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娘子总把自己当替身》 第1章 [gl百合] 《公主娘子总把自己当替身gl》作者:金鲤鱼银钢笔【完结】 文案: 在和妻子闹矛盾之后,穿成古代变成未婚驸马,姜安亿本来是拒绝的。 在看见公主就是自己的妻子之后,她很开心,就是妻子老是把自己当成替身这件事,让姜安亿很头疼。 妻子那一字一句,像带着冰碴的刀子:“你现在心里面到底住的是谁?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回来了,你选她还是选我。” 姜安亿表示:心里面住的是你,从来都只有你。 好在系统在手,娘子我有~看姜安亿如何花式追妻吧~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系统 甜文 现代架空 abo 主角:姜安亿,姬治婉 ┃ 配角: ┃ 其它:双女主、昼夜双魂、宫廷、反差甜虐 一句话简介:白天挨巴掌,晚上被公主缠哭 立意:跨越时空的爱意,能在昼夜交替中,织就独一无二的幸福 ================================================== 第1章 摔下三楼才懂 18岁的姜安亿,在美术馆的转角撞见姬治婉的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阳光透过穹顶玻璃,在姬治婉发梢镀上一层柔光,她正仰头看着一幅油画,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眼神里盛着细碎的光。 就在那一眼,姜安亿的脑海里像放电影般,已经过完了和她的一生, 从校服到婚纱,从青丝到白发, 清晨的粥,深夜的灯,争吵后的拥抱,垂垂老矣时的搀扶,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亲身经历。 那时的姜安亿,是众星捧月的富家千金,漂亮、多金,性子里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直球劲儿。 她认定了姬治婉,就像向日葵认定了太阳,卯足了劲儿去追。 姬治婉是旁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清冷、疏离,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姜安亿偏不信邪,她知道这朵花只是外冷内热,用一层冰壳裹着柔软的心。 日复一日的温柔攻势,笨拙却真诚的小心思,终于让那层冰壳融化。 姜安亿成功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和姬治婉走到了一起。 那些年,是姜安亿人生中最明亮的时光。 她们一起去看海,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在雨天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起在深夜讨论未来的规划。 姜安亿常常看着姬治婉的侧脸发呆,心里甜滋滋地想,或许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和爱的人相守到老,再无遗憾。 可幸福这东西,有时候就像指间的沙,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转眼到了28岁,姜安亿的生日。 她精心布置了家里,买了姬治婉最爱的香槟玫瑰,做了满满一桌子她喜欢的菜,还偷偷拿出了那枚准备了很久的奥本海诺蓝钻戒指。 戒指的款式是她反复挑选的,简约又大气,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就像姬治婉在她心里的样子。 她对着镜子,偷偷试了又试,想象着姬治婉看到戒指时惊喜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等啊等,从傍晚等到深夜,桌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姬治婉始终没有回来。 姜安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被泡在冷水里,凉得发疼。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朋友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姬治婉穿着漂亮的晚礼服,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正笑着走进一个豪华的宴会厅,那是别人的生日聚会。 姜安亿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里姬治婉手里的礼物盒,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深情,那些她憧憬的未来,原来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姜安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模糊了视线。 她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就一个女人吗?我姜安亿这么漂亮,又有钱,难道还找不到比姬治婉更好的人? 她努力扬起自己的头颅,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可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像潮水般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转身想回房间,却因为心神不宁,在下楼梯的时候一个没踩稳,身体失去了平衡,像一片落叶般从三楼滚了下去。 “砰——”“咚——” 身体撞击台阶的声音沉闷而刺耳,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姜安亿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流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想抬起手去擦,却发现手臂像断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浑身都动不了,只有意识还在苦苦支撑。 无尽的后悔涌上心头。 她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后悔没有好好看路,后悔没有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楼梯。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不会那么失态。这下好了,自己真的要没了。 她想象着,等自己死后,姬治婉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恐怕不会吧。 说不定第二天,姬治婉就和那个新欢在一起卿卿我我,浓情蜜意, 而自己呢?变成一个孤魂野鬼,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们幸福,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愤怒、不甘、委屈、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不断流失的血液,姜安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终,她在无尽的遗憾和不甘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 “这是哪里?” 姜安亿的意识渐渐回笼,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雕花床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截然不同。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依旧有些酸痛,但比刚才坠楼时的剧痛好了太多。 “难道病房都开始搞cosplay了吗?”姜安亿心里嘀咕着。 果然是经济下行,医院都要靠这种新奇的方式吸引病人了? 不过别说,这场景布置得还挺真实,原本单调的病号服,竟然换成了一身质地柔软的古装衬衣,触感细腻,带着淡淡的衣料清香。 她心里涌起一股好奇,想拿出手机把这新奇的场景拍下来,发个朋友圈吐槽一下。 于是,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撅着屁股在床头、床尾摸索着,叮铃哐啷弄出了不少声响,却连手机的影子都没找到。 就在她锲而不舍地翻找着枕头底下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到姜安亿醒着,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脸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 “少主!您终于醒了!” 小姑娘快步跑到床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小桃我刚刚在门口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您真的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姜安亿愣住了,少主?小桃?这是什么称呼?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桃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还在闹脾气,连忙语气温柔地劝道: “少主,您别再想不开了。不就是奉旨娶公主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位昭阳公主虽然性子是野了点,花心了些,身边总围着些人,但样貌却是顶顶好的,倾国倾城,放眼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毕竟是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肯定不像寻常的坤泽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规矩矩的。 少主您就放宽心,别再寻死觅活了,不然夫人该多伤心啊。” 小桃絮絮叨叨地说着,努力想说服她。 姜安亿听得云里雾里,坤泽?这是什么古老的词汇? 她在脑子里努力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忽然灵光一闪,好像在几百年前的一些小说里看到过, 坤泽是对omega的代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自己不仅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既像古代,又带着abo设定的奇怪世界里? 她还没从“坤泽=omega”的离谱认知里回过神来,小桃已经手脚麻利地转身去桌边,端了一碗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少主,您刚醒,身子还虚,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姜安亿下意识地接过青瓷碗,指尖触到碗壁微凉的釉色,细腻而温润,带着一种古朴的质感。 这不是现代工艺能做出来的东西。她低头看着碗里清澈的温水,水面映出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还有额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 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医院的cosplay,也不是幻象, 她是真真切切地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既像古代又带着奇怪设定的地方。 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漂亮多金的姜安亿,而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一个被称为“少主”,还因为不想娶公主而寻死觅活的人。 第2章 巨大的信息量让她有些懵,她捧着碗,愣愣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前世的背叛、坠楼的剧痛、临死前的不甘,还有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奇怪的称呼、即将要娶的公主…… 种种画面在脑海里交织,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愣神间,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低低的回话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来了。 小桃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动静,眼睛一亮,连忙对姜安亿说:“少主,是夫人来了!肯定是知道您醒了,特意来看您的!” 姜安亿心里“咯噔”一下,夫人?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吗?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这位“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她抬起头,顺着小桃的目光望去,就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跨进了房门。 妇人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织金襦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鬓边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步摇上的翠羽轻轻晃动,流光溢彩。 尽管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却丝毫掩不住她出众的容貌和温婉的气质。 只是此刻,她的眉眼间满是掩不住的疲惫和心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一进门就直直地看向姜安亿。 “安亿,你可算醒了!”妇人快步走到床边,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姜安亿的额头,又怕弄疼她,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才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 “这两天可把娘担心坏了,茶不思饭不想,夜里也睡不着觉。 不就是奉旨娶那位昭阳公主吗?娘知道你心里不乐意,可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 说到最后,妇人的声音哽咽了,眼圈也红了,满满的都是舐犊之情。 姜安亿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青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温水混着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原来,这真的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有,孤苦无依的时候,竟然还有“家人”在惦记着自己,担心着自己。 前世的姜安亿,父母早逝,虽然继承了巨额家产,过得衣食无忧,却始终缺少家庭的温暖。 姬治婉的出现,曾让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找到了归属感,可最终却被伤得遍体鳞伤。 此刻,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传来的温度,听着妇人哽咽的话语,看着她眼中浓浓的心疼,姜安亿的心里五味杂陈, 一股暖流夹杂着委屈涌上心头,鼻尖忍不住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小桃见状,连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瓷片,一边收拾一边帮腔道: “是啊少主,夫人这两天以泪洗面,眼睛都肿成核桃了,饭也吃不下几口。您就别再跟自己过不去,别再寻死觅活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姜安亿看着眼前这位忧心忡忡的母亲,张了张嘴,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这具身体的记忆一无所知,对这位母亲也毫无印象,怕说错话露出破绽。 只能任由妇人握着自己的肩膀,感受着那份陌生却真挚的母爱。 正怔着,院门外忽然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蓝色襦裙的丫鬟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有些匆忙,对着妇人和姜安亿躬身行礼道: “夫人、少主,昭阳公主府的人来了,说……说送来了公主殿下的画像,让少主过目。” 画像? 姜安亿心里一紧,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昭阳公主? 就是这具身体要娶的那位公主?她会是什么样子?是像小桃说的那样,倾国倾城却花心难缠,还是另有模样? 被姬治婉伤透了心,让她对感情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一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要被迫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公主,姜安亿的心里就充满了抗拒和不安。 可看着眼前母亲担忧的眼神,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抬眼看向门口,好奇又忐忑地等待着那幅画像的到来。 第2章 要娶麻子公主? 丫鬟捧着卷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几分皇家仪仗特有的郑重。 姜安亿倚坐在床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褥上的暗纹, 作为顶级alpha,她自小在基因优化到极致的时代长大,见过的omega无一不是清俊耐看、气质卓绝,顶好的更是凭一张脸就能撬动星际热度。 可这具身体要娶的“昭阳公主”,竟能让原主寻死觅活,倒让她生出几分猎奇般的好奇。 小桃早已收拾干净地上的瓷片,见公主府的人进来, 忙上前小心翼翼接过那卷明黄锦缎裹着的画像,转身凑到姜安亿面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少主,您快瞧瞧,这就是昭阳公主殿下的真容,府里人都说……都说公主是天姿国色呢。” 姜安亿挑了挑眉,alpha与生俱来的矜贵让她没表现出过多急切,只淡淡抬了抬下巴:“展开。” “欸!”小桃应了声,双手捏着卷轴两端,手腕轻轻一抖, “哗啦——” 锦缎滑落,古旧的宣纸带着淡淡的墨香铺展开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纸上,将画中女子的容貌照得一清二楚。 也就在这一刹那,姜安亿刚含进嘴里的一口温水还没来得及咽下,目光触及画像的瞬间,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呛了一下,“噗——”的一声,带着温度的水珠尽数喷了出去! 水珠飞溅,不偏不倚,正正喷了凑得最近的小桃一脸。 “呀!”小桃惊呼一声,脸上、鼻尖、甚至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整个人愣在原地,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鹌鹑,一时忘了反应。 送画像的丫鬟惊得后退半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惶恐地低下头不敢看; 姜安亿的母亲也傻了眼,看看女儿失态的模样,又看看那幅画像,嘴角的劝说卡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姜安亿却全然顾不上这些,也顾不上向小桃致歉。 她那双属于顶级alpha的锐利眼眸此刻瞪得溜圆,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错愕, 到难以置信,再到极致的荒谬,最后只剩下满目的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污染基因的秽物。 画纸上的女子,实在是……颠覆了她对“omega”二字的所有认知。 那眉毛哪里是什么柳叶远山,分明是两把断了柄的黑铁镰刀,又粗又硬,斜斜地插在额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凶悍; 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像极了老母鸡眯眼打盹,又像是故意用线缝了大半,只留一道窄缝看人,怎么瞧怎么怪异; 鼻子塌塌的,像被人硬生生按扁了似的,毫无立体感可言; 塌鼻梁底下,挂着一双肥厚的嘴唇,颜色暗沉发乌,嘴角还微微向下撇着,活脱脱一副生人勿近的凶相。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的脸,密密麻麻的麻子布满了脸颊,黑褐色的小点星罗棋布, 像有人随手抓了把黑豆撒在上面,看得人浑身发紧,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这哪里是omega?哪里是什么公主?分明是年画上描崩了的凶煞门神,还是那种贴在库房门口、专门吓老鼠的那种! 姜安亿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荒谬和愤怒。 她猛地抬起手,抖抖索索地指着画像,原本低沉磁性的alpha嗓音因为过度震惊而变得尖利,甚至劈了叉,带着明显的破音: “这……这玩意儿是omega?!”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闷棍,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在她原来的时代,基因进化早已达到顶峰,“丑”这个字早被从人类字典里彻底剔除, 而omega作为基因筛选的顶配,更是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存在, 他们不仅信息素纯净诱人,容貌更是无可挑剔,最差的也是清俊耐看,越品越有味道; 顶好的那些,仅凭一张脸就能成为星际顶流,让无数alpha为之疯狂争抢,甘愿俯首称臣。 姜安亿作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alpha,身边围绕的omega无一不是容貌出众、气质绝佳, 她自己的基因序列更是完美无瑕,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omega, 这样的容貌,简直是对“omega”三个字的公开亵渎,是对整个基因进化史的莫大讽刺! “不接!这婚我死也不接!” 姜安亿猛地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刚才还隐隐作痛的脑袋此刻竟一点不适感都没有了, 那股被画像冲击出来的怒火彻底压过了身体的疲惫。 她攥紧拳头,狠狠拍在床沿上,力道之大,让坚实的床板都发出“砰砰”的闷响,alpha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房间里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3章 “什么公主?这分明是披了人皮的山精!是没进化完全的原始兽!”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甚至带着alpha对劣质基因的本能排斥, “我们那儿的omega,就算是用基因碎片随便拼一个,都比这玩意儿好看一百倍!不,一千倍!” 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alpha的气息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重,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耐: “难道这儿的人还活在原始社会?带着这种残缺的原始基因, 也敢顶着omega的名头当公主?这要是放在我们那儿,早被基因净化局抓去强制优化了,还能让她招摇撞骗,祸害别人的基因?” 她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满脸水珠的小桃,语气急促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alpha命令: “小桃!把这破画拿出去!立刻!马上!找个空地烧了!烧成灰烬!不,烧成飞灰!一点痕迹都不准留!” 母亲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想要去拉姜安亿的姿势,脸上满是茫然无措。 她看着眼前的女儿,明明还是那张脸,眉眼身形都没变,可从醒来后,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古怪,像掉了魂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亿……你说什么呢?”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满是困惑和担忧, “什么阿尔法、欧米伽?还有什么基因……净化局?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她活了大半辈子,在这王朝里见多识广,可女儿嘴里蹦出来的这些词汇,却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以前的安亿,虽然性子也倔,可说话做事都沉稳得体,哪里像现在这样,满口胡言, 还对着公主的画像又骂又闹,说什么是“没进化好的原始omega”,要烧了画像,污了眼睛污了基因。 母亲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探探姜安亿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脑子受了伤,还在说胡话: “安亿,你是不是头还疼?是不是摔糊涂了?不然怎么净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安亿,娘求你了,别再说那些疯话了,好不好?” 姜安亿看着母亲哀求的眼神,心里一阵烦躁。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可让她娶那个画像上的“原始omega”,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不仅是对她个人的羞辱,更是对她顶级alpha基因的玷污。 “娘,我说的是实话。” 姜安亿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决绝, “那个公主,我是绝不会娶的。不管她身份多尊贵,不管您和其他人怎么说,我都不会妥协。 就算是被砍头,我也不娶!” 母亲看着她坚定的样子,知道她性子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一想到这是奉旨成婚,违抗圣旨的后果,她就吓得浑身发抖。 “安亿啊,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母亲哭着说, “那是圣旨啊!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让你娶昭阳公主。 违抗圣旨,是要株连九族的啊!我们整个家族,都会因为你而遭殃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娘想想,为整个家族想想啊!” 姜安亿愣住了。圣旨?株连九族?她没想到,这门婚事竟然是皇帝下的圣旨。 这就麻烦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违抗圣旨,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可就算是这样,让她娶那个画像上的女子,她也做不到。 她是顶级alpha,有着属于alpha的骄傲和尊严,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基因被如此玷污。 “娘,我知道违抗圣旨的后果。” 姜安亿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一些,“可我真的做不到。让我娶那样一个女子,还不如让我死。 您放心,我不会连累家族的。我会想办法,退掉这门婚事。” 至于怎么退掉这门婚事,她现在还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必须想办法。就算前路艰难,她也绝不会妥协。 她姜安亿,就算穿越到了这个落后的世界,也绝不会向劣质基因低头! 姜安亿盯着母亲泛红的眼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退婚难,可让皇帝主动厌弃自己,不就容易了? 古代皇权至上,皇帝要是觉得她这“驸马”不堪造就,甚至伤风败俗,这门圣旨赐婚说不定就能黄了。 她猛地一拍大腿,眼神亮得惊人,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娘,您别慌!株连九族的事不会有!想退婚,办法我有了——古代不都有那什么……青楼吗?” “青楼?!”母亲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脸色“唰”地白了,抓住她胳膊的手都在抖, “安亿!你胡说什么浑话!那是什么腌臜地方?你现在是要当驸马的人,怎么能打那种地方的主意?” 小桃也吓得手里的画像都差点掉地上,连忙劝: “少主!使不得啊!青楼那地方,进去了名声就全毁了!以后谁还敢要您啊?公主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您的皮?” 姜安亿却半点不慌,反而笑得一脸胸有成竹,“要的就是名声尽毁!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姜安亿是个流连青楼、不务正业的浪荡子! 到时候传到皇帝耳朵里,他觉得我配不上他的宝贝公主,自然就会打消赐婚的念头了, 总不能让他金枝玉叶的公主,嫁个逛青楼的纨绔吧?”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基因优劣她没法跟这个世界的人解释,但品行不端、声名狼藉,是个人都懂。 只要把自己的形象彻底搞臭,让皇帝觉得她不堪造就,这婚不就退成了? 母亲被她这番话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手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你这是要自毁前程啊!你要是真去了那种地方,我们姜家的脸就被你丢尽了!以后在京城还怎么立足?” “脸面哪有命重要?哪有不娶那‘原始omega’重要?” 姜安亿梗着脖子反驳,语气斩钉截铁,“娘,名声没了可以再挣,可这婚要是结了,我这辈子就毁了! 与其娶个污染我基因的,不如去青楼闯闯‘名声’,再说了,我就是去走个过场,装装样子,又不是真要在那儿流连忘返。” 她心里打得算盘精着呢:去青楼转一圈,故意闹点动静,让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最好让皇帝第二天就知道。 只要目的达到,她立马就撤,犯不着真跟那些地方的人纠缠。 她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规划路线了, 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是哪家?去了之后该怎么闹才能最快传遍京城?是跟人争风吃醋,还是故意撒钱买醉? 母亲看着她眼里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 哭得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哽咽:“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孩子,怎么摔了一跤就变成这样了? 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当,偏要去那种腌臜地方毁自己……” 姜安亿看着母亲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一想到那幅画像上的脸,又瞬间坚定了决心。 她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语气放软了些:“娘,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真出事的。 等我把这婚退了,以后好好孝敬您,给您挣回十倍百倍的脸面!” 说完,她转头看向小桃,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桃,把那破画扔了!然后去给我打听打听,京城最有名、最容易闹出事的青楼是哪家?越快越好!” 小桃看着少主坚定的神色,又看了看哭得伤心的夫人,只好苦着脸应道:“是……少主,我这就去……” 姜安亿看着小桃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青楼是吧?名声是吧?为了不娶那个没进化好的omega,这点牺牲算什么?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全京城都会知道她姜安亿是个流连风月场所的浪荡子,到时候,皇帝自会打消赐婚的念头! 第3章 顶级alpha为拒娶丑公主 姜安亿看着小桃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那股因画像而起的憋闷终于散了些。 她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闯青楼的细节, 要闹,就得闹得大,闹得人尽皆知,闹到皇帝龙颜大怒,主动下旨取消这门荒唐的婚事才算完。 母亲还瘫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哭一阵叹一阵,嘴里反复念叨着“造孽”“脸面尽失”。 姜安亿看在眼里,心里虽有不忍,却半点没动摇, 脸面哪有自由重要?哪有不被劣质基因污染重要? 在她原来的世界,顶级alpha从不受制于任何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誉,委屈自己接受一段侮辱性的婚姻。 “娘,您别哭了。”姜安亿放软了语气,试图安抚,“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不会真让姜家蒙羞的。 第4章 等退了婚,我自会想办法把名声挽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这门要命的婚事推掉。” 母亲抬起哭红的眼睛,哽咽着说:“挽回来?去了那种腌臜地方,名声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挽得回来? 安亿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当驸马是多大的荣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却要为了一个容貌……容貌普通的公主,自毁前程!” 姜安亿差点被“容貌普通”这四个字气笑,那画像上的模样,叫容貌普通? 这世界的审美是被原始基因带偏了吗?但她知道跟母亲争辩没用,只能耐着性子说: “娘,您觉得是荣耀,我觉得是折磨。这婚我要是结了,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到时候不仅我完了,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让姜家蒙羞的事,得不偿失。” 母亲被她说得一噎,竟找不到反驳的话。她了解自己的孩子,性子倔得像头驴,一旦认死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一想到青楼那种地方,想到孩子要以“浪荡子”的形象示人,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桃急促的脚步声,脸上带着几分慌张,又有几分难掩的兴奋,一进门就凑到姜安亿跟前,压低声音说: “少主,打听清楚了!京城最有名、最容易闹出事的青楼,叫‘醉春坊’! 听说那儿不仅姑娘们貌若天仙,来往的还都是达官贵人,稍微有点动静,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醉春坊?”姜安亿眼睛一亮,这名字听着就够有噱头,达官贵人聚集,正好方便消息扩散。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之快,差点牵扯到额角的伤口, “好!就去醉春坊!小桃,给我找一身最张扬、最不像正经人的衣服,再备上一沓银票,咱们要去,就去得风风光光,闹得轰轰烈烈!” “啊?还要张扬?”小桃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夫人。 母亲脸色惨白,颤抖着说:“安亿,真要去?就不能……就不能换个温和点的办法?” “温和的办法管用吗?”姜安亿反问,语气斩钉截铁,“娘,慈不掌兵,软不办事。要让皇帝彻底厌弃我,就得一步到位,不能给任何人留幻想的余地。” 母亲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无力地垂下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那你万事小心。别跟人起冲突,别喝酒,早点回来……” “知道了娘。”姜安亿心里一暖,这具身体的母亲虽然观念陈旧,却是真心疼爱孩子。 她冲母亲笑了笑,试图让她放心,“我就是去装装样子,闹点动静就走,不会真出事的。” 小桃不敢耽搁,连忙下去准备。不多时,她就捧着一身衣服和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回来了。 衣服是一身宝蓝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 领口袖口还滚着雪白的狐裘边,看着就价值不菲,却又带着几分放浪不羁的张扬,确实是浪荡子会穿的款式。 姜安亿三下五除二换上锦袍,又让小桃找了块玉牌挂在腰间,对着铜镜照了照。 镜中的少年眉目俊朗,眼神锐利,一身张扬的锦袍穿在身上,不仅没显得俗气, 反而衬得她身姿挺拔,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贵气,活脱脱一个养尊处优、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 “不错,这形象很到位。”姜安亿满意地点点头,接过小桃递来的钱袋,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全是银票,“走,小桃,咱们去醉春坊‘扬名立万’!” 母亲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又是担忧又是酸楚,只能含泪叮嘱:“安亿,一定要保重自己……” “放心吧娘!”姜安亿挥挥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小桃连忙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刚走出姜府大门,就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是小桃特意叫来的。 姜安亿掀开车帘坐了进去,小桃也跟着钻了进来,小声说:“少主,醉春坊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马车过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嗯。”姜安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到了醉春坊该怎么闹。 争风吃醋?太俗套。撒钱买醉?不够劲爆。要闹,就得闹点别人想不到的,既能彰显自己的“浪荡”,又能快速传遍京城。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一路穿过热闹的街道,耳边传来叫卖声、嬉笑声,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姜安亿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古色古香的建筑,看着街上穿着古装的行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几个时辰前,她还在现代的别墅里为情所伤,坠楼而亡; 几个时辰后,她却穿着古装,坐着马车,要去古代的青楼里搞臭自己,只为退掉一门荒唐的婚事。 世事无常,大抵就是如此。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小桃先下车,扶着姜安亿走了下来。 眼前就是醉春坊,朱红的大门气派非凡,门口挂着一排排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醉春坊”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口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坤泽姑娘,正对着来往的行人巧笑倩兮,眉眼间带着勾人的风情。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姜安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作为顶级alpha,她对这种过于甜腻的气味有些排斥,但为了退婚,也只能忍了。 “哟,这位乾元公子看着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咱们醉春坊吧?” 一个穿着水绿色襦裙、身材窈窕的姑娘立刻迎了上来,声音娇滴滴的,眼神在姜安亿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打量。 这姑娘容貌确实不错,放在现代也是个清秀佳人,比起那画像上的公主,简直是云泥之别。 姜安亿在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轻佻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那姑娘,语气浪荡:“怎么?第一次来,姑娘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那姑娘笑得更甜了,伸手就想去拉姜安亿的胳膊, “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快里面请,咱们这儿有最好的酒,最美的姑娘,保证让公子满意!” 姜安亿侧身躲开她的手,从钱袋里掏出一叠银票,随手扔给那姑娘,语气嚣张: “赏你的!前面带路,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最贵的酒,都给爷端上来!今天爷高兴,要好好乐乐!” 那姑娘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银票,眼睛都亮了,连忙把银票揣进怀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公子!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她热情地领着姜安亿和小桃往里走,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不少衣着华贵的男子正搂着姑娘喝酒谈笑,场面十分热闹。 姜安亿的到来,立刻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她一身张扬的锦袍,身姿挺拔,容貌俊朗,气质桀骜,再加上出手阔绰,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这是谁家的乾元公子?看着眼生得很啊。” “不知道,不过出手这么大方,肯定是个富家子弟。” “长得可真俊,比咱们这儿的姑娘还要俊几分……” 议论声此起彼伏,姜安亿假装没听见,昂首挺胸地走到大厅中央,对着掌柜的大声喊道: “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叫出来陪爷喝酒!再把最贵的酒都搬上来!今天爷买单,在场的各位,都有酒喝!” 这话一出,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位公子大气!” “多谢公子!” “公子敞亮!” 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见姜安亿如此阔绰,连忙跑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公子里边请,雅间伺候!小的这就去把最好的姑娘和最好的酒都给公子端上来!” “不用雅间!”姜安亿摆摆手,语气嚣张,“就这儿!爷就要在大厅里喝,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爷高兴,要好好快活快活!”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好!好!就听公子的!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他连忙吩咐伙计去搬酒,又让人去叫姑娘们。 小桃站在姜安亿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看着眼前乌烟瘴气、男女嬉笑的场面,脸都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少主,咱们……咱们还是去雅间吧?这里人太多了……”小桃小声地劝道。 “人多好啊。”姜安亿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人越多,消息传得越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说话间,伙计们已经搬来了好几坛好酒,摆了满满一桌子,酒香四溢。 紧接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坤泽姑娘们也涌了过来,个个容貌出众,身姿窈窕,围着姜安亿叽叽喳喳,声音娇滴滴的。 第5章 “公子好~” “公子,奴家陪你喝酒吧?” “公子,奴家给你唱支歌好不好?” 姜安亿看着眼前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心里毫无波澜, 在她原来的世界,比这漂亮百倍、气质更好的omega比比皆是,这些姑娘在她眼里,不过是些容貌普通的普通人。 但为了演戏,她还是故意伸出手,搂住一个离她最近的姑娘的腰,语气轻佻:“好啊,今天爷就陪你们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那姑娘被她搂在怀里,脸上露出娇羞的神色,顺势靠在她身上,拿起酒杯就要喂她喝酒。 姜安亿却偏头躲开,拿起一坛酒,“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酒坛碎裂,酒水四溅,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喝酒,就得用坛喝!”姜安亿拿起一个没碎的酒坛,拍开泥封,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呛得她咳嗽了几声,但她毫不在意,抹了把嘴角的酒渍,哈哈大笑起来,“痛快!再来!” 她这豪放又带着几分野蛮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看呆了。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这位“爷”; 客人们则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位公子真是个妙人,比那些扭扭捏捏的纨绔有趣多了。 姜安亿放下酒坛,又从钱袋里掏出一沓银票,随手撒了出去。银票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落,引得众人纷纷去抢。 “今天爷高兴,赏你们的!”姜安亿大声喊道,语气嚣张又得意,“谁陪爷喝得高兴,爷赏的更多!” 抢银票的人们欢呼雀跃,姑娘们也重新围了上来,热情更加高涨。 一时间,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位出手阔绰、行事张扬的神秘公子。 姜安亿一边应付着姑娘们的纠缠,一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她看到不少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人,想必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 很好,这些人都是她的“传声筒”,只要他们把今天的事传出去,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姜家少主是个流连青楼、挥金如土的浪荡子。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哼,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醉春坊撒野?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 姜安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带着几个家丁,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这男子长得尖嘴猴腮,眼神阴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安亿心里冷笑——来得正好!正愁没地方闹大,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放下酒坛,慢悠悠地走到那男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语气轻蔑:“哦?这醉春坊是你的地盘?我怎么不知道,醉春坊啥时候改姓了?” “你敢羞辱我?”那男子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姜安亿的鼻子骂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李修远!在这京城,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姜安亿嗤笑一声,语气更加轻蔑, “原来是个芝麻官的儿子,也敢在爷面前耀武扬威?给爷滚开!别耽误爷寻欢作乐!” “你找死!”李修远气得浑身发抖,对家丁们下令,“给我上!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打趴下!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家丁们立刻围了上来,个个凶神恶煞。小桃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柱子后面。 大厅里的人们纷纷后退,脸上露出看热闹的神色。他们都想看看,这位神秘公子和李公子,到底谁能赢。 姜安亿却半点不慌。作为顶级alpha,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对付这几个家丁,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等家丁们靠近,她就主动冲了上去,一拳砸在最前面那个家丁的脸上。 只听“咚”的一声,那家丁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其余的家丁见状,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公子,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姜安亿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手脚并用,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几个家丁就都被她打倒在地,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李修远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指着姜安亿,声音颤抖:“你……你敢打我的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姜安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如刀, “就凭你爹那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也配?今天爷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给爷滚!再敢啰嗦,打断你的腿!” 李修远被她身上的威压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看着李修远狼狈逃窜的背影,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打得好!这李修远平日里仗着他爹的势力,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收拾他了!” “这位公子太厉害了!不仅有钱,身手还这么好!”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子弟,真是年少有为啊!” 姜安亿却没心思听这些夸赞,她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修远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他肯定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爹,而礼部侍郎作为朝廷官员,肯定会把这件事上报给皇帝。 到时候,皇帝就会知道,他选中的驸马,是个流连青楼、出手阔绰、还敢殴打朝廷官员之子的浪荡子。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金枝玉叶的昭阳公主?皇帝肯定会厌弃她,取消这门婚事。 想到这里,姜安亿心里一阵畅快。她拿起一坛酒,又灌了一大口,对着在场的众人喊道: “继续喝!今天的事,大家就当没看见!谁要是敢多嘴,别怪爷不客气!” 众人连忙应道:“不敢!不敢!” 但姜安亿知道,这些人嘴上说不敢,背地里肯定会把今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这正是她想要的。 又闹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姜安亿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放下酒坛,对小桃说:“小桃,走,咱们回去。” 小桃连忙从柱子后面跑出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点点头:“是,少主。” 姜安亿又从钱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扔给掌柜的:“这些,够不够今天的酒钱和赔偿?” 掌柜的连忙接住银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够!够!太多了!公子您真是太大方了!” “多余的,就当是赏你们的。 第4章 公主晕倒醒来,喊我安亿 次日清晨,姜安亿刚回到姜府,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张扬的锦袍,管家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少主!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要召见您!" 姜安亿心中一沉。她刚在醉春坊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皇帝这么快就召见,肯定没好事。 "知道了。"她面无表情地应道,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这是她退婚计划的关键一步,让皇帝亲眼见到她的"浪荡"模样,彻底断了赐婚的念头。 她故意不换衣服,就这样一身张扬的锦袍,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味,跟着宫里的太监去了皇宫。 穿过重重宫门,来到金銮殿外。姜安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挺直了腰板,走进了大殿。 殿上气氛凝重,皇帝高坐龙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草民姜安亿,参见陛下。"姜安亿不卑不亢地行礼。 皇帝冷哼一声:"姜安亿,你可知罪?" "臣不知。"姜安亿装傻充愣。 "不知?"皇帝拍案而起,"你昨日在醉春坊大闹一场,还打伤了礼部侍郎之子李修远,此事传遍京城,你竟敢说不知?" "回陛下,"姜安亿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痞气的笑,"昨日臣只是去醉春坊寻个乐子,谁知那李公子出言不逊,臣一时失手,多有得罪。" 她故意把"寻个乐子"四个字说得格外轻佻,还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站在文官列中的李侍郎。 皇帝气得脸色更青:"寻乐子?你可知你是朕亲自指婚的驸马?身为未来驸马,竟流连风月场所,还出手伤人,成何体统?" "陛下,"姜安亿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臣也不想这样,可臣实在对公主无意。与其勉强成婚,不如放手,对臣、对公主、对皇家,都是好事。" "放肆!"皇帝怒喝,"婚姻大事,岂容你一个小辈置喙?这门婚事,是朕亲自定下的,绝无更改的可能!" 姜安亿心中一凉。看来这皇帝是铁了心要把公主嫁给她了。 就在她准备再闹大一点,彻底打消皇帝念头的时候,殿外传来通传声:"陛下,昭阳公主到!"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跳。终于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原始omega"公主了吗?她倒要看看,那画像上的容貌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殿门打开,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第6章 她身姿窈窕,容貌清丽,气质高雅,完全不是画像上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姜安亿愣住了。这就是昭阳公主?和画像上的简直判若两人! 她下意识地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 昭阳公主走到殿中,盈盈一拜:"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帝的声音依旧冰冷,"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未来的驸马!" 昭阳公主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姜安亿,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冰冷的审视。 姜安亿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昭阳公主,虽然和画像差别很大,但那眉眼间的神韵,却让她感到无比熟悉。 她猛地想起了一个人--姬治婉! 那个在她生日那天,带着礼物去参加别人聚会的女人;那个让她心碎、让她跌下楼梯的女人。 眼前的昭阳公主,竟然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 姜安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 她怎么也没想到,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然会遇到一个和前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是巧合吗?还是……姬治婉也穿越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震。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穿越的原因,或许和姬治婉有关? 皇帝还在气头上,命令姜安亿:"今日之事,朕记下了。 念在你初犯,且有功勋在身,朕不治你的罪。但这门婚事,绝无更改! 你回去好好反省,准备迎接公主!" 姜安亿机械地应了声"是",心思却完全不在皇帝的话上。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昭阳公主身上,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昭阳公主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微微蹙起了眉,眼神更加冷淡。 退朝后,姜安亿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惊人的发现。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姜公子,陛下请您去御花园一趟。" 姜安亿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太监去了御花园。 刚进园门,她就看到昭阳公主正站在一株盛开的海棠树下,神情专注地看着什么。 那一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姜安亿的心跳再次失控,这个角度,这个神态,和姬治婉在美术馆看画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声音有些发颤:"公主。" 昭阳公主转过身,看到是她,眉头皱得更紧:"姜公子有事?" "我……"姜安亿一时语塞,"我只是觉得,公主很像一个人。" 昭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哦?本宫倒想知道,姜公子觉得本宫像谁?" 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试:"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昭阳公主挑了挑眉,"本宫并无什么故人。姜公子怕是认错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留下姜安亿一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她看着昭阳公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她和姬治婉的相遇,真的只是巧合吗?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昭阳公主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有一片小小的金属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 姜安亿弯腰捡起那片碎片,仔细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一枚现代的耳钉碎片! 昭阳公主,果然也来自现代! 这个发现让姜安亿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昭阳公主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了,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姬治婉也穿越了,而且还成了这个世界的昭阳公主! 巨大的震惊和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姜安亿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前妻"。 御花园里的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却吹不散姜安亿心中的迷雾。 她握紧了手中的耳钉碎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真相。她要找到姬治婉,问清楚一切。 姜安亿刚踏出御花园,就被传旨太监拦住了去路。那太监尖着嗓子,展开明黄圣旨宣读,字字如重锤砸在她心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安亿,勇毅可嘉,与昭阳公主璧人一对,天赐良缘。今观二人心意渐显,特将婚期提前三月,择下月十六吉时完婚,钦此——” “什么?”姜安亿猛地抬头,脸上的浪荡痞气瞬间僵住,“陛下,这……” 传旨太监斜睨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姜公子,这是陛下恩典,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接了圣旨,回府的马车上,姜安亿一路沉默。退婚计划彻底跑偏,不仅没让皇帝厌弃,反倒被催着完婚, 更要命的是,昭阳公主竟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 那枚藏在袖中的耳钉碎片硌着掌心,像一根刺,扎得她心乱如麻, 姬治婉真的也穿越了吗?她成了昭阳公主,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还是…… 一路颠簸到姜府。刚下车,管家又匆匆迎上来: “少主,宫里来人说,今晚陛下在御花园设家宴,请您务必参加,说是……为您和公主提前熟悉彼此。” 姜安亿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圣命难违, 她只能换了身相对规矩些的锦袍,又耐着性子洗漱干净,去掉一身酒气脂粉味,才重新登车往皇宫去。 御花园的水榭早已张灯结彩,雕花廊柱上挂着串串宫灯,映得湖面波光粼粼。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沁人心脾,却吹不散姜安亿心头的烦躁。她刚走到水榭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轻柔的笑语声,夹杂着皇帝的爽朗笑声。 深吸一口气,姜安亿迈步走了进去。水榭中央摆着一张圆桌,皇帝高居主位,两侧坐着几位皇室宗亲,而靠近皇帝左手边的位置,正坐着昭阳公主。 灯光下,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宫装,裙摆绣着缠枝牡丹纹样,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张脸,和记忆中姬治婉的模样重合得丝毫不差,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现代的清冷灵动,多了几分宫廷的端庄疏离,像覆着一层薄冰。 姜安亿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漏了半拍。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依着规矩行礼: “臣姜安亿,参见陛下,参见各位殿下。” “免礼,坐吧。”皇帝指了指昭阳公主对面的空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就当是提前熟悉熟悉,日后也好和睦相处。” 姜安亿谢了恩,在那空位上坐下。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昭阳公主身上,她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低头浅啜着杯中茶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宴席很快开始,御厨精心烹制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色香味俱全。 皇帝频频举杯,说着些调和气氛的话,皇室宗亲们也纷纷附和,唯有姜安亿和昭阳公主,全程沉默,气氛尴尬得有些凝滞。 “安亿啊,”皇帝放下酒杯,看向姜安亿,“听闻你身手不错,是将门之后,日后可要好好护着公主才是。” “臣……遵旨。”姜安亿硬着头皮应道,目光又忍不住飘向昭阳公主。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姜安亿,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 反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讽,声音清冷冷的,像冰珠落在玉盘上: “陛下说笑了,姜公子是干大事的人,能在醉春坊挥金如土,能把礼部侍郎之子打得抱头鼠窜,哪有功夫护着我这个小小的公主?” 这话一出,水榭里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皇室宗亲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皇帝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 “公主,旧事不必再提,安亿年轻气盛,日后改了便是。” “改?”昭阳公主冷笑一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目光落在姜安亿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公子这般‘风采’,京城里谁不知道?能嫁给姜公子这样的‘浪荡才子’,倒是我的福气。”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姜安亿心上。不是因为被讥讽,而是因为这语气, 这分明就是宫廷里养出来的公主口吻,和她记忆中那个会在美术馆安安静静看画、会在深夜和她讨论未来的姬治婉,截然不同。 难道,只是长得一样?那枚耳钉碎片,又怎么解释? 姜安亿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看着眼前的昭阳公主,心头五味杂陈,有失望,有困惑,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想问问她认不认识那枚耳钉,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公主说笑了。” 第7章 “说笑?”昭阳公主挑眉,语气更冷,“我可没说笑。 听说姜公子为了不娶我,特意去青楼自毁名声,真是费心了。只可惜,事与愿违,婚期反倒提前了。姜公子心里,怕是恨死我了吧?” “公主误会了,臣……” “误会?”她打断姜安亿的话,眼神锐利如刀,“是不是误会,姜公子心里最清楚。 不过也无妨,反正这婚事是陛下定的,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至于姜公子心里怎么想,我不在乎毕竟,像姜公子这样的人,也配不上我的在乎。” 话说到这份上,已是毫不留情。姜安亿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猛地抬头,迎上昭阳公主的目光,语气也冷了下来: “公主既然这么看不起臣,又何必遵旨成婚?不如一起向陛下请旨,取消这门婚事,各自安好,岂不是更好?” “取消婚事?”昭阳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姜公子以为,这婚事是你想取消就能取消的?陛下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 我虽不齿你的所作所为,但也知道什么是君臣本分,什么是家族荣誉。 不像姜公子,只知道任性妄为,不顾及家族安危。” 这番话,字字诛心。姜安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憋得难受。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皇后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是家宴,不谈这些不开心的。 安亿,公主年纪小,性子娇,你多让着点。 公主,安亿也是一时糊涂,日后会改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宴席上的气氛越发沉闷。姜安亿没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夹了几口菜,味同嚼蜡。 昭阳公主也吃得很少,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些,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些不舒服。 又勉强坐了片刻,昭阳公主忽然抬手按住了太阳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有些急促。 “公主,你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一位贵妃连忙关切地问道。 昭阳公主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双眼一闭,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公主!” “殿下!” 水榭里顿时一片混乱。皇帝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姜安亿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在她身体倒地之前,稳稳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很轻,身体柔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和记忆中姬治婉的味道一模一样。 姜安亿的心脏狂跳起来,低头看着怀中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她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太监宫女们慌慌张张地去传太医,皇室宗亲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姜安亿抱着昭阳公主,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指尖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昭阳公主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公主醒了!”有人惊喜地喊道。 姜安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看着她。 昭阳公主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眼神涣散了片刻,才慢慢聚焦。 当她的目光落在抱着自己的姜安亿脸上时,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一丝困惑,还有一丝……委屈? 紧接着,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声轻唤。那声音不再是刚才的清冷讥讽, 而是带着几分软糯,几分沙哑,像极了姜安亿记忆中姬治婉受了委屈时的语气: “安亿……?”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姜安亿的脑海里炸开。 她浑身一震,抱着她的手臂忍不住收紧,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治婉?是你吗?姬治婉?” 昭阳公主眨了眨眼睛,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委屈和慌乱。 她看着姜安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安亿,我……我好想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水榭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刚急匆匆赶来的太医。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昭阳公主,又看向姜安亿,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对姜安亿冷言冷语、充满讥讽的公主,怎么一晕倒醒来,就对他如此亲昵,还叫他“安亿”? 皇帝也懵了,皱着眉道:“公主,你……你认识安亿?” 姬治婉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 她下意识地往姜安亿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猫,声音依旧带着哭腔: “他是安亿啊……是我的安亿。父皇,你们……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姜安亿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软。 她知道,现在的昭阳公主,身体里的灵魂,是她的姬治婉,是那个在现代让她爱入骨髓、又让她心碎绝望的前妻。 她低头看着怀里泪眼婆娑的人,心中的所有委屈、愤怒、困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治婉,我在。这里是皇宫,我会保护你的。” 姬治婉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水榭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皇帝皱着眉,看向太医:“太医,快给公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连忙上前,给姬治婉诊脉。片刻后,他躬身道: “回陛下,公主脉象虚浮,似是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心神不宁,才会晕倒。至于醒来后……怕是一时失了心智,认不清人了。” “失了心智?”皇帝皱着眉,看向姜安亿怀里的姬治婉,眼神复杂。 姜安亿却不管这些,他紧紧地抱着姬治婉,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陛下,无论公主怎么样,臣都会好好照顾她。这门婚事,臣……愿意娶。” 第5章 标记的感觉真好 昭阳宫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宫外的纷扰。姜安亿扶着姬治婉在软榻上坐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怀里的人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模样,眼神里只有熟悉的澄澈,没有半分对这宫殿的认知,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 姬治婉刚坐稳,就下意识攥住了姜安亿的衣袖,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让她安心的气息。 她抬手揉了揉发懵的脑袋,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安亿,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拿着戒指,正要去给你送生日惊喜, 可到了你家楼下,却没看到你,只等来了你朋友的电话,说……说你出事了。” 说到这里,姬治婉的声音哽咽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他们说你从楼上摔了下去,我疯了一样跑上去,只看到地上的血迹和摔碎的手机,却找不到你…… 姜安亿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她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姬治婉脸颊的泪水,声音放得极柔,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对不起,治婉,让你担心了。 是我摔了下去,那天我在窗边看到你去了别人的聚会,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一时冲动就……” “我没有!”姬治婉猛地摇头,泪水掉得更凶,“我没有去别人的聚会!我听你朋友说你在‘醉梦阁’办生日局, 我拿着戒指赶过去,才发现根本不是你的局,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想立刻找你解释,可等我回到你家,就听到了你出事的消息……” 误会像一层薄冰,在彼此的诉说中瞬间消融。姜安亿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姬治婉眼神一凝,带着几分委屈又几分嗔怪地看着她。 姜安亿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就听姬治婉抢先道:“所以,你摔下来之后,就到了这儿?还被人指婚,要娶什么昭阳公主?” “是……是啊。”姜安亿有些心虚地应着,总觉得姬治婉的语气不对劲。 “治婉,我们……穿越了。”姜安亿斟酌着语气,轻声解释,“我摔下楼梯后,醒来就到了这个古代世界,还被皇帝指婚,要娶一位昭阳公主。” “穿越?昭阳公主?”姬治婉愣住了,眼神里的困惑更甚,完全无法理解这些陌生的词汇,可转瞬,困惑就被一股酸溜溜的情绪取代。 她猛地抽回被姜安亿握着的手,别过脸,声音带着浓浓的醋意:“穿越我不懂,昭阳公主我也不认识,但我听懂了,你在这里,居然要娶别人了?” 姜安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低笑出声:“我的醋坛子怎么还随身携带啊?” 第8章 “谁是醋坛子!”姬治婉转过头,瞪着她,眼眶还红着,却平添了几分娇憨, “我只是想问清楚,你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就忘了家里还有个等你收戒指的人?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比我还好?” “没有没有,谁都比不上你。”姜安亿连忙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语气讨好得不行,“我要是想娶她,还费尽心机去青楼自毁名声干嘛?我巴不得赶紧退婚,谁知道……” “谁知道什么?”姬治婉挑眉,故意逗她。 “谁知道,皇帝要我娶的昭阳公主,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姬治婉啊。” 姜安亿顺势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笑意和珍视,“不然你以为我看到你时,怎么差点失态?我的醋精小祖宗,这醋吃的,也太没道理了。” “我才不是醋精!”姬治婉嘴硬着,手却乖乖地任由她握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那……那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跟别的公主、郡主瞎牵扯?” “不敢了不敢了。”姜安亿举起另一只手,作势发誓,“这辈子就只认你一个‘公主’,还是我专属的、会吃醋的公主。” “谁是你专属的!”姬治婉嗔了她一句,却主动往她身边靠了靠,脑袋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的,“我不管什么穿越,什么公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安亿,不能娶别人。” “嗯,不娶别人,只娶你。”姜安亿侧过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又缱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只能是你。” 烛火跳了跳,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拓在宫墙上,暖得发烫。 姜安亿还维持着低头吻她发顶的姿势,指尖刚要去抚她泛红的耳尖, 手腕却被姬治婉轻轻扣住,力道不重,带着点刚哭过的软,却透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总让你抱着,倒像我多娇气似的。” 姬治婉仰头,睫毛上的湿意未干,眼神却亮得很,带着点嗔,又带着点势在必得的野。 她微微用力,将姜安亿的手按在自己腰侧,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襟向上滑,指尖擦过锁骨时带起一阵轻颤,“安亿,你说只认我一个公主,那这公主,也能主动点,是不是?” 姜安亿心头一漾,喉结滚了滚,反扣住她的手腕,却没挣开,反而顺着她的力道微微俯身,鼻尖蹭过她的下颌,气息灼热: “自然能。可我的公主,主动起来,倒像要吃了我似的。” 话音落,她抬手捏住姬治婉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唇瓣,动作带着点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力道。 姬治婉却不怵,偏头躲开那点触碰,反而张口,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 不重,像小猫撒娇似的,带着点试探的痒。“吃你又怎么了?” 她凑近,唇几乎贴在姜安亿耳边,声音又软又野,“你是我的安亿,我是你的公主,谁先谁后,不都一样?” 说着,她抬手按住姜安亿的后颈,微微用力,将那个酝酿已久的吻,带着点主动的霸道,落了下去。 姜安亿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鸣音,不是强势的威压,是裹着珍视的占有欲,将姬治婉牢牢圈在怀里。 她指尖轻轻抚过对方后颈细腻的皮肤,那里的腺体微微发烫,像一颗等待被烙印的珍宝。 姬治婉身子微颤,却主动仰起颈,将那片脆弱的肌肤露给她, 指尖紧紧攥着姜安亿的衣襟,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渴求:“安亿……标记我。” 姜安亿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腺体,alpha的信息素温柔漫开,像温水般将两人裹住,驱散了她所有不安。 “我在。”她声音又哑又缱绻,吻落在颈侧的皮肤,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我的标记,会陪着你,无论在哪,都能让你感受到我。” 话音落,她微微用力,含住那片腺体,alpha的信息素带着不容错辨的专属气息,缓慢而坚定地注入进去。 姬治婉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又在熟悉的气息里放松下来,指尖从攥紧到轻轻勾住她的衣摆,信息素不自觉地与她交融缠绕。 姜安亿感受到怀里人的依赖,动作放得更柔,直到那抹属于自己的气息彻底烙印在她的腺体里,才缓缓松开,舌尖轻轻舔过那片泛红的皮肤,像在安抚。 “好了。”她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交织,“以后,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是我姜安亿的人,再也跑不掉。” 姬治婉抬眼,眼底盛着暖光,主动凑近吻住她的唇,声音软软的,却带着笃定:“不跑,有你的标记在,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 标记后的暖意还缠在肌理间,像浸了温水的棉絮,裹着两人沉沉坠入梦乡。 姜安亿的手臂松垮却坚定地圈着姬治婉的腰,鼻尖抵着她后颈那片泛着淡红的腺体, 呼吸里全是交融后独有的、安心的气息,连alpha的警惕都卸得干干净净,睡得毫无防备。 姬治婉也蜷缩在她怀里,眉头舒展,褪去了所有委屈与依赖,像株寻到了庇护的藤蔓,安静地依偎着,呼吸匀长。 不知睡了多久,殿外的天光透过窗棂漏进一缕浅白,姜安亿正陷在混沌的睡意里,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甩在她脸上,力道不轻,带着股冷硬的怒意,瞬间将她从熟睡中抽醒。 她猛地睁开眼,脑子还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 视线聚焦处,姬治婉正坐在软榻边,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昨夜的软糯依赖, 那双眼睛里盛着冰冷的疏离与愠怒,像淬了霜的利刃,直直剜着她:“放肆!谁准你碰本公主的?” 姜安亿被这一巴掌打得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疼意混着刚睡醒的混沌, 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姬治婉,喉间滚出的话带着刚醒的沙哑与全然的纳闷: “治婉……你怎么了?” “闭嘴!”姬治婉厉声打断她,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她猛地往后缩了缩,拉开距离,像在看什么污秽之物, “谁准你叫本公主的名字?还有,你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甚至……” 她指尖死死攥着衣襟,目光扫过自己后颈,那里残留的标记触感让她怒火中烧,“简直胆大包天!来人!” 姜安亿心头一沉,那股纳闷像潮水般涌上来,昨夜明明还在她怀里撒娇,要她标记,说要永远陪着她的人,怎么一觉醒来就变了模样? 她撑着软榻坐起身,声音里带着急惶的困惑: “治婉,你看着我,是我啊,安亿。昨天,昨天我们还在一起,你忘了吗?你说怕见不到我,说要我标记你……” “胡说八道!” 姬治婉猛地拍向身边的矮几,茶盏震得叮当响,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本公主何时与你有过那般龌龊之事?你不过是父皇指婚的对象,竟敢痴心妄想,对本公主行此不轨!今日若不惩治你,难消本公主心头之恨!” 姜安亿看着她眼中陌生的怒火,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更多的却是茫然无措。 第6章 挨打了 “龌龊之事?” 姜安亿喉结滚了滚,脸颊的疼意远不及心口的茫然刺骨,她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却被姬治婉冷厉的眼神逼得顿住, “治婉,你看着我,昨天在这宫里,你攥着我的衣袖哭,说怕见不到我,说我不能娶别人,是你要我标记你的,你忘了吗?” “一派胡言!”姬治婉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矮几,带倒了半盏凉茶,水渍溅在明黄色的衣料上,像块丑陋的印记, “本公主贵为昭阳公主,岂会与你这等不知廉耻之人有过半分牵扯?标记? 简直是对本公主的亵渎!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关进天牢!” 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入,垂首待命,目光却在姜安亿身上逡巡, 谁都知道这是陛下指给公主的驸马,虽还未大婚,却也不是能随意打骂关牢的。 姜安亿没看那些侍卫,视线死死锁在姬治婉脸上,试图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找到半分昨夜的温情,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一起穿越过来,你在我家楼下等我送生日惊喜,你拿着戒指,这些,你都忘了?” “穿越?生日惊喜?戒指?”姬治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的怒意更甚, “满口疯言疯语!看来不仅胆大包天,还患了失心疯!侍卫,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违抗,上前就要去架姜安亿的胳膊。 姜安亿猛地挣开,目光灼灼地看着姬治婉,胸腔里翻涌的信息素,像挣脱了桎梏的暖流,顺着呼吸漫出,悄无声息地铺满了整座昭阳宫殿。 第9章 那不是alpha用来压制对手的凛冽气息,也不是宣示主权的霸道味道,而是带着昨夜交融后独有的缱绻暖意, 是她吻过姬治婉后颈腺体时,小心翼翼释放的温柔,是两人相拥而眠时,缠绕在彼此呼吸间的依赖,是刻进骨血里、只属于她们的羁绊。 这股气息刚触到姬治婉的皮肤,她便浑身猛地一僵,像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蛰了一下。 后颈的腺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微微发烫,顺着脊椎蔓延出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战栗,那战栗轻得像羽毛搔过心尖,却又重得让她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残留的那点属于姜安亿的标记气息,正被这股暖流唤醒,像沉睡的种子遇到了春雨,蠢蠢欲动地想要与之一同缠绕、交融。 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掐进掌心的软肉里,姬治婉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不受控制的轻颤溢出喉咙。 这感觉太诡异了,太该死了,她是尊贵的昭阳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会对一个不知廉耻、胆敢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的狂徒的信息素,产生这样荒唐的反应? 这简直是对她身份的莫大亵渎,是刻在脸上的羞辱。 “放肆!”姬治婉猛地抬起头,声音因那阵未平的悸动而微微发颤,却硬生生被她压出了冰棱般的冷厉。 那双曾经盛过星光与依赖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寒意,像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剜向姜安亿, “竟敢用这等污秽气息玷污本公主!你以为凭着这点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让本公主对你另眼相看?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意像被点燃的干柴,噼里啪啦地烧着,连带着那点莫名的心悸,都变成了羞恼的燃料。 原本说的五十大板,此刻在她看来,根本不足以平息心头的怒火。 “五十大板不够!” 姬治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殿内悬挂的宫灯都轻轻晃动,暖黄的烛火跳跃着,将她脸上的怒容映得愈发清晰, “给本公主重打一百大板!狠狠地打!打醒这个不知廉耻、满口疯言疯语的狂徒! 让她好好记着,什么是尊卑有别,什么是碰不得的天规!”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姜安亿的胳膊。 姜安亿还陷在巨大的茫然与心痛里,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火辣辣地疼,可这点疼,哪里比得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治婉……”姜安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目光死死锁在姬治婉脸上, 试图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找到半分昨夜的温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熟悉也好,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们一起穿越过来,你在我家楼下等我,要给我送生日惊喜,你手里还拿着……拿着戒指……”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失望与惶急,alpha的信息素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翻涌得更厉害了,那股带着哀求与试探的暖意,几乎要将姬治婉整个人包裹起来。 姬治婉被这股气息缠得心头一阵烦躁,那点该死的悸动又隐隐浮现,让她更加恼怒。 穿越?生日惊喜?戒指?这些词汇对她来说,陌生又荒谬,像听一个疯子在说胡话。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里的寒意更甚,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满口疯言疯语!”姬治婉冷笑着,声音里满是不屑,“本公主从未听过这般荒唐的话! 看来你不仅胆大包天,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还患了失心疯!侍卫,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再耽搁,架着姜安亿就往外走。 姜安亿的力气比他们大,若是真的反抗,未必不能挣脱,可她此刻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只剩下满心的茫然与疼痛。 她只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姬治婉,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残存的希望, 希望她能突然想起什么,希望她能喊住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松动也好。 可姬治婉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不可侵犯的寒松,看着她被拖出去的背影,眼神里没有半分留恋,只有化不开的怒意与厌恶。 直到姜安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她才缓缓攥紧拳头,后颈腺体的灼痛感还在隐隐作祟,那股属于姜安亿的信息素气息,像附骨之疽,怎么也挥散不去。 “呸!”姬治婉低低地唾了一声,像是在唾弃什么肮脏的东西,转身走到软榻边, 看着上面凌乱的被褥,还有残留的那股暖腻气息,只觉得一阵恶心,抬脚就将被褥踹到了地上,“来人!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换掉!烧了!不准留下半点污秽痕迹!” 殿外的宫女连忙应声而入,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被褥,不敢有半分怨言,只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另一边,姜安亿被侍卫们拖到了昭阳宫门外的空地上。 这里人来人往,不少宫人太监路过,看到被架着的姜安亿,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陛下指给公主的驸马吗?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看样子是惹公主殿下生气了,这是要受罚啊……” “一百大板呢!这要是打下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姜安亿的耳朵里,可她却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姬治婉那张冰冷的脸,和她那句“不知廉耻”“满口疯言疯语”。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昨夜还在她怀里撒娇、要她标记的人, 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对她恨之入骨的昭阳公主?是标记出了问题?还是她只是暂时忘了? 一个侍卫搬来一张长凳,另外两个侍卫按住姜安亿的肩膀,将她按在长凳上,褪去了她的外袍,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行刑的侍卫手里握着一把厚重的木板,木板是上好的硬木制成,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力道不轻。 “公主殿下有令,重打一百大板,不得徇私!”领头的侍卫沉声道,目光扫过行刑的侍卫。 行刑的侍卫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扬起木板,狠狠地朝着姜安亿的后背打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声在空地上炸开,伴随着布料与木板撞击的力道, 姜安亿的身体猛地一颤,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像被火烧一样。可她没有喊疼,只是死死咬着牙,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啪!啪!啪!” 木板一下接一下地落下,力道又重又狠,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后背的中衣很快就被打破,渗出了鲜红的血迹,血迹越来越多,渐渐染红了整片后背。 姜安亿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血腥是她咬得太用力,咬破了下唇。 可她的目光却一直望着昭阳宫的方向,那双曾经盛满温柔与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浓浓的痛楚与茫然。 她在想,姬治婉会不会听到这行刑的声音?会不会于心不忍?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喊停这一切? 可直到第五十板落下,昭阳宫的大门依旧紧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 那扇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和那个昨夜还与她相拥而眠的人,彻底隔在了两个世界。 疼痛越来越剧烈,身体越来越沉重,姜安亿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可她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她想记住这份疼痛,想知道,这样的疼痛,能不能比得上心口的疼痛。 一百大板,终于打完了。 行刑的侍卫放下木板,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边。姜安亿趴在长凳上,后背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领头的侍卫看了看姜安亿,又看了看昭阳宫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姬治婉的命令,吩咐道: “把她抬起来,送回姜府吧。” 两个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姜安亿,尽量避免碰到她后背的伤口。 姜安亿的身体软软的,像一滩烂泥,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嘴唇上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他们抬着姜安亿,慢慢离开了昭阳宫的范围,朝着姜安亿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不少宫人远远地看着,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昭阳宫内,姬治婉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端着一杯凉茶,却一口也没喝。 窗外行刑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每一声“啪”,都像打在她的心上,让她莫名地心慌意乱,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微微发烫。 她死死攥着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怒意渐渐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与不安。 第10章 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那些声音,她会心慌?为什么想到那个女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会觉得心里闷闷的? 为什么那股属于那个女人的信息素气息,还在殿内隐隐萦绕,挥之不去? “不可能” 姬治婉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是个不知廉耻的狂徒,对她的惩罚,是她罪有应得,本公主怎么会为这样的人心慌?一定是错觉……” 她猛地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洒在桌面上。 她站起身,走到殿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复杂。 她想去看看,又死死忍住了。 她是昭阳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能为一个冒犯自己的狂徒动心?怎么能为她心慌? 最终,姬治婉还是转身回到了殿内,将那扇门后的一切,都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只是,后颈腺体的余温还在,心头的烦躁与不安,也像那股挥之不去的信息素一样,久久无法平息。 而姜安亿,被侍卫们抬回了自己的府邸。府里的下人看到她这副惨状,都吓了一跳,连忙将她安置在榻上,请来了大夫。 大夫看着姜安亿后背的伤口,连连摇头,感叹道:“伤得太重了,这一百大板,几乎是下了死手啊。还好没有伤及内脏,只是皮肉伤,好好调养, 还是能恢复的,只是……这恢复期,怕是要受不少罪了。” 下人连忙按照大夫的吩咐,去抓药、煎药。 第7章 郁闷啦 姜安亿昏沉地躺在榻上,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疼得她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 府邸里的下人忙前忙后,煎药的水汽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妇人焦灼的呼喊:“安亿!安亿!我的儿!” 声音未落,一位衣着素雅却难掩端庄的妇人便跌撞着闯了进来,正是姜安亿这具身体的母亲,柳氏。 她本是在家中打理家事,忽闻下人来报,说自家女儿被昭阳宫的人抬了回来, 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当下便魂飞魄散,连丫鬟递来的帕子都没接,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一进房门,柳氏的目光便落在了榻上的姜安亿身上。 只见女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嘴角还凝着淡淡的血迹,后背被层层白布裹着,渗出的血渍将白布染得暗红一片,那模样看得柳氏心头猛地一揪,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我的儿啊……”柳氏跌跌撞撞地扑到榻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可指尖刚要碰到姜安亿的胳膊,又怕碰疼了她,硬生生顿住,转而死死攥住床沿,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 旁边的老管家见柳氏伤心,连忙上前低声解释:“夫人,是……是昭阳公主殿下的命令,说……说公子冒犯了公主,重打了一百大板,才给送回来的。” “昭阳公主?”柳氏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陛下亲自指婚的婚事,她怎么能这样对安亿?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啊!我儿性子虽倔,可素来懂礼,怎么会去冒犯公主殿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她说着,又低下头看向姜安亿,伸手小心翼翼地拂过女儿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的触感冰凉,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安亿,娘来了,你醒醒好不好?跟娘说说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许是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姜安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母亲熟悉的脸庞,那张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的担忧与心疼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本就沉重的心又添了几分酸楚。 “娘……”姜安亿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刚一开口,后背的伤口便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又渗出一层冷汗。 “哎!娘在!娘在呢!”柳氏连忙应着,伸手想去扶她,又怕牵动她的伤口,只能焦急地问道, “是不是很疼?大夫说了,已经给你上了药,忍一忍,啊?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冒犯昭阳公主呢?” 姜安亿看着母亲焦急的眼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母亲,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那位昭阳公主,其实是她穿越前的爱人,只是一夜之间忘了所有事,还对她恨之入骨吧? 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话,徒增母亲的担忧。 她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与茫然:“娘,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能让她下这么重的手?”柳氏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的心疼更甚,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的儿,你自小就没受过这样的苦,如今却被人打成这样,娘心里疼啊……不行,娘得去宫里问问,问问陛下,问问昭阳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要治罪,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说着,柳氏便要站起身,却被姜安亿用尽力气拉住了衣袖。 “娘,别去!”姜安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不要去,她不会见你的,也不会听你解释的,这都是我的命,认了……” “认了?怎么能认了?”柳氏看着女儿眼底的绝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能看着你受这样的委屈?那个昭阳公主,她凭什么这么对你?就算她是金枝玉叶,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啊!” 姜安亿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又夹杂着浓浓的苦涩。 有母亲在身边心疼自己,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可这份慰藉,却无法驱散她心头对姬治婉的思念与疼痛。 她知道,母亲就算去了宫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姬治婉现在根本不记得她,眼里只有对她的厌恶与怒意,就算见到了母亲,也只会认为是她们母女在胡搅蛮缠。 “娘,听话 ”姜安亿的声音越来越低,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让让我好好睡一觉……等我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未落,她便又晕了过去,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柳氏看着女儿再次昏迷过去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缓缓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握住女儿冰凉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 女儿的手很凉,像没有温度的玉石,让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我的儿……”柳氏低声啜泣着,声音里满是无助与心疼, “娘知道你心里苦,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啊,不管发生了什么,娘都会陪着你,娘一定会想办法,一定会让你好好的。” 她就这么坐在床沿,握着女儿的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庞,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落在手背上,又顺着指尖,滴落在床褥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烛火被点亮,跳跃的火光映着柳氏憔悴的面容。 她没有心思去吃晚饭,也没有心思去休息,只是守在女儿的床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仿佛这样,女儿就能立刻醒来一样。 煎药的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药煎好了,该给少主喂药了。” 柳氏连忙擦干眼泪,接过药碗,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直到温度适宜, 才小心翼翼地凑到姜安亿的嘴边,轻声说道:“安亿,来,喝药了,喝了药,伤口就不疼了,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她一点点地将药喂进姜安亿的嘴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药汁很苦,呛得姜安亿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醒来。柳氏耐心地喂着,直到将一碗药都喂完,才松了口气,将空碗递给丫鬟。 “夫人,您也累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奴婢们看着呢。”丫鬟看着柳氏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柳氏摇了摇头,眼神依旧紧紧锁在姜安亿身上:“我不饿,也不困,我就在这里陪着安亿,等她醒了再说。” 丫鬟知道柳氏的脾气,也不再劝说,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给她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柳氏又握住姜安亿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女儿的手背,心里百感交集。 她不明白,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女儿明明是陛下看中的驸马,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个昭阳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未婚夫下这么重的手?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却找不到答案。她只能祈祷,祈祷女儿能快点好起来,祈祷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等女儿醒来,噩梦就会结束。 第11章 夜色渐深,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柳氏偶尔压抑的啜泣声。 后半夜,姜安亿终于从混沌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这次没有剧烈的疼醒,只有后背传来的绵长钝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漫过四肢百骸。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视线慢慢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 “娘……”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气力。 柳氏心头一喜,连忙凑上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安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后背还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喝点水?” 姜安亿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母亲眼下的乌青和眼角未干的泪痕,心里一阵发酸:“娘,您一夜没睡?” “娘不困。”柳氏强挤出一丝笑意,伸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她额前的碎发,“只要你能醒过来,娘就放心了。 饿不饿?厨房温着粥,娘去给你端来?” 姜安亿点了点头,她确实觉得腹中空空,只是身上没力气,连抬手的劲都没有。 柳氏连忙起身,脚步轻快地去了厨房。不多时,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回来,粥熬得软糯,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她坐在床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了才递到姜安亿嘴边:“来,慢慢喝,别烫着。” 姜安亿张口,任由母亲将粥喂进嘴里。 软糯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一碗粥很快喝完,柳氏放下碗,又拿起一旁的水杯,给她喂了几口温水。 “娘,”姜安亿看着母亲,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昭阳宫……那边,后来有没有什么消息?” 柳氏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与无奈:“没有。娘让管家去打听了,昭阳宫那边静悄悄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想来……那位公主殿下,是真的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任何解释。”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巨石砸中,连带着后背的钝痛都变得清晰起来。 “安亿,”柳氏看着女儿眼底翻涌的失落,忍不住轻声劝道, “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事已至此,咱们也别太钻牛角尖了。 公主那么生气,是你退婚成功了吗?” 退婚? 姜安亿愣了愣,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出现过。 但是再次见到姬治婉之后,哪怕她忘了自己,哪怕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她不要放弃。 “娘,不能退。”姜安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退婚了。” “为什么?”柳氏急了,“她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这样的婚事,还有什么可留恋的?难道你要一辈子受她的气,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吗?你之前不是说要去退婚的吗?” “不是的,娘。”姜安亿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姬治婉昨夜的模样, 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像只受惊的小猫,后颈的腺体被标记时,那声带着依赖的轻哼,还有那句软软的“有你的味道真好”。 那些画面,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怎么也抹不掉。 “她不是故意的,娘。”他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又带着一丝执拗,“她只是,忘了。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等她想起来了,她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柳氏愣住了,看着女儿眼神里的执拗与痛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 “忘了?安亿,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忘了?你们之前认识?” 姜安亿张了张嘴,想把一切都告诉母亲,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就算说了,母亲也不会相信,只会以为他是被打傻了,或是因为伤心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娘,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他避开母亲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 “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真的想伤害我。等她想起一切,就会明白的。” 柳氏看着女儿这副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女儿的手: “好,娘听你。可你也得答应娘,好好养伤,别再胡思乱想,更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不管怎么样,娘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姜安亿心里一暖,转头看向母亲,眼眶微微泛红:“谢谢娘。” “傻孩子,跟娘客气什么。”柳氏拍了拍他的手,“你刚醒,身子还虚,再睡一会儿吧。娘就在这儿陪着你,有事你就叫娘。” 姜安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着他和姬治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忘了? 是标记出了问题?还是穿越时空的力量,让她失去了记忆?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想起一切。 第8章 每天晚上都在偷偷写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轻细的脚步声,带着几分犹豫:“公子,昭阳宫……派人送了封信来。”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昭阳宫?是她吗?是那个恨她入骨的昭阳公主,还是她日思夜想的姬治婉? “拿来。”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丫鬟轻手轻脚走进来,将一封封缄的信递到她手边。 信封是素色的,没有繁复的花纹,只在封口处印着一枚小小的、不甚规整的梅花印记, 那是穿越前,姬治婉学刻章时,给自己刻的第一个印章,歪歪扭扭的,却宝贝得不行,总爱盖在给姜安亿写的便签上,说这是“只给安亿看的专属标记”。 姜安亿的指尖触到那印记,像被烫了一下,又像被一股暖流瞬间裹住。 是她!是她的治婉!不是那个冷冰冰的昭阳公主,是那个会哭、会吃醋、会乖乖让她标记的姬治婉! 她用尽力气,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生怕弄坏了这封来之不易的信。 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发疼,可她浑然不觉,眼里只剩下那叠素白的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带着几分仓促的潦草,却正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模样, 是姬治婉独有的、带着点小弯钩的笔迹,连顿笔的弧度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安亿: 写下这封信时,殿外的烛火都快燃尽了。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是趁着宫女都睡熟了,偷偷摸去书房写的。 白天对你那样,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说你是冒犯我的狂徒,要狠狠惩罚你;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看到你被侍卫架走时,心疼得快要死掉。 打你一百大板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每一声板子响,都像打在我自己身上。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又好像没忘。清醒的时候,我是昭阳公主,觉得你不知廉耻,对你满是厌恶; 可每当夜深人静,或者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时,脑子里就会闪过很多回忆, 你家楼下的路灯,我手里攥着的戒指,你说要永远陪着我,还有昨夜你标记我时,那种安心到想落泪的感觉。 那些回忆很模糊,我抓不住,可我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事,是关于你的事。 我好像很爱你。不然为什么,看到你受伤,我会偷偷哭; 看到你绝望的眼神,我会心慌意乱;你的信息素,会让我觉得无比熟悉,无比依赖。 我不敢光明正大地找你,怕被人发现我的异常,也怕自己下一秒又会变成那个冷冰冰的昭阳公主,伤害你。 这封信,是我鼓足了勇气写的。安亿,你还好吗?后背的伤疼不疼?我让小厨房做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让送信的人偷偷带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上药,别落下病根。 还有……对不起,安亿。等我,等我把那些忘了的事都想起来, 等我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再等等我。 你的治婉 字 ” 信纸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哭脸,像穿越前姬治婉做错事时,给她写便签道歉的样子。 姜安亿握着信纸,指尖微微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疼,后背的伤依旧疼得钻心,可这一刻,心口的疼却被一股浓浓的暖意取代,那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泛起了热意。 她就知道,她的治婉没有消失。她只是被困住了,只是暂时忘了。 丫鬟见她哭,吓得连忙递上帕子:“公子,您怎么了?是信上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姜安亿摇了摇头,泪水却流得更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又哭又笑的模样,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满是释然与欢喜:“不是是好消息,是她她没有忘了我!” 第12章 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贴身放进衣襟里,感受着信纸贴着胸口的温度,像感受着姬治婉的心跳。 怀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瓶,应该就是信里说的药膏。 “少主,要现在上药吗?”守夜的丫鬟见她情绪平复了些,轻声询问,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宁。 姜安亿点了点头,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活气:“麻烦你了。” 丫鬟应了声,取来干净的棉巾和剪刀,先轻轻将姜安亿后背缠着的绷带剪开。 绷带早已被血渍浸透,粘连着伤口,稍一用力,姜安亿便忍不住闷哼一声,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可她没像白天那样抗拒,只是咬着唇,脑子里想的是信上那句“别落下病根”,心里便涌起一股暖流,连疼痛感都淡了几分。 绷带拆开,后背的伤口狰狞可怖,血肉模糊的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红肿。 丫鬟看得心惊,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先用温盐水轻轻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污,才拿起那只小巧的瓷瓶,拔开瓶塞。 “公子,涂好了,要不要再缠上绷带?”丫鬟问道。 “不用了。”姜安亿轻声说,“让伤口透透气,也让这药香,多留一会儿。” 丫鬟应了声,收拾好东西,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一人。 自那封浸着玉兰香的信后,姜安亿的日夜,便被一场隐秘的期待撑了起来, 白日里养伤时,后背的疼都像有了盼头,只等着暮色漫过宫墙,等那封带着姬治婉气息的信,悄悄撞进怀里。 天刚擦黑,姜安亿就会让丫鬟把小桌挪到床边,素纸铺展,墨研得浓淡刚好。 烛火跳着暖光,映着她指尖,却迟迟不落笔,要等,等那封来自昭阳宫的信,先暖透心口。 往往是烛芯结了第一颗灯花时,门外会飘来丫鬟极轻的脚步声,压着雀跃:“公子,信来了。” 姜安亿的呼吸会顿半拍,伸手去接时,指尖都带着微颤。 信封永远是素色的,封口有时是歪扭的梅花印,有时是画得潦草的小猫, 偶尔还会沾着一点极淡的脂粉香,是姬治婉常用的那款,清冽里藏着软。 拆信时,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什么。 信纸展开,姬治婉的字迹总带着点仓促的软,墨痕偶尔晕开,像是写着写着,指尖就沁了汗,又或是落了泪。 “今日梳发,宫女扯到我后颈,竟莫名颤了一下,安亿,是不是你留下的印记,还在偷偷想你?” “御花园的玉兰开了,香得我心慌,总觉得该和谁并肩闻,可脑子空空的,只知道那个人是你。” “白天对宫人发脾气,心里却在骂自己,若是你在,定会捏我脸说我凶,可我偏想让你捏,偏想听听你的声音。” “药膏还够用吗?” 每一句话,都像带着温度的指尖,轻轻搔过心尖。 姜安亿读着,眼眶会热,嘴角却忍不住往起扬,连后背的钝痛都淡了。 她能想象出姬治婉的模样,趴在书桌上,耳尖红透,一边警惕着门外动静,一边咬着笔杆,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软,一笔一划写在纸上,连呼吸都带着偷来的雀跃与慌张。 读完信,她才提笔。 墨汁落在纸上,字迹是沉稳的,可字里行间,却藏着化不开的软: “后颈的印记,是我的,自然要想我,就像我,闭眼是你,睁眼也是你,连梦里,都在抱你。” “你凶也好看,我就爱你这模样,等你想起来,让你凶个够,只要你肯对着我。” “信纸别藏得太急,若是被人发现,大不了我去闯昭阳宫,只要能见到你,挨多少打都值。” 写罢,她会对着信纸,指尖轻轻摩挲,像触着姬治婉的脸颊,然后折成小巧的形状,塞进信封, 封口处,也学着姬治婉的样子,画一个小小的、歪扭的爱心。 丫鬟取走信时,总会笑着说:“昭阳宫的姐姐也在等,每次我去,都能看到她的丫鬟在角门后,脚都快跺疼了。” 姜安亿听着,心里暖得发烫。 夜色渐深,烛火燃得更柔。姜安亿把姬治婉的信贴身放着,感受着信纸贴着心口的温度,像抱着她的人。 姬治婉在昭阳宫的寝殿里,也是一样。拆开姜安亿的信,指尖会先碰一碰那小小的爱心, 然后逐字逐句地读,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每个字都刻进心里。 信纸被她藏在枕头下,睡觉时,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像姜安亿的气息,缠在鼻尖,让她睡得格外安稳。 姬治婉坐在昭阳宫的梳妆台前,指尖捏着一枚玉簪,却久久没有插上发间。 铜镜里映出她姣好的面容,眉梢眼角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迷茫,像蒙了层薄雾的湖面。 她总觉得,自那日摔了脑袋,回宫里之后,自己就像中了什么邪术。 从前的昭阳公主,是何等骄傲。 陛下指婚姜安亿时,她是一万个不乐意,为了让姜安亿知难而退, 她特意找了宫里画技最差的画师,画了一幅丑态百出的画像送去, 画像上的人眉眼歪斜,面色蜡黄,她当时看着,只觉得解气,想着姜安亿见了,定会吓得退婚。 可如今…… 夜色漫上来时,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挠着,坐立难安。 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窗外,盼着那个心腹小丫鬟,能像前几夜那样,揣着一封薄薄的信,偷偷从角门溜进来,把信塞到她手里。 这太荒唐了。 姬治婉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试图用痛感唤醒那份清醒的厌恶。 她是昭阳公主,是该对姜安亿避之不及、冷语相向的,怎么会盼着她的信?怎么会在拆开信封时,指尖发颤,耳尖发烫? 她掀开枕头,底下压着几封叠得整齐的信,都是姜安亿写来的。 素色的信纸,沉稳的字迹,墨香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说不清的暖意。 她拿起一封,展开,那些字句像带着钩子,一下下勾着她的心: “治婉,今日见窗外玉兰落了些,竟想起你发间若簪着这花,定是极美的” “后背的伤已大好,多亏了你送的药膏,闻着那香,便像你在身边陪着我” “夜里静时,总想起你信里画的小猫,像极了你慌慌张张藏信的模样”。 姬治婉看着,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脸上竟泛起热意。 她不明白,这些话明明该让她觉得轻浮又冒犯,可为什么读着,心里会像被温水浸着,软得一塌糊涂? 更让她惶恐的是,自己写给姜安亿的信。 那些信,都是她趁着宫女睡熟,在灯下偷偷写的。 提笔时,脑子里明明告诫自己要冷淡,要疏离,可笔尖落下,字里行间却全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今日御花园的秋千,我坐了坐,竟觉得空落落的,好像该有个人在身后扶着” “后颈总有些痒,像有什么印记在发烫,是你……留下的吗?” “药膏你要好好用,别偷懒,我会偷偷问丫鬟你的近况”。 写的时候不觉得,可写完重读,姬治婉总会惊出一身冷汗。 这不是她,不是那个骄傲冷漠、视姜安亿如敝履的昭阳公主。 这更像一个对姜安亿藏着满心牵挂,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傻子。 她把信按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又急又乱,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 为什么? 为什么摔了一跤,一切就都变了? 为什么看到姜安亿被自己罚打大板时,心里会像被针扎一样疼? 为什么闻到她的信息素时,会觉得无比熟悉,无比安心? 为什么夜里做梦,总会梦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抱着自己,声音温柔地叫着“治婉”? 第9章 结婚 姬治婉将信纸匆匆叠好,塞进枕头下时,指尖还带着墨痕的微凉。 窗外已泛起鱼肚白,宫女轻手轻脚进来伺候梳洗,她望着铜镜里一身素衣的自己,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细碎的议论 “听说了吗?陛下已经定下日子,下个月十六,就给公主和姜公子完婚呢。” “大婚”二字像块石子,猛地砸进她心湖,漾开千层慌。 她本该厌恶,本该抗拒。 从前得知指婚时,她能找最丑的画师画肖像羞辱姜安亿,能对着前来问安的人冷脸相对,能把“此生不嫁此等凡夫俗子”挂在嘴边。 可此刻,心慌里竟掺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软,像春日里刚冒尖的芽,怯生生的,却藏不住要冒头的暖意。 接下来的日子,昭阳宫被红绸一层层裹起,剪彩的喜字贴满窗棂,绣着龙凤的锦缎堆了半间殿,连空气里都飘着甜腻的熏香。 第13章 宫人忙前忙后,说着“公主好福气”“姜公子仪表堂堂”,姬治婉听着,脸上端着公主的矜贵,心里却乱得像团被猫抓过的线。 夜里的信,成了她唯一的喘息。 姜安亿的信里,不再只有玉兰和药膏,多了些笨拙的期待: “府里也在布置了,红绸太艳,我总想着,若是你穿红嫁衣,定比这绸子艳上十倍” “问了母亲,大婚那日的流程繁得很,怕你累着,我偷偷让管家精简了几样” “夜里梦到你,穿着红裙,站在红毡尽头,我伸手去牵,你却笑了,治婉,你会笑吗?” 姬治婉读着,耳尖烫得能燃起来。她提笔回信,笔尖在纸上顿了又顿,写出来的字带着慌慌的软: “红嫁衣太沉,我怕穿不动” “流程精简了也好,我怕见了人多,会慌” “梦里的笑,是真的吗?我好像,也想对你笑一次”。 写罢,她把信贴在胸口,听着心跳如鼓。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对姜安亿的感觉会变得这样奇怪。 可每次看到那些信,每次想起姜安亿被打时绝望的眼神,每次后颈那处若有似无的发烫, 像有个声音在心里说,嫁给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大婚前三日,她让小丫鬟送了一封信,信里只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 夜里,收到姜安亿的回信时,信封里掉出一枚小小的玉兰花簪。 簪子雕得不算精致,花瓣边缘还有些毛糙,像是亲手刻的。信上只有一句话:“大婚那日,我用它给你簪发,好不好?” 姬治婉捏着玉簪,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玉面。 天启三年,桂月十六,姜府与皇宫的红绸一路绵延,将皇城半壁染成喜色。 这日的姜府,早已不是寻常世家模样,朱红大门外,两尊鎏金麒麟昂首镇宅,眼嵌东珠,爪踏汉白玉,日光下流转着温润金光; 门前长街清场三尺,青石板缝间撒满碾碎的沉香与玫瑰花瓣,香风漫过九街十八巷,连宫墙内都飘着三分甜暖。 侯府内院,更是铺张得如登仙境。 一座九丈高的彩楼拔地而起,以紫檀木为骨,覆着五彩锦缎,缎面缀满珍珠、玛瑙、翡翠,阳光洒落时,万道霞光迸射,耀眼夺目。 彩楼正中悬挂着千斤重的纯金“囍”字,两端系着五彩流苏,垂至地面。 楼前百张紫檀八仙桌整齐排列,雪色绸缎桌布上,鎏金餐具与玉质酒杯熠熠生辉,桌上珍馐琳琅满目 , 东海鲜鲍、南海鱼翅、西域葡萄、北疆驼峰,香气扑鼻,引得观礼宾客频频颔首。 吉时将至,宫门外传来震天鼓乐。 百余名红袍鼓手列阵而行,鼓面绘金鳞巨龙,鼓声雄浑,响彻云霄。 鼓手之后,数十名银甲护卫骑马开道,神情肃穆; 护卫之后,便是那辆震惊京华的婚车 由八匹纯白骏马拉动,沉香木车身雕刻着龙凤呈祥纹样,纹样间镶嵌着无数东珠与宝石, 车顶覆五彩锦缎,四角悬挂鎏金宫灯,灯下垂着珍珠帘幕,随着马车颠簸,珍珠相击,叮咚作响,如天籁入耳。 婚车两侧,侍女们手捧嫁妆款款随行:描金漆盒里的金银珠宝流光溢彩,紫檀木架上的古玩玉器巧夺天工,绫罗绸缎堆如山丘,数十名壮汉抬着的红木家具,件件雕刻精美,价值连城。 围观百姓挤在街旁,惊叹之声不绝于耳,都道这是此生未见的奢华婚礼。 婚车缓缓驶入侯府,停在彩楼之下。姜安亿身着绣金大红喜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面容俊朗,身姿挺拔。 侍女上前,轻轻掀开珍珠帘幕。 姬治婉端坐其中,一身大红嫁衣如烈火燃烧,金线绣就的龙凤在衣摆上栩栩如生,头盖红纱,遮住了容颜,却遮不住那浑身的贵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姜安亿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伸出手。 隔着红纱,他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与颤抖。姬治婉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将手放进了她的掌心, 她的手温暖而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像握住了一片失而复得的暖阳。 走到彩楼之下,司仪高声唱喏:“吉时到——拜天地!” 姜安亿与姬治婉并肩而立,面对着漫天霞光与满堂宾客。 红纱轻轻晃动,姬治婉能感受到他身边的气息,那是属于姜安亿的味道,混杂着墨香与玉兰花的清芬,早已刻进她的心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姜安亿转过身,面对着姬治婉。他望着那片红纱,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治婉,我们又结婚啦。” 姬治婉浑身一震, 拜堂礼成,司仪高声宣布:“送入洞房——” 进了新房,宾客们陆续散去,喧闹渐渐平息。姜安亿回到房间,望着立在床边的姬治婉。 婚房里红得晃眼,大红的鸳鸯锦褥铺展在雕花拔步床上, 绣着鸾凤和鸣的帐幔垂落,烛台上的龙凤喜烛燃着跳跃的火焰,将满室映得暖意融融,却驱不散姬治婉心头陡然升起的寒意。 最受宠的嫡公主,这场与姜安亿的婚事,是父皇亲口赐下的恩典,满京城都传为美谈。 刚刚在婚礼现场那四个字像一块巨石,猛地砸在姬治婉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又结婚?” 这四个字带来的冲击,却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又?什么叫又? 她拼命在脑海中搜寻过往的记忆,自记事起,她便在深宫之中长大,学习礼仪、诗书、琴棋书画, 生活轨迹清晰得如同宫墙上的砖瓦,从未有过任何关于“成婚”的经历,更别说和姜安亿成婚了。 她们之间,不过是父皇赐婚后才渐渐有了些许交集,连深谈都未曾有过,怎么会“又”结婚? 姜安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一时口误,还是……她的记忆里,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过往?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夹杂着深深的困惑和被冒犯的屈辱,从姬治婉的心底猛地窜起,烧得她浑身发烫。 她是金枝玉叶,是公主,这场婚礼对她而言,是庄重而神圣的,是开启人生新篇章的起点, 可姜安亿轻飘飘一句“又结婚”,却像在嘲讽她的天真,像在践踏这场婚礼的意义。 更让她心头发堵的是,那句“又”里,藏着的是与谁的过往?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像乱麻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姬治婉深吸一口气,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 死死地盯着她,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姜安亿,你把话说清楚。”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在暖融融的婚房里散开来,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什么叫‘又结婚’?我与你,分明是第一次成婚,何来‘又’字?” 她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姜安亿: “你说的‘又’,是和谁?是在你的记忆里,有过一个能与你成婚的人,还是……我忘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带着她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困惑。她站在婚房中央,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倔强的寒梅,哪怕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也不肯有半分退缩。 喜烛的火焰跳跃着,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微微晃动,像她此刻不宁的心绪。 她在等,等姜安亿给她一个解释。 姜安亿脸上竟浮起一层浓重的“奇怪”,像是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那眼神像一根细针,比刚才那句“我们又结婚了”更让姬治婉恼火。 她等着姜安亿惶恐谢罪,等着她解释那句荒唐话是口误,是戏言,可等来的,却是对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又无奈的发问:“你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姬治婉气得浑身发颤,指尖死死攥着喜服裙摆,锦缎被捏出深深的褶子。 “我怎么了?”她声音发寒,像淬了冰的利刃,“姜安亿,该问‘怎么了’的是我!什么叫‘又结婚了’? 我与你今日是第一次拜堂,第一次入这婚房,何来‘又’字?你把话说清楚!” 姜安亿脸上的奇怪更甚,像是不理解她为何会纠结这一点。 她往前半步,目光落在姬治婉怒红的眼上,语气竟带着几分熟稔的纵容,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童: “治婉,你又闹什么失忆的小性子?我们在现代,不是已经结婚三年了吗? 从民政局领完证,搬进那个带阳台的小公寓,你还说要养一只英短,最后却捡了只三花猫回来,取名叫‘陛下’……这些,你都忘了?” “现代?民政局?英短?三花猫?” 一连串陌生的词语砸进姬治婉的脑海,像乱箭攒心,让她懵了片刻,随即而来的是更汹涌的怒火与屈辱。 第14章 她从未听过这些字眼,从未去过什么“现代”,更别说和姜安亿有过三年婚姻,养过什么猫。 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口误,不是戏言,是姜安亿从头到尾,都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活在叫“现代”的地方,和她有过三年婚姻,有过带阳台的公寓,有过一只叫“陛下”的猫。 而她姬治婉,大胤的公主,不过是个长相与那人相似的替身,是姜安亿用来复刻过往、填补遗憾的工具。 刚才那句“又结婚了”,从来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那个不存在于这世间的“故人”听的。 一股酸涩的委屈猛地涌上眼眶,被姬治婉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是公主,就算心被碾碎,也不能在一个把自己当替身的人面前落泪。 “现代?三年婚姻?”姬治婉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寒意与嘲讽, “姜安亿,我不知你口中的‘现代’是何地方,也不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我告诉你,我是姬治婉,大胤的嫡公主,从未去过你说的地方,更未曾与你有过半分过往。” 她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进姜安亿眼里: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不是你用来缅怀过去的替身! 你透过我的脸,看到的是她,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说‘又结婚了’, 因为在你心里,这场婚礼不过是和她的重复,我不过是个赝品!” 姜安亿脸上的困惑终于被震惊取代,她怔怔地看着姬治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替身?赝品?”她下意识地摇头,语气急切, “治婉,你在胡说什么?你就是你啊!什么替身?我看的就是你!只是你怎么会不记得现代的事?我们明明一起生活了三年,那些日子都是真的啊!” 第10章 不让洞房啊 “治婉,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安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急的, “什么替身?什么故人?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都是你啊!” 姬治婉冷笑一声,寒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都是我?那你说说,‘现代’是什么地方?我们又如何‘结婚三年’? 我自小长在深宫,一言一行皆有记录,何时去过你说的地方,何时与你有过婚约? 姜安亿,你编造这些谎言,究竟是何用意?”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戳向姜安亿。 在姬治婉看来,任何无法证实的过往,都是精心编织的骗局,目的无非是羞辱她,或是借着她的身份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姜安亿被她问得心头一紧,是啊,怎么证实? 那些现代的证据,身份证、结婚证、公寓钥匙,甚至那只叫“陛下”的三花猫,都不在这个时空。 她能怎么办?空口白牙说再多,姬治婉也不会信。 情急之下,一个念头猛地窜进姜安亿的脑海,她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有证据!治婉,我有我们曾经相爱的证据!” 姬治婉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证据?你倒是拿出来,让我看看,你口中的‘证据’,究竟是真是假。” 她倒要看看,姜安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姜安亿转身,快步走到婚房角落的妆台前,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那是她特意从自己的住处带来的, 里面装着的,是她穿越过来时,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 她颤抖着手打开匣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 她捧着信纸,快步走到姬治婉面前,将其递了过去,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急切: “你看,这是你这些天在宫里在写给我的信,一共十七封。 你说过,文字是最能留存心意的东西,记录我们生活里的小事,还有你对我的心意,这些,你总该记得吧?” 姬治婉的目光落在那沓信纸上,瞳孔微微一缩。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姜安亿的眼神太过真切,真切得让她有了一丝恍惚,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信纸。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那种陌生的触感让她更加不适。 她深吸一口气,展开最上面的一封。 入目的是一行行娟秀的字迹,笔锋纤细,带着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温婉灵动, 墨色是均匀的深黑,不像她常用的松烟墨那般带着淡淡的松香,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化学气味。 姬治婉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不是她的字。 她自小跟着宫中最好的书法师傅学习,楷书端庄大气,行书舒展流畅, 笔锋里带着几分皇家贵女的凛冽傲气,与信上这娟秀温婉的字迹,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她又抽出第二封、第三封……每一封的字迹都如出一辙,娟秀、温婉,却陌生得让她心慌。 她快速扫过信上的内容,这些话语直白又亲昵,记录的都是些琐碎的日常, 可姬治婉看着,却像在看别人的故事,陌生得让她浑身发冷。 姜安亿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姬治婉的表情,看到她一页页翻着信,眼神里的期待越来越浓,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你看,这些都是你写的,记得吗?” 她沉浸在回忆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悠远, 像是看到了那些在现代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平淡却充满暖意的时光。 可姬治婉听着,却只觉得一股怒火夹杂着屈辱,从心底猛地窜起,烧得她浑身发烫。 她猛地将信纸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像飘了一地的雪花。 “够了!”姬治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是愤怒到了极点,“姜安亿,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姜安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看着散落一地的信纸, 又看向姬治婉怒不可遏的脸,眼中的期待一点点变成了困惑和受伤:“治婉,你怎么了?这些都是你写的啊,你怎么能。” “我写的?” 姬治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满是寒意与嘲讽,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上面的字,是我的吗?我姬治婉自小习字,笔锋如何,字迹如何,满京城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 这娟秀温婉的字,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与我半分相似都没有!” 她弯腰,捡起一张信纸,指着上面的字迹,狠狠戳向姜安亿的眼睛:“你看!你看清楚!这不是我的字!从来都不是!” 姜安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目光落在信纸上,又猛地看向姬治婉,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是你的字?怎么会不是你的字?这明明就是你写的啊,我看着你写的,一封封,都是你亲手写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姬治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姜安亿口中的“现代”,真的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和她有过三年婚姻,写过这些亲昵的信,度过那些温暖的时光。 而她姬治婉,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者,是那个女子的影子。 姜安亿娶她,不是因为她是姬治婉,不是因为她是大胤的公主,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那个女子一样的脸。 “你说的对,” 姬治婉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心慌, “不管是现代,还是那些信,都和我无关。你透过我的脸,看到的是她,对不对? 你娶我,不过是想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想在我身上,寻找她的影子,重温你们的过往,对不对?” 姜安亿看着她平静的脸,心里却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拼命摇头,急切地解释:“不是的!治婉,不是这样的!我娶你,是因为你是你! 不管是现代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最爱的人!我没有把你当替身,从来没有!” “没有?”姬治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刚才掀盖头时散落的珠钗,珠钗上的珍珠圆润饱满,折射着喜烛的光。 她看着珠钗,眼神空洞,“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口中的‘我’,会写那样的字,说那样的话,过那样的日子?而我,对此一无所知,连半分记忆都没有?”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进姜安亿的眼里:“姜安亿,你告诉我,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姜安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那个女子,就是姬治婉啊。 她看着姬治婉眼中的绝望与痛苦,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她想抱抱她,想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想让她相信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可她伸出手,却又不敢靠近,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更加痛苦。 “她就是你啊!”姜安亿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第15章 姬治婉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无尽的冰冷与失望。 她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与自嘲:“原来如此。现代的我,是吗?那我还真是可悲。活了这么大,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段‘过往’,还有这样一个‘爱人’。” 喜烛的火焰跳跃得更厉害了,墙上的影子也随之剧烈晃动,像姬治婉此刻翻涌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姜安亿,”姬治婉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从现在起,我们的婚约,作废。” “作废?” 姜安亿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治婉,你说什么?你要解除婚约?为什么?就因为你不记得那些过往了吗?就因为你觉得自己是替身吗?” “是,也不是。”姬治婉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是因为,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不想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我是姬治婉,大胤的嫡公主,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有我自己的骄傲。 我不会嫁给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更不会嫁给一个只爱我这张脸的人。” “治婉,不要这样……”姜安亿哽咽着,一步步向她走去,“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给我们一个机会。 “不必了。”姬治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神里带着冰冷的疏离, “我不需要这样的机会。姜安亿,你我之间,从你说出‘又结婚了’那句话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语气平静地说:“你走吧。” 第11章 亲一口得了 指尖还凝着方才被姬治婉怒斥时的寒意,耳旁便陡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姜安亿猛地回头,只见方才还盛气凌人、眉眼间淬着冰霜的昭阳公主姬治婉,此刻正软倒在地。 此刻姜安亿心头一紧,竟忘了方才的难堪与愤懑,脚步已先于思绪冲了过去。 她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将姬治婉揽入怀中,入手的身躯滚烫得惊人, 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苍白,长长的睫毛紧闭着,眉头蹙成一团,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治婉?公主?”姜安亿轻声唤着,声音竟有些发颤。 怀中的人毫无回应,呼吸浅促得像风中残烛。她不敢耽搁,用尽全力将姬治婉打横抱起, 往日只觉姬治婉身形纤细,此刻抱在怀中,却沉甸甸的,压得她手臂发酸,也压得她那颗本就混乱的心愈发沉重。 姜安亿将姬治婉轻轻放在铺着云锦的床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她替姬治婉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心头百感交集。 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理不清半分头绪。 晃了晃混沌的脑袋,姜安亿定了定神,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姬治婉情况不明,得赶紧去请太医。 她刚直起身,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了。 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股不容挣脱的执拗。 姜安亿愕然回头,只见床榻上的姬治婉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全然不同的眼睛。 往日的姬治婉,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与生俱来的皇家贵气与冷漠,看人时总像在打量一件物品,带着三分审视,七分不屑。 可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熟悉的暖意。 “安亿?” 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往日那般清冷中带着威严,而是软糯的,带着点试探,甚至还有几分沙哑, 却精准地唤出了她的名字,是“安亿”,是现代那个只属于她们彼此的称呼。 姜安亿心头猛地一震,像是有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迷雾。 她想起宫宴那次,姬治婉昏倒醒来后,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瞬,口中喃喃着什么, 只是当时众人都以为是她受惊过度胡言乱语,未曾深思。可此刻…… “治婉?”姜安亿试探着开口,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现代时的温柔,“你……醒了?” 姬治婉眨了眨眼,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攥着姜安亿手腕的手,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难以置信: “安亿?真的是你?这……这是哪儿啊?” 她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语速飞快,眼神里的迷茫和震惊不似作伪, 还有那熟悉的语气、习惯的称呼,都和现代那个爱撒娇、爱吐槽的姬治婉一模一样。 姜安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又一点点热起来,一个荒诞却又似乎是唯一解释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 或许,这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一个是这个时空里,冷漠刻薄、执掌昭阳公主府的姬治婉; 另一个,是来自现代,和她相知相爱、约定一生的姬治婉。 姜安亿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 “这里是大靖王朝的昭阳公主府,你是当朝昭阳公主,而我,是你的驸马。” “大靖王朝?昭阳公主?驸马?”姬治婉重复着这几个词,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震惊, 最后她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得“嘶”了一声,才喃喃道,“不是梦……我真的穿越了?还穿成了公主?那你……你是安亿,怎么会成了驸马?” 姜安亿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软。现代的记忆清晰如昨。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安亿在床榻边坐下, “就是……”姜安亿斟酌着词句,“这具身体里,好像有两个你。 一个是现在的你,来自现代,记得我们的过去; 另一个,是这个时空的昭阳公主,她不认识我,对我很不好,就像刚才,她还说要把我赶出府。” 姬治婉皱起眉,努力回想,却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除了现代和姜安亿相处的记忆,关于这个时空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我好像……每次醒来,都是在晚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脑子里乱糟糟的, 什么都记不住,只能从丫鬟嘴里零零散散听到一些事,说‘我’白天的时候很凶,对你尤其不好。”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看向姜安亿: “对了!晚上的时候,我怕黑,又孤单,就想给你写信, 我偷偷找了纸笔,写了好多信,让丫鬟悄悄交给你,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姜安亿的声音有些哽咽,伸手轻轻握住姬治婉的手, 她的手还是温热的,和现代时一样,“每一封都收到了。 姬治婉的眼眶彻底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扑进姜安亿怀里,紧紧抱住她: “安亿,我好害怕,这里的一切都好陌生,我只有你了。 白天发生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每次醒来都像重新穿越一次, 只能靠丫鬟的话拼凑白天的事,可越听越迷糊,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彻底被困在这里,甚至……忘了你。” 两人静静对视,寝殿里只剩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她微微俯身,距离渐渐拉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姬治婉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熟透的桃花,眼神却无半分躲闪,反而带着一丝期待,微微仰起了下巴。 就在两唇即将相触的瞬间,殿外传来丫鬟轻细的脚步声,伴着低低的询问:“驸马爷,公主殿下,晚膳已备好,不知是否现在伺候?”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旖旎,两人都有些窘迫地错开目光。 姬治婉脸颊更红,像要滴出血来,下意识缩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姜安亿定了定神,压下心头悸动,对着殿外温声道:“进来吧。” 丫鬟们端着精致的晚膳鱼贯而入,摆满了雕花圆桌, 丫鬟退下后,那份暧昧气息并未散去,反而像被压抑过一般,愈发浓郁。 姜安亿拿起银匙,盛了一勺莲子羹,吹至温热,递到姬治婉唇边:“尝尝这个,温温的,补身子。” 姬治婉顺从地张开嘴,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暖意漫遍全身。 她抬眼望她,眼神里带着羞赧与调皮,像现代时那样,轻轻咬了一下匙边。 姜安亿指尖微颤,心头像被羽毛搔过,酥麻不已。 她强作镇定地收回匙,又盛了一勺,却没递过去,而是自己尝了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味道还好。” 暧昧气息急剧升温,像被点燃的火焰,越烧越旺。 姜安亿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泛红的脸颊,微微抿起的唇,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冲动。 她缓缓俯身,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轻柔而虔诚, 第16章 姬治婉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睁开眼,眼底氤氲着水汽,望进姜安亿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 “安亿……”她轻声呢喃,带着一丝哽咽,伸手环住她的脖颈,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气息。 姜安亿紧紧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她低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吻着,吻过细腻的皮肤,吻过跳动的脉搏,每一个吻都带着浓浓的情意与渴望。 “治婉,我好想你。”姜安亿的声音带着沙哑,满是压抑已久的思念, “我也是,安亿,我也是。”姬治婉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襟, 两人相拥而泣,泪水里有委屈,有惶恐,有思念,更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庆幸。 他们就这样抱着,仿佛要把两世分离的时光都弥补回来,要把彼此刻进生命里,再也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渐渐平复。姜安亿轻轻推开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温柔而炙热:“治婉,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再也不分开了。”姬治婉重重点头,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她主动踮起脚尖,在姜安亿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个主动的吻像一个信号,彻底点燃了姜安亿心中的火焰。她不再犹豫,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起初是轻柔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 姬治婉浑身一软,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笨拙地回应着。 吻渐渐加深,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与爱恋,姜安亿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尖相缠,汲取着彼此的气息与温度。 寝殿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还有彼此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潮。 姜安亿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揽住她的腰,指尖隔着薄绸寝衣,能感受到她温热的肌肤与纤细的腰线, 姬治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羞涩与紧张,却更多的是期待。 她抬手,紧紧抓住姜安亿的衣襟,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她贴近,渴望着更多的温暖与亲近。 姜安亿感受到她的回应,心头一阵滚烫。她轻轻将她放倒在柔软的云锦床榻上,自己则撑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烛光摇曳,映在姬治婉泛红的脸颊上,她的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受惊的蝶,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变得红肿饱满,带着诱人的光泽。 “治婉,我……”姜安亿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询问,她怕吓到她,怕她还没准备好。 姬治婉睁开眼,眼底水汽氤氲,却有着无比的坚定。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姜安亿的脸颊,指尖划过她的眉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清晰:“安亿,我准备好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完完全全地在一起。” 听到这话,姜安亿心头的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她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然后是眉眼,鼻尖,脸颊,最后再次落在她的唇上,吻得缠绵而深情。 她的手缓缓移到姬治婉的衣襟处,动作轻柔地解开那些繁复的盘扣。 随着盘扣一颗颗解开,寝衣缓缓滑落,露出她莹白细腻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像上好的羊脂玉。 唇齿间的温软还在蔓延,指尖下莹白的肌肤泛着细腻的光,姜安亿的动作却在这一刻陡然顿住。 她撑在姬治婉上方,呼吸带着未散的情潮,微微有些粗重, 可那双方才盛满了爱恋与渴望的眼眸,却在瞬间掠过一丝清明,像被冷水轻轻泼过,褪去了几分灼热,添了几分迟疑与凝重。 怀里的姬治婉正微微仰着脖颈,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水光,眼底是全然的信赖与沉溺,像只交付了所有的小猫,等待着她的亲近。 可姜安亿看着这张脸,看着这具温热的身体,心头那股汹涌的爱意却忽然被一个念头硬生生掐住 这具身体,不是只属于眼前这个来自现代、与她相知相爱的姬治婉。 眼前的治婉是真实的,可那个“她”,也是这具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如果此刻她纵容了这份情潮,彻底拥有了这具身体,那么当明天醒来,占据这具身体的是那个冷漠的昭阳公主时,该怎么办? 姜安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酸又涩。 她低下头,看着姬治婉迷茫的眼神,怀中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停顿, 眼底的沉溺渐渐散去,多了几分困惑,轻轻动了动唇,声音带着刚被吻过的沙哑与软糯:“安亿?怎么了……” 指尖还停留在姬治婉的衣襟上,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在灼烧着她的皮肤, 可姜安亿却缓缓收回了手,身体也微微向后退了退,拉开了一丝极浅的距离。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可那份骤然冷却的气息,却还是让姬治婉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姜安亿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目光落在姬治婉脸上“我忽然想起来这具身体,是一体双魂。” 一句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寝殿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潮。 姬治婉脸上的迷茫渐渐凝固,随即化作了一丝慌乱,眼底的光亮也黯淡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抬手轻轻拢了拢半敞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住那份突如其来的疏离。 她怎么就忘了呢?忘了这具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不认识安亿,不喜欢安亿,甚至厌恶安亿的昭阳公主。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委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惶恐,“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看着她眼底的慌乱与无措,姜安亿心头的酸涩更甚。 她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又缓缓落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那只手微凉,带着一丝颤抖。 “我知道。”姜安亿的声音放得很柔,柔得像浸了温水,却掩不住那份深深的无奈, “我也想,治婉,我比谁都想完完全全地拥有你,想把两世的思念都在这一夜诉说。可是,” 这些话,像重锤一样敲在姬治婉的心上。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 只是刚才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汹涌的爱意冲昏了头脑, 忘了这具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的存在。 第12章 度蜜月 姬治婉就顿了顿:“你和我说说这个公主是什么样子的性格吧。” 姜安亿的指尖还覆在姬治婉手背上,带着未散的温软, 闻言眸色柔了柔,没有立刻开口,像是在细细梳理这个月来对那位昭阳公主的印象。 烛火在她眼睫投下浅浅的影,语气平和得像在讲旁人的事: “她啊,是骨子里带着皇家贵气的傲。从小在宫里被捧着长大, 见惯了趋炎附势,便把自己裹得像块寒玉,冷得很,也硬得很。” 姬治婉眨了眨还泛着水光的眼睛,听得认真,指尖无意识地勾了勾姜安亿的掌心,声音软软的:“是……像丫鬟们说的那样,对谁都没好脸色吗?” “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姜安亿想了想,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无奈, “对宫里的太后,她会收敛些锋芒,说话虽不算热络,却带着分寸; 对跟着她多年的贴身丫鬟青禾,也偶尔会松口允些小要求。 只是对我,大抵是打心底里不认可这门婚事,便连半分客气都懒得装。” “那她……会经常发脾气吗?”姬治婉追问,心里隐隐有些发涩,那毕竟是共用一具身体的人,她既好奇,又忍不住有些无措。 “会,但不是无理取闹。”姜安亿的声音很轻,“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却都透着股‘不容冒犯’的劲儿。 比如府里的人若是坏了规矩,她会厉声呵斥,罚得干脆; 若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些阿谀奉承、虚情假意的话,她也会冷着脸怼回去,半点情面不留。 不像我,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姬治婉沉默了片刻:“那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她又问,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或许了解这些,能让她日后和那个“自己”相处时,少些冲突。 提到这个,姜安亿的眼神柔和了些:“喜欢骑射,府里有个小校场,她得空就会去练,拉弓的时候眼神亮得很,一点不输男子; 还喜欢皇帝赐她的那把短剑,叫‘挽雪’,总挂在书房里,没事就会拿出来擦拭,那时候的样子,倒不像平时那般冷硬,反而带着点孩子气的珍视。” “骑射?短剑?”姬治婉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第17章 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姜安亿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手背:“性子是天差地别,却也有像的地方。” “像的地方?”姬治婉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眼底的迷茫淡了些。 “都嘴硬。”姜安亿笑着说, “她明明在意青禾受了委屈,却只会冷着脸罚欺负人的婆子,半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就像你,明明怕黑怕孤单,却总在我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 姬治婉愣住了,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 原来那个冷漠的“自己”,也并非全然的刻薄,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温柔。 “她……是不是也很孤单啊?”姬治婉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被人捧着长大,却把自己裹得那么紧,连句软话都不会说,心里大抵也是寂寞的吧。 姜安亿看着她眼底的柔软,心头一暖,握紧了她的手: “或许吧。皇家的公主,看着风光,实则有太多身不由己。 她的骄傲,或许也是保护自己的壳。” 寝殿里很静,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两人依偎着,聊着同一个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没有了刚才的旖旎与克制,只剩下一种温柔的默契。 姬治婉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话,姜安亿便耐心地解答,那些关于昭阳公主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让她对那个“自己”,多了几分了解,也少了几分畏惧。 “安亿,”姬治婉靠在她肩头,声音软软的,“以后我们一起试试,好不好?试试和她好好相处,说不定我们能变成朋友呢?” 姜安亿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而坚定:“好,我们一起试。”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姜安亿是被淬了冰的尖叫生生剜出梦境的。 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暴怒,在雕梁画栋的寝殿里炸开,震得窗棂上的铜铃乱响。 她猛地睁开眼,就见榻边立着一道纤影,正浑身发颤地瞪着他。 是姬治婉。 姜安亿揉了揉眉心,撑着锦被坐起身。 “你——放肆!”姬治婉的声音又尖又颤,带着极致的愤怒,指尖死死攥着锦被,指节泛白,“大胆狂徒!竟敢玷污本公主的寝榻!” 姜安亿心头一沉,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公主...” “住口!”姬治婉厉声打断他,眼神里满是鄙夷与震怒,“本公主乃大虞朝最尊贵的长公主,岂容你这等市井莽夫玷污!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公主同榻而眠?” 她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拢紧寝衣,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 又猛地落在两人之间那片凌乱的锦褥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是更深的愤怒。 她猛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后颈.那里是坤泽信息素腺体所在的位置,此刻肌肤光滑,并无任何异样, 可在她眼里,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你……你是不是对本公主做了什么?”姬治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撑着威严,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愤怒,“本公主的腺体……是不是被你标记了?!” 姜安亿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公主,你想多了,我没有标记你。”姜安亿耐着性子解释,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却被她猛地挥开。 “滚开!别碰本公主!”姬治婉像是被烫到一般,蜷缩着往榻里边退,眼神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你以为本公主会信你? 孤乾寡坤,同榻而眠,你一个乾元,面对我这样的坤泽,怎么可能忍得住? 定是你用了卑劣手段,趁本公主睡着,偷偷标记了我!”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清冽的兰香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带着一丝慌乱与抗拒。 “我没有。”姜安亿放缓了语气,试图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你看,你的腺体好好的,没有任何标记的痕迹。乾元标记坤泽,会留下咬痕, 还会有信息素融合的印记,你摸摸,什么都没有。” 姬治婉将信将疑,颤抖着指尖再次抚上后颈。那里的肌肤细腻温热,确实没有任何伤口,可她心里的恐慌与愤怒却丝毫未减。 她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定是你用了什么邪术,让标记隐形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本公主?我告诉你,不可能! 本公主乃天选之女,体内流着皇室血脉,岂容你这等卑贱乾元染指!” 姜安亿声音里掺着难掩的疲惫,解释道: “公主,你没发现吗,现在你是一体双魂, 夜里栖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我妻子的魂魄; 白日醒着的,才是你自己。” 姬治婉猛地后退半步,指尖死死攥着衣袖,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邪术!定是你妻子用邪术占了我的身体!这具身体,从来都只属于我姬治婉一人!” 姜安亿望着面前怒容未消的姬治婉,声音干涩却恳切: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妻子,她不仅和你生得一模一样,连姓名,也是姬治婉。” 姬治婉浑身一震,眼中的怒火霎时被惊愕冲散大半,她愣愣地盯着姜安亿,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半分虚假。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更多的却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我不管她是谁,和我有几分相似,现在,你打算怎么解决?把你妻子的魂魄从我的身体里赶出去,还我一个清净。” 姜安亿垂下眼:“我现在还毫无头绪,”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力。 姬治婉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她猛地拍向桌案,茶水溅出几滴: “难道我要一辈子这样,白天做自己,夜里就成了别人的替身?” 姬治婉忽然抬眼,目光里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只剩破釜沉舟的坚定。 “姜安亿,我不想再这样日夜颠倒、身不由己下去, 我听说苗疆蛊术诡谲,尤擅控魂辨魄,或许那里有能解这一体双魂的法子。” 她指尖攥得发白,声音却异常沉稳:“此事因你妻子而起,你需陪我同去。 前路凶险也好,流言蜚语也罢,只要能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苗疆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姜安亿望着她眼中燃着的决绝,怔了怔,随即重重点头,眉宇间的沉郁散去大半,多了份同赴难关的笃定: “好。公主既已决定,我便陪你前往苗疆。” 第13章 我中毒了 需要公主亲亲才会好嘛 姬治婉指尖摩挲着袖角,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抬眼: “不如就说你看到我嫁过来后总觉精神不济, 听闻苗疆盛产一种‘清露草’,能调理气血、安神养性,就想亲自去苗疆寻些回来给我调理身子。” 她顿了顿,语气笃定了几分:“我便以‘新婚燕尔,不忍你独自奔波,愿伴其左右, 一来是为了调养身体,合情合理;二来新婚妻妻相伴出行,也符合情理。” 姜安亿闻言,略一思索便点头赞同:“这个理由好。” 姬治婉指尖攥着帕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过几日便是我的归宁之日,这是新婚之后头一遭回宫,我们必须表现得情感深厚,恩爱无间。” 她抬眼看向姜安亿,目光里藏着一丝急切: “只有这样,日后我们提出去苗疆,无论是为了什么由头, 旁人只会当是夫妻情深、愿共赴天涯,绝不会疑心我们另有目的。 到时候,你需对我温言细语,凡事多迁就几分,演好这场‘恩爱戏’,才能掩人耳目。” 姜安亿望着她眼中的笃定,郑重颔首,声音沉稳: “公主放心。归宁之日,我定会配合妥当,让所有人都信我们夫妻情笃。 不只是演给外人看,也是为了不露出破绽,免得耽误了去苗疆的正事。” 归宁之日,朝阳初升便把驸马府映得暖意融融。 登车时,姜安亿先行一步踏上车辕,回身伸出手,掌心向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慢点,我扶你。” 姬治婉将手放进他掌心,只觉那掌心温暖而有力,被他稳稳牵上车时,衣袂扫过车帘,带起一阵淡淡的熏香。 车中铺着软垫,姜安亿怕她颠簸,又将一旁的锦褥拢到她身侧,低声叮嘱:“路途不算近,靠会儿歇歇,累了便告诉我。” 到了皇宫门口,姜安亿率先下车,又转身稳稳接住姬治婉, 动作一气呵成,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入宫觐见时,姜安亿始终与她并肩,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若她无意间蹙眉,便会不动声色地靠近半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第18章 “怎么了?不舒服?”那模样,关切得毫不作伪。 殿中宴席上,皇帝端坐主位,目光频频落在女儿女婿身上。 只见姜安亿为姬治婉布菜,专挑她爱吃的几样,连她不爱吃葱蒜都记得清清楚楚,细心挑净了才放进她碗里; 姬治婉举杯时,他会先悄悄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她的杯壁,降了些酒的凉度,才笑着与众人同饮。 席间有人打趣:“驸马对公主,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姜安亿揽过姬治婉的肩,语气坦荡又温柔:“能娶到公主,是我此生之幸,自然要好好疼惜。” 姬治婉靠在他身侧,抬眼时眼中含着笑意,望向皇帝的方向时,那笑意里多了几分孺慕。 皇帝见女儿眉眼舒展,再看驸马对她这般体贴入微,一举一动都透着夫妻间的浓情蜜意, 殿中亲友更是啧啧称赞,满殿都飘着羡慕的低语, 皇帝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漾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心头比杯中佳酿还要畅快,这桩婚事,终究是圆满的。 宴席散时,姜安亿见姬治婉站久了似有倦意,便俯身低声道:“我背你回去?” 不等她回应,已半蹲下身,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宠溺:“听话,别累着。” 姬治婉脸颊微红,轻轻伏在她背上,感受着他稳稳的步伐,耳边是他低声哼唱的轻柔调子。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又是一阵艳羡,谁不叹一句,公主与驸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深意重,羡煞旁人。 归宁之后不过三日,一封字迹隽秀、语气恳切的书信便递到了皇帝案前。 信是姬治婉与姜安亿联名所书,纸页间竟似漫着几分新婚夫妻的温软情意: “父皇陛下敬启:儿臣夫妇自新婚以来,蒙陛下慈爱,得享阖家之乐,心中感念不已。 近日儿臣偶感心神不宁,夜寐难安,虽经太医调理,终是差了几分意趣。 闻苗疆多奇花异草,尤以‘清露草’最为神异,可宁心定魂、调和气血,且需亲往其生长之地采撷,方能保其药性。 姜郎心疼儿臣,愿伴儿臣同往苗疆一行,一来寻药调养,二来也可借路途之便,领略南疆风土,增广见闻。 此行往返不会迁延过久,儿臣夫妇定会诸事谨慎,平安归来。 望父皇恩准,以慰儿臣盼康健、盼与姜郎共赏山河之心。儿臣姬治婉、姜安亿顿首百拜。” 信末,两人的落款依偎着落下,墨迹浓淡相宜,竟似透着并肩而立的亲密。 皇帝展信细读,见字里行间既有女儿对身体的牵挂,又有夫妻间的彼此体贴,全无半分破绽,想起归宁之日两人恩爱的模样,心头暖意更甚, 女儿嫁得如意郎君,连寻药都要相伴而行,这般情深,怎能不允?当下便提笔朱批:“准奏。路途艰险,务必保重,早去早回。” 天未破晓,姬治婉将短匕藏进衣襟暗袋,指尖刚触到刃身,就见沈清晏端着铜盆进来, 热水氤氲出的雾气模糊了她眉眼,却掩不住眼底的笃定:“驱虫的香囊我缝了六个,分放行李四角,苗疆湿气重,草药也备足了。” 收拾行李时,两人默契得无需多言。姬治婉检查短匕,沈清晏已将净水囊灌满,还细心地加了片甘草。 晨光漫进房间时,两个不大的行囊已收拾妥当,并肩放在榻边,像极了她们此刻的模样,各有心事,却又目标一致。 辰时出城,姜安亿驾车,姬治婉坐在车内。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离京城越来越远。 行至第三日傍晚,破庙成了落脚点。姜安亿拾柴生火, 火堆的光在石墙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姜安亿往火里添了块柴, 火星噼啪跳起时,她终于迟疑着开了口,声音压得很轻,带着难掩的忐忑: “公主,有件事……我想问很久了。” 姬治婉正拢着披风出神,闻言侧过头。 姜安亿的目光落在火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薄茧,避开了她的视线,语气小心翼翼: “之前晚上我妻子的魂魄上你身时,你会有记忆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她问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斟酌了许久,生怕触到姬治婉的逆鳞,更怕听到那个让自己心头发紧的答案, 这些日子,夜里异常安静,没有熟悉的魂魄苏醒,没有那句温软的“安亿”,只有无边的沉寂,像心被掏走了一块,空落落的发慌。 可这份担心,她不敢明说,只能借着问话,悄悄打探那抹魂魄的踪迹。 姬治婉愣了愣,低头望着交握的双手,沉默片刻才轻声道:“就是意识沉下去,醒了只觉得浑身乏。”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姜安亿紧绷的侧脸,隐约察觉到什么,却没多问,只是补充了一句, “但这几天晚上,很静,什么都没有。” 姜安亿喉结滚了滚,那句“她是不是不会再出来了”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低低“嗯”了一声,眼底的光暗了暗。 后半夜,山雾骤浓,寒意透过破庙的缝隙钻进来,姬治婉睡得不安稳,下意识缩了缩肩。 迷迷糊糊间,一件带着烟火气和淡淡草药香的外衣落在肩头, 她睁眼,见姜安亿正蹲在她身边,动作轻得像怕惊着她,自己身上只剩件单衣,脊背却挺得笔直,替她挡着漏进来的寒风。 “你……”姬治婉愣了愣,想把外衣还给他。 姜安亿却按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未散的倦意,却很温和: “我不冷。你身子弱,别冻着,万一夜里……”她顿住了,没敢说下去,怕戳破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担忧。 姬治婉望着她眼底的红血丝,那是连日赶路和忧心忡忡熬出来的,心头忽然一软。 她没再推辞,拢紧外衣,轻声道:“姜安亿,她不会消失的。” 见她抬眼望来,眼神里满是茫然与希冀,她又补充道,“我能感觉到,她还在,只是好像在等什么。 我们好好去苗疆,总能找到办法,既还我自由,也让她好好的。”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用“你妻子”,而是用“她”,语气里没有了从前的抵触,多了几分笃定的温柔。 姜安亿怔怔地看着她,火光映在她眼底,像盛着细碎的星子。 这些日子,她只顾着担心妻子,却忘了身边这位公主,也是这场横祸里的受害者。 而此刻,她竟在反过来安慰自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漫上心头,比担忧更暖,比感激更沉。 她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嗯。有公主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往后路上,无论遇上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姬治婉没有应声,只是微微偏过头,望着跳动的火堆,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天刚蒙蒙亮,两人收拾好行囊继续赶路。 苗疆地界的山路愈发崎岖,草木疯长到遮天蔽日,空气里飘着潮湿的腐叶味,还夹杂着不知名毒虫的嗡鸣。 姜安亿走在前面开路,腰间的驱虫香囊晃悠着,时不时回头叮嘱:“公主,脚下小心,跟着我的脚印走。” 姬治婉点头应着,正凝神避开脚下的碎石,忽然听见姜安亿低喝一声:“小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团黑影从斜上方的灌木丛里窜出,是一窝剧毒的墨脚蜈蚣,通体乌亮,足尖泛着青黑的毒光,直扑向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姜安亿猛地扑过来,将她狠狠推开。 姬治婉踉跄着撞在树干上,仰头就看见蜈蚣群落在了姜安亿肩头,她闷哼一声,却死死按住肩头的毒虫,没让它们再往她这边爬。 “别过来!”她咬牙低吼,伸手去拔腰间的短刀,一个一个的斩断所有毒虫之后,累倒在了树下。 姬治婉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让她出事。 她瞥见旁边草丛里有姜安亿备好的驱虫草药,想也没想就抓起来, 连带着枯枝一起塞进嘴里嚼碎,忍着苦涩扑过去,将嚼烂的草药狠狠按在姜安亿肩头, 那是苗疆古籍里记载的应急法子,草药汁能暂时缓解被毒虫咬的不适感。 姜安亿在把毒虫砍死后松了口气,却感觉肩头一阵钻心的疼,毒素已经开始蔓延,半边胳膊都麻了。 她刚想说话,就见姬治婉跪在他身边,指尖颤抖着去解她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别乱动,我给你吸毒!” “不行!”姜安亿想推开她,“这毒太烈,你会出事的!” “你是为了救我才中的毒!”姬治婉按住他的手,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执拗,“我们要一起去苗疆,谁都不能倒下!” 说着,她俯下身,避开伤口中心的毒囊,小心翼翼地含住伤口边缘,开始吸毒汁。 温热的触感落在肩头,带着她舌尖的颤抖,姜安亿僵在原地。 第19章 她看着她蹙着眉,每吸一口就赶紧吐掉,嘴角沾着黑血,脸色也渐渐发白,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暖又疼。 从前她心里只有妻子的魂魄,可此刻,眼前这个为她舍命吸毒的公主,鲜活又滚烫,彻底闯进了他心里。 毒汁吸得差不多了,姬治婉瘫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却还是强撑着从行囊里翻出解毒丸,塞进姜安亿嘴里:“咽下去……会好受点。” 姜安亿含着药丸,喉结滚动,却没咽下去,反而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将药丸渡到了她唇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也吸了毒,你先吃。” 姬治婉一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满是疼惜与担忧,没有半分对“妻子”的执念,只有对她姬治婉的在意。 她没再推辞,含下药丸,心口的暖意漫开来,驱散了毒素带来的寒意。 两人依偎着靠在树干上,肩头的伤口还在疼,却都觉得心里踏实。 姜安亿轻轻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公主。”她轻声说,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姬治婉回握住她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该说谢谢的是我。姜安亿,我们一起撑到苗疆。” 第14章 清溪镇 歇了约莫半个时辰,姬治婉先撑着树干站起身, 目光落在还在缓揉肩头的姜安亿身上,声音放得柔缓:“伤口还疼吗?解毒丸该压下些毒性了吧。” 江安亿抬眼,见她脸色虽仍带苍白,眼神却已稳了不少,便轻轻点头:“麻意散了大半,不碍事。” 说着视线扫过她的脸,眉峰微蹙,“你方才也吸了毒,有没有头晕气短的感觉?” 话落,手微微抬起,像是想探她的额头,指尖离皮肤还有半寸,却又蓦地顿住,转而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喝点水,润润喉。” 姬治婉接过水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细针刺了下,飞快收回目光。 她小口喝着水,视线落在姜安亿肩头,衣衫浸着草药汁和血迹,黑乎乎一片,看着刺眼。“我帮你重新处理下伤口吧,” 她放下水壶,从行囊里翻出干净布条和金疮药,“捂着容易渍坏皮肤。” 姜安亿没推辞,依着树干坐好,微微侧过身。 姬治婉的动作很轻,解开衣襟时避开伤口周围的淤青,用布条蘸着水一点点擦拭药渣和血迹, 指尖偶尔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动作会下意识顿半拍,心跳却悄悄乱了节奏。 姜安亿垂着眼,能看见她低垂的眼睫,像蝶翼般轻轻颤动,鼻尖因为专注微微蹙着,神情认真得让人心里发暖。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把呼吸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忍一下,药有点凉。”姬治婉轻声提醒,将金疮药均匀撒在伤口上,凉意让江安亿肩头微缩,她立刻停手:“弄疼你了?” “没有。”姜安亿摇摇头,声音低低的,“继续吧。” 布条缠绕时,能感受到姬治婉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有些不真切。 姜安亿望着身旁的草木,忽然轻声问:“在宫里,你也做过这些粗活?” 姬治婉手上动作没停,语气平淡:“宫里有宫人太医,不用我做。 只是从前读医书,学过些应急法子,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她系好布结,抬头看她,“好了,别用力扯到。” 姜安亿站起身,活动了下胳膊,看向姬治婉:“能走吗?这林子阴湿,待久了怕再招毒虫,趁天还亮再赶段路。” 姬治婉刚迈步,脚步便踉跄了下,江安亿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力道刚好稳住她身形:“还虚着,我扶着你走。” 姬治婉没拒绝,任由她扶着胳膊并肩前行。 姜安亿刻意放慢脚步,遇到坑洼处,会悄悄用胳膊托一下她的腰,等她站稳了,又立刻收回力道,仿佛只是无意的搀扶。 姜安亿说着:“翻过前面那道山梁,据说有个青溪镇,到了镇上就能找大夫好好看看。” 姬治婉点点头,脸色依旧苍白,却咬着唇撑直了脊背:“好,我们尽快走。” 她知道自己吸了毒,身子发虚,姜安亿肩头的毒也只是暂时压制,拖延不得。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终于没了密集的虫鸣,前方的草木渐渐稀疏,隐约能看到袅袅炊烟。 姬治婉眼睛亮了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是镇子,我们到了。” 姜安亿松了口气,肩头的疼痛因为赶路又加重了几分,却还是强撑着,扶着姬治婉的力道又稳了些:“再坚持一下,到了镇上就找大夫。”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走出山林,青溪镇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是错落的木屋,偶尔有村民经过,好奇地看过来,却也没多问。 姜安亿找了个路人打听,很快便寻到了镇上唯一的药铺。 推开门,药香扑面而来,一位须发半白的老大夫正坐在案前诊脉。 见两人进来,老大夫抬眼一瞧,瞥见姜安亿肩头渗血的布条和姬治婉苍白的脸色,立刻起身:“两位是受了伤?快坐下,让老朽看看。” 姜安亿扶着姬治婉坐下,自己则微微侧身,避开伤口受力,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却依旧沉稳: “劳烦大夫,她方才为我吸毒,身子也染了毒,我肩头是被蜈蚣所伤,还请您一并诊治。” 老大夫点点头,先走到姬治婉面前,指尖搭在她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眉头微蹙: “姑娘体内余毒未清,虽不致命,却耗了气血,需先清毒固本。” 说着又转向姜安亿,小心揭开肩头的布条,见伤口周围仍泛着青黑,倒吸一口凉气,“这墨脚蜈蚣毒性烈,亏得你们应急处理得当,不然这胳膊怕是要废了。” 姬治婉闻言,心猛地一揪,下意识看向姜安亿的伤口,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姜安亿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在安抚:“没事,大夫在呢。” 老大夫转身取来药箱,先给姬治婉配了清毒的汤药,又嘱咐药童去煎药,随后拿出银针和药膏,对江安亿道:“忍着点,我先用银针逼出残毒,再敷药。” 银针刺入皮肤时,姜安亿肩头微微绷紧,却没吭一声,只是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姬治婉身上, 她正垂着眼,指尖轻轻攥着衣角,脸色依旧苍白,想来体内的余毒也让她难受。 姜安亿喉结动了动,想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歇会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让两人距离更近了些。 姬治婉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抬眼望过来,刚好撞进姜安亿的目光里。 那目光里没有往日的疏离,只有藏得浅浅的关切,她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却忍不住轻声问:“很疼吗?” “不疼。”姜安亿摇摇头,声音放得很柔,“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 老大夫一边捻动银针,一边笑道:“两位倒是彼此惦记。姑娘放心,她这毒虽烈,但残毒逼出后,敷上几帖药便能好转; 你体内余毒轻些,喝了汤药再歇上一日,也就无碍了。” 说话间,药童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热气氤氲,带着苦涩的药香。 姬治婉刚要伸手去接,姜安亿已先一步接过药碗,用指尖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面前,声音温和:“温度刚好,慢点喝。” 姬治婉接过药碗,指尖碰到碗沿的温热,又看了眼江安亿还在渗着淡血的肩头, 鼻尖微微发酸,低头小口喝着汤药,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心里却莫名暖了几分。 老大夫为江安亿敷好药、重新包扎妥当,又递过两包草药,叮嘱道: “这是外敷的,每日换一次;还有内服的,早晚各煎一剂。 两位姑娘伤势未愈,不宜再赶路,就在镇上住几日,等毒彻底清了、身子缓过来再说。” 姜安亿接过药包,点头谢过:“多谢大夫,我们省得。” 说着从行囊里取出碎银付了诊金,转身见姬治婉正扶着长凳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 便快步上前,伸手虚扶在她肘边,没真碰到,却能随时稳住她:“慢些。” 姬治婉侧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借着那点若有似无的支撑力站稳。 姜安亿目光扫过街边的屋舍,见不远处有一家挂着“清溪客栈”牌匾的铺子,看着还算干净, 便对姬治婉道:“我们去那里住下吧,离药铺也近,取药煎药都方便。” 姬治婉没有异议,跟着她走进客栈。 掌柜的见两人脸色都不好,姜安亿肩头还缠着布条,也不多问,麻利地开了两间相邻的上房:“两位姑娘安心住,饭菜要什么,吩咐小二就是。” 第20章 姜安亿接过钥匙,却没立刻分给姬治婉,迟疑了下道: “你身子还虚,夜里若有不舒服,喊我也方便,要不,先住一间?我在软榻上歇着就好。” 姬治婉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漏了半拍,垂着眼睫思忖片刻,轻轻点头:“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进了房间,姜安亿先扶姬治婉在床边坐下,自己则将药包放在桌上,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先喝口水,我去叫小二把浴桶抬来,再煮些热水,你好好泡泡,能解解乏。” 姬治婉接过水杯,指尖的温度透过瓷杯传过来,暖到心底:“你也累了,一起吧。” 话一出口,才觉有些唐突,脸颊更热了,连忙补充道,“我是说,肩头也受了伤,泡泡热水或许能舒服些。” 姜安亿的脚步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声音放得柔缓:“好。” 不多时,小二抬来浴桶,注满了热水。姜安亿先让姬治婉洗漱,自己则守在门外,耳听着里面的水声,心头竟有些莫名的悸动。 等姬治婉出来,换了身干净的素衣,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姜安亿才进去洗漱,刻意避开肩头的伤口,动作放得极轻。 等两人都收拾妥当,小二也送来了清淡的饭菜。 吃过饭,姜安亿按照医嘱煎了药,先端给姬治婉:“药好了,慢点喝,别烫着。”又拿了块蜜饯递过去,“怕你嫌苦。” 姬治婉接过药碗,仰头喝下,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没立刻吐舌,反而接过蜜饯含在嘴里,甜味慢慢冲淡了药苦,也暖了心头。 她看着姜安亿也端起药碗喝下,眉头都没皱一下,忍不住轻声道:“你也吃块蜜饯吧。” 在青溪镇住到第三日, 姬治婉体内余毒清得差不多,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只是走路还不敢太急。 姜安亿肩头的伤口也结了痂,只是大夫叮嘱不能大幅度动,免得挣裂伤口。 这天晨起,姜安亿见窗外日头正好,没那么烈,便对姬治婉道:“院子里晒得到太阳,去坐会儿吧?总待在屋里闷得慌,晒晒太阳也暖些。” 姬治婉点点头,跟着她走到院子里的竹椅旁坐下。 姜安亿搬了另一张椅子挨着她,却刻意留了半臂的距离,目光落在院角的几株月季上,轻声问:“身子觉得怎么样?还头晕吗?” “好多了,”姬治婉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碰到脸颊,带着点暖意,“就是还有点没力气。你呢?伤口疼不疼?” 姜安亿动了动肩膀,动作很轻:“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僵。”话刚说完,想抬手揉一揉,肩头却牵扯得微微发紧,忍不住蹙了下眉。 姬治婉看得清楚,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前挪了挪椅子,声音放得极柔:“别动,我帮你揉揉?大夫说适当按按能松快些。” 姜安亿身子一僵,眸色微动,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没忍心拒绝,只是声音有些不自然:“麻烦你了。” 姬治婉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她肩头的布料,动作便顿住了,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用指腹轻轻按揉着僵硬的肌肉。 力道很轻,带着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姜安亿心头微微发颤。 她垂着眼,能看到姬治婉低垂的眼睫,像蝶翼般轻轻颤动,神情专注又认真,一时间竟忘了说话,只觉得肩头的僵硬渐渐散了,心里也暖融融的。 揉了约莫半刻钟,姬治婉收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江安亿的脖颈,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同时顿住。姬治婉连忙收回手,垂着眼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姜安亿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喉结动了动,“谢谢你。” 两人又陷入沉默,院子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过了一会儿,姬治婉忽然轻声问:“你以前……也走过这么险的路吗?” 姜安亿愣了下,随即摇摇头, 姬治婉轻声道:“辛苦你了陪我走着一遭。” 话音刚落,客栈的小二端着两碗汤药走了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两人喝完药坐在竹椅上,沐浴着温暖的日光,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享受着这份安静又温暖的时光。 日头透着些暖意。江安亿想扶着姬治婉去镇上的食铺想点些热粥养身子,刚跨过客栈, 就被一个敞着衣襟、满脸横肉的壮汉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前两天在药铺的两个姑娘吗?” 壮汉斜眼打量着她们,目光在江安亿肩头的布条上溜了一圈,语气带着挑衅, “看这样子,是伤还没好?要不要哥哥替你治治。” 姬治婉脸色一白,下意识往江安亿身后缩了缩。 姜安亿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冷了冷,却没发作,沉声道:“让开,我们要出去吃饭。” “吃饭?”壮汉嗤笑一声,伸脚挡住桌凳,“这是我常来的地界,遇到你们这样晦气的病秧子,坐这儿都嫌碍眼。 要么,给爷磕个头赔个罪,滚出去; 要么,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爷或许能让你们在角落里凑活吃口。” 周围的人要么低头装没看见,要么凑着看热闹,没人敢出声。 姬治婉攥紧了江安亿的衣角,指尖泛白,心里又气又怕,眼眶微微发红,却强忍着没掉泪,她不想在人前示弱,更不想给江安亿添麻烦。 姜安亿肩头的伤被壮汉的动作牵扯得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汗,却依旧挺直脊背。 她知道不能动手,自己伤着,姬治婉也还虚着,真闹起来讨不到好。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我们凭什么给你磕头?要么让开,要么我们就去报官。” “报官?”壮汉像是听到了笑话,抬手就要去推江安亿,“小娘们还敢吓唬爷!” 就在他指尖要碰到姜安亿的瞬间,姬治婉忽然从她身后站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不许碰她!她有伤在身!要刁难就刁难我,别碰她!”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衣襟上,却死死盯着壮汉,不肯退让。 姜安亿心头猛地一震,低头看着身侧泪流满面却依旧倔强的姬治婉,一股暖流夹杂着心疼涌了上来。 她反手握住姬治婉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轻声却有力地说:“别怕,有我在。” 或许是姬治婉的眼泪,或许是姜安亿眼底的冷意,壮汉的动作顿了顿。 老板见状赶紧跑过来打圆场:“张爷,算了算了,都是出门在外的,不容易要不这桌我请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们计较。” 壮汉悻悻地收回手,唾了一口,狠狠瞪了她们一眼:“算你们运气好!”说完甩着袖子走了。 人一走,姬治婉紧绷的身子就软了下来,眼泪掉得更凶,却不是因为怕,是因为方才江安亿握住她手的温度,是因为那句“有我在”。 姜安亿扶着她在角落的桌旁坐下,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声音放得极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疼惜:“哭什么?没事了,没人能欺负我们。” 姬治婉吸了吸鼻子,攥着她的手帕,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我怕……我怕他伤了你……” 姜安亿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她抬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姬治婉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不怕,我没事。倒是你,吓得都哭了,还敢站出来护着我。” 姬治婉的脸颊微微发红,却没躲开她的触碰,只是小声道:“你也是为了护我……我们是一起的。” 热粥端上来时,还冒着热气。姜安亿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递到姬治婉嘴边:“先喝点粥,暖暖身子。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往前冲,有我呢。” 第15章 系统上线 几日后薄暮,姜安亿扶着气色稍缓的姬治婉去街口买些软糕, 刚拐过巷口,就见那敞着衣襟的壮汉张爷领着两个满脸凶相的跟班,堵在路中央,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 “小娘们,倒是会躲,让爷好找。”张爷搓着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满是不怀好意,“那日给老板面子放你们一马,还真当爷是好欺负的?” 姬治婉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姜安亿身后靠,姜安亿将她护得更紧,肩头旧伤隐隐作痛,却强撑着冷声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 “无冤无仇?”张爷嗤笑一声,冲跟班使个眼色,“爷看上的人,看上的东西,哪有放过的道理?要么,跟爷回去做个填房,要么,就把身上值钱的、还有这细皮嫩的身子,都给爷的兄弟们乐乐!” 跟班们立刻围上来,姜安亿想拉着姬治婉跑,可巷口狭窄,早已被堵死。 她拼尽全力推搡,肩头伤口被扯裂,鲜血瞬间浸透了布条,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姬治婉的手不肯放。 第21章 姬治婉又怕又急,抓起墙根的碎砖就往一个跟班头上砸去,却被那跟班反手一巴掌扇在脸上,嘴角立刻溢出血丝,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不许碰她!”姬治婉哭着嘶吼,又要扑上去,却被张爷一把揪住头发,疼得她眼泪直流。 “还挺烈,爷就喜欢烈的。”张爷狞笑着,抬手就要去撕姬治婉的衣襟。 姜安亿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张爷,却被另一个跟班一脚踹在胸口,重重摔在地上,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肩头的伤更是疼得像要碎了。 “安亿!”姬治婉撕心裂肺地喊着,却被张爷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安亿趴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 张爷嫌她吵闹,又一拳砸在她肚子上,姬治婉疼得蜷缩起来,意识渐渐模糊。 周围依旧没人敢出声,连路过的行人都只敢远远瞥一眼,便慌忙躲开。 张爷看着两个没了反抗力气的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指挥跟班:“把她们拖到后山破庙去,好好‘伺候’着,等爷玩够了,就扔去喂野狗!” 破庙,就在张爷的脏手即将触到姬治婉衣襟的刹那,姜安亿脑海里突然炸响一道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及关联目标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危机等级:致命。紧急传送程序启动——3,2,1!】 强光骤然炸开,张爷和跟班只觉眼前一花,原本抓在手里的人竟凭空消失,只余下指间一缕破碎的衣角。 而姜安亿再睁眼时,已躺在自己公寓的沙发上,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没了血肉模糊的狰狞; 姬治婉蜷缩在她身侧,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的血渍却已淡去,正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惶恐。 “这是哪里?”姬治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抓着姜安亿衣袖的手依旧死紧。 姜安亿缓过神,感受着熟悉的空调风,看着茶几上未喝完的奶茶这不就是自己的家吗。 姜安亿的目光扫过沙发上熟悉的抱枕、茶几上半杯还冒着微凉水汽的奶茶、墙上挂着的自己画的风景油画, 每一样都熨帖着她的记忆,积压在心头的恐惧、屈辱和绝望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她眼眶猛地一热,不是悲伤,是极致的、带着劫后余生震颤的开心。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弧度越来越大,先是低低的笑, 笑着笑着就变成了畅快的、带着哽咽的欢呼,她甚至忍不住抬手抹了把眼角溢出的湿意,指尖却全是暖的。 她转头看向身侧茫然的姬治婉,声音里满是雀跃的颤音,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治婉!我们真的回来了!到家了!我们安全了!” 姜安亿正对着抱枕笑得眼眶发亮,指尖抚过奶茶杯壁的凉意都透着雀跃, 而姬治婉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边缘,浑身僵硬得像块浸了冰的玉。 她垂眸看着身下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坐具”,绣着奇花异草的布料陌生得很; 抬眼望,屋顶没有雕花梁木,只有一片平整的白,墙上挂着的“画”也不是山水卷轴,倒像把实景框在了里面; 空气中没有烟火气,只有一股凉丝丝的怪味,吹得她肌肤发紧。 姜安亿说“到家了”,可家该是雕梁画栋的宫殿,是铺着锦缎的床榻,是宫女捧着的热茶,不是这处处透着怪异、连呼吸都觉得陌生的地方。 她攥紧衣袖,指尖掐进掌心,眼里满是惶惑无措,连方才的惊惧都被这铺天盖地的陌生感压过,小声嗫嚅,带着公主独有的懵懂与不安: “家?这不是我的宫,也不是你的住处,姜安亿,我们究竟在何处?” 姜安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手指抠着沙发巾,脑子里乱糟糟的, 怎么说呢?说这是现代?说她来自这里?话到嘴边又打了结,只含糊道:“就是我的家……” 姬治婉怔怔听着,那双还蒙着水汽的杏眼慢慢转动, 扫过这处处怪异的屋子,又看向姜安亿脸上无措的神情,心头忽然灵光一闪,先前被恐惧压下的疑惑涌了上来。 她攥紧的衣袖松了松,眼神里的迷茫掺了几分了然,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我懂了这里,许是你和我身体里妻子的住处,对不对?”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只有空调吹风的细微声响在屋里飘着。 姜安亿抠着沙发巾的手指顿住,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承认也不是,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姬治婉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影,双手规矩地叠在膝头,一身旧衣衬得她像误入异境的孤影。 两人并肩坐着,离得极近,却像隔了层说不清的薄纱,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 沉默像浸了水的棉絮压在心头,姜安亿忽然猛地想起什么, 方才那道救命的机械音,那个把她们从鬼门关拽回来的系统!它去哪了?怎么突然就把人传到现代了?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在心里默念:系统?系统你在哪里? 刚念完,脑海里就响起那道熟悉的机械音,不高不低,带着程式化的平静: 【宿主您好,紧急传送已完成,系统处于待机状态,随时为您服务。】 姜安亿眼睛一亮,语速都快了几分,带着难掩的急切问: “系统,你是怎么把我和治婉从那边转移过来的?之前在在后山那么危险,你怎么一开始不出现?” 说着,她下意识摸向肩头,那里本该是撕裂般的疼, 此刻却只余一丝浅浅的酸胀,浑身的疲惫和伤痛竟像被悄悄抚平了,她又惊又疑,“我身上的伤……怎么好像都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回宿主,】 机械音依旧平稳无波, 【紧急传送采用空间坐标锚定技术,锁定宿主及关联目标姬治婉的生命信号后进行跨时空跃迁。 前期未激活,是因系统能量未蓄满,需等待致命危机触发紧急预案以解锁能量。 宿主身体创伤已通过系统能量进行修复,属于基础治愈操作。】 姜安亿心里的疑问刚落,就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姬治婉,眉峰拧起,满是担忧: “姬治婉,你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说着,她下意识想去碰姬治婉嘴角的旧痕,又怕弄疼她,指尖在半空顿了顿,转头对着空气急切追问, “系统,姬治婉的身体,你也一起修复了吗?” 【回宿主,关联目标姬治婉的体表创伤、内腑震荡已同步进行基础治愈,生命体征稳定。】 系统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姜安亿悬着的心“咚”地落了地,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姬治婉的脸颊, 那里先前被扇出的红痕早已消无踪影,触感细腻温热,不复之前的冰凉。“太好了,治婉,你的伤也没事了。” 姬治婉被她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微僵,抬眼看向她,眼里的迷茫还未散去,却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暖意。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按了按方才被踹的腹部,那里竟真的没有了尖锐的痛感,只有一丝淡淡的滞涩。 她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发哑,却带着真切的困惑:“姜安亿这‘系统’,竟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它究竟是何方神物?” 姜安亿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赧然, 她自己也说不清系统到底是什么,只能凭着零碎的认知解释:“它算不上神物,更像一种有灵性的器物?” 说着,她试着在心里问,“系统,能跟治婉直接沟通吗?” 【可启用外放模式。】机械音立刻在客厅里响起,没有起伏,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姬治婉惊得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敬畏,下意识挺直脊背,像面对朝堂上的神器般敛衽垂眸,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系统大人,多谢您出手相救,还为我疗伤。”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公主做派,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不用这么拘谨,它不吃人。” 第16章 发情期打一针就行 【补充说明:本次跨时空传送为紧急避险模式,未进行完整坐标锚定, 当前空间非现代本位面,仅将宿主房产进行空间剥离、临时锚定。 能量仅能支撑至天明,天亮后将自动触发回传程序,返回原古代时空。】 机械音在客厅里响起,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块冰投入温水,瞬间浇凉了姜安亿心头的暖意。 她脸上的笑意僵住,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什么?只能待到天亮?还要回去?” 姬治婉原本稍稍放松的身子猛地绷紧,脸上刚褪去的惶恐又涌了上来,她攥紧衣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要回到那个有张爷,有危险的地方吗?” 姜安亿转头看向她,心头又急又乱,却强压下慌神,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用力传递着温度: 第22章 “别怕,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我们先想想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追问,“系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能量储备不足,完整时空锚定需消耗海量能量,当前仅能维持临时避险。 回传程序不可逆转,仅可在回传前提供一次基础物资兑换机会,是否兑换?】 “兑换!当然兑换!”姜安亿几乎是脱口而出,生怕慢一秒就错过了这仅有的机会, “系统,能兑换什么?要能在古代用的,能防身、能保命的东西!” 姬治婉也抬起头,眼里满是期盼, 她虽不懂“兑换”是什么,却听懂了“防身”“保命”,那是回到那个吃人的古代,最要紧的东西。 【基础物资兑换列表已生成,宿主可选择三项:一、高强度防刺衣两套;二、压缩急救包三个;三、强光手电两只(含备用电池);四、简易迷烟弹十枚;五、无限量抑制剂。】 姜安亿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遍,果断开口:“我选防刺衣、急救包和无限量抑制剂!” 她转头跟姬治婉解释,“防刺衣能挡刀子,急救包能疗伤,抑制剂能帮我们度过发情期。” 姬治婉似懂非懂地点头,目光落在姜安亿脸上,轻声道:“我都听你的。” 【兑换成功,物资已存放至玄关柜第一层。】 姜安亿立刻拉着姬治婉跑到玄关,打开柜子,果然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两套黑色防刺衣、三个巴掌大的急救包,还有装着抑制剂的袋子。 她拿起一套防刺衣递过去:“来,我们现在就穿上,熟悉熟悉。 天亮回去后,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多做一点准备,就多一分安全。” 姬治婉接过那触感怪异却沉甸甸的“衣服”, 眼神里满是茫然。 姜安亿走过去,笑着帮她理了理带子:“来,我教你,这样扣上,松紧调合适,既能护着身子,又不影响抬手。” 她耐心地一步步示范,指尖偶尔碰到姬治婉的手背,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别怕,这东西看着怪,却是保命的好物件,回去遇到危险,它能帮我们挡刀子呢。” 姬治婉认真地学着,跟着姜安亿的动作扣好粘扣,低头看了看身上黑乎乎的“软甲”,又抬头看向她:“竟有这般神奇的甲胄,比宫里的玄铁甲还要轻便。” “这叫防刺衣,比玄铁甲好用多了。”姜安亿说着。 姜安亿见姬治婉眼神总往急救包上瞟,带着好奇又不敢碰的模样,便笑着把包也拿过来: “咱们打开看看,也好记记里面都有啥,回去真用到了才不慌。” 她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到茶几上, 几包叠得整齐的无菌纱布、一小盒碘伏棉棒、几片止血贴、一支软膏,还有几包白色的药片和一个小小的塑料针管。 姬治婉俯身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眼神里满是茫然,指尖轻轻碰了下碘伏棉棒,又赶紧缩回来: “这……都是疗伤用的?那细棍似的是什么?还有这薄薄的片子,能止住伤口流血?” “这个是碘伏棉棒,擦伤口能防感染,比咱们古代的草药水好用还方便。” 姜安亿拿起一根,掰断一端,看着黄色的液体顺着棉头浸湿,“你看,这样就能用了,不疼还管用。” 又拿起止血贴,“这个贴在小伤口上,一粘就好,比布条包扎省事多了。” 她又指着软膏和药片:“这个软膏涂在红肿的伤口上,能消炎止痛; 这些药片是治头疼发烧、拉肚子的,不过得按情况吃,不能乱碰。” 最后拿起针管,犹豫了下还是放回包里,“这个暂时用不上,知道是疗伤的就行。” 姬治婉听得格外认真,像记朝堂礼制般默默记着每样东西的用处。 姜安亿刚把急救包的东西归拢好,指尖触到口袋里冰凉的抑制器,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连忙掏出来翻来覆去地打量。 “姬治婉,你过来看看。”她招手示意,语气里带着点探究的兴奋,“系统说这是无限量的,是用来度过发情期的。可它没说,是针对alpha的,还是omega的。” “发、发情期……”姬治婉刚走近,听清这话,脸颊“腾”地一下就红透了,像染上了胭脂,连耳根都泛着热。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慌乱地颤动着,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连看都不敢看那抑制器一眼,声音细若蚊蚋:“这、这话怎好这般直白地说。” 姜安亿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这副羞窘的模样,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还是把抑制器递到她面前,放轻了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怕用错了出问题。你帮我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标记?” 姬治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那银灰色的小盒子,又赶紧低下头,脸颊烫得更厉害了,摇了摇头: “我、我看不懂,也不知什么alpha、omega只知道女儿家心绪不宁时,是要藏着掖着的。” 姜安亿见状,只好对着空气喊:“系统,这抑制器是针对alpha还是omega的?” 【无限量抑制器:双用型。可通过顶端旋钮调节——左旋对准omega发情期,右旋对准alpha易感期,按下按钮即可释放抑制素,无使用次数限制,效果持续十二小时。】 机械音落下,姜安亿松了口气,摸索到顶端的小旋钮转了转,转头看向还在脸红的姬治婉,放柔了语气: “是双用的,不怕用错。别害羞啦,这是用来保命的东西,知道怎么用就好。” 姬治婉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依旧带着点羞赧的颤音,却悄悄抬眼瞟了她一下, 心里虽依旧觉得臊得慌,但看着姜安亿认真的模样,又莫名觉得安心了些。 姜安亿摩挲着抑制器的冰凉外壳,指尖划过顶端旋钮, 忽然抬眼看向姬治婉,眼底漾着浅浅的暖意,声音放得柔缓又带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上次发情期,是二十天前,按日子算,下一次该不远了。” 话音刚落,姬治婉的脸颊就像被晨露浸过的桃花,唰地漫开一层粉晕,连耳根都染上热意。 她慌乱地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颤影,双手攥着衣角轻轻绞着,指腹都泛了白,呼吸都变得软而乱:“这、这种事。” 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点羞赧的颤音。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羞窘的模样,喉结轻轻动了动,心头漫上一丝温软的暧昧。 她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气息,她放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认真的询问: “那你呢?姬治婉,你的发情期,大概在什么时候?知道的话,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姬治婉的脸瞬间烫得更厉害,像揣了个小暖炉,连脖颈都泛着红。 她把头埋得更低,长长的睫毛抖得更急,声音里满是羞赧的无措,还掺着点不易察觉的软:“我、我不知道以前在宫里,有人照料,只知道身子不舒服时要静养。” 说着,指尖都泛起了粉,那点羞窘混着陌生的悸动,在空气里缠出淡淡的暧昧来。 姜安亿听姬治婉说以前靠静养熬过去,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心疼: “靠熬?怎么能熬呢?那得多难受啊!”她捏着抑制器,声音放得又柔又认真,像在科普又像在安抚, “在我们这儿,遇到发情期从不会硬扛,直接打一针抑制剂,快得很,几分钟就能缓解过来,一点罪都不用受。” 姬治婉的脸早已红得像要滴血,连肩膀都微微发僵,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她把头埋得更低,长长的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还带着浓浓的羞赧: “那般私密的事,还要用针……”话说到最后,声音都染上了点无措的颤音,连耳根都烫得厉害。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羞得快要缩起来的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语气更柔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就是为了不遭罪啊。以后要是你不舒服了,别硬扛,跟我说,我给你打一针。” 姬治婉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烧起来:“你快别说了。” 姜安亿还想接着说些抑制剂的种类、针剂怎么用才不疼的话, 可抬眼一瞧,姬治婉头埋得快抵到胸口,脸颊红得能沁出蜜来, 长长的睫毛像被雨打湿的蝶翼,簌簌地抖着,连攥着衣角的手指都泛着粉,那副羞得快要冒热气的模样,让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心头软成一片,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放轻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温柔:“好好好,不说这个了,看你羞的。” 话音落下,姬治婉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了点,却依旧没敢抬头, 第23章 只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姜安亿一眼,那点羞窘里,竟掺了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空气里的暧昧也淡了些,只剩下淡淡的、让人安心的静默。 第17章 傲娇公主上线 姜安亿笑着侧身,对姬治婉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带你逛逛,地方不算小,但都是日常用得上的,别拘束。” 姬治婉抿了抿唇,跟着迈开步,“一楼是公共区,先看厨房.....二楼是居住区.....三楼主要放杂物的,洗衣房在这儿....." 逛完露台,姬治婉转身下楼,步履从容,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台阶,不见半分局促,唯有眼底藏着一丝未散的讶异。 回到一楼客厅,她并未落座,而是抬眸缓缓打量着周遭,目光从中西厨的方向掠过高耸的吊顶, 最终落在姜安亿身上,声音清越,带着皇室与生俱来的端庄大气:“你这住处,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姜安亿闻言一笑:“不过是个住人的地方,图个实用罢了。” “实用二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见心思,” 姬治婉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却难掩感慨, “我在皇宫住了二十余年,见过雕梁画栋的宫殿,用过金玉堆砌的器皿,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布置, 厨房能分中西,蒸煮烘烤各有其所,不必让宫人在烟火里来回折腾; 卫浴间有恒温花洒,无需专人守着添水控温,便能免去寒热之扰; 还有三楼的烘干机,阴雨天也能让衣物干爽, 这等便捷,宫里是未曾有过。” 她走到露台门口,望着外面的天光,身姿挺拔如松: “宫里的庭院虽气派,却处处是规矩,廊下不能随意驻足,花前不可肆意闲谈。 而你这露台,能晾衣种花,能吹风看星,无拘无束,这般自在,是我在深宫之中,从未体会过的‘实用’与舒心。” 说罢,她回头看向姜安亿,眼底带着一丝坦荡的欣赏。 姜安亿看姬治婉对“实用”二字颇有感触,眼底漾起温软笑意,提议道: “公主,晚饭我来露一手,带你感受下现代做饭有多省劲儿,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引着她进了中厨,姜安亿侧身贴近灶台时,发梢不经意扫过姬治婉肩头,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 她指尖轻按集成灶的点火键,蓝色火焰“腾”地燃起,平稳又安静。 姬治婉眉梢微挑,目光落在灶台上,指尖不自觉蜷了蜷:“宫里用的是炭炉,生火要费半个时辰,还总怕烟呛着,你一按就有火?” “这是天然气灶,干净又快。” 姜安亿说着转身开净水器,肩膀几乎要贴上姬治婉的手臂,清冽的水流淌进锅里,她偏头看她, “这是净水器,自来水过一遍就直接能做饭,不用像宫里那样,要宫人提前沉淀、煮沸再放凉,省了好多麻烦。” 她从冰箱里取出新鲜的鱼,指尖捏着冰凉的鱼身回头时,气息不经意拂过姬治婉耳畔:“早上买的鱼,放这里面,一天下来还跟刚捞的一样鲜,不用像宫里那样,专门找冰窖存着,取一次还得兴师动众。” 说话间,姜安亿处理鱼时,指尖沾了点鱼鳞,姬治婉下意识抬手想帮她拂去,指尖刚要碰到她手背,又轻轻收回,耳尖悄悄泛起薄红。 姜安亿看在眼里,嘴角噙着笑意,把鱼放进加了姜片的水里,盖上锅盖按了“蒸煮”键,声音放得更软: “定个十五分钟,到点它自己就停火,不用一直盯着怕煮过,也不用宫人守在旁边伺候火候。” 姬治婉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忙碌的侧脸上,又移到灶台、净水器和冰箱上,眼底满是真切赞叹,声音清越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这般做饭,竟能省却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还能这般从容。 宫里虽有锦衣玉食、宫人无数,却从未有过这般细致入微的便利,着实令人叹服。” 十五分钟一到,灶上发出轻微的提示音, 姜安亿掀开锅盖,一股鲜醇的鱼香立刻漫了出来,氤氲的热气里裹着姜片的清冽,飘得满厨房都是。 她把蒸鱼端上桌,又顺手摆上两双筷子、两只白瓷碗,笑着对姬治婉道:“公主,尝尝看?没有宫里的山珍海味,就一道家常蒸鱼,胜在新鲜。” 姬治婉在桌旁落座,指尖捏起筷子,动作依旧是公主的端庄,却没了往日的拘谨。 她夹起一小块鱼肉,避开细刺,放进嘴里,鱼肉嫩得几乎入口即化,鲜味儿不重不淡,刚好漫过舌尖,没有半点腥气。 她抬眼看向姜安亿,眼底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清声道:“好吃,比宫里御厨做的还要合胃口。” 姜安亿挑了挑眉,自己也夹了一筷子,闻言嘴角弯得更甚:“合胃口就多吃点。” 说着,她又往姬治婉碗里夹了块鱼腹上最嫩的肉。 吃饱喝足后,姜安亿指了指走廊两侧的房门,笑着说: “这里有两个房间,你住左边这间,我住右边,好好睡一觉吧。” 姬治婉应了声“好”。 姜安亿刚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打量屋内陈设,脑海里就突然响起一道无波无澜的机械音,系统正式上线。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妻子不见了吗?为什么我会来找你?” 机械音顿了顿,缓缓道出缘由,“因为你们是三世情缘。 第一世,你们因矛盾反目,赌气发誓,下辈子永远不见,即便有幸在一起,也终将被迫分开。 这誓言如枷锁,缠了两世,便有了你们第二世、第三世爱而不得的宿命,姬治婉的灵魂,也只能在这轮回的遗憾里反复穿梭。” 姜安亿浑身一僵,指尖攥得发白,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闷又疼。 震惊过后,过往与姬治婉相处的点滴在她的脑海里回忆,原来那些莫名的心动与熟悉感,不是错觉。 姜安亿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涩意,指尖还因方才的震动微微发颤,却透着一股不肯认命的急切: “那我有什么办法吗?不管要做什么,我都愿意。” 脑海里的机械音没有停顿,却莫名比之前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度: “的存在就是要打破第一世的誓言枷锁,你需找到姬治婉,尤其是第二世那场矛盾里,被两人刻意忽略的心意。 你们要一起触碰那些碎片,解开彼此的执念,誓言的力量才会消散, 她的灵魂才能安稳,你们也才能真正摆脱爱而不得的宿命。” “简单来说,你要重新追到第二世的姬治婉,和她幸福地过完这一辈子。 等这一世圆满落幕, 第三世的你们,也会顺理成章地幸福在一起,不会再被任何誓言或宿命分开。” 姜安亿喉结动了动,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与期待,追问着:“第一世的她,第二世的她,和第三世的她,是同一个人吗?” 机械音平稳地回应:“是同一个灵魂。只是被第一世的誓言束缚,记忆被拆分在不同轮回里,心性却从未改变。你追到的,从来都是那个姬治婉。” 姜安亿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心头像被温水漫过:“谢谢你,系统。不管多难,我都会追到她,给她一世圆满。” 天刚蒙蒙亮,寒意裹挟着熟悉的霉味钻进鼻腔, 姜安亿睁眼的瞬间,心脏猛地一沉,这破庙的茅草顶、断墙处的豁口,分明就是上次两人被坏蛋堵截欺负的地方。 两个人果然又回来了,她下意识绷紧脊背,转头看向稻草堆,姬治婉正揉着眼睛醒来。 姬治婉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目光扫过断墙蛛网:“我们回来了。” 姜安亿此刻系统在手:“别怕,有我和系统在,不会再有人来欺负我们。” 肚子“咕咕”的叫声打破了寂静,姜安亿笑了笑,眼底带着温柔的笃定:“我去附近找点吃的,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姜安亿临走前瞥了眼稻草堆上的人,姬治婉脊背挺得笔直,哪怕裹着她那件不算体面的外衫,也依旧端着公主的架子,侧脸冷峭,眼睫垂着。 姬治婉听见脚步声远了,才极轻地拢了拢肩头的外衫,目光却不自觉往庙门飘了飘,待察觉时,又立刻收了回来,冷着一张脸,仿佛方才那点张望只是错觉。 没半晌,庙门被推开,姜安亿带着一身晨露进来,额角沁着薄汗,手里兜着几颗红彤彤的野果,另一只手还提着半布巾清水。 “找到点野果,看着没毒,先润润喉。”她拿起一颗,在衣角仔细擦了擦,递到姬治婉面前。 姬治婉垂眸瞥了眼那粗糙的野果,眼底掠过一丝嫌恶,却没避开,指尖优雅地拈过,又用自己绣着银线的帕子轻擦了两下,才缓缓送入口中。 清甜的汁水漫开时,她心头莫名一暖,面上却依旧冷淡,只淡淡吐出三个字:“勉强吃。” 第24章 姜安亿见她肯吃,嘴角弯了弯,自己也拿起一颗咬了口。 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帕子,姬治婉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手,眼神冷了几分:“毛手毛脚。” 话虽硬,却没把帕子抽走,也没再放下手里的野果。 姜安亿吃完野果,见姬治婉拢着外衫的手指微微蜷起,眉峰也因寒意蹙着,便起身往破庙角落走, 那里堆着些干枯的茅草和断木,是上次被欺负时没来得及用的。“生堆火吧,免得冻着。”她回头说了句,手上已经动作起来,笨拙却认真地划着火石。 姬治婉瞥了眼她忙活的身影,鼻尖轻哼一声,语气冷淡:“多此一举,本公主还没弱到怕冷的地步。” 话虽如此,却没移开目光,看着火星一点点燃起来,舔舐着干草,渐渐窜起橘红色的火苗,暖意慢慢漫过冰冷的地面,她不自觉地往火堆边挪了挪,后背依旧挺得笔直,像在维持最后的体面。 姜安亿瞥见她的小动作,嘴角偷偷弯了下,没点破,只是往火堆里添了块断木。 火星溅起时,她指尖不小心被烫了下,下意识缩手,低嘶了一声。 姬治婉的目光立刻钉在她指尖,瞳孔微缩,语气却依旧硬邦邦的:“毛手毛脚,连火都生不好。” 说着,却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扔了过去,“接着,外伤药,别污了本公主的眼。” 姜安亿接住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心里却暖得发烫。 她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漫开,刚要往指尖涂,就见姬治婉别过脸,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别扭:“笨死了,涂错了地方都不知道。” 姜安亿愣了下,随即笑着把手指递过去:“那劳烦公主指点?” 姬治婉瞪了她一眼,眼神却没多少怒气,迟疑了瞬,还是伸手过来,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小心翼翼地蘸了药粉,往她烫伤的地方敷。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脸上却依旧冷着,仿佛只是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好了,别再添麻烦。” 第18章 公主保护力max 系统界面弹窗: “检测到宿主与攻略目标姬治婉当前好感度60%,需成功攻略目标(好感度达100%),方可解锁其完整记忆。 未达阈值前,目标将持续认知为‘身体内存在两个独立意识’。” 姜安亿盯着那行“60%”的数字,指尖微蜷,眼底漫开细碎的笑意, 原来如此。那个平日里总是眉眼冷淡、拒人千里的姬治婉,心底竟早已攒了这么多喜欢? 暖意顺着心口漫到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声音里藏着难掩的雀跃:“居然有60%,也太惊喜了。” 稍定心神,她抬眼问向内心:“那要多少好感度,才能解锁全部记忆?” 【系统】:“好感度需达到100%。否则,姬治婉将始终被‘身体里住着两个人’的割裂感困扰。” 姜安亿眼底的雀跃沉淀为坚定,轻声却有力地自语:“100%是吗?我会做到的,不仅要攻略成功,更要让她找回完整的自己,再也没有那种迷茫和割裂。” 指尖还沾着药粉的细腻触感,姬治婉刚直起身,就见姜安亿僵在原地,脸上竟浮起一抹带着几分憨态的笑, 算不上轻浮,反倒像藏了什么雀跃的心思,直白得让人猝不及防。 她心口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摆,耳尖悄悄漫上热意。 是自己的错觉吗?姜安亿这模样,难道是对自己动了心?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股理智的凉意浇下,姜安亿是有伴侣的人。 同为坤泽,她比谁都清楚一份感情的重量,也更明白插足别人感情是何等不堪。 可心底那点因姜安亿的笑意而起的、连自己都没摸清的涟漪,又在悄悄翻涌,让她既无措又纠结。 她能装作没看懂那笑意,却骗不了自己心头的慌乱; 能坚定地告诉自己绝不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却控制不住那点异样的情愫悄悄滋生,在表面上,她依旧是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样。 姬治婉猛地别开眼,喉结微滚,刻意用冷淡的语气打破这窒闷的沉默: “药粉已涂好,你自己注意些,别沾水。” 话落便要起身,手腕却被人轻轻攥住,是姜安亿,指尖带着刚敷过药粉的微温,力道轻得像怕惊着她。 姜安亿还没从那60%好感度的狂喜里缓过神,眼底的笑意未散,带着点茫然的认真: “治婉,你是不是讨厌我这样?” 她没懂姬治婉骤然冷下来的态度,只觉得方才那抹笑好像惹对方不快了,心里又慌又急,攥着对方手腕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了些,却又立刻松了松,生怕弄疼她。 姬治婉的身体瞬间僵住,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像烫人的火,顺着皮肤一路烧到心口。 她想甩开,理智却被那声带着委屈的“治婉”绊住, 可下一秒,“她有妻子”的念头又像冰锥般刺进来,让她猛地抽回手,力道大得带起一阵风, 眼底翻涌的情绪来不及掩饰,有慌乱,有挣扎,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难过: “我没有讨厌,只是姜安亿,你该记得自己的身份。” 话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声音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 姜安亿愣在原地,心里冤得像吞了整颗柠檬。 分明都是姬治婉,可这锅砸下来又沉又闷,让她急得指尖都泛白,下意识在心里喊系统: “系统!有没有删除记忆的功能?把姬治婉脑子里‘我有伴侣’的念头删掉!” 脑海里传来系统冰冷无波的电子音:“无此功能。” 姜安亿瞬间垮了肩,眼底刚压下去的委屈又涌上来,盯着姬治婉冷硬的侧脸,心里又慌又涩。 姜安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直接跟姬治婉说清楚不就好了? 念头刚冒尖,还没来得及挂上笑意,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就砸了下来: 警告:禁止直接澄清‘伴侣误会’,违反攻略规则将扣除好感度10点。 她脸上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浑身力气都散了大半,连解释都不让吗? 心里又急又委屈,盯着姬治婉冷得像冰的侧脸,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姬治婉别开眼,刻意压下心头翻涌的乱绪,既弄不懂那点因误会解开而冒头的悸动, 又怕再聊下去会泄露更多破绽,遂冷着声打断这窒闷的氛围: “别愣着了,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去苗疆。”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利落,像在掩饰什么般,率先转身去拎墙角的行囊。 姜安亿抿了抿发疼的唇,到了舌尖的解释又被系统规则堵了回去,委屈像潮水般漫在心底, 却只能乖乖点头,指尖攥着衣角,慢动作地收拾起散落的药瓶, 明明误会近在眼前能解开,却偏要憋着,连赶路的脚步都透着股蔫蔫的无力。 暮色像浸了冰的墨,泼满苗疆山道的密林, 姜安亿攥紧衣角,亦步亦趋跟着前方那抹月白身影,指尖早被冷汗浸得发潮, 姬治婉走在前面,月白劲装勾勒出挺拔肩背,发间金步摇随脚步轻晃,却无半分柔态,周身冷气压重得能冻住空气。 忽然,“咔——!”一声锐响刺破死寂,不是风声,是枯木承重力竭的脆裂,像冰棱砸在颅骨上,又急又狠! 姜安亿浑身一僵,抬头的瞬间,瞳孔被漫天黑影塞满, 斜上方三丈高的树杈上,一根碗口粗的枯木正以撕裂般的“噼啪”声崩裂, 黑漆漆的木身带着呼啸的劲风,像块坠山的巨石,直直冲她头顶砸来! 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模糊黑影,那股裹挟着死亡的压迫感瞬间将她钉在原地, 血液仿佛瞬间冻成冰,喉咙里的惊呼卡在嗓子眼, 只挤出一丝破碎的气音,手脚僵硬得连眨眼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枯木离自己的鼻尖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那抹月白身影竟比风还快,姬治婉没回头, 却似背后长眼,脚尖猛地蹬碎一块青石,身形旋起时金步摇划出冷光, 双臂如铁钳般猛地探来,狠狠将姜安亿往自己怀里一揽、一旋! “嘭——!!” 沉闷的巨响震得山壁都在颤,枯木重重砸在姜安亿方才站脚处,碎石飞溅如箭, 地面被砸出个浅坑,断裂的木茬弹起,狠狠擦过姬治婉的后背, 月白劲装瞬间被划开一道血口,温热的血珠渗出来,像雪上溅了红梅。 姜安亿被她死死圈在怀里,整个人撞进一片带着冷香的坚硬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急促却强装平稳的心跳。 死亡阴影刚散,劫后余生的恐惧便涌上来,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姬治婉衣襟上,她死死攥着对方的衣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治婉……” 第25章 姬治婉浑身一僵,仿佛被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烫到,猛地抬手将她推开半尺,月白衣袖扫过眼角,掩去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皱着眉,凤眸冷得像淬了冰,语气里满是不耐的嫌弃:“蠢货,走路不看天?要不是我反应快,你早成肉泥了。” 话虽刻薄,目光却不自觉扫过姜安亿全身,见她只是脸色惨白,才暗暗松了口气,又立刻别开眼,伸手按在后背伤口上,语气更冷,“愣着做什么?还走不走?” 姜安亿的眼泪还挂在睫羽上,视线却被姬治婉后背那片刺目的红死死钉住, 月白劲装浸了血,正顺着衣料往下淌,滴在青石上晕开暗红的痕,像雪地里绽裂的红梅。 她脑子“嗡”的一声,所有恐惧委屈都被翻涌的心疼压垮,乾元与生俱来的强悍气场荡然无存,只剩慌得发颤的急切: “你的背!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都怪我,要不是我走路不看路,你也不会受伤了。” 姬治婉浑身一僵。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灼痛,可落在身上那道盛满担忧的目光,却像温水浸过心口,闷胀得发慌。 她是坤泽,自小见惯的乾元皆是顶天立地、连眉峰都不皱一下的模样, 可眼前这一个身为乾元,竟哭得眼眶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半点强悍模样都无。 一股傲娇的嫌弃涌上来,她下意识想呵斥,话到嘴边却硬邦邦的: “慌什么?这点伤,本公主还不放在眼里。” 顿了顿,又忍不住添了句,语气里满是不耐的吐槽,“身为乾元,倒比坤泽还爱哭,这么胆小,也不怕让人笑话。” “我不是胆小!”姜安亿猛地抬头,眼泪掉得更凶,却倔强地迎着她的凤眸, 姜安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字字清晰,“我是心疼!姬治婉,我心疼你啊!那是碗口粗的木头砸在你背上,我怎么能不慌?怎么能不哭?” 这话像惊雷劈在姬治婉心头。她瞳孔骤然收缩,攥着姜安亿手腕的力道瞬间松了。 是了,是心疼,不是胆小。 这个认知像暖流漫过四肢百骸,后背的疼痛仿佛都淡了下去,只剩下心口剧烈的、不受控制的震颤。 她张了张嘴,想维持公主的冷傲,想再说句“多事”, 可看着姜安亿哭红的眼、脸上未干的泪痕,看着她那份坦荡又炽热的心疼,所有硬邦邦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第19章 好感度一落千丈 这段时间姬治婉的指尖总在不经意间蜷起,像攥着一团理不清的雾。 姜安亿看她时眼底漫开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意, 这些都像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漾开痒丝丝的心动。 可下一秒,“她爱的是那具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这句话就会像冰锥,狠狠戳进那点暖意里。 她怕这份好是错付的幻影,怕自己沉溺的不过是一场借位的温柔,怕心动到最后,只落得“你不过是她的替身”的难堪。 于是她刻意冷着脸,用更重的语气斥她“多事”, 刻意避开她递来的东西,可目光却总不受控地追着姜安亿的身影, 心口那点心动像破土的芽,越是想压,越是疯长, 一边是傲娇的自尊不许自己沉沦,一边是那颗坤泽的心, 早已在姜安亿日复一日的好里,悄悄乱了节拍,连呼吸都带着几分连自己都唾弃的、又甜又涩的纠结。 这天在前往苗疆的路上,路程越来越近,姜安亿看着一动不动的心动值,有些无措。 一心想着攻略的姜安亿,这天将那盒在镇上刚买的桂花糕递到她面前时, 姬治婉忽然就慌了神手僵在身侧,既想抬起来接,又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 连视线都没了着落,落在哪都觉得不自在。 姬治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一闪而过的柔软已被冰封,声音冷得像淬了霜:“不必了,我不爱吃这个。” 她刻意避开姜安亿的目光,指尖掐进掌心,以此稳住那股几乎要冲出来的不舍, 再放任自己接下这份好,心动就会燎原成爱,到时候发现一切只是错位的温柔,只会更痛。 姜安亿伸着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脸上的期待一点点碎掉,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茫然。 她捏着桂花糕的指尖泛白,喉结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愣愣地看着姬治婉,像只被泼了冷水的小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姜安亿脑海中炸开,带着急促的警报: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姬治婉好感度骤降!当前好感度:15(此前为68)!好感度跌幅超78%!请宿主立刻排查原因,及时止损!】 机械音一遍遍地重复,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得姜安亿越发无措,手里的桂花糕仿佛有千斤重,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姬治婉能感觉到姜安亿身上那股小心翼翼的暖意瞬间僵住,像被寒风冻住的烛火。 她死死咬着下唇,逼自己不去看那双骤然失了光的眼睛, 可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姜安亿捏着桂花糕的手轻轻抖了下,糕点边缘的碎末簌簌落在地上,像她此刻碎成渣的心跳。 “为什么?”姜安亿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无措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上次你路过点心铺,看了这桂花糕好久,我以为你会喜欢。” 脑海里的机械音还在疯狂嘶吼:【警告!好感度持续下跌!当前12!宿主!快说话!挽回她!】 姜安亿被这警报吵得脑袋发懵,又被姬治婉眼底的冷意刺得心慌, 她张了张嘴,想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想问是不是糕点不合心意,可话到嘴边,只剩笨拙的慌乱:“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告诉我,我改。” 姬治婉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吼一句“你没错,错的是我不该心动”,想转身就走,彻底斩断这份念想,可 看着姜安亿泛红的眼眶,看着她那副“只要你说,我就改”的模样,所有硬邦邦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猛地侧过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却依旧硬着心肠:“你没做错,是我不想再接受你的任何东西。 以后,不必再对我这般好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在躲避什么。 只有自己知道,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已不受控制地涌进眼眶。 姜安亿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盒桂花糕,香气依旧清甜,却甜得她心口发苦。 系统的警报还在响,【好感度10!宿主!紧急!】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愣愣地看着姬治婉仓皇离去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 接下来的几日,路长得像没有尽头,两人之间的沉默却比山路更沉。 姬治婉始终走在前面半步,脊背挺得笔直,像竖起一道无形的墙。 她不敢回头,怕看见姜安亿那双失了光的眼睛,更怕自己绷不住心口的软,会冲过去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倒出来。 姜安亿则跟在后面,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怕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打扰。 系统的警报声早已歇了,只剩【当前好感度8】的提示冷冷悬在姜安亿脑海里。 她几次攥紧了水囊,想递到姬治婉面前,手指动了又动,终究还是默默收回,指尖被勒出浅浅的红痕。 路过溪边歇脚,姬治婉低头舀水,眼角余光瞥见姜安亿捧着干粮,小口小口地啃, 像只受了委屈又不敢吭声的小兽,心口猛地一揪,却只能硬生生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偶尔山间起风,吹得树叶沙沙响,掩盖了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息。 姬治婉会刻意加快脚步,姜安亿便亦步亦趋地跟上,不逾矩,不落后,只有偶尔脚下踉跄,发出细微的声响时,姬治婉的脚步会顿那么一瞬,却终究没有回头,只是咬了咬唇,继续往前走。 干粮是分开吃的,水是各自喝的,连歇脚的石头,都隔着半丈远的距离。 桂花糕的清甜早已散了,可姜安亿总觉得,心口那点苦,却像浸了水的棉絮,越沉越重; 姬治婉则夜夜难眠,闭眼就是姜安亿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手,辗转间,只把下唇咬出了深深的印子。 山路蜿蜒间,风里的气息渐渐变了,不再是山林的枯木清气,反倒漫开些微辛辣又清甜的草木香,缠在衣角,像苗疆人藏在银饰里的秘密。 转过一道山弯,眼前忽然铺开片错落的吊脚楼,黑瓦依山而建,廊下挂着五彩斑斓的蜡染布, 风一吹,布帛翻飞间,露出廊柱上刻着的蛇与蝶的图腾,古拙又神秘。 “到了。”姬治婉的声音先一步打破沉默,语气依旧淡得没什么温度, 第26章 只是脚步顿了顿,回头时目光掠过姜安亿,又飞快移开,落在寨门口那棵老榕树上, 树干粗壮,垂下来的气根像银色的帘幕,几个穿着绣花百褶裙的苗家姑娘正坐在树下挑花,笑声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姜安亿跟在她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像怕踩碎了这方天地的静谧。 她望着姬治婉的背影,又瞥了眼寨门口的景象,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行囊里还装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被压得有些变形,甜味早淡了,只剩点干涩的粉感,像她这些天的心情。 听到姬治婉的话,她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被风盖住,连自己都没察觉,那声回应里还带着点没散透的委屈。 进寨时,苗家姑娘们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两人身上,有胆大的还冲她们笑了笑,露出银牙上挂着的小巧银饰。 姜安亿则尽量把自己缩在姬治婉身后半步,避开那些好奇的视线,目光却总忍不住黏在姬治婉的侧影上。 她想问问姬治婉接下来要去哪,想问问苗疆这里是不是有特别的规矩, 可话到嘴边,又想起那天的拒绝,想起她眼底的冷意: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也生气了。 姜安亿揪着衣角走在前头,脚步故意放得又快又沉,像在跟脚下的苔藓赌气。 姬治婉一袭素衣跟在后面,墨发被雾汽浸得微润,眉眼冷得像结了层薄霜, 两人之间隔着半丈远的距离,连呼吸声都透着股别别扭扭的沉默。 路过一家挂着蜡染布的竹屋,姜安亿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停住脚,却没回头,声音带着点憋出来的硬气:“喂,你去问。” 姬治婉眉峰微蹙,语气听不出情绪:“为何是我?” “我”姜安亿语塞,脸颊有点发烫,转身时腮帮子还鼓着,像只气鼓鼓的小兽,“我这不是怕我问错了嘛!你是公主,说话有分寸。” 话没说完,就被姬治婉冷淡的眼神堵了回去。 竹屋门口,一位织着布的苗家阿娘抬眼瞥见两人,笑着用汉话招呼:“两位姑娘,是来找人的?” 姜安亿眼睛一亮,刚要迈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狠狠瞪了姬治婉一眼,才凑过去,语气软了些:“大娘您好,我们想找一位懂蛊术的大师傅,您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吗?” 大娘抬手指了指东边云雾缭绕的山坳: “要找大师傅,得去鹰嘴崖下的竹楼,只是那路不好走,你们。”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看出了那点别扭。 姬治婉这时才上前一步,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刚才缓和了些:“多谢大娘,请问路况如何?可有需要避开的地方?” 姜安亿撇撇嘴,心里有点不舒服,明明是自己先问的,她倒会接话。 可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姬治婉身边挪了挪,耳朵悄悄竖起来,想听清大娘的回答。 大娘放下手中的蜡染线,笑着指了指东边那条隐在竹林里的小径: “路是羊肠小道,满是碎石,雨后更滑,你们姑娘家要当心。 到了鹰嘴崖下,认准挂着三串铜铃的竹楼就是,只是”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点意味深长,“大师傅性子怪,不喜欢生人凑成对来扰,你们俩这样,怕是难见。” 姜安亿心里“咯噔”一下,脸颊瞬间热了,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姬治婉,见她脸色没什么变化, 心里又有点堵,嘴硬道:“谁、谁跟她凑成对了!我们就是顺路一起找而已!” 姬治婉眉梢动了动,没接话,只是看向阿娘,语气平静:“多谢告知,我们知晓了。” 说罢,她抬脚就往竹林小径走,步伐依旧沉稳,却没像刚才那样刻意拉开距离。 姜安亿愣了愣,连忙跟上,脚步又急又乱,碎石子硌得鞋底发疼也顾不上。 走了一段,见姬治婉始终不说话,她憋得难受,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点没底气的别扭: “喂,那大娘的话你听见没?说我们凑成对,你不会真打算跟我一起进去吧?” 姬治婉停下脚步,转过身,晨雾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层碎雪。 她看向姜安亿鼓着的腮帮子,清冷的眸子里难得有了点极淡的波澜:“不然呢?你一个人去,能解决吗?” 姜安亿被噎了一下,心里的气忽然散了点,却依旧嘴硬:“我是什么困难都不怕!” 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不小心一滑,身体猛地往前倾,下一秒,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手稳稳攥住了。 姬治婉的指尖带着雾汽的凉,力道却很稳,拉着她站稳后,才松开手,语气依旧冷淡,却没了之前的疏离: “走慢点,别逞能。要见大师傅,先把脚下的路走稳。” 姜安亿捂着发烫的手腕,看着姬治婉转身继续前行的背影,她咬了咬唇,快步跟上去。 第20章 断了缠劲儿 两人在大师傅竹楼前停下了脚步,门口斜斜倚着个穿粗麻短褂的少年, 眉眼间没半点烟火气,手里把玩着串铜铃, 见两人来,“叮铃”一声抛起又接住,拦在阶前:“大师傅说了,成对的生人,门都不许踏。” 姜安亿脸一热,刚要开口辩白,姬治婉已上前半步,声音平静无波:“我们并非成对,只是同路求见。” 少年嗤笑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圈,落在姜安亿还微微发烫的手腕上,又指了指廊下挂着的铜铃: “成对的人,脚步声都缠在一起,铜铃都能听出来。要见大师傅,要么一个人进,要么,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竹柱, “把这串铜铃分了,一人带半串,断了这缠劲儿,或许还能通融。” 姜安亿愣了愣,看着那串系得紧实的铜铃,又瞥了眼姬治婉,感觉莫名其妙的,分半串铜铃,算怎么回事? 可让她一个人进去,又莫名有些发怵。 姬治婉却已伸手去拿那串铜铃,指尖刚触到铃身,少年忽然抬手挡住: “慢着,分铃容易,合铃难。断了的缠劲儿,再想续上,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姬治婉指尖悬在铜铃上,未半分迟疑,只侧眸看了眼姜安亿,声音依旧平得像浸在溪水里的石:“断便断,总好过连门都进不去。” 少年挑眉,收回手,抱臂斜倚着廊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姜安亿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看着那串系得紧实的红绳, 绳结打得是双环扣,缠了三圈,要分开,非得用些力气不可。 姬治婉已拿起铜铃,指尖捏住红绳,稍一用力, “嗤”的一声,那紧实的绳结竟应声而断,铜铃“哗啦”散开,一半叮铃哐啷落在她掌心,另一半则顺着断绳滑向姜安亿。 姜安亿下意识抬手接住,冰凉的铜铃贴着掌心,带着点廊下阴凉的潮气,心里那股乱糟糟的劲儿忽然更甚,像被风吹得散了又聚的云。 她低头看掌心的半串铃,五颗铜铃,边缘磨得光滑,该是被人把玩了许久, 而姬治婉掌心的那半,也是五颗,凑在一起,原该是整整齐齐一串。 少年“啧”了一声,目光在两人掌心里的半串铃上打了个转,侧身让开半步,指了指竹楼的门: “进去吧,大师傅在里间煮茶,能不能见着,看你们的造化。” 阶前的青苔被晨露浸得发绿,姜安亿跟着姬治婉抬脚往里走,脚步声落在竹板上, 竟真的没了方才那种隐约缠在一起的沉滞,只是每走一步,掌心里的铜铃就轻轻晃一下, “叮铃”一声,清越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空落,和姬治婉那边的铃声隔着半步距离, 既不同步,也不纠缠,像两条本该交汇的溪,忽然被碎石截成了两半。 姜安亿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姬治婉,她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仿佛分铃断绳这事儿于她而言,不过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可姜安亿却总觉得,方才红绳断开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是真的跟着断了,轻飘飘的,落在廊下的风里,连铜铃都没能留住。 竹楼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混着竹屑的清味,里间传来轻微的沸水“咕嘟”声,却不见人影。 姬治婉停下脚步,掌心的半串铃静静躺着,她忽然开口,声音比茶香更淡:“你怕?” 姜安亿一愣,抬头撞进她深不见底的眼眸,脸颊又悄悄热了起来,攥着铜铃的手指紧了紧:“不是怕就是觉得,这铜铃分得怪。” 怪得让她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连呼吸都跟着轻了半分。 里间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笑,带着茶烟的暖意: “分铃不怪,怪的是人心舍不得断,又怕续不上。” 话音落,一道穿青布长衫的身影从竹帘后走出来,须发皆白,手里端着个陶制茶盘,盘里两只粗瓷碗,茶汤碧绿,热气袅袅。 老人目光扫过两人掌心里的半串铜铃,眼神里带着点通透的笑意: 第27章 “成对的脚步声缠得住铜铃,却缠不住想断的心; 断了的铜铃系得住红绳,却系不住想续的念。 两位姑娘,是来问事,还是来寻那断了的缠劲儿?” 姜安亿看老人奇怪的语气,心头猛地一沉,那股奇怪的感觉骤然放大, 她在心里呼喊:系统系统,你就在那里,回答她的一片死寂的空白,连半点回响都没有。 她下意识攥紧掌心的半串铜铃,冰凉的触感硌着皮肤,却压不下那份慌:是被屏蔽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姬治婉似是察觉到她的失神,侧眸看过来,眉峰微蹙:“怎么了?” 姜安亿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顿住,“系统”二字太过诡异,说出来怕惹麻烦,只能勉强压下乱跳的心,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有点闷。” 目光却不自觉飘向那奇怪的老人,对方正端着茶碗浅笑, 眼神落在她掌心里的铜铃上,那笑意里,竟像藏着能看透一切的通透。 姬治婉此刻上前一步,目光诚恳地望向青布长衫的老人,声音褪去了平日的冷硬,多了几分难掩的困惑与恳切: “大师傅,晚辈今日前来,是想求您解一桩怪事。前段时间起,每到夜里,我总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人占了去, 有另一个意识闯进来,操控着我的言行举止,醒来后只觉浑身滞涩,却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顿,指尖不自觉收紧,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 “后来我刻意留了心,才隐约察觉到,那侵占我身子的意识,并非旁人,而是我身侧这位姜姑娘的妻子。 此事太过诡异,我与姜姑娘都束手无策,不知这究竟是何缘由, 又该如何化解?恳请大师傅指点迷津,帮我们摆脱这困境。” 姬治婉的话音刚落,姜安亿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什么我的妻子?分明都是你的前世今生啊。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神色凝重的姬治婉,又飞快收回目光, 又想起之前那骤然跌落的好感度,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 凉得她心口发闷,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无奈,只觉得一阵心塞, 按照系统说的,明明是缘定三生,怎么到了这儿,反倒变得这么拧巴,连好感度都跟坐过山车似的,说降就降。 老人放下茶碗,枯瘦的手指在竹案上摸索着,从案下拖出个黑陶小罐,罐口一启, 便有几只通体乌黑、背带红点的虫子爬了出来,竟是些毒虫。 他指尖捏起一只,放在鼻尖轻嗅,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要瞧缘由,总得借些灵物探探。” 说着,他将毒虫搁在案心,又从竹篮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案前简易的香灰碗里。 香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膻味,那几只毒虫忽然动了,顺着香灰碗边缘爬成一圈,首尾相衔,竟像是在布阵。 老人眯眼盯着毒虫和香烟,嘴唇翕动着念念有词,声音又低又快,听不懂字句,只觉得浑身发寒。 片刻后,香烟忽然偏向姬治婉,毒虫也齐齐抬起头,红点点的背甲对着她,竟似在“看”她。 “哼,” 突然老人猛地睁开眼,语气阴恻恻的, “是上辈子的死仇!她恨她害你家破人亡,你怨你毁她一世清名, 那恨意浓得化不开,缠了几世都没散!” 他指了指姬治婉,又瞥了眼姜安亿: “附在你身上的,就是她带着满心恨意的残魂,拼了命要夺你身子,就是想报上辈子的仇!还好你们来得早。” 老人顿了顿,毒虫忽然焦躁地爬动起来,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再晚个三五日,这残魂吸够了你身子的阳气,就能彻底占了你的躯壳, 到时候,你这魂灵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鬼,连轮回的门路都摸不着!” 姬治婉脸色煞白,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她虽记不起前世恩怨,可老人话语里的阴寒,毒虫布阵时的诡异,却让她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刺骨的惧意。 姜安亿听得脑子发懵,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打转:仇?恨?哪里来的仇和恨?明明是她的前世今生,怎么就成了死对头? 老人瞥着两人神色,枯瘦的脸上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指尖弹了弹黑陶罐,毒虫“簌簌”爬回罐中。 “怕了?”他拿起一炷燃到一半的香, 香头火星明灭,映着他浑浊的眼,“现在怕也不晚,想解这局,就得听我的, 残魂靠恨意撑着,要赶它走,得用更烈的东西,断了它的执念,也清了你们前世的怨。” 他顿了顿,将燃香按在香灰里,火星熄灭时冒出一缕黑烟: “不过,这法子凶险,成了,各走各的路,恩怨两清;败了。” 他斜睨着姬治婉,“你这身子,就彻底成了那残魂的容器,她会借着你的身子,找她报完所有的仇,再拖着你一起,堕入无间地狱。” 姜安亿只觉得一股火气“腾”地从心口窜上来,攥着半串铜铃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捏得发白, 污蔑!这老头分明是在污蔑!什么死仇,什么恨意,全是胡说八道!系统明明说的不是这样的。 她抬眼瞪向老人,眼底翻涌着愠怒,连声音都带了点发颤的硬气: “你胡说!根本没有什么死仇!也没人来报仇的要夺她的身子! 你故意用这些毒虫、腥香吓唬人,编些谎话糊弄我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心里更是又气又急。 第21章 营救行动 老人被她吼得眼皮颤了颤,脸上沟壑纵横的褶皱里却漫出一丝阴恻恻的笑, 枯瘦的手指捻着袖角藏着的毒虫囊,沙沙作响: “胡说?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懂什么仇怨?” 他猛地抬手,指尖弹处,几只墨黑的毒虫“嗡嗡”扑向姜安亿, “她占着别人的身子苟活,本就是逆天而行,我这是替天行道,除了这祸根!” 姬治婉看见这情况,立刻起身,素手轻抬先按住姜安亿攥着铜铃的手腕,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声音柔得像浸了温水: “安亿,稍安勿躁,老人家也先息怒,有话好好说才是。” 她目光扫过对峙的两人,落在老人藏着毒虫囊的袖角,笑意未减却添了几分通透, “方才听老人家说替天行道,可依我看,真正的公道从不是靠毒虫撑起来的,您说她占了我的身子、可有半分实证?” 姜安亿腕上覆着的那点微凉暖意,像针一样轻轻刺进心里,瞬间挑开了积在心底的冰碴。 她望着姬治婉的侧脸,鬓边碎发被风拂得微动,语气柔却字字有锋, 或许她心里是有自己的,会在她被人泼脏水时,毫不犹豫地站到她身前。 鼻尖猛地一酸,攥着铜铃的手指松了又紧,指节泛白的力道里, 掺了些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与贪恋,声音发颤,却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笃定:“姬治婉,她在撒谎,我没有。” 姬治婉侧过脸,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那点柔意里又掺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护犊意味, 抬手轻轻覆在她攥着铜铃的手背上,暖意透过微凉的皮肤渗进去,压下了她指尖的颤抖。 “我知道。”三个字说得轻,却像一块暖石,稳稳压在姜安亿翻涌的委屈里, “我认识的姜安亿,最是心细纯善,断不会做那等腌臜事。” 话音刚落,她便抬眼望向老人,语气骤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证据呢?” 老头脸上的褶子堆出几分刻意的笑,眼底却藏着抹阴恻恻的光,像苗疆密林里伏着的毒虫,只等着寻机下口。 他对着姬治婉拱了拱手,声音拖得有些黏腻,带着股草药与土腥味:“老朽巫骨生,姬姑娘莫要动气。”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暗绣的毒虫纹样,笑容愈发勉强,却硬撑着笃定: “姬姑娘护着人的心,老朽懂。可你们的事,老朽绝不会看错,绝对有邪祟作怪,不是干净东西,姑娘莫要被她的表面骗了才好。” 说着,他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在好心提醒,实则字字带刺: “姬姑娘心善护着她,可邪祟这东西沾不得,久了是要缠上你的,姑娘还是尽早处理。” 巫骨生说着,枯瘦的手指从袖中捻出一枚药丸, 那药丸圆润光滑,呈淡淡的玉色,表面还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晕,瞧着竟像枚精心雕琢的玉珠,半点看不出异样。 可凑近了,能闻到一丝极淡、却让人莫名心头发紧的腥气,混在若有似无的草药味里。 他将药丸递到姬治婉面前,脸上堆着假惺惺的笑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贵人若是不信老朽的话,便吃下这枚药丸,此丸能辨邪祟, 第28章 若身上干净,吃了不过是补身的寻常药;若真被邪祟缠了,药丸入腹,自会有分晓。” 姬治婉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得看不出半分波澜,只抬眼淡淡扫过那枚玉色药丸,指尖微抬,便要去接。 姜安亿攥着她腕子的力道陡然收紧,带着点慌促的凉意, 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可那药丸泛着的光晕,还有巫骨生眼底藏不住的阴毒,都让她心头莫名发紧:不要啊!姬治婉!” 姬治婉动作微顿,侧眸看了眼身侧姑娘泛红的眼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柔色, 随即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巫骨生递来的药丸上。 姬治婉没急着去接,反而抬眼看向巫骨生,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 “这药丸既能辨邪祟,巫先生自己想必是吃过的?” 巫骨生脸上的笑滞了滞,枯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下,眼底阴光一闪而过,又很快掩饰过去,干笑道: “老朽一把年纪,身子骨硬朗,又无邪祟缠身,吃这丸药反倒浪费了, 姬姑娘是贵人,身份不同,自然该由姑娘来验才作数。” 姬治婉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 指尖终于落下,却没去接那药丸。 “是吗?”她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冰碴, “可我瞧着,这丸药倒像是给‘邪祟’准备的,若是干净人吃了,怕是要比邪祟缠身还难受吧?” 姜安亿揪着姬治婉衣袖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眼眶泛红的模样里满是不安,视线死死黏在那枚玉色药丸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巫骨生被姬治婉问得语塞,脸上的干笑挂不住,见姬治婉扣住自己手腕, 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阴鸷:“既然贵人如此不相信我,我只好....”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方才在门口站岗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形高大,面无表情,抬手便对着两人挥出一道淡青色的烟雾。 姜安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脑袋瞬间昏沉得厉害,眼前的人影开始重叠模糊, 她下意识想抓住姬治婉的手,指尖却落了空,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耳边只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鼻尖萦绕着潮湿的霉味,她动了动身子,触到的是冰冷粗糙的墙壁,这里,竟是一间小黑屋。 姜安亿猛地坐起身,指尖在身侧慌乱地摸索,触到的只有冰冷粗糙的墙壁和满地尘土,哪里还有姬治婉的身影。 “姬治婉?”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难掩的慌意,试探着喊了一声,黑暗里只有自己的回声空荡荡地荡开,再无半分回应。 恐慌像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她撑起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跌跌撞撞地摸索,一边摸一边放大了声音呼喊: “姬治婉!你在哪里?”每一声都带着哭腔,尾音颤抖着划破黑暗。 姜安亿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眼泪糊满了脸颊,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猛地撞进脑海,她还有系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哽咽着在心里嘶吼:“系统!系统你在吗?快出来!” 沉寂了很久的系统,这一次竟没有让她失望。 下一秒,一道微弱的淡蓝色光点亮起在她眼前,冰冷的机械音终于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卡顿,却此刻听来如同天籁: 【宿主姜安亿,系统已激活,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姜安亿死死盯着那抹淡蓝色光点,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声音却因为抓住希望而多了几分急切的坚定: “系统!帮我找姬治婉!她是和我一起被抓来的,现在不在我身边,她在哪里?” 淡蓝色光点微微闪烁了两下,冰冷的机械音顿了顿,像是在检索信息: 【正在扫描当前区域及周边环境……扫描范围100米内,检测到一名匹配‘姬治婉’信息的生命体, 位于宿主正上方三层,坐标(x37,y19,z8),生命体征平稳,无明显外伤。】 “还活着,她还活着。”姜安亿喃喃重复着,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下大半:“系统,我要怎么上去找她?”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当前区域为地下密室,宿主所在房间门锁为老式铜锁,无电子感应装置。 推荐方案一:利用系统临时解锁权限,消耗10点积分,可瞬间打开房门; 方案二:生成简易开锁工具,消耗5点积分,需宿主手动操作。】 姜安亿一愣,积分?她慌忙在心里问:“我有多少积分?” 【宿主当前积分:7点。】 姜安亿捏着铁丝的手指一顿,眉头紧紧蹙起,心里的疑惑瞬间涌了上来: “积分?怎么来的?怎么才7点这么低?” 淡蓝色光点平稳地闪烁着,机械音没有半分波澜: 【积分获取唯一途径,基于姬治婉对宿主的好感度转化,1点好感度对应1点积分。 当前姬治婉对宿主好感度为7,故积分7点。”】 姜安亿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颊上,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积分居然是靠姬治婉的好感度?可我明明跟她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好感越来越低啊?” 她心里又急又涩,既疑惑这积分规则的离谱。 “只能选方案二了!”她咬了咬下唇,眼底的怯懦被一丝决绝取代,“系统,生成开锁工具!” 话音刚落,淡蓝色光点闪烁了一下,一把小巧的铁丝和一片薄铜片凭空出现在她掌心, 带着微凉的触感。“工具已生成,附带基础开锁教程,是否播放?” “播放!”姜安亿攥紧工具,借着光点微弱的光,跌跌撞撞地摸向房门, 指尖触到冰冷的铜锁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打开门,一定要找到姬治婉! 【滴基础开锁教程启动。】 机械音落下,淡蓝色光点投射出一道纤细的光影,在黑暗中清晰映出铜锁内部结构与铁丝操作轨迹, “第一步,将薄铜片插入锁缝,固定锁芯位置;第二步,铁丝弯出微小弧度,探入锁孔触碰弹子。” 姜安亿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光影演示,手指跟着笨拙模仿。 薄铜片刚塞进锁缝,就因紧张抖了一下,差点滑落。 她咬着牙稳住手,指尖沁出细汗,冰凉的金属触感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待铜片固定好,她又捏起铁丝,一点点探进锁孔,里面传来细碎的“咔哒”声,每一声都让她心跳漏半拍, 既怕弄出动静引来那个大坏蛋,又急着快点打开门去找姬治婉。 “稳住,对准第三颗弹子,”她在心里默念着教程,指尖微微用力,忽然听到“咔嗒”一声轻响,清脆又清晰。 紧接着,原本纹丝不动的铜锁芯竟微微转动了半圈。姜安亿眼睛一亮,压抑住激动,顺势转动锁具, “吱呀——”一声轻响,老式铜锁被成功打开,门外依旧是漆黑的通道,却透着一丝逃离的希望。 第22章 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姬治婉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带着沉稳的力量:“别怕,我在。” 待姜安亿情绪稍稍平复,姬治婉目光扫过门外幽暗的通道,眉头微蹙,“巫骨生和那个站岗的男子没在附近?” 姜安亿摇摇头,攥紧她的衣袖:“我上来时只听到一次脚步声,早就走远了,系统说你生命体征平稳,我就急着来救你。” 姬治婉眼底温色更浓,指尖不自觉摩挲着她的发顶,“倒是比我想的勇敢。” 话音刚落,系统光点突然闪烁起来,机械音急促响起: 【警告!两名目标人物正朝三层靠近,距离100米、80米……】 两人脸色同时一沉,姬治婉立刻拉着姜安亿躲到门后,压低声音:“走侧门,我刚才醒时观察过,这房间有个通往后院的暗门。” 她借着光点微光,快步走到墙角,摸索着按下一块松动的墙砖,“咔哒”一声,墙面竟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你先钻进去,我断后。”姬治婉推了姜安亿一把,自己则握紧了从地上拾起的石砖。 姜安亿却不肯,回头拉住她的手:“要走一起走!”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巫骨生阴鸷的声音:“那丫头肯定来救她了,仔细搜!” 姬治婉不再犹豫,弯腰推着姜安亿钻进暗门,自己紧随其后,反手按下机关,墙面瞬间恢复原状。 暗门外是长满杂草的后院,夜色正浓,恰好成了她们最好的掩护。 姜安亿刚把姬治婉从暗拉推出来,身后就传来墙面被蛮力撞开的巨响,巫骨生的嘶吼刺破夜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我搜后院!” 第29章 她顾不上揉被碎石硌疼的膝盖,攥紧姬治婉微凉的手就往杂草深处钻,压低声音急促道:“跟着我,我来时记了路!” 姬治婉体力还未完全恢复,脚步有些踉跄,姜安亿便放慢速度,一只手紧紧牵着她,另一只手拨开挡路的枯藤,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夜色虽浓,可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还有那名站岗男子的吆喝:“她们跑不远!仔细看草动!” 姜安亿心头一紧,瞥见不远处有个废弃的柴房,立刻拉着姬治婉躲了进去,反手掩上门,只留一条缝隙观察外面。 柴房里堆满了干草,散发着霉味,两人并肩蜷缩在角落,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姬治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倒是让你冒这么大险。” 姜安亿摇摇头,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能让你出事,再险也值得。” 就在这时,柴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巫骨生阴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这柴房搜过了吗?” 姜安亿屏住呼吸,下意识将姬治婉往自己身后护了护,指尖悄悄摸到一根散落的柴禾,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还没,这破柴房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站岗男子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脚步在门口顿了顿就要挪开。 姜安亿刚要松口气,姬治婉却突然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别动, 柴房顶上的瓦片被夜风吹得“咔嗒”响了一声,巫骨生的脚步瞬间停住。 “等等,”阴鸷的声音贴着门板传来,“刚才那声音,进去看看!” 门板被猛地拉开,一道手电光直直扫进来,掠过干草堆时, 姜安亿下意识将姬治婉往身后又护了护,自己攥紧柴禾,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光扫到她们藏身的角落前,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手将旁边一堆干草往光线下推去,干草簌簌落下,正好挡住了手电的视线。 “妈的,什么东西!”站岗男子骂了一声,伸手去扒干草。姜安亿抓住这转瞬的空隙, 拉着姬治婉从柴房后墙一处破损的窟窿钻了出去,这是她刚才躲进来时就留意到的退路。 身后立刻传来巫骨生的怒吼:“追!她们就在附近!” 姜安亿不敢回头,拉着姬治婉在夜色里狂奔,脚下的杂草和碎石硌得脚生疼,却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她带出去。 夜风卷着枯草碎屑打在脸上,姜安亿攥着姬治婉的手越收越紧, 掌心的汗把两人的指尖浸得发滑,却谁也没松开。 身后的脚步声像追命的鼓点,巫骨生的嘶吼在夜色里撞得嗡嗡响:“站住!敢坏我的事,定要你们碎尸万段!” 姬治婉体力不支,脚步踉跄着几乎要摔倒,姜安亿立刻放慢速度,半扶半搀着她往斜前方跑, 那里有片茂密的老槐树林,是她来时就记好的藏身地。“再坚持一下,进了树林就安全了。” 她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即将冲进树林的那一刻,站岗男子突然抄近路追了上来,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木棍,朝着姬治婉后背狠狠砸来。 姜安亿眼疾手快,猛地将姬治婉往旁边一推,自己转身迎着木棍扑上去,用肩膀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 “嘶.”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顾不上揉肩膀,顺手捡起地上一块尖利的石头,朝着男子小腿狠狠砸去。 “啊!”男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姜安亿趁机拉住姬治婉,一头扎进了槐树林。 树林里枝桠交错,夜色被浓密的枝叶割得支离破碎。 姜安亿凭着记忆绕着树跑,刻意踩出凌乱的脚印,身后的追兵渐渐被甩开,巫骨生的怒骂声也越来越远。 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她才扶着姬治婉靠在一棵老槐树下,两人顺着树干滑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喘息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渐渐平复,姜安亿缓过劲来,第一时间去摸姬治婉的胳膊:“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树枝刮到?” 姬治婉摇摇头,指尖轻轻覆上她刚才扛了一棍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力道:“这里疼不疼?” 姜安亿想咧嘴说不疼,可肩膀一发力就抽着疼,嘴角刚扬起就垮了下来,只能如实点头:“有一点,不碍事。” “还说不碍事。”姬治婉无奈又心疼,借着透过枝叶漏下的点点月光, 仔细打量她的肩膀,衣服被木棍砸得有些发皱,幸好没破,可隐约能摸到一块凸起的硬块。 她叹了口气,从自己衣角撕下一小块布,“先简单裹一下,别再碰到了。” 姜安亿乖乖坐着不动,任由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包扎, 鼻尖萦绕着姬治婉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刚才狂奔的恐惧、挨打的疼似乎都淡了不少。 她看着姬治婉专注的侧脸,忍不住轻声说:“其实我刚才挺怕的,怕护不住你。” 姬治婉包扎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眼底的温软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探究,声音轻轻的,却像一片羽毛擦过心尖:“你对谁都是这样吗?” 姜安亿愣了愣,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眉头微微蹙起, 认真地想了想,才摇头,声音带着点刚从紧张里缓过来的沙哑:“不是。” 她垂了垂眼:“以前和别人遇到危险,都是我自己躲,可看到你的时候,就不想让你出事。” 姬治婉有些逃避的说:“跟我讲讲你和你妻子的故事吧。” 姜安亿脸上的微红瞬间褪去,眼神暗了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 沉默像林间的雾气般漫开,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涩: “她个很温柔的人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逛遍大街小巷的书店....” 姬治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笃定的温柔,像林间漏下的月光,轻轻覆在姜安亿紧绷的肩头:“你们还会有机会遇到的。” 姜安亿的声音很轻:“其实我已经遇到了。” 姬治婉浑身一僵,指尖的温度仿佛瞬间被抽走,又在下一秒被滚烫的暖意包裹。 她看着眼前人眼底清晰的自己,看着那份藏在释然里的认真,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与柔软:“是吗。” 就在这时,姜安亿口袋里的系统光点突然闪了闪,机械音轻柔了许多,不再是之前的急促警告:【检测到危险等级降低,当前安全系数72%,建议向东北方向移动,那里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小路。】 姜安亿扶着姬治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眼神明亮:“我们走,系统说去东北方向,能带我们出去。” 姬治婉点点头,两人一步步朝着东北方向走去。 “累不累?”走了约莫半刻钟,姜安亿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姬治婉,眼底满是关切,“要不我们歇口气?” 姬治婉摇摇头,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里带着笑意:“不累,你比我更该歇,肩膀还疼吗?” 姜安亿愣了下,随即咧嘴笑了笑,语气轻松:“早不疼了,刚才那下就是小意思。” 话虽这么说,肩膀动的时候还是隐隐传来钝痛,可看着姬治婉眼底的温软,那点疼仿佛也变得不值一提。 正说着,系统光点又闪了闪,机械音清晰响起:【前方50米处检测到小路入口,安全系数提升至85%。】 两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往前走去。果然,没过多久,前方就出现一片稀疏的林地, 林地尽头,一条窄窄的小路蜿蜒向远方,路的两旁是齐膝的野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到了!”姜安亿眼睛一亮,拉着姬治婉踏上小路,语气里难掩兴奋,“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出这片林子,到了外面就安全了。” 姬治婉望着小路延伸的方向,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眼底盛着比月光更暖的光:“姜安亿,谢谢你。” 姜安亿脚步一顿,转头看她,脸颊微微发烫,却认真地说:“不用谢,我说过,要护着你。” 第23章 回公主府啦 小路越走越宽,林间的湿气渐渐淡去,晚风里混进了泥土和麦苗的清新气息。 姜安亿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听不到追兵的声音了,应该彻底甩开他们了。” 姬治婉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方,天边已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将夜空染成了柔和的青灰色。 “天快亮了。”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姜安亿的手背,掌心的温度仿佛要嵌进对方的皮肤里。 姜安亿嗯了一声,转头看她,晨光熹微中,姬治婉的侧脸轮廓柔和得不可思议,睫毛上像沾了层细碎的光。 她心头一动,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第30章 “在想什么?”姬治婉察觉到她的异样,侧头看过来,眼底带着笑意。 姜安亿脸颊微微发烫,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路边的野草,声音有些发涩:“在想出去以后,我们去哪里。” 话出口才觉得唐突,又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这趟我们来错地方了,之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姬治婉沉默了许久:“那就回去吧。” 系统光点在口袋里闪了闪,机械音里竟透出几分难得的柔和:【安全系数提升至98%,已脱离危险区域。】 “回去?”姜安亿猛地抬头,错愕瞬间漫上眉眼,攥着姬治婉的手不自觉收紧,“回宫?” 姬治婉垂眸看音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嗯,回宫。那里是我的去处,也是我该回去的地方。” 姜安亿猛地睁大眼睛,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几乎要跳出来,攥着姬治婉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满溢的欢喜。 她眼底亮得像盛了朝阳,灼灼地望着姬治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屏住了呼吸,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既期待又忐忑地等着回应。 晨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希冀,她多希望,这声“回宫”是因为姬治婉记起了过往。 她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指尖更加用力地攥着姬治婉的手, 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期盼传递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是不是不管是哪个你,都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再也不分开了?” 姬治婉被她眼底滚烫的希冀烫得一怔,周身清冷的气场瞬间乱了几分, 下意识想抽回手,指尖却被姜安亿攥得太紧,只能僵在原地。 她垂眸避开那过于灼热的目光,睫羽在晨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声音依旧是惯常的冷调,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 “我没想起什么,也不是要放弃治疗。” 话音落下,她能清晰感觉到掌心的力道微微一松,身旁人身上的欢喜像被冷水浇过,迅速黯淡下去。 姬治婉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涩意漫开, 可那道关于“妻子”的坎横在中间,让她连一句温软的话都吐不出来, 她承认,这段日子的相伴,早已让冰冷的心湖泛起涟漪, 甚至滋生出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爱意,可姜安亿有过妻子,那份完整的过往,是她跨不过去的桎梏。 “回宫,只是因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她硬着心肠开口,声音冷得像殿宇上的寒冰, 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指尖微微蜷缩,泄露了心底的挣扎,“我们出来已经太久了。” 姜安亿脸上的欢喜像被骤雨打落的花,瞬间蔫了下去,攥着姬治婉的手也松了些,指尖泛着凉意。 她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原来是这样……” 姜安亿的肩膀微微垮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失落。 刚才满心以为是希望,是姬治婉对她动了情、肯放下执念, 却没想只是自己的一场空欢喜,她忘了,姬治婉是高冷的公主, 是心里横着“她有过妻子”这道坎的人,那份爱意就算藏在心底,也绝不会轻易宣之于口,更不会为她放弃既定的路。 姬治婉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心头涩意更浓,清冷的眉峰不自觉蹙起,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可话到嘴边,又被那道无形的坎拦住。 她能承认自己动了心,却跨不过去“姜安亿有过妻子”的隔阂, 只能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周身的气场又冷了几分,像在刻意维持着公主的疏离。 “走吧。”良久,姬治婉率先收回目光,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脚步却不自觉慢了半拍,等着身后的人。 姜安亿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的涩意,抬起头时,脸上已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眼底的光黯淡了不少。 她快步跟上姬治婉,并肩走在官道上,却没再像之前那样主动去牵她的手, 只隔着半臂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怕自己再表露出期待, 又会被一盆冷水浇透,也怕触碰到姬治婉那份小心翼翼的疏离,连这点并肩而行的距离都保不住。 马车在一座朱门阔府前停下,门楣上“公主府”二字烫金镶边,匾额崭新得能映出天光, 院墙是刚夯筑的青灰,墙角的新柳还带着移栽的嫩色。 “这是?”姜安亿掀帘下车,目光扫过雕梁画栋的府门,惊得说不出话。 她记得临走前,这里还是片打地基的空地,姬治婉说要建一座公主府,也为她造一座驸马府,两座府邸一墙之隔,中间留着月亮门。 “你走后,父皇派了工匠加急赶造,”姬治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清冷的语调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公主府与驸马府,都建好了。” 进了公主府,庭院里的草木都是新栽的,石板路缝隙里还嵌着湿土,正厅的陈设简洁却雅致,带着刚落成的清爽气息。 丫鬟们早已候在厅外,见了她们齐齐行礼,动作间还带着几分生涩。 “一路劳顿,先歇息吧。” 姬治婉说着,转身要往内院走,脚步却顿了顿,侧头看向姜安亿,耳根微微泛热,声音低了几分,“驸马府就在隔壁,我让丫鬟带你过去?” 姜安亿却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陪你。” 她怕一分开,这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氛围又会冷下去,更怕她再纠结于那些过往的坎。 姬治婉的身体僵了僵,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措。 她想说宫里的规矩,想说坤泽与乾元有别,可对上姜安亿眼底的期盼,那些话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承认,经历了林间的生死相依,她也贪恋这份相伴的暖意,只是“她有过妻子”的念头,依旧像根刺扎在心头。 僵持间,一阵晚风从窗外吹进,带着院中新栽丁香的淡香。 姜安亿忽然走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声音放得软软的:“我就待在偏厅,不扰你。就像在林子里那样,让我看着你平安,好不好?”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衣袖,姬治婉像被烫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 她看着眼前人眼底的小心翼翼,心头那道坚冰又裂了一丝,最终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夜露渐浓,偏厅的烛火映着姜安亿浅眠的眉眼。 她睡得并不沉,稍有动静便醒了过来,侧耳听去,是廊下脚步声轻缓掠过,是姬治婉。 姜安亿披了外衣起身,悄悄推开门,见姬治婉正站在庭院里,望着那道连通驸马府的月亮门出神。 “还没睡?”姜安亿放轻脚步走近,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这份静。 姬治婉身形微顿,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夜的微凉:“你也醒了。” “偏厅的床有点软,不太习惯。”姜安亿找了个借口,在她身侧站定,目光也落在月亮门上 那门雕着缠枝莲,崭新的木头还带着松香气,“这门,倒是好看。” “工匠问过我的意思,”姬治婉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我说,要雕得结实些,也好看些。” 姜安亿心头一动,转头看她,月光下,能看见她耳尖那抹极淡的红。“是为了方便我过来找你吗?”她试探着问,声音里藏着一丝期待。 姬治婉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动作轻得像夜风拂过花瓣。“这座府,是家。我想让你有个能随时找到我的家。” 姜安亿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意在四肢百骸里漫开。 她望着姬治婉清冷却认真的侧脸,忽然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姬治婉的手微凉,下意识想缩,却被姜安亿攥得很紧。她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微微发颤的力道,那是紧张,也是郑重。 “姬治婉,”姜安亿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你心里的坎,我可以等。 等你愿意跨过来,等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那么真挚。” 姬治婉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月光下,指尖的纹路清晰可见。 心头那道横亘的坎似乎松动了些,涩意里掺进了暖意。 她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挣扎,任由姜安亿握着自己的手, 站在庭院的月光里,闻着丁香的淡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第24章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夜渐渐深了,两人在庭院里站了许久,直到露水打湿了肩头,才各自回房歇息。 姜安亿躺在偏厅的床上,指尖还残留着姬治婉掌心的微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心头的暖意还没散去,身体里却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燥热,从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第31章 她心里一沉,是乾元的发情期到了,比预想的早了几天。 从前每次发作,她都会提前备好抑制剂,一针下去便能压下那股汹涌的欲望, 可这次仓促归来,药物竟落在了之前的行囊里,还没来得及取。 燥热越来越烈,带着灼人的痒意,alpha信息素不受控制地从毛孔里溢出来,房间里弥漫开来。 姜安亿咬紧牙关,撑着身子想去唤人找药,刚走到门口,就浑身一软,靠在门框上重重喘息。 而内院的姬治婉,正坐在灯下翻看卷宗,鼻尖却忽然闯入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姜安亿的信息素。 起初还淡,转瞬就变得浓烈,像一张网将她笼罩。 下一秒,身体里便涌起一股与之呼应的潮热,双腿微微发软,坤泽的发情期竟被这股信息素强行诱发,来得又急又猛。 她猛地站起身,清冷的眸子里泛起水汽,理智被翻涌的欲望搅得有些乱,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偏厅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就看见姜安亿靠在门框上,脸色潮红,额角布满冷汗,眼神迷离却还在强撑。 “药,帮我找药”姜安亿见是她,声音沙哑地哀求,只要唤来下人,就能拿到备用的抑制剂。 可姬治婉却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她的指尖滚烫,带着与平日清冷截然不同的灼热,呼吸也有些不稳,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泄出。 姬治婉的声音里还凝着发情期带来的微颤,却硬生生压出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凛冽。 她攥着姜安亿手腕的力道收紧,指节泛白,眼底水汽氤氲,却亮得惊人, 那是孤注一掷的执拗,是藏在高冷外壳下,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惶恐。 她迎着姜安亿灼热的目光,一字一句,像带着冰碴的刀子,又像捧着易碎的真心,问: “你现在心里面到底住的是谁?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回来了,你选她还是选我。” 姜安亿浑身的燥热像被寒流猝然冻结,连带着汹涌的信息素都滞了半拍。 姜安亿望着姬治婉,她眼底凝着层薄薄的水汽,却亮得灼人, 攥着她手腕的指节泛白,力道大得像要嵌进她的骨血里,平日清冷的声线裹着发情期的微颤,却字字都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那点残存的理智瞬间被这质问撞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疼。 她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异常坚定:“心里面住的是你,从来都只有你。” 她往前凑了半步,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彼此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想抓着的、想陪着的、想共度余生的,是你,姬治婉。” 姬治婉浑身一僵,怔怔地望着她。 姜安亿眼底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滚烫的真诚,像一束光,劈开了她心头所有的不安与隔阂。 发情期的潮热再次汹涌而上,这一次,没有抗拒,只有本能的渴求。 姬治婉猛地扑进姜安亿怀里,双手紧紧环住姜安亿的腰,将脸埋在她滚烫的胸膛, 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哽咽,混着信息素的牵引,碎在空气里:“我信你姜安亿,我信你!” 姜安亿紧紧抱着姬治婉,感受着怀中人微微颤抖的身体,指尖抚过她后颈细腻的皮肤, 那里是坤泽腺体的所在,薄而脆弱,藏着最敏感的神经,是建立专属联结的唯一入口。 她的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掌心的温度却烫得惊人,带着压抑不住的悸动与郑重。 姬治婉环着她腰的手臂收得更紧,将脸埋在她肩头,彻底卸下了所有高冷伪装。 后颈传来的指尖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身体里的渴望在此刻攀至顶峰, 每一寸肌肤都在本能地渴求着与眼前人建立起不可分割的羁绊。 姜安亿低下头,鼻尖轻轻蹭过后颈那片皮肤,感受着皮下腺体微微的搏动。 她没有急着动作,只是用唇轻轻贴着那处,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让姬治婉浑身一颤,一声细碎的轻吟溢出唇角。 姜安亿喉结滚动,压下翻涌的欲望,用最温柔却无比坚定的力道,缓缓张口,将那枚小巧的腺体含入唇中。 牙齿落下时带着极致的克制,没有丝毫粗暴,只以恰好的力道刺破皮肤表层。 姬治婉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即又彻底松弛下来,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在这一刻轰然碎裂,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姜安亿没有停顿,将自己的标记因子缓缓注入她的腺体, 动作缓慢而郑重,每一丝注入都像是在镌刻一份永不磨灭的承诺,她是她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姬治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属于姜安亿的因子在体内蔓延,与自己的身体渐渐相融,建立起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联结。 后颈的痛感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暖意与归属感,身体里的燥热在此刻找到了归宿,变得温和而缱绻。 她抬手,指尖插入姜安亿的发间,轻轻按住她的头,既是回应,也是挽留这份亲密。 姜安亿感受到她的回应,注入的动作愈发温柔,直到标记因子彻底与她的腺体相融, 才缓缓松口,舌尖轻轻舔过那处细小的伤口,带着安抚的意味。 她抬起头,额头抵着姬治婉的后颈,呼吸微促,声音带着刚经历过契合的沙哑与满足:“治婉,你是我的了。” 姬治婉转过身,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水汽,却亮得惊人。 她抬手抚上姜安亿的脸,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然后主动凑近, 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柔却坚定的吻,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满满的爱意:“嗯,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两人再次紧紧相拥,身体贴得没有一丝缝隙。 姜安亿的唇刚离开,怀中人就像被风吹得微微发颤的白玫瑰,带着一身未散的软意转过身来。 姬治婉的眼底蒙着层雾似的水光,长睫湿漉漉地耷拉着,往日里那份拒人千里的清冷公主气, 此刻碎成了满眶的惶惑,连声音都带着点软糯的颤音,像在讨要糖果的小丫头:“安亿,” 姜安亿心头一软,立刻将她稳稳圈在怀里,掌心贴着她细腻的后背轻轻摩挲,力道温柔得像在安抚易碎的琉璃:“我在呢,我的公主。” 后颈的酥麻还在丝丝缕缕地漫着,标记因子在体内流淌的暖意,却压不住心底那点空落落的不安。 姬治婉像只受了惊的小兽般将脸埋进她颈窝,带着点鼻音追问:“你刚才,咬我的时候,是认真的吗?” “比什么都认真。”姜安亿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声音里满是郑重,“那是把我的名字,刻进你腺体里的承诺。” 可这份承诺,似乎还填不满公主心头的忐忑。 她微微仰起脸,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映着姜安亿的身影,长睫轻轻颤动,像在确认珍宝不会被夺走似的,又问:“那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是,爱。”姜安亿没有半分犹豫,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指尖带着珍视的温度,“从见你第一眼,就爱上了我的公主。” 姬治婉的唇瓣抿了抿,不安非但没散,反而像潮水似的又涌上来些。 她攥着衣襟的手更紧了些,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执拗,追问得愈发小心翼翼,还不自觉地往她怀里缩了缩,像在寻求庇护: “那是爱一辈子吗?不会像那些人讨好我似的,新鲜劲过了就不爱了,把这个标记也忘了吧?” 姜安亿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又软又疼。 她知道,这位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公主,看似骄傲,实则比谁都怕失去。 她抬手,轻轻托起姬治婉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意,然后低头,在她泛红的眼角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不会的,我的公主。别人讨好你是图你的身份,可我爱你, 是爱你蹙着眉说‘这花不好看’的娇气,爱你吃甜糕时眯起眼的满足, 爱你明明怕黑却硬撑着说‘我不怕’的倔强,这些,一辈子都爱不够。” 她握住姬治婉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有力而坚定的心跳。 姬治婉望着她眼底的认真,心头的不安像是被温水慢慢化开, 可还是忍不住,往她怀里又缩了缩,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还带着点小小的蛮不讲理: “那你再跟我说一遍,说你爱我一辈子,只爱我一个。” 姜安亿失笑,却没有半点不耐烦,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吻去她唇上的微凉,声音宠溺又坚定: “我爱你,姬治婉,爱你一辈子,从青丝到白发,从年少到暮年,只爱你一个,绝不变心。” 姬治婉的指尖微微松了松,却还是没放开她的衣襟,只是将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那再讲一遍,要看着我的眼睛讲。” 第32章 姜安亿便轻轻托着她的脸,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温柔又郑重,像在宣读最神圣的誓言:“我爱你,我的公主,一辈子,只爱你。” 这一次,姬治婉才像是终于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 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指尖还轻轻勾着她的衣襟,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真的是一辈子吗”, 而姜安亿,总会笑着低头,用最温柔、最坚定的声音,一次次给她想要的答案,像在哄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第25章 重了我就轻些 第二天,姜安亿是被脑海里系统尖锐的提示音吵醒的,那声音吵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姬治婉好感度飙升至98!距离记忆融合阈值仅差2点, 好感度达到100将触发过往记忆觉醒,宿主请立刻注意!】 她猛地睁开眼,怀里的温软还在。 姬治婉睡得很沉,长睫像两把安静的小扇子,呼吸均匀地拂在她颈间, 带着淡淡的甜香,昨晚攥着她衣襟的手松了些,却仍无意识地勾着一角,像怕她跑了似的。 姜安亿僵着身子不敢动,指尖能触到怀中人后颈那枚腺体,那里还留着她的标记,温热的,带着属于两人的联结气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夜的安抚与承诺,竟让好感度从之前的个位数跳到了98, 差一点,姬治婉就要想起那些被尘封的过往,想起她们曾经的纠葛与分离了。 姜安亿盯着系统面板上“98”这个数字,像盯着一座近在咫尺却不能急冲的山。 此刻恨不能把心掏出来,一点点焐着这数字往上走, 可她又不敢急,这的姬治婉是被捧大的公主,讨好要讨得恰到好处,要像春雨润花,悄无声息,又掷地有声。 清晨天刚亮,姜安亿没敢赖床,轻手轻脚从姬治婉怀里抽出身时,怀里人不满地蹙了蹙眉,指尖还下意识往她方向抓了抓。 姜安亿心头一软,俯身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蹙起的眉峰,直到那点褶皱舒展开,才蹑手蹑脚去了外间。 “备热水,要加晒干的玫瑰花瓣,温度别烫,刚好能漫过脚踝就好。” 她低声吩咐侍女,又补充,“另外,去把库房里那罐前年的雪水取来,煮一壶碧螺春,茶叶要挑最嫩的芽头,水沸三次再冲。” 等姬治婉慢悠悠醒过来时,房间里已经飘着淡淡的玫瑰香。 姜安亿正蹲在床边,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描金匣子,见她睁眼,眼底立刻漫开笑意:“我的公主醒了?来,试试这个。” 匣子里是十来枚小巧的发饰,不是什么金银宝石,而是用染了淡粉、米白的绒线缠成的小小玫瑰,花萼是新鲜的嫩绿色,还带着点晨露的潮气。 “之前见你在车上对外面的玫瑰发呆,就想着给你做几支,” 姜安亿拿起一支,指尖细细捏着,语气带着点讨好的忐忑,“绒线是选的最软的,不会硌着头皮,你看看喜欢哪个?” 姬治婉的眼睛亮了亮,那点属于公主的娇气在眼底闪了闪,却没立刻伸手,只是微微抬着下巴,像只矜持的小孔雀:“你做的?” “是,熬夜做的,”姜安亿老实点头,语气里带点邀功的小心思,“花了好几个时辰才把绒线缠得这么圆,要是不喜欢,我再改,改成牡丹也行,或者你喜欢的百合?” “玫瑰就好。”姬治婉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绒线玫瑰的花瓣,软乎乎的触感让她嘴角抿出一点浅浅的笑意。 姜安亿立刻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把发饰插在鬓边,动作轻得像怕吹坏了花瓣, 插完还退开半步,认真端详着,语气无比真诚:“好看,比窗台上的玫瑰还好看,我的公主戴什么都好看。” 姬治婉被她夸得耳尖微微泛红,却故意板起脸,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可眼底的笑意却没压下去,系统面板上的数字晃了晃,却没涨。 姜安亿不气馁,又扶着她下床,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热水备好了,加了玫瑰花瓣,你泡泡脚,解解乏,我去把茶端来,用雪水煮的碧螺春。” 姬治婉泡着脚,姜安亿就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手里捧着茶盏,先轻轻吹了吹,才递到她唇边:“尝尝,温度刚好。” 茶水下肚,带着雪水的清冽和茶叶的鲜香,姬治婉舒服地眯了眯眼,像只满足的小猫。 姜安亿见了,心里松了口气,又开始找话题,净捡些她爱听的软话: “今天我还让人给马车上铺了软垫,你可以坐着看,下次我们出去玩就能够舒舒服服的!” “铺了软垫?”姬治婉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挑剔,“别是那种硬邦邦的,硌得慌。” “绝对软,是用最软的棉花填的,我昨天亲自试了,坐半个时辰都不硌腿,” 姜安亿立刻保证,又带着点讨好,“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我们马上换,换成锦缎的,或者皮毛的,都听你的。” 姬治婉没说话,只是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目光落在鬓边的绒线玫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姜安亿说着,洗脚水来了。 热水漫进描金浴桶时,漾开层层玫瑰花瓣,暖香混着水汽漫了满室。 侍女刚上前要扶姬治婉落座,手腕就被姜安亿轻轻按住。 她指尖微用劲,示意侍女退下,声音压得低柔,裹着水汽漫进姬治婉耳里:“公主的脚,我来洗。” 姬治婉愣了愣,长睫颤了颤,眼底漫开点羞赧的雾气,却没躲开,只是微微抬着下巴,像株故作矜持却已泛了粉的白玫瑰:“你?” “嗯,我来。”姜安亿弯下腰,膝盖抵着小凳,姿态放得极低,带着讨好的虔诚。 她先伸手探了探水温,指尖触到热水的暖意,又抬眼望姬治婉,眼底盛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意,“温度刚好,不烫。” 话音落,她轻轻握住姬治婉的脚踝,那触感细腻温软,像握着一块暖玉。 姜安亿的动作极轻,拇指无意识地在她脚踝细腻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那点微痒的触感让姬治婉身子轻轻一颤,耳尖瞬间漫开淡红。 她缓缓将姬治婉的脚放进浴桶,玫瑰花瓣浮在水面,贴着细腻的肌肤轻轻晃荡。 姜安亿的指尖没入水中,避开趾甲,只顺着脚掌的纹路细细揉捏,力道温柔得像在安抚易碎的珍宝。 热水漫过脚背,带着玫瑰的香气,她的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一冷一暖交织着, 让姬治婉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声音软糯,带着点不自知的媚意。 “力道重不重?”姜安亿抬眼,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又缓缓下移, 掠过她微微抿起的唇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重了我就轻些,公主要是不舒服,随时说。” 姬治婉没看她,视线落在水面的玫瑰花瓣上,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摆,声音细若蚊蚋:“不重。” 可心跳却像撞鼓似的,咚咚直响,后颈那枚腺体似乎又开始微微发烫,想起昨晚被标记时的酥麻,浑身都泛起淡淡的暖意。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软得一塌糊涂。 她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水面,呼吸间都是玫瑰香和姬治婉身上独有的甜香。 指尖继续在她脚背上轻轻游走,偶尔碰到脚心,惹得姬治婉又是一阵轻颤,那模样像只受惊又乖巧的小猫,让她忍不住想把人狠狠抱进怀里。 “公主的脚真好看,”她忍不住低声呢喃,语气带着点痴迷的讨好,“像玉做的,比最好看的白玫瑰花瓣还要软。” 姬治婉被她夸得脸颊也红了,却没反驳,只是微微偏过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系统面板上的数字轻轻晃了晃,那“98”的字样,似乎随时都要往上跳一格。 热水漫过脚背的暖意里,混着姜安亿指尖微凉的触感,细腻得像春雾漫过皮肤。 姬治婉垂着眼,看着那双骨节分明却动作极尽温柔的手,心头像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撞了一下,漾开层层涟漪。 她虽然生来便是众星捧月,可自小见惯的,是乾元对坤泽的矜傲与掌控, 乾元是天,坤泽是地,乾元对坤泽的好,多是带着施舍意味的恩宠,是掷下珍宝时的漫不经心,是给予庇护时的居高临下。 像这样,一个乾元,弯着腰,放低姿态,亲手为坤泽洗脚,指尖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是她活了这么大,连听都没听过的事。 姜安亿的拇指又在她脚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怕碰坏了她,嘴里还低声问着 “这里舒服吗”,语气里没有半分乾元的倨傲,只有满满的珍视。 姬治婉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耳尖的红意漫到了脸颊,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第33章 这个人真好啊,现在是我的了。 念头一冒出来,就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她的心。 她会熬夜给她做不硌头皮的绒线发饰,会用雪水煮她可能喜欢的茶,会记得她对着玫瑰发呆,现在,还会亲手给她洗脚, 这些细碎的、温柔的好,像阳光一样,一点点驱散了她心底的不安和惶恐,让她忍不住想沉溺进去。 她微微偏过头,避开姜安亿望过来的目光,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里的浓情,暖得能将人融化。 内侍来传召时,姜安亿正给姬治婉鬓边插那支绒线玫瑰, 粉嫩嫩的花瓣贴着她耳尖,衬得那点淡红愈发明显。“陛下说,知晓二位从苗疆平安归来,惦记着,召二位去御书房见一面。” 姬治婉指尖一顿,眼底掠过丝复杂的情绪苗疆一行,有惊险,有暖意, 更有姜安亿寸步不离的守护,只是回宫见父皇,难免要说起这一路的事。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温的,声音放得极柔:“别怕,有我陪着,陛下是疼你的,不会怪什么。” 御书房里暖炉燃得正旺,皇帝坐在龙椅上,见他们进来,脸上没了往日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和。“治婉,安亿,一路辛苦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锦凳,“坐吧,朕听人说,苗疆路途艰险,还遇上了瘴气,没受什么伤吧?” 姬治婉刚要开口,姜安亿已先一步答道:“回陛下,劳陛下挂心,没受重伤。 只是中途遇上瘴气时,公主为了护我,受了点风寒,好在苗疆巫医给了药,已经痊愈了。”他没提自己如何背着她闯瘴气,如何彻夜守着她退热,只把她的好放在前头。 皇帝看了姜安亿一眼,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却没说什么,转而看向姬治婉:“治婉,这一路,安亿待你如何?” 姬治婉的心猛地一跳,耳尖又热了起来。她想起苗疆的雨夜,姜安亿把唯一的蓑衣披在她身上,自己淋得浑身湿透; 想起她被毒虫咬了脚踝,姜安亿不顾危险,用嘴吸出毒血; 想起每晚宿在帐篷里,姜安亿会把暖炉放在她脚边,还会讲些无聊的小故事,哄她入睡…… 这些细碎的温柔,像苗疆清晨的雾,轻轻漫过心头,又像山间的溪流,一点点滋润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活了这么大,身为公主,见惯了阿谀奉承,见惯了乾元对坤泽的居高临下,却从没人像姜安亿这样, 把她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重,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甚至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洗脚解乏,没有半分乾元的倨傲,只有满满的珍视。 “她待我很好。”姬治婉的声音轻轻的,却无比清晰,眼底的清冷散去不少,盛着浅浅的暖意,“比所有人都好。” 皇帝笑了笑,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语气带着点了然: “朕就知道,把你托付给她,是对的。苗疆一行,虽是历练,却也能看清人心。 安亿,你是乾元,却能放下身段,这般呵护治婉,难能可贵。” 姜安亿站起身,对着皇帝躬身行礼,语气无比郑重:“陛下,能护着公主,是臣的福气。臣对公主的心,绝无半分虚假,往后余生,也定会一如既往地疼她、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皇帝听着两人的话,脸上笑意更浓,抬手摆了摆:“你们从苗疆回来,倒巧了,朕这儿近日也来了位苗疆奇人,懂巫蛊,识百草,本事不小,今日召你们来,也想让你们见见。” 姬治婉闻言微微挑眉,眼底掠过丝好奇苗疆巫者多有奇能,她在苗疆时也见识过几位,不知父皇口中这位是何模样。 姜安亿则多了点心神,目光落在姬治婉身上,怕她想起苗疆的惊险,指尖悄悄在她手背捏了捏,递去一丝安抚。 “宣他进来。”皇帝话音刚落,殿外就走进一道身影。 那人穿着苗疆特有的靛蓝织锦衣,衣摆绣着细碎的银饰,走路时叮当作响, 头上裹着青布帕,只露出下半张脸,唇角似乎总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当那人走到殿中,缓缓掀开青布帕时,姬治婉和姜安亿同时僵住了。 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苗疆那位脾气古怪、医术却出神入化的巫医——巫骨生! “巫骨生?”姬治婉失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愣,长睫猛地颤动了几下,姜安亿心头也是一惊。 巫骨生对着皇帝微微颔首,算是行礼,目光却先落在姬治婉身上似笑非笑:“小乾元,小坤泽,别来无恙?” 第26章 破灵钉是什么 回到公主府,姜安亿还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怎么会来皇宫?当初我们在苗疆被他整得那么惨,好不容易逃出去了,现在居然又在我们面前出现!” 姬治婉思考了片刻,声音沉了沉: “别慌,是敌非友,这个阴狠之辈离开苗疆入宫,绝非偶然,绝对是冲我们来的。” 姜安亿脸色铁青,掌心生了层薄汗:“如今他入宫,定是想借着皇权,彻底掌控你我,甚至图谋更大的东西。”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丫鬟慌张的声音:“公主,驸马,宫里来人了,说巫大人有请,邀二位去他府中一叙。” 姬治婉与姜安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烈的不安, 这鸿门宴,是去,还是不去?而巫骨生藏在暗处的阴谋,又究竟是什么? 姜安亿将姬治婉护在身后,沉声道: “替我们回了来人,驸马府事务繁忙,今日怕是抽不开身。” 丫鬟领命而去,殿内瞬间陷入沉寂,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透着难掩的紧绷。 忽然,姜安亿贴身小厮突然闯了进来,脸色惨白: “驸马!不好了!方才去回话的丫鬟,在府门外突然倒地抽搐,没一会儿就没气了!” 两人心头一沉,巫骨生这是在立威,也是在宣告:游戏,已经由不得他们不玩了。 姬治婉深吸一口气,眼底褪去慌乱,只剩决绝: “既然他要逼我们,那便接招。 只是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像苗疆时那样被动,要先找到破解他邪术的法子,再揪出他藏在皇宫里的真正图谋!” 姜安亿点头,掌心缓缓收紧:“眼下,咱们先派人暗中查探他入宫后的行踪,看看他除了面见父皇,还接触过哪些人; 然后你则借着公主身份,去太医院翻阅古籍,找找克制苗疆邪术的记载。” 姜安亿顿了顿,指尖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记住,万不可单独行动,巫骨生的手段阴毒,我们必须步步为营。”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一片绣着银饰纹路的靛蓝布料飘落在窗台上, 布料中央,用朱砂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苗疆巫者用来“索债”的警示标记。 姬治婉瞳孔骤缩:“他竟已查到府中来了!” 姜安亿一把将布料攥紧,眼底戾气翻涌:“看来,这场较量,已经提前开场了。” 姜安亿正将那片带朱砂符号的布料攥得发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伴随着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小友,莫要被巫骨生这等伎俩乱了心神。”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麻袍的老者立在门口,须发皆白,眼角却带着几分锐利,手中握着一根雕满苗疆草药纹路的木杖。 姬治婉心头一动,这木杖上的纹路,与巫骨生常用的蛊术图腾恰好相反。 “你是?”姜安亿起身戒备,却见老者坦然颔首:“老夫苗渊,与巫骨生那逆徒斗了三十年,他走到哪,老夫便追到哪。” 他目光扫过窗台上的布料,冷哼一声,“‘索债符’?他不过是怕你们坏了他借皇权修炼邪术的勾当,用这招逼你们就范罢了。” 姬治婉又惊又疑:“您为何要帮我们?” 苗渊看向她,眼神柔和了几分:“当年巫骨生用邪药害我独女,是一位中原义士出手相救,老夫欠中原人一份情。 何况,巫骨生野心勃勃,他入宫不仅是为了你们, 更是想借皇帝的龙气完善他的‘噬灵术’,届时苗疆乃至天下都要遭难,老夫断不能让他得逞。” 姜安亿指尖未松,掌心仍凝着几分冷硬的警惕,目光如炬般扫过苗渊, 老者须发皆白,神色坦荡,可那双眼角藏锋的眸子里,竟读不出半分破绽,这反而让她心头的疑虑更重了几分。 她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缓缓侧身,将姬治婉护得更紧些,声音沉而平稳,听不出喜怒: "前辈说与巫骨生斗了三十年,又说欠中原人一份情, 这话听着恳切,可我们与前辈素不相识,怎知您不是另一个'巫骨生'?" 姬治婉也回过神来,姜安亿的顾虑并非多余,苗疆之人手段诡谲,人心更是难测, 前有巫骨生伪善救人、暗藏祸心,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声称是其死对头、要出手相助的老者,实在容不得她们轻易轻信。 第34章 苗渊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姜安亿护着姬治婉的动作上, 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缓缓抬起手中的木杖,将杖头转向地面,轻轻一点。 只听"嗡"的一声轻响,杖身雕着的草药纹路竟泛起淡淡的绿光,一道极淡的气息散开, 那气息清冽干净,与巫骨生身上常带的阴诡邪煞之气截然相反, 甚至让姬治婉那因"索债符"而紧绷的心神,都微微松快了些许。 "老夫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苗渊收回木杖,语气平和, "巫骨生作恶太多,你们不信老夫,是应当的。但老夫既然现身,便有让你们信的法子。"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墨玉令牌,令牌上刻着一株奇特的草药图案: "这是苗疆'百草堂'的令牌,老夫是现任堂主。你们若不信,大可派人去苗疆打听, 百草堂与巫骨生的'蛊毒门'势同水火,这是整个苗疆都知道的事。" 姜安亿接过令牌细看,质地温润,确实是上好的墨玉,上面的草药图案栩栩如生,绝非寻常工匠能刻。 但她仍未完全放下戒备:"即便前辈所言属实,可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巫骨生入宫多日,您为何现在才来?" 苗渊苦笑一声: "老夫一直在追踪巫骨生的踪迹,他这次隐藏得极好,老夫也是今日才发现他已在皇宫。 若不是他用'索债符'惊动了你们,老夫还在皇宫外围打转呢。"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况且,你们二人身上有巫骨生留下的印记,这印记正在与某种力量产生共鸣, 老夫猜,这恐怕与你们二人的特殊体质有关。巫骨生要的,不仅仅是你们的性命,更是你们体内的某种力量。" 姬治婉心头一震,她与姜安亿的确实异于常人,当初在苗疆,巫骨生在初见时也曾对此表现出异常的兴趣。难道? 姬治婉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姜安亿的衣袖,指腹下能触到对方臂弯紧绷的肌肉,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悸与了然,原来巫骨生当初的“照拂”,就是冲着她们这身特殊体质来的。 姜安亿喉结滚了滚,将墨玉令牌递还给苗渊,语气里仍带着未散的戒备,却多了几分急切: “前辈既知他图谋我们的体质,那这体质究竟有何特别?又会被他用来做什么?” 苗渊接过令牌揣回怀中,木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沉声道: “你们二人,一个是至阳灵体,一个是至阴灵体, 单独看已是世间难寻,凑在一起,便是‘阴阳合璧’的绝佳容器。 巫骨生的‘噬灵术’修炼到最后,需借龙气为引,再吞噬你们的灵体之力,才能突破桎梏,达到所谓‘不死不灭’的境界。 到那时,他便能操控皇权,翻覆天下。” “不死不灭?”姬治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在苗疆时,就已在打这个主意了?” “是,也不是。”苗渊摇头,“当初在苗疆,他还未找到龙气之引,只能先在你们身上做些手脚,留下印记,方便日后追踪。 如今他入宫攀附陛下,便是寻到了龙气,自然要迫不及待地来取你们的灵体了。” 姜安亿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那我们该如何应对?他现在深得父皇信任,我们空口无凭,根本动不了他。” “动不了,便先防。”苗渊从怀中摸出两个用草药编织的香囊,递了过去,“这是‘驱灵囊’,里面掺了苗疆特有的‘醒神草’和‘断灵花’,能暂时屏蔽你们灵体的气息,让巫骨生无法精准定位,也能抵御他浅层次的邪术侵袭。” 姬治婉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香囊,就觉一股清冽的草木气息漫入鼻尖,之前因“索债符”带来的压抑感消散了大半。 姜安亿却先一步接过香囊,仔细嗅了嗅,确认没有异样,才递一个给姬治婉,自己则将另一个牢牢系在腰间。 “光靠这香囊,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姜安亿抬眼看向苗渊,“前辈既然追踪他三十年,定有破解‘噬灵术’的法子吧?” 苗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自然有。‘噬灵术’虽阴毒,却有个致命弱点, 它需循序渐进吞噬灵体之力,中途不能被打断。 只要我们能在他开始吞噬时,用‘破灵钉’刺入他的术法核心,便能让他功亏一篑,甚至反遭术法反噬而亡。” “破灵钉在哪?”姬治婉急切地问。 “在苗疆的‘万毒窟’深处。” 苗渊语气凝重,“那地方凶险万分,遍布毒草毒虫,更有巫骨生留下的重重禁制。 老夫本想独自前往,可如今巫骨生已对你们动手,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你们二人,必须随我一同去苗疆。” 苗渊的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陷入一阵凝滞。 姜安亿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清晰的抗拒, 苗疆那片土地,承载着太多惊魂甫定的记忆如今再要回去,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姬治婉的心也沉了沉,她侧头看向姜安亿,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便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惊惧与犹疑。 那是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本能退缩,是对再次踏入险地的深深抗拒。 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 “前辈,多谢告知实情。只是天色已晚,我们二人今日遭逢变故,心神俱疲,关于去苗疆之事,能否容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议?” 姬治婉也连忙点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是啊前辈,上一次从苗疆出来,我们实在是怕了。 此刻脑子乱糟糟的,也拿不定主意,先歇一晚,等缓过神来,再好好商量此事,可好?” 苗渊望着两人眼底未散的惊惧,握着木杖的手指微微蜷缩,终究是叹了口气: “罢了,是老夫心急了。你们经历过那般凶险,对苗疆心存畏惧也是应当。” 他目光扫过窗外沉暗的天色,“夜色已深,确实不是商议要事的时候,你们便先歇着,好好缓一缓心神。” 说罢,他后退半步,语气缓和了些:“老夫就在府中偏院歇下,若有任何异动,只需唤一声,老夫便会过来。 夜里警醒些,巫骨生行事毫无顾忌,未必会给我们安稳休息的时间。” 苗渊转身离开后,殿内只剩下姜安亿和姬治婉两人。 寂静漫上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朝对方挪了半步,紧紧攥住了彼此的手。 姜安亿能触到姬治婉掌心的冷汗,指尖微微发颤,她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婉婉,一听到要回苗疆,我..” “我知道。” 姬治婉打断她,眼眶微微发红,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我也怕,上次我们差点就没能回来。 那片林子里的瘴气,草丛里的毒虫,还有巫骨生阴恻恻的眼神,我到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 姜安亿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可我们好像没得选。巫骨生要的是我们的灵体,躲是躲不掉的。”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满是无力,谁愿意再踏入那片噩梦般的土地? 姬治婉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安亿,你说,苗渊是真的来帮我们的吗? 他说和巫骨生斗了三十年,又有百草堂的令牌,听着像那么回事,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姜安亿抬手轻轻顺着她的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神却沉了沉: “我也一样。这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巫骨生当初不也装得一副能救你性命的样子? 若不是我们后来察觉不对,恐怕早成了他的棋子。”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苗渊的话,我们能听,能信三分,却万万不能全无防备。” “嗯。”姬治婉点头,抬起头看她,眼眶的红意还未散,眼神却多了几分清明, “他让我们跟去苗疆,那地方本就是巫骨生的地盘,万一是个圈套呢? 毕竟,除了他自己说的,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证实他和巫骨生是死对头。” “所以才要缓这一晚。”姜安亿握紧她的手,掌心的冷汗渐渐被体温焐干, “不只是为了平复怕回苗疆的心思,更是要好好想想,去,要怎么去? 路上该怎么防着苗渊?到了万毒窟,又该怎么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落入他和巫骨生任何一方的算计里。” 姬治婉望着她眼底的审慎,心里那点因畏惧而起的慌乱渐渐淡了,她抬手抚上姜安亿的脸颊,轻声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起。 防着他也好,闯苗疆也罢,只要我们两个心齐,就不怕那些阴谋诡计。” 第35章 姜安亿心中一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语气坚定: “对,一起。明日见了他,我们便装作已经想通,答应同去苗疆, 暗地里却多留个心眼,人心隔肚皮,防备二字,一刻也不能松。” 姜安亿心头忽然灵光一闪,她还有系统,此刻纠结苗渊可信与否,何不问问它? 便立刻微垂眼帘,集中意念在心底唤道:“系统,系统在吗?能不能帮我判断一下,苗渊这个人可信吗?” 沉寂片刻,脑海中熟悉的淡蓝色面板缓缓浮现,却只跳出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 【抱歉,当前系统无“人物可信度判定”功能,无法提供相关支持。】 姜安亿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丝失望掠过眼底,本想借系统寻个准话,没想到竟行不通。 她缓缓抬眼,对上姬治婉带着询问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想问问系统他可不可信,可系统说,没有这个功能。” 姬治婉愣了愣,随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软却坚定: “没关系,没有系统提示,我们也能自己判断。 就像方才说的,信三分,防七分,总归不会错。” 姜安亿点头,压下心底的失落,握紧了她的手: “嗯,只能这样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起留心观察,他的一言一行,总能露出些蛛丝马迹。 明日答应同去苗疆,路上便是最好的试探。” 姬治婉埋在她怀里,肩膀微微颤抖,却还是抬起头,伸手抚了抚她紧蹙的眉头,声音带着一丝强撑的坚定: “好了,先不想了,就像我们说的,先歇一晚。哪怕只有这一夜安稳,也好歹喘口气。” 姜安亿点头,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放得极柔:“嗯,先歇着。我守着你,今晚不会让任何东西惊扰你。” 她扶着姬治婉走到内室,替她褪去外衫,看着她躺进被褥里。 姬治婉往她怀里又偎了偎,指尖描摹着她掌心的纹路,声音轻得像月光: “路上若他要引我们走偏路,或是对万毒窟的凶险含糊其辞,我们就立刻警醒。” 姜安亿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嗅到一缕熟悉的兰香,心头的躁乱淡了些: “还有,若他刻意分开我们,或是单独叫走其中一个,绝不能应。” “嗯。”姬治婉应声,抬眼望她,眼底映着烛火的微光。 姜安亿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沉了沉, “系统靠不上,我们就靠自己。明日起,你我寸步不离, 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心里过三遍,总能揪出不对劲的地方。” 姬治婉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有你在,我就不怕。哪怕再回苗疆,哪怕要闯万毒窟,只要我们一起,就总有法子活下去。” 姜安亿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当然,我们一定会活下去,还会亲手拆穿巫骨生的阴谋,让苗疆的噩梦,彻底了结。” 第27章 我们一起 烛火燃到末梢,豆大的光晕摇摇晃晃,映得姜安亿眼底满是血丝。 她侧躺着,目光黏在姬治婉恬静的睡颜上,指尖却克制地没去碰那温热的脸, —这一夜,她几乎是睁着眼到天明,脑海里的呼唤就没停过。 “系统,有没有办法避开苗疆?”“系统,能不能直接解决巫骨生?”“系统,除了闯万毒窟,还有别的路吗?” 一遍又一遍,语气从急切到沙哑,脑海中淡蓝色的面板却只反复跳着同一句话,冰冷又机械: 【当前无捷径可走。提示:姬治婉好感度达100、恢复记忆后,宿主与姬治婉共同返回现代概率≥90%。当前好感度:98%。】 姜安亿喉结滚了滚,心头五味杂陈。她只想带着姬治婉回家。 指尖悄悄挪过去,轻轻搭上姬治婉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传来,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好感度还差2%,只要再涨2%,就能有九成把握一起回去。 比起闯那九死一生的苗疆、跟一群人勾心斗角,这分明是最快速、也最稳妥的路。 至于那些阴谋诡计,她忽然觉得累了,也倦了。 跟“带姬治婉回家”这件事比起来,所有的凶险都成了可以绕开的障碍。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守着身边人,让那2%的好感度快点涨满,只要能一起回去,这破地方的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第二天清晨,姜安亿指尖还搭在姬治婉手背上, 感受着那点温热驱散一夜的寒意,脑海里98%的好感度数字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既盼又急。 突然,“咚——咚——”的敲门声砸破了清晨的静谧,力道又重又急,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姬治婉被惊醒,睫毛颤了颤,迷茫地睁开眼:“谁啊……” 姜安亿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她,这敲门声太沉,不像是寻常丫鬟的,更像是带着敌意来的。 她立刻坐起身,将姬治婉往身后轻轻揽了揽,压低声音:“别出声,我去看看。” 脚步放得极轻,她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附耳去听,门外就传来一道沙哑如枯木摩擦的声音,带着诡异的腔调,一字一句钻进耳朵: “姜安亿,姬治婉,出来。本尊,巫骨生,来取该取的东西。” 巫骨生! 姜安亿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指尖冰凉。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速度竟快到如此地步!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姬治婉, 对方已经坐起身,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惶,却还是强撑着看向她,无声地传递着依赖。 脑海里的系统面板又跳了出来,淡蓝色的光映得她眼底发沉,依旧是那句冰冷的提示:【当前无捷径可走。】 “躲是躲不开了。”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回头对姬治婉露出一个勉强却镇定的笑,“别怕,有我在。” 她抬手握住门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既然避不开,那就只能面对,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巫骨生伤了姬治婉。 门闩“咔哒”一声被拉开,晨光裹挟着一股腥冷的气息涌了进来, 巫骨生就站在门槛外,青灰色的衣袍上沾着未干的草露, 脸上沟壑纵横,一双浑浊的眼睛像淬了毒的枯井,直直钉在姬治婉身上。 “巫骨生!”姬治婉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姜安亿身后缩了缩,指尖紧紧攥住她的衣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抖。 姜安亿将她护得更紧,背脊挺得笔直,目光锐利如刃:“你要找的是我,与她无关。” 她知道巫骨生的目标是他们俩,姬治婉和自己是一体的,怎么可能撇清关系?这话不过是想先稳住对方。 巫骨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无关?你们两个要是没有我,估计都来不了这个世界。” 说着,他枯瘦的手抬了起来,指尖萦绕着一缕淡紫色的雾气,那雾气所过之处,门前的青草瞬间枯萎发黄。 姜安亿心头一凛,这就是邪术的威力?她立刻拉着姬治婉往后退了两步,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系统!有没有办法抵挡他的邪术?哪怕只有片刻!” 淡蓝色的面板迟缓地跳了出来,依旧是冰冷的提示,却多了一行字: 【当前可触发临时技能:同生共感。消耗宿主50%体力,与姬治婉共享感知与防御,持续10分钟。是否触发?】 50%体力?这意味着触发后她会虚弱不堪,可眼下没有别的选择。姜安亿咬了咬牙,眼神坚定:“触发!” 几乎是瞬间,一股暖流从她心口涌向姬治婉,两人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在一起,姬治婉身上的寒意淡了些,姜安亿却觉得四肢百骸都泛起酸软。 她强撑着站直,对巫骨生冷声道:“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巫骨生浑浊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讶异,似是没料到姜安亿身上会突然泛起与姬治婉同源的暖意,那淡紫色的雾霭在触及两人周身无形的屏障时,竟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般,“滋啦”一声缩了回去。 “有点意思。” 他枯笑一声,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更多紫雾从指缝间溢出,如毒蛇般蜿蜒着缠向两人, “可这点微末伎俩,也想拦本尊?上一次是我故意放你们逃走的,这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们喽~” 紫雾所到之处,地面青砖泛起黑痕,空气里的腥冷愈发浓重。 姜安亿只觉得胸口发闷,50%体力的消耗像块巨石压在身上,脚步都有些发虚,可感知到身旁姬治婉微微发颤的身体, 她还是咬牙将人往身后又护了护,声音因虚弱带上几分沙哑,却依旧坚定:“拦不住也要拦。” 姬治婉攥着她衣摆的手指紧了又紧,鼻尖泛酸。 第36章 她能清晰感觉到姜安亿身上传来的疲惫,那是“同生共感”带来的共享感知,姜安亿的酸软、眩晕,都像潮水般漫过她的神经。 她忽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安亿,我不怕,我们一起面对。” 一丝暖意悄然漫过心头,稍稍驱散了体力透支的疲惫。 姜安亿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血丝未褪,却漾起一抹极淡的笑:“好,一起。” 可巫骨生不会给她们喘息的机会,紫雾已然铺天盖地袭来。 姜安亿正想咬牙硬抗,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清亮的声音,苗渊来了: “巫骨生!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当年你偷练噬灵术,被逐出苗疆还不知悔改,今日竟妄想伤无辜,找死!” 巫骨生浑浊的眼睛眯起,枯瘦的手猛地一扬,紫雾瞬间凝聚成数条毒蟒,张着血盆大口扑向苗渊: “苗渊,当年之事轮不到你来管!这巫骨本就归我,谁拦我,谁死!” “放肆!”苗渊冷哼一声,指尖凝起淡金色的灵力,随手一挥便化作数道利刃,精准劈在毒蟒七寸。 毒蟒惨叫着化为黑烟,他身形一晃已欺至巫骨生身前,掌风裹挟着磅礴灵力拍向对方心口:“苗疆规矩,不容你亵渎!” “砰!”两掌相撞,气浪如海啸般席卷开来,院墙轰然倒塌,碎石飞溅。 姜安亿拉着姬治婉死死抵住墙角,才勉强没被掀飞,只觉耳膜嗡嗡作响,胸口憋得发疼。 巫骨生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丝,眼中却闪过疯狂:“噬灵——吞!” 他猛地张口,竟将散在空气中的紫雾尽数吸入腹中,周身气息瞬间暴涨,皮肤下青筋凸起,像有无数毒虫在蠕动:“苗渊,今日便让你看看,我这噬灵术,早已大成!” 他化作一道紫影扑向苗渊,掌风带着腐骨的腥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滋滋作响。 苗渊神色凝重,双手结印,淡金色灵力在身前凝成一面盾牌:“固!” “咔嚓!”盾牌应声而裂,苗渊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着后退数步。 巫骨生得势不饶人,指尖紫雾化作尖刺,直刺苗渊眉心:“受死吧!” 苗渊眼中闪过决绝,他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噬灵术大成的巫骨生,已不是他能匹敌。但他不能让姜安亿和姬治婉落入对方手中! 生死一线间,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飞快地在身前画圈,精血化作金色符文,在地面交织成一座闪烁着微光的传送阵: “以吾精血为引,借苗疆地脉之力,传送!启!” 巫骨生的紫刺已触到他的眉心,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全身。 苗渊看着不远处惊惶的两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走!” 金色传送阵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姜安亿和姬治婉身不由己地被吸了过去。 她们最后看到的,是苗渊眉心被紫刺洞穿,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身体缓缓倒在血泊中,而巫骨生暴怒的嘶吼,被传送阵的光芒彻底隔觉。 传送阵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耳边是呼啸的气流声,像被卷入一场失控的飓风,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姜安亿死死攥着姬治婉的手,指尖几乎嵌进对方的肉里,只有这一点温热的触感,能让她在天旋地转中勉强稳住心神。 第28章 二进宫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撕扯般的力道骤然消失,两人双双摔落在地,激起一片潮湿的泥土腥气。 姜安亿咳得撕心裂肺,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地面坐起身,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愣住。 这不是她们之前待的小院,也不是任何熟悉的地方。 “安亿,”姬治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撑起身,眼眶通红,脸上还沾着泥土,“苗渊他,他..” 一想到最后看到的那幕,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姜安亿心头一紧,喉间发涩。 苗渊为了救她们,死在了巫骨生手下。 那份决绝的牺牲,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她伸手将姬治婉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沙哑:“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他用命换了我们的生路。” 脑海里的系统面板适时亮起,淡蓝色的光映着她眼底的红: 【已抵达苗疆核心区域边缘。提示:此处灵力紊乱,巫蛊遍布,危险等级:s+。当前姬治婉好感度:99%。】 s+级危,姜安亿苦笑一声。 躲过了巫骨生的追杀,却又一头扎进了这龙潭虎穴般的苗疆。 可比起之前的绝境,至少她们还活着,还在一起,而且好感度变成了99%,只差最后的1%。 她松开姬治婉,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和泥,眼神变得坚定:“哭完了,我们就得走了。 巫骨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已经在追来的路上。 苗渊用命给我们争取的时间,不能浪费。” 姬治婉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攥紧了姜安亿的手:“嗯,我跟你一起。” 两人刚站起身,不远处的密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叶间快速移动。 姜安亿立刻将姬治婉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苗疆的危险,比她们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细碎的声响越来越近,像无数只虫豸在腐叶下爬行,带着黏腻的湿意,顺着空气缠上皮肤。 姜安亿将姬治婉往身后又揽了揽,掌心沁出的冷汗与对方手心里的温热交织,竟奇异地压下了几分惧意。 “别怕,我在。”她低声说,声音不算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苗渊用命护住的人,她拼了命也不能让其受半分伤害。 姬治婉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攥紧了姜安亿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能感觉到身前这人微微发颤的肩膀,知道姜安亿也在怕, 可这份恐惧里,却藏着为她遮风挡雨的坚定。鼻尖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不能只做被保护的那一个,她要和姜安亿一起面对。 密林的阴影里,终于探出几双幽绿的眼睛,是三只浑身覆着黏液的毒蜥蜴,吐着分叉的舌头,缓缓向两人逼近。 姜安亿心头一沉,她不知道这蜥蜴毒性如何,更没有对抗的武器,只能死死盯着它们,大脑飞速运转。 “安亿,它们好像怕光!”姬治婉忽然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记得方才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时,周围的虫鸣都歇了片刻。 姜安亿眼睛一亮,立刻摸向口袋,那是离开小院时,她随手揣的火折子,没想到竟成了救命稻草。 她飞快吹燃火折子,橘红色的火苗跳动起来,微弱却坚定。 果然,毒蜥蜴看到火光,动作明显迟滞,幽绿的眼睛里闪过忌惮。 “我们慢慢退。”姜安亿压低声音,握着姬治婉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后退,火折子举在身前,像擎着一盏护佑彼此的灯。 退到一棵老槐树下时,姬治婉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姜安亿下意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两人贴得极近,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温热的呼吸拂过彼此的耳廓,带着慌乱,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安心。 “没事吧?”姜安亿低头问,鼻尖几乎碰到姬治婉的发顶,闻到她发间混着草木清香的气息,心头莫名一软。 姬治婉埋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鼻音:“我没事,安亿,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这句话不是安慰,是她此刻最真的心声。从被巫骨生追杀,到苗渊牺牲, 再到闯入这凶险的苗疆,支撑她的,从来都是身边这人不离不弃的陪伴。 姜安亿身体一僵,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姬治婉的后背,动作温柔得不像在险境之中:“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带你回家。” 就在这时,那三只毒蜥蜴像是终于克服了对火光的恐惧,猛地扑了过来。 姜安亿立刻松开姬治婉,将她往树后一推,自己则握着火折子迎了上去,眼神里满是决绝。 火折子的橘红火苗在姜安亿掌心剧烈晃动,映着她紧绷的侧脸,也映着毒蜥蜴扑来的黏腻身影。 她甚至能闻到蜥蜴身上散发出的腐腥气,带着淬毒的冷意直逼面门,可脚下半步未退,树后是姬治婉,是她要护的人。 姬治婉在树后惊呼一声,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指尖掐进掌心。 她看着姜安亿单薄却挺拔的背影,看着那微弱的火光在三只毒蜥蜴的包围下摇摇欲坠,忽然想起方才姜安亿说“会一直陪着你”, 鼻腔的酸意再也忍不住,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胸腔里翻涌的滚烫情绪。 第37章 她不能只躲在后面。 姬治婉目光飞快扫过四周,瞥见老槐树下散落着几块尖锐的石子,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抓起一块最锋利的,踉跄着冲向姜安亿身边:“安亿,我来帮你!” 姜安亿正侧身避开一只蜥蜴的猛扑,火光险些被气流吹灭,闻言转头, 看见姬治婉眼中没有半分惧色,只有与她并肩的坚定,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暖得发烫。 她来不及多言,只急促道:“小心!别靠太近!” 话音落,一只毒蜥蜴绕过火光,直扑姬治婉而去。 姜安亿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挡在了姬治婉身前。 蜥蜴带着黏液的爪子擦过她的肩头,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像是有无数根毒针扎进皮肉,她闷哼一声,却死死攥着火折子,反手将姬治婉往身后一护:“退后!” 姬治婉看着姜安亿肩头迅速渗出的暗色血渍,眼睛瞬间红了,握着石子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却没有后退半步。 她看准时机,将手中的尖石狠狠砸向那只蜥蜴的眼睛, “噗”的一声,石子嵌入蜥蜴眼眶,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疯狂地扭动起来。 趁着这间隙,姜安亿举起火折子,狠狠摁向另一只蜥蜴的头部。 火苗舔舐着黏液,发出“滋滋”的声响,伴着浓烈的焦糊味,那只蜥蜴吃痛,仓皇后退。 三只毒蜥蜴顷刻间折损两只,剩下一只也没了先前的凶性,幽绿的眼睛里满是忌惮, 在火光前徘徊片刻,终于拖着尾巴,飞快地缩回了密林阴影里。 危险散去,两人都脱力般地跌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姜安亿肩头的疼痛越来越烈,眼前甚至有些发花,却还是先看向姬治婉:“你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姬治婉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姜安亿渗血的肩头, 指尖触到那片黏腻的血迹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姜安亿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认真: “安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我不要你一个人拼命,我要和你一起活着。” 姜安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看着她眼中那份不愿再做被保护者的坚定,胸口的暖意像是要溢出来,先前的惧意、肩头的痛感,都在此刻变得微不足道。 她抬起手,轻轻拭去姬治婉脸上的泪水,指尖带着微凉的汗意,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好,一起面对,一起活着。” 肩头的痛感越来越烈,像有无数条细小的毒虫在皮肉下钻动,她忍不住蹙紧眉,指尖微微发颤。 姬治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难受,忙收敛了眼泪,笨拙地想掀开她的衣襟查看伤口,又怕弄疼她,动作滞在半空,声音急得发颤: “安亿,你的伤怎么办?这蜥蜴的毒会不会?” “别怕。”姜安亿按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因疼痛而起的沙哑,却依旧温和, “只是擦了下,未必就中了深毒。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处理下。” 她撑着地想站起来,可刚一用力,肩头的剧痛就顺着胳膊窜到心口,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姬治婉连忙伸手扶住她,用尽全力将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咬着牙说:“我扶你,前面应该有能歇脚的地方。”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挪地离开老槐树,往密林深处走了一段路。 脚下的腐叶越来越厚,黏腻的湿意漫过脚踝,可姬治婉却半点不敢松劲,只死死托着姜安亿的身体,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生怕再遇到什么凶险。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前方忽然透出一丝微光。 姬治婉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脚步:“安亿,你看,前面好像有光亮!”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微光正是从洞内透出来的。姜安亿松了口气,低声道:“进去躲躲也好,至少能避开风雨和野兽。” 姬治婉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扶着姜安亿走进山洞。 洞内不算大,却很干燥,角落里堆着些干草,洞壁上嵌着几颗夜明珠似的晶石,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洞内照得一目了然。 两人在干草上坐下,姬治婉立刻又去查看姜安亿的伤口,这一次,姜安亿没有阻拦。 衣襟被轻轻掀开,肩头的伤口赫然在目,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周围的皮肉已经泛出乌青色,显然毒素已经开始蔓延。 姬治婉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伸手想去碰,又怕加重毒素扩散,只能咬着唇,声音带着哭腔: “都怪我,若不是我脚下打滑,若不是我帮倒忙,你也不会受伤。” “傻话。”姜安亿抬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是我自愿护着你,与你无关。况且,方才若不是你砸伤那只蜥蜴,我们也未必能顺利脱身。” 她顿了顿,看着姬治婉泛红的眼眶,心头一软,补充道:“能和你一起面对,我很高兴。” 姬治婉抬起头,撞进姜安亿温柔的眼眸里。那眼眸里没有丝毫怨怼,只有疼惜与笃定, 像一束光,驱散了洞内的阴冷,也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自责与惶恐。 她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好,我们不难过,先想办法解毒。” 说着,她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指尖触到腰间一个小小的锦囊,她眼睛一亮,那是苗渊生前给她的,说里面装着几种能解常见苗疆毒物的草药。 她连忙将锦囊解下来,倒出里面的草药,几种干枯的草叶和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姬治婉辨认着,想起苗渊说过的用法,抬头对姜安亿说:“安亿,苗渊给过我解毒的草药,我现在就帮你敷上。”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草药,放进嘴里嚼碎,忍着草药的苦涩,将嚼烂的药泥轻轻敷在姜安亿的伤口上。 药泥刚一贴上皮肤,姜安亿就感觉到一阵清凉,肩头的剧痛似乎缓解了几分。 姬治婉专注地敷着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认真的模样让姜安亿心头暖意更甚。 第29章 荒野求生 药泥敷在肩头的清凉感没能维持太久,夜色漫进山洞时,姜安亿的体温开始莫名攀升。 她蜷缩在干草堆上,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肩头的乌青色像泼开的墨,顺着脖颈往下蔓延出浅浅的纹路。 姬治婉坐在一旁,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来盖在她身上,指尖探向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指尖一颤,眼泪又差点涌上来。 “安亿,你忍忍。”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怕惊扰了姜安亿的浅眠,又怕自己的慌乱被听了去。 洞内的晶石光芒柔和,映着姜安亿苍白的脸, 往日里那双总是含着笃定与温柔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透着几分脆弱。 姬治婉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睫毛,像触碰易碎的琉璃,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疼得揪成一团。 后半夜,姜安亿开始呓语,声音断断续续,大多是不成句的安抚,偶尔会叫出她的名字。 “治婉别怕!”“我在!”姬治婉握着她未受伤的手, 将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感受着掌心微弱的脉搏,一遍遍地应着:“我在呢,安亿,我在。” 直到天快亮时,姜安亿的体温才稍稍降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些,姬治婉却一夜未眠,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 天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漏进山洞,洒下细碎的光斑。 姬治婉轻轻松开姜安亿的手,动作轻得像怕吹醒了她。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目光望向洞外,姜安亿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毒能暂时压制,身体也撑不住。 她必须出去找吃的,找能果腹的东西,或许还能找到些能缓解毒性的草药。 临走前,她又仔细看了看姜安亿的伤口,药泥已经干了,乌青色似乎没再扩散,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她将姜安亿盖着的外衫又掖了掖,在她耳边轻声说:“安亿,我出去找点吃的,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等我。” 洞外的密林晨雾未散,带着浓重的湿意,草木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姬治婉握紧了口袋里那把从山洞角落捡来的石片,石片被她磨得有些锋利,是她仅有的“武器”。 她记得姜安亿说过,远离阴影处,避开有黏液和腥气的地方,那些大概率是毒虫猛兽的巢穴。 她循着光亮往前走,目光在草丛和树干间仔细搜寻。 第38章 晨雾中,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却看不到鸟的身影。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她忽然在一棵树下看到几颗红彤彤的野果,像小灯笼似的挂在低矮的枝桠上。 她犹豫了一下,想起颜色过于鲜艳的野果大多有毒,可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发现,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用衣角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小口。 野果入口酸涩,没有怪味,她含在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等了片刻,身体没有不适,她才松了口气,将剩下的野果都摘了下来,放进随身的布袋里。 接着,她又在溪边找到了几丛嫩绿的野菜,叶子肥厚,看着很新鲜。 她蹲下身,用石片小心翼翼地挖起,将根部的泥土抖干净,也放进布袋里。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到那棵老槐树下,想看看有没有姜安亿能用的草药。 运气不错,她在树下找到了几株叶片呈心形的草药, 她记得这种草能清热解毒,对毒虫咬伤有缓解作用。 她小心地将草药挖起,用草叶包好,紧紧攥在手里。 回到山洞时,姜安亿已经醒了,正靠在石壁上,目光望向洞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看到姬治婉进来,她眼中的焦急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声音也有些虚弱:“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姬治婉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布袋放在地上, 献宝似的把野果和野菜拿出来,“安亿,你看,我找到野果和野菜了,都试过了,没毒。还有这个,能解毒的草药。” 姜安亿看着她沾满泥土的手,看着她额角的汗珠,看着她眼底难掩的疲惫,心头一暖,又有些心疼。 她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握住姬治婉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辛苦你了,治婉。” “不辛苦。”姬治婉摇摇头,连忙将草药拿出来,“我现在就帮你换药。” 她像昨天那样,将草药放进嘴里嚼碎,忍着苦涩,小心翼翼地将药泥敷在姜安亿的伤口上。 这一次,姜安亿没有像昨天那样隐忍,伤口的刺痛让她微微蹙起眉,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握住了姬治婉的手腕。 姬治婉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动作更加轻柔,嘴里低声安抚着:“忍忍,很快就好了,敷上这个,毒就能再退一点了。” 换好药,姬治婉将野果递到姜安亿嘴边:“安亿,吃点东西吧,补充点力气。” 姜安亿张了张嘴,咬下一小块野果,酸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姬治婉坐在一旁,也拿起一颗野果吃着,偶尔会喂姜安亿一口,两人就着清晨的微光,安静地分享着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咀嚼的声音,还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温馨得让人忘了身处险境。 接下来的几天,姜安亿的身体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脆弱。 毒素虽然被草药暂时压制着,没有继续扩散,可高烧却时好时坏,让她浑身乏力,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大多数时候,她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有在姬治婉喂她吃东西、给她换药时,才会清醒片刻。 姬治婉成了她的依靠,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寻找食物和草药,傍晚才回来。 她的脚步越来越熟练,知道哪里能找到无毒的野果,哪里有能缓解姜安亿毒性的草药,也知道如何避开那些潜藏在密林中的危险。 每天出去前,姬治婉都会仔细检查姜安亿的状态,将水囊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又在她身边堆好干草,让她能睡得舒服些。 “安亿,我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你好好休息。”她总会在姜安亿耳边轻声叮嘱,哪怕知道姜安亿可能听不见。 有一天,姬治婉出去得格外久。天空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风也变得有些急,吹得洞口的藤蔓沙沙作响。 姜安亿在半梦半醒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意识挣扎着清醒过来,望向洞口,空荡荡的,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心头忽然升起一丝恐慌,她想喊姬治婉的名字,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肩头的伤口也传来阵阵刺痛。 她只能靠在石壁上,目光死死盯着洞口,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终于出现了姬治婉的身影。 她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脸颊上,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看起来狼狈极了,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个布袋。 看到姜安亿醒着,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歉意:“安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外面突然下雨,路不好走。” 姜安亿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心里又疼又急,眼泪忍不住涌了上来,顺着眼角滑落。 “治婉”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没事,就是有点冷。”姬治婉笑了笑,将布袋打开,里面是几颗比平时大些的野果,还有一只用草叶包着的野兔。 “今天运气好,在溪边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野兔,我们可以吃点肉,补补身体。” 她没有先去擦身上的雨水,而是先走到姜安亿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受着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没发烧。” 姜安亿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怎么淋成这样,以后别冒这么大的险了。” “不冒险怎么能找到吃的给你补身体呢?”姬治婉摇摇头,眼神很坚定,“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回去呢。” 她转身,找了些干燥的柴火堆在山洞角落,又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子, 那是姜安亿交给她的,让她防身用。她费了些力气才将火吹燃,橘红色的火苗跳动起来,驱散了洞内的阴冷和湿气。 她坐在火堆旁,将湿衣服脱下来,搭在一旁的石头上烘烤,又开始处理那只野兔。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用石片小心翼翼地剖开野兔的肚子,将内脏清理干净,又在溪边舀了水回来,将野兔冲洗干净。 然后,她找了根干净的树枝,将野兔串起来,架在火堆上慢慢烘烤。 火光映着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 姜安亿靠在石壁上,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暖融融的。虽然身体很虚弱,虽然身处险境,可看着眼前这人忙碌的身影,感受着洞内的温暖,她却觉得无比安心。 野兔的香味渐渐在山洞里弥漫开来,带着诱人的气息。 姬治婉时不时地转动着树枝,让野兔烤得更均匀。等烤得差不多了,她将野兔取下来,吹了吹上面的火星, 用手撕下一块最嫩的肉,递到姜安亿嘴边:“安亿,尝尝,熟了。” 姜安亿张了张嘴,咬下一小块兔肉,肉质鲜嫩,带着淡淡的烟火气,比野果和野菜美味多了。 姬治婉坐在一旁,也撕下一块肉吃着,看着姜安亿吃得香,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好吃吗?”她轻声问。 “嗯,好吃。”姜安亿点点头,声音依旧有些虚弱,却带着笑意,“治婉,你也多吃点。” “我会的。”姬治婉笑着说,又喂了姜安亿几口,才自己吃起来。 吃完东西,姬治婉又给姜安亿换了药。这一次,她发现姜安亿肩头的乌青色似乎淡了一点点,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 “安亿,你的毒好像退了一点,太好了!” 姜安亿看着她欣喜的样子,也笑了:“是你的草药管用,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姬治婉认真地说,眼神里满是真诚。 夜色渐深,火堆的火苗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一堆通红的炭火,散发着温暖的热量。 姬治婉将烤干的衣服穿好,走到姜安亿身边,在她旁边的干草堆上躺下。 山洞里很静,能听到外面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姬治婉侧过身,看着姜安亿苍白的脸,心里充满了担忧,却又有着坚定的信念, 她一定会照顾好姜安亿,一定会让她好起来,她们一定会一起走出这片密林,一起回家。 姜安亿也侧过身,与姬治婉对视着。火光映在彼此的眼中,像有星星在里面闪烁。 “治婉,”她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姬治婉的眼眶微微一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姜安亿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安亿,有你在,我也觉得很好。” 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 “好。”姜安亿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我们一起。” 第39章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就那样握着彼此的手,在温暖的炭火旁,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没有凶险的毒蜥蜴,没有蔓延的毒素,只有明媚的阳光,盛开的鲜花,还有彼此相伴的身影。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姬治婉每天出去寻找食物和草药,照顾着姜安亿。 姬治婉的脚步越来越稳,对这片密林也越来越熟悉。 她知道哪片草丛里有最鲜嫩的野菜,哪棵树上的野果最甜,哪块石头下藏着能解毒的草药。 她还学会了用藤蔓编织陷阱,偶尔能捉到一些小动物,给姜安亿补充营养。 每天回来,她都会第一时间走到姜安亿身边,探探她的体温,看看她的伤口,然后絮絮叨叨地跟她讲外面的事情, 看到了色彩斑斓的小鸟,听到了奇怪的虫鸣,找到了一片长势很好的草药,甚至是差点踩到一条正在晒太阳的小蛇,吓得心跳加速。 姜安亿大多时候都在听着,虽然身体虚弱,却总会认真地回应她,偶尔会笑着说一句“以后小心点”,或者“辛苦你了”。 哪怕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能让姬治婉觉得无比满足。 有一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藤蔓的缝隙,在山洞里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姜安亿的精神难得好了些,没有发烧,意识也很清醒。 姬治婉坐在一旁,给她剥着野果,喂她吃了几口,忽然说:“安亿,我带你到洞口晒晒太阳吧,总待在里面,对身体不好。” 姜安亿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姬治婉小心翼翼地扶起姜安亿,将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用尽全力支撑着她的身体。 姜安亿很轻,可姬治婉还是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生怕弄疼她,生怕她摔倒。 走到洞口,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姬治婉扶着姜安亿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又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来,披在她身上,挡住可能吹进来的风。 “这样会不会太晒?要不要挪一点?”她轻声问。 “不用,这样很好。”姜安亿笑着说,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身体里的寒意似乎都消散了些。 姬治婉坐在她身边,也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照耀,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山洞外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叫。 两人就这样坐着,安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暖。 过了一会儿,姜安亿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姬治婉。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颊映得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阳光的碎屑,看起来格外温柔。 姜安亿的心头一动,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将一缕垂下来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 姬治婉睁开眼睛,对上姜安亿温柔的目光,脸颊不由得更红了,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她看着姜安亿苍白却依旧好看的脸,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安亿~”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 “嗯?”姜安亿应了一声,指尖依旧停留在她的耳后,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 “没什么。”姬治婉摇摇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姜安亿看着她羞涩的样子,笑了起来,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暖意。“治婉,等我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姬治婉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一起离开,回到我们的小院,种很多很多花,养一只小猫,好不好?” “好啊。”姜安亿点点头,认真地说,“种你喜欢的牡丹,养一只像你一样可爱的小猫。” 姬治婉的脸颊更红了,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憧憬:“嗯!还要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度过每一天。” “一起度过每一天。”姜安亿重复着她的话,眼神里满是笃定。 第30章 生死危机 山洞里的炭火燃到黎明时,终于化作一堆泛着余温的灰烬。 姜安亿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醒的,不是肩头的毒伤,是胸口, 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狠狠扎着,疼得她蜷缩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醒身边熟睡的姬治婉。 黑暗中,她能清晰听到姬治婉平稳的呼吸声,那声音曾是她抵御恐惧的良药,此刻却成了最沉重的枷锁, 她不能让姬治婉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肩头的乌青色不知何时已经漫到了锁骨,像一张狰狞的网,正一点点收紧。 更可怕的是那股蔓延的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冻得她牙关打颤,哪怕盖着姬治婉的外衫,也暖不回一丝温度。 她知道,毒素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这是回天乏术的征兆。 “系统。”她在心里艰难地呼唤,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求,“我还能活下去吗?我还能陪着治婉吗?” 脑海里一片沉寂,没有了往日淡蓝色面板的微光,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那个曾冰冷播报好感度、偶尔发布任务的系统,像是彻底沉睡了,将她独自抛在了这绝望的深渊里。 姜安亿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她不怕死,从踏入苗疆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可她舍不得,舍不得姬治婉。 舍不得她笑起来时弯起的眼角,舍不得她喂自己吃东西时认真的模样,舍不得她握着自己的手说“一起回家”时眼里的光。 她还没带她走出这片密林,还没陪她种满院的牡丹,还没养一只像她一样可爱的小猫,还没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约定,她怎么能死? 姜安亿用尽全力,一点点舒展开身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悄悄侧过身,借着洞壁晶石微弱的光,看向姬治婉的睡颜。 女孩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眼角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珠。 一定是又梦见苗渊大哥了,又在为身边的人担心了。 姜安亿心里一软,又一疼。她伸出没受伤的手,想轻轻抚平姬治婉蹙起的眉头, 指尖刚要触到她的皮肤,却又猛地缩了回来,她怕自己冰冷的指尖惊扰了她,更怕她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她只能静静地看着,看着姬治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看着她嘴角无意识地抿着,心里默念着: 再撑一会儿,就再撑一会儿。等治婉再多找些草药,等她自己再攒点力气,说不定就能好起来,说不定就能带着她出去了。 天色亮起来时,姬治婉准时醒了。 她一睁开眼,就立刻看向姜安亿,脸上习惯性地露出温柔的笑容:“安亿,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姜安亿扯了扯嘴角,想回给她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可胸口的疼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笑容最终只化作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我,我没事,”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是有点冷。” 姬治婉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往日里,哪怕姜安亿身体虚弱,声音也不会这般无力,而且她的脸色,比昨天又苍白了几分,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她心头一紧,连忙伸出手,探向姜安亿的额头,没有发烧,可指尖触到的皮肤,却冷得像冰。 “怎么这么冷?”姬治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她连忙将自己的外衫又往姜安亿身上掖了掖, 又把旁边的干草拢了拢,堆在她身边,“是不是炭火灭了冻着了?我这就去生火。” 看着姬治婉忙碌的身影,姜安亿心里又暖又疼。 她想告诉她,不是冻的,是身体里的毒已经压不住了,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能说,不能让她绝望,不能让她刚看到一点希望,就又坠入黑暗。 姬治婉很快生起了火,橘红色的火苗跳动起来,驱散了洞内的阴冷。 她坐在姜安亿身边,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肩头,那片乌青色似乎又深了些,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笑着说: “安亿,我今天去给你找些更管用的草药,说不定就能把这毒彻底压住了。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姜安亿点点头,看着她拿起石片和布袋,看着她走到洞口,又回头冲自己笑了笑,那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却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知道,姬治婉心里也在怕,只是在用笑容强撑着,为了给她希望,也为了给自己希望。 姬治婉走后,山洞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火苗“噼啪”燃烧的声音。 姜安亿靠在石壁上,胸口的疼一阵比一阵剧烈,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像指间的沙,无论怎么攥,都留不住。 第40章 “系统,求你了,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声音里的哀求越来越重, “哪怕只有一个月,一个星期,哪怕只有几天,我想陪着她,我想看着她安全走出这里。” 回应她的,依旧是无边的沉寂。 姜安亿闭上眼,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觉得自己像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风一吹,就会彻底熄灭。 可她不甘心,她想为姬治婉多燃一会儿,哪怕只有片刻的光亮也好。 她咬着牙,用尽全力坐直身体,想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脚,却刚一用力,胸口就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猛地低下头,一口鲜血从嘴角喷涌而出,溅在身前的干草上,像一朵朵妖艳的红梅,刺目得让人心惊。 血腥味在山洞里弥漫开来,带着浓重的苦涩。姜安亿看着那片血迹,瞳孔骤缩,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瞒不住了。 她慌忙用手去擦嘴角的血,可刚擦干净,又有一口血涌了上来,顺着指尖往下淌,滴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身体越来越无力,眼前开始发黑,耳边也响起了嗡嗡的鸣响,只能无力地靠在石壁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传来了姬治婉熟悉的脚步声。 “安亿,我回来啦!今天运气真好,找到了另一种解毒草,很管用的!还有,我捉到了一只山鸡,我们可以一起好好补补身体。” 姬治婉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难掩的欣喜,可当她走进山洞, 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一点点褪去。 地上的血迹,姜安亿嘴角未干的血渍,她苍白如纸的脸,涣散的眼神,每一幕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姬治婉的心上。 “安亿。”姬治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草药和山鸡“啪”地掉在地上, 她踉跄着扑到姜安亿身边,伸出手,却又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血,怎么会有血?你怎么了?安亿,你说话啊!” 姜安亿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她眼中瞬间涌满的泪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咳出一口血,溅在了姬治婉的手背上。 温热的血珠触肤的瞬间,姬治婉像是被烫到一样,却又死死攥住了拳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安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毒又加重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治婉。”姜安亿的声音微弱得像一缕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 “担心?”姬治婉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瞬间哽咽,“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安亿,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很严重?” 姜安亿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看着她脸上混杂着泪水和恐惧的神情,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颤抖着握住姬治婉的手,指尖冰凉的温度让姬治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治婉,”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了些,里面盛满了不舍和爱恋,还有深深的愧疚,“我可能,撑不下去了。” 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姬治婉的脑海里炸开。她猛地摇头,泪水掉得更凶了,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不!你胡说!安亿,你不能有事!我们还要一起出去,还要种牡丹,还要养小猫, 还要看日出日落,我们还有好多约定没有完成,你怎么能撑不下去?” “我也想。”姜安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和痛苦,“我也想陪着你,想完成那些约定,可是,我的身体,我控制不住。” 她能感觉到胸口的疼越来越剧烈,生命力在加速流逝,“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不!我不相信!” 姬治婉猛地抱住姜安亿,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却又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会找草药,我会找遍整个密林,一定会找到能救你的草药!安亿,你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姜安亿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浸湿了姬治婉的衣襟。 “治婉,别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她轻轻拍了拍姬治婉的后背,动作温柔得让人心碎,“系统,也不说话了,它以前,虽然冰冷,却会告诉我答案,可现在,它沉寂了,这或许,就是最后的征兆吧。” 姬治婉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知道系统的存在,姜安亿曾跟她提起过。 可现在,连系统都沉寂了。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姬治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抱着姜安亿,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不要,安亿,不要丢下我。”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绝望,“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出去?没有你,种牡丹、养小猫又有什么意义?安亿,我不能没有你。” 姜安亿的心像被碾碎了一样疼。她多想告诉她,她也不想走,她也想陪着她,可她做不到。“治婉,对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还让你承受这些。” “不是你的错!”姬治婉打断她,哭着说,“是那些坏人,是那些毒虫猛兽! 安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为了保护我,受了那么多伤,吃了那么多苦,是我不好,是我太没用,不能帮你分担,还总是让你担心。” “傻丫头。”姜安亿轻轻摇了摇头,用拇指擦去姬治婉脸上的泪水,指尖冰凉,“能遇到你,能陪着你,哪怕只有这么短的时间,我也觉得,很幸福。” 她的目光在姬治婉脸上流连,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永远都不忘记。“治婉,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姬治婉猛地摇头,泪水掉得更凶了:“我不!没有你,我怎么好好活下去?安亿,你别离开我,我求求你。” “听话。”姜安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哪怕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你要好好活下去,走出这片密林, 回到我们的小院,种满院的牡丹,养一只可爱的小猫,替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替我,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姬治婉哭着摇头,紧紧抱着姜安亿,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我要和你一起,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安亿,我不能一个人活着,我做不到。” “治婉,”姜安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痛苦和不舍,“别傻了,死很容易,可活着,才需要勇气,我知道这很难,可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你是我用命也要护住的人,我不希望我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牺牲?”姬治婉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牺牲? 安亿,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回宫,你忘了吗?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直到带我回家,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没忘。”姜安亿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着,“我多想,多想说话算数,可我,做不到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的疼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治婉,记住,无论我在哪里,我的心,永远陪着你。” “不要!我要你陪着我,我要你活着陪着我!”姬治婉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安亿,你撑住,我这就去给你找草药,我这就去!” 她想推开姜安亿,起身去外面找草药,可姜安亿却死死握住了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拉了回来。“别去,治婉,别去。”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留下来,陪陪我。” 姬治婉看着她虚弱的样子,看着她眼中深深的不舍,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知道,姜安亿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离开她,哪怕只有一刻。 她重新抱住姜安亿,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 “我陪着你,安亿,我陪着你。”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绝望和爱恋,“我不离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姜安亿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和颤抖的身体,心里渐渐升起一丝暖意。 她知道,自己快要走了,可她不后悔,因为她拥有过姬治婉的爱,也爱过她。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和姬治婉相处的一幕幕, 初见时的惊艳,危难时的相依,山洞里的温情,阳光下的约定,每一幕都那么清晰,那么温暖。 第41章 “治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爱你。” 这是她最后的告白,带着浓浓的不舍和爱恋,消散在山洞里。 姬治婉的身体猛地一僵,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紧紧抱着姜安亿,一遍遍地回应着:“我也爱你,安亿,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微弱,那只紧紧握着她的手,也在一点点失去力气。 她的心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疼得她无法呼吸,只能死死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她,就能留住她。 山洞里静得可怕,只剩下姬治婉压抑的哭声和姜安亿微弱的呼吸声。 火苗依旧在跳动,却再也暖不热姜安亿冰冷的身体,也暖不热姬治婉绝望的心。 姜安亿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淡,可她的心里,却始终清晰地印着姬治婉的样子, 她笑起来时弯起的眼角,她哭起来时泛红的眼眶,她喂自己吃东西时认真的模样,她握着自己的手说“一起回家”时眼里的光。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早点遇到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一定要陪着她,完成所有的约定,一起看遍世间风景,一起慢慢变老。 第31章 姜安亿重伤昏迷 洞口的风卷着深秋的寒意,像无数根细冰针,扎得人皮肤发疼。 火堆早已燃尽,只剩下一堆泛着冷意的灰烬,洞内昏暗一片, 姬治婉抱着姜安亿,身体蜷缩在冰冷的石壁旁,哭得浑身发颤,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砸在姜安亿苍白的脸上,又顺着衣襟滑落,洇湿了一大片布料。 怀里的姜安亿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凝着未干的泪珠,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丝毫血色。 她肩头那处被蜥蜴咬过的伤口,此刻正往外渗着黑红色的血珠, 伤口周围隆起一片青黑色的肿块,乌青色的毒纹像一张狰狞的蛛网,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锁骨往脖颈、往胸口蔓延,每蔓延一寸,都像有一把钝刀在姬治婉的心上狠狠割一下。 姜安亿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胸口的起伏几不可察, 只有将脸紧紧贴在她的心口,才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搏动, 那点微弱的搏动,是姬治婉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支撑着她不至于彻底崩溃。"安亿安亿你醒醒!"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绝望和哀求,"别睡好不好,我害怕,我们还要一起种牡丹,一起养小猫,一起看日出日落,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药,不知道怎么解这蜥蜴的毒。 在这荒无人烟的密林深处,她只能徒劳地用干净的衣袖, 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姜安亿嘴角溢出的黑血,可刚擦干净,又有新的血珠渗出来,混着泪水,在姜安亿苍白的脸上淌出一道道刺目的痕迹。 绝望像涨潮的海水,一点点将姬治婉淹没。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如果安亿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些美好的约定,那些温柔的过往,那些一起经历的风雨,都将变成泡影,消散在这冰冷的山洞里。 她甚至想,要是安亿真的走了,她就陪着她一起,这样就不会孤单了。 就在姬治婉的意识快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洞口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脚步声不疾不徐, 带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草药香气,穿透了她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姬治婉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球因为过度悲伤而布满了红丝, 像一只受惊又绝望的小兽,警惕地望向洞口,沙哑着嗓子喝问:"谁?谁在那里?" 洞口的光影晃动了一下,一个身着青绿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梳着一个简单的双丫髻,发间别着一支用干枯药草茎做成的簪子,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药篓,药篓里装满了带着晨露的新鲜草药。 她的眉目温婉,眼神却透着一股医者特有的冷静和锐利,目光扫过洞内的景象,最后落在姜安亿肩头的伤口上时,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语气却依旧平和: "姑娘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百草堂的弟子,名唤苏清鸢,今日进山采药,行至附近时, 察觉到此处有浓郁的剧毒气息,还夹杂着化不开的悲恸之气,心中不安,便过来看看。" 百草堂? 姬治婉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死水,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这不是苗渊所在的门派吗,他还是堂主, 可安亿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来得及吗? 她眼中的警惕瞬间被绝望中的希冀取代,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长时间跪坐,又哭得脱力,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苏清鸢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她被毒蜥蜴咬了。"姬治婉死死抓住苏清鸢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哀求, "苏姑娘,求你救救她,求求你,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苏清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俯身,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姜安亿的手腕上,闭目凝神,仔细诊脉。片刻后,她睁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急切: "是墨纹毒蜥的毒。 这种蜥蜴毒性猛烈,发作倒是慢,但是现在毒素已经侵入她的心脉,若是再耽搁片刻,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此处条件简陋,根本无法施针用药,必须立刻将她带回百草堂内部救治,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姬治婉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我来抱她,我来抱她!"她说着,就想去抱姜安亿,动作却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笨拙。 苏清鸢轻轻摇了摇头,拦住了她:"不行,她现在中毒已深,身体极度虚弱,经不起半点颠簸。 你力气小,抱着她走山路,很容易让她受到震动,加重毒性。 还是我来背她吧,我常年在山里采药,走惯了山路,能尽量保持平稳。" 说完,苏清鸢放下背上的药篓,小心翼翼地将姜安亿从姬治婉怀里接了过来。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生怕稍一用力,就会让姜安亿承受更多的痛苦。 将姜安亿稳稳地背在背上后,她又从药篓里取出一根布条,轻轻绕在自己和姜安亿身上,将人固定好,确保她不会滑落。 姬治婉看着姜安亿趴在苏清鸢的背上,乌青色的毒纹已经蔓延到了下颌,心像被揪着一样疼。她连忙捡起地上的布袋, 那里面装着她们仅有的一点干粮和水,紧紧跟在苏清鸢身后,目光死死地黏在姜安亿身上,一刻也不敢移开。 山路崎岖难行,布满了荆棘和碎石。深秋的密林里,落叶堆积,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姬治婉的裙摆被荆棘划破,小腿和手臂上也被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血痕,火辣辣地疼,可她却浑然不觉。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姜安亿身上,只盼着能快点到达百草堂,能让安亿早点得到救治。 苏清鸢似乎对这片山林极为熟悉,在密林中穿梭自如,脚步轻快却平稳,尽量避开那些陡峭的斜坡和尖锐的石头。 她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姜安亿的状况,确认她没有因为颠簸而加重伤势。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原本密不透风的树林渐渐稀疏起来,前方出现了一片隐蔽的山谷。 山谷里雾气氤氲,像一层薄纱笼罩着一切,隐约可见几间竹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溪水两岸,竹屋周围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空气中飘着浓郁却清新的草药香。 阳光透过雾气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山谷看起来如梦如幻,却又充满了生机。 "到了,这就是百草堂。"苏清鸢说道,加快了脚步,向山谷深处走去。 姬治婉跟在后面,心中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安亿终于有救了; 忐忑的是,不知道百草堂的人会不会收治她们,毕竟她们只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苏清鸢直接走向最中间的那间竹屋,推开虚掩的木门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洁,靠北墙摆着一排药柜,柜子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药名标签, 东墙放着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医书和药方,西墙则是一张铺着白色布巾的木床,看起来像是用来诊治病人的。 "快,把她放在床上。"苏清鸢说着,小心翼翼地将姜安亿从背上放下来,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 第42章 姬治婉连忙上前帮忙,看着姜安亿苍白的脸,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她想要握住姜安亿的手,却被苏清鸢轻轻制止了:"先别碰她,我要施针,不能分心。" 苏清鸢立刻开始准备。 她从药柜里取出一套银针,在炭火上烤过消毒,然后快速而精准地刺入姜安亿胸口、手腕、肩头的几处穴位。 每一针落下,都能看到姜安亿肩头那片乌青色的毒纹微微颤动一下,仿佛在与银针的力量对抗。 姬治婉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忐忑和期盼。 她看到随着银针一根根刺入,姜安亿脸上的乌青色似乎停止了蔓延,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上,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好了,暂时稳住了。" 苏清鸢松了口气,又从药柜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倒出一些黑色的药粉,小心地撒在姜安亿肩头的伤口上, "这是我师父秘制的解毒散,能暂时压制毒性,不让它继续蔓延。" 说完,她又从药篓里取出几株草药,有紫色的断肠草、绿色的千里光、黄色的金银花, 还有一些姬治婉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用石臼快速捣烂,调成糊状,敷在伤口周围。 "接下来要煮药。"苏清鸢说着,从药柜里又取出几种草药,有晒干的人参片、当归、甘草,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树根的东西,一起放进陶罐里,加水后放在炭火上煮沸。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炭火"噼啪"燃烧的声音和药罐里水沸腾的"咕嘟"声。 姬治婉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姜安亿冰冷的手,指尖传来的寒意让她心疼不已。她低下头,在姜安亿耳边轻声呢喃: "安亿,我们到百草堂了,苏姑娘在救你,你一定要撑住,我还在等你,等你醒过来。" 泪水滴落在姜安亿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姜安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姬治婉心中一喜,连忙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脸,可姜安亿依旧双目紧闭,没有醒来的迹象。 "别着急,她现在需要静养。"苏清鸢将煮好的汤药倒在一个粗瓷碗里,待温度适宜后,走到床边,"帮我扶她一下,把药喂下去。这药能护住她的心脉,暂时压制毒性,保住她的性命。" 姬治婉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扶起姜安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她。 苏清鸢用木勺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姜安亿嘴边,一点点喂了进去。 汤药带着浓重的苦味,姜安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吞咽,姬治婉耐心地等着,等汤药慢慢顺着她的喉咙流进胃里,再喂下一勺。 一碗汤药喂完,姬治婉将姜安亿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薄被。 苏清鸢又检查了一遍姜安亿的脉象,脸色缓和了一些:"脉象平稳了些,毒性暂时被压制住了,算是吊住了她的性命。 只是她中毒太深,身体损耗严重,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需要在百草堂内部好好调养诊治。" "醒不过来也没关系!"姬治婉连忙说道,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只要她能活着就好!苏姑娘,真的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恰巧路过,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安亿恐怕已经.."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 苏清鸢温和地笑了笑:"不必客气,医者救人,本是分内之事。你也累了,可在旁边歇歇,我会守着她,有什么情况会立刻告诉你。" 姬治婉却摇了摇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紧紧握住姜安亿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我不累,我想陪着她。" 她轻轻摩挲着姜安亿的手背,在心里默默发誓:无论需要多久,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陪着安亿,等她醒过来,等她彻底康复,然后一起离开这里,回到属于她们的小院,完成那些未完成的约定。 "安亿,我等你。"她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坚定,"一直等你。" 第32章 贴身照料 竹屋的药香是暖的,混着窗外草木的清新,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姬治婉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搭在姜安亿的手背上, 那双手已褪去了刺骨的凉,泛着一层淡淡的暖意,像初春化雪后的溪流,虽仍清寒,却已有了生机。 她就那样坐着,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目光黏在姜安亿脸上,一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 心里翻涌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掺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惶恐。 姜安亿还没醒,但气息已平稳了许多。苏清鸢每日辰时来施针, 银针落下时,能看到她肩头残留的淡青色毒纹轻轻悸动,像受惊的小蛇般蜷缩。 “毒素在一点点散,只是她耗了太多元气,醒转还需些时日。”苏清鸢收拾银针时,总会这样轻声安慰,语气里带着医者的笃定。 可姬治婉还是怕,怕这平稳的气息是镜花水月,怕一不小心,怀里的温度又会溜走。 夜里,竹屋静得能听到炭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姜安亿浅缓的呼吸。 姬治婉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用棉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姜安亿干裂的唇瓣。 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蝴蝶的梦,心里却翻江倒海:安亿,你知道吗?在山洞里,我以为我们要一起留在那里了。 那时我想,能和你死在一起,或许也不算坏,可我又不甘心, 不甘心我们还没种满牡丹,还没养那只总在院外晃悠的小猫,还没看够每一个日出日落。 她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姜安亿的额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我知道你累,你好好睡,我陪着你。”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浓浓的鼻音, “以前都是你照顾我,这次换我守着你,好不好? 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家,回我们的府上,我给你做你最爱的桂花糕,好不好?” 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砸在姜安亿的脸颊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姬治婉以为姜安亿不会有反应,却见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被晨露打湿的蝶翼, 虽未睁开,却让姬治婉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止住了泪,屏住了呼吸,是错觉吗?还是安亿听到了她的话? 她不敢再动,就那样保持着额头相抵的姿势,感受着姜安亿胸腔里传来的、与自己同频的心跳。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淡了些,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能这样陪着她,等多久都值得。 日子在重复的照料中缓缓流淌。姬治婉学会了熬药,苏清鸢给的方子,她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放错了药材,或是熬煮的时辰不够。 药汁熬好后,她会先舀一勺尝一尝,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可一想到这药能让姜安亿快点好起来,又觉得那苦味里也藏着甜。 喂药时是最费力的。姜安亿无意识地抿着唇,药汁很难喂进去。 姬治婉便耐心地一勺一勺来,先将药汁含在自己嘴里,再俯身用唇轻轻渡过去,动作温柔又虔诚。 温热的药汁在唇齿间交融,带着彼此的气息,姬治婉的心总会像被什么东西填满,软软的,暖暖的。 她知道这样很荒唐,却控制不住,她想离安亿近一点,再近一点,感受她真实的存在。 “安亿,药不苦,忍一忍就过去了。”她一边喂,一边轻声呢喃,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摘桂花,酿桂花酒,好不好?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喝到微醺,看月亮爬上山头的。” 不知从哪天起,姜安亿有了更多反应。姬治婉握着她的手时,她的手指会轻轻蜷缩,像是在回应; 听到姬治婉说话时,她的呼吸会微微急促,眼眶也会泛起淡淡的红。 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让姬治婉欣喜若狂,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越来越亮的光。 这日清晨,姬治婉正给姜安亿掖被角,指尖忽然感受到一阵清晰的力道, 姜安亿的手,竟然轻轻回握了她一下!那力道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击垮了姬治婉所有的防线。 她猛地低头,看着姜安亿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安亿?是你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姜安亿的睫毛又颤了颤,这一次,颤得格外厉害,像是积攒了许久的力气,终于缓缓掀开了一条缝。 那双眼曾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水雾,黯淡却有了焦点,正茫然地望着姬治婉,带着一丝困惑,一丝虚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眷恋。 “安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姬治婉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她想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想抱住姜安亿, 又怕弄疼了她,只能死死握着她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了。” 第43章 姜安亿的喉咙动了动,发出细碎的气音,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难听。 她费力地转动眼珠,仔细看着姬治婉的脸,那张脸憔悴了太多,眼下有浓重的青黑,眼角挂着泪,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燃着的火。 她的心里一阵阵地疼,比中毒时的绞痛还要难受,想抬手摸摸姬治婉的脸,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只能用尽全力,再握紧她一分。 “治婉”两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微弱却清晰,带着浓浓的鼻音和虚弱。 听到这声“治婉”,姬治婉再也忍不住,俯身将脸埋在姜安亿的颈窝, 压抑的哭声终于溢了出来,却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我在,我在呢安亿,我在!” 姜安亿能感觉到颈窝处的湿热,能听到姬治婉压抑的哭声里满是绝望后的庆幸。 她闭上眼睛,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 她记起山洞里的寒,记起毒发时的痛,记起意识模糊间,姬治婉绝望的哭喊和温暖的怀抱。 她知道,是姬治婉一直在守着她,是姬治婉用自己的坚持,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对不起”姜安亿又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声音里满是愧疚,“让你担心了!” 姬治婉猛地抬起头,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眼眶通红地看着她,语气却带着几分嗔怪,更多的是心疼: “说什么傻话!我们之间,还需要说对不起吗?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苏清鸢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醒着的姜安亿和泪流满面的姬治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她走上前,放下药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安亿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黏在姬治婉脸上,舍不得移开。 苏清鸢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打扰她们,只是拿起姜安亿的手腕,轻轻搭在脉上。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脉象平稳,毒素已去大半,只是元气亏虚得厉害,还需好好调养。” 姬治婉连忙问道:“苏姑娘,她现在能吃东西吗?我想给她做点粥。” “可以,熬点小米粥吧,熬得软烂些,少量多餐。”苏清鸢说道,“我再去开个补气血的方子,好好养些日子,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苏清鸢离开后,竹屋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姬治婉看着姜安亿,越看越觉得心疼,忍不住又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去给你熬粥,很快就回来,好不好?你乖乖躺着,别乱动。” 姜安亿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依赖:“嗯,早点回来。” 姬治婉应着,却舍不得立刻离开,又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等我。” 小米粥熬得很慢,姬治婉守在灶台边,时不时掀开锅盖看看,生怕熬得不够软烂。 炭火的温度烤得她脸颊发烫,心里却暖烘烘的。 她想起以前,都是姜安亿给她熬粥,给她做各种好吃的,而她总是笨手笨脚,连生火都要学半天。 那时她总说,安亿,以后我也要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可一直没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粥熬好后,姬治婉盛在一个粗瓷碗里,端到竹屋时,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姜安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有点烫,我吹凉了再喂你。” 她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吹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送到姜安亿嘴边。 姜安亿微微张口,将粥咽了下去,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让她虚弱的身体有了一丝力气。 “好吃吗?”姬治婉期待地看着她。 姜安亿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笑意:“好吃,婉婉做的,都好吃~” 姬治婉的心像被蜜甜透了,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她一勺一勺地喂着,耐心又温柔,时不时用纸巾擦去姜安亿嘴角的粥渍。 阳光透过竹窗洒进来,照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药香似乎也变得更加温柔。 一碗粥喂完,姜安亿又有些累了,靠在姬治婉怀里,呼吸渐渐平稳。 姬治婉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薄被,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 “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姬治婉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坚定而温柔,“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看遍山河,去你想去的每一个地方。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姜安亿的手又轻轻回握了她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承诺。 她低头,在姜安亿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浓浓的爱意和坚定的承诺。“安亿,好好睡,我陪着你。” 第33章 三人结盟 姜安亿是被一缕清苦却温润的药香勾着意识彻底清醒的。 眼皮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竹制的屋顶,纹路清晰,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 侧耳倾听,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溪水潺潺的流淌声, 鼻尖萦绕的药香不似山洞里那般冰冷绝望,反倒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暖意。 她转动眼珠,目光很快就锁定在床边的身影上,姬治婉正趴在床头,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 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显然是这些日子日夜操劳,耗尽了心神。 阳光透过竹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却也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憔悴。 姜安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攥住,又酸又软,密密麻麻的疼意蔓延开来。 她想抬手摸摸姬治婉的脸,想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可手臂刚抬起一点,就因虚弱而颤抖着落下,只能用尽全力,轻轻动了动手指,触碰到姬治婉搭在床边的手。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姬治婉瞬间惊醒。她猛地抬起头,对上姜安亿清亮却依旧带着几分虚弱的眸子, 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难掩激动: “安亿?你彻底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治婉”姜安亿的声音比昨日好了些,却依旧带着病后的虚弱,她看着姬治婉,目光里满是眷恋与心疼,“我没事,就是你,怎么把自己熬得这么憔悴?” 姬治婉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强装轻松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你能彻底醒过来,比什么都强。” 她握住姜安亿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真实而温暖,让她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彻底落了下来。 姜安亿环顾了一圈四周,竹制的桌椅,墙上挂着的药草,桌上摆放的瓷瓶瓦罐,还有空气中浓郁的药香,都让她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 她皱了皱眉,努力在混乱的记忆中搜寻着线索,轻声问道:“婉婉,这里是哪里啊?我们从山洞里出来了?” “嗯,我们出来了。”姬治婉柔声应道,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这里是百草堂,是苏清鸢姑娘救了我们。 那天在山洞里,她恰好路过,察觉到里面的剧毒气息和悲恸之气,就进来看看, 然后把中毒的你背回了这里,悉心救治。若不是她,恐怕…” 后面的话,姬治婉没有说出口,可其中的意味,姜安亿却懂。 她心中涌起浓浓的感激,可更多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悲恸与愧疚。 百草堂!她想起来了,苗渊曾跟她们提起过,他还是掌门。 可苗渊 这个名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姜安亿的心脏。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眼中的光亮迅速褪去,被浓重的悲伤所取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苗渊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护住了她们; 还有巫骨生那张阴鸷的脸,他的冷笑,他的残忍,以及苗渊最后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姜安亿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苗渊用生命换来了她们的生机,她们必须好好活着,带着他的份,好好活下去,还要为他报仇,让巫骨生那个恶魔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后,竹门被推开,苏清鸢走了进来。 她背上背着药篓,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草药,看到相拥而泣的两人,脚步顿了顿,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同情,轻声说道:“姜姑娘醒了?看来恢复得不错。” 姬治婉连忙扶着姜安亿躺好,用袖子擦了擦两人脸上的泪痕,勉强笑了笑:“苏姑娘,你来了。安亿她刚彻底醒过来,就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苏清鸢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将药篓放在桌上,然后拿起姜安亿的手腕,轻轻搭在脉上,闭目凝神开始诊脉。 第44章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姜安亿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片刻后,苏清鸢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脉象比昨日平稳了许多,毒素又散了不少,恢复得比我预想的要好。看来,心情平复对病情恢复也有很大的帮助。” “多谢苏姑娘连日来的悉心照料。”姜安亿轻声说道,声音依旧带着沙哑,却充满了感激,“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姑娘不必客气。”苏清鸢温和地笑了笑,“医者仁心,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 何况,能遇到你们,也是一种缘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篓里拿出草药,放在桌上整理着,“对了,刚才听你们提起了巫骨生?” 听到“巫骨生”这三个字,姜安亿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瞬间闪过浓浓的恨意,原本平静下来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姬治婉也紧紧握住了姜安亿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是的,苏姑娘也认识巫骨生?”姬治婉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苏清鸢整理草药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厌恶和痛恨。“认识?何止是认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那是一个丧尽天良、十恶不赦的恶魔!” 姜安亿和姬治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她们没想到,苏清鸢竟然也对巫骨生如此痛恨,看来两个门派之间,恐怕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苏姑娘,你和巫骨生之间,也有过节?”姜安亿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苏清鸢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恨意,缓缓说道:“何止是过节。我的几位师兄师姐,都是死在巫骨生那个恶魔手里的。” “什么?”姜安亿和姬治婉都惊呆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苏清鸢缓缓收回目光,看着两人,语气沉重地说道: “三年前,巫骨生闯入百草堂不仅杀害了几位试图阻拦他的师兄师姐,将百草堂搅得鸡犬不宁,抢走了毒经,还放火烧了大半的竹屋。 若不是我当时外出采药,侥幸躲过一劫,恐怕也早已命丧他手。” 说到这里,苏清鸢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那个恶魔,心狠手辣,毫无人性。他不仅嗜杀成性,还痴迷于各种毒术,喜欢用活人来炼毒,被他害死的无辜之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年来,我和师傅一直在四处寻找他的踪迹,想要为师兄师姐报仇,可他行踪诡秘,又狡猾得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听着苏清鸢的话,姜安亿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原来,巫骨生竟然如此可恶,手上沾满了这么多人的鲜血。 “这个恶魔!”姜安亿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他不仅杀了苗渊,还害了这么多人,此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杀了他,为苗渊报仇,为所有被他害死的人报仇!” 姜安亿话音里的恨意还未散尽,竹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略显沉重的呼吸。 苏清鸢整理草药的手指却猛地一顿,像被无形的冰锥冻住, “苗渊”两个字在她耳畔反复回响,撞得她心头一阵发懵,这个名字,分明是师父的名讳!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温和早已被惊涛骇浪般的错愕取代,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姑娘,你刚才说的是苗渊?” 姜安亿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下意识点头:“是,他是苗渊。”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沉了下去,眼底重新漫上悲伤,“只是他为了掩护我们逃走,被巫骨生那个恶魔杀害了。” “师父,我的师父!”苏清鸢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双手紧紧攥着衣襟,指节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日思夜想、以为只是外出云游寻找巫骨生踪迹的师父,竟然已经死在了那个仇人手里? 苏清鸢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原来师父不是不回来,而是再也回不来了; 原来那些日夜的期盼,都成了一场无望的空等。 “苏姑娘,对不起!”姜安亿的声音哽咽着,心中的愧疚愈发深重,“如果不是为了救我,苗渊他就不会遭遇不测。是我,是我害了他。” “不,这不怪你!”苏清鸢猛地擦干眼泪,眼中的悲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那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要怪就怪巫骨生!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恶魔!他害了我师父,害了师兄师姐,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现在又害了师父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此仇不共戴天!”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锐,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寒气,与平日里温婉平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三年来的隐忍、思念、期盼,在得知师父死讯的这一刻,尽数化为了对巫骨生的滔天恨意。 姬治婉紧紧握住姜安亿的手,又看向苏清鸢,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苏姑娘,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怪巫骨生。 苗渊大哥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死,他的仇,我们不能不报。从今往后,我们和你一起,找巫骨生报仇!” “一起报仇!”姜安亿也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与苏清鸢同样的怒火,还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巫骨生害死了苗渊大哥,害死了苏姑娘的师父和师兄师姐,还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们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就算粉身碎骨,我也绝不会退缩!” 苏清鸢看着两人眼中同样坚定的恨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师父一生行医救人,广结善缘,如今自己落难,却有师父用生命护住的人愿意与自己一同复仇,这或许是师父在天有灵,不忍让自己独自面对那恶魔。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结盟!一起寻找巫骨生的踪迹,一起为师父报仇,为所有被他害死的人报仇!” “结盟!”姬治婉和姜安亿异口同声地说道,三个字掷地有声,在小小的竹屋内回荡,带着三人共同的决心和恨意。 “只是巫骨生行踪诡秘,又极其狡猾,我们想要找到他,并非易事。”苏清鸢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而且他的毒术高深,出手狠辣,我们三人之中,只有我略通医毒之术, 你们两人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尤其是姜姑娘,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元气大伤,想要与他抗衡,还需要好好准备。” “我们不怕!”姜安亿坚定地说道,“只要能报仇,无论多苦,无论多危险,我都能承受。我会好好调养身体,尽快恢复,绝不会拖后腿。” 姬治婉也点了点头:“苏姑娘说得对,我们不能鲁莽行事。 报仇固然重要,但我们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亲手将巫骨生绳之以法。我们会听你的安排,好好调养身体,学习一些自保和应对毒物的技巧。” 苏清鸢看着两人坚定的模样,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点了点头: “好。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一边为姜姑娘调理身体,一边教你们识别常见的毒物和解毒之法,还有一些基础的自保招式。 等姜姑娘身体完全恢复,我们再报仇。” “嗯!”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应道。 竹屋内的气氛,已经从之前的悲伤压抑,变成了如今的坚定激昂。药香依旧弥漫,却仿佛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三人的心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火焰,将支撑着她们走过接下来的艰难岁月,直到将巫骨生那个恶魔彻底铲除。 苏清鸢收起地图,又拿起桌上的草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平和: “姜姑娘,现在我先为你施针换药,你刚醒不久,身体还很虚弱,报仇之事急不得, 我们要一步一步来,先把身体养好,才有资本和巫骨生周旋。” 姜安亿点了点头,顺从地躺好,目光却变得无比坚定。 她看着屋顶的竹梁,在心里默默对苗渊说道:“苗渊,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和婉婉、和苏姑娘一起,找到巫骨生,为你报仇雪恨。 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让我们能够顺利完成复仇大业,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姬治婉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姜安亿的手,眼神温柔却坚定。 苏清鸢拿起银针,在炭火上仔细烤过消毒,动作精准而沉稳。 银针落下,姜安亿只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道顺着穴位蔓延开来,驱散了身体里残留的寒气和不适。 她闭上眼睛,开始认真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好恢复,早日报仇! 第34章 喂药play 姜安亿的恢复是肉眼可见的鲜活,从前几日气息涣散、连抬手都费力的模样, 第45章 渐渐能靠着床头坐稳,苍白的脸色漫开层淡淡的粉,眼尾的倦意被暖光揉散, 看向人的时候,那双盛过病气的眸子亮得像浸了温水的碎玉, 姬治婉来的时候,指尖还在不受控地发颤。 作为坤泽,易感期的征兆从凌晨就缠上了她,后颈的腺体泛着细密的疼, 带着翻涌的燥热,四肢百骸都像有小虫在爬,叫嚣着要靠近一个乾元,要汲取那能让她安心的气息。 她本想托人传句话,今日不来了,坤泽易感期时最是脆弱,控制力降到最低, 她怕自己对着日渐鲜活的姜安亿,会忍不住露出失控模样。。 可指尖攥着帕子,想到昨日离开时,姜安亿拉着她的衣角,声音软软的带着依赖:“治婉,明天还来陪我好不好?”那声音像羽毛似的搔在心上,让她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 终究是撑着那点残存的理智,拎着熬好的药和清粥来了。 推开房门时,姜安亿正靠在床头,手里捏着本翻旧了的书,看得有些漫不经心, 听到动静,立刻抬眸望过来,眼里的光瞬间亮了几分,像盼着主人回家的小兽,朝着她的方向轻轻漾开。 “治婉。”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却比前几日有力多了,尾音轻轻扬着,带着藏不住的雀跃,那是独属于对姬治婉的亲昵。 姬治婉“嗯”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走近时,鼻息间涌入姜安亿身上的气息, 是属于乾元的、清冽又温暖的气息,像冬日里的暖阳,又像山涧的清泉, 瞬间像温水泼在了易感期的燥热上,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瞬,却又在下一秒,勾起了更深的渴望。 她垂下眼,不敢多看姜安亿的脸,怕自己眼底的灼热会被捕捉到,只低头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动作间,指尖的颤意又明显了些。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一边问,一边打开食盒,拿出温热的清粥,瓷碗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稍微压下了一点身体里的燥意。 “好多了,”姜安亿看着她的侧脸,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 治婉今天的唇色好像比平时深一点,下颌线也绷得更紧,连后颈的腺体都似乎微微泛红,“能自己坐一会儿,气息也顺多了,阿婉熬的药很有用。” 姬治婉点头,盛了一勺粥,吹了吹,才抬眼递到她嘴边。 往日做这些动作时,带着的从容和熟稔,可今天,指尖的微颤让粥勺晃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拂过姜安亿的唇瓣。 姜安亿微微张口,含住勺子,舌尖不经意间擦过姬治婉的指尖,像一片柔软的花瓣轻轻扫过。 那一瞬间,姬治婉像被烫到似的,指尖猛地收缩,却又在半空中顿住。 易感期的感官被无限放大,那一点柔软的触感仿佛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腺体处的疼又加剧了几分,燥热感直冲头顶,让她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别过脸,不敢去看姜安亿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慢点儿吃,别烫着。” 姜安亿也愣了一下,舌尖似乎还残留着指尖的微凉触感,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姜安亿乖乖地张嘴,任由姬治婉一勺一勺地喂着粥。 清粥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暖了胃,也暖了心。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轻轻的呼吸声,还有勺子碰撞瓷碗的清脆声响, 空气里好像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息,黏腻的,带着点甜,像春日里要开未开的花。 粥很快喂完了,接下来是药。那药是姬治婉特意熬的,加了点中和苦味的蜜糖,可依旧带着淡淡的苦涩。 姬治婉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吹得温度刚好,才又递到姜安亿嘴边。 姜安亿看着那黑褐色的药汁,微微皱了皱眉—,她不怕苦,只是想逗逗自家的小坤泽。 他抬眸看向姬治婉,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个撒娇的孩子:“治婉,药好苦。” 姬治婉的心猛地一软,易感期带来的燥热和烦躁好像被这眼神抚平了不少。 她放柔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纵容:“乖,喝了药,好得更快,等好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桂花糕。” 姜安亿抿了抿唇,还是张了嘴,可药汁入口的瞬间,那淡淡的苦涩还是让他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咽下去,反而微微偏过头,像是想把药吐出来。 “别吐。”姬治婉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点急切,伸手轻轻扶住了她的下颌,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带着点灼热的温度。 姜安亿的下颌线条利落,却带着属于乾元的温热,触感好得让姬治婉心头一颤,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拇指轻轻摩挲着姜安亿的下唇,语气放得更柔,带着点坤泽易感期特有的软糯:“咽下去,嗯?苦就苦一下,过后给你吃糖,好不好?” 那指尖的摩挲带着滚烫的温度,像火一样,烧得姜安亿的唇瓣微微发麻,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胸腔。 她抬眸看向姬治婉,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有灼热的渴望,有隐忍的克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像漩涡一样,要把她吸进去。 作为乾元,他的身体本能地对这样的坤泽产生了保护欲和占有欲, 周身的乾元气息不自觉地释放出来,温柔地包裹住姬治婉,像一张暖融融的网。 减半以的呼吸乱了,身体里好像也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热意,顺着血液蔓延开来,让她浑身都有些发紧。 她忘了要吐药,也忘了药的苦涩,只怔怔地看着姬治婉的眼睛,嘴唇微微张开,气息拂在姬治婉的指尖上。 姬治婉被那温柔的乾元气息包裹着,像泡在温水里,舒服得几乎要喟叹出声。 易感期的失控感越来越强烈,腺体处的疼几乎让她失去理智,眼前的人是她的,是她的乾元, 那么高大,那么温柔,眼神里带着点依赖和纵容,像她唯一的浮木,诱惑着她去触碰,去靠近,去汲取。 她能闻到姜安亿身上那股清冽温暖的气息,越来越清晰,像解药,又像毒药,让她越发把持不住。 “咽下去。”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蛊惑,拇指依旧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指尖的温度几乎要烫进皮肤里。 姜安亿像是被这声音引导着,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药汁的苦涩漫开,可却没心思去在意,只觉得唇上的触感,还有姬治婉眼里的情绪,让他浑身都像着了火,连呼吸都带着热意。 姜安亿能感觉到姬治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能感觉到她压抑的气息,心里的怜惜越来越浓。 姬治婉看着他乖乖咽下药,眼底的灼热又深了几分。 她舀起第二勺药,递到姜安亿嘴边,这一次,姜安亿没有犹豫,张口含住,只是在勺子离开时, 舌尖又不经意地扫过了她的指尖,这一次,带着点主动的、安抚的意味。 姬治婉的呼吸猛地一窒,手里的药碗晃了一下,药汁溅出几滴,落在了姜安亿的手背上,温热的。 “抱歉。”姬治婉立刻道,伸手想去擦,指尖刚碰到那温热的药汁,就被姜安亿反手握住了。 姜安亿的手指宽大而温暖,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力道很轻,却像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姬治婉的全身。 易感期的燥热瞬间被点燃,腺体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晃了晃,下意识地朝着姜安亿的方向靠了靠。 “治婉,你怎么了?”姜安亿立刻察觉到不对,松开她的手, 想去碰她的额头,眼里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 姬治婉偏头躲开她的触碰,怕自己再被那温暖的指尖碰到,会彻底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体里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没事,可能有点累。” 可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没事,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眼神里的克制几乎要绷不住了,后颈的腺体微微凸起,散发着浓郁又压抑的坤泽气息。 姜安亿看着她,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那种奇怪的热意又涌了上来,身体里的乾元气息叫嚣着,让他想抱住她,想把她护在怀里,想抚平她眉宇间的痛苦。 “治婉,是不是到易感期了?”姜安亿的声音很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伸手想去碰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这一次,姬治婉没有躲开。温热的指尖落在脸颊上,温暖的温度像甘霖一样,缓解了一点燥热。 她看着姜安亿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怜惜,干净又纯粹, 让她心头的渴望越发强烈。她能闻到姜安亿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缠绕着她,让她几乎要溺毙在里面。 第46章 “安亿”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易感期的脆弱和渴望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我本来不想来的,怕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我又放心不下你,我怕我不来,你又不好好吃药,又不好好休息。” 姜安亿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得一塌糊涂。 反手握住姬治婉的手,把她的指尖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阿婉,我怎么会怪你?你能来,我很高兴。” 就这一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姬治婉所有的克制。 易感期的坤泽在这一刻彻底破防,她猛地扑进姜安亿的怀里,动作很轻,怕弄伤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 可力道里带着不容拒绝的依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脸埋在姜安亿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清冽温暖的乾元气息。 颈窝处传来温热的呼吸,带着姬治婉身上独有的、带着点冷意的香,还有浓郁的、属于坤泽易感期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依赖感和安抚感。 姜安亿的身体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反手抱住姬治婉的腰, 将她稳稳地圈在怀里,脸颊贴在她的发顶,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还有她胸腔里快得惊人的心跳。 姜安亿微微偏头,鼻尖蹭过她后颈的腺体,动作温柔地安抚着,乾元气息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包裹着她,像一张温暖的茧。 “治婉,别怕,我在。”姜安亿轻轻唤着,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和纵容,“有我在,没事的。” 姬治婉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力道紧了又紧,像是要把自己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颈窝处的皮肤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唇瓣,带着点细微的颤抖,没有多余的动作,却让姜安亿浑身的热意都翻涌到了极致,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怀里的人很软,很暖,像一剂良药,缓解着姜安亿身体里残存的病气,也填满了心里的空缺。 姜安亿能感觉到姬治婉的身体在渐渐放松,颤抖也轻了些,只是抱着她的力道依旧很紧。 她微微侧头,鼻尖碰到姬治婉的耳朵,能感觉到那耳垂滚烫的温度,带着点可爱的红。他忍不住轻轻蹭了一下,像安抚小动物似的。 姬治婉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他的力道瞬间收紧,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哑的闷哼,带着点压抑的喘息。 易感期的感官本就敏感,这一下轻轻的触碰,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让她几乎要再次失控。 她抬起头,离开姜安亿的颈窝,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姜安亿能清晰地看到姬治婉眼底的红,看到她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看到她眼底翻涌的、浓烈的情绪,有渴望,有温柔,有依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停止,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唇,心里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想亲上去。 姬治婉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唇上,那唇瓣因为刚喝了药,带着点湿润的光泽,颜色是淡淡的粉,诱惑着她。 易感期的渴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微微仰头,气息拂过姜安亿的唇瓣,带着灼热的温度。 姜安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低头,主动靠近了一点。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近得能闻到彼此气息里的甜意,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姜安亿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看着姬治婉眼底的懵懂和期待,心里的怜惜压过了渴望, 不行,姬治婉还在易感期,情绪不稳定,而且,自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趁人之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轻轻拍了拍姬治婉的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治婉,药还没喝完呢,喝完药,我们再好好抱抱,好不好?” 姬治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好,听你的。” 姜安亿失笑,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安抚的意味。“乖。” 姬治婉从他怀里退出来,脸颊依旧泛着红,眼神里的灼热还未完全散去,却比刚才冷静了些。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碗,舀了一勺药,递到姜安亿嘴边,动作温柔了许多,指尖的颤抖也轻了些。 姜安亿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乖乖地张开嘴,将药咽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调皮,只是在勺子离开时,轻轻含住了姬治婉的指尖,用舌尖温柔地舔了一下,像在安抚,又像在撒娇。 姬治婉的身体又是一僵,脸上的红瞬间蔓延到了耳根,呼吸又乱了几分。 她看着姜安亿眼底的笑意,又气又羞,却舍不得抽回手,只能任由他含着指尖,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 一碗药就在这样暧昧又温馨的氛围里喝完了。姬治婉收起碗,放进食盒里,动作间带着点小小的羞涩。 她抬起头,看向姜安亿,眼底的灼热已经变成了浓浓的依赖,声音软软的:“安亿,我有点累。” 姜安亿的心一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姬治婉没有犹豫,脱了鞋,小心翼翼地躺到他身边,生怕碰到他受伤的地方。 刚躺好,就被姜安亿伸手揽进了怀里,稳稳地圈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姬治婉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和安稳,易感期的燥热和疼痛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安心。 她伸出手臂,轻轻抱住姜安亿的腰,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找到了归宿的小猫。 姜安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底满是宠溺,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地像在哄孩子。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姜安亿沉稳的心跳声,温馨又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安心。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姜安亿脑海里响起:【叮——检测到宿主姜安亿身体恢复度已达80%,生命体征稳定,系统正式上线。】 姜安亿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心里一阵无语,这破系统,真是会挑时候。 【叮——恭喜宿主成功渡过生死危机,身体恢复状况良好,奖励:姬治婉好感度+0.5。当前姬治婉对宿主好感度:99.5】 第35章 好感度?0.5% 姜安亿盯着面板上刚跳出来的“好感度+0.5%”,脸当场就垮成了一块皱巴巴的凉皮, 那股无语劲儿跟吃火锅蘸料时舀到半勺全是盐似的,直冲天灵盖。 她扒拉着虚拟面板来回瞅,手指都快把那行字戳出火星子了:“不是吧不是吧?系统你玩不起了是吧?” 之前好歹是1%、1%往上涨,跟攒零花钱似的,虽慢但稳,怎么今儿个就缩水成0.5%了? 她脑子里瞬间飘过一串惊悚的数字:0.3%、0.2%、0.1%……最后不会变成0.01%, 跟拼嘻嘻砍价似的,砍到最后一刀卡半天,还得拉八百个好友助力吧? “系统你可以啊,”姜安亿啧啧两声,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的吐槽, “连拼嘻嘻那套都学来了?合着我这好感度是砍价砍出来的? 下一步是不是要弹出‘邀请三位好友助力,好感度立即翻倍’? 还是‘观看三十秒广告,必得0.001%好感度’?” 她对着空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手搭在额头上作痛心疾首状,“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拼嘻嘻砍个手机,好歹看得见摸得着, 你这0.5%,跟打发要饭的似的,还不如不给呢!” 吐槽归吐槽,一股越来越浓的信息素味儿却悄悄缠上了鼻尖。 那味道很特别,不是a乾元那种具有侵略性的压迫感, 反倒像雨后初晴的荷塘,混着淡淡的莲香,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属于坤泽的软糯甜意, 只是这甜意里又掺了点慌乱的躁动感,浓得都快凝成实质了。 姜安亿愣了愣,转头就看见姬治婉正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脸色泛着一层薄红,眉头微微蹙着,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衣摆,那身绣着缠枝莲纹的襦裙都被她攥出了褶皱。 显然,公主殿下,正被自己不受控制的信息素搞得手足无措。 姜安亿心里咯噔一下,这信息素浓度,再不加抑制,怕是要出乱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小盒子,是抑制针。之前抽奖抽到的,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治婉”她声音放得柔缓,像哄炸毛的小猫似的,“你是不是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心慌,身上发热?” 姬治婉抬起头,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眨了眨,带着点茫然和无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的。” 第47章 她说着,脸颊又红了几分,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姜安亿,那副窘迫又羞涩的样子,像极了偷尝了蜜又怕被人发现的小丫头。 “别怕,”姜安亿在她身边坐下,将手里的小盒子轻轻放在榻边,声音温和得能滴出水来, “这是信息素失控的症状,你是omega,偶尔会这样,很正常的。” “omega?信息素?”姬治婉蹙着眉,眼神里满是困惑,显然对这些陌生的词汇一窍不通,“那那该如何是好?” 她越说越慌,声音都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放在膝上的手也微微蜷起,露出几分无助。 姜安亿忍不住放柔了眼神“不是怪病,”她耐心解释道,“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只是需要稍微抑制一下就好。” 她指了指那个小盒子,“这里面是抑制针,打一针,你身上的不舒服就会消失,信息素也会稳定下来。” “针?”姬治婉听到这个字,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像被霜打了的梨花似的, 猛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抗拒和惊恐,“要要扎针?”在她的认知里,针都是用来治重病的,而且往往伴随着剧痛,更别提是打在身上了,光想想就让她浑身发紧。 “是,但不疼的,”姜安亿赶紧安抚道,生怕她吓着,“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就一下下,很快就好。” “蚊子叮也疼啊。”姬治婉小声嘀咕着,眼神怯怯地瞟了一眼那个小盒子,又飞快地移开, 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像只竖起了所有尖刺的小刺猬,虽然那尖刺里满是心虚的害怕, “而且这针为何是这般模样?我以前见的针,都是银针,长长的,可这个 ”她不敢去看,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委屈又害怕。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有点忍不住想笑。 她拿起小盒子,轻轻打开,露出里面那支细细小小的针管,针管是透明的,里面装着一点淡蓝色的液体,看起来精致又无害。“你看,” 她把针管拿在手里,递到姬治婉面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它很小的,针头也特别细,比银针细多了,所以一点都不疼。” 姬治婉犹豫着,偷偷抬眼瞟了一下那支针管,又飞快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似的颤抖着,脸颊依旧红得厉害。 “可为何要打在身上?”她声音细细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若是要扎针,也该请太医,用银针。” “这不一样,”姜安亿耐心地跟她科普,“这抑制针是专门针对信息素的,太医的银针可治不了这个。 而且打起来很方便,自己就能打,不用麻烦别人。” 她顿了顿,看着姬治婉依旧抗拒的样子,语气又软了几分,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越来越难受了?心慌得厉害,身上也越来越热?再拖下去,会更不舒服的。 相信我,就打一针,很快就好了,好不好?” 姬治婉咬着唇,细细的银牙咬得下唇微微泛红,脸上满是纠结。 她确实觉得越来越难受了,那股奇怪的燥热感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心慌得厉害,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心里爬似的,坐立难安。 可一想到那支要扎进身体里的针,她就忍不住害怕。 她偷偷抬眼看向姜安亿,对方正用一种温和又带着点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眼神清澈又真诚,没有丝毫恶意。 姬治婉心里的防线,在那份温和的注视下,一点点松动了。 “那打在哪里?”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脸颊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头垂得更低了,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微微抿着的唇。 姜安亿心里一喜,知道她这是同意了。“打在胳膊上就好,” 她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示范着说,“把袖子撩起来一点,露出胳膊,然后把针管按在皮肤上,轻轻一按,药就进去了,特别简单。” 姬治婉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指节都微微泛白了。 她犹豫了半天,才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似的,慢慢抬起头,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怯怯地看着姜安亿,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来吧。” 说完,她又飞快地低下头,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好,别害怕,我会很轻的。”姜安亿柔声应着,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莫名有点紧张。 她拿着针管,凑近姬治婉,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 姬治婉穿着一件广袖襦裙,袖子宽大,绣着精致的莲纹。她犹豫着,慢慢伸出胳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撩起袖子,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肌肤。 那肌肤像上好的羊脂玉似的,莹润光泽,透着淡淡的粉色,手臂纤细,线条优美,看得姜安亿心里莫名一荡。 或许是太紧张了,姬治婉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像风中摇曳的柳枝。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紧张又多了几分怜惜。“别抖,放松一点,”她轻声安抚道,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雪,“真的不疼,就一下下。”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姬治婉的胳膊,想让她放松下来。指尖触到那片细腻的肌肤时,两人都同时僵了一下。 姜安亿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细腻的触感,像触到了一团柔软的棉花,舒服得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而姬治婉则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身体猛地一僵,胳膊抖得更厉害了,脸颊红得几乎要冒热气。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轻轻握着她的胳膊,带来一种陌生的触感,让她心慌意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肌肤,传到她的血液里,让那股原本就有些躁动的燥热感,似乎又浓了几分。 “放松……”姜安亿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打针上。 她拿着针管,小心翼翼地对准姬治婉的胳膊。针尖很细,在灯光下泛着一点点冷光。 姬治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似的剧烈颤抖着,嘴唇紧紧抿着,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像一只等待受刑的小兔子,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我要开始了。”姜安亿轻声说了一句,声音温柔得像在耳边低语。她屏住呼吸,将针管轻轻按在姬治婉的胳膊上,指尖微微用力。 “唔。”姬治婉轻轻哼了一声,声音细弱,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她感觉胳膊上有一点点轻微的刺痛,比蚊子叮了一下稍微重一点,但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疼。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动作极轻,慢慢推动针管,将里面的药液缓缓注入姬治婉的体内。 药液是凉的,注入体内时,带来一阵淡淡的清凉感,瞬间缓解了那股燥热。 姬治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清凉感在体内蔓延开来,心慌的感觉慢慢消失了,身上的燥热也减轻了不少,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可她依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了一点点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姜安亿推完药液,轻轻拔出针管,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珍宝。 “好了,已经打完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 姬治婉慢慢睁开眼睛,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怯怯地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几乎看不见。 她又抬起头,看向姜安亿,脸颊依旧红扑扑的,眼神里带着点羞涩,又带着点感激,声音细若蚊蚋:“谢谢你。” “不用谢,”姜安亿笑了笑,笑容温柔,像春日里的阳光,“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姬治婉轻轻点了点头,将袖子慢慢放下来,遮住那片细腻的肌肤,动作轻柔,带着点少女的娇羞。“嗯,好多了,不心慌了,身上也不热了。” 她说着,又低下头,不敢去看姜安亿的眼睛,脸颊红得依旧厉害。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羞涩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很舒服,就像喝了一杯温温的蜂蜜水,甜滋滋的。 她看着姬治婉依旧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那副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姜安亿忍不住开口,声音依旧温柔: “不用害羞,这是很正常的事。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用抑制针,很方便的。” 姬治婉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姜安亿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好感度虽然只加了0.5%,但那种喜欢的感觉却越来越浓了。 她忍不住想,就算以后好感度变成0.01%又怎么样? 只要能这样陪着她,看着她从羞涩懵懂到慢慢适应,好像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第48章 她拿起空了的针管盒子,笑着说:“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姬治婉抬起头,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依旧细细的:“好!” 第36章 成功拿到破灵钉 姜安亿指尖还残留着姬治婉发间的清香,系统面板上“好感度99.5%”的字样亮得晃眼, 还差0.5%就能回家,可她此刻望着身侧熟睡的姬治婉,心头翻涌的却不只是归乡的急切,更多的是为苗渊报仇的坚定。 姬治婉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浅阴影,昨晚她还攥着姜安亿的手,低声说“报仇路上,我我们一起”, 那温热的触感至今留在掌心,成了姜安亿此刻最踏实的支撑。 门被轻轻推开时,姜安亿下意识往姬治婉身边挪了挪,怕吵醒她。 苏清鸢端着药盘走进来,目光扫过同床而卧的两人,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 “哟,这才多久,连睡觉都要凑一起。” 姜安亿脸颊微热,刚想解释,姬治婉却缓缓睁开眼,伸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意:“她身子还虚,我陪着安心。” 苏清鸢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打趣了,放下药盘走上前:“行,不打扰你们,先来检查身体。” 她先给姬治婉把了脉,点头道:“恢复得不错,内伤已无大碍。” 转而看向姜安亿,指尖搭上她的手腕,起初还带着惯常的从容, 可片刻后,苏清鸢的眼睛猛地睁大,反复按了按脉门,又翻看姜安亿的眼睑、 捏了捏她的胳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你体内的暗伤、积毒,竟然全清了?比寻常健康人还要硬朗几分!” 姜安亿自己也愣了愣,随即想到或许是和姬治婉相处时,好感度缓慢提升带来的意外裨益。 姬治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明显的欣喜:“真的全好了?”“千真万确!” 苏清鸢语气笃定,“简直是奇事!这样一来,我们要为苗渊报仇,可就少了太多顾虑。”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姜安亿和姬治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燃起来的斗志。 苗渊的笑靥、临死前的不甘,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清鸢姐说得对,我身子好了,报仇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姬治婉抬手,轻轻拭去姜安亿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湿意,语气温柔却带着锋芒:“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姜安亿沉声道:“苗渊之前说过,这巫骨生修炼的是‘噬灵术’,此法修炼至巅峰,需借龙气为引,再吞噬我与姬治婉的灵体之力,方能突破桎梏,臻至所谓‘不死不灭’之境。届时他便可操控皇权,翻覆天下。”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破解之法唯有一途,潜入苗疆‘万毒窟’深处,取出破灵钉。 待巫骨生启动吞噬之术时,以破灵钉刺入他的术法核心,便能让他功亏一篑,甚至反遭术法反噬而亡。” 话音刚落,苏清鸢脸色骤变,蹙眉道:“万毒窟? 那地方凶险至极,常年有巫骨生的亲信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到插翅难飞,我们得先想个万全之策,才能设法拿到破灵钉。” 姜安亿指尖攥得发白,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凝重:“只是有件事棘手,术法核心的具体位置, 苗渊还没来得及细说,就被巫骨生灭口了。” 她抬眼看向苏清鸢,眸中闪过一丝沉郁:“如今破灵钉难取,核心位置又成谜,我们等于要在迷雾里闯险关,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苏清鸢忽然抬手按住她的手腕,眼底闪过一抹笃定:“术法核心的位置,我或许知道。” 姜安亿猛地抬眼,眼中满是意外。 苏清鸢指尖在掌心轻轻划了个诡异的符文,低声道:“之前师父在追查巫骨生踪迹时,曾潜入他的暗阁, 告诉他们他见过一本残缺古籍,上面记载‘噬灵术’的核心藏于眉心紫府,却需以特殊咒印遮掩,寻常术法根本探查不到。” 姬治婉闻言凑近,声音压得极低:“那万毒窟的守卫该如何应对?我曾听闻那里遍布蛊毒陷阱,稍有不慎便会化为脓水。” 清鸢表示我精通解毒之术,可以负责破除沿途蛊毒。 “待拿到破灵钉,我们需提前潜伏在巫骨生设坛吞噬的场地附近, 等他引龙气、启术法的瞬间,再由安亿你牵制他的注意力,我找准时机出手,将破灵钉刺入他紫府核心。” 三人围坐成圈,指尖相触,眼底皆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夜色如墨,泼洒在苗疆连绵的群山之间。 万毒窟所在的黑石山形似卧蛇,山壁上布满暗绿色的苔藓, 空气中弥漫着腐叶与剧毒草药混合的腥甜气息,吸入一口便觉喉咙发紧,五脏六腑都似被针扎般隐隐作痛。 苏清鸢点袖中取出三个白玉小瓶,分给二人:“瓶中是七星解毒丹,能解万毒窟内八成蛊毒,但若遇上‘噬心蛊’或‘腐骨藤’, 需我以本命灵力催动解毒符,切不可自行硬抗。” 她指尖凝出三张黄色符纸,符纸上朱砂绘就的解毒咒文在暗夜中泛着微弱红光, “这是应急用的,贴在衣襟上,可暂避低阶蛊虫。” 你们将解毒丹贴身收好,我先探路,你们紧随其后,切记踩着我的脚印前行。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融入山间的阴影中,只留下一串极浅的足迹,若不仔细辨认,几乎与地面的腐叶融为一体。 姜安亿与姬治婉对视一眼,并肩跟上。万毒窟的入口隐在一处瀑布之后, 瀑布水流湍急,溅起的水花中夹杂着细小的毒针,落在肌肤上便泛起细密的红疹。 苏清鸢取出一方浸透解毒液的丝帕,罩在二人口鼻处,“这瀑布水含有‘针尾蛊’的虫卵,吸入体内便会寄生,需屏住呼吸穿过。” 二人凝神屏息,跟着姬治婉的足迹踏入瀑布。冰冷的水流裹挟着毒针砸在身上,疼得钻心刺骨,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穿过瀑布后,眼前出现一道狭窄的石门,石门两侧雕刻着狰狞的毒蛊图腾,图腾眼中镶嵌的黑曜石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像是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是‘噬灵阵’的阵眼。” 苏清鸢指尖抚过石门上的图腾,触感冰凉刺骨, “这阵是以活人为祭品炼制的,一旦触动,阵眼会喷出噬灵毒雾,我们的灵体之力会被瞬间吞噬。” 她从怀中取出苗渊留下的一块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复杂的苗疆符文,“这是师姐当年在万毒窟卧底时所得,或许能暂时压制阵眼。” 她将青铜令牌按在图腾的眉心处,令牌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金光,与图腾眼中的黑曜石光芒相撞。 只听“滋啦”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开启,一股更为浓郁的剧毒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小心,里面有守卫。”姬治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三人定睛望去,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侧每隔三丈便站着一名黑衣守卫,这些守卫面色青灰,双目空洞,显然是被巫骨生用蛊术操控的傀儡。 苏清鸢从袖中取出一把细如发丝的银针,指尖一弹,银针化作数道银光,精准地刺入守卫的眉心。 那些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化作一滩黑色的脓水,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是‘傀儡蛊’操控的尸体,眉心是蛊虫的巢穴,刺破便会失效。”她解释道,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甬道尽头是一处宽阔的溶洞,溶洞顶部悬挂着无数钟乳石, 钟乳石上滴落着墨绿色的毒液,落在地面的石洼中,泛起阵阵气泡。 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玉盒,玉盒周围环绕着九根石柱,石柱上缠绕着暗红色的腐骨藤, 藤条上挂着一颗颗干瘪的人头,正是当年试图闯入万毒窟的冒险者。 “破灵钉就在玉盒里。”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又迅速沉了下去,“但周围的腐骨藤和石柱,组成了‘九煞锁灵阵’,一旦靠近,藤条会瞬间缠住目标,将其化为脓水。” 说完苏清鸢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影,想要绕开腐骨藤直奔高台。 可就在她靠近石柱的瞬间,缠绕在石柱上的腐骨藤突然活了过来,暗红色的藤条如毒蛇般窜出,朝着她的脚踝缠去。 “小心!”姜安亿一声惊呼,指尖凝出刚刚苏清鸢给的解毒符,朝着藤条掷去。 符纸落在藤条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腐骨藤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萎缩。 但更多的藤条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姬治婉和姜安亿的退路彻底封锁。 苏清鸢立刻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她周身泛起一层淡绿色的光晕,光晕扩散开来, 第49章 所过之处,腐骨藤的毒性被强行压制,藤条的生长速度明显变慢。 姜安亿则手持青铜令牌,纵身跃向其中一根石柱,将令牌按在石柱顶端的凹槽处。 令牌嵌入凹槽的瞬间,石柱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符文亮起红光,与其他八根石柱遥相呼应。 可就在这时,溶洞入口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沙哑的冷笑:“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闯我万毒窟,真是不知死活。” 一群黑衣人手执弯刀,簇拥着一名面色阴鸷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身着黑色长袍,袍角绣着毒蛊图腾,双目浑浊,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是巫骨生的左护法,墨尘。”苏清鸢脸色一变,“此人擅长‘毒蛊双修’,实力深不可测,我们万万不可轻敌。” 墨尘阴恻恻地笑着,抬手一挥,数十只通体漆黑的蛊虫从袖中飞出,朝着三人扑来:“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正好给我的‘噬心蛊’当祭品。” 墨尘掌心凝聚着一团黑色的毒雾,朝着三人袭来。 “小心毒雾!”苏清鸢惊呼一声,想要回身支援,却被突然暴涨的腐骨藤缠住了手腕。 原来墨尘早已暗中催动了九煞锁灵阵,藤条的力量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墨尘一掌拍在姬治婉的肩头,黑色毒雾瞬间侵入她的体内。 姬治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在这危急关头,姜安亿终于挣脱了藤条的束缚,身形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墨尘身后,青铜令牌朝着他的后脑砸去。 墨尘察觉到身后的袭击,猛地转身,掌心毒雾迎向青铜令牌。 “嘭”的一声巨响,毒雾与令牌相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墨尘被令牌上的金光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苗渊的青铜令牌?你竟然有这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显然对这令牌极为忌惮。 苏清鸢趁机催动全部灵力,淡绿色的光晕瞬间笼罩整个溶洞,腐骨藤的毒性被彻底压制,藤条迅速萎缩、枯萎。 “安亿,快去拿破灵钉!”她高声喊道,同时取出解毒丹,朝着姬治婉掷去,“治婉,服下丹药,稳住伤势!” 姜安亿不再犹豫,纵身跃向高台。 高台之上,黑色玉盒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周围的九煞锁灵阵阵眼已然松动。 她伸手去拿玉盒,就在指尖触碰到玉盒的瞬间,玉盒突然爆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里面窜出,正是巫骨生的亲信,负责看守破灵钉的“毒姬”。 毒姬面容姣好,却浑身覆盖着剧毒的蛊虫,她冷笑一声,指尖弹出数道毒针,“想要破灵钉,先过我这关!” 姜安亿侧身避开毒针,掌心凝出灵力,与毒姬缠斗起来。 毒姬的身法极为诡异,周身的蛊虫不断朝着姜安亿扑来,每一只蛊虫都带着致命的剧毒。 姜安亿虽然实力高强,但在狭窄的高台上,既要躲避蛊虫,又要防备毒姬的攻击,一时间竟有些左支右绌。 苏清鸢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她一边用解毒符 帮姬治婉压制毒性,一边寻找机会攻击墨尘。可墨尘的防御极为严密,毒雾缭绕周身,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她看到高台旁的一根石柱上,刻着九煞锁灵阵的破阵口诀,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安亿,石柱上的口诀!”苏清鸢高声喊道,同时指尖凝出一道灵力,指向石柱上的口诀,“按照口诀催动令牌,可彻底破掉阵眼,毒姬的力量会大减!” 姜安亿闻言,目光扫过石柱上的口诀,心中默念起来。 她指尖捏诀,青铜令牌上的符文再次亮起金光,按照口诀的指引,将灵力注入令牌之中。 令牌化作一道金光,朝着九根石柱的阵眼飞去,依次嵌入凹槽之中。 “不!”毒姬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却被姜安亿死死缠住。 随着最后一根石柱的阵眼被令牌封住,整个九煞锁灵阵剧烈震动起来,高台之上的灵力波动骤然消失, 毒姬周身的蛊虫纷纷落地,失去了活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实力大跌。 姜安亿抓住机会,掌心灵力暴涨,一掌拍在毒姬的胸口。 毒姬闷哼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黑色的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姜安亿拿起地上的黑色玉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三枚通体银白的破灵钉,钉身上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破邪之力。 “拿到了!”姜安亿心中一喜,转身朝着下方跃去。 此时,姬治婉已经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墨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掌心毒雾凝聚成一把黑色的毒刃,朝着姬治婉的头顶劈去。 “住手!”姜安亿怒喝一声,将手中的破灵钉掷出一枚,银白的破灵钉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着墨尘的后背飞去。 墨尘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慌忙转身格挡,却被破灵钉上的破邪之力震得手臂发麻,毒刃脱手而出。 苏清鸢趁机冲上前,将姬治婉扶起,再次喂她服下一枚解毒丹。 姜安亿落在二人身旁,手持另外两枚破灵钉,眼神冰冷地看向墨尘:“墨尘,你的死期到了!” 墨尘看着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知道今日大势已去,想要逃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苏清鸢已然催动灵力,掌心凝聚着破灵钉的破邪之力,纵身跃出,一掌拍在他的后心。 破邪之力瞬间侵入墨尘的体内,摧毁了他体内的蛊虫和灵力,他闷哼一声,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滩黑色的脓水,消散在溶洞之中。 解决了墨尘和毒姬,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姬治婉靠在姜安亿身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拿到了破灵钉,否则我们今日怕是要折在这里。” 姜安亿帮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轻声道:“你的伤势不轻,我们得尽快离开万毒窟,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苏清鸢点点头,目光看向溶洞外的夜色:“巫骨生恐怕很快就会察觉万毒窟的变故,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做好应对准备。 第37章 血祭 车轮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一辆乌篷马车,正沿着官道星夜疾驰, 马蹄扬起的尘土被夜风卷散,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车厢内,姜安亿正小心翼翼地为姬治婉擦拭肩头的伤口,指尖动作轻柔,眼底满是疼惜。 “还疼得厉害吗?”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身旁人。 姬治婉肩头的伤口虽经苏清鸢的解毒符压制,褪去了发黑的剧毒, 但狰狞的疤痕仍泛着淡红,那是墨尘掌力与蛊毒交织留下的印记。 姬治婉摇摇头,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好多了,有你在,不碍事。” 她眸中映着车厢内摇曳的烛火,温柔得能溺出水来,“倒是你,在高台上与毒姬缠斗时也受了伤,别只顾着我。” 姜安亿轻笑一声,反手攥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一点皮外伤而已,哪比得上你的伤重。等回了京城,我们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养些日子。” 车厢外,苏清鸢勒住缰绳,身形如鬼魅般掠至中间那辆马车旁,指尖轻叩车壁。姜安亿掀开车帘,见她面色凝重,心头一紧:“怎么了?” “后面有追兵。”苏清鸢声音压低,目光扫向后方漆黑的官道, “大约有二十余人,都是巫骨生的死士,身法诡异,身上带着蛊毒气息,怕是墨尘的余党追上来了。” 姬治婉闻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姜安亿按住。 “你伤势未愈,留在车厢里别动。”姜安亿沉声道,随即看向苏清鸢,“清鸢,麻烦你牵制住他们,我来护着治婉,继续赶路。” 苏清鸢颔首,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放心,这些虾兵蟹将,还拦不住我。” 她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淡绿色的虚影,朝着追兵方向掠去。只见她手中骤然多出一柄通体莹绿的长剑, 剑身上流转着解毒灵力,剑光闪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净化,那些追踪而来的死士尚未靠近,便被剑气逼得连连后退。 车厢内,姜安亿将姬治婉护在身后,掌心凝出淡金色的灵力,警惕地注视着窗外。 她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斗声、蛊虫的嘶鸣声,还有死士们的惨叫,每一声都让她心弦紧绷。但苏清鸢的实力远超这些死士,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外面的动静便渐渐平息。 片刻后,苏清鸢掠回马车旁,衣衫上沾染了些许黑色的蛊血,却气息平稳,不见丝毫疲态。“解决了?”姜安亿掀帘问道。 “嗯,都处理干净了。”苏清鸢擦了擦剑上的血迹,“不过这些人身上带着‘追踪蛊’,恐怕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后面或许还会有更多追兵。” 第50章 她翻身上马,声音带着一丝果决,“我去前面探路,你们紧随其后,尽量加快速度,争取明日午时抵达京城外围。” 姜安亿点头应下,放下车帘时,对上姬治婉担忧的目光。 “别担心清鸢,她的实力你我都清楚。”姜安亿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回京城,养好精神,等着三日后与巫骨生对决。” 姬治婉轻轻“嗯”了一声,将头靠在她的肩头,鼻尖萦绕着姜安亿身上淡淡的药香,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车厢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相握的双手,指尖交缠间,是无需言说的信任与羁绊。 接下来的路程,果然如苏清鸢所料,不断有巫骨生的人前来阻拦。 有擅长隐匿的刺客,试图趁夜偷袭马车;有操控着剧毒蛊虫的蛊师,在沿途布下蛊阵; 甚至还有被蛊术操控的猛兽,嘶吼着挡在官道中央。 但每次都是苏清鸢一马当先,凭借着高强的实力和精妙的解毒术,将危机一一化解。 姜安亿则留在车厢内,一边照顾姬治婉,一边为她疗伤, 苏清鸢则在钻研着破灵钉的用法,她发现这破灵钉不仅能刺破术法核心,还能散发微弱的破邪之力,对巫骨生的蛊术和噬灵术都有克制作用。 中途歇息时,三人围坐在篝火旁,苏清鸢烤着干粮,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沉声道: “巫骨生既然能派这么多人追来,想必已经知道破灵钉被我们夺走了。他或许会提前启动噬灵术,我们必须再快一些。” 沿途的风景飞速倒退,从苗疆的崇山峻岭,到中原的平原沃野,再到京城外围的繁华集镇。 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空气中的龙气也愈发浓郁,同时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那是巫骨生的噬灵术即将启动的征兆。 第二日午时,马车终于抵达京城外围的永定门。 远远望去,京城的城墙巍峨高耸,城门处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 但姜安亿三人却能感受到,这繁华之下,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巫骨生的气息,已经弥漫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紧。 苏清鸢勒住缰绳,停下马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城门处:“城门守卫似乎有些不对劲,怕是已经被巫骨生的人渗透了。” 姜安亿凝目望去,只见城门处的守卫虽然穿着朝廷的服饰,但眼神空洞,面色青灰,与万毒窟里那些被蛊术操控的傀儡如出一辙。 “果然,巫骨生已经开始布局了。”她沉声道,“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城,得找个偏僻的地方,悄悄潜入。” 姬治婉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那边有一条小路,似乎能绕到京城的西直门,那里守卫相对薄弱,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 苏清鸢颔首:“好,就走那条路。进去之后,我们先去城南的破庙汇合,那里比较隐蔽,不易被察觉。等入夜后,再打探巫骨生的具体位置。” 三人换乘了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朝着树林中的小路驶去。 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京城的轮廓在前方愈发清晰。 姜安亿握住姬治婉的手,指尖微微用力,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西直门的守卫果然薄弱,三人换乘的青篷马车没费多少周折便潜入京城。 城南破庙蛛网尘封,恰好成了隐蔽的落脚点。苏清鸢外出打探不过半个时辰,便带着凝重的神色折返。 “巫骨生就在皇宫内的祭天祭坛上。”她将打探来的消息沉声告知, “他以‘祈福消灾’为名,哄骗陛下在祭坛设坛作法,如今皇宫内外早已被他的人渗透,连禁军都有半数成了傀儡。” 姜安亿闻言眉峰紧蹙,指尖下意识攥住了姬治婉的手。 姬治婉却眸光一凝,忽然开口:“我有办法带你们光明正大入宫。” 她抬手抚上鬓边的珠花,那是皇室公主的信物,“我本就是父皇册封的公主,只要亮出身份,宫门守卫不敢阻拦。 入宫后直达祭坛,省去暗中潜入的麻烦,也能打巫骨生一个措手不及。” 姜安亿略一沉吟,点头应道:“此法可行,但你需万分小心,宫中形势未明,不可大意。” 她眼底满是担忧,指尖轻轻摩挲着姬治婉的手背,“若有变故,我们第一时间退走。” 姬治婉回握住她的手,眸中含笑:“有你和清鸢在,我不怕。” 三人稍作整理,姬治婉换上早已备好的公主朝服,银钗衬鬓,广袖流仙,平添了几分皇家贵气。 姜安亿与苏清鸢则扮作她的贴身侍女,一身素色宫装,垂眸敛目,既不张扬又能随时应对变故。 来到皇宫正门,守卫见姬治婉亮出公主信物,果然不敢阻拦,躬身行礼后便放行。 踏入朱红宫门,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往日里宫人穿梭、笑语盈盈的宫道,如今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偶尔遇到的宫人也皆是面色惶恐,眼神躲闪,见了姬治婉也只是匆匆行礼便快步离去。 “不对劲,宫里的气氛太诡异了。”苏清鸢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掌心已悄然凝聚起灵力。 话音刚落,几道身影从旁边的回廊快步走来,为首的是淑妃与贤妃,身后跟着几位位份稍低的嫔妃,神色皆是焦急万分。 见到姬治婉,淑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治婉!你可算回来了!” 贤妃也红着眼圈,哽咽道:“公主,陛下他陛下他中邪了啊!” 姬治婉心中一沉,顺势停下脚步:“淑妃娘娘、贤妃娘娘,究竟发生了何事?父皇他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苗疆来的妖道!”淑妃咬牙切齿,语气中满是恨意, “自从他入宫后,就整日在陛下面前妖言惑众,说什么天降灾祸,唯有设坛作法才能化解。 陛下竟对他言听计从,不仅将皇宫祭坛交由他掌控,还逼我们这些后宫嫔妃,每隔一日就要割一碗血送上去,说是要‘血祭祈福’!” 一位常在忍不住哭出声:“已经有两位妹妹因为失血过多病倒了,那妖道却说这是‘以身殉道’,是她们的福气!公主,您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他折磨死了!” 姬治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姜安亿的手微微颤抖。 她虽知晓巫骨生野心勃勃,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丧心病狂,连后宫嫔妃都不放过。 姜安亿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悄悄用灵力为她稳住心绪,同时沉声问道:“娘娘们可知,那苗疆妖道此刻仍在祭坛?” “在!怎么不在!”贤妃急忙点头,“他这几日几乎日夜守在祭坛,说是在炼化什么‘灵血’,为三日后的大典做准备。 陛下也陪着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们想去劝阻,却被他身边的黑衣人拦在祭坛外,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苏清鸢眸色一寒:“那些黑衣人,想必都是巫骨生的亲信死士。 他用血祭收集嫔妃的精血,恐怕是为了增强噬灵术的威力, 再加上龙气与你们二人的灵体之力,他的图谋怕是要快成了。” 姬治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愤与焦急,对众嫔妃道:“各位娘娘放心,我此次回来,便是为了揭穿那妖道的真面目,救父皇,也救大家。” 她看向姜安亿与苏清鸢,眼神坚定,“我们现在就去祭坛。” 淑妃却连忙拉住她:“公主不可!祭坛周围守卫森严,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妖徒,你们就这样过去,怕是会有危险!” “多谢娘娘关心,但此事刻不容缓。”姬治婉轻轻挣开她的手,“若再拖延,后果不堪设想。”她转头对姜安亿与苏清鸢递了个眼色,“我们走。” 三人快步朝着祭坛方向走去,身后传来嫔妃们担忧的窃窃私语。 宫道两旁的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沿途不时遇到巫骨生派来的守卫,见姬治婉身着公主朝服,虽面露警惕,却也不敢贸然阻拦,只是远远地跟着。 “看来巫骨生暂时还不想与皇室彻底撕破脸,这倒是给了我们机会。” 姜安亿低声说道,掌心已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破灵钉。 苏清鸢点头,目光锐利如鹰:“前面就是祭坛了,你们注意观察,一旦发现巫骨生的术法核心,我们便立刻动手。” 前方不远处,一座高大的祭坛矗立在皇宫中央,通体由黑色巨石砌成, 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间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流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蛊毒气息,令人作呕。 祭坛周围站满了黑衣守卫,个个气息沉凝,眼神凶戾,显然都是修为不低的高手。 第51章 而祭坛顶端,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盘膝而坐,正是巫骨生。 他身着黑色法袍,袍角绣着狰狞的毒蛊图腾,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手中握着一柄白骨法杖,正低声念着晦涩的咒语。 在他身旁,皇帝面色呆滞地端坐,双目空洞,显然已被蛊术操控。 姬治婉看到父皇的模样,心头一痛,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姜安亿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三人停下脚步,隐在不远处的宫墙后,目光紧紧锁定着祭坛顶端的巫骨生。 第38章 游山玩水啦 宫墙阴影下,姬治婉望着祭坛上父皇呆滞的模样,眼底翻涌着悲愤,却强行按捺住冲上去的冲动, 她清楚,此刻鲁莽只会前功尽弃。姜安亿指尖抵在她掌心,传递着沉稳的灵力,低声道:“清鸢开路,我护着你,直奔祭坛顶端,找准时机就动手。” 苏清鸢颔首,周身瞬间涌起淡绿色灵力,素色宫装无风自动。 她掌心莹绿长剑悄然出鞘,剑光如练,朝着祭坛下方的守卫疾驰而去。 那些黑衣守卫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手中弯刀劈出凌厉的刀气,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数只漆黑的蛊虫从袖中飞出,朝着苏清鸢扑去。 “雕虫小技!”苏清鸢冷哼一声,长剑挽出层层剑花,剑气裹挟着解毒灵力,将蛊虫尽数斩灭。 她身法快如鬼魅,剑尖精准点在守卫的眉心,那是傀儡蛊的巢穴所在。 不过瞬息之间,三名守卫便直挺挺倒下,化作一滩黑脓。 其余守卫见状,眼中闪过惊惧,却依旧悍不畏死地冲上来,试图阻拦三人的脚步。 “走!”姜安亿握紧姬治婉的手,两人紧随苏清鸢身后,沿着祭坛的石阶快步向上攀登。 石阶上刻满的诡异符文被灵力触动,亮起暗红色的光芒,一股吸力从符文间传来,试图拖拽两人的脚步。 “是噬灵符文,别被它吸走灵力!”苏清鸢提醒道,同时运转自身灵体之力,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 姜安亿会意,将破灵钉悄悄捏在指尖,钉身的破邪之力散发出来,竟瞬间压制住了符文的吸力,石阶上的红光也黯淡了几分。 祭坛顶端,巫骨生早已察觉到下方的异动,他停止念咒,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布满血丝,透着嗜血的凶光,看向攀爬上来的三人,阴恻恻地笑道:“没想到,万毒窟让你们侥幸逃脱,还敢闯到皇宫来送死。” 他手中白骨法杖一扬,祭坛顶端的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既然来了,就一并成为我噬灵术的祭品吧!” 数道红色的灵力锁链从符文间窜出,朝着三人缠去。苏清鸢纵身跃起,长剑横扫, 将袭来的灵力锁链尽数斩断,同时身形凌空扑向巫骨生:“妖道,你的对手是我!” 巫骨生冷笑一声,白骨法杖轻点,一道黑色毒雾喷出,与苏清鸢的剑气相撞。 “嘭”的一声巨响,毒雾与剑气在半空炸开,苏清鸢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眼神依旧锐利:“你的毒蛊之术,对我没用!” 她再次挥剑,淡绿色的剑光如潮水般涌向巫骨生,死死将他牵制住。 姜安亿趁机拉着姬治婉冲到皇帝身边,见皇帝双目空洞,气息微弱,心中一紧。 “父皇!”姬治婉轻声呼唤,试图唤醒他,却被姜安亿按住:“他被蛊术深度操控,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先解决巫骨生再说!” 此时,巫骨生被苏清鸢缠得不耐,怒吼一声,周身黑气暴涨,噬灵术的气息弥漫开来,祭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既然你们急于求死,我便先吞噬了你们的灵体之力!” 他猛地抬手,掌心凝聚出一个黑色的漩涡,正是噬灵术的雏形,朝着姬治婉抓去,她的灵体之力最为纯粹,是他突破桎梏的关键。 “小心!”姜安亿将姬治婉护在身后,同时将手中的三枚破灵钉尽数掷出。 银白的破灵钉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着巫骨生的眉心紫府飞去。 巫骨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没想到三人竟知晓他术法核心的位置,慌忙侧身躲避。 但破灵钉被注入了灵体之力,带有追踪效果,即便他侧身,依旧有两枚精准地朝着他的眉心射去。 巫骨生无奈,只得放弃吞噬姬治婉,抬手用白骨法杖抵挡。 “铛铛”两声脆响,破灵钉撞在法杖上,爆发出强烈的破邪之力,巫骨生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 “不可能!破灵钉怎么会在你们手上!”巫骨生又惊又怒,他精心布置多年,没想到最终会栽在这破灵钉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将皇帝推到身前,同时催动噬灵术到极致,黑色漩涡瞬间扩大,不仅要吞噬姬治婉,连被蛊术操控的皇帝也成了他临时的灵力来源。 苏清鸢见状,也拼尽全力,长剑化作一道流光, 突破巫骨生的毒雾防御,刺向他的后背,为姜安亿和姬治婉创造机会。 巫骨生被前后夹击,已是穷途末路。 他嘶吼着,试图用皇帝作为挡箭牌,与此同时,最后一枚破灵钉被苏清鸢用灵力催动, 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穿过金色光柱,精准地刺入了巫骨生的眉心紫府。 “不——!”巫骨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眉心紫府被破灵钉刺穿,术法核心瞬间崩塌。 噬灵术的黑色漩涡失去控制,反噬向他自身,他的身体在漩涡中迅速干瘪、扭曲,黑气从他体内不断溢出,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巫骨生身死,祭坛上的诡异符文失去了力量,暗红色的光芒渐渐熄灭。 被蛊术操控的皇帝闷哼一声,缓缓闭上双眼,气息却逐渐平稳下来。 那些遍布皇宫的傀儡守卫也纷纷倒地,失去了生机。 苏清鸢收起长剑,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祭坛下渐渐恢复秩序的皇宫,轻轻舒了一口气。 姜安亿则扶着姬治婉,蹲在皇帝身边,探查着他的状况:“他只是灵力耗损过甚,蛊毒已随巫骨生身死而消散,休息几日便能醒来。” 姬治婉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转头看向姜安亿,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温柔。 姜安亿回握住她的手,指尖相触,无需多言,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情意。 祭坛下,淑妃与众嫔妃闻讯赶来,见巫骨生已死,皇帝安然无恙,纷纷喜极而泣。 三日后,皇宫寝殿内暖意融融。皇帝卧在龙榻上,面色已恢复红润,正听着内侍禀报宫外局势, 巫骨生伏诛后,其党羽或被擒或逃窜,经苏清鸢协助清查,潜藏在京城内外的蛊师与傀儡死士已尽数肃清,朝堂与民间渐归安稳。 “治婉,安亿,清鸢,此番多亏了你们三人。”皇帝目光扫过立在殿中的三人, 语气满是欣慰与后怕,“若非你们力挽狂澜,朕不仅性命难保,这大好河山也要落入妖道之手。” 姬治婉走上前,握住皇帝的手:“父皇平安无事,天下安定,便是儿臣最大的心愿。”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姜安亿,眸中温柔流转,“这一切,也离不开安亿与清鸢的相助。” 皇帝看向姜安亿,眼中带着赞许: “你与治婉早已心意相通、历经生死,朕将江南最富庶的苏杭两地划为你们的专属封地, 赐‘双璧印’一方,封地内军政民政皆由你们共同执掌,无需受地方官府掣肘。”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赐黄金万两、奇珍异宝无数,再拨三千禁军护卫封地安危,保你们一世无忧。” 姜安亿与姬治婉对视一眼,双双躬身谢恩:“谢父皇恩典!”。 一旁的苏清鸢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皇帝转向她,语气郑重:“苏姑娘医术通神,武功高强,此番救国之功,朕无以为报。 特赐你‘逍遥伯’爵位,虽无封地,却享一品俸禄,另赐金牌一面,凭此牌可自由出入皇宫内外,各地官府需对姑娘有求必应、全力相助。” 苏清鸢摇了摇头,拱手道:“多谢陛下恩典,但爵位俸禄于我无用。” 她目光清亮,“若陛下真要赏赐,便请免去苏杭两地三年赋税,让封地百姓能休养生息。” 皇帝闻言,眼中满是赞许:“姑娘心怀天下,高风亮节,朕佩服! 便依你所言,免去苏杭两地三年赋税,再将那枚通行金牌依旧赐你,护你游历四方无忧。” 苏清鸢接过金牌,躬身谢恩:“谢陛下。” 几日后,姜安亿与姬治婉收拾行囊,准备前往苏杭封地。 皇帝亲自在宫门外送行,文武百官列队相送,场面隆重非凡。 临行前,皇帝拉着姬治婉的手,叮嘱道:“到了封地,好生与安亿相守,也要记得为民谋福,莫负了朕的期许。” 第52章 姬治婉含泪点头:“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定不辱命。” 苏清鸢也来送行,她递给姬治婉一个锦盒:“这里面是我炼制的解毒丹与护心符,你们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她看向两人,眼中带着笑意,“此去山高水远,愿你们岁岁平安,岁岁相守。” 姜安亿与姬治婉接过锦盒,心中暖意融融。“清鸢,此去一路保重,若有机会,定来苏杭相聚。”姬治婉说道。 苏清鸢点头,翻身上马,挥了挥手,便策马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第39章 水中play 离开京城的马车特意换了辆宽敞舒适的青篷软轿,车帘绣着缠枝莲纹, 内衬软垫铺得厚实,车轮裹了棉絮,行起来平稳无颠簸。 姜安亿换下了劲装,一身月白锦袍,墨发松松束起,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温润。 姬治婉则穿了件藕荷色襦裙,卸下了沉重的凤冠,只插了支珍珠簪,眉眼间满是松弛的笑意。 “这一路不急着赶路,我们慢慢走,正好看看沿途风光。” 姬治婉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掠过的青黛远山,语气轻快。 离开皇宫的束缚,又有心心念念的人在侧,她眼底的光彩比春日繁花还要明艳。 姜安亿从食盒里取出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唇边,指尖带着微凉:“正合我意。你尝尝,这是京城老字号的点心,特意带在路上的。” 姬治婉张口咬下,甜糯的桂花香气在舌尖弥漫开来,她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兽,含混不清地说:“好吃,你也吃。” 说着,拿起一块,抬手要喂给姜安亿。 马车忽然轻轻一晃,姬治婉没坐稳,身子前倾,指尖的桂花糕恰好蹭到姜安亿的唇角。 她脸颊一红,慌忙想要缩回手,却被姜安亿抬手按住手腕。 姜安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喉结微动,缓缓伸出舌尖,舔去唇角的糕屑,声音低沉沙哑:“确实甜。” 温热的触感隔着空气传来,姬治婉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像熟透的樱桃, 她慌乱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姜安亿的眼睛,指尖却悄悄攥住了她的衣袖。 姜安亿低笑出声,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暖得人心头发颤。 行至一处古镇时,恰逢赶庙会。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卖糖画的、捏面人的、吹糖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姜安亿拗不过姬治婉的好奇,便停了马车,陪她下车逛逛。 姬治婉像个孩子般,被吹糖人的小摊吸引,踮着脚尖看着摊主手中变幻莫测的糖丝。“我想要个小兔子。”她转头对姜安亿说,眼中满是期待。 姜安亿笑着点头,对摊主说了一声。摊主手脚麻利,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的糖兔子便做好了,晶莹剔透,还带着温热的甜香。 姬治婉接过糖兔子,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让她眉眼弯弯。 两人并肩走在人群中,姜安亿始终护在姬治婉身侧,生怕她被拥挤的人潮撞到。 路过卖花灯的小摊时,姬治婉被一盏兔子灯吸引,驻足不前。 姜安亿见状,便买了下来,提着灯笼走在她身后,暖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的身影,温柔得不像话。 “你看,那边有猜灯谜的!”姬治婉拉着姜安亿的手,快步跑到灯谜摊前。 摊主是个白发老者,见两人容貌出众、举止亲密,笑着打趣道:“两位要不要试试?猜中了有奖品哦。” 姬治婉脸颊微红,却没有反驳,只是拉着姜安亿的手,认真地看着灯笼上的灯谜。“‘花前月下独徘徊’,打一字。”她轻声念道,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姜安亿站在她身旁,目光落在她紧蹙的眉尖上,忍不住抬手轻轻抚平。“是‘荫’字。”他低声提醒道。 姬治婉恍然大悟,眼睛一亮,对摊主说道:“老人家,答案是‘荫’!” 摊主笑着点头:“小姑娘真聪明,这奖品归你们了。”说着,递过来一个小巧的香囊,香囊上绣着双蝶戏花,针脚细密,香气淡雅。 姬治婉接过香囊,心中欢喜,转头对姜安亿说:“这个送给你。” 她小心翼翼地将香囊系在姜安亿的腰间,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姜安亿的肌肤,两人同时一顿,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逛到黄昏时分,两人才回到马车上。姬治婉靠在姜安亿肩头,把玩着手中的糖兔子,轻声说道:“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姜安亿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以后,我会陪你看遍天下风景,让你日日都这般开心。” 姜安亿抬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姬治婉抬起头,撞进她深邃的眼眸中,心中一动,主动凑近,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像蜻蜓点水般,带着桂花糕的甜香与糖兔子的清甜。 姜安亿浑身一僵,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马车外,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马车内,情意渐浓,呼吸交织,暖了一路风尘。 夜深人静时,马车停在一处临河的客栈。姜安亿扶着姬治婉下车,正要往客栈内走,却被她拉住。 “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姬治婉指着天空中的明月,眼中满是憧憬。 姜安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轮圆月高悬夜空,清辉洒下,温柔如水。 她转头看向姬治婉,月光映照着她的脸庞,美得不可方物。“是啊,很美。”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深情。 两人并肩站在客栈的庭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沉默不语,却心有灵犀。 姜安亿悄悄握住姬治婉的手,她没有挣脱,反而握得更紧。 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吹动着两人的衣衫,也吹动着彼此的心弦。 “安亿,”姬治婉轻声开口,“有你在身边,真好。” 姜安亿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宠溺:“能陪着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她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深情的吻,“往后余生,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马车行至一片青山深处,远远便听见潺潺水声。 姬治婉掀开车帘,望见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穿过林间,溪水泛着粼粼波光,岸边草木葱茏,蝶舞蜂飞,顿时眼睛一亮:“安亿,我们在这里歇歇吧,我想去溪边看看!” 姜安亿本就不愿她一路憋在马车里,见状立刻吩咐车夫停驻。 两人刚下车,姬治婉便像只轻快的小鹿,提着裙摆奔向溪边。 溪水清凉,倒映着她藕荷色的身影,连带着岸边的野花都显得愈发娇艳。 “水好清啊!”姬治婉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水面,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我们来戏水好不好?” 姜安亿望着她眼底的光,眸中满是纵容,快步上前时,忽然被一捧溪水泼了满脸。 水珠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打湿了月白锦袍的衣襟,她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敢偷袭我?看我怎么罚你。” 说着也弯腰掬水,轻轻泼向姬治婉。 溪水四溅,伴着两人的笑声在林间回荡。姬治婉跑得轻快,裙摆扫过浅滩的卵石,带起一串水花。 姜安亿故意放慢脚步,目光追随着她灵动的身影,看着她被溪水打湿的发梢贴在颈侧,白皙的肌肤透着水光,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你跑慢点,小心滑倒!”姜安亿出声提醒,话音刚落,便见姬治婉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 她心头一紧,身形如箭般窜出,稳稳地将人揽入怀中。 溪水没过两人的脚踝,清凉的触感顺着衣料蔓延开来。 姬治婉被紧紧圈在姜安亿怀里,鼻尖抵着她的肩头,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合着溪水的清冽,让人莫名心安。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住姜安亿的衣襟,感受着对方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脸颊瞬间染上绯红。 姜安亿低头看着怀中人泛红的耳廓,喉结微动,手臂收得更紧。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溪水顺着衣料滴落,在两人之间漾开细小的涟漪。 她能感受到姬治婉柔软的腰肢,感受到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眼底的温柔渐渐被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取代。 “别怕,我抱着你呢。”姜安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温热的气息拂过姬治婉的耳廓,让她浑身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姬治婉仰头望她,撞进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姜安亿长长的睫毛垂下,扫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她的心跳如擂鼓,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却见姜安亿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她的唇上。 第53章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姜安亿缓缓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上,带着淡淡的桂花糕甜香。 姬治婉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没有躲闪,反而微微踮起脚尖,主动迎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如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姜安亿的吻轻柔而珍视,带着溪水的清冽与情意的滚烫,小心翼翼地辗转厮磨。 姬治婉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双手环上姜安亿的脖颈,回应着她的吻。 溪水在脚下静静流淌,林间的鸟鸣似乎也变得遥远。 姜安亿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深情与珍视,仿佛要将眼前人揉进骨血里。 姬治婉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完全依靠在她怀里,唇齿间的甜意与心跳的轰鸣交织在一起,成了此刻最动人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鼻尖相抵,呼吸依旧急促。 姬治婉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眼神迷蒙地看着姜安亿,眼底满是缱绻的情意。 姜安亿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她唇角的水光,指尖带着珍视的温度:“去车上?” 姬治婉的眼眶微微泛红,用力点头。 ....... 第40章 能被你标记 车帘紧掩,将青山溪声隔绝在外,只留几缕天光漏进,在软垫上投下朦胧光斑。 湿衣贴在肌肤上的凉意尚未散尽,姬治婉攥着姜安亿的衣袖,睫毛轻颤,脸颊绯红得能滴出血来。 姜安亿的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灼热,先抚上姬治婉的领口系带。 她的动作极慢,指尖偶尔擦过姬治婉的脖颈,引来对方一阵细微的颤栗。 “别怕,我轻些。”姜安亿的声音低沉沙哑,温热的呼吸拂过姬治婉的耳廓,让她浑身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藕荷色襦裙顺着肩头滑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沾着的水珠顺着脊背缓缓流淌,像是蜿蜒的溪流。 姜安亿拿起柔软的布巾,从她的肩头轻轻擦拭。 布巾的触感温柔,带着阳光的暖意,与肌肤的微凉交织在一起,格外撩人。 她的目光专注而深邃,掠过姬治婉肩头的浅疤,指尖在疤痕处轻轻摩挲,带着无声的疼惜。“这里还疼吗?”她低声问道,气息落在姬治婉的颈窝,惹得她脖颈泛红。 姬治婉摇摇头,不敢睁眼,只敢将头埋在姜安亿肩头,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布巾顺着脊背下滑,擦过腰肢时,姬治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指尖攥得姜安亿的手臂微微泛白。姜安亿察觉到她的紧张,动作愈发轻柔,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腰,给予无声的安抚。 “该你了。”姬治婉的声音细若蚊蚋,等姜安亿擦干她全身,才敢抬起头,眼底带着迷蒙的水汽。 她伸手解开姜安亿的月白锦袍,指尖颤抖,不小心触碰到对方温热的肌肤,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锦袍滑落,露出姜安亿线条流畅的肩背,常锻炼的肌理紧实而匀称,沾着的水珠在天光下泛着光泽。 姬治婉拿起布巾,从她的肩头擦起。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布巾划过姜安亿的脊背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肌肉的轻微紧绷。 姜安亿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姬治婉泛红的脸颊上,看着她垂眸专注的模样,喉结微动,心跳快得不像话。 布巾擦到腰侧时,姬治婉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姜安亿低哼一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治婉。” 这一声轻唤带着无尽的缱绻,姬治婉抬头撞进她深邃的眼眸,瞬间忘了动作。 姜安亿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两人赤裸的肌肤紧紧相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暧昧。 姜安亿低头,在姬治婉的后颈轻轻落下一个吻,带着温热的触感,渐渐加重,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痕。 “这是我的印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占有欲,低沉而温柔。 姬治婉的身体一颤,随即抬手,在姜安亿的锁骨处轻轻咬了一下,留下一圈浅浅的齿痕,像是绽放的红梅。 “我也标记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却格外坚定。 姜安亿低笑出声,眼底满是宠溺与情欲。她再次俯身,吻上姬治婉的唇,这个吻不同于溪水中的炽热,带着缠绵的温柔,辗转厮磨。 姬治婉闭上眼睛,双手环上姜安亿的脖颈,回应着她的吻,唇齿间的甜意与心跳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鼻尖相抵,呼吸依旧急促。 姜安亿拿起一旁的干净衣物,先为姬治婉穿上。 她小心翼翼地为她套上襦裙,指尖划过方才留下的红痕,带着珍视的温柔。 姬治婉也拿起衣物,为姜安亿穿上,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齿痕上,脸颊愈发滚烫,却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 穿好衣物,两人依旧相拥着坐在软垫上。姜安亿的手轻轻搭在姬治婉的肩头,感受着那里浅浅的红痕,心中满是缱绻的情意。 姬治婉靠在她的怀里,指尖摩挲着她锁骨处的印记,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车厢内的暖香尚未散尽,两人相拥着坐在软垫上,指尖不约而同地抚上彼此身上的印记。 姜安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姬治婉脖颈的红痕,那里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像是刻进骨血的羁绊。“还疼吗?”她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珍视。 姬治婉摇摇头,指尖划过姜安亿锁骨处的齿痕,那圈浅浅的红梅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惹眼。“不疼,” 她抬头看向姜安亿,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倒是你,会不会被我咬得难受?” 姜安亿低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宠溺的温度:“能被你标记,是我的福气。” 她俯身凑近,在姬治婉耳边轻声道,“这个印记,要一直留在身上,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姬治婉的脸颊瞬间爆红,却还是用力点头:“嗯,你的也不能消。” 她主动往姜安亿怀里缩了缩,将头靠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心中满是安定。 姜安亿抱着姬治婉,轻轻起身走到车窗边,掀开一角车帘。 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了两人相拥的身影。姬治婉抬头望去,只见圆月如盘,清辉洒满青山,溪水泛着粼粼波光,美得像一幅画卷。 “今晚的月色真美。”她轻声喟叹,眼底满是憧憬。 “是啊,”姜安亿低头看着她,月光映照着她的脸庞,睫毛上仿佛沾着细碎的星光,“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圆满安稳。” 她抬手将车帘再掀开些,让更多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为彼此的印记镀上一层银辉。 姬治婉靠在她的怀里,指尖依旧摩挲着那圈齿痕,忽然轻声说道:“安亿,你说,这印记会不会像同心锁一样,把我们永远绑在一起?”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颤,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坚定而温柔:“不用印记也能。” 她握住姬治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的心早就被你锁住了,这辈子,下辈子,都只会是你。” 姬治婉的眼眶微微泛红,用力点头,将头埋得更深,感受着对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望着窗外的圆月,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将彼此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姬治婉渐渐有了倦意,眼皮轻轻耷拉下来。 姜安亿察觉到她的困意,轻轻将她抱回软垫上,为她盖好薄毯。“困了就睡吧,我陪着你。”她轻声说道,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 姬治婉闭上眼睛,却舍不得就这样睡去,她抬手拉住姜安亿的手,轻声道:“你也躺下陪我。” 姜安亿顺从地躺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两人面对面躺着,鼻尖几乎相触,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中的情意。 月光洒在他们脸上,照亮了彼此身上的印记,也照亮了眼底的缱绻。 “安亿,”姬治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我以前总想着,要是能远离皇宫的纷争,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就好了。” “现在愿望实现了。”姜安亿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眼,“苏杭就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以后我们就在那里,晨起看日出,暮时赏晚霞,再也没有纷争,只有彼此。” 姬治婉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睛:“嗯,有你在,哪里都是好地方。”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在姜安亿的怀里沉沉睡去。 姜安亿没有闭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月光下,姬治婉的脸颊依旧泛着淡淡的红晕,肩头的红痕若隐若现,像是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她低头,在她的印记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到她。 第54章 这一夜,月光皎洁,溪水潺潺。车厢内,两人相拥而眠,身上的印记相互呼应,诉说着最真挚的爱恋。 没有喧嚣,没有纷争,只有彼此的体温与心跳,在静谧的夜色中,编织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梦境。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姬治婉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姜安亿温柔的目光。“醒了?”姜安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格外动听。 姬治婉点点头,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肩头,那里的红痕依旧清晰。 她转头看向姜安亿的锁骨,那圈齿痕也还在,像是彼此专属的信物。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默契与甜蜜。 “饿了吧?我让车夫准备了米粥和小菜。”姜安亿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时不忘为她掖好薄毯。 姬治婉靠在车壁上,看着姜安亿忙碌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曾褪去。 身上的印记还带着淡淡的触感,像是在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肩头,心中满是缱绻的情意,这不仅仅是一个印记,更是两人心意相通的见证。 第41章 怀孕了! 马车窗外已是一片江南春色。 两岸柳丝垂绿,桃花灼灼,西湖的烟波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水汽氤氲着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 姬治婉掀开车帘,望着这画般的景致,眼底满是欢喜:“安亿,你看,这里真的好美。” 姜安亿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目光落在她含笑的眉眼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再美,也不及你。” 她抬手为姬治婉拂去落在发间的柳絮,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脸颊,带着江南春日特有的温润。 抵达封地府邸时,早已有人打理妥当。青砖黛瓦的宅院临湖而建,院内种满了牡丹与玉兰,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推开窗便能望见西湖的粼粼波光。 姬治婉踏入宅院的那一刻,便深深爱上了这里,拉着姜安亿的手四处闲逛,像个好奇的孩子。 往后的日子,两人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 晨起时,姜安亿会陪着姬治婉在庭院中散步,看晨雾缭绕的西湖,听枝头的鸟鸣; 暮时分,两人并肩坐在湖边的凉亭里,品着新沏的龙井,看夕阳染红湖面,聊着过往的生死与未来的期许。 偶尔,他们会乘一叶扁舟,在西湖上泛游,采撷初生的荷叶,或是在湖心亭中对弈,指尖相触间,尽是藏不住的情意。 日子过得平静而甜蜜,转眼便是数月。 入夏后,西湖的荷花开得正盛,粉白相间的花朵亭亭玉立,香气清远。 姬治婉却渐渐觉得浑身乏力,往日里喜爱的甜食如今闻着竟有些反胃,晨起时还会莫名地恶心干呕。 起初她只当是夏日暑气重,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一次宴饮,她望着满桌的佳肴,却丝毫没有胃口,甚至忍不住起身干呕起来,姜安亿这才慌了神。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姜安亿扶着她的腰,语气里满是担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姬治婉摇摇头,靠在她怀里缓了缓,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不知道,最近总觉得累,还老想恶心。” 姜安亿心中一紧,立刻让人去请了当地最有名的大夫。 大夫诊脉时,姜安亿守在一旁,手心都攥出了汗。 当大夫捋着胡须,笑着说出“恭喜二位,公主是有喜了”时,姜安亿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她猛地抓住大夫的手,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大夫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重复道:“公主脉象滑利,是喜脉无疑,已有两月身孕了。” 姬治婉也惊呆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初,却已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抬起头,撞进姜安亿满是狂喜的眼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激动。 “治婉,我们有孩子了!”姜安亿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力道却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低头在姬治婉的额头上印下一连串的吻,从额头到眉眼,再到唇瓣,每个吻都带着无尽的欢喜与珍视。 姬治婉靠在她怀里,泪水滑落得更凶,却笑着点头:“嗯,我们有孩子了。” 姜安亿紧张得不行,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姬治婉身边,亲自为她打理饮食起居,连她散步的路线都要提前勘察,生怕有一点意外。 “你别这么紧张,大夫说了,我身体康健,只要好好休养就好。” 姬治婉看着姜安亿忙前忙后的身影,又好气又好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坐下陪我歇会儿。” 姜安亿顺从地坐下,目光却依旧黏在她的小腹上,像是能透过衣物看到里面的小生命。 “我就是担心你。”她轻轻抚摸着姬治婉的小腹,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护好你们母女。” 姬治婉靠在她肩头,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心中满是幸福。“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她抬手覆在姜安亿的手上,与她一同抚摸着小腹,“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带着他去游西湖,去看遍苏杭的美景,告诉他我们曾经的故事。” 姜安亿点点头,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好,都听你的。” 她望着窗外盛开的荷花,眼中满是憧憬,“等他长大了,我教他习武,你教他读书,让他成为一个正直勇敢的人。” 往后的日子,姜安亿愈发体贴。 每日清晨,她会亲自为姬治婉熬制滋补的汤药; 午后,陪着她在庭院中散步,为她扇风驱蚊; 夜晚,会轻轻为她按摩酸胀的腰肢,讲些轻松有趣的故事,助她入眠。 姬治婉的肚子渐渐隆起,脸上也泛起孕后的红晕,气色愈发温润。 闲暇时,两人会坐在凉亭里,姜安亿为姬治婉剥着新鲜的莲子,听她轻声哼唱着童谣。 阳光透过荷叶的缝隙洒下,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姬治婉会轻轻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悸动,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安亿,你说他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姬治婉抬头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姜安亿放下手中的莲子,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像你一样,温柔善良,我就满足了。” 她低头,在姬治婉隆起的小腹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不过,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像你一样漂亮。” 姬治婉被她逗笑,抬手轻轻捶了她一下:“就知道贫嘴。” 笑声在庭院中回荡,伴着西湖的水声与荷香,构成了最动听的乐章。 苏杭的春去夏来,见证着两人的甜蜜与期盼,也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苏杭的夏日总是带着湿润的暖意,庭院里的荷花谢了又开,蝉鸣阵阵却不扰人。 姬治婉穿着宽松的素色襦裙,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手轻轻搭在隆起的小腹上,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 姜安亿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走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她。 “慢点喝,刚温好,不烫嘴。”她将碗递到姬治婉手中,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目光自然地落在她的肚子上,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今天小家伙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姬治婉舀了一勺银耳羹送入口中,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笑着点头:“挺乖的,刚才你进来的时候还动了一下,像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她抬手覆在姜安亿的手上,将它引到自己的小腹上,“你摸摸,能感觉到吗?” 姜安亿的手刚贴上那温热的弧度,便感受到一阵轻微的悸动,像是小鱼在水中轻轻撞了一下。 她瞬间屏住呼吸,眼中满是惊喜与珍视,声音都放得柔了几分:“感觉到了!他刚才动了!”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动作轻柔得不像话,“这小家伙,力气倒不小。” “哪有,明明很轻的。”姬治婉嗔了她一眼,眼底却满是笑意,“大夫说再过两个月就该足月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陪着我,我有点怕。” 姜安亿立刻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不管是生还是养,我都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她低头,在姬治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再说我们的孩子这么乖,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正说着,姬治婉忽然皱了皱眉,轻轻按住腰侧。 姜安亿立刻紧张起来,扶着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腰又酸了?我给你揉揉。” “嗯,坐久了有点酸胀。”姬治婉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 姜安亿走到她身后,掌心带着温热的灵力,轻轻为她按摩腰肢,力道恰到好处。 第55章 “以后别坐太久,每隔半个时辰就起来走一走。”姜安亿一边揉着,一边轻声叮嘱,“要是觉得累,就回房躺着,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让下人去做,别自己动手。” 姬治婉轻笑一声:“知道啦,你都快成管家婆了,天天念叨这些。” 她转头看向姜安亿,眼中满是依赖,“不过有你念叨,我心里踏实。” “那我就天天念叨给你听。”姜安亿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吻,“对了,昨天张大夫来,说让你多吃点新鲜蔬果,我让人去集市买了你爱吃的杨梅,洗干净放在碟子里了,要不要尝尝?” 姬治婉眼睛一亮,孕期的口味变得格外挑剔,唯独对酸甜的杨梅。 “要吃要吃!”她像个孩子般点头,看着姜安亿起身去拿杨梅,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曾褪去。 姜安亿端来一盘鲜红的杨梅,挑了一颗最大最饱满的,递到姬治婉嘴边:“尝尝,酸甜刚好,没太酸。” 姬治婉张口咬下,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瞬间解了口中的腻味。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真好吃,比上次买的甜一些。” “喜欢就多吃点,不过别吃太多,酸的吃多了怕伤胃。”姜安亿一边说,一边又递过去一颗,自己也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眉头却微微皱起,“这么酸,你怎么吃得这么香?” 姬治婉被她的样子逗笑:“孕期口味就这样嘛,以前我也不爱吃这么酸的。” 她放下杨梅,抬手抚摸着肚子,轻声道,“说不定这孩子也喜欢吃酸的,跟我一样。” “那以后就多给你们买。”姜安亿笑着说,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我们来给孩子取个小名吧?叫什么好呢?” 姬治婉歪着头想了想:“叫‘荷宝’怎么样?我们在苏杭怀上的,这里的荷花这么美,也寓意着她像荷花一样纯洁美好。” “荷宝,好听。”姜安亿点点头,低头对着姬治婉的肚子轻声唤道,“荷宝,我是娘亲,听到了吗?以后就叫你荷宝啦。” 腹中的小家伙像是有感应一般,又轻轻动了一下。姬治婉和姜安亿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甜蜜与期盼。 姬治婉靠在姜安亿的怀里,听着她沉稳的心跳,感受着腹中荷宝的悸动,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偶尔,她会和姜安亿一起对着肚子说话,分享白天的趣事,或是轻声哼唱童谣。 “荷宝,今天娘亲给你讲个故事,是关于娘亲和另一个娘亲一起闯万毒窟的故事。” 姜安亿轻声开口,语气温柔,将过往的惊险化作平淡的叙述,“那时候,我们遇到了很多危险,但因为有彼此,所以什么都不怕。” 姬治婉笑着补充:“以后你也要像我们一样,勇敢善良,遇到喜欢的人,也要好好珍惜,彼此守护。” 腹中的荷宝似乎听懂了一般,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们的话。 这样的日常,平淡却充满温馨。姜安亿每日都会亲自照料姬治婉的饮食起居,为她按摩酸胀的腰肢,陪她散步,听她分享孕期的感受。 而姬治婉也会在姜安亿处理封地事务归来时,为她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听她讲述百姓的趣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姬治婉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愈发不便,但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姜安亿的眼神也愈发温柔,眼中的担忧与期盼交织,只等着荷宝的到来,为这个家增添更多的欢声笑语。 第42章 难产 入秋后的苏杭,凉意渐生。 姬治婉的宫缩已持续了整整一夜,凄厉的痛呼从产房内传出,揪得姜安亿的心紧紧攥在一起。 她守在产房门外,来回踱步,指尖早已被掐得泛白,身上的锦袍也被冷汗浸透,耳边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心跳与屋内断断续续的痛哼。 “夫人,再加吧劲!孩子就快出来了!”稳婆的声音带着焦急,混着姬治婉压抑的哭喊,穿透门板传来。 姜安亿猛地停下脚步,抬手想要推门,却被一旁的侍女拦住:“姜大人,产房血腥,您是乾元也不便入内,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等?我怎么等?”姜安亿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眼底满是血丝,“她都痛了一夜了,怎么还没生?让开!我要进去看看她!” 就在这时,产房内突然传来稳婆惊慌的呼喊:“不好!孩子是横胎!卡着出不来了!夫人,您再用点力啊!”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后,姬治婉的声音陡然弱了下去,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我,我没力气了……” 姜安亿心头一沉,再也顾不得规矩,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产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草药味, 姬治婉躺在铺着白布的床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发丝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脸颊上,嘴唇干裂,眼神也变得涣散。 “治婉!”姜安亿快步冲到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哽咽,“你怎么样?别怕,我在这里!” 姬治婉缓缓睁开眼,看到姜安亿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落:“安亿,我不行了,孩子,保孩子。” “胡说!”姜安亿打断她,用力握紧她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大人小孩我都要!你不能有事,治婉,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遍苏杭美景,要看着荷宝长大,你不能食言!” “我已经很幸福了,”姬治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目光落在姜安亿脸上,带着无尽的眷恋,“能和你一起,闯万毒窟,守苏杭,过这么多好日子,我知足了,荷宝是我们的念想,一定要保住她。” “没有你,我和荷宝怎么会幸福?”姜安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落在姬治婉的手背上, “治婉,你听我说,你必须撑下去!我已经让人去请最好的大夫了,他马上就到,我们一定能平安的,一定可以!” 稳婆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姜大人,不是我们不努力,孩子横在里面,夫人又没了力气,再拖下去,恐怕,恐怕两人都保不住啊!” “不行!”姜安亿猛地抬头,眼神坚定如铁,看向稳婆,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们母女平安!若是她有半点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她转头又看向姬治婉,声音放得柔了几分,带着恳求, “治婉,再为我撑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想想我们的荷宝,想想我们在溪边的约定,想想苏杭的荷花,你还没陪我看够呢,怎么能先离开?” 姬治婉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宫缩打断,痛得她浑身抽搐,紧紧咬住了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她看着姜安亿泪流满面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决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了点头:“我撑!” 产房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姬治婉的痛呼渐渐弱成细碎的呻吟,脸色白得像张宣纸,连攥着姜安亿的手指都没了力气。 稳婆满头大汗地按压着她的腹部,声音带着绝望:“不行啊!横胎卡得太紧,夫人气都快喘不上了,再这样下去,” 姜安亿死死盯着姬治婉涣散的眼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她一遍遍擦去姬治婉额角的冷汗,声音哽咽却坚定:“治婉,撑住!我们说好要看着荷宝长大,要游遍天下,你不能食言!” 姬治婉艰难地眨了眨眼,嘴唇翕动着,气若游丝:“安亿我我真的没力气了,保荷宝。” “不准说胡话!”姜安亿打断她,眼泪砸在姬治婉手背上,“我要你活着,我们都要活着!”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姜安亿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与姬治婉好感度达100%,触发跨世传送权限。当前姬治婉生命体征危急,是否立即返回现代?】 姜安亿猛地一怔,现代?手术?这个念头像一道光划破绝望,她想起现代的剖宫产手术,能解决横胎难产的危机! “是!立刻传送!”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回应,同时紧紧抱住姬治婉,在她耳边急促道,“治婉,相信我,我带你去一个能救你的地方!” 话音未落,产房内突然泛起一阵刺眼的白光,姜安亿只觉得天旋地转,怀中的姬治婉轻得像片羽毛。 等她再次站稳,周围的景象已彻底变了,不再是古色古香的产房,而是车水马龙的现代街道,耳边是汽车鸣笛与人群喧哗。 “治婉!治婉!”姜安亿低头,见姬治婉气息奄奄,立刻抱起她冲向路边,拦下车出租车,“师傅,快!最近的妇产科医院!人命关天!” 司机见姬治婉脸色惨白、身下渗出血迹,也不敢耽搁,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车内,姜安亿紧紧抱着姬治婉,用衣袖擦去她嘴角的血沫,声音颤抖却坚定:“治婉,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们都能活下来,荷宝也能平安出生!” 姬治婉意识模糊间,只听到姜安亿焦急的声音,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衣角。 第56章 抵达医院时,姜安亿抱着姬治婉直冲急诊室,大喊:“医生!护士!快救救她!她难产,孩子是横胎!” 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来,推着病床将姬治婉送进抢救室。 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姜安亿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后怕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不知道现代医学能否救回她们。 “家属,产妇情况危急,横位导致胎儿宫内窘迫,必须立即剖宫产,麻烦签字!”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跑出来,神色凝重。 姜安亿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声音带着恳求:“医生,求你们,一定要保住她们母女!”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便匆匆走进手术室。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姜安亿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姬治婉相处的点滴。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欣慰的笑容:“恭喜家属,手术很成功!母女平安!宝宝很健康,产妇也脱离危险了,就是体力消耗过大,需要好好休养。” 姜安亿猛地冲上前,抓住医生的手,眼泪再次掉下来:“真的吗?她们都平安?” “真的,你可以进去看她们了,注意别太吵。” 姜安亿走进病房,姬治婉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 “治婉。”姜安亿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钻进鼻腔,姬治婉睫毛轻颤,像是被风吹动的蝶翼,挣扎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 “我怎么在医院?”她喉咙干涩得发紧,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脑海中像是被塞进了无数碎片,混乱地交织着:在古代产房里撕心裂肺的疼痛、横胎难产的绝望、姜安亿泪流满面的脸, 还有在现代和姜安亿争吵的画面,一阵刺眼的白光,以及耳边突然响起的、的喧嚣声响,有轰隆隆的轰鸣,有尖锐的哨音。” “治婉!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狂喜传来,姜安亿立刻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依旧是她熟悉的温热。 姬治婉转头,看到姜安亿的模样,眼眶瞬间红了。 “安亿”她哽咽着,“我是不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们到古代还有以后没出生的孩子” 姜安亿坐在床边,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温柔得能化开寒冰:“不是梦,治婉。我们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真的去了古代。” “你还记得吗?当时你难产,孩子是横胎,你已经没力气了,”姜安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忆起当时的危急,心依旧揪得慌, “就在那时,我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说我们的好感度到了100%,可以带你回现代。 我知道现代有办法救你,有‘手术’,能让你和孩子都平安,所以我立刻带你来了这里。” 姬治婉更加茫然,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平坦柔软,再也没有沉甸甸的坠感。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急切地问道:“孩子呢,我们的荷宝呢?她还好吗?” 第43章 惊喜! 姜安亿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温和地说: “你刚醒,身体还虚,医生说孩子需要在专门的地方观察。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带你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姬治婉立刻点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姜安亿按住:“别急,我扶着你,慢慢走。” 姜安亿小心翼翼地帮她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早已征得护士同意), 又拿过一件宽松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搀扶着她一步步走向婴儿监护室。 走廊里来往的医护人员穿着统一的白大褂,见她们过来,友善地侧身让行,还笑着说了句“恭喜”。 姬治婉紧紧攥着姜安亿的手,心中既紧张又期待。直到走到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前,姜安亿停下脚步,指着里面轻声说:“你看,那就是我们的孩子。” 姬治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愣住了。 玻璃房里整齐排列着一个个透明的保温箱,其中一个箱子里,竟然躺着两个小小的襁褓! 两个小家伙紧紧挨着,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小嘴巴时不时同步地动一下,呼吸均匀,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这,这是!”姬治婉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一位护士走了过来,笑着解释:“你们是这对双胞胎的妈妈吧?恭喜啊! 手术中发现是双胎,都是女孩,虽然早产了几周,但身体都很健康,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双胞胎?两个女孩? 姬治婉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能保住一个就已是万幸,却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现代世界里,她竟然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女儿。 “治婉,”姜安亿轻轻抱住她,声音也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们有两个荷宝了,不,我们有两个宝贝了。” 姬治婉靠在她怀里,看着保温箱里两个小小的身影,泪水越流越凶,却笑得无比灿烂:“两个,真好安亿,我们有两个女儿了!” “是啊,真好。”姜安亿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都是你的功劳,你辛苦了。” 护士笑着递过来两张湿巾:“别太激动啦,产妇刚做完手术,要保持心情平和。 你们可以给宝宝起名字啦,两个小家伙长得这么像,以后肯定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姬治婉接过湿巾,擦干眼泪,目光依旧紧紧黏在两个孩子身上。 她转头看向姜安亿,眼中满是笑意:“大的叫荷宝,小的叫莲宝好不好?荷莲并蒂,像苏杭的荷花和莲花一样,永远在一起。” “好,就叫荷宝和莲宝。”姜安亿点点头,握紧她的手,“荷宝莲宝,娘亲和另一个娘亲会永远爱你们,守护你们。” 保温箱里的两个小家伙像是听到了她们的声音,同时动了动小胳膊,发出一声软糯的哼唧,模样可爱极了。 姬治婉靠在姜安亿肩头,看着两个女儿,心中满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阳光透过监护室的窗户洒进来,落在玻璃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两个小小的生命在保温箱里安然熟睡,她们的母亲依偎在一起,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自从知道有了荷宝和莲宝两个女儿,姬治婉的脸上就没断过笑意。 现代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回归,她不再对医院的设备感到陌生,反而能熟练地配合护士检查、 学习照顾新生儿的技巧,只是看向姜安亿的眼神,依旧满是依赖与温柔。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病房窗户,姬治婉就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直直望向婴儿监护室的方向。 “安亿,我们去看看荷宝和莲宝吧,不知道她们醒了没有。” 姜安亿早已洗漱完毕,闻言立刻上前扶她:“别急,我给你拿了温牛奶,喝完我们再过去。” 她将温热的牛奶递到姬治婉手中,指尖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体温正常,伤口没不舒服吧?” “没事,好多了。”姬治婉喝了两口牛奶,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姜安亿往监护室走。隔着玻璃,能看到两个小家伙已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睛,四处张望,小嘴巴还时不时咂巴两下。 “你看,荷宝在看我们呢!”姬治婉指着保温箱里稍大一点的宝宝,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有莲宝,她在吐泡泡,好可爱。” 姜安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轻轻拍下这一幕:“等她们长大了,让她们看看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她凑近姬治婉耳边,“你看她们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又亮又温柔。” 姬治婉脸颊微红,嗔了她一眼:“明明是像你,睫毛那么长。” 正说着,护士推着护理车走了过来,笑着说:“可以抱宝宝们出来喂奶啦,今天让妈妈试试亲自喂吧。” 姬治婉又紧张又期待,在护士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荷宝抱在怀里。 小家伙软软的,轻得像一片羽毛,她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弄伤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安亿,你快看看,我抱得对不对?” 姜护士蹲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她们母女,轻声指导:“稍微托高一点宝宝的头,让她含住□□,对,就是这样。” 荷宝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很快就含住□□,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小脑袋还时不时蹭一蹭姬治婉的胸口,模样乖巧极了。 姬治婉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姜安亿则抱着莲宝,按照护士教的方法冲奶粉。 她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水温,一勺一勺地加奶粉,搅拌均匀后又滴了两滴在自己手背上试温。“温度刚好,莲宝乖,我们也喝奶啦。” 第57章 莲宝比荷宝调皮一些,喝了两口就开始扭动小身子,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姬治婉怀里的荷宝,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姐姐的“口粮”和自己不一样。 姜安亿耐着性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乖,喝完奶长高高,以后和姐姐一起玩。”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映照着她们温柔的侧脸和怀里小小的生命,画面温馨得不像话。 病房里只剩下宝宝们吸吮的声音和姜安亿轻柔的哄劝声,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喂完奶,护士过来给宝宝们做检查,量体重、测体温、听心跳。 “两个宝宝都长得很好,荷宝长了二两,莲宝长了一两五,恢复得比预期还好。” 护士笑着报喜,“妈妈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一天,明天就能出院啦。” “真的吗?太好了!”姬治婉眼中满是欣喜,转头看向姜安亿,“我们可以带荷宝莲宝回家了。” “嗯,回家。”姜安亿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宠溺,“我已经把公寓收拾好了,阳光充足,还买了婴儿床、奶粉、尿不湿,还有你爱吃的杨梅,都放在冰箱里了。” 姬治婉心中一暖,靠在姜安亿肩头:“辛苦你了,什么都考虑得这么周全。” “为了你和宝宝们,再辛苦都值得。”姜安亿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餐厅送上来,还是我出去给你买?” “我想吃你做的粥。”姬治婉轻声说,“你做的青菜瘦肉粥,最好吃了。” “好,我这就回去做。”姜安亿点点头,又叮嘱道,“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姜安亿离开后,姬治婉坐在床边,看着监护室里熟睡的两个宝宝,心中满是幸福。 现代的生活虽然和苏杭截然不同,但有姜安亿在身边,有两个可爱的女儿陪伴,这里就是她最温暖的家。 傍晚时分,姜安亿提着保温桶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粥香。 “快尝尝,还是你喜欢的味道。”她盛了一碗粥递给姬治婉,“里面加了你爱吃的香菇和胡萝卜,炖得很烂,好消化。” 姬治婉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眼眶微微泛红:“还是你做的最好吃。” 姜安亿坐在她身边,一边给她剥橘子,一边说:“等出院了,我天天做给你吃。还带你去逛超市,买你爱吃的零食,再带你去公园散步,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那宝宝们呢?”姬治婉问道。 “带着她们一起去呀。”姜安亿笑着说,“我买了双人婴儿车,到时候推着荷宝和莲宝,我们一家人去公园晒太阳,多好。” 晚上,姜安亿没有回家,就在病房的陪护床上将就了一夜。 她每隔两个小时就会起来,去监护室看看宝宝们,回来后又会给姬治婉掖掖被角,摸摸她的伤口。 姬治婉睡得很安稳,梦中全是一家人在公园散步的场景,荷宝和莲宝坐在婴儿车里,咯咯地笑着, 她和姜安亿手牵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护士就来办理出院手续。 姜安亿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宝宝抱进婴儿车,姬治婉则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医院。 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花香。 “我们回家。”姜安亿握住姬治婉的手,轻声说。 “嗯,回家。”姬治婉转头看向婴儿车里熟睡的两个宝宝,又看向身边温柔的姜安亿,嘴角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第44章 崽崽的成长日记 推开公寓门的那一刻,姬治婉眼中满是惊喜。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浅色系的沙发柔软舒适,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生机勃勃。 最显眼的是客厅中央的双人婴儿车,粉白相间的款式,旁边还堆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婴儿衣物、尿不湿和奶粉罐。 “喜欢吗?”姜安亿放下手中的行李,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我按照你以前说的布置好了一切。” 姬治婉点点头,转头在她脸颊印下一个轻吻:“喜欢,这里很温馨。”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荷宝和莲宝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放在提前铺好隔尿垫的沙发上。 刚放下,莲宝就扭动了一下小身子,小嘴一瘪,像是要哭。姜安亿立刻俯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莲宝乖,我们到家啦,不怕不怕。” 话音刚落,荷宝也跟着哼唧起来,小眉头皱着,模样委屈极了。 姬治婉连忙拿起奶瓶,冲好奶粉递过去:“是不是饿啦?来,荷宝先喝奶。” 可刚把奶嘴凑到荷宝嘴边,她就把头扭了过去,反而朝着莲宝的方向伸了伸小脑袋。 姜安亿哭笑不得:“这小家伙,还想跟姐姐抢奶喝呢。” 两人手忙脚乱地喂完奶,刚想歇口气,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异味。 姬治婉脸色一红:“好像是莲宝拉臭臭了。” 姜安亿自告奋勇:“我来换!护士教过我,肯定没问题。” 她拿起尿不湿和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抱起莲宝,可刚解开襁褓,就被突然涌出的“黄金便便”溅了一手。 “啊!”姜安亿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想去擦,却差点把莲宝翻过来。 姬治婉连忙上前帮忙,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慢点,别吓着宝宝。” 两人配合着,一个扶着宝宝,一个擦屁股、换尿不湿,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搞定。 姜安亿看着自己沾了便便的手,无奈地摇摇头:“以前再难的事都没难倒我,没想到换个尿不湿这么费劲。” 姬治婉笑着递过洗手液:“慢慢来,以后我们就熟练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手忙脚乱中一天天过去。半夜,两人总能被宝宝的哭声吵醒。 有时候是荷宝饿了,有时候是莲宝尿了,有时候两个小家伙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哭闹。 “你抱荷宝,我去冲奶粉。”姜安亿一骨碌爬起来,摸索着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 姬治婉则抱着莲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轻声哼唱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莲宝似乎很喜欢这个旋律,哭闹声渐渐小了,小脑袋靠在姬治婉肩头,渐渐睡着了。 可刚把她放进婴儿床,旁边的荷宝又醒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手挥舞着。 姜安亿端着冲好的奶粉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无奈地笑了:“这两个小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坐在床边,抱起荷宝喂奶,姬治婉则靠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周末的时候,天气格外好。 姜安亿推着双人婴儿车,姬治婉挽着她的胳膊,一家人来到附近的公园。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公园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还有很多带着孩子的家长在散步、玩耍。 “你看,荷宝在看小鸟呢。”姬治婉指着天空中飞过的小鸟,轻声说。 荷宝睁着大眼睛,追随着小鸟的身影,小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在惊叹。 莲宝则对旁边小朋友手里的泡泡感兴趣,小脑袋扭来扭去,小手还想伸出去抓。 姜安亿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将两个宝宝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放在腿上。 姬治婉从包里拿出湿巾,轻轻擦拭着宝宝们的小脸蛋和小手。 “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吧。”姬治婉轻声说,“让宝宝们多亲近大自然,也能让我们放松放松。” “好。”姜安亿点点头,低头在荷宝和莲宝的额头上各印下一个吻,“等她们再大一点,我们带她们去游乐园,去海边,去看遍这个世界的美景。” 姬治婉靠在她肩头,看着两个女儿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满是幸福。 傍晚回家的路上,荷宝和莲宝在婴儿车里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姜安亿推着婴儿车,姬治婉挽着她的胳膊,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安亿,”姬治婉轻声说,“有你和宝宝们在,真好。” 姜安亿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缱绻的情意:“能和你一起,守护着两个小家伙,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也吹动着两人的发丝。 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荷宝和莲宝在姬治婉与姜安亿的呵护下,悄悄解锁了一个又一个成长技能。 那天清晨,阳光刚爬上窗台,姬治婉正给莲宝换尿不湿,突然听见沙发方向传来姜安亿惊喜的呼声:“治婉!你快看!” 她转头望去,只见荷宝趴在隔尿垫上,小胳膊使劲撑起上半身,圆滚滚的脑袋抬得高高的,黑葡萄似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没等姬治婉拿起手机记录,荷宝屁股一撅,竟顺着劲儿翻了个身,稳稳地仰躺在沙发上,还挥舞着小手,发出“咿呀”的欢呼,像是在为自己的成功喝彩。 第58章 “我们荷宝真棒!”姜安亿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转头又看向莲宝,“莲宝要不要试试?姐姐都学会翻身啦。” 莲宝似乎听懂了,在姬治婉怀里扭动着小身子,小胳膊小腿胡乱扑腾,脸憋得通红,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小嘴一瘪,委屈地靠在姬治婉肩头蹭了蹭。 姬治婉笑着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背:“没事呀莲宝,我们慢慢来,姐姐也是练了好几天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莲宝像是憋着一股劲,每天都要尝试翻身。 姜安亿特意在地毯上铺上柔软的爬行垫,放了彩色的摇铃玩具引诱她。 终于在一周后的一个下午,莲宝盯着不远处的小熊摇铃,小手紧紧抓着地毯,猛地一使劲,身体顺利翻了过去,还精准地够到了玩具,兴奋地摇得叮当作响。 姬治婉和姜安亿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连忙把两个小家伙搂在怀里,一人一个香吻,家里满是欢声笑语。 随着翻身技能熟练,两个宝宝开始咿呀学语。 最先清晰喊出的是“妈妈”,那天姬治婉正给她们喂辅食,一勺南瓜泥刚送到荷宝嘴边,她突然眨了眨眼睛,软糯地喊了一声:“妈…妈。” 姬治婉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眼眶瞬间就红了,连忙把荷宝搂进怀里:“荷宝再喊一声妈妈听听?” 荷宝像是听懂了,又奶声奶气地喊了两声,姜安亿凑过来,酸溜溜地说:“这小家伙,偏心眼,先喊妈妈不喊我。” 话音刚落,旁边的莲宝突然也跟着喊:“妈…妈。”这下轮到姜安亿激动了,抱着莲宝亲个不停:“我们莲宝也疼妈妈!” 没过多久,在姜安亿的“刻意教导”下,两个宝宝也学会了喊“安安”,这是她们给姜安亿起的专属昵称。 每次姜安亿下班回家,一推开家门,就能听见两个小家伙此起彼伏的“安安”声, 瞬间驱散了所有疲惫,快步走过去把她们抱起来,轮流亲着她们的小脸蛋,心里甜得像蜜。 到了宝宝们的周岁生日那天,姜安亿提前一周就开始布置家里,气球挂满了客厅,墙上贴着“荷宝莲宝周岁快乐”的横幅, 餐桌上摆着定制的双胎蛋糕,粉白相间的奶油上坐着两个小小的公主玩偶,可爱极了。 亲戚朋友们也都赶来庆祝,客厅里热闹非凡。小朋友们围着婴儿车,好奇地看着荷宝和莲宝,大人们则笑着聊天,夸赞两个宝宝长得漂亮又乖巧。 姬治婉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抱着莲宝,温柔地回应着大家的祝福; 姜安亿穿着休闲的白色衬衫,抱着荷宝,忙着给大家递水果、倒饮料,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最热闹的环节当属抓周。姜安亿在地毯上摆好了算盘、书本、画笔、听诊器、小钢琴等各种各样的物品,然后把荷宝和莲宝放在中间。 两个小家伙好奇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慢慢爬向自己感兴趣的物品。 荷宝径直爬到了书本面前,伸出小手抓起一本绘本,还学着大人的样子翻了翻; 莲宝则被旁边的画笔吸引,抓起一支粉色的画笔,在地毯上胡乱画着,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荷宝以后肯定爱学习!”“莲宝这是要当小画家呀!” 亲戚们纷纷笑着说道,姬治婉和姜安亿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欣慰。 不管宝宝们以后想做什么,她们都会全力支持,只希望她们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吹蜡烛的时候,姜安亿抱着荷宝,姬治婉抱着莲宝,一起对着蛋糕许愿。 烛光映照着两个宝宝天真的脸庞,也映照着她们相视而笑的眼眸。 许完愿,大家一起吹灭了蜡烛,客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切蛋糕的时候,两个宝宝盯着蛋糕,小嘴巴微微张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姬治婉和姜安亿各挖了一小勺奶油,小心翼翼地喂给她们。荷宝吃得一脸都是奶油,像个小花猫; 莲宝则吃得慢条斯理,小脸上干干净净,反差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傍晚,亲戚朋友们陆续离开,家里渐渐安静下来。姬治婉和姜安亿收拾好残局,把已经睡着的荷宝和莲宝放进婴儿床。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婴儿车里熟睡的宝宝们,相视而笑。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们就一岁了。”姬治婉靠在姜安亿肩头,轻声说。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是啊,以后还会看着她们学会走路、上幼儿园、读小学,我们还有好多好多时间,一起陪着她们长大。” 第45章 崽崽成长记2 客厅里,传来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笑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荷宝,慢一点,别跑太快摔着!”姬治婉系着浅粉色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看着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的荷宝追着妹妹莲宝跑,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如今,荷宝和莲宝已经三岁半了,正是幼儿园入园的年纪。 荷宝性子偏文静,像个小大人似的,说话轻声细语,还总爱模仿姬治婉的样子,帮着“照顾”妹妹; 莲宝则完全是个小调皮,活泼好动,精力旺盛得像个小太阳,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最喜欢缠着姜安亿闹。 “妈妈,安安什么时候回来呀?今天要去幼儿园,安安说要送我们去的。” 荷宝停下脚步,小手攥着裙摆,仰着小脸问。她梳着整齐的齐耳短发,眉眼间带着和姬治婉如出一辙的温婉。 姬治婉擦了擦手走出来,蹲下身帮荷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安安去买你和莲宝喜欢的草莓蛋糕了,很快就回来。我们先把小书包收拾好,好不好?” “好!”荷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去拉莲宝的小手,“妹妹,我们去收拾书包,要带小熊玩偶哦。” 莲宝正趴在地毯上摆弄积木,听到“小熊”两个字,立刻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要带!要带我的粉色小熊!”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小短腿快步跑到沙发边,抱起放在上面的粉色小熊玩偶,紧紧搂在怀里。 姬治婉看着她们小小的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三年多,从最初换尿不湿都手忙脚乱,到如今能从容应对两个小家伙的各种状况,她和姜安亿一起,在鸡飞狗跳的日常里,收获了满溢的幸福。 正收拾着,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莲宝耳朵最尖,立刻欢呼着冲过去:“安安回来啦!” 姜安亿推开门,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我的小公主们,想安安了吗?” “想!”莲宝扑进她怀里,把小熊玩偶举到她面前,“安安你看,我带小熊去幼儿园!” “真乖。”姜安亿弯腰抱起莲宝,在她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又看向旁边站着的荷宝,“荷宝今天真漂亮,准备好了吗?我们吃完蛋糕就去幼儿园报到。” 荷宝点点头,走到姜安亿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安安,幼儿园有小朋友吗?会不会有人抢我的绘本?” “当然有很多可爱的小朋友啦,大家都会和你好好相处的。”姜安亿放下莲宝,蹲下身温柔地看着她, “如果有人欺负你或者抢你东西,就告诉老师,也可以回家告诉妈妈和安安,我们都会保护你和妹妹的。” “嗯!”荷宝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早餐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草莓蛋糕。 莲宝吃得满脸都是奶油,像个小花猫,引得姬治婉和姜安亿哈哈大笑; 荷宝则吃得慢条斯理,还会拿起小勺子,小心翼翼地喂给姜安亿一口,懂事得让人心疼。 吃完早餐,姜安亿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书包,姬治婉牵着荷宝,姜安亿抱着莲宝,一家四口朝着小区附近的幼儿园走去。 幼儿园的门口挂满了彩色的气球和欢迎横幅,老师们穿着统一的园服,面带微笑地迎接小朋友们。 看到这么多陌生的面孔,莲宝反而一点都不怯生,好奇地东张西望,小脑袋转个不停;荷宝则紧紧攥着姬治婉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 “两位小朋友好呀,我是李老师,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啦。”一位温柔的女老师走过来,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莲宝从姜安亿怀里滑下来,主动伸出小手:“老师好!我叫莲宝,这是我姐姐荷宝!” 李老师被她活泼的样子逗笑了,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莲宝真勇敢,荷宝也别害怕,老师会像妈妈一样照顾你们的。” 姬治婉蹲下身,帮荷宝理了理头发,轻声说:“荷宝,跟着老师和小朋友们好好玩,中午妈妈和安安来接你,好不好?” 荷宝眼圈有点红,抿了抿小嘴,还是点了点头:“妈妈再见,安安再见。” “妹妹再见!”莲宝已经跟着其他小朋友跑向了玩具区,回头挥了挥小手,一点都没有留恋。 第59章 姬治婉和姜安亿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身影,直到她们消失在教室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姬治婉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她们都要上幼儿园了,以后在家的时间就少了。” “是啊,不过看着她们慢慢长大,也是一种幸福。”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以后我们也能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周末可以带你去逛街、看电影,就像以前一样。” 姬治婉笑着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幼儿园里的两个小家伙。 这是她们第一次离开家人,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幼儿园的生活,会不会哭鼻子,能不能吃饱饭。 一上午的时间,姬治婉都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老师发来的消息。 姜安亿笑着安慰她:“别担心,孩子们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而且李老师很有经验,会照顾好她们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姬治婉和姜安亿提前来到幼儿园门口等候。 放学铃声一响,家长们立刻围了上去。很快,就看到李老师领着一群小朋友走了出来。 “妈妈!安安!”莲宝一眼就看到了她们,兴奋地挥着小手,挣脱老师的手跑了过来。 姬治婉连忙蹲下身抱住她,仔细打量着她:“莲宝,在幼儿园玩得开心吗?有没有哭呀?” “开心!”莲宝搂着她的脖子,叽叽喳喳地说,“我和小朋友们玩了滑梯,还画了画,老师还夸我画得好看呢!” 这时,荷宝也慢慢走了过来,看到姬治婉和姜安亿,眼睛亮了亮,加快了脚步。 “荷宝,怎么样?在幼儿园还好吗?”姜安亿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荷宝点点头,轻声说:“还好,老师教我们唱了歌,还读了绘本。”她顿了顿,又小声说,“就是有点想妈妈。” 姬治婉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我们荷宝真乖,下次想妈妈了就告诉老师,或者看看书包里妈妈给你放的照片,好不好?” “嗯。”荷宝靠在她肩头,乖巧地应着。 回家的路上,两个小家伙轮流分享着幼儿园里的趣事。 莲宝说她认识了一个叫乐乐的小男孩,还和他一起搭了积木; 荷宝则说老师讲的故事特别好听,她还记住了故事里的主人公。 日子一天天过去,荷宝和莲宝渐渐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 荷宝因为性格温婉、懂事听话,成了老师的小帮手,还结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每天一起看书、画画; 莲宝则凭着活泼开朗的性子,收获了一大堆“小粉丝”,大家都喜欢和她一起玩游戏、做运动。 每天放学回家,两个小家伙都会叽叽喳喳地分享幼儿园里的新鲜事,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姬治婉和姜安亿也重新找回了二人世界的甜蜜,周末的时候,要么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公园、游乐园,要么就把她们托付给靠谱的邻居,两人去看电影、吃大餐,重温恋爱时的浪漫。 转眼到了年底,幼儿园要举办元旦联欢会,每个班级都要准备节目。 荷宝和莲宝所在的班级要表演一个合唱节目,两个小家伙每天回家都会认真地练习。 荷宝的声音温柔动听,节奏感也很好;莲宝的声音清脆响亮,就是有时候会跑调,每次练习到一半,都会被自己逗笑。 姬治婉和姜安亿坐在旁边当观众,看着她们认真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联欢会那天,幼儿园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家长们都坐在台下,拿着手机和相机,准备记录下孩子们的精彩瞬间。 轮到荷宝和莲宝所在的班级上场了,孩子们穿着统一的表演服,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上舞台。荷宝站在第一排,表情认真,小腰板挺得笔直;莲宝站在她旁边,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音乐响起,孩子们稚嫩的歌声在礼堂里回荡。荷宝跟着节奏,一字一句地唱着,声音温柔又动听;莲宝虽然偶尔会跑调,但唱得格外投入,小脑袋还跟着节奏轻轻晃动。 姬治婉和姜安亿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两个小家伙,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从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到如今能站在舞台上自信表演的小朋友,这几年的辛苦和付出,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满满的幸福和骄傲。 表演结束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孩子们鞠躬谢幕,莲宝还调皮地朝着姬治婉和姜安亿的方向挥了挥手,引得周围的家长们一阵失笑。 联欢会结束后,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渐浓,路灯亮起温暖的光,照亮了她们的身影。 莲宝累得趴在姜安亿怀里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荷宝牵着姬治婉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 “妈妈,今天我们表演得好不好?”荷宝轻声问。 “当然好啦,我们荷宝和莲宝都是最棒的!”姬治婉蹲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姜安亿抱着熟睡的莲宝,看着她们母女俩,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明年,她们就要升中班了,以后还会慢慢长大,上小学、中学、大学。” 回到家,姜安亿小心翼翼地把莲宝放进卧室的小床上,姬治婉则帮荷宝洗漱完毕,也把她送到了床上。 两个小家伙依偎在一起,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姬治婉和姜安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卧室里熟睡的女儿们,相视而笑。 客厅里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映照着她们脸上幸福的笑容。 第46章 不带孩子自己约会去咯 送荷宝和莲宝进幼儿园的那一刻,姬治婉还在叮嘱两个小家伙要乖乖听话, 姜安亿已经从身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别担心,李老师会照顾好她们。今天,换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微微收紧。 姬治婉心头一动,看着她刻意打理过的发型和身上那件难得穿的米白色西装,脸颊悄悄泛起热意:“又搞什么神秘?” “去了就知道。”姜安亿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牵着她走向路边的车。 车门打开时,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一束素雅的白玉兰,花瓣莹润,香气清冽,那是她们初见时,姬治婉鬓边簪着的花。 “路上买的。”姜安亿把花递到她手里,声音温柔得能揉进春风里。 车程比想象中长,姬治婉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的街景从熟悉的居民区渐渐变成开阔的郊外。 姜安亿偶尔侧过头看她,目光专注,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姬治婉笑了,眼底泛起细碎的泪光:“怎么不记得?你第一次约会带我去你家里,说给我做糖醋排骨,甜得发苦,还硬说就是这个味道。” 那些手忙脚乱的日子,因为有了彼此,竟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车子最终停在一片临湖的草坪前,远处是连绵的青山,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春日的天光。 姜安亿先下车,绕到副驾旁,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伸手扶她下来:“慢点。” 姬治婉刚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草坪上铺着一条浅紫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湖边的木质平台,两侧插着错落有致的白色纱幔,被风吹得轻轻飘动。 纱幔之间,挂着一串串暖黄色的小灯,像是坠落的星光。 平台中央,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圆桌,上面铺着白色的桌布,放着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婉婉”二字。 更让她心头一震的是,地毯两侧的草地上,散落着一张张照片。 她弯腰拾起一张,照片上是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出租屋的小阳台上依偎着看月亮,那是姜安亿偷偷拍的,她一直以为早就丢了。 再拾起一张,是荷宝和莲宝刚出生时,两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脸上满是疲惫却又无比幸福的笑容; 还有她们第一次带孩子去公园、第一次一起做蛋糕、第一次在雪地里堆雪人,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她们携手走过的点点滴滴。 “这些你都留着?”姬治婉的声音有些哽咽,指尖抚过照片上的痕迹,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温度。 姜安亿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拂过肌肤:“当然。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生命里的每一个重要瞬间,都想好好珍藏。”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婉婉,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从古代到现代,你放弃了熟悉的一切,跟着我柴米油盐,洗手作羹汤,还为我生了荷宝和莲宝,把我们的小家打理得这么温暖。” 姬治婉转过身,看着她眼中的深情与紧张,眼眶忍不住红了:“安亿,我不委屈。有你,有孩子们,这里就是我的家。” 第60章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慢慢单膝跪地。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的戒指,戒托是铂金的,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芒。 “这枚戒指,我准备了很久。”她的声音无比郑重,目光紧紧锁住姬治婉的眼睛,“我不是什么有钱人,也给不了你惊天动地的浪漫,但我能给你一辈子的陪伴和偏爱。” “以前闯江湖,我以为自由就是一切。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有人等、有家回,才是真正的幸福。婉婉,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一次,我不要轰轰烈烈,只要和你一起,看着荷宝和莲宝长大,一起慢慢变老,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我们喜欢的样子。” 姬治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单膝跪地的姜安亿,看着她眼中的真挚与忐忑,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为了给孩子换尿不湿手忙脚乱的样子,想起她半夜起来冲奶粉时的疲惫, 想起她在自己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 想起她看着孩子们时温柔的眼神,她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和这个家。 “我愿意。”姬治婉哽咽着说,伸出手,“安亿,我愿意嫁给你,不止一次,是一辈子。” 姜安亿眼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套在姬治婉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她起身,一把将姬治婉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谢谢你,婉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她耳边反复呢喃,“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辈子。” 姬治婉回抱住她,感受着她有力的心跳,泪水浸湿了她的西装肩头。 风轻轻吹过,带来湖面的水汽和青草的芬芳,纱幔飘动,小灯闪烁,像是在为她们祝福。 两人相拥了很久,才慢慢分开。姜安亿抬手,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指尖温柔得不像话:“不哭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 她牵着她的手,走到湖边的圆桌旁,为她倒了一杯红酒,“来,敬我们。” “敬我们。”姬治婉举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红酒的醇香在舌尖弥漫,混合着心里的暖意,让人沉醉。 她们坐在湖边,聊着过去,说着未来。姜安亿说,等孩子们再大一点,就带她去外面玩,说要带她去海边,看日出日落,听海浪声声;说要和她一起,把家里的阳台种满她喜欢的花,每天都能闻到花香。 姬治婉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微笑。 她知道,这些承诺或许平凡,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姜安亿的爱意。 对她来说,最浪漫的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这样细水长流的陪伴。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湖面倒映着晚霞,波光粼粼。 姜安亿牵着姬治婉的手,沿着湖边慢慢散步,戒指在指尖闪着柔和的光芒。“该去接孩子们了。”姬治婉轻声说,心里却满是不舍。 “没关系,”姜安亿停下脚步,转过身,轻轻捧着她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彼此的爱意,仿佛要将所有的深情都倾注其中。“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这样的时光。” 接孩子们放学的时候,荷宝和莲宝一眼就看到了姬治婉手上的戒指。“妈妈,你手上的戒指真好看!”莲宝扑进她怀里,好奇地盯着戒指看。 “这是安安送给妈妈的。”姬治婉笑着说,看了一眼身边的姜安亿,眼底满是甜蜜。 姜安亿抱起莲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以后,妈妈就是安安一辈子的新娘子啦。” “新娘子是什么呀?”荷宝仰着小脸问,眼神天真烂漫。 “就是安安要和妈妈永远在一起,永远爱妈妈,也永远爱荷宝和莲宝。” 姜安亿笑着说,伸手抱起荷宝,将两个孩子都拥入怀中,又看向姬治婉,“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姬治婉走过去,靠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将一家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回家的路上,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姜安亿和姬治婉耐心地回答着,车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姬治婉看着身边的姜安亿,看着怀里的孩子们,感受着无名指上戒指的重量,心里满是幸福。 求婚过后的日子,像浸了蜜的温水,甜得温润绵长。 姬治婉指尖的蓝宝石戒指,成了两个小家伙最感兴趣的物件,每天放学回家,都要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妈妈,戒指是不是永远都不取下来呀?”荷宝趴在她膝头,小手轻轻碰了碰戒指,眼神里满是好奇。 姬治婉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呀,这是安安送给妈妈的承诺,要戴一辈子呢。” 莲宝立刻举起小手:“那我也要和姐姐戴一样的!” 姜安亿刚好从厨房出来,闻言笑着走过来,抱起莲宝:“等我们的小公主长大了,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戒指。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准备妈妈和安安的婚礼呀。” “婚礼是什么?”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问。 “婚礼就是妈妈和安安要正式成为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仪式呀。” 姜安亿耐心地解释着,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姬治婉,眼底满是缱绻的笑意。 筹备婚礼的日子,忙碌却充满了甜蜜。 第47章 结婚 姜安亿每天陪着姬治婉挑选婚纱、预订场地、确定宾客名单。 她们没有选择铺张的大场面,只邀请了亲近的亲戚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打算在郊外的民宿办一场小型婚礼,温馨又自在。 挑选婚纱那天,阳光正好。 婚纱店的橱窗里,挂着各式各样的婚纱,洁白的蕾丝、飘逸的裙摆,看得人眼花缭乱。姬治婉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紧张,你穿什么都好看。” 店员笑着为她们推荐了几款婚纱,姬治婉走进试衣间,换上了一件简约的鱼尾婚纱。 裙摆贴合身形,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领口处缀着细碎的珍珠,温柔又典雅。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试衣间的门走了出来。 姜安亿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眼神里满是惊艳。她慢慢走过去,伸手轻轻抚平姬治婉裙摆上的褶皱,声音低沉而温柔:“婉婉,你真好看。” 姬治婉的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姜安亿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荷宝和莲宝也跟着欢呼起来:“妈妈好漂亮!像仙女一样!” 最终,姬治婉选了这件鱼尾婚纱,又搭配了一件简约的头纱和一双珍珠高跟鞋。 姜安亿则选了一套浅灰色的西装,衬得她身姿挺拔,愈发俊朗。 婚礼的场地,选在了之前求婚的临湖民宿。民宿老板苏姐得知她们要在这里办婚礼,特意帮忙重新布置了场地。 草坪上,白色的纱幔随风飘动,暖黄色的小灯串缠绕在树枝上,像是坠落的星光。 湖边的木质平台上,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餐桌,周围摆满了姬治婉最喜欢的白玉兰和白玫瑰,香气扑鼻。 婚礼前一天,亲戚朋友们陆续赶来。苏姐特意准备了几间客房,让大家住得舒心。 晚上,姬治婉和姜安亿带着荷宝和莲宝,在草坪上散步。 两个小家伙穿着小小的礼服,像两个精致的小天使,在草坪上跑来跑去,笑声清脆。 “明天过后,我们就真的是一辈子的伴侣了。”姬治婉靠在姜安亿肩头,轻声说。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共度一生的人。”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姬治婉,眼神无比坚定,“婉婉,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日子,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往后余生,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对你好,对我们的家好。” 姬治婉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点点头,轻声说:“我也是。” 婚礼当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微风不燥。姬治婉早早起床,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梳妆打扮。 荷宝和莲宝穿着同款的白色小纱裙,梳着整齐的小辫子,坐在旁边看着妈妈,眼睛亮晶晶的。 “妈妈,你今天真好看。”荷宝拿起一支口红,小心翼翼地递给姬治婉,“这个颜色好看,妈妈涂上肯定更漂亮。” 姬治婉笑着接过口红,在唇上轻轻涂抹了一层,瞬间气色好了许多。“我们荷宝真有眼光。” 姜安亿也早早起床,换上了西装,打理好发型。她站在姬治婉的房间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第61章 当姬治婉穿着婚纱,在伴娘的陪伴下走出来时,姜安亿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姬治婉慢慢走向她,裙摆拖地,头纱轻轻飘动,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姜安亿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婉婉,你今天美得让我移不开眼。” 姬治婉脸颊微红,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笑意:“你也很帅。” 婚礼仪式在上午十点准时开始。草坪上,宾客们纷纷落座,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 荷宝和莲宝作为花童,手捧着小小的花篮,在前面撒着花瓣,一步步走向湖边的平台。 音乐响起,姜安亿站在平台中央,目光紧紧锁住姬治婉,眼神里满是爱意与温柔。 主持人笑着走上台,开始主持仪式。“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共同见证姜安亿女士和姬治婉女士的幸福时刻。 她们从相遇、相知、相爱,到组建家庭,有了可爱的荷宝和莲宝,这一路走来,充满了爱与温暖。” 主持人的话语温柔而真挚,台下的宾客们纷纷点头,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 到了宣誓环节,主持人看着姜安亿:“姜安亿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姬治婉女士,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永远爱她、照顾她、陪伴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姜安亿看着姬治婉的眼睛,声音无比郑重:“我愿意。”这三个字,带着她所有的深情与承诺,回荡在草坪上。 主持人又看向姬治婉:“姬治婉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姜安亿女士,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永远爱她、照顾她、陪伴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姬治婉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姜安亿,轻声却坚定地说:“我愿意。”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姜安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再次为姬治婉戴上, 这是一枚与求婚戒指配套的对戒,简约而精致。姬治婉也拿起另一枚戒指,戴在姜安亿的无名指上。 “现在,我宣布,姜安亿女士和姬治婉女士正式结为合法伴侣!”主持人高声宣布。 姜安亿俯身,轻轻吻住姬治婉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所有的爱意与期许,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荷宝和莲宝也跟着欢呼起来,小手拍得通红。 仪式结束后,便是婚宴。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宾客们推杯换盏,说着祝福的话语。 莲宝像个小大人似的,拿着果汁杯,跑到亲戚面前,甜甜地说:“谢谢叔叔阿姨来参加妈妈和安安的婚礼,祝你们也幸福呀!” 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纷纷夸赞她懂事可爱。荷宝则安静地坐在姬治婉身边,时不时给她夹菜,轻声说:“妈妈,你多吃点,今天肯定很累。” 姬治婉笑着点点头,心里满是欣慰。这两个小家伙,虽然年纪小,却格外懂事,是她和姜安亿最珍贵的宝贝。 下午,阳光渐渐柔和。 姜安亿牵着姬治婉的手,带着荷宝和莲宝,在草坪上拍照留念。 摄影师捕捉着她们幸福的瞬间:一家人依偎在一起的温馨、两个小家伙在草坪上奔跑的欢乐、姜安亿和姬治婉相视而笑的甜蜜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这一刻的幸福与美好。 傍晚,宾客们陆续离开。民宿里渐渐安静下来,姬治婉和姜安亿带着荷宝和莲宝,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湖面倒映着晚霞,波光粼粼。 “今天真开心。”姬治婉靠在姜安亿肩头,轻声说。 “我也是。”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的戒指轻轻碰撞,“有你,有孩子们,有这么多亲朋好友的祝福,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样子。” 荷宝和莲宝靠在她们身边,渐渐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姜安亿小心翼翼地抱起莲宝,姬治婉抱起荷宝,慢慢走回房间。 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而温馨。她们把两个小家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们熟睡的脸庞,相视而笑。 “婉婉,”姜安亿轻声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圆满的家。” 姬治婉摇摇头,笑着说:“是我们一起,才组成了这个家。” 她握住姜安亿的手,“安亿,往后余生,我们一起照顾孩子们,一起慢慢变老,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热气腾腾、甜甜蜜蜜。” 姜安亿点点头,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好,都听你的。” 两个小家伙此刻已经睡得沉了。莲宝的小手还攥着白天撒花用的花篮碎片,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甜甜的梦; 荷宝则蜷缩着身子,小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上,呼吸均匀而绵长。 姬治婉替她们掖好被角,指尖轻轻拂过女儿们温热的脸颊,眼底满是温柔。 姜安亿站在她身后,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孩子们的美梦。 “别看着了,她们睡得很熟。”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在姬治婉耳边缓缓响起。 姬治婉转过身,撞进姜安亿深邃的眼眸里。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光线柔和地洒在姜安亿脸上,勾勒出她俊朗的轮廓。 她今天穿的浅灰色西装还没换下,领口的领带松垮地挂着,少了几分白天的正式,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累了吧?”姬治婉抬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下颌线,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目光灼热地落在她脸上:“不累,只要看着你,就什么都不累了。”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从她泛红的脸颊落到她饱满的唇瓣,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第48章 羞羞脸 两人相携走出儿童房,轻轻带上房门,将那片属于孩子们的恬静隔绝在外。 主卧里,窗帘已经拉好,月光透过薄纱,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床头的花瓶里,插着几朵新鲜的白玉兰,香气清冽,与空气中淡淡的香槟味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暧昧。 姬治婉刚转过身,就被姜安亿一把拥入怀中。她的手臂有力地环绕着她的腰, 将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胸膛的温热透过薄薄的婚纱面料传递过来,让姬治婉的脸颊瞬间发烫。 “婉婉,”姜安亿的声音在她颈窝处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肌肤,激起一阵战栗,“今天的你,真的太美了。” 她的唇轻轻落在姬治婉的颈侧,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沿着优美的锁骨缓缓下移。 姬治婉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抬手抱住姜安亿的后背,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西装下的肌肤。 姜安亿察觉到她的回应,吻变得愈发缠绵。她抬手,轻轻解开姬治婉头纱的系带,头纱滑落,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披在肩头。 她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吻渐渐移到她的唇上。 这个吻,不同于白天婚礼上的郑重,也不同于求婚时的深情,带着浓烈的爱意与克制已久的渴望。 姜安亿的唇温柔而霸道,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尖缠绕在一起。 姬治婉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脸颊滚烫,身体也变得柔软,整个人都依靠在姜安亿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 姜安亿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唇瓣,眼神里满是缱绻的爱意:“婉婉,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姬治婉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姜安亿眼中的自己,轻声说:“我也是。” 这些年,她们一起经历了太多,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爱到组建家庭,如今终于以夫妻之名,共度这良宵,所有的等待都变得值得。 姜安亿抱起她,一步步走向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垫上。 她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动作温柔而细腻。她的手轻轻解开姬治婉婚纱的系带,婚纱的裙摆缓缓滑落,露出她白皙细腻的肌肤。 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银霜,美得不可方物。 姬治婉有些羞涩地闭上眼,抬手紧紧抓住姜安亿的衣袖。姜安亿察觉到她的紧张,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姜安亿慢慢褪去自己的西装,俯身躺在姬治婉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而舒缓,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姬治婉感受到她的温柔,渐渐放松下来,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人,眼底满是依赖与爱意。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眼神无比坚定:“能娶到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第62章 她的唇再次落在姬治婉的唇上,这一次,更加缠绵,更加深情。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空气中弥漫着爱意与暧昧的气息。 姜安亿的动作温柔而克制,每一个吻,每一次触碰,都饱含着对姬治婉的珍视与爱意。 姬治婉沉浸在这份浓情蜜意中,感受着姜安亿的爱意与呵护。 她不再羞涩,不再紧张,主动回应着她的吻,抬手紧紧抱住她的脖颈,将自己完全交给她。 窗外,月光皎洁,星光璀璨;屋内,良宵温软,情浓意切。 两个相爱的人,在这属于她们的洞房花烛夜,紧紧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诉说着对未来的期许与承诺。 这一夜,没有喧嚣,没有打扰,只有彼此。她们在爱中沉沦,在情中缠绵,将所有的深情都倾注在彼此身上。 当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时,姬治婉缓缓睁开眼。 她躺在姜安亿的怀里,头靠在她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她沉稳的心跳声。 姜安亿还在熟睡,眉头舒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着美梦。 姬治婉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满是温柔。 姜安亿似乎察觉到她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看到姬治婉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早,我的妻子。” “早,我的爱人。”姬治婉笑着回应,在她的唇上轻轻回吻了一下。 晨光刚漫过床头,姬治婉正被姜安亿圈在怀里,鼻尖蹭着她温热的脖颈,感受着彼此均匀的呼吸。 姜安亿的手还轻轻搭在她的腰侧,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唇瓣贴着她的发顶,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笑意。 “再睡会儿?”姜安亿的声音沙哑软糯,带着晨起的磁性,“孩子们还没醒。” 姬治婉点点头,刚想往她怀里缩得更紧些,突然听见儿童房方向传来轻微的推门声,紧接着是小脚丫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越来越近。 两人皆是一愣,姜安亿反应极快,一把扯过身边的被子,迅速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 刚整理好,卧室门就被轻轻推开,两个小小的身影探了进来。 “妈妈!安安!”莲宝的声音清脆,率先跑了进来,荷宝则跟在后面,小步子迈得小心翼翼。 可刚跑到床边,两个小家伙就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裹着被子的两人。 莲宝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突然指着她们裸露的肩膀,咯咯笑了起来:“妈妈和安安没穿衣服!” 荷宝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她连忙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看,小嘴里还小声念叨:“羞羞脸,妈妈安安羞羞脸~” 姬治婉的脸颊唰地一下热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往姜安亿身边缩了缩,被角攥得紧紧的,眼神都有些无处安放。 姜安亿强忍着笑意,故作镇定地开口:“荷宝莲宝怎么醒啦?是不是想妈妈了?” “是呀!”莲宝还没意识到什么,凑到床边,小手扒着床沿,“我们想和妈妈安安一起睡!”她说着就要往上爬。 “等等!”姜安亿连忙伸手拦住她,“安安和妈妈还没穿衣服呢,不能这样哦。” 她转头看向姬治婉,眼底藏着憋不住的笑意,“你先把孩子们带出去,我找衣服穿上。” 姬治婉点点头,掀开被子一角,飞快地抓过床边的睡衣套上,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她走到床边,弯腰抱起荷宝,又牵住莲宝的手:“我们先出去洗漱,让安安穿衣服好不好?” 荷宝紧紧捂着小脸,从指缝里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莲宝却还在追问:“妈妈,为什么不穿衣服睡觉呀?老师说睡觉要穿睡衣的。” 姬治婉的脸更红了,只能含糊地解释:“忘记了。” 姜安亿在后面听着,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被姬治婉回头瞪了一眼,才连忙收住笑意,快速找衣服穿上。 来到卫生间,姬治婉帮两个小家伙挤好牙膏,看着荷宝还是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荷宝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呀?” 荷宝点点头,小声说:“妈妈安安要穿衣服睡觉,不然羞羞。” 莲宝也跟着点头,像是学到了什么新知识:“对!羞羞脸!以后妈妈安安要穿睡衣!” 姬治婉笑着答应:“好,以后爸爸妈妈都穿睡衣睡觉,不羞羞了。” 这时,姜安亿也洗漱完走了过来,看到姬治婉泛红的脸颊,忍不住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刚才被孩子们看到,是不是很害羞?” 姬治婉瞪了她一眼,却没忍住笑了出来,指尖轻轻掐了她一下:“都怪你!” 姜安亿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腹,眼底满是笑意:“不怪我,怪我们的小公主们太早起了。” 一家人洗漱完毕,来到厨房准备早餐。 莲宝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事,荷宝则偶尔插一两句话,小脸还是带着淡淡的红晕。 姜安亿煮着粥,姬治婉煎着鸡蛋,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刚才的小插曲,不仅没有尴尬,反而让这份新婚的甜蜜多了几分烟火气的趣味。 早餐桌上,莲宝突然举起小勺子:“妈妈安安,以后我们一起穿睡衣睡觉好不好?我和姐姐穿小睡衣,妈妈安安穿大睡衣!” “好呀!”姜安亿笑着答应,给她夹了一块煎蛋,“以后我们一家人,都穿睡衣睡觉,做个不羞羞的乖宝宝。” 荷宝点点头,小口吃着粥,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厨房,照亮了一家人温馨的身影。 餐桌上的粥香混合着鸡蛋的香气,还有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构成了最动人的晨间乐章。 第49章 大结局 婚后第三天清晨的阳光刚越过窗台,客厅就传来了小脚丫哒哒的跑跳声。 莲宝举着粉色的小熊玩偶,追着荷宝绕着沙发跑,嘴里还叽叽喳喳地喊:“姐姐,快给我看看你的绘本!” 荷宝攥着绘本跑在前面,脚步轻快:“等我们吃完早饭,一起看呀!” 姬治婉系着浅灰色的围裙,正弯腰从烤箱里拿出烤好的小面包,金黄的外皮散发着麦香。 姜安亿从身后走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烤盘,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带着温热的触感:“小心烫。” “知道啦。”姬治婉回头笑了笑,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转头看向打闹的两个小家伙,扬声喊,“荷宝莲宝,别跑啦,准备吃早饭咯!” 两个小家伙立刻停下脚步,乖乖跑到餐桌旁坐下。莲宝踮着小脚丫,够着桌上的牛奶杯:“安安,我要喝热牛奶!” 荷宝则拿起小餐巾,整齐地铺在自己腿上,还不忘帮妹妹也铺好:“妹妹,慢慢喝,别洒了。” 姜安亿给她们倒好牛奶,又把煎得金黄的鸡蛋放在她们盘子里:“快吃吧,吃完送你们去幼儿园,今天李老师说要带你们做手工呢。” “耶!做手工!”莲宝欢呼着,拿起小叉子,小口小口地吃起鸡蛋。荷宝则细嚼慢咽,偶尔抬头看看姬治婉和姜安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早餐在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中结束。姜安亿提着两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小书包,姬治婉牵着荷宝,姜安亿抱着莲宝,一家四口手牵着手走出家门。 小区里的樱花正开得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在她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是撒了一层温柔的糖霜。 “妈妈,你看树上的小鸟!”荷宝停下脚步,指着枝头叽叽喳喳的麻雀,眼睛亮晶晶的。 姬治婉蹲下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真的呀,小鸟在唱歌呢,是不是在祝我们今天开心?” 莲宝也从姜安亿怀里探出头,小手拍着:“小鸟小鸟,一起去幼儿园呀!”引得姬治婉和姜安亿哈哈大笑。 送到幼儿园门口,李老师早已在等候。“荷宝莲宝早上好呀!”李老师笑着接过两个小家伙,“今天精神真不错。” “李老师早上好!”荷宝和莲宝异口同声地回答。莲宝还不忘回头挥挥手:“妈妈安安再见,下午要早点来接我呀!” “再见,在幼儿园要乖乖听话哦!”姬治婉笑着点头,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和姜安亿相携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姜安亿握住姬治婉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我们去逛逛街?顺便给孩子们买些新的绘本。” “好呀。”姬治婉点点头,眼底带着期待,“上次荷宝说想要一本关于春天的绘本,我们去书店找找。” 两人并肩走在春日的街道上,没有了孩子们的喧闹,多了几分难得的静谧。 第63章 路过花店时,姜安亿停下脚步,进去买了一束姬治婉最喜欢的白玉兰,递到她手里:“给你的,春天的第一束花。” 姬治婉接过花,鼻尖萦绕着清冽的香气,脸颊微微泛红:“谢谢。” 阳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眉眼,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只在她身上留下了温柔的痕迹。 逛完书店,两人又去了菜市场。姬治婉挑着新鲜的蔬菜,姜安亿跟在旁边,时不时帮她提篮子:“晚上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再炒个荷兰豆?” “好呀,孩子们也爱吃排骨。”姬治婉笑着说,转头看向姜安亿,“对了,昨天荷宝说,幼儿园里有个小朋友生日,下周我们也给她和莲宝准备一份小礼物,让她们带去分享。” “没问题。”姜安亿点点头,伸手帮她拂去落在肩头的碎发,“都听你的。” 回到家,两人分工合作。姬治婉坐在沙发上整理买回来的绘本,把适合孩子们的放在书架下层,方便她们自取; 姜安亿则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切菜声,与客厅里偶尔响起的翻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温馨的居家乐章。 午餐过后,姬治婉靠在沙发上小憩,姜安亿坐在旁边,轻轻为她盖上薄毯,然后拿起一本绘本,轻声读了起来。 温柔的嗓音伴随着窗外的鸟鸣,让整个午后都变得格外静谧。姬治婉听着听着,便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下午接孩子们放学时,幼儿园门口热闹非凡。莲宝一眼就看到了姬治婉和姜安亿,挣脱老师的手就跑了过来,扑进姬治婉怀里:“妈妈!我今天做了手工花,送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皱巴巴的纸花,花瓣是粉色的,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却充满了童趣。 “真好看,谢谢莲宝。”姬治婉接过纸花,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在她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荷宝也慢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幅画,轻声说:“妈妈安安,这是我画的我们一家人。” 画纸上,四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牵着手,背景是五颜六色的太阳和花朵,虽然笔触稚嫩,却能清晰地看出谁是爸爸、谁是妈妈、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姜安亿蹲下身,接过画,仔细端详着:“我们荷宝画得真好看,回家我们把它贴在冰箱上好不好?” “好!”荷宝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回家的路上,两个小家伙轮流分享着幼儿园里的趣事。 莲宝说她今天和小朋友一起玩了“老鹰捉小鸡”,还当了一次“母鸡”,保护了好多“小鸡”;荷宝则说李老师教她们认识了新的花朵,还教她们唱了关于春天的歌。 姬治婉和姜安亿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插几句话,眼神里满是宠溺。 夕阳西下,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家四口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温馨的画面。 晚饭过后,是固定的亲子时光。姜安亿坐在地毯上,陪着莲宝搭积木,莲宝把积木堆得高高的,却又不小心推倒,引得两人哈哈大笑; 姬治婉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和荷宝一起读绘本,荷宝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提出几个天真的问题,姬治婉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九点多,两个小家伙终于困了。 姬治婉和姜安亿帮她们洗漱完毕,换上柔软的亲子睡衣. 是之前一起挑选的,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荷宝和莲宝穿小的,姬治婉和姜安亿穿大的。 “妈妈,讲故事。”莲宝躺在小床上,拉着姬治婉的手,眼神里满是期待。 姬治婉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开始讲起了睡前故事。 姜安亿则坐在另一边,陪着荷宝,轻声哼唱着摇篮曲。 房间里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故事声、摇篮曲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格外静谧。 等孩子们睡熟后,姬治婉和姜安亿悄悄走出卧室,轻轻带上房门。 两人来到客厅,姜安亿从冰箱里拿出两杯红酒,递给姬治婉一杯:“喝点?” “好。”姬治婉接过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坐在沙发上。 窗外的月光皎洁,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客厅,照亮了两人相视而笑的眼眸。 “时间过得真快,孩子们都上幼儿园了。”姬治婉轻声说,眼神里满是感慨。 姜安亿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是啊,不过只要有你,有她们,日子就过得格外踏实。” 两人依偎在沙发上,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彼此心意相通。 红酒的醇香在舌尖弥漫,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还有孩子们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构成了最幸福的滋味。 窗外,星光璀璨,月光温柔;屋内,暖光流淌,爱意绵长。 姬治婉和姜安亿,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组成了这个小小的家。 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和细水长流的陪伴。 孩子们在幼儿园里慢慢长大,每天都有新的进步; 姬治婉和姜安亿,在守护这个小家的同时,也守护着彼此的爱情。 她们会一起送孩子上学,一起逛超市、买食材,一起在周末带着孩子们去公园、去郊外; 会在孩子们睡熟后,享受片刻的二人世界,聊聊过去,说说未来。 生活或许平凡,却处处充满了温暖与惊喜。 那些鸡飞狗跳的瞬间,那些啼笑皆非的插曲,那些温馨甜蜜的日常,都化作了最珍贵的回忆,沉淀在岁月里,愈发醇厚。 往后的日子,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清晨与夜晚,有阳光,有花香,有孩子们的笑声,有彼此的陪伴。 三餐四季,周而复始,却因为有了爱的人,而变得格外有意义。 这就是她们的美好结局,不是轰轰烈烈的传奇,而是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是一家四口相守相伴的温暖,是往后余生,皆有暖光,皆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