传奇的9级餐厅 “千年古树活过来了！大家快看，是千年古树活过来了。我们有救了，我们真的有救了。”动物群里出现呼喊声，其他动物也一一附和他，大家的希望被这片光芒点燃。 【你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01真诚发问。 【她把餐厅的能量给了我。】 【……】01沉默，01跑到角落里蹲下画圈圈，嘴里还在嘀咕着一些千年古树的坏话。 千年古树：……它听得见。 它陷入沉思。 仅凭餐厅的能量是不足以让它焕发新生的，而且在此之前，01也已经尝试过将它的能量分给自己，但结果是纯纯没用的消耗，所以为什么时鹊给它的能量却可以让它起死回生呢？ 时鹊被季山明圈在怀里，它看不清她的神情，而在那片虚无空间里，小女孩仍然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她知道真相了？ 一秒钟的时间都还没过，这个猜想就被它排除了。整座森林里知道真相的只有它，等等……不对，还有一个知道真相。千年古树看了一眼在时鹊头顶上蹦床的白云族长。 生物分隔两地，一是森林，二是天空，它是森林的知情者，这个刚觉醒不久就犯病的白云族长是天空的知情者。 是它说了真相？ 被千年古树惦记的白云族长遵循本能坚持着自己上蹿下跳的行为。它他的脑海里出现两朵小白云，白色的云说“够了，她什么也不知道，没必要迁怒她”，黑色的云则说“管她知不知道，先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两朵云吵吵闹闹，白云族长一低头却看见了一片虚无空间，空间里的人正是千年古树一直见到的小女孩。白云族长脑袋一转就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时鹊。 “你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 “你讨厌乃至于恨我的真相。” “我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 族长盯着她，时鹊毫不回避的与它对视。两两对峙之间，最终是族长率先败下阵来，它移开视线，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小女孩问它。 “你没必要知道。” “那你就有必要讨厌我恨我吗？” “……” 与千年古树一样的嘴硬。 小女孩明白了，从它们的口中问不出一句话。它们有明确的理由讨厌她，但是却不肯将理由告诉她，她开始思考这件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思考一番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她又问：“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因为告诉你没用。” “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告诉我没用？” “总之告诉你就是没用有。”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在她二十几年的生涯当中，听过了无数次这样的话。无数人告诉她，你只需要这样做并不需要知道原因，除此之外，伴随这句话的还有一句话：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她们在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默认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原因，只需要知道做什么，她很讨厌这句话，从小到大都讨厌。即使是到现在，她都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原因是什么。 她一直生活在不需要任何原因的生活中，就像被困在城堡里无法出去的人，城堡是别人给她的一个栖息之地，他们说这个栖息之地是最好的，所以就直接将她丢了进去，却没有告知她为什么是最好的。 就像现在这样，族长和千年古树都将真相藏起来，不让她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时鹊的思维被锁住，无数条线反复缠绕着她，找不到源头也找不到尽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数年来累积的为什么一股脑从时鹊脑海里蹦出来，她的心里好似堵着一口气，无论她怎么深呼吸、怎么平复，那口气都犹如厚重的铜钟定在那里左右摇摆，就是消散不了。 反反复复，这次她真的找不到出去的方向了。 …… 千年古树的光芒愈加强盛，浅绿色光芒拂过动物们，有动物惊觉自己身上好像甩掉了什么包袱一般，浑身轻松，神清气爽。 “是浓雾因子，一定是我们体内的浓雾因子被彻底消除了！” “没错没错，肯定是浓雾因子！” “感谢千年古树，感谢千年古树。” 感性的动物们早已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浓雾因子的世界里，但凡是森林里的动物体内都会或多或少藏着浓雾因子，它们蛰伏在森林的各个角落，一有机会就会钻进身体里。他们早已忘记没有浓雾因子的感觉——可能他们在刚出生的那一秒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他们回忆不起这种感觉——这是他们躲不掉的现实。 而现在这个现实被打破了，绿光之下，他们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浓雾因子从身上剔除的那一秒，他们的灵魂仿佛都被洗涤了，没有动物会不爱这种感觉。 “呜呜呜原来没有浓雾因子是这种感觉。” “感谢千年古树。” “感谢千年古树！” 一声又一声的呐喊回荡在森林之中，被动物们感谢着的千年古树听着这些话语，再看向时鹊，思绪复杂。它知道并不是它救了动物，而是时鹊。 【叮】 【这是一个传说的森林餐厅，等级9】 平地一声惊雷起，森林餐厅升级的消息毫无预兆出现，不止时鹊听到了，季山明和千年古树，包括那朵还在虚无空间里的族长也听到了。 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但只有01在大声嚷嚷。 【稍等稍等，这餐厅怎么还升级了？这对吗？这不对吧？千年古树你干了什么？快从实招来。】 千年古树听到这个消息也诧异了，这是它第一次听到餐厅升级的消息，原来餐厅已经升到9级了，那么距离最后一步只差…… 它突然记起想起一件事情，一件又让它开始怀疑时鹊的事情。 它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好心给它能量，不仅救活它，还救了动物们。它能感觉到这股能量已经化为己用，它可以随意调动这股能量。换句话说，如果动物们体内又有了浓雾因子，那么它可以直接动用这股这股能量去消除浓雾因子。 但是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天底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千年古树自觉想通了，对着01冷哼一声，也不再关注时鹊，径直回到自己的本体。 【？】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变冷淡的千年古树让01摸不着头脑，它刚刚只说了一句话对吧？怎么这一句话的威力这么大，能让千年古树翻脸就不认人。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时鹊仍然被困住出不来，即使听到餐厅升级的消息，她也没有一点反应。而罪魁祸首千年古树还屏蔽了它的话。01试图与千年古树讲道理，但是话还没传出去，它就先见到了熟悉的屏障。 01：……该死的屏障，总有一天它一定要亲手破了它。 “兔子老板你的印记——”有动物说。 01还在这边吵吵嚷嚷，忽然之间，时鹊耳背上的印记快速闪烁，在绿光之中格外耀眼，闪烁到了只能看见残影的地步，她身边的动物看到了，正在疑惑就看见她的印记被黑色覆盖住，光芒彻底熄灭。 第70章 有动物还想细看，正准备凑上前来。 季山明察觉到他们的举动，一下子手动护着时鹊的后脑勺，整个人遮住她，将她紧紧抱住。旁边的糯米她们也注意到了，凭借体型小的优点挤上前，挡在时鹊身后，隔绝其他动物。季山明看到她们，便稍微松了一些力度，但还是挡着好奇的动物们。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只能感受到她的变化——她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个无意识的傀儡，与他之前被控制的时候相似但是不一样，他能听到01的声音，01此刻并不是控制她的。 没等他细想，天地变色，更多的浓雾从地底下升腾而上，凉凉的浓雾带着呼啸的风声降临整座森林。小湖里的水被瞬间蒸发，换上的是浓稠到仿佛能滴出水的浓雾。 “怎么回事？浓雾更多了？水都不见了——” 绿光之下，小湖里的水原本还有反光，现在就只见黑色一片了，周围的温度也在下降，冷得让人打颤。变化太快，动物们开始抱在一起取暖，没有动物再去关注时鹊的印记。 不寻常的一幕让01瞬间警惕起来，它不放弃的在时鹊脑海里呼叫她，还让季山明叫醒她。毫无意外，无果。 千年古树连忙扩大绿色光芒覆盖的范围，将周边的动物全部包围在内，还有处于森林其他各个地方的动物，它都在他们身上覆盖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绿色光芒。做完这一切，它看向再次时鹊。 上蹿下跳的白云族长一下子愣住了。它在虚无空间里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此时已经被浓雾全部包裹着，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球，这颗球上面还时不时飘出一些黑气。意识再回到森林里，它恰好看见了时鹊印记变黑的一幕，瞬间它想通了一切。 “时鹊时鹊。”白云族长在虚空里呼喊时鹊的名字。 只见黑球动了一下。 见她有反应，族长继续说：“你先停一下，我告诉你真相。” 这下黑球连动都不动。 “真的，我真的告诉你真相。但是你不能再这样了，这样下去整个森林都会完蛋。” 【你是在道德绑架吗？】 01意外听到族长的声音，想也不想就反驳它。 【之前问你们要真相的时候，一个二个都不说，现在事情发生了。你害怕了就开始要说出真相了？】 “你懂什么？我们这是为她好。不告诉她真相是为了她好。” 【为她好，为她好，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实际上你们就是不相信她。】 “你……”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那不然你们为什么现在要告诉她真相？她现在不需要真相的时候，你要告诉他真相了，你现在不为她好了吗？】 01没有屏蔽自己的声音，不仅族长听见了，千年古树也听到了。 01哼了一声。 第61章 传奇的9级餐厅 黑球动了一下。 这一次01终于可以看见时鹊的那片虚无空间。桌子已经被掀翻倒在地上，上面的杂物四处散开，在原地只飘着一个黑色的球，它从球里面清晰感知到时鹊的气息。 它终于找到时鹊被困住的地方了。 01钻进虚无空间里，出乎意料的是它的形象是一个拥有着搞笑表情的布娃娃。 【呜呜呜呜呜时鹊我终于看见了你，你都不知道啊，你被困在这里我都找不到你，它们真坏，还不救你出来，你怎么变成一个球了？有点别致。】 01见到时鹊两眼泪汪汪，想到一句就说一句，搭配上它的表情还真有点滑稽。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还把能量给了那坏树，它听到餐厅升级的消息就翻脸不认人了，太气了，你别听它们的真相，我们就在这相亲相爱，不回去就不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跟它们耗着。】 【哼，大不了我们一起葬身浓雾。】 01的声音让这片虚无空间热闹起来，虽然只有它独自的热闹，但是黑球会动，好似在回应时鹊的话。 【她不知道真相？】千年古树见缝插针说了一句话。 【不知道不知道，你没听见那坏云说的吗？聋了吗？】01也不给千年古树好脸色。 “我没说，她不知道。”族长摇头。 【那……她为什么要救我？】三秒后，千年古树问。 【那是因为她心善！她人好！】01大声说。 【……】 千年古树深深看了一眼黑球。 黑球上面的黑气与浓雾相仿，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地底下的浓雾在空气中翻滚着，跳跃着，还悄悄啃了一口某只动物身上的绿光——动物身上开了个缺口，浓雾顺势钻进去，动物被浓雾接触到的地方瞬间覆盖了一层浓雾，他感觉到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着自己，十分难受，但是身上又没有伤口。 出现他这种状况的还有很多动物，都是绿光先被开了个小口，紧接着被浓雾覆盖，自己身上传来难受的感觉。 即使千年古树立刻补上这个缺口，但动物们身上的感觉依旧没有消散，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加强烈。最先出现的那只动物已经坚持不住瘫倒在地，呼吸微弱，身体变凉。 “死了……他死了……” 旁边的动物上手去摸，那只动物已经没有呼吸了。 “死”字一处，像是开启了某个信号，接二连三的有动物倒地死亡，他们都是被浓雾覆盖过的动物。恐慌快速传递，哭泣声害怕声交织在一起，没有动物知道下一个倒地的会不会是自己。 “救命啊我我还不想死，救救我……” 动物们的声音传进时鹊的耳朵里，她那似傀儡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季山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注意力被莎莎吸引了——她的右手也被浓雾覆盖了。 “莎莎——”是糯米她们的声音。 小水紧紧扶着莎莎，颤颤巍巍想握住她被浓雾覆盖的手，但被莎莎躲了过去。 莎莎看向时鹊：“原来被浓雾覆盖是这种感觉，她当时一定很痛吧。”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滴到浓雾里被蒸发掉。 这句话一出，季山明想起浑身被浓雾包裹的时鹊，他紧了紧手上的力度。环顾四周，借着绿光可以看见动物们的样子，没有鲜血淋漓、白骨横生的场景，只有一具具与生前一样但是已经死亡的尸体。 死亡来得悄无声息。 外面发生的一幕被虚无空间看在眼里。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01没见过这种场景，一下子愣住。 黑球跳了两下，她见过这一幕，在她误入动物们离奇死亡的重溯时见过动物们的尸体，也如现在这样，与外表没有不同，只通过呼吸可以断定他们的死亡。 【这股浓雾不对劲。】 千年古树继续说。 【与之前的浓雾有区别，但是它也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白云族长：“熟悉在哪里？”它怎么没有感觉到熟悉呢？ 【不清楚，让我想一想。】千年古树没了声音。 黑球赞同千年古树的话，这种熟悉的感觉她也有，就是那次在黑洞里面浓雾给她的感觉，不同的是这次来的要更加强烈，比起上一次，那种凉飕飕的程度也加深了。 黑球上蹿下跳的举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族长发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在跳？” 【我也不知道。】01摇头。 千年古树还在思考，没有回话。 “看她的样子，她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或许她说不了话。】 01的问句一出，黑球立马疯狂跳动，似乎是在应和它的话。 【你看她同意了我的话，说明她现在确实说不了话。】 01继续实验。 【要是你不能说话的话，那你就在原地蹦三下。】 话音刚落黑球就蹦了三下。是的，她现在说不了话，从她变成一颗球又在某一瞬间醒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只能听见别人的话。说实话她也很懵，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就连她变成球之前的事情都有点模糊了，即使只是过了没有几分钟。 剩下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都拿不准现在的情况。 族长：“现在怎么办？浓雾里面的动物还有救吗？” 【不好说。】千年古树查探过死亡动物的状态，与过往的死亡不同，他们体内能转换成白云的能量也被浓雾啃食了。 01看着有点心疼了，虽然它有口出狂言说过要葬身浓雾，但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听千年古树说的话，还是于心不忍。 动物们到死都还在看着绿光，希望它能带来另一个奇迹。 01悄悄动用自己的能量注入动物体内——没有任何声响，像是进入了无底黑洞。它又投了一点，还是一样的情况，换成刚被浓雾覆盖开始难受的动物也是一样的，甚至黑洞还在反向吸收它的能量，01差点回不来。 第71章 【别试了，我早试过了，即使是升级过后的能量也不行。】 千年古树拉了一把01，将它扯回来。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看着吗？】01问。 “我们在外面也只是看着。”族长实话实说。它的能量最不同，难受也不一样，投进动物体内后，它察觉到浓雾对它有着莫大的垂涎感，恨不得立刻就能吃掉它，所以它只尝试了一秒就跑开了。 【……】 沉默在虚无空间里蔓延，只剩下黑球在蹦蹦跳跳，但是大家都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她想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这怎么办啊，01？” 【别吵，让我思考一下。】01聚精会神看着黑球，企图联系上她的脑回路——联系失败，就算是用问答题，它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有办法可以救他们吗？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跳一下，不可以就跳两下。】千年古树突然开口。 一下。 没有第二下，黑球定在半空中。 族长：“有办法，你有办法救他们！” 01睁大眼睛，又等了几秒，还是只有一下。有办法，时鹊说有办法！01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想到她你会说话，那怎么能问出来办法呢？ 【接下来该问什么可以知道办法？】01说。 “呃……” 族长见目光投向千年古树，01也看向它。 千年古树：……看它也没用，它也没想出来问什么。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要不我们先救她出来？” 【怎么救？】01用幽怨的眼神扫射族长和千年古树。千年古树心虚转过头，族长则慢悠悠飘远了。 …… 虚无空间里还在头脑风暴，外面又出现了新状况——小湖塌陷了，碎裂的土地往下掉，不知砸到了什么，发出沉闷的声响，湖里成了一个望不到头的黑洞。 当时莎莎正坐在小湖边，往里看了一眼，就挣扎着要跳下去，嘴里还说着“我要下去”，好在旁边的小水手快，一下子拉住了她，糯米她们也第一时间拦住仍然不死心的莎莎，同时还提醒动物们不要让已经被浓雾覆盖的动物看向小湖。 有些动物看的快，被小湖吸引住，就想一下子跳下去，周围的动物忙着去拦，一时间动物们乱成一锅粥。 季山明拉着时鹊蹲下，怕她被动物们冲撞着进了小湖里，他依旧挡在她外侧，时不时还不忘拦一下想跳下去的动物。 一开始的慌乱过后，状态好的动物们及时调整过来，将局面控制住了，一个接一个，一圈围一圈的挡在小湖身前，拦住那些此刻乱了精神的动物。 千年古树在动物们身上又加了一层绿光，01也跟着它放了一点能量。 黑球在虚无空间里急得乱蹦。 不能说话光看着这一幕好难受，特别是她还看见先前有几只动物跳下去后瞬间化为一股青烟，什么也没留下。她在原地急得转圈却什么都做不了。 该死，这个球是什么东西，怎么她就是出不去！ 小女孩拍了拍聚拢成厚墙的浓雾，像是拍在毛皮上的手感，扯下来还有一手的黑烟——或许就是浓雾。 “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小女孩对着球顶大喊。 黑球里面有回音，她听见“出去”两个字一直在重复，似乎是在挑衅她。 小女孩气鼓鼓，再次拍着黑球，在黑球里面跳动。 黑球有弹性，一跳就能跳得很高，于是在虚无空间里，剩下的三位从外面可以看见黑球一下子跳了很高，重重落下来，但只有轻轻的声音——有点诡异的一幕，却又真实发生着。 第62章 传奇的9级餐厅 “你是谁？你凭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小女孩在黑球里面问了好几次，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回答她，结果还真的有一个声音从外面穿进来回答了她的话——这个声音不像是在虚无空间里面，反而距离她很遥远。 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的样子。 “可不是我坑的你，是你自己困住的你。” “你胡说！我根本记不起来是我困了我自己，我的记忆里面就没有这一段。”小女孩不信，“而且你是谁？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 “我是谁？你猜呀。”中年男人有心逗弄着小女孩，“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滚！我没有闲心和你在这里猜猜猜的，我管你是谁，赶紧放我出去。” 中年男人啧了一声，“你这小女孩脾气真爆，真不怕以后没人要你。” 熟悉的长辈语调和话语让小女孩更生气，她骂着：“神经病，你才没人要。” 中年男人又笑了：“那你可就说错了，我要是没人要的话，怎么还会有你呢？” 中年男人的话仿佛丢下了一个大雷。小女孩不可置信，对于他说的话有百分之一百的不信任。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呢？”在她的记忆里面家中长辈就没有人是这个声音，她不怀疑自己的记忆。 “我可没有胡说。”中年男人又开始拿着长辈的腔调说话，“你难道还猜不到我是谁吗？嗯……让我想一想，算了，估计你怎么也想不到，还是我自己告诉你吧。” 小女孩不说话。 中年男人顿了一下。 小女孩继续沉默，不接茬。 中年男人犟不过她，他开口说：“我是你的祖宗。” “我是你祖宗。”小女孩反骂。 “……”中年男人沉默，又说了一句，“我真的是你祖宗。” “我也是你祖宗。”小女孩不甘示弱。 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过，浓雾绕着小女孩转了两圈又藏进黑球里。 中年男人深呼吸，心平气和阐述这个事实：“我，时阳，是你的祖宗，是你血缘关系上真正的祖宗。” 小女孩嗤了一声：“没见过，你骗小孩呢。” “……”时阳望着一脸牛气冲天的小女孩，心思复杂，说不通，他跟她真的说不通。 小女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里还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说不定或许他真的是自己不知道哪一代的祖宗呢？一听时yang这个名字和她就好像有关系。 “什么yang？” “嗯？”时阳疑惑。 “时yang，哪个yang？” “太阳的阳。”时阳乖乖回答，刚说完他就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他要回答她的话，还答得这么顺口，他不才是祖宗吗？ 小女孩垂着头。 时阳。 她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 为什么偏偏和她是同一个姓氏？这个“阳”字又让她猛然间想到已经不在森林的太阳餐厅，放在这个处境下，她真的会莫名其妙将这些全部结合在一起。 小女孩抬头看着黑球，不知道时阳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原本这是一个问句，被小女孩硬生生说成了陈述句。 “嘘。” “放我出去。”小女孩说出自己的诉求。 “都说了不是我将你困在这里的，我怎么能够放你出去呢？”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这句话放在她小时候，她一个字都不会信——所以现在她一点也不相信这句话。小女孩张口就骂了几句。 “你……你这小屁孩真是没礼貌。” 小女孩又骂了几句。 “你你你……好好好，你休想让我放你出去。” 小女孩了然：“还说不是你搞的鬼。” “……”时阳气笑了，“原来在这儿挖陷阱等着我呢。”他无所畏惧的说，“就算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会放你出去。” 小女孩理都没理他。 不放就不放，谁稀罕他的。 时阳的威胁对小女孩不起任何作用，后者甚至盘腿坐下，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面掏出一叠纸塞住自己的耳朵，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时阳更气了，他控制黑球翻滚了两圈。 黑球里面的小女孩也翻滚了两圈，身形不稳，最后东倒西歪，头发也有点乱了，看起来很狼狈。小女孩倒是一点没有在意，拍拍屁股又重新盘腿坐下。 时阳：…… 真没意思的小屁孩，他跟一个小屁孩说什么？还不如去吃森林里的动物呢。 这样想着，他便放任小女孩在黑球里面，反正没有他，小女孩是出不来的。他将视线又投向森林里的动物，目光所至之处，他可以看到整座森林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只动物，他们是那么的鲜活，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真想一口气全部吃掉。 时阳想想就很开心。 他没有身体，是以虚幻的形体存在的，如果他想要的话，他也可以用浓雾捏造一个身体，但是他认为浓雾不能捏造出他的帅气，所以在第一次捏出身体之后，他就将那个没用的假身体丢弃了。假身体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还不如等他吃完森林里的所有动物之后，再重塑他原本的身体。 第72章 他盘踞在森林上方，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地面上的每一只动物。 真好。 他一高兴，又从地底下弄了一些浓雾出来陪动物们玩耍。 …… 虚无空间里。 黑球停在原地。刚才它突如其来的翻滚把里面的三位都吓到了，连忙问怎么了。黑球回过神来，左右摇摆表示自己没事。 它们见黑球还活着，也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现在的情况仍然很棘手，在没有想到解救的办法之前，01和千年古树都是用自己的能量保护着动物们。 而白云族长则将能量投放到黑球上面，试图瓦解掉一部分黑球，能够让小女孩出来。黑球不但没有瓦解，反而还吸收了族长的能量冒出更多的黑烟。 族长：……怎么谁都惦记着它的能量？ 事已至此，族长的能量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给谁都是被吃的命运。它干脆转头就分给了01和千年古树。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01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族长看了黑球一眼，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它叹了一口气，说：“从前有一个人，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用免费的东西骗了森林里的所有动物，将他们一直困在这里，就是为了反复吸收他们的能量化为己用。” 【那个人和时鹊有关？】 “对，他的名字叫时阳——” 话音刚落，小女孩就从黑洞里面掉了出来，手里面还攥着一小块蛋壳，见到虚无空间里面的三个意识体，她眨眼，举起蛋壳挥了挥手。说：“好巧，大家都在呀！” 01、族长、千年古树：…… 活泼得不像之前的她。 01一个箭步就冲上前。 【你出来了！没事儿吧，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你是怎么出来的？你不会是拿这个蛋壳挖出来的吧？】 01绕着小女孩端详了一圈，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一时间它心里还有点自豪，不愧是它的绑定者，都用不上它们这些废物，完全就能自救。 族长这个时候倒是闭上了嘴，它偷偷瞥了小女孩几眼，不确定她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个局面有点尴尬了，它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 千年古树是一棵树的形象，是它等比例缩小的本体，它飘过去。 【对不起】 小女孩愣住，随即扬起笑容，“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可是……】它还是有点恨她。 后面半句千年古树没有说出来，但小女孩好似已经听懂了。她说，“我听到刚才族长的话了，你难道不应该讨厌那个叫时阳的人吗？” 【他是你……】 “打住，我从出生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个祖宗，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所以冤有头债有主，请把你的那些讨厌和恨还给时阳。” 直呼祖宗姓名的小女孩站起来，将蛋壳放回仓库里。这个蛋壳还是从族长手里缴获的，没想到她只是随手一挖，还真的把这个黑球挖通了。 【可是他已经没了。】 “谁说的？”小女孩乜了他一眼，指着黑球说，“他还在，那黑球就是他弄出来困住我的，可以说这些浓雾也和他有关系。” 三双眼睛盯着小女孩，后者重重点头——她说的话全是真的。 早在族长说出真相之前，她就知道了。 没有人告诉小女孩真相，但是一切的一切她都从浓雾里面看到了。或许因为她真的是时阳的后代，所以接触到黑球的时候，她也看到了留存在浓雾里面的那些记忆，有时阳的，有森林的，还有动物的……很多乱七八糟的记忆都在浓雾里面随意游荡。 她随便挑选了几丝浓雾，就看到了所谓的“真相”。 和族长说的差不多。 时阳在机缘巧合之下，绑定了一个餐厅。这个餐厅一开始没有名字，时阳将它命名为太阳餐厅——也就是季山明绑定的太阳餐厅的前身。他接到的同样是升级餐厅的任务，一开始他确实是勤勤恳恳的做任务，但是时间久了，他嫌弃这样太慢了，他想要一步登天。 于是罪恶便开始了。 时阳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接触到了浓雾，和浓雾做了个交易。 他想要更多的力量，浓雾想要这座森林，双方一拍即合。 时阳让浓雾拿下太阳餐厅的权限，控制餐厅，又将浓雾因子投放至餐厅的商品里面，再将其卖给动物们。 浓雾是不被森林所接纳的，但是通过商品，浓雾就有了正当的理由接触动物们，浓雾因子也因此钻进动物们体内，吸取动物们的能量。 第63章 传奇的9级餐厅 有了浓雾的助纣为虐，餐厅被时阳拿下，森林里的动物也遭受浓雾因子的毒手，一切进行的无比顺利。 浓雾将吸收到的一部分动物能量分给时阳，短时间内餐厅迅速升到9级，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但进程就一直卡在这里，9级到10级之间仿佛有一道鸿沟，他跨不过去，无论往里面投入多少能量都犹如丢进浩瀚大海里了无声响。 为此，时阳质问浓雾。 浓雾说：“能量不够那就再往里面加点，一直加一直加，就不信它能撑死。拜托，森林都在我们手里了，要多少能量没有啊？而且，没有能量，你就不能创造新的能量吗？我的好战友，往长远看，能量是源源不断的。” 浓雾将视线放在天空上，于是白云一族诞生了。 通过某种手段转换而来的新能量让时阳的进程往前迈出很大的一步，他感觉到有障碍被打破了，他离10级餐厅更近了一步。见此他又生了别的心思，频繁将动物们送去转换成白云，手动加快循环速度，通过大量的消耗来累积能量，只是事与愿违，这样做仅仅让他前进了一小步，鸿沟仍然还在。 时阳又一次陷入僵局。 这个时候，千年古树成长了——它一直是一颗小种子，直到接收到动物们的心愿才醒来。它打破时阳的掌控，给森林带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也让时阳再次看到升级的希望，因为他在千年古树的身上感受到了不同的能量。 时阳是一个喜欢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所以他和浓雾反水了。浓雾藏于很深很深的地底，他趁着浓雾休养之时，借助千年古树的能量一举拿下浓雾，与浓雾融合，化为自己的能量，然后开始进行他的养蛊计划。 他找到某种渠道从现实世界拉人，哄骗他们来到森林开餐厅，时机一成熟就将他们化为自己的养分。他成功了十二次，受害的十二个人由怨气化为金属摆件，这才能让时鹊借此封印住浓雾，而上面的数字是他们的生日。 这十二次的能量积累让他隐隐触碰到10级的边缘，他就知道自己做的没错，按照这样下去，他就能升到10级回到现实世界了。 很难想象时阳的愿望是回到现实世界。 小女孩读取到这一信息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读到了某个开太阳餐厅的受害人的记忆，仔细一看，真的是时阳的，他每个阶段都在告诫自己，再努力一下他就能回去了。 小女孩：……嗯，难以评价。 时阳做了很多准备，包括编造所有动物们的记忆，千年古树也被他篡改了一部分——这样，他才能吸收到更为纯粹的能量。最初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们早已死去，他们的记忆也在他们死后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时阳想让他们知道的记忆。 从一开始，时阳就视动物们为能量体，无论经过多少次的转换，他们都是他手里的备用能量体。他们在一开始死后就不得安宁。 真相比白云族长说的更加残酷。这些残酷就静静待在浓雾里面，若非时鹊身上没有留着时阳的血，她也永远不会知道最初的真相。 时鹊能够在浓雾里面来去自由，也能够拯救这些动物们。 小女孩早就知道了时阳的存在，知道是他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但她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她将计就计，包括与他的对话，也是她故意装的，否则如果他不走，她就真的出不来了。 这些内容，小女孩没有告诉族长和千年古树，她只是依次摸了摸它们，眼神里全是心疼。 族长觉得很怪异：“你这种表情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你手感太好了，我还想摸。”小女孩实话实说。 “……”族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逃出虚无空间。 小女孩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她神情自若的调转方向，朝千年古树摸过去，只是还没近身，后者也跑了。她站在原地摸了摸01，才收回手。 还行，都这么有活力，她就不用担心它们了。 拯救动物们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解决掉时阳。既然都流着一样的血，那浓雾听谁的话不是听呢？小女孩要做的事情就是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浓雾掌管者。 当然她是不可能用时鹊的身体去做的，时阳现在监控着整座森林，包括时鹊的身体在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如果时鹊苏醒了，时阳会在第一瞬间发现，然后前功尽弃。 第73章 小女孩看了一眼在季山明怀中的时鹊——少儿不宜的画面，小孩子不能看。 小女孩移开视线。 她将目光放在01身上，那个有着搞笑表情的布娃娃。真不知道长大后的时鹊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布娃娃。虽然她有着长大后的记忆，但没办法，她还是更喜欢田野上飞着的蜻蜓。小时候她就立志长大后要买一只蜻蜓娃娃。 但是现在娃娃是有了，但是蜻蜓没有。 小女孩有丝可惜。 【怎么了？对了，我们怎么救这些动物们？】 小女孩拍拍01的头，任重道远的说：“这就要靠你了。” 【我？】01疑惑。 “对，就是你。” 不属于森林的原住民当然拥有着一些原住民没有的权利，也就是时阳监控的死角。 “动物们的生死存亡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有信心做到吗？” 【我……】 01的眼珠子滴溜转，它问小女孩。 【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 小女孩拉着01，将01塞进黑球里面，再用窗帘把她挖出来的口子铺上，并且让01扯着窗帘的角，不要让窗帘露出来。 “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待在里面。当然你嫌无聊的话，也可以把它们喊回来聊天。”小女孩话音刚落，她就变成了01的样子。 【？】 01探出头看了一眼，和它真的好像。 小女孩将01无情的塞回黑球里。 “把你们俩的能量借我一点。”小女孩指使着族长和千年古树。它们虽然困惑，但胜在听话，小女孩要它们就给。 一切准备就绪。 小女孩慢悠悠飘出虚无空间。 她只是时鹊记忆深处的小时候的自己，无法离开虚无空间，但是有了族长和千年古树的能量，她现在可以在外面待上一会，只是她离开了，时鹊没有醒来，这具身体就更像一具空壳了。 小女孩看了一眼那个在记忆深处睡得正安详的时鹊。 还好有她在。 小女孩这么想着，一脚踏出虚无空间。 森林上方的时阳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踪迹，扫描一看是那个丑兮兮的01，不值得注意，他便撤回了视线。 察觉到视线消失，小女孩心中暗自窃喜，偷梁换柱成功。 她一屁股坐在时鹊头上，感受着周边浓雾的流动。这其中有两股浓雾交织在一起，她需要建立联系的是从那股地底下冒出来的浓雾。 浓雾亲人，碰到小女孩还有一点欢呼雀跃的情绪。小女孩起了点玩心，举起手逗玩浓雾。浓雾也上道，绕着她的手就转圈圈。 时阳又扫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变故，他才真的移开视线。 监视感再次消失，小女孩毫不掩饰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他心思重，还好她有耐心。 小女孩站起来，叉腰，环顾一周，瞄准小湖，没有准备动作就直接跳进去。厚厚的浓雾接住了她，浓雾像水，她没有停顿的往下游。时间不等人，万一时阳发现她可就糟糕了。 小女孩在浓雾里面如鱼得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顺利到达地底。地底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浓雾更浓了，她感觉自己都在这里待上一会，这个假的布娃娃身上都能挤出水来了。 实在是太潮了。 她不敢想象在这里待上了这么多年会变成什么样，随便想一想就觉得受不了。 小女孩随机找了一个地方停下，开始尝试与周围的浓雾建立联系。她不需要努力就能够与另一股淡淡的浓雾轻易建立联系，但是在这里却不行，或许是因为浓雾与时阳更加亲近，对于她的接触还有一点排斥。 失败。 失败。 还是失败。 虽然她可以来去自如，但是想要控制浓雾并非易事。 小女孩越挫越勇，撸起袖子继续干。 屏气凝神，小女孩触碰浓雾，向它们发送连接的信号。 有一抹浓雾啪叽一下撞上她的信号。小女孩抓住机会，立刻用意识包裹住浓雾。浓雾挣扎，却又在触碰到熟悉的气息之后安静下来，它有一点疑惑，这个气息有点不同，但它又确实熟悉这股气息。 迷迷糊糊之间，浓雾完全被小女孩的信号所包裹着。信号分裂出很多触手，从各个角落探进浓雾里面，浓雾起初还有点轻微的反抗，但是最终在熟悉气息的催眠下被小女孩成功连接上。 好样的，初步连接成功。 小女孩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这一抹浓雾出发，让其它浓雾集体叛变。 …… 时阳在森林里面逛了一圈，忽然想到黑球里面的小女孩。 他打了个转，又回到虚无空间里，准备找小女孩打发一点时间，森林里面的动物太多了，吃掉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他等的有点着急了，但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我的……”人还没到，声音先传进虚无空间。话还没说完，他就察觉到黑球不对劲，往里看，这里面待着的哪是他的后代啊，分明是那个丑兮兮的布娃娃。 他立马想到刚刚在森林里面看到的布娃娃。 去他的，外面那个才是小女孩。 时阳一生气直接将黑球掀翻。01裹着窗帘在里面滚了一圈，掉了出来，族长和千年古树过去接住了他。 他扫了一眼虚无空间。 空荡荡的，早就没有小女孩的身影了。 该死。 时阳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坏的念头，他立马出了虚无空间。走之前还不忘用浓雾将虚无空间封住，01、族长和千年古树都被困在了里面，千年古树试图回到自己的本体也被拦住了。 【不好，我们得赶紧通知时鹊。】 “怎么联系？对了，你快联系她。”族长推了推01。 【知道知道，我联系过了，但是她没回我。】01在被掀翻的时候就发了消息出去，它疯狂祈祷小女孩一定要看到。 拜托，一定要成功啊！ 第64章 传奇的9级餐厅 出了虚无空间，时阳直接锁定时鹊。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容易就能被浓雾钻进去，但是虚无空间在她脑海里，他也不确定能否成功，那就先试试水。 时阳抬手，浓雾朝时鹊冲过去——紧接着，浓雾停在时鹊半米远的位置。 被半路挡住了。 出乎意料的是，挡住浓雾的不是虚无空间，而是旁边护着时鹊的季山明，从他身上冒出一股能量挡住了浓雾。 时阳眯起眼睛打量着季山明。 居然被这小子挡住了，他不是那个被绑来开太阳餐厅的人吗？餐厅都没了他还在，原来是被他的后代救了，呵，有点意思。 时阳暂且先放弃时鹊，转而控制季山明。 浓雾凝聚成团，换了个目标，蓄势冲撞。 一股不知何处来的力量撞上季山明的后背，他猛然回头，没有看见任何动物出手，离他最近的只有时鹊，他周边又没有几只动物，大家都忙着控制想跳湖的动物。那刚才是谁在撞他？ 季山明思索着，警惕起来。 突然，更强的冲击力从背后再次传来，他一下子没稳住，差点扑到时鹊身上，好在他及时换了个方向，右手撑地，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时鹊没有受到任何牵连。 啧。 又一次失败让时阳的耐心急剧下降，他不再选择循序渐进，而是直接控制更多的浓雾想要一举拿下季山明。一声令下，周遭蠢蠢欲动的浓雾没有缓冲，直接撞上季山明。 “咚”的一声，浓雾被反弹出去。 季山明似有察觉的看过去，只能看见千年古树的绿光和浓雾。 一只袖珍的布娃娃凭空出现在两人头顶。布娃娃叉着腰，指着天空，对上时阳的视线，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重重的哼了一声。 “是你挡住了我？” “当然是我。”小女孩骄傲的语气掩盖不住。 “我倒是没有发现你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你有点本事啊。”时阳瞬间出现在小女孩眼前，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浓雾也挤压着她的脖子，让她生出了一种自己快被捏死的感觉。 强大的威压挤压着她的生存空间，她虽然只是一个意识体，但是她也好似感觉到了身边空气被不断抽离，很快，她便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了。 小女孩举起手，打在浓雾上面，双腿蹬着浓雾。 “放——开——我——”她的脸涨得通红。 “放开你，然后任凭你破坏我的计划？我告诉你，我不允许。” 时阳眼神凶狠，加大力度，伴随着“咔嚓”一声，他将小女孩的脖子捏断了，小女孩的表情定格在她睁大眼睛的瞬间。他松开手，她“咻”的一下往下掉，被挤上前的浓雾吞掉了。 而他面容冷峻，神情未变过一分，好似只是踩死了一只小蚂蚁。 第74章 无论是谁，只要敢破坏他的计划都得给他死。 小女孩没了，时鹊顿了一下。 时阳敏锐发现这一点。意识体都死了，留下一个空壳身体又有什么用呢？他打了一个响指，地底下的浓雾齐齐涌上来包裹住时鹊，将她拖进地底。 季山明虽然第一时间抓住了时鹊的手臂，但是敌不过浓雾的力量，被浓雾掀翻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小湖里。 “兔子老板！”糯米她们也看见了这一幕。 “你们在这上面控制住动物，我下去。”季山明匆匆留下一句话，爬起来毫不犹豫跳进小湖里。 见状，时阳嗤笑一声：“没见过上赶着要死的。” 无所谓，成全他便是了。 时阳又加了一部分浓雾，这次浓雾的目标是季山明。 季山明飞速下落，但由于浓雾里面有浮力，在他还没下落至底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时鹊。他快速出手，抓住时鹊的手，努力往上游。但浓雾不会让他得逞，纷纷拉着两人往下。 一时间，双方达到诡异的平衡。 紧急时刻，季山明联系上01，借用了它的能量带着时鹊往上游。 【随便用】01大手一挥，在虚无空间里面当上了指挥，一会让季山明往这边走，一会又让他往另一边游。他们合作，凭借着歪歪扭扭的曲线缓慢上升。 沉在湖底等着身体过来的小女孩：…… 金蝉脱壳她是用上了，但是半路上她的壳被好心人拦截了。 小女孩又感动又无奈，不能怪她没有提前商量，也不能怪季山明的01的好心，她想来想去，怪上了时阳，没有他就不会有这一切的发生。 她现在不能出声，一出声就会被时阳发现。被发现之后再来一次金蝉脱壳也救不了了。她只能祈祷浓雾能给点力，赶紧将她的身体送过来。 虽然被捏断脖子的不是自己真正的意识体，只是浓雾编造的一个假意识体，但假意识体也连接了她，疼痛共存。 时阳下手是真的狠啊。 别让她成功逮住他，看她怎么弄他。 小女孩气不过又骂了几声。 双方正在拉锯。01十分努力，甚至强过了浓雾，差一点他们就要冒出头了，但关键时刻时阳出手了，跟逗弄小孩一样，先嘲笑了他们的不自量力，再抬手往下压，时鹊和季山明就迅速下落，不过几秒就已经抵达地底，到了小女孩的眼前。 来的正是时候。 小女孩悄悄飘过去，溜回虚无空间。虽然离开不过一会，但是熟悉的虚无空间还是让她心生怀念。 小女孩率先感叹了一秒，在01、族长和千年古树惊讶的眼神中，径直来到黑球面前，换回自己意识体的形象，她举起右手碰到黑球，黑球瞬间整个消解。虚无空间里没剩下一丝浓雾。 感叹声自身后响起。 “哇塞！你看到了吗？这个黑球一下子就没了。” 【我看到了】 【你你……原来没死啊！呜呜呜呜呜】01扑上来留下鳄鱼的眼泪——布娃娃是没有眼泪的。 小女孩看着围上来的三个意识体，点点头，说：“这些都是小意思。好了，我们现在要让一切结束了。” 她挥一挥手将三个意识体全部送出虚无空间，自己则前往记忆深处，叫醒一直沉睡的时鹊。时鹊虽然沉睡着，但是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小女孩一碰到她手臂，时鹊就醒了。 一大一小两两相望。小的眼神透露着坚定，大的眼神里面满满的不自信。 小女孩说：“你买的那只布娃娃有点丑诶，实话说不如我的蜻蜓娃娃。” 时鹊说：“你能不能自己去买？” “不行。”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你，以前才是我。” “现在也可以是你。” “那也不是我。” “可以是你。” “可是，我更希望是你。” 小女孩笑了。她走上前牵着时鹊的手，大手包裹着小手，虽然意识体没有温度，但是她好像已经感受到了那份炙热的温暖。 小女孩摇了摇手，像荡秋千一样。她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的，时阳是个大坏蛋，可是我这么小，我打不过他的，你这么大，你能够打赢他。”她又瘪嘴接着说，“他刚才还掐我，你难道不想为我报仇吗？” 委屈巴巴的神情看得时鹊心中不忍。 “真的不帮我报仇吗？”小女孩的另一只手也握住时鹊。 时鹊瞬间被迷了神智，心一横说：“帮。” “好耶，那你记得到时候多帮我踢他几脚。” 小女孩很开心，她牵着时鹊走出记忆深处。分别的时候她轻轻抱了一下时鹊，说：“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也挺喜欢那只布娃娃的。我们有机会再见。” “我听见了，下次我就给它买一个伴儿。” 时鹊挥手向小女孩告别。 她心下沉重，虽然她知道小女孩已经帮她做完了所有的前期工作，但是她现在仍然很慌张，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完美的完成小女孩交代的任务。 如果失败了…… 时鹊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三秒清空杂念，将那些幻想中的坏结果全抛到脑后。她重新睁开眼睛，回头望了一眼已经不见的小女孩，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没事，就这样走，她可以的。 懦弱如她，一听到某些话语都能将自己困住封闭起来，她以为逃避最有用，结果才发现最有用的还是小时候的自己。小女孩面对的一切她都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她看着看着，开始憎恨自己的软弱，想勇敢冲出去挡在小女孩面前，但她却始终敌不过心里的那关——她不行，她一点也不行。 “不行”两个字如同魔咒禁锢着她，她又一次侥幸藏在后面。 直到现在，她仍然记着“不行”——人越告诫自己不要想什么，什么就会在下一刻跳出来，就像现在的她。 深呼吸，深呼吸。 时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就这样走，带着“不行”往前走。 做好思想准备，时鹊僵硬往前走。 …… 地底，时鹊睁开眼睛，漂浮在浓雾之中的失重感让她吓了一跳，双手胡乱扑腾着差点溺水。好在旁边的季山明一把抓住她的手，帮助她稳定身形。不过多久，她便适应了这种失重感。 “谢谢。”时鹊道谢。 浓雾中看不清人脸，季山明紧紧抓住时鹊的手，望着手的位置，良久才应了一声“嗯”。 时鹊想松开手，没想到他反倒抓得更紧了，她顿了一下，随他去了。 【时鹊！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01又钻回时鹊的脑海。千年古树也进来看了一眼，它察觉到不同又悄悄退了出去，只有族长一直在外面望眼欲穿。 “是我。”时鹊看着自己亲手买回家的布娃娃很是欣慰。 没有过多寒暄——其实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时鹊开始尝试用意识控制浓雾，一开始有点卡顿，但成功连接后就非常丝滑了，她还玩悄摸了一会儿。 娱乐结束，该干正事了。 第65章 传奇的9级餐厅 浓雾托着时鹊和季山明缓缓上升。 小湖之上，时阳面色不虞，他在两人快要出湖面时出手截停了浓雾。他说：“你居然还活着？”扫过时鹊，他话语一顿，又说，“不对，你不是那个小屁孩，这才是你。” 想要分辨小女孩和时鹊很简单，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是小女孩，这个唯唯诺诺的是时鹊。 “你都活着，她肯定也没死。”时阳冷笑，“还有点本事，能控制我的浓雾，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略微一思索，他想到了什么——他知道浓雾里面有什么，甚至他自己都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的时候，还会去找浓雾回顾一下。 卡在临门一脚不上也不下很令人没有安全感，时鹊在专心致志控制浓雾抵抗时阳，把她们送上地面，也就没有听时阳在说什么。旁边的季山明看不见时阳，更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别提能否听他说话了。 于是，时阳说的话句句都掉到了地上。 被无视的时阳：……管她是谁，不听别人说话都一样的讨厌。 “好好好，你们都一起去死。” 说话没用，时阳生气了，右手一挥，浓雾聚集成小型龙卷风冲向时鹊。 ！ 压缩的气流逼近，时鹊也不管能不能上岸了，拉着季山明就往旁边躲。没想到龙卷风还有定位功能，一个转角又朝着她们过来。她感知到方位，每次都在前几秒时往旁边移开。躲不掉的时候，她就聚起浓雾变成盾牌挡住龙卷风。她绕着曲线往后退，一步步逃离千年古树所在的地方。 没想到时鹊能逃过这么多次，时阳再一挥，又聚成了小型龙卷风围堵她，嘴里还不忘问她：“呵，你只会躲吗？” 没有人回应时阳的话，时鹊逃跑的速度快成了残影——在逃避这件事情上，她似乎格外有天分。 第75章 几息之后，时鹊就已经看不见千年古树了，她来到了森林某个不知道方位的地方。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停下脚步，转身目视前方——虽然看不见什么东西，但气势还在。 “想通了？逃不掉了？” 时鹊迅速将浓雾凝聚成球，像扔雪球一样朝着来时路丢过去。 球与龙卷风碰撞上，两者消减，浓雾恢复原样。 “你这是挠痒痒呢？” 时阳话音未落，浓雾球接二连三砸向他，他一偏头就躲过了，又将龙卷风丢向时鹊。 双方交手的速度很快。 01在时鹊脑海里呐喊。季山明第一时间松开手不想成为负担，但是时鹊又抓住了他，带着他一起。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季山明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他开始在心里为时鹊呐喊。 时鹊这边游刃有余，但时阳显然没有耐心，浓雾球的小手段弄得他有点烦躁，他一掌挥散所有的浓雾球，降下笼子框住两人，笼子里的浓雾疯狂挤压着生存空间，他又聚起四面八方的龙卷风朝着两人进攻。 来势汹汹。 时鹊停下动作，对他一笑。 “你不躲？”时阳疑惑。 “打的是你，我为什么要躲？”时鹊耸肩，说了第一句话。 “？” 龙卷风撞上时鹊，千钧一发之际，时阳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一个黑洞，正中间的漩涡张着血盆大口，瞄准时阳吞了进去，扭曲的空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时鹊听到了时阳的惨叫声，她打了个响指，龙卷风停了，缩小在她手里到此一游后就消散了。 她一开始不出手就是因为她无法锁定时阳的位置，他一直在浓雾之中变换，这么多年浓雾早已相当于他的第二个身体，用自己的身体当然很容易，一秒钟他就可以从森林北边去到森林南边，所以她不好定位。 好在他耐心真不好。 逗弄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给时鹊出主意的小女孩深藏功与名。 小女孩的学习能力很强，早在地底时就已经学会了控制浓雾，并且举一反三还会迷惑别人。而时鹊虽然没有这么强，但是有小女孩的经验，她也很快学会了。但是小女孩说时阳有点大病，得先迷惑他，所以时鹊才会一直逃，不然也不会自信的带上季山明一起。 至于小女孩说的多踹几脚，有点可惜，球没砸中。 黑洞徘徊在半空中，偶尔能听见它的咀嚼声，但是时阳还在，他没有被完全干掉，只是暂时困在黑洞里，真正解决他还需要一样东西。 透过浓雾的视线，时鹊将目光投向远处千年古树的头顶，那里的天空曾经开了个缺口，她用两块金属摆件补上了，而现在她需要将缺口打开拿到那两个金属摆件，扔进黑洞里。 解决时阳的最佳人选就是十二位受害人。 “族长，你拿着蛋壳去把天上的缺口挖出来。”时鹊从仓库里面拿出蛋壳扔给飘过来的白云族长，“要以最快的速度，如果你挖的慢了，那么时阳就会从黑洞里面出来，到时候他就赢了。” 时鹊平静的话语在族长心里惊起大浪，它马不停蹄飞向千年古树的上方，拿着蛋壳直接开挖。走的路上还不忘说：“没事跑这么远做什么？我飞过去都要好久。还有你不能给我找一些帮手吗？纯靠我吗？” “……”她跑这么远还不是为了不涉及到千年古树周边的动物。 “02，到你捅破天的时候了。”时鹊连上千年古树，让它也出份力。 【……】 千年古树伸长枝干，在族长旁边一起捅天。要命了，它才补上没一天。 时鹊感受着黑洞传来的气息，不知道时阳被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黑洞吞进去的感觉如何，这是小女孩在地底找到的，他或许早就忘了——这是他将动物们送去转换成白云的最初雏形。不是所有事情在一开始就会成功的，例如这个，她从里面看到了很多动物的惨状。 而现在，时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时鹊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两人落了地，时鹊坐在地面上，时不时往黑洞里面再加点浓雾巩固黑洞，季山明坐在她旁边没有说话。 第66章 神奇的10级餐厅 季山明：“不去看看动物们吗？” 时鹊：“后面有的是机会。” 餐厅从9级到10级的天堑她已经感受到了，只一眼，她就明白了时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它很宽很宽，里面流淌着流光溢彩的水流，平缓的水流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多看上一眼就好似会被吸进去。这是一条她也过不去的坎。 她可能会在这里待上很久很久了。 时鹊转头看向季山明，他原本是可以回去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餐厅升不到10级怎么办？” “我们可以活到一千岁吗？”季山明问她。 “嗯？”按道理来说人肯定活不到一千岁，但是这是游戏，时阳这个不知道哪一辈的祖宗都活到了现在，说不定她们还真的有可能活到一千岁，不对，她思考这个做什么？ 季山明自问自答：“应该是活不到的，毕竟说不定哪一天就到10级了。” 时鹊这才回过味来，他在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相信自己可以将餐厅升到10级了。浓雾之中，他看不见她，但是她能看见他的神情——他好似察觉到她在看，笑了笑，然后说“好可惜啊，我还想试试活到一千岁呢”。 清爽的嗓音回荡在时鹊耳边，她心头一阵触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冒出头来。 她转头，看向半空中的黑洞，里面是时阳的咒骂声，偶尔还夹杂一些他愿意主动合作的意愿，像蜜蜂一样吵。她数着数字，心想这天怎么还没挖出一个洞来？族长它们懈怠了。 使出吃奶力气、快要晕厥过去的族长：…… 【别偷懒，赶紧挖】旁边的千年古树敲了敲它。 “你……”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01的声音响彻在时鹊的脑海中。 【挖通了！】 时鹊一溜烟站起来，季山明不明所以的跟着起身。 天空开了个小口，她控制一小股浓雾钻进去寻找金属摆件的下落。森林和白云一族之间隔着浓雾——这股浓雾很淡，不是森林地底下的浓雾，金属摆件就在浓雾里面。没过几秒，她就感觉到了金属摆件的位置。 金属摆件到手，时鹊没有犹豫，直接将它扔进黑洞里。 “该死——” 金属摆件泛着冷光接触到黑洞，光芒变亮，随后黑洞坍塌，周围空间瞬时扭曲成一个直径一米宽的漩涡，浓雾被吸进漩涡里，几息之间森林里的浓雾就已经进去了一大半。 异象陡生。 时鹊皱眉，在黑洞坍塌的时候便带着季山明逃离了原地——那里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不对，时阳还活着！ 脑袋里刚过完这个念头，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两人匆忙跑路，身边的树木一棵棵倒地，这里很快变成空旷一片。 【时阳怎么还活着？】浓雾散去，森林里恢复成白天，01也看到了这一幕。 “是那个假身体，他靠着假身体活下来了。”时鹊想到小女孩看到的记忆，和她一样，时阳也来了一招金蝉脱壳，但他耗费了很多浓雾才存活下来，现在估计很虚弱。 “时鹊，你居然对我赶尽杀绝，你的骨子里留的都是我的血啊！”时阳暴怒，他依靠假身体才苟延残喘下来，一朝回到解放前，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化为了灰烬！ 就差这一步，这最后一步，他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他越想越气，恨不得将时鹊碎尸万段。 时阳的双眸中充满了怒火，看着逃窜的时鹊和季山明，他怒吼着，将吞了太阳餐厅本源能量的浓雾炸弹悉数扔向她们——这股浓雾可不是时鹊能够控制的。 【糟糕，快跑】 浓雾携带着时阳无边无际的怨恨扑向时鹊和季山明，四溢的气流快速缩短两者的距离。 十米。 五米。 一米。 追上来了—— 两人被率先来临的气流掀翻在地，时鹊的手臂磕上地面擦出血，血腥味冒出来，浓雾从天而降，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时阳愈加放大的脸。 水波纹出现。 【叮】 【这是一个神话的森林餐厅，等级10】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间好似在这一秒暂停。 空白，虚无，占据了时鹊所有的视线。一滴血在黑暗中荡开涟漪，森林在毁灭，空间在重建，她所看到的一切开始扭曲、解构，像是碎裂的镜子折射出来的景象，动物们化成泡泡，时阳与浓雾碎成了千万块，闪烁的幻影在逃窜，黑白灰的底色吞噬了所有色彩。 在这一切的尽头，那棵小湖边的千年古树熠熠生辉。它闪着金色的光芒，悠远的声音传来。 【恭喜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们也终于解脱了。】 第76章 “……”时鹊张口，没有声音，说不出话来。 是千年古树，它说着另一个真相。 餐厅从9级升到10级很简单，只需要牺牲一个千年古树——它是森林的缩影，是所有动物的寄托，是回家的路，但是它想活着。 它不愿意成全时阳，所以它独自守候了很多年。 在浓雾之下，是千年古树最初修改的记忆——一切都活着。 森林的一切早在时阳与浓雾勾结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只剩下它在苦苦支撑着，用幻象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将时阳一直困在森林里。它原意是消磨掉他的意志，没想到他居然还能从现实拉人，它只好让他先尝到一点甜头稳住他，只是他开始变本加厉，它控制不了他从现实世界拉人，双方一直僵持到现在。 直到时鹊的出现。 千年古树早就知道他和她的血缘关系——人和人总是很像的，他做的一切她也会去做的，它也想好了怎么利用时鹊去牵制时阳。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只是，计划是很美好的。 时阳虽然很虚弱，但是太阳餐厅和浓雾的能量如果自爆，森林也承受不住——或许这就是森林很早之前就该有的结果。 死亡。 不过现在这个结局也很好了。 千年古树成全了时鹊，将时阳永远留在森林，和那些无处诉说痛苦的动物一起原地毁灭——时阳一开始就怀着炸死时鹊的心思，像他做过的无数次餐厅爆炸事件一样。 真相再次被推翻。 …… 提问：时鹊闲暇时最喜欢做什么？ 答：下班回到家，窝在沙发上，点开手机游戏《森林餐厅》，开始肝日常。 【错误……错误……识别错误……】 【已清除记忆】 时鹊做了个梦，又好似不是梦，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她分不清。 她躺在沙发上睁开眼睛，左手里抱着一只布娃娃，右手拿着手机，正解开屏幕锁，系统桌面上没有多余的软件。她的记忆空白了一下，大拇指悬在半空，不知道要点开什么软件。 嗯？她刚刚想点开什么来着？ “咚咚咚”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 微信来消息了。 是退款到账通知，退款金额198.00。 望着凭空出现的一笔金钱，她面露迷茫。 她记得自己最近没买东西，怎么会收到退款，这个名称还是叫“森林餐厅”。她最多只在小饭馆吃过饭，还没涉及到餐厅的地步，一顿饭一百九十八……她对自己这么奢侈的吗？ 她怎么不记得了？ 头有点痛，时鹊揉了揉脑袋，瘫倒在沙发上。 现在时间是周日下午六点，她的肚子在咕咕叫，到点该吃饭了。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时鹊认命从沙发上爬起来，她中午点的外卖，晚上打算出去吃。 简单收拾了一下，时鹊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出门，今日消费全由刚才到账的一百九十八买单——不到200块钱应该不至于碰上诈骗吧，这难道不是上天的馈赠吗？她心安理得接受这个事实。 按电梯，电梯从顶楼开始下行，在中间停了一下。 这一层只有时鹊一个人在等电梯，她脚尖点着地板，盯着红色的数字，心里默数着变动的数字。 “叮咚。” 电梯开门，里面站了一个戴着口罩穿黑色衣服低头看手机的男人——腿很长，这是时鹊的第一想法。 两人错过视线。 男人蹙眉看着时鹊进电梯的动作，他按了几下音量键。 时鹊走进电梯，看见按钮已经按了一楼，她走向另一边，与男人分站两边。人的气息传过来，她抓紧包带，目视前方，期盼电梯赶紧下到一楼。 “不是我说，季山明你怎么还没到啊？我都等多久了……” 季山明…… 正在放空的时鹊忽然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 身体先于思想行动，时鹊条件性反射看向旁边的男人，他右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手机另一头传来一个嗓门大的声音还在喊着“季山明”这个名字——是这个男人的名字。男人似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也转头看向她。 沉默。 沉默。 时鹊感觉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熟悉的眼眸里是她看不清的情绪，他缓慢走向她，电梯厢里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时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