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学的我只能去当邪神了》 第1章 邪神模擬器 法兰神圣帝国。 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一教403。 月底考试才刚刚开始,大部分学生就早早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 这次的题目显然严重超纲。 在一片抱怨中,少年埋头潜心做题。 他动笔的速度很快,几乎毫无迟滯感。 一个小时后,他停下手中的笔,面前的卷子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题目有些难度,但不多。 检查一遍后,他便写上自己的名字。 “奥古斯特·路易。” 此时距离结束仅有半小时,但周围的同学依旧在埋头鏖战。 路易纯黑的眸子眯了眯,撇向窗外,眼底映出明媚的盛景。 正值春夏之分,慵懒的日光透过玻璃,如情人般轻抚著少年俊美的侧顏。 在遥远的天际,依稀可见巨龙飞过。 那双宽阔的双翼將云层搅动,气势浩荡。 这是守卫王庭的巨龙骑士,非传奇职业者不可担任。 路易轻吐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艷羡。 自从被泥头车转生到这个世界,他已经逐渐习惯魔法的存在。 不过遗憾的是,魔法似乎並未习惯他。 路易的理论成绩虽然不错,但天赋却相当平庸。毕业出来,最好的情况就是进入高塔充当耗材。 黑色钢笔在他修长的手指中如玩具般,轻巧的旋转起来。 此时路易可以选择提前交卷,但…… 坐他左边抓耳挠腮的同学,人家爷爷是地位尊贵的伯爵。 右边呼呼大睡的胖子,他家里有一座待继承的高塔。 前边与少女调情的金髮帅哥,兄长是圣堂骑士团中的一员。 后边不断用笔戳自己背的大小姐,其父是本地教廷的一名主教。 而他。 双亡的父母,残疾的妹妹,上学的自己和破旧的家。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 路易默默拿起试卷,很快便被身后的人无情抽走。 监考教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当没看见。 规矩和饭碗,他还是分得清楚。 台下。 “嘀嗒—” 仿佛齿轮转动的声音在路易耳边响起。 他转笔的动作一顿。 “系统正在启动中,请稍后……” 声音继续响起,似乎来自於灵魂深处,同时伴隨著锁链的拖拽声。 路易神色不变,余光观察四周。 但下一秒,在视线中央开始涌现出一团深黑色的迷雾。 他抬眼看了下周围的同学,似乎並没人能发现自己眼前的异象。 迷雾很快散去,一行行鎏金的字体浮现出来。 “欢迎来到《邪神模擬器》。” 看到这熟悉的界面,路易目光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这不是他前世所玩的一款像素策略游戏吗。 所以…… 在转生的第十五年后,自己的外置掛件终於到帐了? 前世,他年轻气盛,心高气傲,认为靠自己就能成功。 现在,路易承认他当初是有点装。 如果不是没得选择,谁想吃苦。 鎏金文字开始继续变幻。 “在此游戏中,您將扮演一位从长眠中甦醒的邪神。世界充满未知,请影响它,请改变它,请扭曲它。 成立信教,招募信徒,向无辜者灌注您的思想。 腐蚀您的朋友,吞噬您的敌人,令其成为麾下的使徒和追隨者。 请利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举行仪式来供养自己。 作为旧时代的沉眠者,新时代的先驱者,在大辉煌来临之前,攫夺属於您的一席之地吧……” 文字渐渐消失,浮现出游戏界面。 面板很简洁,前世的很多功能都消失不见,仅有一张居於正中以星辰为底的卡牌。 將其翻开,卡牌上並无肖像,只有形似后印象派的星空图案。 “当前可模擬角色:灵界之主” “灵界没有实体,超越常规逻辑和凡人的理解,但它极为真实,並非遥不可及的梦幻之境。它通常被信徒描述为一个充满神秘光芒与深邃智慧,拥有复杂多层的界域,那里的存在超越了物质世界的琐碎与短暂。据说灵界的主便长居其顶层。” “灵界之主並不司掌物质,但却能引发物质层面的內在改变,赋予种种特性,因此在神秘仪式中通常被视作『进化』和『变化』。” “特性:『进化』具有不可知,不可测性。您所作出的选择,將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出现异常效果。” 路易挑了挑眉,继续看下去。 “当前权柄进度:0.001%” “世界容纳度:0.003%” “使徒:无” 路易:…… 这邪神可真寒酸。 甚至连个使徒都没有。 “进行模擬。” 卡牌中央的星空顿时溢满出来,占据了整个画面。 “正在开拓地图中,请稍后……” “地图开拓完成,发现有人正在举行神秘仪式,向您献上祭品。” “是否接受?” 来了。 见此路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既然没有使徒进行启动,那么开地图的时候就有极大概率出现野生祭祀点。 而他的目標就在这野生的祭祀点上,通常被戏称为刷野,一般都能刷出不错的资源。 路易心念一动,选择了接受。 —— 无数火光冲天而起,肆意撕裂著黑夜的帷幕,將其染成血一般的暗红。 木屋在高温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化作焦黑的残骸。 热浪席捲而过,连土地都被炙烤得乾裂。 这里曾经是一处和平的小镇,如今却沦为一片炼狱。 在小镇中央的广场上,丟弃有数百具尸首。 他们彼此堆积,簇拥著那高高的祭台。 在祭台之上,躺著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 似乎为了防止她逃跑,双腿像是被某种尖锐无形的力量粗暴撕裂。 断口处泼洒出大量的鲜血,將身下的祭台侵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暗红。 “嗬……嗬” 少女痛苦地喘息著,面容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 一声轻嘆从头顶传来。 听到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翠绿的瞳中倒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火焰在他身后熊熊燃烧。 “父亲……” 这本该是一个温馨的单词,但在少女的嘴中却显得如此冰冷和痛苦。 因为將全镇屠光,只留下她一人的凶手。 正是眼前的人,自己的父亲。 “怎么了,我亲爱的奥萝拉。” 父亲露出如往日一样温和的笑顏。 “为什么……” 听著奥萝拉的质问,他不由轻声嘆道:“是啊,为什么?” “奥萝拉,你能明白吗?那种差一步就能踏进门槛的感觉,但这十年来我却始终迈不出去,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父亲半蹲下身子,直视那双倔强的碧眼。 “后来我发现,人是有极限的。” “所以,我选择不做人了。” 他伸出手抚摸著少女遗传自母亲的灿烂金髮,动作是如此轻柔。 “而这需要来自你的帮助。” “帮帮我,奥萝拉。” 第2章 她怎么念的我的词? 奥萝拉闭上眼睛,想起了自己可怜的母亲。 这个男人当时就在她的面前,用那双小时候经常抱著她的手,破开了母亲的心臟。 母亲满心欢喜地迎向爱人。 迎来的却只是冰冷的死亡。 少女的泪珠从眼角滑下,映著闪动的火光。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深深的痛苦和悲伤。 父亲本是当地备受尊敬的大人物,但自从获得一本书后,他的性格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整日深居简出,经常有陌生的人出现在家中。 到了如今,竟然开始对家人和小镇的居民动手。 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吗? “开始吧。” 男人站起身,收敛笑容,语气冷淡地吩咐道。 “是,祭司大人。” 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出现一群身披黑袍,模样怪异的人。 他们对男人毕恭毕敬,开始行动起来。 诡异扭曲的符文迅速將这区域铺满,一直衍生到广场之外。 祭祀开始了。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以奥萝拉为祭品,以数百具尸体为引,以万余符文为基石。 黑袍人在男人的带领下低声吟诵著祭词。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我们在阴影下屈膝, 我们心怀敬畏呈上祭品……” 人群的声音交叠融合,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好似破旧风箱中挤出的气流,带著刺耳和压抑。 令人毛骨悚然,翻涌作呕。 燃烧的火焰映照出一张张疯狂与痴迷的面庞。 他们已经准备好迎接光荣的进化! 此刻的奥萝拉犹如待宰羔羊,无力等待著命运的铡刀落下。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著,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不能死…… 母亲和小镇居民的仇还没有报。 她怎么能死在这里! 有谁。 谁能救一救啊…… 然而不论少女的心中如何祈祷,既没有童话中的白马骑士登场,也没有神话中的英雄出现。 有的只是燃烧的火焰,和低沉的祭语。 奥萝拉紧紧蜷缩著身子,牙齿紧咬,心一点点滑落深渊。 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哪怕只是让那个男人付出一点代价都好。 代价…… 代价…… 奥萝拉脑中忽然闪过一篇书页。 那是她以前偷偷翻过那本书的內容! 此刻,记忆中那篇书上的符號竟纷纷脱落,开始变形扭曲。 “想要那个男人付出代价是吗?” 恍惚间,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耳边轻声低语。 “那么你所能付出的代价呢?” 这句话是如此的蛊惑人心,让奥萝拉的心都为之颤抖起来。 “一切,我所有的一切!” 她在心中大喊道。 奥萝拉如今只剩下自己,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既然如此,献祭吧……” “向伟大的祂进行献祭,你將获得所想的一切。” 献祭…… 奥萝拉愣了愣,这不就是如今那个男人所做的事情吗。 “你在犹豫什么,想想我们那可怜的母亲。” “那沾满鲜血的手从她的胸膛抽出来……” “別说了!” 少女痛苦的阻止道。 她开始尝试挪动自己的身子,可浑身无力,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好像办不到。” “没事,这里就有现成的仪式,他可真贴心。” “但祭品呢?” “看见周围的人了吗,他们就是。” 奥萝拉翠绿的瞳孔微微张大。 “不要心慈手软,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世界。” “你不是想他付出代价吗?那么就跟著我念……” 祭台之上,正在吟诵的男人忽然皱眉。 不知为何,他心底竟感到一阵不安。 仿佛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一个微弱,但又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在阴影下屈膝, 我心怀敬畏呈上祭品, 只为求得您的一丝怜悯与恩宠。” 这是奥萝拉的声音? 等等! 她怎么在念我的词? 男人脸色瞬间大变,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女儿。 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冥冥之中仿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住口!” “给我住口!” 男人面目狰狞地吼道,就在他想阻止奥萝拉的时候。 “请允许我歌颂您的伟力,直至星辰坠落,世界终章。” 隨著最后一句祭语念完,少女眼中的世界开始逐渐模糊。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仿佛飘在空中。 恍惚间,她看见了幽暗深邃的灵界。 而在那彼岸深处,沉睡著难以认知的存在。 那是完全超越了奥萝拉思维所能触及的边界。 祂是如此的瑰丽而又伟大,令少女的视线难以支开。 然后。 祂醒了。 一切都静謐下来,被一层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诡异的气息,宛如幽暗中悄然蔓延的浓雾,无声无息地降临。 月光在此时变得黯淡而诡譎,洒下的银白光芒透著一层朦朧的灰雾,將大地映照得影影绰绰。 火焰以祭台为中心向四周逃离,消散。 男人被迫跪在地上,不敢直面恐怖。 他的浑身几乎被汗水打湿,眼中充斥著难以置信。 祂降临了。 灵界之主竟然真的降临了。 这意味那本书所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確可以凭此突破到更高的实力。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举行仪式的自己,会被身为祭品的女儿献祭!? 他无法理解。 路易也表示自己看不太懂。 他一进入地图,就看见父慈女孝的名场面。 在游戏界面所呈现的像素场景中,一群人分別顶著各种称號。 “献祭女儿的父亲” “献祭父亲的女儿” 周围还围绕著一群“被蛊惑的镇民”。 真孝啊。 “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鎏金的文字闪过。 “祭品:卡地亚(权柄进度+0.00004%,世界容纳度+0.00001%);祭品:乌拉夫(权柄进度忽略不计,世界容纳度忽略不计)……” 总共十一个祭品,竟然只有卡地亚一人有点用,其他都是忽略不计。 见此路易暗自皱眉,这野生祭祀点的资源是不是过於贫瘠了。 直到点开奥萝拉的人物详情,他的心情才好转些。 “姓名:奥萝拉 物种:人类 信仰:暂无 天赋:环境適应性。 (可发展为使徒)” 第3章 选项的异常效果 第一次开图就发现一名使徒,运气显然还不错。 毕竟使徒作为工具人……不对,是作为神的眷顾者,有著举足轻重的作用。 路易果断向奥萝拉发起了邀请,连一旁的祭品都不管了。 祭台之上,男人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失態。 他本以为自己对於女儿很了解。 但是现在,他发现奥萝拉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感受著身上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男人深吸一口气。 灵界之主自降临以后,还未接受自己这个祭品,就意味著一丝生机。 他的眼中闪过杀意,只要將奥萝拉与自己的气息对调…… 就在正准备有所行动之时,男人忽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他的视野中,一股浓郁到散不去的眷顾缓缓出现在少女的身上。 “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一声,他的眼珠竟直接爆开,流出殷殷血液。 神眷? 为什么! 凭什么! 灵界之主竟如此偏爱他的女儿? 对面,奥萝拉看著男人的惨状,心中出现一丝快意。 她已经不奢求什么。 或许在这场献祭之后,自己就要与母亲相见了吧。 啊,不对。 自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包括灵魂都压了出去。 看来母亲要孤单一人了呢。 就在奥萝拉感到遗憾之际,从刚才起就消失的声音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快!快答应下来!” 她微微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感知到了那来自冥冥中的邀请。 灵界之主让自己成为祂在凡间的使徒? 奥萝拉正准备答应,但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那染血的母亲,惨死的居民。 自己以后也需要这么做吗? 双手沾满鲜血地活著。 她眼神有些恍惚,直到看见在祭台上的父亲。 少女就这样定定地盯著他,盯著他捂住自己流血的眼睛。从不停颤抖著身体,到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最后化作一具乾枯的骨架。 一本书从骨架中掉了出来。 它正是导致这一切的源头。 奥萝拉眼中的茫然消失不见,没人知道她在这很短的片刻中想了些什么。 “伟大的灵界之主。” “自今日起,我愿为主之使徒。” “此生为主而奔波。” 少女努力挣扎身子,恭敬地说道。 路易看著面板右上角的“使徒+1”,確定了奥萝拉是真心成为使徒。 虽然她的信仰一栏里依旧是无信者,但这又有什么关係呢。 只要肯为我办事就好了。 路易刚才將祭品照单全收,按照流程,现在自然要赐予恩赐。 但因为祭品的分量不太够,所以他能赐下的恩赐仅仅只有几种。 赋予知识,强化肉体,亦或是治疗伤势。 路易选择治疗伤势。 好不容易获得的使徒,可別失血过多没了。 “选项触发异常效果。” “治疗伤势更改为,神秘之种。” 路易眼睁睁地看著一颗幽蓝色的光点飘进奥萝拉的身体里。 异变开始发生。 少女混杂血液的头髮大片大片脱落。 在大腿受伤的地方,一根根触手冒了出来,然后纠缠在一起。 肉体不再遵从生理规律,开始迅速膨胀,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种种变化使奥萝拉的身体轮廓变得扭曲而不堪。 顷刻间,一种臃肿可怖的怪物出现在路易的眼前。 他还来不及为使徒的变化而哀悼,就见一行文字飘过。 “天赋:环境適应性受神秘之种的影响,已进化为:適者生存。” 於是路易又眼睁睁地看著奥萝拉从一滩臃肿的怪物,重新变回了人样。 只是翻开她的人物卡却能发现。 “姓名:奥萝拉” “物种:??” “信仰:暂无” “天赋:適者生存” “这是一只被自我认知束缚的怪物,嘘,不要惊醒它。你不会想知道惊醒它的后果。” 也就是说,奥萝拉从此不再是人类了。 路易脸色一时有些怪异。 他本来只是想治疗一下自家使徒身上的伤势,但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现在伤势是好了,虽然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实现。 隨著恩赐赐下,整场仪式也宣告结束。 像素场景开始逐渐变化,重新回到了初始的界面。 而就在此时,考试结束的铃声也適时响起。 —— 银月城。 和这片土地上的绝大多数城市一样。 这里人口稀疏,稍显破落。 但就是如此贫瘠的地方,联合委员会依旧设立有监测局。 其主要职责是进行观测。 无论是邪教或者突发异常,都在观测范围內。 毕竟人类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是如此的艰难,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村镇覆灭的消息。 监测局。 昏暗的屋子里,烛火忽明忽暗。 莱纳德皱著眉翻阅桌上的资料,有报告显示在东罗镇发现一丝有关邪教的线索。 看到这里,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气。 这群躲在阴影里的老鼠,最近怎么一个接一个冒头。 邪教。 大部分为信仰邪神的教团。 热衷於剥夺他人的生命,来换自己实力的提升。 正因为如此,这些教团不止在底层极受欢迎,在贵族中也有支持者。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贵族议会正试图通过法案,为一部分教团“正名”。 “大人,我想您应该过来看看这个。” 一名脸色煞白的职员拿著一份文件递给莱纳德。 “这是什么?” “异常报告。” “具体位置在哪里?” “东罗镇。” “哪?” “大人,是东罗镇。” 莱纳德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又望向桌面的资料。 “那里发生了什么?” “东罗镇的上空在刚才几乎成为了一片空洞,无论什么方式都无法对其进行观测。” “空洞?” 莱纳德將文件放在桌面上,开始与资料进行比对。 “会不会是空间交集?” “我也问了,但记录员那边说不太清楚,因为空洞在形成之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內消失了。” 职员有些摸不著头脑,自入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如果是两个世界的交集,那么空洞是不会这么快消失的。 “进行上报吧,另外把所有人都召集回来。” “收到,大人。” 莱纳德披上大衣,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短剑。 “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大人,一路平安。” 第4章 少女,渴望復活吗? 东罗镇。 雨水淅淅沥沥落下,熄灭了四周的火焰,也將祭台上的血渍一併衝去,最终只剩下一片荒芜。 祭台上的少女静静地躺著,宛如睡美人般。 只是她细眉紧皱,睫毛不停颤抖,仿佛梦到什么令其恐惧的东西。 忽地,少女睁开了眼睛,露出那碧绿到不真实的双瞳。 而在她的瞳孔中间,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不断闪烁。 “唔……” 面对茫茫雨幕,奥萝拉的脸上是一片茫然。 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她不仅失去了家人,甚至连自己都变为了丑陋不堪的怪物。 直到雨珠无情地拍打在少女白皙的脸上,奥萝拉才猛然回过神来。 坐起身,哪怕是在深沉的黑夜中,周围的一片狼藉她也看得清清楚楚,鼻腔中是浓郁到洗刷不去的血腥味道。 绝望的记忆渐渐浮现上来,瞳孔不由开始发颤。 “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奥萝拉站了起来,金色的长髮湿嗒嗒地贴在肩上。 “当然是真的。” 一声低语忽然响起,仿佛有人紧紧贴在她的耳边。 “你还在啊……” 奥萝拉清楚的记得,就是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线,如同恶魔一般蛊惑了她。 让她献祭了自己的父亲。 虽然,她对此並不介意,甚至主动配合。 “我为什么不在?” “她”低笑一声,隨后便不再言语。 当一切安静下来,仿佛这只是奥萝拉的幻听。 她走到一堆尸骨前,从中捡起一本红色的厚厚书籍。 这是酿成一切悲剧的源头。 將其翻开,扉页上写著一句话。 “贪婪者,將会获得所有。” 在雨水的侵蚀下,字跡很快便模糊不清。 再翻几页,奥萝拉的手微微一顿。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因为后面一片空白。 仿佛记忆中的那些內容並不存在。 不。 不是不存在。 而是已经…… 跑进她的脑袋里了。 奥萝拉抚摸著粗糙的纸面,隨后將书丟弃在一旁。 它现在不会再吸引任何人了。 缓缓走下祭台,周围堆积著一具又一具她所相熟的尸体。 以及,那迟迟不能合眼的母亲。 奥萝拉走上前,伸出手盖在母亲的眼前,帮忙將其合上。 她静静地看著,一滴眼泪忽然划过脸颊。 隨后便是止不住一般,泪流满面。 一夜过去。 奥萝拉跪坐在一块石碑前,石碑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土包。 这是在很短的时间內所挖掘出来的。 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自己看不懂的模样。 “別伤心了,不就是死亡吗?” “她”忽然跳了出来,用著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在祂面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哪怕是復活我们的家人。” 奥萝拉忽然抬起头,心头猛地一跳,目光中闪过一丝希冀。 “復活?” “当然,只需要献上有足够分量的祭品……” “她”的话语中仿佛充满了魅惑,令少女的目光不由紧紧追隨。 “……我该怎么做?” “没事的,很简单,我会在一旁协助你。” 仔细端详著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的少女,“她”似乎发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声。 哪怕突逢大变,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罢了。 “她”並没有欺骗奥萝拉。 如果祭品到位,的確是可以进行復活,但是能復活成什么样子,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毕竟,祂在神秘中意味著不定的“变化”啊。 —— 幽暗的森林中瀰漫著潮湿的雾气,使得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 沉闷的马蹄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此地的寂静。 几只乌鸦飞出茂密的森林,在空中不断盘旋,血红的眼珠盯著不速来客。 出现於此的正是莱纳德。 他从银月城出发,一直沿著小道,总算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东罗镇的外围。 面对手下所匯报的信息,他总有一种不安感。 而正是这种不安感,才驱使著莱纳德亲自来到此地侦查一番。 不是他不想派出別人,实在是监测局长期处於人手不足的现象中。 面对突发异常,那些职工只能打打下手。 银月城这种现象並不是特例,而是广泛存在於各大城市之中。 普通人在面对异常的时候,太过於脆弱了。 莱纳德手握韁绳,身下的骏马此时已经停了下来,无论怎么催促都驻足不前,似乎前方有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 他翻身下马,摸著鬢毛,安抚有些焦躁的老伙计。 “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莱纳德望著前方,幽深的迷雾丛林仿佛腥盆大口,吞噬所见的一切。 “嘎——嘎——” 乌鸦沙哑的叫声適时响起,更是增添几分不安。 他仿佛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唉……” 轻嘆一声,莱纳德放下手中的韁绳,打算步行前往东罗镇。 然而有什么东西却轻轻咬住了他的大衣,不断向后拉扯著。 转头一看,正是陪伴多年的老伙计。 莱纳德摇了摇头,乾脆脱下大衣,露出健壮的身躯,径直向著密林深处走去。 不多时,视野豁然开朗,烧焦的残檐断壁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心中一沉,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看来东罗镇已经不存在了。 实际上到这一步,基本就可以回去交差。 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只不过是在地图上重新画出一片禁区而已。 还要继续进去观察吗? 莱纳德几乎没过多的犹豫,便继续迈步向前。 一直走到小镇中央的广场,那高大的祭台出现在视线中。 上面遍布著雨水也冲刷不掉暗红的血斑。 他几乎可以想像当时这里的惨状。 手持短剑,莱纳德小心翼翼地观察著祭台四周的痕跡,试图对这一切进行推导。 很快,一幅场景便朦朧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群身穿黑袍的人对这里的居民进行了屠杀。 然后將其堆积在一起,作为献祭中的一环。 只不过…… 尸体呢? 小镇居民的尸体去哪儿了? 看著四周散落一地的黑袍,里面的枯骨顏色苍白,仿佛死去很久一般。 莱纳德顿时面露异色。 为什么本该作为凶手的邪教徒,却死在了这里。 第5章 畸变 看著一地的尸骨,莱纳德深吸一口气。 他作为监测局局长,自然是对邪教有较深的了解,见过一些世面。 但这种场景他还真没见过。 明明仪式应该是举办成功了,但作为举办者的邪教徒却莫名死亡。 而且在这个仪式中,莱纳德並没有见到最为重要的一环。 那便是祭品。 祭台之上,除了一堆枯骨,再无其他之物。 就仿佛祭品是这些邪教徒一般。 莱纳德突然被自己脑中涌现出来的想法嚇了一跳。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作为举办者的邪教徒,还能被祭品献祭了不成。 深知那些邪教徒恐怖的莱纳德,只是对自己这不著天际的想法笑了笑。 他开始不在祭台的四周打转,而是一步步靠拢近距离观察。 就在这时,莱纳德的视线中忽然看见一抹黑影向他扑来。 侧身一躲,隨后手中的短剑闪过一抹银光,轻鬆割开了黑影的半个身子。 “呲-啦” 隨著轻微的破碎声响起,莱纳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他分明看见自己所割开的,竟然只是一片飘零的树叶! 自己的神经已经紧绷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未等他多想,似乎又有一只滑腻的触手从侧方袭来。 一阵银光闪过,却见被割开的只是一断烧焦的藤蔓。 莱纳德轻舔一下嘴唇。 他似乎没有任何防备地陷入到某种幻象之中了。 灰濛的天空中依旧下著淅淅沥沥的雨滴。 莱纳德小心翼翼地向东罗镇外围撤离,然而脚下的地面似乎变得不再坚实。 时而柔软如沼泽,时而坚硬如钢铁,让他举步维艰。每前进一步,都仿佛是向著无尽的恐怖深渊更靠近了一分。 残檐断壁上流淌著不知名的黏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天空中闪烁著诡异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又什么东西在窥视著他的灵魂。 每走几步,莱纳德就要重新確认一下方向。 这真的是幻像吗?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中的幻像? 莱纳德有些迟钝地思考著,脑袋好痒,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吗? 在这扭曲的世界里,他的理智似乎在被一点点蚕食。 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 忽然间,他想到了自己以前所看见的某段记录。 该死…… 狗屁的幻像! 污染! 是污染! 自己这种情况与记录中的別无二致,分明是被污染的前兆! 但根据记录描述,被污染化的前提不应该是跟邪神扯上联繫吗? 这哪里有什么邪神? 可是。 东罗镇上方的空洞,邪教出现的痕跡,神秘仪式,献祭,祭品…… 无数词语在莱纳德浑浑噩噩的脑中闪过。 隨后逐渐转变为—— 邪神降临! 这个想法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莱纳德的身体都在不由颤抖。 连起来了! 一切跡象都连起来了! 的確是这样,本该是这样。 那个祭台! 那个祭台沾染上了邪神残留下来的气息! 然而此刻莱纳德已经顾不得这个能震惊整个大陆的消息,他的思绪越来越迟缓,仿佛看见了逝去的前任局长在向自己招手。 他不由低头暗骂一声。 得做些什么! 根据那段记录的描述,一旦被污染,那么就是彻底畸变为怪物的结局。 哪怕污染被拖延缓解,也逃不过认知会出现一定程度上的改变。 不要思考,不要去想任何有关的事情。 这就是那段记录所给出的缓解之法。 越是思考,认知改变的便越深,畸变就越快! 可是人又如何不能思考? 莱纳德低头看向跟隨多年的短剑。 其剑身雪亮,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双眼。 只不过往日的锋利不復存在,此时就如喝醉酒一般迷濛,其中似乎还有不断扭动的线虫。 他停下脚步,轻抚著剑身,隨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伴隨著刺啦声,莱纳德竟反握住剑,果断向自己的脑袋划去。 鲜血混杂著雨水殷殷流出。 他面目狰狞,猛地將其掀开。 只见那大脑竟似乎有生命一般,轻轻蠕动颤抖著。 隨后锋利的短剑直插进去,再轻轻一搅。 莱纳德眼神开始变得茫然,但健壮的身子晃了晃,並未倒下。 因为他在接纳了帝国所赐下的神秘之种后,其引出的能力便是强化和控制肉体,生命力极为旺盛。 虽然断掉大脑的连接会让他失去意识,变为植物人。 但是在本身极强的生命能力下,他的肉体仍旧会活著。 莱纳德眼神茫然地站在原地。 而此时,大脑终於也不再颤抖了。 雨越下越大。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却是那匹马寻了过来。 它看著呆立在原地的莱纳德,有些焦急地围绕他转圈。 马虽然不会说话,却极为灵性。 它注视主人头顶那恐怖的伤口,不敢轻举妄动。 在转了几圈后,便往银月城的方向奔去。 —— “叮铃铃” 考试结束的铃声催促著还未做完的同学。 当路易关掉面板,不知经了几手的试卷已经重新出现在桌子上。 试卷大体完整,上面的答案也没有被涂改的痕跡。 路易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交上试卷。 四周的同学已经消失不见,他们此刻都在另一间教室里,进行下一阶段的测试。 而这个测试,就跟路易没太大的关係了。 因为这是关於魔法的资质测试。 在这个世界,资质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 它並不是一层不变,而是会隨著年龄的增长,逐渐有所增加。 但这种增量通常是基於第一次资质检测的数值。 因此天才与庸才之间的差距便会越来越大,到了后期,甚至会大到一种绝望的地步。 而路易的魔法资质就极为平庸。 所以他对这种测试向来不感兴趣,大部分其他同学也是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出生便已经定好了,大到一种拼命努力也无法追平的地步。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 路易所能做的便是將债务还完,然后过好自己的小生活。 但是现在,邪神模擬器的出现,让他那深埋於心中的野望隱约出现一丝抬头之势。 第6章 来自模擬器的馈赠 一教507。 这里是测试魔法资质的地方。 在教室后面靠墙的位置,竖立著一台散发幽蓝光芒的仪器。 它的主体是由一种暗灰色的金属铸造而成,表面鐫刻有细密的符文。 每当有魔力流通,这些符文便会一一亮起。 而在仪器的顶端,则是放置有蓝色的水晶球。 水晶球下方是一圈金色的圆环,上面绘有一圈细小的刻度线,它能够清晰反映出测试者的魔力通量和亲合度。 “魔力亲合度,17.39” “下一位……” 仪器旁,一位身形较胖的女士对照著亮起的刻度线,拿笔將数据记录下来。 隨后用那拖长的语调宣判下一位同学的处刑。 被叫到的人深吸一口气,內心颤抖地摸向水晶球,內心期待著奇蹟的出现。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魔法,是极为讲究客观事实的存在。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会像故事中那样,死多少队友,火球就能变大多少分。 “14.11” 测试的同学身影逐渐变得灰白,散发著沉沉暮气。 “下一位……” 路易坐於后排,在他前面还有十几个人,至少得等上一段时间。 他此刻正在研究身上的这个模擬器。 然而翻来覆去,界面都是那个死样,一动也不动。 路易很好奇这模擬器能给予自己怎样的反馈。 如果它不能带给自己什么改变的话,那么就只能提前打出gg,毕业后安心进入高塔当一个苦命的耗材。 “差点忘了,凭证还没给你。” 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了路易的旁边。 她翘起二郎腿,根本看不出一丝大小姐的矜持。 路易从这位主教的女儿手中接过一张金色的铁劵,然后小心的贴身放好。 金劵能够让人前往教堂,求得任何一系修女的帮助。 这种东西往往只有富贵人家在进行捐献后才能获得。 但是在露西婭这里,却是能隨便拿出来的物品。 不过遗憾的是,金券並不能被交易或者售卖出去。 因为上面都被做有標记,非持有者拿去寻求帮助,只会被教堂內的守卫骑士捉拿起来。 而作为获得金券的代价,露西婭在学校里的作业考试是路易全包。 贏麻了。 无论是露西婭还是路易心中都如此想到。 一想到自己不用面对那看得脑袋发疼的文字,少女就忍不住高兴的哼哼起来。 看著那丝毫不在意自己模样的露西婭,路易很难想像日后她会进入教堂,成为一名神圣的修女。 可恶啊。 他也想要这样墮落的人生! “下一位,奥古斯特·路易。” 胖女士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镜,有些隨意地说道。 “加油。” 露西婭轻轻打了个哈欠,对著路易摆摆手。 路易走到仪器的跟前,看著那散发蓝色柔光的水晶球,然后將手覆盖在上面。 霎时间,他感觉水晶球好似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魔力开始轻车熟路地运转起来,整个仪器都在微微颤动,发出柔和而悦耳的鸣响。 圆球內的光芒逐渐变得绚烂起来,隨后分散出一条流光,沿著刻度线上缓慢流动。 但是很快,流光便停下来。 胖女士伸长脖子瞄了一眼,隨后在纸上记录道。 “10.4” “下一位……” 路易走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整个过程中,没有什么获得系统后的装逼打脸,也没有突然的一鸣惊人。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平无奇。 没有人关注路易。 因为这种数值,放在所有人中都是处於中下水平。 甚至连隔壁院系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后裔,都懒得时间鄙夷。 正处少年的他们,更多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那些漂亮的脸蛋上。 “怎么了?” 露西婭瞧见路易的脸上有一丝异样,不由问道。 隨后她看了看对面的仪器,嘴角便露出明了一切的微笑。 “区区资质测试而已,岂能难倒吾手下头號大將!” “等你毕业之后便跟著我混,我带你入教堂,做那近侍岂不美哉?” 说罢,少女舔了下闪亮的嘴唇,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 路易神色差点没绷住。 他瞟了一眼过分自信的少女。 就不怕你那主教父亲知道后,直接將我的骨灰都给扬了吗。 路易敢用自己的头打赌。 他第一天进去,第二天就得身后中七发圣光系自杀。 “下一位,埃尔梅隆·露西婭。” 嘰嘰喳喳的少女总算走了。 路易看著那纤细的身影不由摇摇头。 他之所以面露异样之色,的確如露西婭所想的那般,是因为这一次测试。 但是绝不是因为数值过低的原因。 按魔法界的常识,法师每次资质测试的数值往往都是跟第一次测试掛鉤。 第一次测试的数值越高,则在此之上增加的基础量也越高。 经过多次增加之后,路易此次测试的数值才达到10.4,而这却是很多天才的起点。 比如露西婭…… “120.21” “不错,继续保持进度,下一位……” 这便是她现在的魔法资质数值,足以让资质测试员称讚。 通常来讲,资质是会隨著冥想而慢慢增长,魔力会越来越亲和肉体。 但这也是有一个限度。 比如路易无论如何冥想,但增量便是每月微弱的0.1。 而他上个月的数值记录,是9.9。 所以反映在这个月上,数值应该是10才对。 但是此刻,却出人意料地多了0.4。 相当於他四个月的努力。 路易眯起眼睛,重新打开模擬器的面板,目光放在正中的那张卡牌上面细细打量著。 他还记之前模擬器的一条消息。 “祭品:卡地亚(权柄进度+0.00004%,世界容纳度+0.00001%);祭品:乌拉夫(权柄进度忽略不计,世界容纳度忽略不计)……” 0.00004%…… 所以模擬器这是反馈在了自己的资质上吗? 那么它的上限又是多少? 在魔法界,法师一般分为一至十阶,这就是大部分人所能到达的水准。 而在其之上便是传奇。 就比如考试时路易所望见的巨龙影子,便是需要达到传奇才能担任的巨龙骑士。 一般来说,以路易的资质,他顶多只能摸摸二阶的影子。 三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这便是资质为10.4的极限了。 第7章 债务 如果是露西婭的资质,那么能稳定升到八阶。 八阶。 已经是魔法界的高精力量。 隨便进入一所高塔中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而露西婭的父亲,则听闻是九阶的存在,不愧是在北部边城占有主教之位的人物。 当测试结束,刚好放学。 此时正值黄昏。 路易走出校门,望著街上来往的马车,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为了庆祝获得系统,他决定今日多做几个菜犒劳犒劳自己。 土豆块,土豆泥,土豆沙拉,烤土豆…… 嗯,还挺丰盛的。 路易的家在城北,距离市中心的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有挺长一段距离。 踏入这片区域,入眼可见的是狭隘街道。 房屋密密麻麻,几乎拥挤在了一起。 这里还不是贫民区。 贫民区在东边,那边几乎是一片狼藉,毫无任何秩序可言。 路易小心绕过地上的不明物体,快步向著自己的小家走去。 刚到楼下,他缓缓停住脚步。 因为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阶梯上。 他衣著严谨,头戴一顶高礼帽,黑色的毡质帽檐微微下弯,遮住了部分直射的光线。 手上穿有一双羊皮手套,紧握著一根雕的手杖,杖头的金属在夕阳下似乎泛著微光。 所有的一切都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路易目光落在了他胸前佩戴的银质徽章上。 上面印有一座高塔,其塔身环绕著一条首尾相连的巨蛇。 灰塔。 也就是他的债主。 “你就是奥古斯特·路易?” 面对身前的少年,威廉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我。” “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威廉取出一份文件,隨后丟在了路易的身上。 “我是布朗·威廉,灰塔下属基金会的职工,斯图亚特市北城区的负责人。” “之前与你对接的討债人出了点意外,所以我就来通知你一声,现在是由我来负责你的债务。” “这份文件是你新的债务帐单。” 路易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但他越看下去,隨后脸色就越难看。 灰塔基金会。 是灰塔为帮助一些有资质的法师完成学业所成立的机构。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部分法师,因为苦於家境的原因,而没法继续学习到后面的知识。 要知道魔法这种最重要的资料,皆掌握在各大势力的手中。 所以想要获取之后的道路,就必须前往高等魔法院校。 但高等魔法院校学费昂贵,没有来自贵族的推荐信,也没有能让学院破格录取的资质。 这就造成了大部分法师只能去借钱学习。 面对如此高昂的入场费,一些基金会便站了出来。 但不要以为这是法师老爷们善。 他们往往会设置高额的利息来对这些平民法师进行捆绑。 就比如路易的父亲,他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当初借了灰塔的钱来完成自己的学业。 毕业后就一直为灰塔进行工作,到去世之前,才勉强偿还了大部分欠款,如今只剩下约二万枚银幣。 而一枚银幣便能满足一家约两天的开销。 这对於常人来讲,是难以想像的欠款。 此刻路易身上也不过九十三枚银幣。 哪怕他一个月能赚二十五银幣,也要不吃不喝的打上六十七年的工。 而至於路易脸色难看的原因则在於…… “为什么又多出来五千枚银幣?” “你知道的,当今帝国新出的规定,继承债务也要收税。” 路易一时间差点没喘上气。 继承债务都要收税? 还是直接从借贷人身上收? 他深吸一口气,將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威廉静静地站在一旁,神閒气定,丝毫不怕路易逃债。 这是他身后背景所给予的底气。 作为法兰神圣帝国的柱石,有传奇坐镇的魔法势力。 从来没有人能逃过灰塔的债务。 但凡抱有这种想法的人,都已经成为素材,被抬上法师老爷的试验台了。 威廉也不急路易还不起,因为还不起有还不起的方式。 他打量著身处阴影之中的少年。 一头微卷的黑色短髮,五官精致,浑然天成。 尤其是那一双澄澈无暇的眼睛,足以令神父为之激动。 “如果实在有什么困难,我想它应该能给予你一点小小的帮助。” 威廉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路易。 路易低头瞄了一眼。 奴隶交易市场。 “我记得帝国在前不久就禁止贩卖奴隶了吧。” 威廉一愣,隨后重新拿出一张。 “哦,拿错了,应该是这张。” 路易接过一看。 人才交易中心。 “……” “你考虑考虑,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望著威廉远去的身影融入黑暗中,路易久久不语。 —— 银月城。 在距离城市相当遥远的一处溶洞里。 “啊啊啊啊啊!!” 悽厉到仿佛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叫声。 一个枯瘦的男人双手抱著头,手指死死地掐进了脑袋里面。 “神降临了!!” “你知道吗?祂降临了!” 男人身后的一眾信徒尽皆低头噤声,不敢答话。 “为什么?” “可是为什么!” “神为什么不回应我!” 男人忽然暴怒起来,眼神里像是藏了一头狮子。 “我如此尽心地献祭,你知道我为此有多努力吗?” “难道我还不够努力吗?” 他忽然用沾满鲜血的手揪起一名信徒,对其怒吼道。 “祭司大人已经很努力了,肯定不是您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你竟敢质疑神?” 信徒呆愣了一下,隨即瞪大眼睛面色惊恐地摇著头。 还未等他辩解,脖子便歪到了一边,身体松鬆软软地跌在地上。 “他,犯下了褻瀆之罪!” 男人目光看向下一个信徒。 信徒面色瞬间一白,小声说道。 “祭司大人,既然別人获得了神眷,为何不如……” 男人眼中瞬间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 “你说的对,你说的很对!” “只要將她吃了,那么神的眷顾自然就会落在我的身上。” 信徒张了张嘴,想解释一番自己並非这个意思。 然而男人已经走出溶洞。 他迎著白茫茫的雨帘,隨即神色贪婪地深吸一口气。 “多么美妙啊……” “走吧,我已经嗅到了她的味道。” 第8章 他们最喜欢救贫困的少女於水火之中 雨停了。 天空依旧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迟迟不肯拉开。 空气潮湿而沉闷,瀰漫著雨水的气息和泥土的腥味。 奥萝拉踩在泥泞的土里,视线远处的城市在阴沉的天色中若隱若现。 “呼……” 她將湿噠噠的头髮拧乾,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破损的衣物。 上面大片的血渍令人心惊。 一切东西都在那场大火中被焚毁了,她根本找不到什么可更换的衣服。 “我们要进城吗?”她疑惑地问道。 奥萝拉自將小镇居民埋了之后,便遵循著另一个自己的指示,一路来到了银月城的外围。 只是现在这幅模样,恐怕进城就会被卫兵所拦下来。 “她”低声道:“不,我们的目的不是那里。” “看到城墙下面的那一片区域了吗?” 跟隨语言的指引,奥萝拉目光开始移动。 只见,那是一片片延绵的聚居区。 极为简陋的屋子错落地分布著,杂乱无章,毫无规划可言。 房屋之间的间距狭窄得令人窒息,似乎在互相挤压爭夺著那一点点可怜的空间。 自幼生长在父母保护下的少女,呆呆地望著这一切。 她见过流浪汉,也见过贫穷到一无所有的人。 但这种扎堆到一起,满目疮痍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 “我们……是要到这里面去吗?” “当然,我们需要很多东西,只有这种地方才有极大的概率出现。” 在得到肯定的回覆后,奥萝拉纠结了一秒,便向著那一片完全可以说废墟的地方走去。 越靠近,便越能发现这里的骯脏。 空气中瀰漫著难以形容的恶臭,那是垃圾发酵、污水横流以及各种腐败物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对嗅觉的一种折磨。 尤其是对少女现在的身体而言。 她甚至能灵敏地分析出里面都有些什么。 “这里都没有人管的吗?” 奥萝拉再往前几步。 她看到了好几个骨瘦嶙峋的孩子,胳膊跟火柴棍一样细。 他们用几块石头,几根树枝,在污浊的泥水里玩的不亦乐乎。 “你认为会有人管吗?” “她”反问道。 就目前的景象而言,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奥萝拉甚至还看见在那几个孩子的不远处,躺著一具发泡的尸体,但是他们却熟视无睹。 她突然有些难过。 “收起你那无用的同情心,至少他们还活著。” “往脸上抹点泥,赶快进去吧。” “你不知道对於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你有多么的耀眼吗?” 虽然奥萝拉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但就算是满身的血污,就掩盖不了那完全非人一般的魅力。 肌肤极为白皙,如同羊脂玉般温润细腻。 面容精致,秀眉下的碧绿眼眸,犹如晴空下的一汪清泉,晶莹剔透,让人为之倾倒。 挺直的鼻樑小巧秀美,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注意一下,你身后有人跟上来了。” “他们现在心里肯定想著怎么把你吃干抹净……” 奥萝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对於经歷了灭族之夜的她来说,这甚至还没有刚才看到的景象反应来得大。 奥萝拉转进一处狭窄的小巷。 这里如同迷宫般,蜿蜒曲折,一种压抑的氛围笼罩著四周。 而不远处,在看少女进去一条小巷后,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纷纷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们也快步走了进去。 不多时,只见奥萝拉赤脚踩在一个人的身上。 被踩住的男人脸色通红,努力挣扎想要脱困。 但是无论如何,被那一只纤细的脚牢牢压在下面。 看著四周已经昏迷过去的同伴,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身形瘦弱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你们是谁?” 看著奥萝拉那仿佛不问世事的嫩稚面容,他稍微咽下一口唾沫。 “……一群热衷於帮助贫困少女的好心人。” “??” 见到如此一幕,“她”忍不住放肆地笑出了声。 “这人什么意思?” 奥萝拉听出了那笑声里的嘲讽。 “贩卖人口的人贩子。” “哦。” “咔嚓!” 男人猛地睁大了眼睛,剧烈的疼痛令他一时间没喘上气来。 他肋骨断了,骨刺似乎扎进了肺里。 “大人,绕过我们吧,求求您,高抬贵脚……” 男人哀求道,眼泪混著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在不断交代之下,奥萝拉总算明白,原来他是负责这一片区域的人贩子,不过偶然间见到了少女的样子,於是便跟了上来。 他原本的打算是將奥萝拉买到城里的贵族去。 毕竟那些人相当喜欢救贫困的少女於水火之中。 至於一些容貌丑陋,身体孱弱,不適合当奴隶的人,则是卖给其他的顾客。 听著男人的描述,奥萝拉愈发沉默。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衝击。 “那些顾客的样子呢?” “不知道,他们很神秘,每次前来收货的时候,全身都披著黑袍,將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全身黑袍? 莫不是…… 奥萝拉脑中闪过父亲的身影。 她隨即向著脑中的另一个自己询问道:“这就是你叫我来这里的原因吗?” “不然呢?” “你认为还有什么地方的人有能力举行仪式呢?”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奥萝拉继续沉默下去。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 “时间地点呢?” “就在明日,大人,我可以给您带路。” 男人哭丧著一张脸道。 “带我过去。” “好的,没问题,大人这边请。” 男人不顾自身的疼痛,努力站起身,露出討好般的諂笑。 但这种笑容让奥萝拉有些不適。 望著男人转过去的身影,她眼神冰冷,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她”在奥萝拉的精神里旁观到这一幕,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噠!噠!噠!”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奥萝拉跟隨声音望去,只见城门被打开,几个人骑著马快速向远处奔驰而去。 至於方向…… 似乎是已经毁灭的东罗镇? 奥萝拉沉默不语,隨后在另一个自己的催促下,向著聚居区的深处走去。 第9章 法师的尽头是编制 法兰神圣帝国。 夜里下起了细密的雨,盏盏街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雨幕中显得模糊不清。 墙壁上悬掛的煤气灯散发著暖黄色的光芒,虽然黯淡,只能驱散一小片的黑暗,但胜在便宜,且亮度足够稳定。 在煤气灯的下方,连接有两根细长的铜管,上面已经开始长出绿色的锈斑。 铜管的尾端没入墙体,它们会一直通往总控制室。 在那里有人会记录使用的情况,然后月末將帐单塞进底下的门缝里。 灯光之下,是两道沉默吃饭的身影。 路易有些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土豆,然后看向对面。 只见,少女坐在简陋的轮椅上,整个人仿佛被精心雕刻的玩偶,近乎完美,找不出一丝瑕疵。 鸦羽般的漆黑头髮向两侧散开,顺著肩膀滑落。 微扬间,似有皂角的淡淡香味飘出。 身上衣裙素净,洗得略微发白。 相对於少女的单薄的身形而言,稍显几分宽大。 她就这样安静地坐著,低头细细咀嚼著食物。 这是路易的妹妹,卡洛儿。 因为父母的离世,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而卡洛儿的身体自幼就不太好,双腿更是先天性的残疾,整日只能深居简出,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性格在父母去世后便越发的孤僻冷漠起来。 路易想著卡洛儿的腿,想著自己的学业,又想著黄昏下的帐单,一时间怔怔出神。 而卡洛儿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由抬起头与他对视。 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极为出彩,似天池静水,不染一丝杂质。 “怎么了……” 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很清,像是天山融化的雪水,乾净之余透著一丝微冷。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湿冷的风往房间里灌。 路易回过神,关上窗户將其挡在外面,屋內一时间安静许多。 “没什么,明日我会请教堂的修女过来,到时候继续看看。” 路易转过话题。 卡洛儿的腿虽然是先天残疾,不过这是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按理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找了很多人,甚至连七阶的法师都过来瞧了一眼,但是一样找不到病因。 於是路易就將目光放在了教堂的圣光上。 效果倒是有一点,但是几次请修女过来,都只是稍微缓解症状而已。 “……” “要不……就不用麻烦了吧。” 卡洛儿低头道小声道。 虽然她很不想反驳路易的那一片苦心,但是…… “我的腿我自己也知道,就这样其实挺好的。” 路易沉默了半晌,隨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但是明日的检查必不可少。” 这並不是因为他选择放弃。 路易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知晓这些举动其实只不过是被那一丝希望吊著而已。 他只是希望,如果自己发生什么意外,至少她还能健全的活下去。 不过既然魔法圣光不管用,那么系统呢…… 路易目光上移,放在了一个缩小的面板上。 系统能办到吗? 此时卡洛儿抬起头,清冷地目光望向路易,里面带著些许复杂之色。 父亲死了。 如今家人就只剩下路易。 如果他再出现什么意外……卡洛儿很难想像出这样的场景。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去想这种事情。 就这样吧,其实挺好。 …… 一夜过去。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著,街道上不见多少人影。 路易的身影出现在一家临街的书店中。 书店位於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的附近,而他是这里的店员。 在考试过后,学生们都有几天的假期,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间。 將散乱的书籍重新归类,清扫书架,整理名单,以及为植物浇水…… 路易忙忙碌碌,总算是在午饭前搞定了一切。 “辛苦你了,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店主是一位老人,他的笑容极为和蔼,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向著面前的少年递过去。 “十分感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路易感受到手中的厚度,隨后由衷地说道。 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老人如此想到。 这一段时间,路易所有的作为他都放在眼中。 看著眼前少年的背影,渐渐地,似乎与另一个人的影子重叠了起来。 老人眼神发散,思绪不由开始回忆起从前。 路易走出书店,隨后压了压帽檐,快步走进街旁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中。 关上门,浓厚醇朴的香气扑鼻而来,悠扬的音乐在钢琴师手下缓缓流淌。 馆內的装饰並不奢华,但处处透著贵气。 一身寒酸的他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的客人並不是很多,只有寥寥几道身影。 路易扫视一圈,很快便看见了此次会面的对象。 那是一个相当壮硕的人,黑色大衣下隱约可见肌肉的轮廓。 “这里。” 路易坐在他对面沙发上,面前是一杯冒著热气的咖啡。 等到男人敲了一下桌子,一道静音结界展开之后,他才如往常一样进行匯报。 “……” 听著这些情报,男人脸上並没有露出什么神色,但浑身散发著低沉的气压。 良久,他才点头讚许道。 “做的不错,下次继续。” 眼前的人,实际身份是警署的一位探长。 而路易,则是属於他的线人。 虽然做线人有一部分危险,但那是相对普通人而言。 对於已经会一些魔法的路易来说,並不算什么。 而他也確实需要这位探长来处理掉一些麻烦。 至於他所匯报的信息,其实是圣德里安魔法学院里面,一些高层子嗣的日常情况。 这些情报並不算什么机密。 但是对於这位探长而言,却是极为关心的事情。 毕竟最近警署將会有人事变动,而他在这场旋涡中,也不得不面临站队的抉择。 所以探长只能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从多个方面试图进行情报分析。 而路易,只是他眾多线人中的一个。 “做的不错,你之前的申请已经审批下来了。” “恭喜。” 探长一直紧绷的脸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路易闻言心中不由一喜。 只见一份证件被探长从怀里拿出,然后递到他的面前。 证件里面夹杂著一个胸章,上面印著警署的图標。 有了这份证明,路易从现在起,就是警署的外围成员,而非以往的临时工身份。 没想到他有一天也能吃上法兰神圣帝国的皇粮。 果然,法师的尽头是编制。 第10章 你好香啊 莱恩大道。 夜幕笼罩下的狭窄小巷,於此刻变得寂静阴森。 入口处,路易背靠在墙壁上,极为安静,仅能听见那微弱的呼吸声。 他此刻正处於冥想之中。 对於魔力的锻链,他是一刻都不曾停歇。 魔法资质中多出的那0.4,令路易能明显感受到魔力在身体里运转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他估摸著再过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升到一阶。 到时候魔力容量增多,也將能学到基础法术的进阶版。 而在他的四周,同样或站或坐几人。 他们都隶属於警署,跟路易的身份一样为外围成员。 今日,他们是接到了可靠情报,在巷子的深处,正举行一场非法集会。 因此不仅是警员出动,连这片区域的外围成员也被一齐召集起来。 相比较线人来说,他们除了需要情报收集以外,也会负责协助警署的行动。 这群人彼此打量著对方,隨后目光不约而同地隱晦看向路易。 因为在场的人中,就属他看上去年龄最小。 连奶都没断的娃娃…… 几乎不止一个人在心中这么想到。 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们脸上的神情控制极好,並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根据路易这个年龄,怎么看都感觉他像是来镀金的。 伴隨著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专注起来,连路易都暂停了锤链魔力的举动。 因为小巷深处传来几分动静。 这意味著警署那边已经开始动手。 “噠-噠-噠”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人对视一眼,隨后默不作声。 人来了! 就在几个身穿黑袍的人影急匆匆地走出小巷时,埋伏在一旁的壮汉忽然扑了上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他们显得更为慌张。 不多时,人便已经被全部制服。 “呼……你別说,这几人的劲还真大。”將一名黑袍人压在身下的壮汉感嘆道。 路易站在一旁,刚才他甚至没动手的机会,倒也落得个清閒。 只不过打量了这些人几眼后,视线便被那黑袍上的一个符號所吸引住。 “暴……食?” 就在路易疑惑之际,他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闪。 “刺啦!” 一点寒芒刺穿了路易的衣服,隨后擦过他的身体,扎进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场变故所震惊,目光不由看向那被扎中的人。 只见那赫然是一根长矛! “小心……”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原本被压在身下的黑袍人便猛地挣扎起来。 “啊,我的手!” 一个壮汉捂住自己的手臂,额头冒著冷汗。 仔细一看,上面竟然已经被撕掉了一块肉。 “咕咚……” 黑袍人將嘴中的肉咀嚼几下,便吞咽进去。 “该死!” 壮汉破然大怒,一脚向著他踹去。 而路易这边,他心中的危机感迟迟未散,能感受到有一阴冷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不出来么…… 他开始挪动脚步,尝试远离战场。 但那阴冷的目光却一直不曾离去,仿佛认准了路易一般。 僵持许久。 终於,对方的耐心似乎消失,从房屋下跳了出来,然后走到已经死去的男人身边,將长矛拔出。 这是一个何其丑陋的人。 满脸的肿瘤,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旁。 “你好香啊……” 对方用著垂涎的目光死死看著路易,一缕唾液流到了地上。 她能感觉到那具肉体是如此的吸引人,仿佛是巨大的补药一般。 听闻此话,路易几乎打了个寒颤。 真下头。 面对那要將自己一口吞下的目光,他渐渐拉开距离。 “你好,我能知道你的名字。” 只见对方放平长矛,然后行了一个贵族小姐常用的礼仪。 但是结合这丑陋的面貌来看,怎么看怎么瘮人。 路易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精神污染。 “看来是不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啊。” 她贪婪地吸著那股香气,用极为遗憾的口吻道。 “那么……將你吃下也是一样,桀桀桀!!!” 在那诡异的怪笑中,路易已经越退越远,甚至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不能让他跑了! 在那股香气的诱惑之下,她感觉自己的理智都快所剩不多。 好想吃! 好想吃啊!! 这是其他人所不能带给自己的感受。 就在两人距离拉近之时,路易忽然一个转身。 噗。 一捧白灰从他的手中泼了出来。 身后追击的人猝不及防,想要闭眼后退,但仍旧慢了一步。 霎时间,她感受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石灰? 什么下三烂的手段! 视线受阻,她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石墙。 “嘣!”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一些路人的视线。 但他们在看见这恐怖的一幕时,立马又將头缩了回去。 “火球术!” 晃了晃疼痛的脑袋,怪物在听见路易的声音后,便立刻想要闪身躲避。 然而…… “啪嗒!” 她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滩滑腻的油污。 你不是要放火球术吗! 火球呢! 你妈…… 怪物几下挣扎,身上沾满了油污。 这时,一股炽烈的气息便铺面而来。 拳头大的火球正中怪物的身上,烈焰顿时顺著油污熊熊燃烧。 听著撕心裂肺的惨叫,路易转身就跑。 不过他並不是向远处逃离,而是沿著原路返回。 不多时,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探长。” 这人正是路易的顶头上司。 “你小子命真大。” 探长上下扫了一眼,確定路易没什么大的伤势后,才拍著他的肩膀道。 他在收到这里的情况后就直接赶来了。 將那些黑袍人斩杀殆尽后,从现场倖存的人口中得知路易正被一个丑陋的怪物追著。 “行动队那群人简直是一群饭桶,收个尾也收不乾净!” 探长低声暗骂一句,隨后將一卷绷带递给他,示意赶紧包扎伤口。 “那个满脸肿瘤的人现在在哪?” 路易指明方向,然后就见探长以一种超越常人的速度远去。 第11章 被关在笼子里的人 “谢谢了。” 一个倖存的人捂著伤口,走到路易的身边,缓缓说道。 他看向这个少年,眼中一时不由露出复杂的神色。 丹尼尔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自己不以为意的人,竟然会捨身吸引那恐怖的怪物离开。 要知道当时他看见那被长矛贯穿的同伴时,心里面都已经存了死志。 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活了下来。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后怕,脱力的手都在不由颤抖。 虽然丹尼尔因为身份的原因见惯了死亡。 但这不意味著自己亲身面对死亡时,会做到安然对待。 “谢谢,真的谢谢你。” “我叫丹尼尔,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莱恩大道通南巷137號找我。” 丹尼尔紧紧握住路易的手,面露感激道。 “谢谢。” “万分感谢,没有你我们恐怕都活不下来了。” 一时之间,几个倖存的人都走上前来,对著路易不停道谢。 “啊?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路易有些摸不著头脑。 他什么时候捨身吸引怪物了? 不是那怪物一直主动追著他,想啃他一口吗? 不过路易並没有当场破坏这感动的氛围。 直到所有人都道谢完后,他才有时间来包扎自己的伤口。 刚才那长矛是贴著肉擦过,路易能感受到有一条不大的口子。 然而当他掀开衣服查看之时,却惊讶地发现並没有什么伤口。 要不是衣服上沾染的血,恐怕他都会认为自己並没有受伤。 自己身体的自愈能力有这么强吗? 摸著腰部的位置,那里极为光滑,看不出像是受到伤害的模样。 路易沉思片刻,隨后拿出一把隨身携带的小刀。 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一划,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目光紧紧地盯著那流血的伤口,然后在他惊讶的神情中,指尖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癒合。 路易眉头紧皱,看著那癒合的指尖一时有些出神。 隨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打开了模擬器的面板,又点开灵界之主的卡片,在使徒一栏里找到了奥萝拉的名字。 “该不会……” 注视著奥萝拉的人物卡,特性后面的『適者生存』在闪闪发光。 难道我也获得了这个能力? 路易左思右想,只能將身体的变化归类在模擬器上。 一时间,他的心怦怦直跳。 如果再有其他使徒的话…… 那么他们的能力会继续叠加在自己的身上吗? 路易並不知道,他获得模擬器也不过一日左右,现在都还处於摸索阶段。 但这是个值得一试的想法。 …… 银月城。 奥萝拉跟著人贩子来到了地点。 “大人,里面请。” 男人弯著腰,跟条狗似的转来转去。 掀开帘子,奥萝拉走进一间低矮的屋子里,有一条通道往下延伸。 通道狭窄而悠长,两侧的墙壁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 黯淡的光线从头顶稀少的油灯中渗透出来,形成一片片朦朧的阴影。 地面布满了潮湿的青苔和不知从何处渗出的水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底的黏腻和湿滑。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混合著陈木和潮湿泥土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掩住口鼻。 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这是一间庞大的囚室,有无数铁栏將空间分割开来,一群人像牲畜般被关押在一起。 墙壁上的水珠缓缓滴落,在地面匯成一滩散发著恶臭的水渍。 人群的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几乎没有丝毫活动的空间。 他们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嘴唇乾裂渗出血丝,却连舔舐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眼神中只是透露出无尽的麻木。 在囚室的角落里,一位母亲紧紧拥抱住自己年幼的孩子。 而孩子的脸上掛著未乾的泪痕,小手紧紧抓住母亲的手指,仿佛那是他在这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见到这一幕,奥萝拉再一次沉默下去。 “大人?” 男人不知为何,感觉周身的空气似乎有些压抑起来。 “钥匙呢?” 面对奥萝拉的质问,他微微一愣,隨后想到了什么。 “大人,钥匙在这里。” “您该不会是想放他们出来吧……” 奥萝拉並不说话,只是將一间间铁笼打开。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哪怕束缚这些人的牢笼被打开,但是他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呆滯的目光望向笼子外的少女。 “你们自由了。” 奥萝拉说道。 他们一动不动。 “你们自由了,都走吧。” 奥萝拉以为自己的声音小了,於是再次加大声音说道。 可他们还是一动不动。 “为……为什么?” 少女不由喃喃自语。 她本以为这些人在面对自由时会欣喜若狂,但为什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奥萝拉忽然想到什么,望向男人的眼神极为阴沉。 “啪嗒!” 男人的目光在与她交匯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电流般传遍全身,顿时被嚇得瘫坐在地上。 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想要解释,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喉咙深处传来一阵艰难的吞咽声。 冷汗从额头不断涌出,划过惨白的脸颊。 “大……大人,他们……都是自愿的啊。”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赶紧跪在地上哭著解释道。 “自愿?” 奥萝拉神情一呆,碧绿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还会有人自愿呆进这个笼子里!! “大人,他们……他们只是想活著。” 男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憋出这句话来。 “出去后,这群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有,都要被饿死……至少我这里还会弔著他们一口气……” 奥萝拉转头看向他们,秀眉紧皱。 “大人,如果真想救他们,至少也要有充足的食物……” 男人壮著胆子说道。 他看得出来这名来歷未知的少女很不一般,要是自己能搭上这么一条线…… 就这些牲畜的食物又能算什么。 依靠少女的武力,到时候这片区域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12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献祭 深夜。 “人都准备好了吗?” 幽幽烛光之下,將全身都裹在一袭黑袍里的人低沉道。 站在对面的正是人贩子。 只见他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开口。 “有事?” 黑袍人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不由冷声道。 “您需要的人,现在並不在我的手上。” “什么意思?耍我?” 明明门关著,但密室里忽然颳起一阵阴冷地寒风。 男人不由打了个寒颤,牙齿有些哆嗦。 “你要的人在我手上。” 一个悦耳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黑袍人循声望去,却见到一名不过十几岁的少女正从阴影里出现。 他不由嗤笑一声。 “自己主动將人交出来,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听见这话,奥萝拉的耳边顿时响起带有一丝嫌弃的声音。 “都什么年代了,威胁人的方式怎么还是老一套……” 少女不顾“她”的吐槽,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要这批人是为了拿去献祭吧。” 黑袍人顿时一愣,隨后再度打量了奥萝拉一眼。 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开始在密室中缓缓蔓延。 “拿这些人来献祭?你们连仪式的方向都搞错了!” “你们根本就不懂献祭!” 奥萝拉嘴角一勾,露出不屑地笑容。 “啊?” 黑袍人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呆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现幻听,隨后他便被气得笑出声来。 区区一个少女,竟然敢在他们的面前大言不惭,说自己等人不懂献祭?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懂献祭的人存在? 简直就是笑话!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猛地掀开黑袍,露出那狰狞的笑容。 “知道,邪教徒。” 奥萝拉直接打断施法。 “啊……额……” 黑袍人的气势一顿,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少女反问道。 “……” 奥萝拉不再说话,而是在另一个自己的引导之下,开始第一次尝试將身为使徒的气息放出。 霎时间,一股莫名的氛围衝散了黑袍人那单薄的杀意。 这……这是? 黑袍人猛然睁大眼睛,有些颤抖地望向前方的少女。 隨后仿佛浑身脱力一般,瘫倒在了地上。 而人贩子在一旁看著他那夸张到极点的反应,一时也有些摸不著脑袋。 他怎么什么感受都没有。 “您……您……” 面对浑身颤抖的邪教徒,奥萝拉展露淡淡的笑顏。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 “没有人,比我更懂献祭!” “啪,啪,啪。” 忽然,一阵掌声出现。 “说得太对了,尊敬的使徒大人。” 另一个黑袍人鼓著掌,缓缓走出,语气由衷地附和道。 奥萝拉看著这个新出现的人物,眯了眯眼。 她似乎能感知到那深埋於眼底的…… 食慾? “尊敬的使徒大人,请容许鄙人做一个自我介绍。” “我名为菲恩·卢卡斯,灵界之主的侍奉者,此地教团的成立者……” 卢卡斯掀开黑袍,微微躬身道。 “我是此地教团的祭司,请问使徒大人来此是有何贵干?” 他一边说著,舌头不知觉地伸出舔了一下嘴角。 “我来此,是为更正教团所举行的仪式。” “你们的仪式方向搞错了,伟大的主会为此不喜。” “哦?那欢迎使徒大人前来指导。” 卢卡斯弯腰恭敬地回復道,同时將瘫倒在地上的教徒一脚踢开。 “让大人见笑了,他也是才加入教团没多久,不知敬畏为何物,对於冒犯了使徒大人,我深感歉意。” “无事。” “那么使徒大人请跟我来,我们为了躲避城里的那些鬣狗,教团地址並不在此处。” 卢卡斯满脸笑容,完全看不出他竟是邪教团体的祭司。 唯有那死死盯著奥萝拉,仿佛要將她活吞进去的目光才展露一丝疯狂的模样。 “不用了,举行仪式不仅对祭品有需求,对於地点选址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有一处地点极为合適,此前不久,伟大的主曾於那里降临。” 奥萝拉淡淡地说道。 跟著一个不知底细的祭司,去一处不知底细的地方? 她还有家人需要復活呢。 “你去將所有教徒都集结起来吧,一起去覲见伟大的主。” 去覲见主?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卢卡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心头不由升起几分激动。 “只不过確定是所有教徒吗?” 他虽然激动,但有些皱眉地问道。 奥萝拉忽然神色一冷。 “他们虽然只是普通的教徒,但是在主的荣光之下,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存在,我们不能剥夺教徒覲见主的权利!” “难道你看不起那些诚心信奉主的教徒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也坚决认为在伟大的主的照耀下,所有信徒一律平等。” “你还有意见吗?” “並没有了,使徒大人说的都对。” 卢卡斯低著头,昏暗的烛光之下,难以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我现在就去准备,使徒大人,之后见。” “嗯。” 奥萝拉神情冷淡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去。 “大人,我呢?” “我能做些什么?” 人贩子在旁边全程观看,他此刻背冒冷汗。 完全没想到身前的这位少女竟然会是一名邪神的使徒! 那他之前所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是虚的。 “你?” 奥萝拉瞟了一眼男人,隨后道:“將那群人安顿好,然后跟我一起覲见伟大的主。” “啊?我?” 男人指了指自己。 他何德何能,能跟隨邪教团去覲见一位邪神!! 那可是邪神啊…… 比异常还恐怖的存在!! 但是很快,他又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如果自己能去覲见邪神,又幸运地获得来自祂的恩赐。 那么岂不是说自己將会一步登天! “明白,感谢您的宽宏,我很荣幸能沐浴在主的荣光之下。” 男人呼吸急促,眼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胸脯拍得梆梆作响。 此刻。 他看上去比那些邪教徒还要虔诚! 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灵界之主! 第13章 您吃起来的味道如何? 当卢卡斯將消息带会教团之时,几乎所有教徒都感到不可思议。 使徒出现了! 甚至还要带著他们一齐去覲见伟大的灵界之主! 这是何等宽容的使徒大人啊…… 不少教徒都在暗中攒著劲,摩拳擦掌地等待著覲见灵界之主的那一天。 卢卡斯望著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的教团,神色平淡。 但此刻只有他的內心知道,他是多么地想吃掉奥萝拉。 卢卡斯几乎一刻也忍受不了。 那种浓郁到逸散出来的眷顾,是有多么的令人垂涎啊。 藉助教徒的力量? 他望著群魔乱舞地教团,不由摇了摇头。 就这群渣子,面对使徒完全是一群软脚蟹,力都使不出,就趴在了地上。 更別说还有极大概率会当场反水。 完全不可靠。 看来,只有我自己去尝试了啊…… 一日过后,处於银月城范围內的所有教徒,都被收拢在一起。 而这种行跡较大的异动,自然也没有瞒过监测局的视线。 银月城,监测局。 大厅內,天板上悬掛著巨大的铜质吊灯,昏黄的灯光透过朦朧蒸汽,无法驱散四周的阴影,使得整个大厅显得幽暗几分。 地面由厚重的木板铺就,因常年的踩踏而略显凹凸不平。 此刻,一位身著华丽的贵族看起来脸色不善,言语间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老实告诉我,现在什么情况?” 被逼问的那个人只是监测局的一个小职员。 他摸著自己冒汗的额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们每年交大量的税,就是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贵族手中握著一根镶满宝石的手杖,重重地敲击著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职员心中听闻不由暗骂一声。 到底是谁在交税! 谁不知道你们这群养尊处优的贵族,一个子都没交上来过。 这些钱还不是全部分摊在了我们身上! 然而他也只能在心中抱怨几句,脸上绝不敢表露分毫不满。 毕竟那可是掌控了议会的贵族。 “对不起,我们……” “我来吧。” 一只手拦在了唑唑逼人的贵族前面。 来人正是监测局的副局长。 现在局长生死未卜,而那些教团又闹出这种跡象。 真是多事之秋啊…… 副局长有些头痛地想到。 “你?” “你们局长呢?把你们的局长叫出来!” 贵族的眼神冷漠而傲慢,对面前的副局长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 “对不起,艾伦男爵,我们局长现在著实不太方便……” “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们会迅速派出警备力量前往城中心进行布防,绝不让那些下水道的老鼠钻进来一只!” 副局长振振有词道。 这种態度倒是让男爵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神情也逐渐缓和下来。 “那你们儘快吧,其他人可等不了太久。” “我们尽最大努力保障城中心的安全。” 望著艾伦男爵远去的背影,副局长轻吐一口浊气。 这群贵族…… “大人,我们真的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守卫他们吗?我们现在人手也很紧张。” 职员见状,有些担忧地说道。 总所周知,城中心就是那群贵族的聚集地。 守卫城中心其实就是守卫他们。 “不然呢?” “我去安排人,你赶紧通知大家一下。” “是,大人!” 副局长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隨后便从大厅左侧的门走出,经过长廊,来到一处异常乾净的房间。 房间里摆放著一堆复杂的器件,而在最中心的位置,则是一个被灌满淡绿色溶液的水缸。 在水缸內,一具健硕的人体漂浮在溶液中。 他的头顶不知为何被削去了一块,露出大脑来。 “局长现在情况如何?” 副局长对著操纵仪器的人问道。 “身体状態简直好得不得了,甚至现在把他从里面里捞出来立刻就能活蹦乱跑。” 那个人抬了抬鼻樑上的眼睛,又道。 “但是他的大脑因为一种异常因素,一直处於不正常的活跃状態,而这种状態与局长的身体对不上。” “就好像大脑和身体完全分离了一样。” “就说怎么解决吧。” 副局长有些不耐烦道。 “解决不了,至少现在的我解决不了。” “若是实在迫切,可以去请光照会的人来,他们应该可以去除这种异常状態。” “好吧。” 副局长有些遗憾地嘆了口气,他注视著泡在溶液里的局长,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隨后很快便离开此处。 在他远去之后。 这个人又痴迷地看向那健硕的身体,更准確的说是看向那不同寻常的大脑。 “这种大脑的异常状態我得再研究研究,从来没见到过这种事情。” “有趣,简直是太有趣了!” 他几乎是双眼放光,脸色都激动得涨红。 —— 风绕过一片焦黑的废墟,吹在身上,带起了丝丝凉意。 奥萝拉站在高处,望著自己往日的家。 那是一栋拥有三层楼的小洋房,她就住在最大的那个房间里。 里面摆满了自己喜爱的绒布娃娃。 每当她睡不著觉的时候,母亲都会轻声唱著歌谣,哄她入眠。 然而现在,那栋小洋房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只有一块块被烧焦的模板,以及几片残余的绒布。 奥萝拉的鼻子忽然感到一丝酸意。 “你放心,只要多举行几次献祭,你的家人,还有你认识的那些镇民,都会復活的。” “她”柔声安慰道。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祂的能力远超你的想像,你现在的肉身不就是祂所赋予的吗?” 奥萝拉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大人,一切都安排好了。” 人贩子屁顛屁顛地跑了过来,隨后弯腰恭敬地说道。 “嗯,你去一旁等候吧。” “明白。” 望著他远去的背影,奥萝拉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不多时。 “尊敬的使徒大人,日安。” 卢卡斯也到了。 “教徒都集结完毕了吗?” “隨时听候您的命令。” 他先是语气恭敬,但隨即抬头直视少女。 “尊敬的使徒大人,其实我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您的味道……吃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卢卡斯的嘴角开始渐渐裂开到耳根。 第14章 伟大的主啊,我將向您献上祭品 “使徒大人,您的味道不知比起其他人来说……” “该有多么的鲜美的啊!” 卢卡斯张开那狰狞地口器,身体犹如受到电击一般,在不断颤抖,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全身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扭曲,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皮下疯狂蠕动。 他的嘴巴撕裂到耳根,尖锐的獠牙於口中探出,闪著寒光。 一缕又一缕唾液从牙缝中不断滴落。 哦? 奥萝拉皱眉看向身体不断发生异变的卢卡斯。 “他竟然想吃了你。” 另一个“奥萝拉”贴附耳畔轻声说道,带著毫不掩饰的诧异。 “大脑竟然这么顛的吗?” 此刻卢卡斯眼中的理智已经全然不见,只残留有令人惊心的癲狂。 “嘶哈哈哈哈——” “砰!” 怪笑声戛然而止。 奥萝拉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一脚將其踢下了山坡。 “嗷呜!” 低沉嘶吼声在森林中迴荡,激起大群飞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少女矫健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等再度出现之时,已经位於卢卡斯的上方。 她高高抬起纤细的腿,隨后带著激烈的破空声,如流星般猛然砸下! “嘣!!” 巨大的震颤以此为中心,如层层波浪,不断向四周蔓延。 “发生什么事了?” 在距离不远的一处空地上,正站立有数百位身著黑袍的人影。 他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地震,一时间东倒西歪,甚至有不少人跌在了地上。 “地震了吗?” 人群面面相覷,却只见到对方眼中的茫然无措。 “嘣!” 又是一声震颤人心的恐怖迴荡。 已经重新站起来的黑袍人再次跌坐了下去。 这不由引起他们的惊慌。 一些人敏感地察觉到了地震的源头,便向著那里摸去。 当巨大的烟尘渐渐消散,显露出一个难以想像的大坑。 而在大坑的中心,似乎有一滩混杂著泥土的烂肉在缓缓蠕动。 只有那一缕黑色的布带,才能显示他的身份。 奥萝拉走到卢卡斯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 耳边响起另一个“奥萝拉”的调笑声。 “我还以为会有多强?” “结果就这?” 少女不作理会,只是拖著这滩肉泥离开大坑。 待会儿举行仪式的时候他会用得上。 “使……使徒大人!” 此时,听闻这边动静的教徒也赶了过来。 而他们也正好看见奥萝拉拖著一滩难以分辨的东西。 “使徒大人,您看见祭司了吗?” “这就是。” 奥萝拉直接將卢卡斯丟在他们的面前。 “啊!” 几人目光注视著丟过来的东西,在听到使徒大人的话语之后,顿时被嚇得大惊失色。 这坨东西是卢卡斯祭司? 啊? 他们面面相覷,相顾无言。 “这……请问祭司大人发生了什么?” “他欲对我动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怎么,你们要为他报仇?” 奥萝拉的眉毛一扬,冷笑道。 几人脸色大变,纷纷摇头。 连教团里实力最强的卢卡斯祭司都打不过使徒大人,更別说他们这几个小虾米了。 “既然卢卡斯胆敢对使徒大人出手,那么他便已有取死之道。” “此乃罪有应得。” 身为邪教本教的几位教徒义正言辞。 “既然如此,那將他送去祭台上吧。” “是,使徒大人!” 教徒们回答得极为大声,脸上是满满的忠诚。 现在就是向使徒大人表忠心的时候! 见到他们干劲十足的样子,奥萝拉也不由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不多时,祭台便已经按照她的指示,被布置妥当。 只不过一些有见识的教徒,在看到自己所需要站的位置之后,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疑惑。 “使徒大人,我们真的是要站在这里吗?” “放心吧,这个仪式之前已经举行成功一次。” 不,我的意思的不是这个…… 其中一位教徒看了看自己脚底下的符文,不由咽下一口唾沫。 他知道这符文所代表的含义。 然而被使徒大人那冰冷的眼神一扫,他顿时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只能將疑惑埋在心底。 使徒大人让我们这样做,想必自有她的道理吧。 这位教徒不停地安抚著自己忐忑的心情。 奥萝拉缓缓走上祭台,环绕四周。 望著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她一时间有些发愣,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当天。 但很快,在“奥萝拉”的提醒下,她才回到正事上。 將四周都观察一遍,以防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而那位人贩子此刻也在下面,他见到那位大人的看向自己这边,便不由挺起了胸膛,似乎想让自己更引人注目一点。 奥萝拉抬头望了望天空。 银月皎洁,万里无云。 “真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少女轻声感嘆道。 再確定毫无遗漏之后,她便向下方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虽然祭台下的教徒不明白使徒大人为何不让自己等人加入吟唱,但是想必这其中自有深意。 毕竟没人,能比使徒大人更懂献祭!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我们在阴影下屈膝, 我们心怀敬畏呈上祭品, 只为求得您的一丝怜悯与恩宠。 请允许我歌颂您的伟力, 直至星辰坠落,世界终章。” 细微的声音从祭台上传来。 奥萝拉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那一日所看见的景象。 身出灵界彼岸的瑰丽存在。 她的心神慢慢沉入进去,恍惚之间,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下来,周围的一切喧囂都渐渐远去,只剩下內心深处那片寧寂的净土。 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似乎缓缓包住了她的身心,如同被轻柔的光芒所环绕。 她的思绪变得无比清晰,心灵纯净而通透。 忽然间,奥萝拉的精神一颤。 此刻,她仿佛听见了无声的低语,那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乎在耳畔轻轻呢喃。 “伟大的主啊……” “我將向您献上祭品,给予最诚挚的问候。” 第15章 自家使徒真是太棒了 深夜,世界仿佛被一层静謐的黑纱所笼罩。 银月高悬於天幕,洒下清冷的光辉,勾勒出城市银白的轮廓。 繁星点点,如同镶嵌在黑色绸缎上的璀璨宝石,闪烁著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街道空无一人,破旧的门板在风中轻轻摇动,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四周的房屋窗户紧闭,没有一丝光亮透出,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偶尔有一只夜猫悄无声息地穿过街道,那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路易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在经过一条条小巷之时,他能明显感觉到里面传来一个又一个不善的目光。 但是那些目光在接触他胸前的银徽时,便立刻退缩了回去。 有了这个东西,路易在这片区域能够少很多的麻烦。 不多时,他来到了自家楼下。 抬起头,能看到窗户仍旧亮著,透出一抹昏黄的烛光。 路易心中微微一暖。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破扣处临时用针缝了起来。 “欢迎回家。” 打开房门,清冷的声音响起。 “不用一直等我,听说熬夜对身体不好。” 路易换下沾满泥水的鞋子,简单用鞋架旁的毛巾擦拭了一下。 卡洛儿並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望著自家兄长,似乎有些愣神。 “嗯?在想什么呢?” 路易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卡洛儿抬头与那双深黑色的眸子对视。 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柔和的光线打在少年的身上,似披上了一层神圣的薄纱。 那光影在侧顏上勾勒出一层朦朧的金边,使得他另一边的脸隱於阴影之中。 低垂的眼眸被烛光映照著,深邃的眼底似有万千思绪在涌动,却又被隱藏在这朦朧的光影之中。 整个房间瀰漫著静謐的氛围,只有烛光在无声地跳动,仿佛时间停留於此。 卡洛儿身体微微前倾。 她眯著眼,隨后嘆口气,指了指路易的腰部。 “衣服脱下来吧。” “看你这缺口缝补的……” 路易訕訕一声,隨后便乖乖脱下衣服。 卡洛儿从抽屉里取出针线,先是剪开那狗爬似的针脚,隨即手法熟稔地在他衣服上缝补起来。 忽然,她的动作停顿下来。 將衣服拿起来,凑在那缺口处轻轻嗅了嗅。 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卡洛儿目光望向正在盥洗室洗漱的路易,不知道想著什么。 片刻后,她才低头继续进行缝补。 盥洗室里。 就在路易清洗完脸庞后,他视线中突然亮起系统面板。 “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鎏金的文字出现在面板上方。 “祭品:利迪·巴瑞(权柄进度+0.00010%,世界容纳度+0.00005%)艾利森·达格蒂(权柄进度+0.00003%,世界容纳度+0.00002%)芬理斯·莱特寧格(权柄进度+0.00002%,世界容纳度+0.00001%)詹迪·巴克斯(权柄进度忽略不计,世界容纳度忽略不计……)” 在看见祭品的一瞬间,路易猛地一惊。 他不可置信地数著那一串零。 自家使徒这是干了什么? 怎么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祭品,甚至其中还有一个权柄进度能达到0.00010%的祭品。 这意味著什么? 这意味现在只要接收这些祭品,路易的魔法资质便直接能增长1.5。 这可是需要他十五个月的努力啊! 路易对此倒吸一口冷气。 对於奥萝拉这位使徒,他只想说…… 做的太棒了! 虽然不知道是那里找来的祭品,但是这个使徒她乾的是真不错啊。 即便至今她那信仰一栏里,都是暂无。 但是这有什么关係。 至少有祭品,她是真的献啊。 路易打开了灵界之主的卡牌,隨后面板中的场景猛然一变。 只见至少有数百道的黑色身影,密密麻麻地围在一个祭台四周。 而在祭台之上,正是他那位讚不绝口的使徒,奥萝拉。 —— 东罗镇废墟。 台下的教徒都心怀敬畏地看向奥萝拉。 不愧是使徒大人啊,你看这吟诵的祭语就是標准! 我们跟大人一比,还有很长的一段差距。 而伴隨著奥萝拉的祭词念完。 一股诡譎的气息如幽暗中悄然蔓延的浓雾,无声无息地降临。 在场的所有教徒,他们身体一沉,胸口仿佛压著一块重物。 显然,他们都感受到了这股令人心颤的气息。 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伟大的灵界之主。 主降临了! 主真的降临了! 所有人的眼中都目露狂喜之色。 教徒们纷纷跪地,身体因极度的激动和敬畏而颤抖不止,仿佛陷入了极境的癲狂。 恍惚之间,不少人的眼前甚至已经出现了自己被灵界之主降下恩赐,登临世界绝顶的画面。 然而就在下一秒。 “伟大主啊,我將他们为您献上,愿您的荣光於世间长存!” 伴隨著少女的话音落下。 近乎所有人都呆滯住了。 他们仿佛全身心都被泼了一盆冰冷的凉水。 “使……使徒大人,您在说些什么?” 有教徒努力挣扎著身子,抬头看向位於祭台之上的身影。 “是我们幻听了吧,肯定是的吧……” 说话的教徒语气惶恐不安,他不停的安慰自己,试图当个鸵鸟,將头埋入土中。 但也有教徒忿忿不平,他低吼著一声,想要衝上前去。 但是下一刻,无尽的火焰从他的身上燃起。 最后只剩下一具晶莹剔透的白骨。 看到这癲狂的一幕,自认为见过大场面的教徒们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有的不停磕头,苦苦哀求,求灵界之主放过一命。 也有的人大声咒骂著奥萝拉,甚至想直接动手。 还有的则是心灰意冷,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原地。 至於小部分处於外围的教徒,则是脸色惶恐,直接向远处逃离。 身处祭台之上的奥萝拉,她听著这一声声哀求、咒骂、无能狂怒之语,面无表情。 直至最后。 所有人都化作了一具枯骨,现场顿时寂静了下来,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少女的身上。 “伟大的主啊。” 奥萝拉恭敬地跪在地上,然后俯首道。 “如果我想復活我的家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16章 晋升法师序列 路易端坐於马桶之上,此刻他低头,通过面板所提供的场景,俯视著东罗镇的废墟。 神態冷淡,仿偌神从天空中的御座俯瞰尘世。 尖顶坍塌,石墙崩裂。 高耸的尖塔像是被折断的长枪,斜插在一片狼藉之中。 而废墟的角落,一只被烧黑的玩具熊默默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著永远不会回来的主人。 “心有渴求的少女。” “残忍的教徒。” “变態的教徒。” “毫无信仰的教徒。” “渴望被抽打的教徒。” “初升的东曦。” “彼阳的晚意。” “……” 人物头顶上的標籤,令路易能直观地將他们分辩出来。 对於奥萝拉此次的献祭,他很是满意。 但…… “这群祭品,似乎都是信仰灵界之主的邪教徒?” 路易眨了眨眼睛,隨后便果断选择接受。 割谁的韭菜不是割。 最主要割起来还没啥心理负担。 看看这群教徒,能力有奥萝拉强吗? 他们有奥萝拉这样努力吗? 举行的仪式能让系统认可吗? 既不努力,成天又只会献祭一些不加进度的祭品。 还是自家使徒深得吾心,每次举行献祭都必有收穫。 看看这些祭品。 利迪·巴瑞(权柄进度+0.00010%,世界容纳度+0.00005%)艾利森·达格蒂(权柄进度+0.00003%,世界容纳度+0.00002%)芬理斯·莱特寧格(权柄进度+0.00002%,世界容纳度+0.00001%)。 这一波下来,权柄进度直接加了0.00015%,总进度来到0.00119%。 而世界容纳度加了0.00005%,总进度来到了0.00306%。 就是不知这世界容纳度又与什么相关联。 在接受完祭品之后,路易陡然间睁大眼睛。 上一次接受祭品时他还没有太大的感受,而这一次,十分之一的资质提升,令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 仿佛有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向著四肢百骸扩散,每经过一处肌肉、骨骼,都是难言的酥麻与刺痛。 它像是无形的大手,缓慢地重塑著路易的身体,同时將精神的边界一点一点向外扩展。 路易现在能进一步捕捉到周围魔法元素那细微的波动,仿佛它们曾是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呼……” 他缓缓呼出一口热气。 里面充斥著极为浓郁的魔力。 此刻,路易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於冥冥之中,触及到了一层薄薄的隔膜。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明悟。 或许,今日就是自己正是踏入法师序列的时刻。 想到这里,路易也不再犹豫,神色变得极为坚定。 他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到当下最为重要的一步。 那便是应对突破前夕的难关。 魔力潮汐! 魔力潮汐通常是在法师进行升阶的时候出现,而且只存在於一阶。 它常常会与法师身体內的魔力相互勾连,使得法师每一次突破那层隔膜,都会变得异常艰难。 更被说魔力在身体里横衝乱撞,会造成经脉破损、堵塞。 风险极高,严重一点甚至会有丧命的机率。 所以在当今的世界中,几乎每一个法师学徒在荣升一阶的时候,都会做好重重准备,以防万一。 几乎大部分不入流的人都卡在了这一步。 不过魔力潮汐本质上来说,是因为法师升阶,然后吸引外界的魔力聚集。 所以有一部分法师会藉助高塔,在突破时对魔力进行隔绝,人为製造出无魔环境,以让自己能在升阶中更轻鬆更安全。 这一方法普遍都存在於各大拥有高塔的势力中。 毕竟每一次调动高塔,都需要耗费不少的资源。 虽然皇室所掌握的魔法学院,能够提供一些升阶名额。 但这个价格还是过於高昂,远非普通人能承担的起。 也正因为如此,此方法难以向下普及开来。 盥洗室內。 当下,路易並没有高塔为他布置无魔环境,也没有其他什么保障。 但是。 他之前为了准备晋升法师序列,在书店中查过相关资料,也询问了身为法师的书店店长。 所以路易很清楚,只要自己身体能承受住魔力潮汐所带来的衝击。 那么晋升到一阶自然就会容易许多。 现在,他唯一的依仗就是经过系统强化后的肉体。 依照肉体癒合的速度,哪怕晋升失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机会难得,路易好不容易触碰到那一层薄膜。 下一次若是想再次触碰,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魔力开始在这盥洗室內涌动,围绕著路易身体的周围,闪动点点蓝光,像是萤火一般。 显然已经出现了实质化的苗头。 但此刻路易已经闭上眼睛,他並没有看见这足以令外人惊悚的一幕。 因为魔力聚集的越多,危险程度也就越高! 如此恐怖的魔力浓度,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此刻身体內的魔力就已经不受控制地爆炸开来。 然而眼下路易却依旧脸色平静,完全看不出失控的跡象。 在他的经脉之中,魔力流淌的速度越来越快。 炽热,而又充满活力。 作为受到主要衝击的脉络,表现却异常稳定,丝毫没有破损的情况出现。 这大大出乎了路易的预料。 因为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眼下一切风平浪静,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晋升之日,就在此时! 伴隨著轻微的声响,路易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那深邃的瞳孔中,点点蓝色光芒如岩浆般缓缓流淌,仿佛暗藏著难言的神秘。 片刻后,才渐渐消失不见。 “呼……” 路易凝望著自己的双手。 双手修长而略显瘦削,每一节指骨都恰到好处,线条流畅而优美,指甲修剪得整齐乾净,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当他轻轻舒展手指时,仿佛带著一种灵动的优雅。 路易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身体强度又提升了。 联想到权柄进度提升的是魔法资质。 那么世界容纳度该不会是提升自己的身体吧。 不。 更確切的说,应该是提升自己从使徒那里获取而来的能力。 毕竟奥萝拉的能力,恰好就是肉体天赋。 路易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都能直接去成为一名战士。 战士会点魔法怎么了? 第17章 更正的信仰 在升至一阶之后,路易对於一阶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 曾经他需要耗费巨大精力才能施展的小火球术,现在只需心念一动,便能召唤出来。 而且更大,更饱满! 难怪一阶会是法师与学徒之间的分水岭。 不入法师,终是螻蚁。 路易深吸一口气,眼睛炯炯有神。 哪怕在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里,现在就迈入法师序列的人恐怕也没有多少。 现在的他,如果去掉魔法资质。 仅仅只是看身体內的魔力浓度,也能说是一声小天才了。 路易用清水洗了洗脸,隨后面露疑惑。 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想了片刻,然后目光撇向了一旁的面板,心中猛地一惊。 等等! 好像自家那宝贝使徒还在等候自己降下恩赐呢。 哪怕盥洗室没人,路易的神情也莫名有些尷尬。 他还做不出那种只会白嫖的举动。 哪怕被白嫖的是自家使徒。 “让我看看,能赐下什么呢?” 路易拉近界面,隨后正巧看见在奥萝拉的头上顶著一个气泡框。 “伟大的主啊,难道是您对这次的祭品还不够满意吗?” “既然如此,那么我下次会继续努力……” 见到她的祈祷,路易微微扬眉。 对於此次的祭品他自然是满意的。 只不过因为晋升之事,所以便耽搁了片刻。 “伟大的主啊,如果想要復活我的母亲,到底应该需要怎么做?还请仁慈的主能告知於我……” “我愿意为此付出所有……” 奥萝拉头顶气泡框里的文字继续刷新。 原来她的愿望是復活家人吗? 路易简单翻看了一下灵界之主的能力。 復活的確是能做到。 但是这会有一定的副作用,至於是什么就不太好说。 路易浅浅嘆了一口气。 他其实很想以此为要挟,一直忽悠著奥萝拉为他卖命努力工作。 毕竟一个人有目標和没有目標所提供的动力是两码事。 但是奥萝拉的情况的確可怜。 母亲死了,父亲也想把她作为祭品献上。 现在她就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若是没点盼头,路易真怕自己哪天起床就看见奥萝拉因为心理问题想不开,没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 谁让路易他心善。 就浅浅给奥萝拉定个小目標吧。 —— 银月之下。 冷寂的光辉倾洒,笼罩著古旧的祭台。 少女身著一袭黑色的长袍,金色长髮如瀑般垂落在她的背上,在银月的映照下散发著璀璨的光泽。 她双膝跪地,神情虔诚,双手合十,紧紧贴在胸前。 银月的光芒洒在那白皙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 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抖。 奥萝拉的额头紧贴著冰冷的祭台,在这孤寂的地方,她的祈祷仿佛是唯一的声音。 她等待许久,迟迟没见灵界之主降下神諭。 心中只能是猜测伟大的主对於此次的祭品不甚满意。 或是自己的祭品並未达到能让祂復活母亲的標准。 奥萝拉有些失落,但很快便重整旗鼓。 此时,一道自天而落的讯息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在理解这来自灵界之主的传讯后,少女的神情微动,眼底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 果然,自己的母亲还有小镇居民能够復活。 真是太好了。 点点泪珠落下,在月光下闪烁著如星般的光芒。 奥萝拉发自內心地感谢道:“伟大的灵界之主啊,我衷心感谢您的慈爱与宽容。” “我怀著无比虔诚和敬畏的心,向您献上我最真挚的信仰。您是那至高无上的存在,我將永远为您而战。” “讚美伟大的主,我会將您的荣光倾洒向凡世。” 盥洗室內。 “叮咚……” “使徒:奥萝拉,信仰已从无信者,更改为:灵界之主。” 路易在看著那气泡框里的话语时,面板的提醒忽然出现。 看著这一行鎏金的字体,嘴角微微一勾。 虽然他並不在意奥萝拉本身的信仰,毕竟他需要的只是祭品而已。 只要祭品到位,哪怕举行献祭的人是敌方也行。 路易不挑的。 但是既然奥萝拉选择了自己主动信仰灵界之主,他也乐得如此。 祭台上。 灵界之主已经消失了。 只留下祂一部分残余的气息。 奥萝拉站起身来,眼中露出坚定之色,但隨后又浮现一丝困惑。 因为她不知道还能从哪里搞到祭品。 至於说拿无辜之人举行神秘仪式,这绝不在她的考虑之內。 因为她本身就是这种事情的受害者。 自己淋过雨,又岂能將他人的伞打翻。 相反,奥萝拉甚至还想过直接修一栋房子,免得有雨飘进来。 既然如此…… 想到此处,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颇为微妙的神色。 她恐怕又要重操旧业。 这个世界上,邪教团有许多,近乎无穷无尽,仿佛野草一般。 哪怕帝国一次又一次的进行清理,却始终都能看见他们活跃的身影。 这其中有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受到了蛊惑。 还有一部分是本身实力上不去,但又不想待在原地的人。 於是他们便暗中联合,举行祭祀,试图以此来获得更为强大的实力。 而在银月城,也不止一家邪教团。 信仰灵界之主的卢卡斯祭司,只是其中较为强大的一支而已。 並且献祭的祭品也不用非局限於人本身。 若是有蕴含神秘的东西,或者其它之类的神秘物品,也是可以的。 这个世界异常频发。 造就了无数充满神秘力量的东西。 而大部分人都是通过这些神秘之物,来获取可以控制的力量。 因此他们的实力很难进行评估。 只有那种大部分人通用的神秘途径,才能勉强分出等级。 就是不知道哪里会有邪教团和神秘之物的踪跡。 奥萝拉在思考良久之后,最终目光幽幽地望向了银月城的方向。 若是想要復活自己的母亲,她还需要再走一趟。 而这一次就不是在外围停留。 她需要进入到城內。 毕竟奥萝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在邪教团和神秘之物上的情报,能比帝国麾下的监测局多呢? 第18章 密谋 “副局长!” 大门猛地被人打开,一道裹挟著冷风的身影,急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职员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副局……” 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声音忽然像是被掐住了一般,硬生生地堵在嘴里。 只见在局长出事以后,本应该作为代管的副局长。 此刻他正在和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妙龄女郎,玩著你进我出的游戏。 “你在看什么!” 副局长脸色不变,声音低沉地说道。 职员快速低下头。 他的额头冒出一颗颗豆大的冷汗,打湿了鬢角。 “还不快出去,等一下在进来匯报。” “是……是。” 看著重新被关上的大门,副局长有些念念不舍地拍了拍女郎的屁股,示意她下来。 他整理好衣物,隨后让女郎出去。 “小哥,局长在喊你进去呢。” 推开门,美丽的女郎看见浑身紧张的职员,嘴角不由露出嫵媚的笑意。 纤细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轻轻挠了一下。 职员什么时候受到过这般刺激,顿时涨红著一张脸。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见状,女郎满意地笑著离去。 当职员再度进入房间之时,副局长已经打开一份文件处理起事务。 “有什么急事吗?” “副局长……” “嗯?” “……局长大人,是异常报告。” 职员颤颤巍巍地將一直捏在手中的记录文件递了过去。 副局长神情微变,隨后接过来翻阅。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色也隨著一页页的记录,变得越来越难看。 在异常记录报告中显示,上一次的空洞,再度出现在东罗镇的上空。 副局长合上文件,隨后重新递给职员。 “局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职员有些忐忑地问道。 因为副局长並没有在这份文件上做出批示。 “监测员那边怎么说,东罗镇的异常会影响到银月城吗?” “这……应该不会……” “將东罗镇划为禁区,禁止任何人出入。” 副局长在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回道。 职员目光有些茫然,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那边人都死完了,早就在地图上划为禁区。 所以之后的计划呢? 银月城不进行全城戒备吗? “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局长大人。” 职员低下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根本左右不了副局长的决定。 “既然无事,那就退下吧。” 副局长站起身,冷淡地说道。 看著职员离去的身影,他吧砸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味著什么。 走到窗前。 夜幕笼罩著城市,天空中堆积著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座座阴沉的山峰。 黑暗逐渐吞噬了每一寸天际,仅有的几点星光也被遮蔽得黯淡无光。 街道上的灯光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昏黄,空气中瀰漫著潮湿的气息,那是暴雨即將到来的前奏。 偶尔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间將黑暗撕裂,紧接著是沉闷的雷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在银月城的上空迴荡。 副局长长舒一口气,隨后他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抽屉。 里面放著一张印有精致纹的存单,上面是梅根银行的標誌。 梅根银行是帝国最大的一家银行,由参议院於百年前所设立。 而在存单的上面,则是一串普通人难以想像的天文数字。 凭藉这张存单,他能够在帝国的任何地方取出这笔存款。 这些钱都足够他下辈子的了。 副局长眯著眼睛,回忆起了之前贵族所来找他密谋的事情。 不让自己插手么? 正符合他心意。 毕竟连实力比他强的局长都栽了,那么如果他参合进这种事情,恐怕连个水都溅不起来。 於是副局长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他才不管这些贵族到底想做些什么。 他只在乎自己。 —— 在银月城的市中心,数座华丽的庄园坐落於此。 其中一座庄园的巨大房间中。 璀璨的水晶吊灯如繁星般悬掛其中,洒下柔和而又耀眼的光芒。 火焰在炉膛中跳跃,温暖的光芒映照在墙壁上掛著的古典油画上,那是一位位祖先的画像。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著一张宽阔的四柱床,床柱由纯金打造,雕刻著精美的纹。 床幔则是用上等的丝绸製成,轻柔如雾,深紫与金色的丝线交织出华丽的纹理。 而在床上,正躺著一位看上去极为年迈的老人。 “父亲。” 之前在监测局內盛气凌人的贵族,此刻却安安静静地立於床前。 老人似乎很久才反应过来,浑浊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 “事情……办的如何?” 沙哑的声音响起。 “已经找他进行了一番交谈,他会识趣的。” 见父亲並不回答,贵族又继续说道。 “我已经联繫了数个教团,但是他们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得並不知情。” “监测局的记录报告我也已经拿到手了,上面是显示东罗镇的上空出现未知异常。局长前去探查,结果却被人发现在东罗镇的外围,神智似乎遭遇了巨大的衝击,现在已是无法思考的状態。” 过了好久,微弱的声音才缓缓从床上传来。 贵族上前弯腰仔细听著。 “无论如何……一定要联繫上……那能召唤……” 说著说著,老人便呼呼睡著了。 贵族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召唤……召唤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只存在於自己家族中的一桩密事。 根据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故事。 他们的家族以前其实並非像现在这样富有,也不是什么贵族。 歷代祖先只是普通的镇守异常人员。 然而其中的一位祖先,在一个黑暗而寂静的夜晚,独自一人走进了被镇守的山洞中。在那里,他通过神秘的仪式,与不知名的邪神建立了联繫。 最后源源不断的財富,以及不断增长的实力。 令家族实现了阶级的跨越,成为了贵族中的一员。 贵族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望著窗外风雨欲来之境,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难道邪神之说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又想起银月城內外的教团。 这些人不过是贵族在背后支撑,多为他们的打手。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与邪神扯上关係的人。 第19章 发臭的……少女? 打开盥洗室的门。 哪怕面对是一个残破的家,但是路易却感觉未来都有了一丝盼头。 现在处於一阶序列的他,哪怕到什么地方都能活得很好。 如果不是没有背上那两万五千银幣的债务的话。 想到这里,路易的脸色顿时一黑。 他怎么都想不出来,竟然还会有將债务税转移到借债人的头上。 嘖…… 路易暂时不去想这些。 想这些只会让他的头髮加速脱落。 向客厅望了一眼,卡洛儿已经睡觉去了。 那件破损的衣服,此刻正摆在椅子上。 路易走过去,不得不说她確实心灵手巧。 几乎与之前看不出什么分別。 微微一笑,隨后便將灯熄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 清晨,路易继续来到书店打工。 在经歷了忙碌的一个时辰后,他才坐下来,拿起一本书仔细琢磨。 这上面记载了法师晋升成功之后的注意事项。 像这些资料,在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內是很难见到的东西。 因为能够晋升的人不需要,家里早就准备好了。 而不能晋升的人,看了也不会起多大的作用。 並且最为重要的是,在这本书上,还有人在旁边写上了详细的注释。 这根本是其他地方学不到的经验。 路易看著发黄的书页,这本书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年头。 估摸是其他法师遗留之物。 不愧是我精心挑选的地方,路易心中暗道。 这家书店其实是路易走访打听,层层筛选后的结果。 店主是一位孤寡老人。 他的儿子是一名法师,因为妻子的死亡,便一直身居外地,几年都难以见到他的踪影。 而店主本身开这家书店,其实就是想找点事情做,免得自己寂寞。 於是路易便找上了他,毛遂自荐。 毕竟关爱空巢老人,从你我做起。 路易並不否认自己想法的卑贱,但这的確很有效果。 在他特意的关照下,能感受到店主確实没有之前那么的孤单。 而这无疑也为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比如他现在手里的这本书,便是店主交给他的东西。 隨之一起的还有各式法术详解,魔法总纲,地理风情…… 经过路易的翻阅,可以確定这至少是一名五阶法师的遗留之物。 虽然没有太多高深的知识,但这些基础部分对他来说正好。 因为路易缺少对於魔法界的认知。 这会导致他以后的判断出现部分偏差。 在模擬器没来之前,路易已经儘可能做到自己的极限。 不管手段如何,至少他从中等魔法学校毕业之后,能够依照这些手稿继续缓慢爬升。 “你好,我想来借一本书。” 就在路易仔细琢磨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出现在柜檯的前面。 他抬头一看,是一位年纪比他稍大的少女。 那少女站在阳光之下,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洁白细腻,散发著柔和的光泽,仿佛被月光轻轻抚摸过。 一双眼睛明亮如星,深邃灵动。 鼻樑挺直而小巧,如雕刻般精致。嘴唇如樱桃般鲜嫩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著一抹醉人的微笑,仿佛春天里正在绽放的朵。 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髮柔顺地垂落在她的双肩上,闪烁著黑珍珠般的光泽。 当她轻轻侧过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您好,请来这里登记一下,是需要什么书呢?” 路易拿出笔和登记表,推到少女的面前。 她很快便书写起来,那一手秀气的字跡看得人甚是悦目。 路易得知少女名字为布里塔·摩西。 然后目光移到学校一栏里,赫然是是梅林高等魔法学校。 他微微有些惊讶,这所学校他知道,就在这间书店的不远处,紧挨著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 算得上是比较出名的一所学院。 很多从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毕业的学生,在拿到升学资格后,大部分都会选择去往梅林高等魔法学校。 原来是学姐啊。 路易不由再度看了她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却陡然升起了一股微妙的不適感。 嗯? 路易微微一愣,目露疑惑。 可那来自身体的本能,的確不像是作假。 而且,他似乎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 臭味? 路易的眼睛眨了眨。 是自己的鼻子出问题了,还是嗅觉出问题了? 他的身体下意识微微后仰,这才避开那股淡到极点的味道。 “怎么了?” 摩西有些疑惑地看向路易。 她怎么感觉这位店员似乎有些在排斥她? 路易並不回话,只是脸色微红,露出一幅少年羞涩的模样。 哦,原来如此。 摩西见状心中似乎认定了什么,也不由捂嘴轻笑起来。 清冷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的身上。 窗外微风轻抚,绿叶沙沙作响。 翠鸟鸣啼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 一时间,路易恍惚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什么恋爱轻喜剧之中。 但很快那来自身体的不適,直接將他心中的旖旎给踢得一乾二净。 “……” “餵?有听见我在说话吗?” 摩西在少年的眼前晃了晃白净的手。 “请问您需要借阅什么书籍?” 路易再度后仰远离这位少女。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极为幽深的平静。 “《灵与肉》有吗?” “自然是有的,顾客,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看著因为羞涩而故作疏离之態的路易,摩西只感觉到了有趣。 “顾客,这是您需要的书。” 路易进入一排排书架中,不多时便將书找来。 《灵与肉》是百年前的一位出名作家所著。 里面的內容是讲述他做了一场梦,然后进入到深渊里面的所见所闻。 但实际上这本书其实是在映射吃人的贵族阶层。 “请问您是需要借阅多久?” “一个月吧。” 办好手续,路易用袋子给书装起来递过去。 “欢迎下次光临。” 少女站在书店门外,对著少年挥了挥手笑道。 “嗯,下次见咯。” 下次我不想见到你。 路易心中暗道。 竟然能让他身体產生异常的感觉,这少女显然恐怖如斯。 第20章 你……法师一阶了? 直到那位梅林高等魔法学院的学姐离去很长一段时间,路易都在对刚才的事情进行思索。 他內心对於那股本能的不適,表现得极为在意。 毕竟没有人能带给自己那般感受。 路易瞥了一眼桌子上摊开的登记表,隨后將其合上。 面对露有异常的人和事,他一向敬而远之,不愿进行深究。 因为在这个世界,永远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背后,到底站著什么样的背景。 他不想哪一天,自己的尸体被发现於骯脏的下水道中。 路易拿上书籍,续上之前没有看完的部分,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在这个世界,强大的魔法不仅仅意味著实力。 它更是一种认知世界,总结经验的方法论,与前世的科学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是因为世界底层的规则逻辑不同,导致表现形式看起来有巨大的差异化。 可以说真理就在魔法的释放范围之內。 黄昏。 路易告辞店长,走到门口。 落日缓缓向著地平线沉去,余暉洒满街头。 一辆辆马车驶过,马蹄声清脆地迴响在石板路上。 车轮滚动,带起微微的尘土,在金色的光线中飞扬。 街道上,人来人往,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路灯下的卖姑娘,脸上的笑容也与手中的那捧鲜一般娇艷。 还有街边的麵包店,刚出炉的烤麵包散发著浓郁的麦香。 路易深吸一口气,他从来没感觉活著是如此真实的事情。 “先生,要来一份今日的报纸吗?” 一位身材瘦小的小男孩窜到他的身前,穿著一身破旧的衣服。 头髮有些凌乱,却遮不住他那双明亮而充满期待的眼睛。 “只剩最后一份了,先生,来一份吧,我这里可是最新的消息。” 小男孩的话语里面满含热情和渴望。 “给我吧。” “好勒,二枚铜幣。” 路易从怀中掏出钱袋,隨后摸出两枚古铜色的硬幣。 “谢谢先生,愿好运一直眷顾著您!” 小男孩接过铜幣然后用衣袖擦了擦,露出一份灿烂的笑容。 他跑到一家卖糕点的摊前,卖了一份小得可怜的蛋糕。 隨后高举手中装有蛋糕的盒子,满脸笑容地向著道路对面的一个小女孩挥了挥手。 路易的目光望去,只见小女孩同样穿著朴素,但明显比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乾净许多。 她脸色红彤彤的,有些靦腆地笑著。 等到马车驶过,小男孩便衝到对面,將手中的蛋糕盒递了过去。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將其抱在怀中。 虽然距离偏远,但路易能听见一句略显模糊的话语。 “……生日快乐……” 今天是那小女孩的生日吗? 路易看著远处那两个孩子,这份小小的幸福將他们与这冷漠的世界隔离开来。 时间就此定格,他们的眼睛里仿佛只有对方。 路易忽然有些愣神。 他似乎在这两个孩子身上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就这样站在原地,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恍然回神。 路易想了想,也走到那卖糕点的小摊前面。 “要买些什么吗?” 卖糕点的是一位老奶奶,她慢吞吞地问著面前的客人。 路易视线缓缓扫过。 隨后他在拥有眾多口味的蛋糕中,选择了原味。 “五个铜幣,先生。” 在路易付完钱之后,老奶奶便將装好的蛋糕递过去。 “客人,慢走。” 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打开门,依旧是熟悉的一声。 “欢迎回来。” 路易將蛋糕放在桌上,卡洛儿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一缕银白色的秀髮垂落至胸前。 “今天是谁过生吗?” 她有些努力地回想著,但是完全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两人的生日今年也早就过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想吃了。” 昏黄的灯被点亮,路易將包装打开,然后一人分一半。 “快吃吧。” 看著对面少女如仓鼠一般的吃相,他不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或许卡洛儿自己都忘了吧。 由於小时候父亲为还灰塔的债务,常年不在家。 因此两人过生的时候,也难以见到他的身影。 而有一次生日,卡洛儿则偷偷瞒著他,用积攒的所有钱买了庆生的蛋糕。 那个蛋糕並不大,也不甜。 但这让前世也是孤儿的路易,感受到了来自妹妹的温暖。 饭后。 张开今日所购买的报纸,路易开始阅览起上面的新闻。 很快,一则消息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近日,关於北部边境城市,部分警署人事变动……” 在这一排列表中,路易看到了自己所在的斯图亚特市。 而上面的人事调动竟然涉及到了署长以及部分高级警司、督察、警长。 路易微微扬眉,继续看了下去。 但报纸上只有关於警署的人事变动,並不知晓具体是由什么人来负责。 不过自己的上司应该知晓。 希望他別在这一批调动名单中,否则自己好不容易攀升的关係,就这么白费力气了。 —— 一周过去。 这周並没有特別的事情发生,连繫统都表现得安安静静。 路易发现系统里所模擬的世界似乎与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 不过这並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另外他的实力在这一周內也渐渐稳定下来,不过因为天赋所限,在晋升到一阶后,路易的实力增长开始变得缓慢起来。 “早安,探长。” 依旧是进行接头的咖啡厅。 在悠扬的音乐中,路易品尝了一口略显滚烫的咖啡。 果然,没放的咖啡很苦。 將几个方加进去,然后银色的勺子缓缓搅动,让咖啡的香气充分挥发出来。 “早,你腹部的伤势现在如何。” 探长將身上的大衣掛在一旁的衣架上,隨后乐呵呵地问道。 “还不错,已经痊癒了。” 路易看著哪怕已经渐渐步入夏天,都还要穿著一袭大衣的探长,不由暗自嘆服。 为了风度也真是蛮拼的。 就在探长正要端起咖啡品尝一口的时候,动作忽然停顿。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他的目光直直地注视著对面的人。 “你……法师一阶了?” 第21章 警员考核 “你……法师一阶了?” 探长放下手中的杯子,隨后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路易来。 他记得不久之前,这个还在上学的少年实力只是处於学徒而已。 而根据判断,他的天赋又较为平庸。 所以想要成功晋升到法师一阶,至少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没想到现在路易给他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同,显然跨越了那一层常人不可逾越的薄膜。 “侥倖,侥倖。” 路易微微笑道。 探长重新端起咖啡,轻轻吹走上面的腾腾热气。 这可不是什么侥倖。 他也是从学徒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 正因为如此,探长才知道常人想要晋升的不易。 在没有背景资源的加持下,虽然不至於说是难如登天,但也跟登山一样困难。 登山谁都会。 但能一直坚持下去,並安全登临到山顶的,一百个学徒里面有一个就不错了。 显然路易就是这一个登顶成功的人。 在探长的感知下,他身体內的魔力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出现刚刚晋升,魔力难以控制的跡象。 要知道上一次他见路易才过去多久。 不过一周而已。 在这一周的时间內,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他也没见到几个。 如此想著,探长心中已然升起了爱才之心。 而路易这个人他此前也曾调查过。 父亲去世,和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身上还背负著来自灰塔的债务,可以说普通家庭都没他这么惨。 但是在这种压力之下,路易却能成功晋升法师一阶,已然说明了他的天赋。 这些个魔法学校,就知道以魔法资质的数值为標准来评判他人。 岂不知一个人的天赋不只局限於这上面。 如果仅凭资质数值就能分出胜负,那么大家都可以不用玩了。 想到这里,探长冷笑一声。 在他看来,路易的魔法资质或许不太行,但是在魔力控制上面,却远超常人。 不过一周的时间,就能让身体內的魔力运转自如。 就问那些高塔培养出来的苗子,有谁能在这个阶段比得上路易。 並且魔法资质到了后期,又不是不能通过外物进行增长。 看著面前的路易,探长眼中的欣赏之色越发浓郁。 天赋不错,又肯努力,还不怎么自傲。 或许…… “探长,今天看你满脸喜色,该不会是升职了吧。”路易笑著说道。 “嘿,你小子猜得还挺准。” 探长笑骂一声,明明之前还一幅公事公办的態度,此刻对於路易却越发和蔼。 “你要不再猜猜看我现在什么职位了?” “嗯……高级警长?” 路易试探性地问道。 探长之前的职位便是警长,现在升职,怎么也应该是拥有高级职称了吧。 “我现在是见习督察,马上就能转正了。” 探长十分平静地说道,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眼中的喜色。 毕竟他曾经以为高级警长就是自己的极限,没想到这一次警署內的人事变动如此巨大。 甚至连署长都被撤离了职位。 现在能成为见习督察,纯属站队站的好。 路易闻言神色中也不由露出一丝惊讶,但紧接著他的脸上出现一抹喜意。 “恭喜恭喜。” 探长微笑著放下手中的咖啡,隨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路易,警署这一次空出来的位置较多,很多人都升职了,所以警署打算再招收一批警员以填补空缺。” “我觉得你有这份实力,可以试著去爭取一下。” 路易神情肃穆,心中不断思索著探长的话。 “可我还在上学……” “这不是问题,在你成为警员之后,我可以將你调到我的名下,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就好。” “而且学院那边我也会出一个证明。”探长沉声说道。 在升为督察之后,他也需要有一批自己的班底。 根据路易一直以来的表现,加上今日成功晋升法师一阶。 探长觉得他十分合適。 根据那些学院一直重视魔法资质来看,路易基本没什么可能去上高等魔法院校。 而且警署也不是没有教授魔法的地方。 只要积累到足够的任务分,那么很多资源都会对他进行开放。 对於探长的话,路易表达了感激。 “那么我在学院里的任务……”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记录文件。 “这个任务现在宣布结束,之后的时间就暂时给你放个假,正好让你去准备警署的考核。” 路易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先仔细听著,之后我会把一部分东西带过来。” “警署的考核一共分为三类。” “首先是会对你身体內的魔力进行检测,判断实力是否合格。一般来说,只要达到法师一阶,这门考核就是稳过的。” “然后是第二门,也就是理论知识。一般是涵盖了帝国律法,逻辑思维,侦查要领……等这些內容。这个时间有点紧,你回去多看看我给的东西,只需要对一半的题目就行。” “第三门就是实战格斗能力,这个需要看你自己的能力,我帮不了太多。你在魔力控制上的天赋很强,我建议你朝这方面下手。” 一时间探长说的有些口渴,路易识趣地为其续上咖啡。 “放心吧,去参加警员考核的人,大部分是警署的外围成员,实力都不如你。” “虽然在考核內我给不了什么关照,但至少不会有名额被占的情况出现,你只需要將实力展现出来。” 看著一脸严肃的路易,探长不由笑著安慰道。 在他看来,除了理论考试,其他对於路易来说还真没什么难度。 毕竟警员这个位置,实力低的人够不上,实力高的人也看不起,就一些不上不下的人才会爭来爭去。 路易属於特例。 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避免火被烧到自己身上,他也不好直接將路易招进来。 就只能通过考核的方式。 想到这里,探长就不由回忆起了之前在会议室所看见的一幕。 当时在新任署长的身边,似乎还有著近卫局的人出现。 而近卫局作为直接对皇帝负责的机构,出现在这里究竟会是为了什么事情? 第22章 失败的潜入ing 银月城。 深夜。 在巍然耸立的城墙之下,悄悄出现两道身影。 “就……就是这里了。” 一个瘦弱的人影浑身颤抖,声音微弱地指向一处地方说道。 奥萝拉顺著他乾枯的手指,看向墙角,也就是此人所说的“通道”。 只见那里臭气熏天,无数腐烂的东西泡在发黑的水中。 排污口? 少女愣了愣,脸色一时有些僵硬。 难道自己要从这里钻进去吗? 她的眼神里一时间透露出万般的纠结。 就在白天,奥萝拉从东罗镇重新赶回银月城,这一次她换上了乾净的衣物,打算偷摸进入到城中。 但令她苦恼的是,城中的守卫忽然变得有些多,检查的也比较仔细。 而自己並没有入城凭证,一旦自己强闯,很有可能会惊动其他人。 奥萝拉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处於什么位置。 但她自始至终都很小心。 因为如果自己出了意外,那么她的母亲怎么办? 於是她来到城墙下的流民聚集地,在通过各种手段之后,从一个小头目的嘴里问出了如何进入银月城的方法。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入口竟然如此噁心…… “这里的铁柵栏因为常年被腐蚀,所以部分地方变得很脆,轻轻一掰就断,一些人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被自愿来到这里小头目话语颤抖,他就没见过有人的力气竟然能变態到如此程度。 他藏著的那把锈跡斑斑的刀,很轻易就被奥萝拉用两根指头捏断。 “没別的地方了吗?” 少女的小脑袋左看右看,寻找著什么。 但除了眼前的排污口,似乎並没有其它地方可以潜入。 小头目赶紧摇摇头。 或许有,但这並不是他所能知道的。 见此奥萝拉感觉有些失望,她纠结了片刻,又忽然望向身前高大的城墙。 好像也没说不能爬墙…… 少女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地想到。 於是在旁人惊讶的神色中,她脚尖轻轻一点,霎时间身影便贴附到墙上。 意念微微一转,那指尖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奥萝拉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可以跟隨当前的情况,自动进行调整。 比如爬墙的时候,在她的指尖处会出现一股莫名的吸力,能让她將身体固定在墙面上。 凭藉这种能力,她很快便爬到了城头。 奥萝拉探出自己的小脑袋,一双碧绿的眼睛明亮而神秘,左右观察,如猫一般谨慎。 她身上披著便於在黑夜中隱藏的黑袍。 金色的秀髮为方便活动,被一根绳子綑扎在身后。 在少女的左边,忽然出现有一声异响。 奥萝拉赶紧將头埋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来。 原来是睡觉的鼾声。 她注视著直接睡在城头的守卫,身体谨慎地绕开。 脚尖微微垫起,如同被静音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隨后奥萝拉微微侧著头,认真倾听著周围细碎的声响,神態宛如一只灵动的猫咪。 在確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她站在城墙上,俯瞰整座城市。 银月之下。 高耸的烟囱如沉默的巨人般矗立,不断吐出白色的蒸汽,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繚绕的云雾。 哪怕深夜,巨大的齿轮和机械装置在工厂中也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迴荡,仿佛是整座城市的心臟在跃动。 街道上,煤气灯散发著昏黄的光,与月光交织在一起。 偶尔有一辆蒸汽马车疾驰而过,留下一阵低沉的汽笛声和滚滚的烟尘。 少女静静地佇立,她久久凝望著这一幕,隨后便忽然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风在奥萝拉的耳边呼啸,將綑扎髮丝的绳子挣脱。 大片柔顺的金色在空中飞扬。 “啵!” 一只脚轻轻落在地上,细微的声音完美与枝叶的摩挲声响混在一起。 奥萝拉的脚步毫不停留,身形如鬼魅一般,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若是视角拉高,就能看见一道被拉长的黑影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极速穿梭。 她刚才在城头之上,便已经將银月城的布局都刻进了自己的脑袋里,然后自动分析出最短路径。 很快,奥萝拉便来到了一个占地广阔的建筑前。 这里就是检测局。 在她的记忆中,检测局一般是用於监测各种异常。 那么在其档案室里,应该存储著许多关於邪教团的信息。 但是看著那森严的建筑,奥萝拉一时间有些迟疑。 毕竟她只是十五岁的少女,而监测局的大名从小就听到大,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能人。 可是想到那浑身染血倒地的母亲,少女就怎么也冷静不了。 只是偷偷潜入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奥萝拉绕到监测局的背面,浑身的气息在她逐渐收敛中变得微不可查。 她首先从窗口爬进一个无人的办公室里,然后从各方收集而来的声音中,逐步在脑海里形成了一张分布图。 少女悄悄打开门,目光左右转动。 然后一边躲避著巡逻人员,一边向下面摸去。 “谁在哪里?” 突然有人厉声呵斥道。 自己被发现了? 奥萝拉瞳孔微缩,但身体继续隱藏於黑暗之中。 “不用继续躲起来,我已经发现你了。” 奥贝斯坦抬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直直地注视著走廊深处的黑暗。 在那里,他能模糊感知到一片微弱的异常。 看来自己真的被发现了。 那么没办法,只能进行第二套计划了! 奥萝拉的心中一沉,隨后猛然从黑暗中跃出,身姿如黑猫一般迅捷。 她快速衝到了奥贝斯坦的身前,然后一脚飞踢直接將他踢进了屋子里。 而她的身影一同跟隨进入,顺手將门也关上。 奥贝斯坦倒在一片仪器中,脑袋后仰。 他被踢飞的时候,后脑勺不慎被撞到,现在头昏眼。 胸口传来阵阵疼痛,连站起身都做不到。 他的眼镜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此刻奥贝斯坦的视线一片模糊。 在喘息的时候,一道模糊的身影走到他的身前。 而这时,奥贝斯坦忽然像是嗅到了肉一般的野兽,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亮光。 “你能给我一点血吗?” 第23章 我能入教吗? “你能给我一点血吗?” 奥贝斯坦胸膛急速起伏,眼睛里满是渴望地盯著面前的身影。 在此之前,他大概很难想像,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直接失去思考的理智。 但是现在。 他“看见”了。 要知道哪怕是局长的大脑,也只是能让奥贝斯坦提起研究的兴趣而已。 而眼前的这个人,却能令他完全失去判断。 多么完美啊…… 仿佛是神明的造物一般。 奥贝斯坦目光痴迷,双手忍不住去迎接这伟大的奇蹟。 奥萝拉瞧见他那眼神,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由快速后退几步。 她说不上来这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主要是这痴迷的目光,给奥萝拉的感觉仿佛他並不是看见什么美丽的少女。 更像是发现一种难寻的实验体…… “不……別走!” “不要走!” 奥贝斯坦努力从仪器堆里挣扎出来,然后一个踉蹌跌倒在地。 但他並没有停止动作,反而是朝著奥萝拉手脚並用爬了过去。 他眼神中带有惶恐之色,似乎生怕少女就此逃离。 完美…… 简直是太完美了。 这纯粹是神赐的肉体啊! 奥贝斯坦泪流满面,仿佛朝圣者一般。 “……” 奥萝拉再次一脚將他踹回仪器堆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感觉自己似乎才是那个受害者。 “等等,等等,你需要什么?” 奥贝斯坦晃了晃头,在疼痛之中,他总算是清醒几分,至少不会再是之前癲狂的模样。 即便他现在的神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你知道监测局档案室在哪里吗?” 奥萝拉左右观察这间屋子,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房间中央的那一个巨大溶罐。 里面浸泡著一个陷入昏迷中的人。 “档案室吗?” “没问题,我知道档案室在哪里!” 奥贝斯坦赶紧说道,那一双眼睛一直放在奥萝拉的身上不舍移开。 他从小就有一种特殊的天赋,能够透过表面直达物体的本质。 当然,这也是有一定的限度。 只不过这个会隨著时间的增长,慢慢提高閾值。 在奥贝斯坦所看见的世界中。 他从奥萝拉的身上发现了一切生物都存在的本质。 进化! 生命的进化!! 而且不像是其他生物需要成百上千年的调整。 奥萝拉的肉体,是无时无刻都处於进化之中! “奇蹟,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蹟!” 奥贝斯坦喃喃自语,喜悦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掉,快带我过去!” 奥萝拉板著一张脸,她完全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突然之间就泪流满面,然后嘴里不停嘮叨著什么奇蹟啊,完美啊…… “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你別走。” 奥贝斯坦摸到自己的眼镜,將其带上。 然后赶忙打开门,催促著奥萝拉跟上来。 看他那副模样,似乎比本人都还急切。 “就是这里。” 左拐右转之后,在奥贝斯坦的引领下,奥萝拉是成功来到了档案室的大门前。 “你知道那些邪教团的记录放在哪里吗?” 进入档案室,少女立刻就被那瀚如星海的文件震惊到了。 她不由机械地转过头,向著旁边的男人问道。 邪教团? 奥贝斯坦顿时捕捉到关键词,眼镜后的目光微微一闪。 “这我也知道,稍等一下。” 不多时,他便提著一袋文件小跑著过来。 “这么少?” 奥萝拉看著那不过巴掌厚的记录,格外感到吃惊。 “我也不知道,但的確只有这些简短的记录。” 他將文件放在奥萝拉的前面,然后目光炯炯地说道。 “这样你就能给我一滴血了吗?” 见还对此恋恋不忘的奥贝斯坦,奥萝拉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被我挟持的那一方。” 男人被拒绝也不气馁,他推了推眼镜,然后不慌不满地笑道。 “那么我能加入您的教团吗?” 啊? 奥萝拉呆滯地看向奥贝斯坦。 “请先別忙著拒绝,我在监测局里的地位不算低,本人愿意成为教团在此地的內应,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及时通知您。” “而且您很需要情报吧,以后您有需要也不必冒著风险潜入进来。” “我会將其送到您的手中。” 奥贝斯坦说话的声音慢条斯理,似乎为在奥萝拉的面前维持一个好印象,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那迫切的情绪。 少女有些疑惑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是在担心我加入您的教团,怀有异心吗?” “放心吧,自从您进来之后,我本有机会向外发出求救的信號,但本人並没有这么做。” “如果我真怀有异心,那么现在就该是一堆人围在这里了。” 奥萝拉张了张嘴。 她其实很想解释自己虽然是一名使徒,但是她却连教团都还没有成立。 甚至別说成立,有一个算一个,教徒全都被拿去献祭给主了。 不过这人说的也不错。 如果有內应在监测局的话,那么她也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你的话我会慎重考虑,如果伟大的主同意,那么就欢迎你的加入。” “这是我家的地址,有什么需要去这里找我就好。” 奥贝斯坦撕下一张纸,然后拿笔写上自己的家庭地址。 “希望能听见您的好消息。” 他微笑地说道,然后看著奥萝拉的身影消失於黑暗之中。 “怎么感觉这位未来的上司,脑袋似乎有些……不太灵光?” 虽然在背后议论未来的上司不是一间光彩的事情。 但明明刚才在现场,就可以同意自己入教。 可非要回去装模作样地去请示信仰的邪神。 这群信徒…… “呵。” 奥贝斯坦摇了摇头,不由轻声笑道。 自己入教,不过是为了那能时刻进化的肉体,这是对於一个研究员来说难以想像的诱惑。 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神这种东西吗? 神已经数千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个世界只有无数的异常。 甚至在很多人看来。 那些邪教徒所信仰的邪神,不过是其中比较强大的一种异常罢了。 因为自古以来,人对强大的事物產生敬畏,进而形成崇拜的事情並不少见。 很多邪教团就是如此来的。 若有神,这个世界又岂非变得如现在这般不上不下。 第24章 第二位使徒 深夜,昏暗的烛火將书页上的文字一一映照出来。 路易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隨后用冷水浸泡过的湿毛巾裹住额头,对近乎过载的大脑进行散热。 “嘶……” 他长舒一口气,感受著舒爽的凉意。 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堆书籍,这就是自己近些天努力学习的成果。 它们是探长专门拿出来的,基本第二项考核內容都是从这里面出题。 为了能赶上这趟考核,路易將书里的內容全部啃了下来。 如果换做以前,几天的时间能看完一本都够呛。 但是现在,路易发现他的大脑非常的活跃,记忆力也出奇的好,过目不忘。 而且一本书的內容其实也並不是很深,难点很少,他一天至少能记下三四本。 要是前世自己有这个能力,多少也会被人称为一声学神。 只不过作为这几天努力的代价,路易的大脑承受了大部分的热量。 但为了半个月后的考核,他咬咬牙便继续攻读下去。 成为警署的警员,则意味著他的身上多了一份保护符。 至少地痞流氓之类的人,不会再找上门来。 路易想到以前自己所遇到的事情,有些无奈地嘆气。 没有实力,没有背景,连个小瘪三都能堵在自家门口。 整座城市,除了法师贵族所居住的地方,就没有哪里是安全的。 哦等等,现在他是一阶法师了啊。 那没事了。 至少地痞流氓不会没眼力劲地去招惹一位尊贵的法师。 哪怕是最低级的那一种。 就在路易拿起下一本书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鎏金的文字。 “使徒正在向您祈祷……” 意念微微一动,眼前的界面顿时切换到使徒所在的场景。 一尊看不出什么模样的神像威严耸立。 而在神像的下边,跪有一群骨瘦嶙峋的人。 在这群人的最前面,正是自己的宝贝使徒奥萝拉。 她的金色秀髮似乎变得更长了,当俯下身子的时候,如流水一般倾泻在地上。 嗯? 路易忽然一愣。 这画面似乎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他有些疑惑地观察著整个界面,最后发现画面的確是变得更加清楚。 在不久前,整个画面是模糊的像素点。 现在至少能看清楚一些细节。 但很快,路易便將注意力放在奥萝拉的身上。 “伟大的主啊,您高居於那灵界彼岸,是七界山上的璀璨光辉。” “您的荣光普照万物,如那初升的朝阳,驱散黑暗,带来无尽的希望与温暖。您的慈爱如同浩渺的海洋,包容一切,滋养著眾生的灵魂。” “伟大的主,您的力量无可匹敌,能撼动山河,能平息风暴,能让混乱的世界重归秩序。在您的庇护之下,灵界绽放出万物不及的色彩。” “您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那永恆的灯塔,照亮著我们前行的道路。我们在您的圣名之下虔诚祈祷,感恩您的恩赐,敬畏您的威严。” “主啊,您的神圣无可言喻,您的伟大超越想像。愿您的荣耀永远於天穹闪耀,愿您的旨意永远在地上奉行。” 隨著气泡框里的话语一句句地冒出来,路易的脸色也愈发的古怪。 如果他想得没错的话,灵界之主似乎是邪神吧。 这祈祷语怎么越看越有一股子教廷的味道。 “……” 与此同时,跪在奥萝拉身后的那一群骨瘦嶙峋的人。 他们低头跟隨少女一齐祈祷,心中也有些一些疑惑。 毕竟这个地方怎么看,都跟正神搭不上边。 尤其是上面那一尊没有面目的神像,越看越像所谓的邪神。 但是无所谓。 只要祂肯每天赐下一点豆子,自己就是最忠实的信徒。 在一片古怪的氛围中,一群人总算是祈祷完成。 奥萝拉心中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灵界之主听见自己的话。 是的,在多日之后。 少女终於行使起她身为使徒的责任。 比如创建教团,带领信徒向灵界之主进行祈祷。 虽然这个场子是临时搭的,神像也是临时刻的。 就连身后的这一群信徒,也是她临时从那一群原本应该被卖的人中拉出来的。 整个场景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就在奥萝拉心中忐忑不安之际,她似乎听到了来自灵界的迴响。 祈祷成功了? 少女眨了眨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將自己这边的情况缓缓道来。 在对这些时日的举动进行一个总结后。 隨即,奥萝拉就將自己遇见奥贝斯坦的事情匯报了上去。 她其实当场就可以將这人发展为教徒。 而不是非要回来进行什么祈祷。 但是。 奥贝斯坦给奥萝拉的感觉却不太好,而且她总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加上身份的缘故。 於是就趁著举行祈祷的时候,將这个人点了出来。 对於她来说,自己只需要听灵界之主的安排就好。 而路易这边,他考虑的就比较多了。 “奥贝斯坦?” 看著气泡框里奥萝拉与这人相见时候的场景描述,以及他在监测局里的位置。 路易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主动要求加入邪教团。” “而且根据奥萝拉的描述,这人在正方势力的地位还挺高的。” “想要她的一滴血?” “要血过来是打算进行研究吗?莫非这人已经看出来奥萝拉的特殊体质?” 昏暗的烛火下,路易轻轻敲击著已经脱漆的桌面。 就在这时。 “使徒:奥萝拉,向您推荐了一位可发展为使徒的人。” 系统的提示出现在路易的眼前。 他的目光顿时亮起来,露出一丝精芒。 做得好!奥萝拉。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另外一位使徒出现。 “是否发展为使徒。” 发展! 当然要发展! 路易已经尝到了奥萝拉的甜头。 此刻,他很期待这第二位使徒所带来的能力会是什么。 “正在向卡尔凡·奥贝斯坦发起邀请,请稍后……” —— 银月城。 监测局。 在专属於奥贝斯坦的研究室里,处於中央的溶罐內,那浸泡在溶液中的大脑,忽然动了起来。 第25章 唯有神! 在那昏暗而充满神秘气息的实验室里,摆放著一堆冰冷的仪器。 各种管道蜿蜒交错,如同蜿蜒的蛇一般相互缠绕,显得极为精密和复杂,金属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著冷冽的光芒。 而房间中央的巨大容器中,一具人体浸泡在里面,他的大脑似乎为方便观察被显露在外。 时间静静地过去,大脑似乎陷入了永恆的沉寂。 毫无徵兆地,大脑微微动了一下。 那轻微的颤动,如同平静湖面泛起的一圈圈的涟漪, 周围的仪器仿佛感受到了这种动静,指示灯开始闪烁不定,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而这时,大脑颤动得似乎更为厉害。 仪器上的指针不断转动,灯光闪烁得更加急促,似乎回应著什么。 在那一瞬间,整个实验室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无数蓝色的能量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將这里完全包围住。 “砰!” 门被人用力打开,撞击在墙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奥贝斯坦往身上套著隔离服,然后急匆匆地走到了这堆仪器的面前。 他原本正等待著奥萝拉来联繫自己,但是没想到一个白天过去,根本没看见她的身影。 然后就是实验室向他发出了警报。 “保护装置被启动了?” 奥贝斯坦神色有些诧异,然后调出之前的监测记录。 在看到大脑的数据出现异常之后,他的眼中很快露出一抹喜色。 挠了挠乱糟糟的头髮,目光转向那浸泡在溶液里面的大脑上。 此刻它仿佛又沉寂下去,一动不动。 但是检测记录不会骗人。 刚才的確是有异常发生。 奥贝斯坦挥了挥手將闻声而来的警卫驱逐出去,隨后便关闭了一直发出警报的仪器。 在確定隔离服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对溶液中的大脑进行观察,隨后用一根镊子取出一点表层组织。 將其放在一个仪器上,隨著刺眼的灯光闪过,很快一张图片出现在奥贝斯坦的面前。 他转身又拿出之前的图片记录进行比对,发现细胞正以惊人的速度增殖,变大。 男人本能地想用自己的能力去探查本质,但隨后便摇了摇头。 因为此前他也试著探查过,不过可能因为被探查的来源位格过高,完全没有任何的收穫。 毕竟他的能力也是有閾值的。 超过閾值便无法再探查清楚,只能是模糊的一片。 就在男人细细思索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 一切声音都在远去。 警卫的匯报声,急促的脚步声,低沉的摩擦声…… 一种异样的氛围笼罩著整个实验室。 整个世界仿佛只留有奥贝斯坦静静的呼吸。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语在他耳边悄然响起,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呢喃。 这声音並非如寻常的声响那般直接传入耳朵,而是仿佛从极远的地方悠悠传来,带著一种若有若无的縹緲感。像是微风轻轻拂过树林的沙沙声,轻柔而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奥贝斯坦眯起眼睛,目光看向那毫无动静的大脑。 稍微靠近几步,这声音便逐渐清晰起来。 它仿佛具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每个音符都如丝线般缠绕著他的思维,逐渐侵蚀他的理智。 奥贝斯坦的手不自觉地停下了工作,向著那溶罐步步靠近。 他將脸紧紧贴在那光滑的玻璃上,目光直直地注视著大脑,满是痴愚。 低语隨著时间的推移,仿佛有了实质,像是无数条细丝在空气中交织缠绕。 男人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却浑然不觉。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看到了。 他好像看到了! 通过能力,奥贝斯坦似乎透过大脑,看见了不可描述之物。 那是一种超越凡俗想像的存在,散发著无与伦比的瑰丽光芒。 “多么……” “多么绚烂的美丽啊……” 这种美丽,连奥萝拉都不及万分之一。 如果非要有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 神! 唯有神!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神存在吗?” 奥贝斯坦忽然发现自己以往的认知是多么的可笑。 异常? 什么异常能与其相匹配? 这些异常即便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可以摧毁整个国家,但是在祂面前,却是如此的苍白。 那不是能力上的碾压。 而是完全处於不同的层次! 奥贝斯坦急促地呼吸著,喃喃自语。 “神啊。” 原谅我。 他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为这超越凡俗的存在所折服。 男人的眼镜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他贪婪地倾听著那来自灵界的呢喃,最后,奥贝斯坦的心中似乎明悟了什么。 原来,那位少女所说的都是事实。 她的背后真的站著一尊神! “伟大的神啊。” “我愿意成为您的使徒,令您的荣光照耀时间,神諭於地上长存。” 就在奥贝斯坦真心实意跪拜下去的那一剎那。 “叮咚……” “卡尔凡·奥贝斯坦被您的存在所震撼,已自愿成为您的使徒。” 就在提醒出现的一瞬间。 路易面前的界面顿时分为了两个。 一个是奥萝拉身处的场景,另外一个则是新人使徒,奥贝斯坦的所处场景。 看见这满屋子的精密仪器,路易发现这个系统所模擬的世界,在某些科技上的发展,似乎跟上了二十世纪的脚步。 “姓名:卡尔凡·奥贝斯坦 物种:人类 信仰:灵界之主 天赋:追溯本质。” 这个天赋…… 什么意思? 路易一时间有些不太理解,追溯本质是哪方面的意思? 或许就如字面意义所说。 追溯一个物体的本质? 本来依照奥萝拉所言,路易还以为这个使徒的能力会是什么探查之眼,或者真实之眼。 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不过路易也並不失落,他一向来著不拒。 多一个能力就多一条线路。 现阶段奥萝拉的天赋就已经够用了,而且十分的全面。 他反倒是希望能再多来几次献祭。 將自己的魔法资质提升上去,为之后的二阶做准备。 第26章 快去请光照会的人 奥贝斯坦从那冰凉刺骨的地上甦醒过来时。 他微微转动脖颈,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灰白相间的仪器,其上指示灯的微光如暗夜中闪烁的星辰,明灭不定。 隨后,他的目光悠悠转向处於房间中央的那个溶罐,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奥贝斯坦凝望著罐中那再无任何反应的大脑,心中不由一阵恍然。 难怪,他那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这大脑面前竟毫无作用。 原来他所观测的对象,远远超过了自己原本的认知范畴。 一想到刚才那铭刻於记忆深处的震撼景象,他便无比確定,自己的確是“遇见”了那无上的存在。 那令他心醉神迷、如痴如狂的神! 奥贝斯坦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他轻轻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髮型和衣服,而后將眼镜重新戴上。 “谢谢你啊,局长。” 他的语气颇为真诚,向著罐子里的人感谢道。 隨后微微晃了晃脑袋,伸手打开门,便遇见了一队浑身戒备的警卫。 这些警卫们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武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著冰冷的寒光,他们將武器对准门口,仿佛如临大敌一般,紧张的气氛瞬间瀰漫开来。 而在这一群人的最前面,则是站著副局长。 “奥贝斯坦,出什么事情了。” 他的目光越过站在门口的男人,看向房间里面。 然而,房间內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才局长的大脑闹出了一点动静,我刚刚才平息。” 奥贝斯坦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闻言,副局长微微一皱眉。 隨后他果断挥手驱散了身后的警卫,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 “局长的大脑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它好像受到某种异常的污染……现在几乎成为了单独的个体。” 奥贝斯坦微微抬了抬眼镜,话语中带有一丝疑虑。 他回想起之前为奥萝拉寻找邪教团资料的时候,便发现文件少了不少,仿佛被人故意隱藏起来一般。 “污染?” 副局长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惊讶。 “是的,我之前去过档案室调阅了其中的一部分资料。上面有提到这种类似的情况,只不过……” 奥贝斯坦欲言又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档案室的资料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跡,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文件缺失。” 奥贝斯坦再次抬了抬眼镜,眼神中闪烁著思索的光芒。 他之前为奥萝拉寻找邪教团资料时发现的文件缺失情况,绝非偶然。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著这一切,故意將那些关键的信息隱藏起来。 “这……” 副局长一时有些迟疑,他心中清楚,能对档案室动手的,无非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而且,凭藉他的直觉,几乎已经猜出来是谁动的手。 “要不……” “把这里的事情匯报给光照会,让他们过来瞧一瞧?” 奥贝斯坦轻声向副局长提了一个建议。 他其实大概明白所缺失的资料是什么,但是,如果匯报给光照会,请他们派遣人手,那么自己將能接触到另一个更高的平台。 在成为了使徒之后,奥贝斯坦已经不满足於待在这个贫困偏远的城市。 他深知。 知道的越多,疑问也就越多。 银月城相比整个大陆而言,实在是太小了,就如同沧海一粟,无法满足他那不断膨胀的求知慾。 —— 法兰神圣帝国。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咖啡馆內,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洒在木质的桌椅上,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斑。 “东西记得如何了?” 探长声音温和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对著面前的少年问道。 “基本都记下了。” 路易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回应道。 探长闻言微微点头,手中轻轻搅动著银勺,那热腾腾的香气裊裊散开。 “那就好,放心吧,这次的题目我看了一下,难度並不是很高,基本都在我给的那几本书里了。” 路易心中暗嘆一口气,这便是关係的力量啊。 连具体考点都快明指了出来,这无疑为他的考试增添了极大的把握。 “时间快到了,正好一起过去。” 探长看了看手腕上那精致的金表,隨后站起身来,优雅地从旁边的衣鉤上取下大衣,披在身上,动作流畅而自然。 他们一路沿著宽阔的马路前行,不多时,便见到了格外气派的警署。 那警署的大门宽阔而威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看著这幅热闹的场景,探长不由疑惑地轻咦一声。 “报考警员的人竟有这么多吗?” 在他看来,这个位置如果没有背景,没有机遇,那基本是出不了头的。 但不成想这一次考核竟会有如此眾多的身影。 “先跟我进去吧,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探长凭藉著见习督察的权力,很快便打开了一道小门。 路易並没有跟这群人一起排队,而是直接跟在探长的身后进了警署。 探长让他在此地等候一会儿,隨即便跟几个人打起了招呼。 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 “外面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出现这么多人?”探长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近卫局的人来了,然后有一则传闻不知怎么就流传开来,说是近卫局之所以会来到警署,是想从警署补充一批人手……” 他听著同事的解释,心中微微一动。 “近卫局真的要来这里补充人手吗?” 同事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后笑著调侃道:“怎么,你该不会也信了这个传闻吧。” 探长眼底露出一抹恍然,隨后道。 “这可不,毕竟就近卫局的福利待遇……哪怕是我也羡慕的很吶。” 这確实是实话。 近卫局作为对帝皇一人负责的直属机构,自然有很多人想挤进去。 毕竟那福利待遇,哪怕是探长这干到督察的人,也不由十分羡慕。 更別说只对皇帝一人负责的权力,可比自己这个小督察大多了。 第27章 谁能跟你们比啊 路易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四周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影。 隨后,他又缓缓地转过视线,俯瞰下方那拥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如蚁群般的人头。 那攒动的人群让人能感到一阵窒息,心中不禁感嘆。 “不愧是编制啊,竟然能吸引这么多人前来参加考核。” 这场景不由令路易颇有一种回到了前世的感觉。 在前世,那些热门的招聘现场不也是这般人山人海,竞爭激烈。 片刻后,路易看见探长迈著匆匆的步伐回来。 “走吧,先下去等著,心態放稳点,没什么大事。” 探长一边说著,一边摆了摆手,向路易解释道。 探长並没有將传闻说出来,毕竟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个毫无根据、子虚乌有的事情。 外面的那些人不明就里,盲目跟风,他还不懂其中的门道吗? 想凭藉一个警员考核就能进入近卫局,真是连基本的常识和智商都丟了。 也不想想,近卫局作为帝皇直属的重要机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进入的。 探长害怕这会影响到路易的发挥,令他產生急功近利的心思。 毕竟因为这个不知所谓的传闻,好多人都过来抱著试试看的態度参加此次考核,因而这一次的考核难度恐怕会比以往的都大。 路易现在只需要求稳就好。只要成绩尚可,再怎么说其他人都会卖自己一个面子。 楼下,已经有一堆人在焦急地等候了。 他们都是此次参与考核的人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或紧张、或期待、或焦虑的神情。 探长向路易再三叮嘱了几句后,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与路易牵扯过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哥们,我都看到了。” 一个人悄悄地靠近路易的身边,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什么看到了?” 路易转过头,疑惑地看著面前这个有些自来熟的人。 “嘶,兄弟竟然这么年轻啊。” 艾里森的神色颇有些惊讶。他瞪大了眼睛,注视著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倒吸了一口冷气。 隨即表情愤恨地低声暗骂道。 “妈的,这么小的年纪也被拉来吃皇粮,真有你们的。” 听著艾里森的话,路易嘴角微微抽动,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撇过头去。 “咳咳,请忽略掉我上一句话。” 艾里森一阵咳嗽,隨后又死皮赖脸地凑到路易的身边。 “小兄弟,你是听说了那则传言才来的吧。” “?”路易一脸疑惑,“什么传言。” 路易神色不变,脑中迅速回忆起这几日所听闻的消息。 但似乎並没有一件事是关於考核的特別事情。 “嘿嘿,你既然在警署里有人,那么肯定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吧,他们真的有进行招新吗?” 艾里森像只苍蝇般搓著手,颇有些猥琐地问道。 招新? 这不就是吗? 路易微微扬眉,若有所思。 隨后意识到肯定是这则自己並不了解的传言,才会引来了如此多的人群参加考核。 而探长刚才应该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既然什么都没说,那么就说明对自己的考核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路易选择沉默,什么话都不说。 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艾里森在旁边观察许久,见他毫无任何的反应,隱隱有些失望。 —— 在警署那高耸的顶楼上,风呼呼地吹著。 一位全身裹挟著灰色袍子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窗前,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在其身后,恭恭敬敬地站著两名身穿制服的人。 这两人正是警署的新任署长,和从下面被提拔上来的副署长。 他们在警署中皆手握实权,然而此刻在这位神秘人的身后,却表现得十分拘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在进行考核吗?” 神秘人的声音极为沙哑,仿佛被灼烧过一般,难以分辨是男是女。 “是的大人,下面是在进行警员考核。” 署长脸上挤出一丝討好的笑容,连忙解释道。 “因为近期警署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理,所以人手稍微有些不太够。” 他接著补充道。 神秘人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晓。 隨后,像是忽然来了兴致般,又问道:“都是考核些什么?” “一般来讲,无非是身体检测,理论测试,还有实战格斗能力。” 署长回忆了一下,在脑海中仔细確认没有什么遗漏,才小心翼翼地回道。 “实战测试……是设置了魔物进行搏杀吗?” 神秘人的视线在下方宽阔的场地上来回搜寻著,仿佛在寻找著什么。 “这……” 署长一时有些汗顏,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人,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普通的警员考核,在竞技场进行格斗测试。” 有哪家的测试能跟近卫局的比啊。 真要按照这些人的標准来,基本上来一个死一个。 魔物是那么好杀的吗? 也就这些近卫局出身的人敢说这些话。 “无趣。” 闻言,神秘人似乎有些失望,轻轻摇了摇头,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门被缓缓打开,外面站著一个身材高大的巨人。他的头几乎都快顶到了天板,那庞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走吧,去看看那被关著的暴食信徒,听说她嘴还挺硬,一直闹著要什么肉吃。” “我倒要看看,她自己的肉好不好吃。” 神秘人淡淡地说道。 巨人憨笑著,一言不发,只是紧紧跟在神秘人的身后,如同忠诚的卫士。 看到那灰色的人影消失后,署长才如释重负,缓缓舒出一口气。 跟在近卫局的人身边,那种无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走吧,我们也下去,看看这次的警员考核。” “对了,告诉手下的人,都放机灵点,近期別给我惹事。” 署长整了整自己的制服,对身旁的副署长说道。 副署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不容易爬到副署长的高位上,他还不想成为待在这个位置上时间最短的人。 第28章 考核开始 “考核即將开始。” “还未报上名的,动作快点。” 一个人提著大喇叭,扯著嗓子开始对著人群喊道。 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听到这话,一些因为才刚知道传言,匆忙过来报名的人开始拼命向前挤。 他们神色匆忙,脸上带著急切和焦虑。 “幸好我们来得早。” 艾里森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乐呵呵地看著外面拥挤的人群,隨后对旁边的路易挤眉弄眼道。 他的脸上满是庆幸和得意。 但见到路易闭眼凝神,毫无反应后,才悻悻地安静下来。 “请考核人员入场,第一项测试在广场上。” “行走过程中请井然有序,不要交头接耳……” 伴隨著警员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考核人员也在工作人员的划分下,分成几条长龙向广场走去。 人群缓缓移动,脚步声和轻微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此时广场上已经临时安置了一批崭新的测量仪器。 “嘀嘀……”仪器发出清脆的声音。 “实力验证通过,请前往下一考场进行等待。” 路易將身体內的魔力缓缓释放出来,很快便引起了仪器的强烈反应。 水晶球闪烁著璀璨的蓝色光芒,格外引人注目,表明考核通过。 一张条子被递到了他的手上。 上面清晰地写著第二场考试的地点,以及考生的身份证明。 一旁的考生,此时目光也不由转向这位考核成功的人。 毕竟在一大片代表不合格的红光中,那一抹蓝光的出现往往极为显眼。 在看到那张异常年轻的脸后,许多考生对其纷纷感到吃惊,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年轻也来参加考核,竟然通过了?” 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 “此人怕不是还在上学吧?” “此子年纪颇小,就已达到如此实力,恐怖如斯!” 毕竟这次考核实力基本都被定在了法师一阶左右的程度。 而路易的年纪看起来又不是很大。 看到他通过测试,眾人都明白这意味著什么。 不少人看向自己布满老茧的手,不由低声暗嘆,心中满是羡慕和无奈。 路易继续隨著人流行走,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跟了上来。 “没想到啊,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这岂不是说明警员的位置已经稳了?” 艾里森露出諂媚的笑容,嘿嘿说道。 此时他的心中也不由確定了那则传闻的真实性。 若非如此,否则仅仅一场普通的考核,又怎么能吸引到路易来参加呢?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哪个不是还蜷缩在象牙塔里,专心修炼和学习。 来到第二场考核的地方。 这里的人就要少上许多。 第一次考核就已经將许多实力不足的人都刷了下去。 而一群人见到路易的样子,也都纷纷一愣,隨后不知联想到什么。 他们呼吸急促,眼底难以抑制兴奋,仿佛都被打了鸡血一般。 一直到第二次考核开始…… “什么!!”有人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题怎会这么难?” “理论知识?” “为什么还会有理论知识!” 不少人正摩拳擦掌,打算纷纷一展实力的时候。 卷子发下来了。 一群人注视著那一道道题,呼吸急促,手里握著的笔都在颤抖。 这试卷上面的字他们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不服!” “说好的考核实力呢!” 忽然一个身材壮硕的壮汉站起身来,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向著监考官质问道。 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不服?” “那就別考。”监考官並没有因此发怒,只是手握保暖杯,一边悠閒地喝茶,一边心平气和地进行回应。 “外面的告示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考核的內容,是你自己没有仔细看就来参加。” “这怪不了谁。”他的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不少人露出仿佛便秘的表情。 因为他们赶得比较匆忙,完全没看考核什么內容。 在这些人看来,无非就是考核自身实力罢了。 谁知道这实力竟还包括理论知识? 路易此时拿到试卷,简单看了一下。 嗯,题目的內容与探长所说的没什么差別。 而且为了照顾考核人员,都是一些比较基础的知识。 毕竟很多人为了准备晋升,都將更多的时间在了锤链魔力上,所以分配到其它事情上的时间就少之又少。 路易拿起笔开始快速书写。 他的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不多时,在一群人直勾勾的目光中,他淡然地將试卷交了上去。 只是一场普通的警员考核罢了。 在场的人,还不值得他慢慢等待。 走出去后,路易便闭眼修炼起来。 现在只看接下来的实战了。 虽然他自幼打架的经歷就不少,並且也经歷过几次生死危机。 但正式的格斗技巧路易还真没培训过。 只是会一些拿不到明面上的小手段,以及熟练的下三路攻击。 毕竟他所处的环境如此。 如何快速令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才是重中之重。 伴隨著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走出来的不少人都面露死灰之色。 他们本以为自己能在格斗场大放异彩,但没想到竟然会倒在这第二关。 连第三关的影都没见著,就被刷下去了。 不多时。 因为第二关考核的人少,加上其中大部分人的卷子留有很多空白的地方。 所以审核人员批改起来就格外的轻鬆。 “督察好。” 其中一人眼见,看见探长的影子,便立刻进行招呼。 “你们好,你们都辛苦了。” 探长摆了摆手,和蔼地笑道。 “督察,您是来视察的吗?” “我就是过来隨便看看,你们別紧张,继续改。” 他一边说著,一边走到了已经批改好的试卷旁边。 “督察,这边都是成绩合格的人。” “哦,不错,不错。” 探长拿起来隨意翻看了一下。 很快就看见意料之中的名字。 视线上移,他在看到分数的那一刻,眼底不由浮现诧异之色,隨后便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不错,很不错啊。” 第29章 我亲自去看看 “第二次考核结束。” “考核评分,已经进行公示,请各位自行查看。” 前来宣布的警员说完,就將一张厚厚的纸贴在公示牌上。 並没有等待太久的眾人见警员走后,便纷纷围上前来。 “什么?我竟然不在里面?” “整个榜单少说有五十多人,竟然只有十人合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少人围著这份榜单,然后面露抱怨之色。 路易看著高居第一的自己,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 因为这个成绩这並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抬头又看了看其他合格的人员,隨即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艾里森也在其中。 “嘿,兄弟。” 艾里森出现在路易的身边,热情地打著招呼。 丝毫看不出之前尷尬的模样。 “恭喜恭喜啊,通过第二关测试,而且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 “这在警署里可是一个加分项,毕竟那里面大部分都是没啥文化的大老粗,遇到威胁只会用脚狠狠地顶住对方的脖子。” 艾里森用著夸张的语气说道。 “对了,在这里面,你需要注意的其实只有那么几个人。” “比如排在你身后的那个是罗安家族的旁系子嗣,他不止擅长施法,而且近身格斗能力也很强。” “你看,还有那一个,家里的兄长是佣兵队的成员,他从小就跟著哥哥混,实力不容小覷。” “还有还有……” 路易突然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向一直喋喋不休的艾里森。 “那你呢?” “我?” 艾里森眨眨眼睛,隨后挠了挠头笑道。 “我只是一个负责介绍和陪跑的小角色而已,不用那么在意我啦。” 路易只是笑笑,並不说话。 因为通常这样说的,最后都会成为隱藏最深的那个人。 说不定艾里森才是自己本场考核中最大的竞爭对手。 不过这一次的警员考核,招收的人会有点多。 自己倒也不必太过紧张。 路易不再搭理他,转头向最后一个测试场地走去。 —— 在阴暗的审讯室中。 这里灯光昏暗而压抑,几缕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却无法驱散那瀰漫在空气中的阴沉气息。 墙壁被岁月侵蚀,显得斑驳破旧,上面还有洗刷不去的血跡。 而在房间的角落里,堆积著一些陈旧的文件和档案,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已经被遗忘许久。 一张沉重的木製审讯桌摆在中央,桌面布满了划痕和磨损的痕跡。 四周的墙壁隔音效果极佳,使得这里愈发寂静得可怕,仿佛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都隔绝在外,只剩下未知的恐惧和不安。 唯一的一盏檯灯散发著昏黄的光,照在怪物的脸上,形成一片片的阴影。 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紧张和未知。 “誒哈哈哈哈哈~” 身处审讯架上的怪物仰头笑著。 那笑声无比瘮人。 “说吧,你们暴食来这座城市想做些什么?” 前方,神秘人隨意坐在审讯桌上。 在那灰色的袍子下,只见是无数白布密密麻麻將起身体包裹起来。 “哈哈哈哈~” “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在近卫局的追捕下又能做些什么呢?” 怪物嘎吱嘎吱地摇晃著身体,数根坚硬的铁链將其牢牢束缚在一起。 “吶,我们打个商量吧。” “你把那位小哥的肉给我点,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看著顽灵不化的怪物,神秘人轻轻摇了摇脖子。 跟这人一起而来的狂信徒,他们几乎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想要打探点什么消息,还得从她的嘴里给撬出来。 “想要吃肉,是吧?” 神秘人二郎腿一翘一翘的,隨后只见白影闪过,血液顿时从怪物的大腿处泼洒出来。 她手上提著一块近乎腐烂的肉,隨后直接塞进了怪物的嘴中。 “吃吧你。” “想什么呢?” 见怪物的嘴被东西堵住,呜呜地说不出话来,神秘人顿感舒畅许多。 “你,过来一下。” 她指向身后的署长,勾了勾被白布包裹住的手指。 “大人,有什么事您吩咐,別客气。” “这人嘴里面一直提到的那个小哥,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要吃他的肉。” “这……” 署长站在原地,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他皱著眉头想了想,隨后有些迟疑地看向一旁的副署长。 看我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 副署长见神秘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一脸的无奈,心中暗自叫苦。 “这个囚犯说的应该是……应该是……” “应该是在进行抓捕的那一晚上,行动队里面的一个人吧,我这就去將当时的负责人找过来。” 说著,副署长仿佛脚底抹油一般,唰的一下就没影了,速度快得惊人。 这下子,没人能帮自己承担神秘人的目光,署长的身体不由僵硬起来,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片刻过后。 总负责人的身影匆匆出现在审讯室里。 “关於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这可能要问那晚负责相应街区的人。” 被传唤过来的总负责人看著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的署长和副署长两人,他就知道面前这披著灰色袍子的神秘人绝对不好惹。 於是,他果断使用了甩锅大法。 不多时,一脸疑惑的探长便走了进来。 “咳咳,伊莱督察,你知道在行动的当晚,这个囚犯一直追著的警员是谁吗?” 署长清了清嗓子,问道。 探长看了看犹如木雕般一动不动的三位上司,又看了看姿態隨意的神秘人,心中满是狐疑。 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引得几位大人物加以关注。 只能在描述中,儘量帮路易说著好话。 神秘人手指轻轻敲著审讯桌,发出有节奏的“篤篤”声,饶有兴趣地说道:“所以说,她那天晚上一直在追的是一个外围成员?” “是的,大人,现在他正在外面进行考试,需要我唤他过来吗?” 探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他正在考试是吧。” 神秘人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带著几分懒散之色。 她起身向外走去,巨人憨笑的紧紧跟在身后。 “那我就亲自去看一看。” 第30章 大乱斗 从阴暗潮湿的审讯室缓缓走出,神秘人身形在略显昏暗的通道中显得有些朦朧。 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身后紧紧跟著署长、副署长以及伊莱探长。 神秘人走到第三次考核的场馆,周围的光线略微明亮了一些。 “就在这群人里面吗?” 神秘人微微眯起眼睛,向一旁被集中在一起的考核人员远远眺望。 “是的,大人。” 伊莱探长恭恭敬敬地回答,同时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个人影,“那位便是奥古斯特·路易。” “哦?” 看到路易那年轻且充满朝气的模样,神秘人不由发出一丝惊讶的声音。 宽阔的场馆里,气氛紧张而严肃。 路易低头看著自己手中的號码牌,又望向被精心切割出来的一个个场地,心中暗自估量著自己的对手。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知到一个极为特別的目光。 那目光犹如一道锐利的箭,直直地射向他,竟然让他一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视线微微撇去,那目光赫然来自於看台之上穿著灰色袍子的神秘人。 而自己熟悉的上司,毕恭毕敬地站在其身后。 警署的什么大人物吗? 路易心中暗自揣度。 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疑惑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他之前搜寻过警署內部的各位长官资料,这人似乎並未在其中。 但其身后跟著的上司们却又如此恭敬,让他意识到神秘人身份必定非同寻常。 不过新的疑问又隨之產生。 因为刚才路易视线撇过去的一瞬间,他本能地触发了新获得的能力。 追溯本质。 然而,当他將这种能力作用在那位大人物身上时,所得到的反馈却让他感到无比讶异。 那位大人物给自己的感觉,竟有些类似於——死人? 路易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讶异。 看台上。 “你们的比试就这?” 神秘人將那犀利的目光从路易的身上移开,转而继续打量起整个场地,隨后微微皱眉。 “这种难度,也能被拿出来作为考核吗。” 她的语气严厉,显然对眼前的考核设置感到不满。 “大人,他们实力毕竟弱小,这种程度,刚刚好。” 署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释著,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嘖。” 神秘人抱著双手,目光幽幽。 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歪著头,向一旁的署长提议道:“你把这些台子撤了,然后把本次考核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场地里,等一下直接大乱斗吧。” “哦哦……啊?” 署长先是认真地听著,隨后听到最后一句,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大人,您…… 果然,他心中之前隱隱的不妙预感是正確的。 就不该带大人来这里。 这又不是近卫局的考核,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警员考核啊。 大乱斗这种方式考验的就不只是实力了,还有运气、策略以及应变能力。 “目光放长远点,难道他们面对混乱的场景也能如现在一对一吗?” 神秘人的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语气。 “……大人说的是。” 署长放弃思考,他知道无法反驳,只能开始无脑附和。 就在路易看了看时间,准备上场的时候。 忽然间,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从看台上跑了下来,在裁判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裁判在听到说考核方式要进行更改后微微愣住,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隨即便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向著眾人宣布。 “由於一些原因,考核方式將进行更改。” 裁判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单人赛程將改为……大乱斗。” 这一宣布,不由让眾人大为惊讶。 他们目光互相对视,隨后默默地收回视线。 路易知道,就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选好了自己的临时队友。 而他…… “嘿,兄弟,你看我怎么样。” 艾里森忽然出现,对著路易挤了挤眼,脸上带著討好的笑容。 “也行。” 虽然他不需要什么队友,但是有一个人帮忙分担火力也不错。 路易已经能感知到好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恐怕等下自己將会是他们的集火对象。 片刻。 所有人都隔著一段距离,被安置在场地內。 “第三次考核……”裁判拖长了声音。 “开始!” 话音刚落,一阵浓郁的白色雾气忽然出现在比试场地內,迅速將其牢牢笼罩。 这白色雾气来势汹汹,没有丝毫预兆,给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本来奔向临时队友的脚步,也暂时放缓。 神秘人瞧见白雾里眾人那一脸蒙圈的模样,顿时微笑起来。 “大人,这……” “无妨,这是我施展的一个小魔法。毕竟战斗的时候会遇上什么情况也说不定。” 神秘人轻描淡写地说道,目光依旧紧紧盯著白雾中的眾人。 白雾里。 虽然最开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但部分人很快反应过来。 他们脑中回忆起之前其它人的位置,便开始隱藏起自己的脚步,偷偷地摸了过去。 动作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路易此时並没有站在原地,而是向著外围靠去。 他目光注视著场地中央,耳边已经隱隱能听见肉体倒地的声响。 “呼……” 呼出的气流將白雾搅动起来。 路易发现自己视线受阻,但能隱隱感知到其他人的位置。 而其中,有两人正向自己靠近。 忽然,一发火球试探性地从白雾里钻出,然后擦著路易的边过去。 见没有听到其它响动,两人又沉寂下去。 路易目光微闪,他可不会放过两个即將到手的人头。 双腿猛地发力,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著其中一人飞扑而去。 看著瞬间出现在面前的身影,蒙哥马利仓皇应对。 然而路易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肘击下巴。 “噗通。” 蒙哥马利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打出身体。 一人,败北! 看著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人,路易转身向另一个人走去。 第31章 他的天赋,不在我之下 此时,处於另一方位的人听到了那一声巨响。 他全神戒备,凝重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然后眼前一。 “砰!” 冷人牙酸的撞击声猛地响起。 他下巴一痛,意识直接陷入昏迷。 低头看著倒在地上的两人,路易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此时在他的感知中,场中仅剩下的四人。 他奔向艾里森所说的那位兄长是佣兵的人。 而那人也注意到了动静,面对奔袭而来的黑影,直接一拳砸了下去。 路易身形敏捷地闪过,然后又是一发肘击。 “噗通!” 健壮的身影重重倒在地上。 路易的確不会什么招式,但打斗是看谁的反应快,速度快。 在一群连魔法护盾都还没有学习的人群中。 拳头。 就是最好的武器。 路易转头看向另外三人。 然后是依次的…… “噗通!” “噗通!” 同样的闪避。 同样的肘击。 最后,路易望向另外一人。 “大哥!” “大哥等一下!” 艾里森高声呼道。 “我可以自己来!” 他话语说完,就很乾脆地躺在了地上。 表现? 还表什么现啊。 风头都让別人出完了。 艾里森躺在地上望著湛蓝的天空。 此时白雾已经散去。 当一切结束之后,围观的眾人也都看见场上的一幕。 路易一人站在场地中央,四周躺著陷入婴儿般睡眠的人。 裁判精神有一瞬间恍惚,但很快回过神,宣判了考核结束。 “有趣。” 神秘人饶有深意的注视著场中站著的少年。 她施展在场地的白雾,附加了一种特殊的能力。 根据估算,可以隔绝法师二阶之下的精神感应。 但这人却仿佛完全无视了一般,將所有人的位置探得清清楚楚。 是什么特殊的秘法么…… 可刚才在她的观察之下,路易甚至並没有动用自身的魔力,只是单纯凭藉强悍的肉身將所有人放倒。 “你感觉如何?” 神秘人侧著头,问向身后的巨人。 巨人眨了眨自己铜铃般的大眼,里面透出一种特有的清澈与单纯。 他大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努力思考了一番。 “他……肉体天赋很好,再锻链锻链就能赶上我了。” 巨人根据自己的直觉说出了这番话。 身体天赋好的人他在帝都见得多了。 但是路易此人给他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嗯?” 神秘人此时才算是真正被惊讶到了。 路易的肉体天赋竟然直追跟在她身后的队员? 要知道。 她身后的巨人,身上可是流著蒙多一族的血液,这才能够拥有远超常人的肉体。 作为能够跟巨龙一族角力的巨怪,蒙多已然站在了食物链的上层。 “难怪……” 神秘人声音中带著一丝笑意。 难怪那信奉暴食,拋却人身的怪物,对路易的肉体一直念念不忘。 就连她都开始有那么一丝感兴趣了。 如此一个好苗子,待在警署未免也太过浪费。 不过神秘人並不急切。 毕竟近卫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往里塞,她还想再多观察一阵子。 两人的谈话经过了魔法遮掩,並没有泄露出去。 在他们的身后,此时伊莱探长的心中对路易的表现极为满意。 看啊。 这就是我带出来的人。 他目光隱隱扫过台下那几个脸色铁青的死对头,露出一丝自得。 毕竟就在被路易放倒的人中,就有一些他们看好的苗子。 “大人,要去喊他上来吗?” 一旁的署长见神秘人对路易感兴趣,便上前一步询问道。 “不用了。” 神秘人摆摆手,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既,那群信奉暴食的异类。 作为深渊中魔神的部下,七大罪君之一,暴食在现世里拥有眾多的朝拜者。 他们的宗旨为无法节制的食慾。 而之前所被剷除的暴食朝拜者,只是一处据点罢了。 “也不知他们背后在做些什么……” 想到那群信奉深渊的异类,神秘人心中浮现出的不只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 —— 看台下。 昏迷的人已经被送去医务室,不至於在冰凉的石板上躺著。 其它的东西也开始被渐渐收拾起来。 “路易啊,不错,做得很不错。” 伊莱探长走到路易的身前,现在越看他越是满意。 “恭喜你的考核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 “这是你的警员证件和徽章,可別弄丟了啊。” 他將怀中的一个袋子取出来,郑重地交给路易。 “咳咳。” 路易看著袋子中的东西,然后凑到伊莱探长的身边,低声问道。 “探长啊,请问这个警员一个月的工资……” “这个嘛……警员一个月大概是五十枚银幣的样子。” 伊莱探长有些奇怪地看向路易,隨后他便想起来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还有著来自灰塔的巨额债务。 一时间,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搂住路易的肩膀,探长意味深长地笑道。 “放心吧,我可以给你申请一些补助,不多,大概只有二十多枚银幣的样子。之后我再带你出几次任务,刷一下资歷,提升职位后工资也会增长。” “而且警署还有一些额外来钱的路子,如果实在需要,你可以去试著接一下活。” 路易睁大眼睛看著一脸和善的伊莱探长。 大庭广眾之下,说这些真的好吗? “瞧瞧你这表情,都在想些什么?” 探长拍了拍路易的肩膀,没好气的笑骂道。 “我们可是警署,哪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在职务外满足一些贵族富商的个人需求罢了。” “不过……” 他一边说著,一边看路易的眼神都变了。 “嗯,我建议你去接活的时候,最好易容一下。” “你这外表很容易吸引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咳咳。” 探长咳嗽了一声,並没有將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 但路易却明白探长的意思。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其实路易和卡洛儿最开始也並不住在现在的地方。 他们之前住的地方,甚至连警署都难以管制。 所以为了安全考虑,才搬到了现在住的地方。 毕竟有些混跡在下水道的人渣,这群人可是荤素不忌。 第32章 失败的求援 奥特兰斯。 作为东部大陆的一颗明珠,这座城市为光照会统领东部地区的主要据点。 走进光照会的內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穹顶高悬,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洒落下来,形成五彩斑斕的光斑。 地面铺著华丽的地毯,走在上面犹如漫步云端。 作为处理异常事件的机构,里面的工作人员们却呈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悠然之態。 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轻声谈笑,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漫不经心。 那懒散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此地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光照会。 然而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一辆马车紧急停在了光照会的门前。 然后车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下来,他怀中抱有一个密封的箱子。 抬头望了望巍峨的建筑,他不顾长途跋涉的劳累,急匆匆地想要进门。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一位戴剑的侍从拦在了男人的前面。 “我有紧急情况,需要请求光照会处理。” 男人急切地说著,同时抱紧怀中的箱子。 “哦,请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侍从不慌不忙地笑道。 “好吧。” 男人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那抱著箱子的手一直在不停颤抖。 从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可以想像这几日奔波的劳累。 不过情况远不止如此。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普通护送的任务会让自己的精神濒临崩溃。 一边想著,眼神频频恐惧地撇向怀中的箱子。 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男人就一直被恐怖的幻象和低语折磨。 一直来到光照会的据点,这才好受许多。 而此时,光照会里面的人看著这个来自银月城的马车,一时之间有些疑惑。 毕竟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接受到那些地处偏远城市的消息。 侍从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巨大的办公室里。 “有什么事情吗?” 办公室里是一位苍老的女士。 “会长大人,是来自银月城的消息。” “银月城?” 会长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她便回忆起来,这是一处偏得不能再偏的小城市。 “他们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据来人所说,是城市外出现了异常,连局长都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这样啊,那这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信息。” 会长眯著眸子想了片刻,便挥挥手让侍从將人带进来。 “异常……” 她嘴里轻声念著,转头看向玻璃窗外的阳光盛景。 只见城市中不时有喷泉潺潺喷涌,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著七彩光芒,宛如梦幻般美丽。 绿树成荫的园点缀其中,多是人群悠閒散步。 而远处,高耸的钟楼矗立著,古老的钟声缓缓响起。 这座城市看上去是如此的閒散。 会长轻轻闭上眼睛。 自从那个装置被製造出来之后,奥特兰斯就此远离了频发的异常,成为了一处人间圣地。 生活在这里的人,无论是谁,都近乎忘记了那令人恐惧的天灾。 除了一些城市之外被送过来的消息提及异常之外,很多人都遗忘了这个词。 但实际异常仍旧存在。 遗忘並不等於消失。 其它城市依旧饱受异常带来的苦难。 但是…… 这一切跟奥特兰斯又有什么关係呢? 只有其它城市愈发悲惨,才能更好地衬托出这座城市的美好。 不是吗? 会长苍老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笑容。 “大人,人已经过来了。” 在侍从的匯报下,会长转过身,目光在男人的身上打量了几下。 在看见他身上的狼狈之后,不由露出微笑。 “坐吧,喝杯茶静静心。” “看得出来你很急躁。” 但男人根本坐不下来,此刻他的精神极为衰弱。 “会长大人,这是异常报告的文件。” 他首先取出一份贴身放著的文件。 “还有这个,这是我们局长的……大脑。” 男人又將密封严实的箱子放在桌上,然后拆开层层包装。 这时,一个被溶液浸泡的大脑出现在会长的面前。 “嗯?” 会长在看见它的一瞬间,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隨后苍老的双手轻轻一挥,一个橙色的结界顿时將其笼罩起来。 “这种东西……” 会长仔细地观察著,这个大脑给她的感觉说不上好。 “你確定这种异常是出现在银月城境內?” “是的大人。” 男人见到会长一脸严肃的表情,便急切地说道。 “会长大人,还请帮帮我们。” “……” 会长沉默了半晌。 她感觉这个大脑中所蕴含的东西很是邪恶。 冥冥之中的感知在提醒她,最好不要轻易沾上。 “对不起,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会长充满歉意地笑了笑。 男人楞在原地,像根被石化的柱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每年都要交大量的税金来供养光照会等这些机构。 结果求到別人头上的时候,却让自己走人。 真就拿钱不办事吗? “会长大人,我记得光照会不是有一件装置可以消除异常吗?” 男人直接跪了下来。 连光照会都直接拒绝出面的异常,那该有多么的强大。 他的家人此刻都还在银月城里啊。 一想到自己那刚满三岁的小女儿,男人顿时就有些慌张。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当说出这句话后,会长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放弃奥特兰斯这千万的居民,去拯救一个人口不足百万的城市?” 男人剎那间人都傻了。 他完全没想到会长竟然这么说,於是便想著辩解道。 “会长大人,我並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能借用一下,消除异常之后很快就还回来……” “不用多说,装置还需要护卫奥特兰斯的千万居民,它不可能因为一个可能潜在的风险就外借,这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你知道吗。” 会长沉声说道,同时转过身去,显然不再想与他交谈。 “会长大人……” “很遗憾,我们现在只能派出一支小队,这已经是极限了。” 不容男人继续祈求,侍从很快便將人直接架走,丟到了街道上。 街道到处都充满了閒適的气息,他的狼狈,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顶著人来人往的嫌弃目光,望向那光照会恢弘的建筑。 男人显得尤为失魂落魄。 第33章 “噠噠噠” 马蹄重重地踏进泥泞的土地中。 男人脸色忧愁,满怀心事。 “別担心。” 身旁坐著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毕竟我们一直都是这么糟糕过来的,不是吗?” 男人沉默地望向他。 只见这人身上的沉重盔甲將其全部包裹在內,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坐车也需要全副武装吗?” “不,你不懂。” 盔甲內的人笑著说道,一柄大剑被他牢牢抱在怀中。 “意外永远都会降临,而不是可能。” 男人再度沉默下去。 一个坏消息。 他不止去了光照会,之后还去了监测局总部,以及其它的一些超凡机构,比如守卫骑士,神秘支队…… 但是。 在听到银月城的麻烦之后,他们对此的回应,都是委婉拒绝。 男人已经无法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十几年前的那种凌厉气息。 此刻这群人愈发的像那些只会吃*贵族。 所以…… 这是打算放弃银月城了吗? 男人听著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纷纷击打在棚顶上。 是啊。 用一个偏远城市,换取一个听上去就很麻烦的异常。 这太划算了。 不是吗?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 至少这名跟自己而来的光照会人员,他看上去很是专业。 並没有因为几十年的和平生活而丟弃了自身技能。 不说解决异常。 至少……能多撤出来几万人吧。 可是撤,又能撤到哪里去? 没有了银月城的高墙,那些受到异常影响而变得更强壮的野兽,会將人统统撕碎。 异常从来都不是突然降临。 而是像颱风一样,在降临过程中,一点一点增强。 直至最大,如石磨一般,將拦在面前的碾碎成粉末。 它们的类型多种多样。 有类似於天灾,有类似於人祸。 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被捲入进去的生物,皆会受到一种神秘因子的影响。 或许他们会因此打开超凡之路。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直接死亡。 而现在。 异常的徵兆就出现在银月城外。 还没有看见具体的影子,监测局局长就被重伤。 “好了,別想那么多。” 盔甲里的人动了动身子,车厢显然有点小。 他这副盔甲放在里面有些过於拥挤了,导致不得不弯著身体。 “想开点,说不定异常忽然就想泡泡一样,砰的一声,自己就消失了呢?” 他讲了一个並不是很冷的冷笑话。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望著前方。 —— 法兰神圣帝国。 书店。 一本书放在了前台上。 路易抬头看向来人,隨后微微一愣。 那少女站在阳光之下,肌肤如羊脂玉般洁白细腻,散发著柔和的光泽。 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髮柔顺地垂落在她的双肩上,闪烁著黑珍珠般的光泽。 当她轻轻侧过头,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 “是我啊。” 少女眨了眨亮闪的眼睛,隨后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嗯……” “你是……” 路易有些迟疑。 “不是吧,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啊。” 摩西双手重重地拍在书上,秀眉几乎拧在了一起。 她一幅很生气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路易露出专属少年男孩靦腆的笑容。 这成功让摩西的气消了不少。 “这还差不多嘛……” 摩西小声嘟囔著,隨后將手底下的书往前推了推。 “对了,我是来还书的。” 路易低头透过那双素白的手,看见了熟悉的封面。 正是那本被借出的《灵与肉》。 “这么快就看完了吗?” “感觉还不错,就多了点时间来看。” 摩西的身体微微前倾,一股香的味道隱隱传来。 “吶吶,你有什么书籍可以推荐给我吗?” “这……” 路易稍稍后仰避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似乎味道更浓郁了。 就好像那些在下水道泡久了的尸体一般。 “我的建议是这几本,《魔法启源:三年入门》《魔力初窥:五年奠基》《圣典:从入门到飞升之路》……” 摩西听著路易所说的书名,简直跟报菜名似的。 这些书无一不是魔法辅导之类的书籍。 简直是个呆子! 摩西轻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同时內心暗数三声。 一,二…… “等一下,摩西小姐。” 听到身后的声音,摩西嘴角微翘。 果然。 哼,男人。 她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去。 “摩西小姐,您还没有签字。” 紧了。 拳头紧了。 要不是见路易那张脸长得好看,真想一发水球喷上去让他清醒清醒! 自己学校里好歹也是颇受人欢迎的存在。 “我明白了。” 签完字,摩西头都不回的就走了。 而路易意味深长的看著她的背影。 “这个图案……” “又是代表著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他使用了追溯本质的技能。 然后成功从摩西的身上看见了一张贪婪的大嘴。 直觉告诉路易。 这应该就是摩西的魔法本质。 “贪婪的嘴……” “怎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呢?” 黄昏。 路易一边收拾著书店,一边暗自揣摩。 看著在自己手中乾乾净净的店面,尤其是那被排列得规规整整的书籍,甚至每一种顏色都进行了適当的划分,他不由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路易已经打算將书店的工作给辞了。 他毕竟成为了警署的一名警员,以后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这边。 哪怕是法师后面的道路,只要功劳足够,从警署也能够兑换出来。 不过路易还是极为感谢店长。 毕竟在他困难的时候给了他这样一份工作。 咖啡店。 路易盯著桌子上的冒有热气的咖啡。 自己都成为警员了,没想到探长依旧定在这里会面。 “路易警员,我现在有一项任务。” “大人请说。” 探长脸色严肃道。 “我需要你对奥恩书店的店长进行暗中监视。” “没问题,大人。” 路易点点头,可隨后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人,您说的是奥恩书店?” “是的。” “是范斯大街的奥恩书店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路易顿时惊了。 这不就是他所工作的那家书店吗? 第34章 近卫局的任务 “路易,是有什么事吗?” 探长轻轻摇动著手中的咖啡,眼神中带著些许疑惑,有些奇怪地看向路易。 因为在他的脸上,极为罕见地出现了失態的神情。 “这个任务其实並不困难,如果你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参加此次行动,那么我会另做安排。” 探长缓缓说道。 “不,並不是。” 路易收起脸上的神色,表情变得极为严肃,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此前就在奥恩书店担任店员一职,最近因为刚成为警员一事,所以打算將店员的工作推辞。” “嗯?” 探长这时也变得惊讶起来,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稍作思考,便很快平静下去。 毕竟活了这么久,各种巧合他都遇见过。 甚至有些被通缉的人,能自己傻乎乎地跑到警署里,然后拉著一名警员反问这是什么地方。 而此次的目標。 也就是奥恩书店,它位於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的附近。 原本探长让路易来监视奥恩书店的店长,就因为他首先是一名学生,一名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的学生。 而他的警员身份由於是刚刚被警署赋予,所以没有太多人知晓。 其次路易的家境落魄,出来寻找工作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最后便是资歷,想要升职,路易必须拥有能够入眼的资歷。 这次行动是由近卫局牵头联合警署,所以哪怕他只是在其中划水,都能捞一个不错的功劳。 在种种原因之下,让探长选择了路易。 既然他现在就在奥恩书店任职,那么近距离监视最好不过。 “我大概明白了。” 探长点了点头,对当前的情况表示了解。“你先別急著辞职,在奥恩书店工作了这么久,店长应该是对你积累了足够的信任。” “我明白。” 路易应声道。 “对了,你仔细回忆一下,在书店工作的这段时间,有发现过店长的异常吗?” 探长將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怀中取出纸和笔准备进行记录。 “嗯……” 路易仔细回想了一番。 在他的记忆中,店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爷爷,无论是近段时间的举动还是言语,都没什么不符合身份的地方。 每天的生活作息都很规律。 上午很早就打开店门,给草浇水,清理书架。 中午吃自己带来的食物,然后固定的午休,晚上关门后就回家了。 生活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探长將自己所获得的一切消息都记录在纸上,然后对其进行侧写。 但他无论怎么看,这位店长都只是一个极其平常的小老头。 “那么有关於他的家属呢?”在路易的描述中,店长家人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过。 “店长的老伴早逝,而他的儿子常年不在家,没有其它后代。” 路易想了想,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也不可能想到关爱空巢老人。 “这样么……”探长低下头,看著纸上的记录,不由摇了摇头。 然后他从身旁取出另外一份文件。 “这是……” 路易伸手接过,然后翻开。 “这是我从其它部门里翻出来的档案,上面是奥恩书店店长的生平记录。” 探长解释道。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就是想与路易口中的描述进行对照,但发现並没有什么特別的点。 翻开第一页。 “库温瑟·古德曼,男,魔法歷 1823年出生……” 这是店长的信息,与路易所知道的大差不差。 再翻开下一页。 “库温瑟·约翰內森,男,魔法歷 1846年出生……” “魔法层级:七阶(此记录为魔法歷 1885年)” “个人情况:丧偶(魔法歷 1877年),无子嗣” “曾任职於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老师,后於魔法歷 1885年辞职,85年后经歷不详……” 如今是魔法歷 1899年。也就是说他已经有十四年不见人影。 路易想到对自己还不错的店长,不由暗自沉默。 “请问一下,店长是因为什么需要被监视。” 路易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向探长询问道。 “这是近卫局向警署颁发的一项任务,我的权限对此知道的也不太多。” 探长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近卫局? 路易想到之前那艾里森所描述的传言。 正是因为近卫局的出现,才导致了警员考核的火热情况。 当考核结束后,眾多人去询问警员,却被告知考核与近卫局並没有什么关係。 他们不过是被流传甚广的传闻所坑害,当时很多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不过这种误会,倒是让警署从中好好地回了一波血,重新补满了警力。 想到最后到底是谁得利,路易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好了,別想太多。” 探长拍了拍路易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做好自己的任务就是了,自有上面的人操心。” “我明白。” 路易点点头。 他不会让別的情绪带入工作中。 “对了,你上次拜託我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传过来。” 探长像是想起什么,笑著道。 路易愣了下,隨即眼中浮现一抹惊喜之色。 他曾於之前拜託过探长帮忙寻找一处安稳的居住地。 毕竟现在居住的地方虽然不错,有一些秩序,但不多。 尤其是最近,路易能明显看到街上的地痞流氓变多了。 为了卡洛儿的安全,他便想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住。 “这个地方就在警署附近,警力布置肯定是有保证的,毕竟再怎么说,警署附近也不可能让一些人太过囂张不是。” 探长给了路易一个地址。 “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了解一下,至於价钱的话……可能有些小贵,但我申请的补助也快下来了。” “十分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好好努力,我很看重你的。” 探长摆了摆手,然后披上大衣大步离去。 路易望著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 他的眼中出现一抹轻鬆。 现在就只剩下灰塔的债务了。 这的確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事情。 不过现在有警署的一层皮,倒是能稍微周旋一二。 第35章 这就是你所要寻找的吗? “欢迎回来。” 清冽的声音在耳畔悠悠响起,带著些许微冷的气息,仿佛山间的清泉流淌而过。 “嗯。” 路易俯身缓缓將鞋脱下,而后抬起头望去。 熟悉的少女如往日一般,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那画面仿佛一幅永恆不变的画卷。 血红的夕阳从她背后透过栏柵,斜斜地射进来,將她的身影勾勒得越发孤寂,显得孤零零的。 卡洛儿微微侧过头,那白皙的皮肤在夕阳的映照下隱隱透光,於此刻仿佛化作了温润的玉石,散发著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路易问道,话语里不由带上了一丝难言的情绪。 卡洛儿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然后待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她能做些什么,又会想些什么呢? 路易很早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通信,没有太多娱乐的世界,一个人就这样在屋子里待了很多年。 因为自身的样貌和身体残缺,她既不能出去,也不能走动。 在路易看来,这未免太过悲哀。 他曾试著给卡洛儿找些事情做,至少那样不会显得太过无聊。 书籍、手工…… 能想到的方法他都试了一遍。 至於利用前世的一些东西来赚取金钱,提高生活水平,路易也不是没有尝试过。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在很多地方都相差不大。 他基本没有什么能插手的机会。 而且在一切都向实力看齐,所有的东西与知识,都属於尊贵的法师。 而前世的科学,在这里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它就叫魔法。 同样是一种认知世界的手段,只不过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路易和这个世界的人,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从小培养的理念三观。 “我编织了一件衣服,然后又看了一本书……” 卡洛儿平静地说著。 路易坐到她的身边,静静地听她讲述,不时附和。 能明显感觉到那清冷的语气,在一字一句的交谈中,逐渐变得轻鬆欢愉起来。 —— 银月城。 一处黑暗的密室中。 “事情查的怎么样?” 昏暗的烛火下,两个黑色的人影相对站立。 那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仿佛隨时都会熄灭,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阴森。 “主人,我寻遍了周围的城镇,和其他的教团进行联繫,他们似乎根本没有主人所说的神异。至於那个信奉灵界之主的教团,已经找不到任何人影,仿佛凭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其中一个黑色的人影佝僂著身子,头都快接触到那冰冷的地面,声音中带著敬畏与惶恐。 “我这么多钱养你们,你就给我这些消息。” 被称为主人的黑色身影嗤笑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失望。 这嚇得对面那人瞬间跪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 “对不起主人,是我辜负了您的期待。” 他不停地磕著头,暗室里迴荡著砰砰作响的声音。 埃尔文侯爵面色难看,冷哼一声。 面前的此人,是自己家族所扶持的教团。 在外虽然信仰邪神,但这却只不过是一个表面的幌子而已。 实际上此人所带领的教团是家族的一个黑手套。 除了负责搜寻信息,还专门为其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银月城中,凡是规模较大的其它教团,也是如此。 他们的背后基本上都有贵族的身影。 “主人,我会继续搜寻,直到將其踪跡找出来为止。” 跪著的教团祭司擦擦自己的冷汗,有些急切地说。因为没有城內贵族的支撑,自己等人就根本发展不到今天这种规模。而那些能有机率发展起来的野生教团,要么被联合打散,要么被收为己用。 根本没有其他的选项。 想到这里,教团祭司忽然愣了一下。 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最近的確是有一个规模小得可怜的教团,教內只有几十人,还都是一些穷到衣服都没有贫民。 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却拥有了一块小地盘。 虽然这个地盘是在城外,但仅仅凭藉几十个没吃过什么饭的贫民,是根本打不过任何人。 更別说这里面女人小孩就占了十多个。 但是就这种谁都看不上的小教团,却能稳稳守住那块地,甚至还有隱隱向外扩张的趋势。 这件事情之前小弟曾匯报过,但因为人数太少,毫不起眼,差点被自己忽略过去。 对了,他们所信奉的邪神是哪一个来著? 祭司在自己的记忆中不断翻寻,最后脸色微微一变。 因为听自己手底下的人说,那家不起眼的教团,所信奉的邪神,似乎就是……灵界之主? 他心头猛地一跳。 现在想来,在那个教团消失之后,这个教团就恰好出现。 简直太过巧合。 但祭司抠破脑袋怎么都想不到,那只有区区几十个贫民的教团,是怎么取代掉一个足足拥有数百位核心教徒的邪教。 於是他赶紧將这个信息讲述了出来。 “信奉灵界之主?”埃尔文侯爵摸著自己的鬍子,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打探有关他们的消息。” “是,大人。” 祭司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退出昏暗的密室。 “灵界之主……” 埃尔文侯爵想起之前这个教团在银月城引起了很大的乱子。 烛火被吹灭了。 他缓缓走出密室,然后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露出下面华丽的衣裳。 夜深人静。 埃尔文侯爵来到自己父亲调养的房间。 屋里有一股很浓的药草味道,哪怕是点燃了薰香都掩盖不住。 只见一个忙碌的身影正在调配著试剂。 “大人。” 医师见侯爵走了进来,便暂停手中的动作,赶紧行礼问候道。 “继续吧,调理好我父亲的身体,我会赐予你想要的东西。” “谢谢侯爵大人。” 医师赶忙道谢。 但是又有些迟疑:“大人,您的父亲年龄已经很大了,这属於身体的正常衰老,除了一些特殊的法子……否则很难有什么办法。” “没事,你做你自己的就行。” 侯爵摆摆手,隨后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 老人正紧闭著眼睛。 “所以……这就是你所要寻找的东西吗?” 第36章 余火 “我代表银月城,欢迎您的来临。” 副局长站在门口,看到一行人的到来,便眼神热切地迎了上去。 他握住那冰冷的钢甲,不停地摇晃。 “哪里哪里。” 全身被盔甲包裹住的男人谦虚道。 “誒,您这是什么话,您的到来,可是为大眾带来了殷切的希望啊。” 副局长牢牢握住男人的手。 “光照会来了,期望就有了,光明就有了。” “银月城就有救了啊!” 他的话饱含深情,但让男人听得直哆嗦。 想要从副局长手中抽出手来,但硬是没挣脱出去。 “咳咳,事情为主,麻烦先带我去看看档案吧。” 男人低头咳了一声,对副局长提示道。 “您说的是,不过不用如此著急吧,我在餐厅可是准备好了饭菜,为您接风洗尘。” 副局长和男人不断进行拉扯。 “毕竟没有力气,也干不了什么事不是吗?” “这……” 在不远处的阁楼上,一双眼睛隱藏於窗户后。 他冷眼看著下方的几人,直到他们走远,不见身影之后,才取下眼镜慢慢擦拭。 “这就是光照会所派遣出来的人吗?” 此人正是奥贝斯坦。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刚才所看见的一幕。 在那人的身上,奥贝斯坦只观察到了一堆余烬。 里面仅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而且它们似乎隨著时间的流逝,逐渐濒临熄灭。 在那堆余烬之上,则是有一团黑影模糊不定,死死缠绕。 诅咒? 还是其他什么负面效果? “呵,看来我们都被放弃了啊。” 奥贝斯坦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感嘆。 將擦拭乾净的眼睛重新戴上,他放下窗帘,阻止阳光进入这件陷入黑暗中的屋子。 依他来看,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这个人的实际力量远不如从前。 所以光照会派遣他前来,不过敷衍了事而已。 或许是为了稳定民心,维持名声。 至少表明过自己支持银月城,但因为种种原因,实在无能为力。 “……” 事情与自己所想的具有差异。 奥贝斯坦微微皱眉。 毕竟他是希望通过光照会这个平台来接触更多的东西。 因此將自己的鱼饵拋了出去,以此吸引他人前来。 人倒是来了。 但来的也只是一个废人。 奥贝斯坦记得以前光照会面对异常,反应可是最为快速的那一个,无论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现在…… 他抑制住自己心中的失望,隨后拿出来第二个计划。 既然光照会和帝国放弃了银月城。 那么现在他们大可直接吞併整座城市,將其化为自己的基本盘。 而且。 依照这个光照会成员的情况,他甚至能够將其拉下水。 只要见过灵界之主…… 奥贝斯坦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笑。 那所思所想,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 银月城外。 祭司回到自己的教內,他看著四处忙碌的教徒,就隨便点了个人过来。 “祭司大人。” 被指到的人哈著腰跑到祭司的面前。 “你,去城外的那个聚集区,找到那个信仰灵界之主的教团传个话。” “在明晚月亮升起之时,在城北的树林中,邀请对面的祭司一聚。” “明白了吗。” 教徒点点头,然后小跑著离开据点。 “还有你们,速度都给我快点!” 祭司转过头,看著四周动作又有些慢下来的教徒,冷声骂道。 “你们实在是太过怠惰了!” 教徒们听到这话,身体顿时一抖。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但还是纷纷加快了动作。 很好。 很有精神。 看著忙忙碌碌的教团,祭司不由感到极为满意。 他就是看不得任何人閒下去。 不知道生命在於运动吗? 如此怠惰,岂不是荒废自己的生命! …… 在城市外,那片被遗忘的角落便是流民聚集的地方。 远远望去,贫民区仿佛笼罩在一层灰暗的迷雾之中。 天空总是灰濛濛的,像是一块久未清洗的抹布,阴沉的云朵低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教徒走进贫民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景象。 破旧的棚屋东倒西歪地挤在一起,勉强支撑著隨时可能坍塌的命运。 那些用废旧木板、破布和泥土搭建起来的简陋住所,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狭窄而泥泞的小道蜿蜒曲折地穿梭在贫民区中,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积满了污水和垃圾。 散发著恶臭的脏水肆意流淌,偶尔还能看到老鼠和蟑螂在其间仓皇逃窜。 道路两旁,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气味,苍蝇嗡嗡地飞舞著,似乎在这片荒芜之地找到了它们的乐园。 教徒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 就这片地区,几乎没什么人想来收拢为地盘。 他们教团虽然上不得什么台面。 但入口的东西,至少也要能看得过眼。 就这种地方,谁来都不好使。 在不断打听之下,教徒终於是得知了那信仰灵界之主的教团在此地的据点。 据说原来是属於一个人贩子。 七拐八转后,教徒眼前豁然开朗。 此地虽然还是破旧,但也不至於用乱来形容。 他甚至感觉空气似乎都乾净不少。 隨意走到一个人的面前,教徒习惯性地一脚將其踹到地上,然后开始准备问话。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四周的人並没有熟视无睹,而是慢慢围了上来。 虽然从他们的神色中能明显看出畏畏缩缩的表情,但却没有太多人选择后退。 什么情况? 教徒顿时愣住了,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按照经验,往日这些人被欺凌屁都不敢放一个。 如今却是胆大的很! “你们別过来!” 教徒冷冷一笑,隨手抽出一把刀抵在了脚下人的喉咙上。 见到那闪著寒光的武器,人群一时被震慑住。 有些人停止了前进脚步。 他们开始迟疑。 毕竟他们最开始入教,只是为了一份活命的口粮而已。 只是祭司说过,想要领取这份口粮,就需要信徒之间互帮互助。 “呵。” 教徒轻蔑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群…… “砰!” 那雪亮的刀身骤然飞向了空中,教徒的身影重重摔在地上。 “做得还不错,至少没有人选择离开。” 第37章 你请的什么过来? 雪白的刀於空中碎裂,化作星星点点的碎片。 “做得还不错,至少没有人选择离开。” 眾人纷纷让开道路,一道娇小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一位令人惊艷的美丽少女。 她身著一袭黑色长袍,如精灵般神秘而优雅。 那满头金髮极为璀璨,闪耀著夺目之光,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似乎每一根都散发著温暖而耀眼的光芒,仿若被阳光轻吻过的饱满麦穗。 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和后背,微微捲曲的发梢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最为夺目的还是那一对碧绿的眼睛。 犹如神秘的森林深处一汪寧静的湖水,清澈而深邃,令人稍不留意便会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少女款步而行之际,宛如黑夜中的精灵,携著一种超凡脱俗之美,令人不禁为其倾倒。 奥萝拉左右看著眾人。 想不到,在凶器的威胁之下,这群人没有选择退让。 飢饿与死亡相比,是前者更令人畏惧吗? 虽然他们止步不前,但能做到如此地步,说明这群人还算合格。 奥萝拉走到教徒身前。 那一双碧绿的眸子平静淡漠地俯视著他。 “你是谁的人?” “咳咳!” 教徒感觉自己的胸口疼痛不已,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们是信仰灰烬之柱的教团,跟您们並没有衝突!” 他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因为在那双碧绿到不真实的眼眸中,他仿佛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冰冷的死亡。 “灰烬之柱……” 奥萝拉微微皱眉,她在奥贝斯坦送过来的文件中,看见过相关的资料。 灰烬之柱。 那是一位以燃尽世界为目標的邪神。 如果灵界之主属於邪恶中立。 那么灰烬之柱和麾下的灰烬教团,就完全是混乱邪恶阵营。 各种层出不穷的惨案,皆来自於灰烬教团之手。 他们的献祭,甚至比导致奥萝拉一切遭遇的灵界教团还要噁心骯脏,纯纯粹粹的反人类存在。 “想必您应该听过我们的名號。” 教徒想站起身,但很快一只纤细的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让你起来了吗?” 面对少女那冰冷的话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未知的恐惧。 “我……” “我是灰烬教团的人……你不能这样做。” 教徒努力控制著自己似乎在逐渐失控的表情。 这导致他面部看起来异常的狰狞。 “这里不是你们的地盘吧。” “是的,我是受祭司大人的命令,送来他的口令。祭司大人希望明晚再城北的树林中与您见一面。” 教徒敏锐地观察到周围人对於奥萝拉的恭敬。 於是他断定面前的少女即便不是这灵界教团的祭司,也是最为重要的存在之一。 “明晚与我见面?” 奥萝拉目光微闪,不明白这位灰烬教团的祭司想要做些什么。 是因为灵界教团的变更吗? 但也不至於让一位祭司邀请另一位祭司亲自前往。 由於奥萝拉才刚刚入行,所以她不理解弱小的教团在实力强大教团面前的无力,以及后者对前者的支配地位。 但她能隱隱感觉出,这灰烬教团恐怕是別有用心。 不过正好。 奥萝拉微微舔了一下红唇,眼中露出如猎人一般的冷厉。 她也盯上了对方。 现在灵界教团內的资金粮食一天天减少,而自己也一直为此头痛。 奥萝拉从来没想到过,当祭司竟然是如此麻烦的一件事情。 她最开始还以为就只是进行祭祀罢了。 但没想到最后还要考虑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论是张嘴吃饭,还是生活用度,这些东西搞得她头都快要大了。 虽然现在奥萝拉已经开始组织眾人自力更生,有一部分人在东罗镇那边,將荒废的田地重新耕种起来。 但是无论是种子,还是耕种用的器械,亦或者会耕种知识的人…… 这些近乎没有! 对此奥萝拉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 打劫其他教团! 因为其它教团背后都有贵族在支撑,物资极为丰富,教徒基本上饿不死。 所以跟自己这些人比起来,他们那叫一个生活的滋润。 难怪很多人活不下去,就会去尝试加入教团。 莽撞了。 奥萝拉揉了揉眉心。 当初就应该將灵界教团的背后支持者问出来,然后再举行献祭。 第一次当祭司,没什么经验。 不过虽说如此。 但她並不后悔。 她从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就算是再来一次,奥萝拉依旧会选择进行献祭。 “走吧,带我过去。” “啊,现在吗?” 教徒脑袋有些懵,但对比了下自己和这位少女的实力后,便果断选择了从心。 —— 灰烬教团据点。 房间內,祭司此刻满脸的神圣。 而在他的身下,则是被传道受业的女教徒。 “不错,拥有如此虔诚的態度,伟大的主想必也会为此感到欣慰吧。”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 祭司微微一愣,隨后脸色阴沉地问道。 “什么事!” “祭司大人,您派出的人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话,他杀心骤起。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来打断自己? 看来教团內部活得还是太安逸了,这个月的口粮必须减半。 “大人,回来的不止他一个……” 这时传信的教徒又道。 不止一个? 祭司还没想明白,就听见门外忽然传来声声惨叫。 与此同时还伴隨著肉体倒地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 祭司猛地站起来,提起裤子,將一旁的女信徒推开,正要出去时。 “吱呀——” 门忽然被打开了。 “听说,就是你想见我?” 祭司的瞳孔微缩,不由后退半步。 “你……你是……” “我便是现任灵界教团的祭司。” 奥萝拉目光落在衣衫不整的灰烬祭司身上,隨后浮现出一抹疑惑。 就这模样,他真的是祭司吗? “人呢?” “其他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灰烬祭司慌张地喊著,但是门外一片寂静。 奥萝拉食指放在红唇前。 “小声一点,他们都睡著了。” 第38章 你有兴趣了解灵界之主吗 “你就是灵界教团祭司!” 灰烬祭司眼睛一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怎么可能? 自己的教团竟然无法阻止一个小女孩的入侵。 震惊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没,让他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这完全超出了想像。 灰烬祭司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那从门口吹来冰凉的风,触感是如此的真实。 “你不是找我谈话吗?” “所以,我来了。” 奥萝拉一步一步向灰烬祭司走近。 她的视线在四周简单打量一番。 穹顶之上,水晶吊灯璀璨如繁星,无数颗水晶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宛如神之泪滴洒落在尘世。 绒毯柔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 而正中间的床头墙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画。 画面的底色仿佛是被夜幕吞噬后的深沉。 最为引人注意的是那一根根耸立的柱子,它们宛如从地狱深处崛起的幽灵,笔直地冲向天际。 柱子的表面粗糙不堪,仿佛岁月和苦难留下的痕跡。 灰烬的颗粒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仿佛是柱子內部残存的灵魂在挣扎呼號。 在柱子的下方,熔岩缓缓流淌。 那是一种诡异的红,既带著毁灭的狂热,又透著绝望的冰冷。 柱子之间的空隙瀰漫著滚滚的浓烟,模糊不清,与黑暗的背景相互交融,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尽头,哪里是开始。 奥萝拉的视线突然转向那头髮凌乱的女教徒,隨后又看了看她旁边衣衫不整的灰烬祭司。 一时之间不由有些迟疑。 “这幅画里是……灰烬之柱?” “……” 灰烬祭司脸色涨红,过了好久才回答道。 “是……” 这回轮到少女的眼睛睁大了。 “所以你们……在信仰的神面前……” 奥萝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画面。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你们就不怕灰烬之柱降下怒火吗?” “这……” 灰烬祭司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 他们所有的一切內容都是编造出来的,只是为了吸引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进来。 如果真的有神。 那么凭藉自己在祂面前的褻瀆次数,早就有数百发陨石直接天降。 可看这位灵界之主的祭司,她倒是一幅极为信奉的样子。 要是自己直接否定神的存在…… 看了看那门外毫无动静的跡象,灰烬祭司选择沉默。 他对於自己的命很是珍惜。 “不过,褻瀆的也不是我主。” “但以后要是有人敢在灵界之主的面前这样做……” 奥萝拉默默看了一眼画像中被人想像出来的灰烬之柱。 自己定要让尝尝沙包大的拳头! 回归正题。 奥萝拉向著远处的灰烬祭司问道。 “说吧,你是想做什么?” 灰烬祭司见她停住脚步,似乎极为嫌弃这个地方,便在心里悄悄鬆了一口气。 “尊敬的灵界祭司啊,其实是我背后的金主想调查你们。” “金主……是银月城的那群贵族吗?” 奥萝拉摩挲著小巧的下巴。 原本灵界教团的背后也有金主支撑,但是在被替代之后,也没见任何人找上门来。 “正是埃尔文侯爵。” 灰烬祭司直接点明身份,果断把身后的贵族卖掉。 他已经尽力保持自己的忠诚了。 但是很可惜,对面的拳头距离自己更近。 “埃尔文侯爵……” 奥萝拉听过这个大人物,他在银月城中很有权势。 “那你知道,原本的灵界教团背后的贵族是谁吗?” “这我並不太清楚,但那位原本灵界教团的祭司就是一位疯子,哪像您,是如此的美丽而富有智慧,灵界教团合该在您的掌控之下……” 少女直接摆手让灰烬祭司停止阿諛奉承。 太尷尬,听得她都起鸡皮疙瘩了。 “告诉我,灰烬教团的物资財產都有哪些,又在哪里。” 这才是她的主要来意。 当祭司听到这话时,心臟几乎是停止了跳动。 问他这么多年所积累的財產? 这是要干什么?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灰烬祭司的身体气得直哆嗦,怒目而视。 “我这就带您去拿!” 他在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毕竟形势比人强。 叩心自问,他能全部搞定外面的灰烬教徒吗? 很明显,不能。 虽然自己有一点能力。 但也仅仅只有一点。 所以灰烬祭司很乾脆地带著奥萝拉前往教团物资的存放点。 “就是这里了,大人。” 走进存储物资的仓库,无数粮袋瞬间映入眼帘。 灰烬祭司努力紧绷著一张脸,但亲眼看到奥萝拉伸手去摸的时候,他终於绷不住了,心仿佛都在滴血。 这都是我的钱! 我的钱!! 我辛辛苦苦攒了几十年的家当,说没,就没了啊! 奥萝拉此时也没精力去关注一旁的灰烬祭司。 她死死地盯著这满仓的物资,一直为物资所头痛的脑袋,竟然奇蹟般的好了。 好多。 真的好多! 但从现在起,这些都是我的了! 在眾多的物资中,少女的眼睛几乎都快成粮食的形状。 这里的物资,估摸著能让现在的教团一直支撑到粮食收穫。 “很好。” 奥萝拉讚嘆一声。 “大人,您看……” 灰烬祭司努力憋出一张笑脸。 少女转头撇了他一眼,然后挥挥手,道。 “行吧,我饶你一命。” 听到这句保证,灰烬祭司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虽然他身为邪教徒,很清楚邪教没有所谓的承诺而言。 但是他只能向著灰烬之柱祈祷。 祈祷面前的灵界祭司能说话算话。 这大概是灰烬祭司,唯一一次真心对自己所信奉的主祈祷。 “对了,你有兴趣了解一下灵界之主吗?” 奥萝拉忽然笑著问道。 灰烬祭司瞬间呆滯住了,隨后满脸的喜意。 “有啊,我可太有兴趣了。” 前一刻还在心中真诚向灰烬之柱祈祷的他,下一秒脸上就充满了对灵界之主的忠诚! “祭司大人,您有所不知,我虽然在这灰烬教团里面当著祭司,但其实我心中真正所信奉的对象,乃是伟大的灵界之主啊。” 第39章 復活所需要的代价 “我对灵界之主抱有极高的忠诚!” 灰烬祭司一脸严肃道。 隨后將自己的衣服的褶皱抚平,將乱糟糟的头髮全部用手简单梳向脑后。 此刻,他的样子开始正经起来,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属於祭司的味道。 “你对主的信仰,我已经明白。” “我身为使徒,定然会向伟大的主称讚你的虔诚!” “我在此,欢迎你加入灵界教团!” 奥萝拉见此,也是同样严肃地回应道。 少女的脸色一本正经,全然不顾脑中那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 “你看看你看看,他似乎信了你的话誒。” 而另一边。 使徒? 听著奥萝拉嘴里蹦出来的词语,灰烬祭司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这个称谓,连他也不敢往自己的头上戴。 毕竟凭藉自身的实力,还不足以服眾,多的是人盯著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但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儿却如此胆大。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她的实力的確不容小覷。 灰烬祭司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心中不断打著算盘。 若是灵界教团贏了,那么他便能够將贵族的情报出卖一部分,以此在其中赚取利益。 若是输了,自己也有周旋的余地。 倒时候如果贵族问罪起来,便可以回答自己是为了情报,而选择忍辱负重进行臥底。 將自己的后路思索好后,灰烬祭司露出一张笑脸。 “尊敬的使徒大人,您应该是没带多少人过来吧。” “嗯,我是一人前来。” “嘶……那速度可能就要儘快一些。” 灰烬祭司的脸色开始转为忧愁。 “哦?还有什么问题吗?” “尊敬的使徒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在灰烬教团里面,其实埋藏著许多属於贵族的眼线。一旦他们没有定时传回去情报,那么贵族也就知晓教团出事了。” 奥萝拉闻言眉头一皱。 这么多物资,短时间內,她一个人是搬运不过来。 而且灵界教团的教徒也並没有多少。 “大人,您觉得……外面那群灰烬教徒如何?” 这时,灰烬祭司用手指了指门外。 在外面可是还有一群被打到在地的灰烬教徒啊。 虽然实力没法跟面前的奥萝拉相比,但用他们拿来做苦力再好不过。 “確实不错。” 奥萝拉看著满仓库的物资,不由为灰烬祭司的想法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群人就被集中在了她的面前。 还有几个人是被绳子牢牢捆住。 灰烬祭司在眾人面前对著奥萝拉点头哈腰。 “尊敬的使徒大人,別看他们是灰烬教团的人,但其实他们啊,心里都跟我们一样,对於伟大的灵界之主充满忠诚!只是因为贵族的迫害,才不得不被迫加入灰烬教团啊!” 他一边说著,一边转头看向人群。 竟然当眾抹起了眼泪。 “如果不是这位尊敬的使徒大人前来解救,將对信仰的自由交还於我们,我们不知何时才能逃出贵族的压迫!” “所以,为了感恩,我自愿信仰伟大的灵界之主,加入光荣的灵界教团!” “呜呜呜,我也是,感谢尊敬的使徒给了我信仰自由,我也愿意信仰灵界之主!” 人群之中,一个人忽然喊道。 而后,或许是灰烬祭司提前和这群人通过气。 也或许是因为真的感谢奥萝拉的解救,他们在情绪感染之下,纷纷哭著感谢少女,然后爭先恐后地表示自己要加入灵界教团。 “感恩!” “忠诚!” 最后一个人看著左右狂热的氛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出一句。 “我也一样!” 望著这感人至极的场面,奥萝拉露出了和谐的微笑。 “大家都別急,一个一个来。” “我们灵界教团收人也是有標准的,请麻烦你们註明自己所干过的业绩。” “谢谢。” 隨后奥萝拉转过头,对著灰烬祭司吩咐道。 “你应该对自己教徒所做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第一个任务,就是將他们所做的事情记录下来,我到时候会一一筛查,明白了吗。” 灰烬祭司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这明显是在筛选人呢。 而在场的人中,有哪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不是自己的人,早就被绑了起来。 灰烬祭司很清楚带人进组的好处,至少自己在教团內会有一定的话语权。 所以面前的这些人,早就经过了层层筛选。 而业绩这种东西。 灰烬祭司很自信,没有其它人能够比得上灰烬教团的残忍。 灰烬教团的实力或许是垮了一点。 但是他们残忍的手段可是很多邪教所比不过的。 在场的每个人手中,至少都沾染了一条人命。 绝对的精锐啊! “大家,一个一个来,登记了就去搬运物资,明白了吗!” 灰烬祭司大声喊道。 听到这话,眾人纷纷走上前,开始进行登记。 看著这一幕,奥萝拉脑中的另一个“她”则是又笑出了声。 “我发现你似乎越来越腹黑了。” “我腹黑?” 奥萝拉目光转向天空中的太阳。 太阳在天空中显得如此孤寂而冷漠。 明明高悬於天空,却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冰冷感。 周围的天空也被这股寒意渲染得格外湛蓝,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只有无尽的清冷和寂寥。 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掛著,如同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著世间万物,却又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或许吧。” 少女望著那冰冷的太阳,喃喃自语。 “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什么。” 奥萝拉目光收回来,再度放在眼前的人群上。 “如果你想復活母亲,可能需要献祭一整座城市啊……” “奥萝拉”冰冷地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是的,根据上一次献祭的估算,想要达到復活母亲的条件,可能需要献祭一整座城市才行。 “怎么,当初不是你提议復活母亲吗?” “没错,但是……你真的能做到吗?” “奥萝拉”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一块沉重的落石坠入少女的內心深处,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第40章 我,是你的阴暗面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奥萝拉静静地观望了好一会儿,便转身走进那堆满物资的仓库中。 伴隨著搬运的人数越来越多,仓库也开始逐渐变得空荡起来。 “噠-噠-噠” 鞋底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这幽寂的空间里不断迴响,犹如一首孤独的乐章。 一声低语悄然在耳畔响起,正是“奥萝拉”。 “你在因何而困惑呢?” 奥萝拉的脚步戛然而止,她那碧绿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著幽光,如同两颗璀璨的绿宝石。 “你真的……是我吗?” 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奥萝拉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然而,一直没有等到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幽闭的空间里,似乎只有少女那平稳的呼吸声在轻轻迴荡。 “那个男人,他的脑中是不是也有另一个自己?” 奥萝拉见她不再说话,便继续幽幽地说道。 “……是的。” 终於,一直保持安静的“奥萝拉”轻轻地出声道。 “你……还记得那一本书吗?” 那本书? 奥萝拉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过去,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心绪不由有些低沉。 那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將她淹没在其中。 “世界光暗交替,人的身上也自然存在。” “那本书是以前古老的存在所遗留下来的,它拥有著神秘的力量,可以唤醒人身上的阴暗面。你既然见过那本书的內容,所以才会有我的出现。” “我,就是你的阴暗面。” “奥萝拉”的语气极为平静,仿佛在诉说著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你不敢想的事情,我敢想。” 但隨后,她的话语一转,继续说道。 “人的身上有阴暗面,但不意味著人会遵从阴暗面的选择。” “我是你的阴暗面,可我也只是提供另外一条路供你选择,真正的决定权在於自己。” “奥萝拉”说著说著顿了一下,隨后声音低沉。 “我与你,自始为一体。” 这句话似乎在表明她的態度,但奥萝拉却隱隱觉察到它所隱含的另一种意思。 沉默许久,奥萝拉才缓缓开口道。 “所以,那个男人其实……” “奥萝拉”接过话语,肯定了主体的猜测。 “是的,你想的没错,那个男人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本身就有此想法罢了。” “他因为自己的实力毫无增长,因为自己日益灰白的头髮而感到恐慌,他曾经或许也经歷过內心的迷惘,或许也是真心爱著自己的家人。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走上了这条不可能回头的道路。” “不用为一个畜生感到悲伤,它不值得你费太多的时间。” “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是吗?” “奥萝拉”说的没错,她的確需要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那就是银月城所隱藏的强者…… 奥萝拉回想起自己潜入的经歷。 在潜入期间,城內一直潜藏著数道令她感到沉重的气息。 她也不確定这些隱藏起来的强者发现自己没有。 奥萝拉之前居住於一个偏远的小镇,她对於世界的认知就仅限於那一片地方。 至多就是对於帝国的简单了解。 神秘这种东西,那个男人也一直没有告诉过她。 直到经歷了被当做祭品献祭,才缓缓揭开了这个世界神秘的一角。 而现在。 奥萝拉也是从灰烬祭司的口中,大致知晓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情况。 这个世界想要获取超凡的力量,根本不像画本上说的那样进行冥想就能修炼,那是被虚构出来的方法,就像是被虚构出来的魔法师一样。 所以,有且只有一种途径。 那就是以自身去容纳异常的存在。 但是所面对的情况往往是身体太过弱小,而选择接纳的神秘、异常又过於强大。 若是强行接纳,最后的结局就是爆体而亡。 几乎没有存活之人。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便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將异常肢解,分成多份,然后对其不断进行磨损,使其达到能够被肉身接纳的程度。 而这种被经过层层削弱后的异常,就成为了人们口中所说的“神秘之种”。 “神秘之种”的製造方法看似很简单。 但实际上就跟你简单学习了文字,然后被要求写出一本世界名著一样。 除了天赋异稟之人,几乎无人能在脱离了那昂贵的仪器下办到。 也就是现在技术发达。 放在以前,基本都是强者慢慢手搓。 也正因为生產力的提高,现在帝国內的超凡之人比以往多上不少。 接纳“神秘之种”是第一步。 而后的实力差距便开始逐渐体现了出来。 异常也有高低之分。 根据异常的所展现的威力,或者其重要的功能性……等,划分出来多种评级制度。 其次便是自身与“神秘之种”的契合度。 契合度越高,所发挥出来的效果便越强。 最后就是所容纳的量。 登上超凡之路后,便可以继续磨链自身的肉体,然后就能接纳同种类型的异常。 奥萝拉的一身实力,来自於灵界之主的赐予。 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处於什么层次。 而且自身的情况也跟灰烬祭司口中所说的有些不太一样。 奥萝拉能感到她的身体强度,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升。 虽然很慢,但是却很稳定。 “伟大的主啊,是您的目光一直在注视著我吗……” 奥萝拉於心中虔诚祈祷。 世人所一直追求的东西,却因为主的宠爱而得到…… 这不免让她在惊喜之余,也感到了一丝惶恐。 她害怕自己会辜负灵界之主的期待。 想到这里,少女的內心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伟大的主,您虔诚的信徒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奥萝拉信仰度+1 —— 银月城內的一处庄园中。 埃尔文坐在鬆软的椅子上,轻轻按压著太阳穴。 身为这座城市的掌控者之一,他日常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这时,门被敲响。 “进来。” 一身得体优雅的管家走进房间。 “老爷,有一个坏消息。” “城外的灰烬教团,与我们失去了联繫。” 第41章 献祭 “失去了联繫?” 埃尔文正在批阅的动作停住,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直视这位从年轻时就一直跟著自己的管家。 “是的,老爷。” 管家微微躬身。 “什么时候的事情?已经过去多长时间。” “老爷,按照规定,我们安插在灰烬教团里的人,会每两天发一次消息。” 他拿出一张表,递给了埃尔文。 上面是每一次会面的记录。 “但是很遗憾,老爷。已经过了规定的时间,也不见任何人送来情报。” “我怀疑他们很有可能遭遇了什么……” 管家平静地说道,常年的优雅令他保持一种从容不迫的態度。 即便是在面对未知情况的时候。 埃尔文看著手中的记录表,上面最近的记录就是两天前。 正是他与灰烬祭司的会面。 所以灰烬教团遇到什么事情,导致一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埃尔文皱眉思索。 一丝黑色从他的指尖,开始向著手中的记录表蔓延。 很快纸张在侵蚀之下,逐渐变得腐朽,直至化作一小点黑灰。 是其它势力做的吗? 可是埃尔文將他脑中的势力回忆了数遍,却没有发现谁会有这样做的动机。 作为银月城地界的统治者之一,自己虽然与其他势力有著长时间的摩擦。 但这都在所有人的可控范围之內。 他们心有默契,不会放任事態进行升级。 可如果, 是外来势力进行干涉的话…… 埃尔文忽然想起了那位光照会的人,此刻他正在监测局內。 这样一座小城,真的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吗? 身为贵族的埃尔文,曾经与他们打过交道,很是了解。 在这群人看来,一座偏远小城,是隨时可以放弃的对象。 没有人会选择费巨大的力气去拯救这样一座城市。 检测局的局长昏迷不醒以后,帝国一直长时间没有派遣人过来了解状况,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现在几个继承人,还在为那个王位爭的头破血流,没精力关照这个地方。 所以在知道光照会派了一个人过来的时候,埃尔文一度感到惊讶。 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他最终將目光放在了那消失的灵界教团上。 恐怕这灵界教团的消失,与灰烬教团一模一样。 埃尔文深吸了一口气,他就好像岸上的捕鱼人,想要將这条潜藏在水底的大鱼捞上来。 但却突然发现,这条鱼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大。 披著坚硬的鳞甲,甚至还长有一嘴锋利的牙齿,稍不注意就能被咬下一块肉来。 “老爷,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 埃尔文揉了揉眉心,神態有些疲倦的说道。 “家主甦醒了。” “父亲他终於醒了吗?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看看的。” 他肯定,自己这位父亲应该知道些什么。 —— 东罗镇。 “大人,我怎么感觉这里似乎有些……阴森森的。” 灰烬祭司…… 不对,现在他因为被奥萝拉解救,已经获得了信仰自由,並因此而信仰灵界之主。 所以再称呼他为灰烬祭司並不合適。 维纳·菲尔普斯跟在奥萝拉的后面,有些迟疑地说道。 在眼前,是一片被烧焦的废墟,如同被灾难之神狠狠践踏过的荒芜之地。 烧焦的木材堆积在一起,化作了黑色的焦炭,散发著刺鼻的气味,脆弱而空洞,轻轻一碰便化作齏粉。 变形的樑柱无力地横陈著,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巨鸟。 破碎的砖瓦散落各处,有的还带著暗红色的火痕,仿佛火焰刚刚离去。 地面上覆盖著一层厚厚的灰烬,经过雨水的混合,已经凝结成块。 菲尔普斯面对这一场景不由有些感嘆。 不是说灵界教团都是一群脑袋有问题的神经病吗? 这简直比灰烬教团还灰烬教团。 他的心中已经认定这是出自灵界教团的手笔。 虽然这么想也没什么错误。 而让他觉得阴森的是广场中央的那一处祭台。 要知道他的身体经过异常的强化,对於普通的冷热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但这里却不同。 菲尔普斯能明显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阴冷,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被冷得颤抖。 “那里啊。” “那是我们进行祭祀的地方。” 奥萝拉顺著菲尔普斯的视线望过去,然后平静地解释道。 “不到祭祀的时候,最好別去那里瞎逛。” 她在那里设置了封锁,也警告了其它教徒。 这是来自於另一个自己的提醒。 如果不是奥萝拉这样受到灵界之主关注的使徒,其它人靠近这个地方,最终会因为大脑接受不了,变成只会嗷嗷叫的疯子。 “明白了。” 菲尔普斯乖巧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进行祭祀的地方,难怪会有异样。 “物资都搬运过来了吗?” “尊敬的使徒大人,都搬过来了。” “做的不错,我会向主鼎报您的功劳。” 菲尔普斯闻言瞬间脸色肃然。 “哪里哪里,这是我身为一名信徒,应该做的。” “对了,你去將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我们正好要举行一场祭祀,熟悉熟悉。” 奥萝拉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尊敬的使徒大人,我们……有资格吗?” 菲尔普斯神態间露出一些迟疑。 他不过才刚刚加入,就参与到祭祀之中,这未免…… “既然我们都信奉伟大的主,那么为什么要將你们排挤在外?快去吧。” “明白。” —— 法兰神圣帝国。 深夜。 路易正在冥想。 在踏入法师之后,便可以冥想代替睡眠。 忽然, “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鎏金的文字出现在面板上方。 路易瞬间睁开了眼睛,然后看著面前的面板。 “祭品:维纳·菲尔普斯(权柄进度+0.00018%,世界容纳度+0.000010%)瓦克拉夫·法兰奇(权柄进度+0.00013%,世界容纳度+0.00009%)马利奥·霍克(权柄进度+0.00008%,世界容纳度+0.00005%)巴拉什·卡普兰(权柄进度+0.00001%,世界容纳度+0.00001%)阿达可白克·弗里茨(权柄进度忽略不计,世界容纳度忽略不计……)” 第42章 灰烬之柱的甦醒 “你这是在做什么!” 蕴含著怒火的悲鸣响起。 菲尔普斯此刻在那古旧的祭台之上,他的双脚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状態。 而造成这位曾经的灰烬祭司如此惨状的凶手,正是一旁的奥萝拉。 “准备祭品。” 少女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美丽却毫无生气的雕像。 她的目光低垂,神色冷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她的眼中掀起一丝涟漪。 那微微垂下的眼瞼遮住了碧绿的双眸,只留下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沉寂。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奥萝拉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如同夜里悄然绽放的朵,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玩味的笑,带著一种难以捉摸的戏謔,与少女平日里清冷、纯真的气质大相径异。 仿佛在这一刻,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所以我就是这份祭品吗?”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菲尔普斯如困兽般咆哮著。 他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原本阴冷的面容此刻更加狰狞。 双目圆睁,血丝满布,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再是往日的狡诈与阴狠,而是一种绝望的愤怒。 “我们不是已经选择信仰灵界之主吗?” 他挥舞著拳头,却只能无力地砸向空气。 “为什么!” 菲尔普斯怒吼著,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迴荡,却迟迟得不到少女的回应。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左右逢源,然而此刻却被现实狠狠地打击。 他所有的计划全盘皆空,所有的想法都化为了泡影。 隨著时间的流逝,愤怒渐渐被绝望所取代。 菲尔普斯开始哀求,开始哭喊。 但少女的身影已经走远。 而在祭台的周围,四散昏迷的原灰烬教徒。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浅浅的吟唱声缓缓响起。 月光开始变得更加苍白。 奥萝拉很確信,主已经听到了呼唤。 她將衣服上的皱褶整理平整,然后双手置於额前,缓缓拜下。 平顺的金黄头髮披在脑后,如太阳一般散开。 菲尔普斯位於祭祀仪式的正中央,感触最为深刻。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冰之气击中,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急剧收缩。 紧接著,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从心底涌起,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心臟开始疯狂地跳动,仿佛要衝破胸膛一般。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脸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著,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的天……” 菲尔普斯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 那存在於教条里,存在於训约里,存在於传说里,存在於眾口相传里的不可描述。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瞪大惊恐的双眼,呆呆地望著那恐怖的存在。 邪神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认知和心理防线。 所以…… 神是真的存在吗…… 菲尔普斯那发乱的思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灰烬之柱啊!” “那伟大,令世人惊恐的灰烬之柱啊!” “请拯救您的信徒吧……” 他的呼喊是如此的令人悲戚。 祭台之下。 奥萝拉自然听到菲尔普斯那来自最后的哀鸣。 她万万没想到,这位背叛了灰烬的人,竟然还有脸祈祷自己的原信仰。 虽然她的心里对菲尔普斯充满嘲弄,但心中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如果灰烬之柱真被此人召唤成功的话…… 嗯? 怎么有一种诡异的既视感。 似乎想到什么,奥萝拉的脸色不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將心中的想法屏弃,她不能放任这位灰烬祭司如此呼喊。 这是她向灵界之主的祭祀。 让祭品在祭祀之上呼喊另一位邪神的名字,实在有些不敬。 奥萝拉还不想让自己给灵界之主留下一个坏印象。 然而正准备所有行动的时候。 “不好!” 奥萝拉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正是另一个自己在低声惊呼。 “嗯?” 奥萝拉一时疑惑。 “嘶……” “竟然还真让这傢伙成了!” 另一个“奥萝拉”似乎能在现场感受到一种与灵界之主截然不同的气息悄然出现。 这股气息炙热,暗沉,仿佛被燃尽的废墟一般…… “成?什么成……” 奥萝拉下意识地问道,但话说至半截,便忽然顿住。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望向祭台的上面,那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惊讶之色。 —— 在一片未知的世界里。 一座触及天地的黑暗巨塔静静矗立,散发著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柱身粗壮得让人难以想像,古老而神秘的纹路如同扭曲的藤蔓,盘绕其上。 这些纹路时而清晰可见,时而又隱没在黑暗中。 暗红色的光芒於纹路中若隱若现,如同缓缓流淌的岩浆。 柱顶被一团巨大的黑暗云雾所笼罩著。 云雾中不时闪烁著诡异的光芒,似乎有什么恐怖之物在其中翻滚涌动。 它的周围,尘埃缓缓飘落,如同编织了一层轻柔的纱幕。 尘埃偶尔闪烁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沉睡中的呢喃。 在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只有那沉默的灰烬之柱,在等待著下一次的甦醒。 在传说之中,当祂甦醒之时,將会释放出足以燃尽世界的火焰,最后直至终结。 忽然,在这片荒芜的世界中,长久沉寂的灰烬之柱似乎有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柱身上一道若有若无的暗红色光芒微微闪烁,忽明忽暗,散发著诡异的气息。 在其底部的缝隙间,隱隱有黑色的雾气渗出,如毒蛇般蜿蜒游动,散发著刺鼻的腐臭味道。 紧接著,暗红色的光芒逐渐增强,仿佛即將破晓的天际边泛起的第一缕曙光。 然而在这片荒漠,曙光並不却意味著光明。 而是难言的阴森与恐怖。 围绕著灰烬之柱的尘埃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开始不安地舞动起来。其中似乎夹杂著无数痛苦的灵魂,发出微弱的哭泣声和哀怨声。 灰烬之柱仿佛听到了那微弱的呼唤。 於是祂,就此甦醒。 第43章 邪神,从来不受道德的约束 祭台之上。 在那一声声鸣泣之下,菲尔普斯感觉自己似乎与什么建立了联繫…… 那股炙热,那股绝望,那股硫磺的味道…… 以及那暗红色的诡异光芒,如同跳动的邪火。 这是…… 菲尔普斯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都在颤抖。 难道说, 难道说…… 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伟大的灰烬之柱,我以后定诚心信仰於您。 再也不截取发给教徒的物资,再也不在您的神像面前干那下流的事情…… 我一定好好修缮您的神像,再也不偷工减料! 祭台之下。 饶是奥萝拉见过许多场景,经歷过许多事情。 但那纤细的手指还是微微发白,显示出少女此刻內心的紧张。 “你是指上面的那个灰烬祭司真的將灰烬之柱祈祷出来了吗?” “没错。” 另一个“奥萝拉”的语气很重,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凝重与不安。 “可这个灰烬祭司如此不堪,祂又怎会相应此人的召唤……” 奥萝拉下意识地说道,有些不太確信。 在她看来,这个灰烬祭司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褻瀆了他所信奉的主…… 这种人还配当祭司吗? 他对灰烬之柱的忠诚分明不合格! “呵。” “奥萝拉”冷笑一声。 “你忘了吗?灰烬之柱可是邪神啊……” 她沉声解释道。 当听到邪神一词时,少女有些恍然,她似乎理解了什么。 “邪神可不管手底下的这些人干了什么,只要你对祂有足够大的用处,哪怕你骑在祂身上做什么都行。” “人类的道德底线对於邪神来说,可並不存在。” 听著来自另一个自己的讲述,奥萝拉愈发的沉默。 这是她差点忘记的事情。 灰烬之柱是一尊邪神,而灵界之主同样如此。 “別拿人类那一套换在祂们的身上。” “邪神,从来不受道德约束!” 此时,祭台之上。 菲尔普斯的周围,似乎出现了点点火星。 这是灰烬之柱藉助信徒的身体进行神降的前兆! 不行! 必须制止他! 奥萝拉来不及细想。 “哈哈哈!” 菲尔普斯囂张地笑道。 “你死定了!!” “灵界之主也留不住你!” 菲尔普斯面色狰狞,狠狠地看向奥萝拉。 天知道他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多么的恐惧。 而现在这些恐惧,都化做了愤怒的一部分。 带著熊熊的火焰,誓要將面前的少女燃烧殆尽! “告诉我!” 奥萝拉向著另一个自己喊道。 她每向前迈动一步,都要面临著巨大的压力。 “你肯定有办法的!” “……” “奥萝拉”沉默了。 看著还在拼命向菲尔普斯靠近的少女,她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什么都不用做。” “嗯?” 面对奥萝拉的疑惑,她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都不用做。” “现在只能看你在灵界之主的眼中,价值是否能够超过能令祂出手的程度。” “毕竟,对面也是一尊邪神……” “奥萝拉”的话语中带著一丝苦涩。 这是两尊邪神的交锋,她们被夹杂在其中,就如一只螻蚁一般。 少女的脚步忽然停住。 就在“奥萝拉”以为她即將放弃的时候。 那纤细的小脚,却再一次坚定的迈出。 “你认为自己有令灵界之主出手的价值吗?” “事情因我而起,我至少得为灵界之主解决掉眼前的人。” 少女平静地说道。 在那巨大的压力之下,金黄色的头髮无风自起。 她的心臟仿佛变成了一面急促敲响的战鼓,心跳如脱韁的野马般疯狂加速,每一次强有力的跳动都似在胸腔中掀起一场风暴。 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呼啸,以最快的速度將能量输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奥萝拉的呼吸紊乱而急促。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拼命抓取,胸膛剧烈起伏,空气在鼻腔和喉咙中穿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诉说著身体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脑袋仿佛有一个紧紧箍住脑袋的铁环,不断收紧,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奥萝拉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世界仿佛失去了焦点,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 尤其是身体的平衡感受到了极强的影响,仿佛站在摇晃的甲板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菲尔普斯俯视著不断朝自己靠近的奥萝拉,尤其是那滑稽的走路方式,令他不由陷入狂笑之中。 “啊哈哈哈哈!” “你看看你,在伟大的灰烬之柱面前,你是如此的孱弱,连身体都控制不了。” 他肆意嘲笑著少女,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 然而奥萝拉对此不为所动。 她目光依旧坚定。 虽然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她近乎所有的力气,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並且隨著奥萝拉在这巨大的压力中待得时间越长,她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进行適应。 她感觉自己的骨骼在嘎吱嘎吱响,仿佛不断碎裂重组,自行调整以应对恐怖的威压。 而身体的肌肉不断凝实,压缩,以减少受力面积。 此刻的奥萝拉,她看上去就如风中残烛。 脸庞消瘦,能清晰看见两边的颧骨,手臂和大腿更是瘦到跟筷子似的,仿佛轻轻一折边断。 然而看上去是如此脆弱的少女,菲尔普斯却能清楚的发现她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 奥萝拉还在与自己拉近距离! 面对此景。 菲尔普斯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懦弱感到恼羞成怒。 “到了现在还不放弃,你究竟在努力什么啊!” “是还妄想著干掉我吗!” “嗯?!!” “来吧,来吧。” “快来送死吧!” “我就这里等著你!你来啊!!” 面对菲尔普斯不断的怒吼,奥萝拉眼皮都不抬一下。 终於。 菲尔普斯周身的火焰似乎越来越多,而奥萝拉也重新站在了祭台上。 她的鼻腔中充斥著一股硫磺味。 “你你你你……” 菲尔普斯结结巴巴地指著少女。 “我这次没经验,下次一定会缝住你的嘴!” 奥萝拉快步上前,不顾四周火焰的灼烧,一拳打在了呆傻的灰烬祭司脸上,將其击倒在地。 “不过,已经没有下次了!” 第44章 献祭继续 今天不是菲尔普斯死,就是自己死。 奥萝拉对此有很清楚的认知。 然而自己那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菲尔普斯的脸上,竟然只是让他鬆了一颗牙!! “呸!” 菲尔普斯捂著自己被打的脸,突出嘴中的血沫,如恶狼般狠狠地注视著奥萝拉。 少女顿时浑身一冷。 因为此刻在她眼中所呈现的不再是菲尔普斯那张老脸,而是一簇簇火焰从他的口鼻中不断吐出,然后一点点爬满整张脸。 “灰烬……之柱。” 奥萝拉的脸色凝重,捏紧自己的拳头,打算再狠狠给上一拳。 “呼!” 爬满火焰的菲尔普斯仰天,轻轻突出一口气。 只见喷吐出来的,是浓浓的灰褐色尘埃。 “这就是力量吗……” 菲尔普斯很是陶醉。 他面对再度袭来的拳头,不闪不避。 “梆!” 只见一堵火焰赫然拦在了两人的中间,而奥萝拉的拳头,正是打在了这火焰上。 “嗯哼。” 奥萝拉闷哼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拳头仿佛是打在了坚硬的钢铁上。 此时火焰並未停在原地,而是顺著手臂不断往奥萝拉的身上扑去。 她脸色微变,隨即目光闪过一抹冷厉。 只见奥萝拉对被粘上火焰的手臂不管不顾,身体一挨,灵敏地滑向侧方,然后抬起细长的双腿,狠狠踢向菲尔普斯的下巴。 “砰!” 一道身影从火焰中飞出来。 “咳咳!” 奥萝拉向一旁吐出带有內臟碎片的鲜血,然后冷冷地注视著从火焰中走出来的菲尔普斯。 “桀桀桀!” 菲尔普斯仰天狂笑。 “我的背后可是站著伟大的灰烬之柱,而你的背后呢!” 他一步一步走向重伤的少女。 “你的背后又站著谁?” “哦,我想起来了。” “是那伟大的灵界之主啊……” 菲尔普斯嗤笑一声。 “可现在祂怎么不见了,” 隨即他俯身与少女碧绿的双眸对视。 “原来你是被拋弃了吗?真可怜啊。” 奥萝拉定定地注视著菲尔普斯,她在那双燃烧的眼睛中,看见了无尽的嘲弄。 自己就要在这里死去了吗? 少女心中想著。 真想和母亲葬在一起啊。 ———— 法兰神圣帝国。 就在刚刚,路易发现自己的面板不断闪烁著提示。 “检测到献祭途中存在其他力量的干扰。” “正在追溯干扰来源……” 嗯? 本来路易以为这一次就如往常一样,选择接受来自使徒的献祭就行,但没想到中途却出现了岔子。 能干扰到邪神的祭祀,是与邪神同层次的存在吗? 他有些诧异,但很快面板继续弹出提示。 “已確定干扰来源,开始进行抵御……” “检测到灰烬之柱的权柄现进度为0.000021%,世界现容纳度为0.000015%。灵界之主权柄现进度为0.00119%,世界现容纳度为0.00306%。” “可完全抵御。” “正在抵御中……” 就在系统不断闪烁著提示的时候,路易也看见了场景里所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菲尔普斯现在的人物后缀里,赫然显示为“菲尔普斯(灰烬之柱)” “嘶……” 自家这使徒,是直接將其它邪神的教徒抓过来进行献祭吗? 路子真野。 路易不由感嘆。 但很快他就看见了奥萝拉被打飞出去的一幕,顿时心都在颤抖。 自家的宝贝使徒,可別死了。 路易有些担忧自己才使用不久的天赋,会就此离去。 毕竟这肉体天赋是真的很棒。 尤其是在开不了护盾的低阶法师身上,效果尤为明显。 他望著系统的提示,还在显示不断抵御中。 就在菲尔普斯一步一步靠近奥萝拉的时候…… “干扰力量已经清除,献祭是否继续。” 系统提示忽然跳出。 看著这一行行文字闪过,路易紧张的心情暂且平復下来。 既然没有了干扰的力量,那么这菲尔普斯自然就任由他揉捏了。 “继续。” —— 未知之地。 就在灰烬之柱借著菲尔普斯的身体,即將对世界宣告自己的回归时…… 忽然,於虚空中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斩下。 “咔嚓!!” 仿佛是震撼世界的声音,本就风化到极点的柱身,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无数岩浆如血液般,瞬间喷涌而出! 而灰烬之柱此时也感受不到与菲尔普斯的联繫。 刚从沉睡之中甦醒的邪神意识顿了顿,祂的思维现在极其迟缓,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衝击打蒙了。 直到片刻过后,才反应过来。 隨即勃然大怒。 风,似乎也感受到了祂的怒火,呼啸著变得急促尖锐起来,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涡,仿佛是无数恶鬼在尖叫。 那团笼罩在柱顶的黑暗云雾开始剧烈翻滚,释放出令人胆寒的邪恶气息。 柱身直通天地的邪神展开了反击。 无尽的力量被匯聚为一点。 祂选择直接a了上去! 狂风尽情呼啸,黑雾不断翻涌。 它们似乎在为这片荒芜之地的主人助威。 在如此神威之下,伟大的灰烬之柱定然…… “咔嚓!” 那庞大的柱身上,骤然又是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痕。 “……” 呼啸的风悄然消失不见,翻涌的黑雾也悄悄摸摸的停止下来。 一时寂静,鸦雀无声。 —— 银月城。 就在菲尔普斯狞笑的对奥萝拉伸出手,直接终结她性命的时候。 身体內那庞大的力量却莫名开始消退。 他猛然一呆,隨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惊恐地叫道。 “不!” “不能这样!!” “伟大的灰烬之柱啊,请不要拋弃我!” 然而灰烬之柱却什么也没回应,仿佛彻底沉寂一般。 火焰不断从脸上褪去,显露出菲尔普斯本来的面目。 他能感受到自己与灰烬之柱的联繫越来越弱,最后直至於无。 “不,不,不,不……” 菲尔普斯不断后退,而后身体忽然僵住,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一般。 奥萝拉虚弱地翻身起来,注视著他。 “呼!” 一股微风吹过。 细微的颗粒从菲尔普斯的身体上缓缓飘落,如同雪般轻盈。 那些颗粒闪烁著微弱的光芒,在空气中舞动著,逐渐远去。 第45章 全新特质:灰烬之火 “结束了吗?” 奥萝拉望著菲尔普斯化作数不尽的光芒,缓缓远去,眼神中满是茫然。 她神態有些呆呆的,嘴里不由呢喃道。 “看来是结束了啊。” 奥萝拉刚才都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 可接下来的发展却是令她猝不及防,但又在意料之中。 她静静地站在祭台上,缓缓抬头望天。 在一望无际的天穹之上,似乎正有一尊不可名状的存在投下了威严而神秘的视线。 隨后,少女能明显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缓缓降临,如同温暖的春风,轻柔地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这股力量犹如雨后甘霖一般,来得很是及时。 而她的身体仿佛无底洞,贪婪地大口吞咽消化著这股力量,以补充之前巨大的消耗。 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奥萝拉那破损不堪的身体,开始演绎一场令人惊嘆的奇蹟。 少女乾枯的面颊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饱满,如同熟透的苹果,散发著健康的光泽。 她那被烧焦的皮肤也渐渐褪去,露出下面新生的、犹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仿佛是刚刚绽放的朵,娇嫩欲滴。 而细柴一样的四肢也渐渐变得充盈起来,至少看上去不再削瘦得可怕,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经此一役后,奥萝拉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度再上一层楼。 感受著这股被补充进来的温暖力量,少女鼻子忽然感到有些酸涩。 “嘀嗒……”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过,流至洁白小巧的下巴,然后受到重力的影响,滴在石质的祭台上。 眼看要再流出第二颗,奥萝拉忍不住仰头擦拭了一下。 她刚才距离死亡就只有一线之隔,没有人可以做到安然对待。 尤其是那属於灰烬之柱的火焰,甚至已经扑倒了自己的脸上。 她的身体不断对此发出警告。 会死的。 绝对会死的。 这绝对是无法修补的伤势。 在那一刻,她的思维被拉得很长,一生中最重要的画面似乎不断在眼前闪过。 五岁的时候,她恐惧雷电,小小的身躯缩在母亲温暖的怀中,母亲温柔的抚摸和轻声的安慰,仿佛还在耳边迴响。 七岁,自己將心爱的小熊弄丟了,然后一直哭著,耐心的父母一点一点发动人去寻找,总算是在河边找到了它。那失而復得的喜悦,至今仍记忆犹新。 还有八岁,正是那个男人將书拿回来的那一年…… 当时看著火焰的慢慢逼近,奥萝拉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就要死了。 这是她第二次面临死亡,甚至比第一次更近。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无数的念头在奥萝拉的脑中一闪而过。 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双腿不由跪了下去。 “讚美伟大的主啊……” 奥萝拉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嘴唇不停颤抖著,大脑一时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死亡的余韵仍未散去。 话语在嘴里憋了好久,最终化作了一句。 “日……日安?” —— 法兰神圣帝国。 “咳咳。” 路易正喝著水,忽然见到自家使徒冒出这么一句,差点没有被呛到。 这傢伙是天然呆吗。 在经歷了生死危机之后,跟我说日安? 路易努力同步著奥萝拉的脑迴路,但发现始终都理解不了。 於是他想了想,便同样也回復了一句。 隨后他便去查看自己这一次的收穫。 因为除了奥萝拉所献祭的那几个祭品,在面对灰烬之柱的干扰系统抵御成功之后,竟然从祂的身上收穫了一点利息。 这就引起了路易很大的兴趣。 —— 祭台之上。 隨著“日安”脱口而出,少女混乱的思绪终於是清醒一些。 她的瞳孔微微扩散,然后感觉脸颊发烫。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怎么会想到这两个词的? 在这种严肃的时候,不应该是赶紧道歉懺悔吗? 她赶忙低下头。 而这时候,奥萝拉的身体一震。 因为她竟然接收到了灵界之主所传达的信息。 而信息的內容则是…… 日安? 奥萝拉猛地睁大了双眼,仿佛受到巨大的惊嚇一般。 主…… 主是在回復我吗? 祂竟然回復我了! 奥萝拉的心情有激动,有兴奋,还有部分忐忑。 此刻她的脑中也在高速运转,思考灵界之主为什么会降下这样的信息,祂具体有什么样的用意。 “唔……”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感觉再想下去,脑袋都要过载冒蒸汽了。 奥萝拉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然后低声说道:“主啊,卑微的信徒在此满心愧疚地向您懺悔。我深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的鲁莽与愚蠢让祸事降临。无论您如何处罚,您的信徒都甘愿接受。” 当她说完之后,便静静俯首闭上眼睛,等待著审判的降临。 自己闯出如此大祸,无论惩罚是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 “真不错啊。” 路易看著增加的进度条,不由满意地说道。 在接受奥萝拉的献祭之后,灵界之主的权柄进度来到了0.00159%,而世界容纳度则是0.00331%。 因此,路易能明显感觉自己对於魔力的感触比之前更深了。 他不过15.9的资质就已经有如此感受。 不知道那些魔法资质上千的又是些什么怪物。 而且更重要的还在后面,是另一个邪神,灰烬之柱所贡献出来的东西。 权柄进度0.000020%,世界容纳度0.000014%。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后面还有一样东西。 那就是全新的特质。 灰烬之火! 嘶…… 这完全就是將灰烬之柱的家底都给掏乾净了啊。 系统你就是这样抵御的? 路易斜著瞟了一眼系统,然后忍不住歪了一下嘴。 他点开灰烬之火进行查看,这个特质的功能竟然是让自己化为火元素生物! 路易忍不住再吸一口冷气。 根据描述,在化身火元素生物后,会不断消耗魔力,直至主动中断,或被动中断。 虽然这期间消耗的魔力很多,但是路易根本不在意。 因为一旦化作火元素生物,除非是带有魔力的相对元素,其它常规实体物质就很难伤到自己。 也就是说,他保命的手段又增加了一种。 第46章 圆月之下。 黑暗的房间之中忽然亮起一抹幽幽火光。 路易注视著自己的手掌,它此刻正在缓缓燃烧。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燃起的火焰並没有將衣服一起焚毁。 它仿佛能跟隨主人的心意,自动对物体进行识別。 这就极大方便了路易的出行。 毕竟路易可不想每发动一次灰烬之火,就要事先將衣服脱下来以免被损毁。 那不是纯变態吗? 而且灰烬之火的功能似乎不仅如此。 路易能有明显的感觉,手部元素化的地方,对於火属性魔力亲和度有极大的提升。 释放火系魔法也具有更大的加层。 他稍稍动了一下脑袋,已然想出许多搭配灰烬之火的作战方案。 路易满意地看了手掌一眼,隨后意念微微一动,火焰的光亮顿时消失。 房间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而这时,他也看见了在祭台之上进行懺悔的少女,表明態度任他处置。 路易对此不由微微皱眉。 这也算是闯祸吗? 那他倒是希望再多来几次。 盯著系统面板,路易目光微闪。 这一次意外,已经证明在系统模擬的世界中,远不止他这一尊邪神。 有更多的神秘仍旧隱藏在深处。 也是直到现在,路易才发现他似乎並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模擬出来的世界。 有关於这个世界的状况,背景,兴盛程度…… 路易只是一知半解。 他似乎仍旧抱有一种玩游戏的心態,来对待这个模擬世界。 但实际上这个模擬出来的世界,可比前世用电脑运行的邪神模擬器远远真实多了。 人物的心態,各种混乱的意外…… 种种因素都在影响著这款模擬游戏的发展。 想到这里,路易思索一番,便再度下发神諭。 —— 东罗镇。 少女正紧张地等待著灵界之主的处罚降临。 而另一个“奥萝拉”不停在她耳边安慰道。 “放鬆,没事的,灵界之主不也回復了你吗,这说明祂本没有处罚的意思。” 话是这样说,但她其实也根本安心不下来。 毕竟邪神嘛…… 懂的都懂。 上一秒可能还对你表示欣赏讚扬,下一秒就能请你前往神国。 就如已经完全化作飞灰的菲尔普斯一般,哪怕他这祭司做得不称职,但受不住灰烬之柱欣赏啊。 忽然,奥萝拉神色出现一抹诧异。 因为灵界之主又降下一道神諭,而內容並非责罚。 “祂说什么了?” 另一个“奥萝拉”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大致意思是……做得很不错,下次……注意?” 少女有些茫然地说道。 “啊?” “奥萝拉”眼睛顿时都要惊出来了,灵界之主竟如此宽仁? 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邪神吗? 她赶紧回忆了一下以往邪神的行事风格,然后对比现在,彻底有些迷糊了…… 但很快,少女就將接下来的內容又念了出来。 首先是对奥萝拉行动的高度讚扬,然后是教团未来的大致方向,以及一些任务內容。 比如探明其它邪神教团,稳扎稳打发展势力…… 听到这里,另一个“奥萝拉”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有任务在身。 不过这些与其说是任务,更不如说像是一场考核。 考核奥萝拉的能力,是否能胜任更重要的位置。 毕竟根据灵界之主所传达下来的信息,灵界教团未来肯定是要渐渐朝四周发展扩张,目光著眼整个大陆,成为一方霸主。 在眾多邪神陷入沉眠,还未甦醒的当下,有著一尊邪神的支撑,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灵界之主对於奥萝拉的宠爱。 另一个“奥萝拉”缓缓將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少女。 “原来……主竟然是这样想的吗?” 奥萝拉喃喃自语,隨后露出对灵界之主宏远目光的敬仰。 同时,她也能明显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担子压在了自己那稚嫩的肩上。 这里面是整个灵界教团的重量,是灵界之主对自己的期待。 沉重的使命不免令少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或许也应该將目光从这偏远的银月城里,放在更广阔的舞台之上。 奥萝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极为郑重地说道。 “伟大的主啊,您卑微的使徒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將竭尽全力去完成自身担负的使命。” “您目光所至,即为我剑之所向!” —— “我是这个意思吗?” 路易看著面板上那发誓的少女,沉思了片刻。 “哦,我是。” 原本只是想让奥萝拉別有那么大的压力,该献祭就献祭,最好再来几个隶属其它邪神的教团。 毕竟这里面人物的情绪,似乎很影响行动的效率。 但奥萝拉却好像理解成了別的意思,然后就表现出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好,很有精神。 路易带著满满的收穫,结束了本次献祭,然后进入冥想之中。 模擬器终归只是模擬器,毕竟不是现实世界。 虽然它所给的东西很多,也很有用,但现实中自己也不是灵界之主,而是一名区区一阶法师。 感受著慢慢提升的魔力,路易思绪渐渐平稳。 —— 东罗镇。 奥萝拉在承偌之后,她似乎能感受到灵界之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消失不见。 显然,祂已经离开了。 少女慢慢站起身,思索著自己身上的重担。 既然想要大力发展教团,那么仅凭自己单打独斗是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隨即目露坚定之色。 自己不仅需要提升自己的眼界,实力……还需要盟友。 需要那种很有能力的盟友。 奥萝拉的脑海中顿时回忆起一个她很不想见到的人影。 每一次与那个人碰面,他都会请求一滴自己的血液,简直烦不胜烦。 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確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尤其是在银月城內,他的身份更是显得尤为重要。 这对於发展灵界教团来说具有极大的帮助。 呼…… 看来只能再度去见他了。 毕竟同为使徒,就应该互帮互助。 奥萝拉皱著眉安慰自己,然后起身去安排会面。 第47章 异常会拥有自我吗? 在一间被昏黄烛火微微照亮的办公室里,坐著一个全身佩戴盔甲的人。 那身盔甲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著神秘的金属光泽,头盔严严实实地包裹著头部,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碧蓝色眼睛,似乎能令人想起湛蓝的湖泊。 肩甲宽阔而厚实,上面精美的雕纹在昏黄的烛火中若隱若现,紧密地贴合著身躯。 昏黄的烛火在他的盔甲上跳动,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仅仅只是存在,就令人在踏入办公室的瞬间,便仿佛能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肃穆和沉重。 急急忙忙敲门进来的职员便陷入了这片肃穆的氛围中,一时之间情绪似乎都变得压抑起来。 “是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微笑著说道。 职员忽然感觉如沐春风,沉重压抑的气氛被一扫而光。 “出现了……” 他举著手中的然后递过去。 “又出现了。” 虽然职员没有明说,但男人却知晓他在指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继续工作去吧。” 他温和地安抚道,令职员感觉男人仿佛在发著光,异常温暖。 告別了这个整天穿著盔甲不脱下来的男人,他走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低沉的情绪有些莫名的高涨。 “真是个奇怪的人。” 职员暗暗想道。 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监测局的大权就转到了他的手上。 而原本的副局长则开始很难见到其人影,听其他人说似乎整日都在红灯街待著。 並且他的办公室也都收拾了出来,现在局內到处都流传著副局长將要离开这个旋涡。 其实很多人都想离开这里。 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家人,他们好不容意打拼的一切都在这座城市中,难以切割。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银月城距离其他城市过於偏远,一路上基本没有歇脚的地方。 而野外是什么鬼情况大部分人也都了解。 所以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根本就不想离开银月城。 希望银月城不会出事…… 职员心中暗自祈祷。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往那些贵族遇见这些异常,可是跑得最快的一个。 但是近段时间怎么却没见到他们有什么动静。 职员心中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被为难的一幕,因此不由联想到那一群贵族。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奥贝斯坦大人。” 职员瞧见前面带眼镜的男人,便赶忙驻足问候。 奥贝斯坦的视线越过职员,望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办公室,不由抬了抬镜框。 “这是才从那位大人的办公室出来吗?” “是的,奥贝斯坦大人,是有新的异常记录报告。”职员恭敬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你先忙去吧。” 奥贝斯坦藏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闪了闪,然后挥挥手让职员离开。 “祝您愉快,奥贝斯坦大人。” 看著远去职员远去的身影,他又转头看向那办公室的大门,在原地驻足一会儿后,便走了过去。 敲响门。 “请进。” 奥贝斯坦打开,那个穿著盔甲的男人正仔细翻阅手中的资料。 “原来是奥贝斯坦部长,请问过来是有何事?” 男人放下文件,抬头看向来人,隨后略感诧异。 这个人他有印象。 是管理技术和后勤部门的负责人。 他之前还去那储存原监测局局长的身体的地方看了一下,就是由此人带领。 “听说又有异常记录,我比较关心,就过来看看。” 奥贝斯坦微笑著解释道。 “是这样吗,请看吧。” 男人將文件递了过去,然后藏於盔甲下面的蓝色眼眸深深地注视著他。 此人给他的感觉並不是很好,仿佛藏起毒牙的蛇。 他並没有任何证据,这只是自己的直觉。 但男人对他的直觉颇为信任。 奥贝斯坦淡定接过。 別人不清楚那异常是怎么回事,他还不清楚吗? 毫无疑问,肯定是奥萝拉在举行神秘仪式进行献祭。 但隨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毛。 “两种……不同的异常?” 是的,在文件中所显示的是两种不同波长的信息。 这代表著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异常。 其中一种信息毫无疑问是灵界之主,那么另一种又是什么情况? 有意思。 奥贝斯坦的兴致顿时上来了。 但很快他抑制住眼中的兴趣,等一会儿联繫奥萝拉便能从她嘴中知道情况。 至於现在嘛…… 奥贝斯坦將文件放在一旁,然后低声说道。 “梅德罗斯大人,你知道……污染吗?” “污染?” 梅德罗斯有些皱眉,奥贝斯坦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经常与其打交道,可以说再熟悉不过。 很多单体类型的异常都携带有传染的能力。 “是的。” “但我说的不是有关於异常的污染,而是……邪神。” 烛火忽然晃动一下。 “奥贝斯坦部长,你在说笑是吗?” 梅德罗斯看著眼前的人,平静地说道。 “不不不,我並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但奥贝斯坦注意到他眼中的不以为意,便嘆了口气。 “我本以为梅德罗斯大人来自於光照会,对於这些会比较了解。” “我当然很了解,邪神只不过是一群疯子对异常的称呼罢了。”梅德罗斯的语气显得有些厌恶。 早些年,他每一次去清理异常,就免不了和这群疯子打交道。 但异常就是异常,无论怎么说本质都无法改变。 它没有思想,形態千奇百怪。 经歷的多了,梅德罗斯甚至感觉这完全就是来自世界的恶意。 “是啊,这我们都知道。”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他原先也是这么想的。 异常是一种客观的变化,总有一天能够被解析清楚。 但人们总是会对自己不了解却又强大的事物,產生莫名的崇拜。 “但是我有了新的发现。” “嗯?” 梅德罗斯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我们都知道,异常是不会存在思想,它只是一场单纯的灾难。” “可如果……” “它拥有自我呢?” 第48章 因为他是个好人 异常拥有自我意识? 头盔之下那双碧蓝的眼睛眯了眯。 梅德罗斯下意识地就想进行反驳,但与奥贝斯坦对上视线,发现他眼睛里却是极为认真的神態。 男人开始沉默下来,细细思索。 而奥贝斯坦也不著急说话,毕竟人总要有一个接受过程。 夕阳缓缓落下,如同画卷逐渐收拢。 最后一抹余暉,轻柔地洒进了房间內,映在两人的身上。 梅德罗斯面对奥贝斯坦的话语,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如果不是没有合理的猜想,这位部长应该不可能提出这种假设。 他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联想到奥贝斯坦现在所负责的事情,梅德罗斯似乎將一连串线索都联繫了起来。 “所以,你是想说那引起异动的邪神,其实是具有自我的异常,对吗。” 他双手撑在桌上,然后缓缓说道。 “是的,大人。”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梅德罗斯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他站起身,对著面前戴眼镜的男人伸出手感谢道。 “感谢你送过来的情报,我之后会注意的。” “不,大人,我这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奥贝斯坦面对他伸过来的手,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握住。 “履行自己的职责吗……” 当听到这句话时,梅德罗斯有些恍惚。 他的脑海中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由怔怔出神。 “大人,大人?” 在轻声呼唤下,梅德罗斯总算是会过神来。 他看著面前的奥贝斯坦,心中那一丝警惕也逐渐散去。 虽然此人在初次见面给自己的感觉不太好,但他至少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不像某些…… 想著想著,梅德罗斯的双眼逐渐冰冷起来。 奥贝斯坦顿时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凝固了起来,似乎有一股深深的悲伤在房间內彷徨。 “咳……” 眼见梅德罗斯又要陷入回忆之中,奥贝斯坦不由咳嗽一声。 毕竟自己的手还和他握著。 “抱歉抱歉。” 梅德罗斯顿然惊醒,他连忙道歉,丝毫没有什么架子。 “人年纪大了,精力就有些不足。” “没有的事。” 轻轻晃了晃手腕,奥贝斯坦笑著道,不由暗嘆面前这人的力气真大。 “毕竟我们的目標不是一致的吗?” “一切都是为了银月城的安稳。” 窗外的风透过窗户,渐渐吹了进来。 梅德罗斯有些感慨:“说实话,向你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 “不,大人,你这句话倒是说错了。” “嗯?” “不是还有很多人坚守在岗位上吗,他们可比我劳累多了。” 看著面前平静的奥贝斯坦,梅德罗斯一时失声,隨即忽地笑出了声。 自己和他,话里所指的都不是同一群人。 但这句话確实安慰了自己。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合作愉快,愿一切顺利。” “嗯,愿一切顺利。” 奥贝斯坦告別这位將全身隱藏在盔甲里的男人。 他將门打开,再度回头望了一眼。 一抹摇摇欲坠的火焰,正在夕阳下努力燃烧。 “吱呀。” 將门轻轻关上,奥贝斯坦转身便看见有一个人一直在门外等候。 “大人。” 他微微躬身,態度异常恭敬。 “嗯。” 奥贝斯坦向著楼外走去,那人见状便紧紧跟在身后。 一直进入到研究室后,他才开口道。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奥贝斯坦瞧了他一眼,便嘆气道。 “说吧。” “大人,我们不是加入了灵界教团,选择信奉灵界之主吗?” “没错。” “那我们为什么要透露有关於主的情报啊。” 他有些疑惑不解。 如果说是其它情况他还能理解,但向这个新来的负责人透露有关於灵界之主的情报,他完全理解不了。 这不就是在通敌吗? 难道部长大人又叛变了? “我有透露什么吗?” 奥贝斯坦转身看著桌子上还未完成的数据,开始计算起来。 这个人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虽然蠢了些,但也算愚忠。 在成为灵界之主的使徒之后,他就需要有一批自己的班底。 於是便在监测局內拉拢了一批人。 但只有身后的人知道自己加入的是灵界教团。 “嗯……” 弗朗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发现好像確实没有透露什么。 不,等等。 弗朗次发现了盲点。 “大人,让新来的负责人直接將主当做普通的异常对待不好吗?” 他很迷茫。 如果让那个人知道主的存在,那么就会提前进行准备。 可自己等人后面的行动又该怎么办?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他一人来银月城吗?” 奥贝斯坦並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为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光照会的命令。” 弗朗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他早就对这个新来的负责人进行了调查。 虽然没查到什么东西,只知道他是光照会的人。 奥贝斯坦抬起头注视著窗外的景色。 最后一抹余暉消逝在天际,黑夜如巨大的帷幕,缓缓降下,笼罩了整个世界。 夜色如墨,深沉凝重,远没有了白日的喧囂与明亮,只剩下无尽的寂静。 寒星寥落,在遥远的天际闪烁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被遗忘的希望,在黑暗中挣扎。 他脸上露出一丝带有深意的笑容。 “不,因为他是个好人。” “啊?” 弗朗次挠了挠脑袋,他现在更加疑惑了。 难道说是部长大人看那位新来的负责人可怜? 窗外。 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哀鸣,划破寂静。 “我去寻找了一起跟梅德罗斯回来的那个人,光照会的確是分派了人手想要打发走他。” 奥贝斯坦放下笔合拢双手,眯起眼睛。 他望著渐渐升起的银月。 苍白的月色散发著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大地上。 万物都被蒙上了一层银霜,显得格外淒凉。树木的影子在地上扭曲著,如同狰狞的鬼魅,张牙舞爪地伸向无尽的黑暗。 “只不过光照会所给出的人选,最开始其实並不是梅德罗斯。” 第49章 谋划 “並不是他?” 弗朗次大为震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因为被分派的那个人家里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所以梅德罗斯大人便主动要求替代他,来到了这里。” 奥贝斯坦低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感慨。 他当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感慨。 毕竟银月城监测局的局长都失去了意识,光照会隨便派个人来,这简直就像是在送死。 但为了声望考虑,他们肯定还是要做出点样子。 至少表明自己等人已经努力过了,只是异常太过强大…… “他可真是个好人。” 听到奥贝斯坦的解释,弗朗次由衷感慨道,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之色。 “是啊,他的確是个好人,但好人不意味著他好欺负。” 奥贝斯坦微微眯起眼睛,“至少现阶段,梅德罗斯是我们所对付不了的。” 他在脑海中与梅德罗斯的实力进行比对,但隨即便摇了摇头。 自己这种文职人员,无论怎么想都贏不了。 大概率要请那位少女出马? 想到奥萝拉,奥贝斯坦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可既然那样,就更不应该让他能提前做好准备。”弗朗次皱著眉头说道。 “不,我只是告诉他城外的异常拥有自我意识罢了。” 奥贝斯坦静静地说道。 既然拥有自我意识,则说明有交谈的可能性。 梅德罗斯是抱著和银月城一起死的心態来到这里。 当这个好人面对那完全不可力敌的存在时,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在他心中,是坚守的正义重要,还是银月城数百万人的性命更重要呢? 想到这里,奥贝斯坦微微舔了一下嘴角,眼中露出一丝兴奋。 当理解到部长大人的用意之后,弗朗次有些犹豫地说道:“大人,我们是不是……有些过於邪恶了……” “別忘了,我们可是反派。” 奥贝斯坦对於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坏人。 弗朗次顿时恍然大悟,对哦,他们是坏人啊。 “咚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 弗朗次打开门,然后和外面的人交流了几句。 很快,他便重新关上。 “大人,是那边的人来信了,想和你见一面。” 那边? 奥贝斯坦很快意识到这是奥萝拉的信息。 “我明白了,什么时候。” “就今晚。” —— 街道空荡,古老的路灯被点亮,散发著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一隅。 建筑在夜色中沉默著,轮廓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模糊。 在一条隱蔽的小巷中,两个身影藏於黑暗。面对奥萝拉,奥贝斯坦虽然也成为了使徒,但他依旧十分尊敬。 “大人,请问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奥贝斯坦轻声问道。 奥萝拉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微微皱眉。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混杂著垃圾的腐臭、污水的腥臊和潮湿的霉味。 地面上,坑坑洼洼,积著一滩滩黑色的污水,偶尔有几只老鼠仓皇逃窜,溅起污浊的水。 墙壁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被岁月和污垢侵蚀得斑驳不堪。 这地方简直堪比城外的流民聚集地。 不,甚至还不如。 至少奥萝拉在接管的时候,还会对部分垃圾进行处理。 “这……” 奥贝斯坦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 反派不都这样吗? “我明白了。” 他没有解释。 奥贝斯坦看著奥萝拉,眼神中充满疑惑。 “大人,这么紧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你在城內有一定的人脉,你应该认识一些贵族吧。” 少女神色严肃道。 “是的。”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 “那么你知道哪些贵族,会对与我们合作有兴趣?”奥萝拉的目光紧紧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奥贝斯坦听到这话,不由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 “大人,您这是……” “我们是时候该进一步发展了。” 看著奥萝拉的样子,奥贝斯坦意识到了什么。 “是来自主的任务吗?” 少女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隱瞒的。 “我们至少现在,需要来自贵族的支持。”她郑重说道:“所以我来找你谋划一下之后的行动。” 对於奥萝拉的想法,奥贝斯坦感觉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贵族的实力的確是很强大。 现阶段与他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相信有很多贵族会对灵界之主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寿命即將到头的老人。 想到这里,奥贝斯坦心中已经规划好了部分人选。 “大人,与那群贵族合作自然是可以的,但不能是我们主动送上门。” 奥贝斯坦微微眯起眼睛。 “要让那群贵族求著我们,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微笑著说道,奥贝斯坦可太清楚那群贵族的德行了,只要你退让一步,就能直接蹬鼻子上脸。 “嗯,这由你来制定计划。” 奥萝拉没有异议,她对於银月城內的一切都不熟悉,这自然交由奥贝斯坦来负责。 两人互相商量,在大致计划谋定完成后,少女的身影便离开了此地。 奥贝斯坦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身影,沉思片刻后,便也同样离开。 —— 法兰神圣帝国。 就在两位使徒进行谋划的时候,身为灵界之主的路易,也开始执行他的任务。 那就是对奥恩书店的店长进行观察。 大清早路易就来到了书店,然后进行日常的工作。 而店长也如常一样,慢悠悠地出现在店中。 在打完招呼后,他便去关注自己养的草。 路易在一旁悄悄观察。 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异常的样子。 可既然近卫局颁布了这种任务,说明確有其事。 路易心中忽然想到店长那个儿子。 他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莫非近卫局真正要抓的人是他? 路易心中隱隱捕捉到一丝头绪,他转身向著角落里的箱子走去。 这个箱子是店长拿出来给自己的。 里面是一些手稿和法师心得,以供他进行参考。 从上面的內容来看,估摸著就是店长的儿子所留下来的东西。 或许能从里面找到一丝线索。 第50章 瞎凑什么热闹 路易將箱子放在桌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这里面的东西有点多,估计要上一些时间。 他坐在靠椅上,从里面小心抽出一份手稿。 上面落满尘埃,经歷了时间的洗礼,纸张已经发黄变脆,由不得他不小心。 “魔法学习记录,快速冥想方法……” 路易眼睛快速扫过,然后对其进行清点,希望能从中发现一部分有用的线索。 这些手稿的排版很工整,很乾净,语句长短排列近乎一致。 根据经验,路易能窥探出它的主人似乎具有轻微的强迫症。 这时,他在其中一份手稿的首页上,发现一句话。 “魔法是通向真理的唯一途径,而我,已然窥见全貌。” “库温瑟·约翰內森,於1860年。” “……” 中二浓度简直爆表。 路易见此不由暗中吐槽,但他回想起近卫局所给出的资料。 “库温瑟·约翰內森,男,魔法歷 1846年出生……” “魔法层级:七阶(此记录为魔法歷 1885年)” “个人情况:丧偶(魔法歷 1877年),无子嗣” “曾任职於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老师,后於魔法歷 1885年辞职,85年后经歷不详……” 他是魔法歷1846年出生,也就是说到魔法歷1860年,约翰內森也不过14岁。 14岁的少年…… 正是自命不凡的中二年纪。 难怪。 不知道现在这位大叔再次看见他14岁所写下的话,又会是什么表情。 路易看著上面的文字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隨后便继续翻找了起来。 很快,一封信纸从手稿的夹层中掉落出来。 他捡起低头看去。 上面是几个手写的体字。 “至温妮莎” 路易眉毛一扬。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温妮莎似乎就是约翰內森的妻子。 所以…… 这是一封情书? 路易顿时目光严肃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悄悄地观察四周,似乎害怕忽然有人跳出来进行指责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我只是在按照警署的吩咐,对约翰內森进行调查罢了。 路易安慰自己,然后抱著巨大的兴趣吃起几十年前的瓜来。 “亲爱的温妮莎,当我提起笔的时候,我很犹豫。 可心中满溢的爱意却拦截不住,它迫使我不得不写下这封信。 但给你写信,仿佛就在做一场自我剖析。我一边写一边想你,想琐碎的日常,想魔法理念上的对抗,然后就忍不住做一些关於我们未来或大或小的规划,想著下次散步的时候,一定得告诉你。 喜欢是如此具化,在我的生命中,几乎很自然地就和其他情感融为一体,就像是你笑起来甜软的样子能感染到我的身上。 知道吗?我初次在学院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春日里的朵,绽放在熙攘的学院中。 阳光轻柔地洒在你的身上,犹如於天上行走的女神,让我瞬间失神。 你的眼眸明亮而清澈,哪怕是魔力所匯聚的晶体,也远远不如。当我与你的目光交匯那一瞬,仿佛被一道精神魔法所击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开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在不停的思考,该怎么样不经意间告诉你我的喜欢,那些明亮炙热,像夏天太阳一般喷薄而出的情感…… 对了,我最近在研究光,它在魔力的观测下呈现出两种形態。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噢,对不起,我有些偏题了。 你知道吗?光实际上具有传播速度,只是它的速度太快,我们才难以看清。所以世人所看到的太阳和月亮,极有可能是几分钟前的模样。 或许到这里你会觉得我有些嘮叨,可我只是想说,我们接受的信息都存在著微不可查的延迟。 但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心的频率確实在共同跳动。 库温瑟·约翰內森,於1862年。” 路易將这封信看完后,便重新放回了夹层中。 然后他抬起头,有些做贼般的观察了一眼四周。 没有人发现。 路易便继续翻阅手稿,但之后就是一些有关於魔法的猜想与实验。 根据上面的內容,看得出来约翰內森的想法极为天马行空。 大概一个下午的时间,路易一直都在对箱子里的手稿进行整理。 不过里面的內容只涵盖了约翰內森在学院里研读的时候。 將东西全部收好,路易伸了一个懒腰。 警署肯定是有对约翰內森更详细的调查资料,而非之前所给的大概情况。 但这份资料不是自己一个警员能拿到的,想要获得恐怕只有去寻找探长。 书店关门了。 但路易离开后却並未远去。 他稍稍进行偽装后,便在书店周围静静等待。 不过直到日落西山,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抬头望了一眼奥恩书店的门面,便转身离开。 —— 警署。 “这臭小子……” 伊莱探长披著自己的大衣,来到警署的资料室。 在跟里面的工作人员交流后,进入房间取出一份文件。 那是有关於约翰內森的更详细资料。 上面记录了他在学术上的一些成就,以及从学院毕业之后情况。 这都是路易索要的东西,他现在不好出现在警署之中。 当伊莱探长进入办公厅,入眼却是一阵爭吵。 “为什么我不能接这个任务,我应该够资格才对。” 说话的人是一名青年,其胸前的徽章表明警长的身份。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警司,负责一个警区或专业部门的管理工作。 按理来说,警长是没那个胆子敢和一位警司进行爭论。 但这两人伊莱探长都认识。 他们是父子。 “我说了,你实力不够。” 警司父亲脸色很难看,他虎目注视著自己的儿子,冷声呵斥道。 “可我已经是警长了,有权利接下任务。” 年轻的警长硬著脖子说道。 “狗屁!” “就你这实力能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警司眼见眾人开始驻足围观,便愈发恼怒。 他看著自己这个不爭气的儿子就来气。 就你这个职位,怎么来的心里还没点数吗? 近卫局的任务瞎凑什么热闹! 第51章 啊?我被素未谋面的警司儿子惦记上了? “我是警长!” 年轻人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父亲道。 “那我还是警司呢!” 警司没好气地將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快步走到年轻人的身前。 他有些骂骂咧咧,然后抽出皮带:“我不仅是警司,我更是你父亲!” “你別过来!” 年轻人看著这熟悉的动作,顿时缩了缩脖子,然后转身就跑。 他不断围著桌子跟警司绕圈。 “站住!” “不站!谁站谁孙子!” “噗!” 围观的一些警员和警长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警司严厉的眼神扫射过来,他们只能硬生生憋住笑意。 就在这时,伊莱探长发现年轻人的目光似乎看向了自己这边。 他顿时心生不妙。 於是眉头轻皱,隨即退到眾人的身后。 而年轻人面对即將袭来的皮带时,猛地大喊一声: “等一下!” “怎么,想通了吗?” 警司脸色不善地盯著自己的儿子,今天不管如何,哪怕是把腿打断,都要將这个心比天高的傢伙给拖回家里关著! 面对父亲的凌厉目光,年轻人只是將手指向伊莱探长。 见此,探长心中咯噔一声。 他不妙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我记得这个人,他的一个警员接取了有关近卫局的任务!” “你看看,凭什么一个身份低贱的警员都能接取,为什么我一个警长不行!” 年轻人极为不服气的说道,但迎面而来的是挥舞的皮带。 “啪!” “你还有脸说!” 警司一边抽著,一边解释道。 “你就不能多了解一下吗,那个警员分明接取的只是外围任务。” “要是你能安安分分地接取个外围任务,我还能拦你吗?!” “结果你小子倒好,嘿,直接瞒著我报名参加行动是吧。” 听到这里,伊莱探长顿时对这里情况有所了解。 近卫局和警署进行合作,所分派下来的任务分內外围。 实力低一点的就是接取外围任务,而实力不错,能达到法师三阶的,则可以跟在近卫局的身后打打下手。 这种任务一般则都是资深警长及以上参与。 但面前的年轻人,按照伊莱探长的观察,应该只有二阶的水准。 这显然达不到要求。 可年轻人却仗著自己的身份,要去参加之后的行动。 身为警司的父亲当然不让。 毕竟他儿子什么水准自个还不清楚吗? 就下面的那一串光荣的履歷,哪一个不是他身为父亲,仔仔细细为其规划好的。 但没想到这小子还当真了,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导致现在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实力。 “你躲什么躲?” “啪!” “连我的皮带都躲不过,你还想躲战场上的飞弹?” 警司说著说著,感觉就更加来气了。 法师与法师之间的战斗,那真的完全就可以用小型战场来形容。 不是隨便一栋房子垮塌,就是哪一处的路面被掀开。 警署基本上每一次收尾,都要带著规划部和清理部去打扫现场,清点损失。 想到这里,伊莱探长不由为这位警司默哀。 不怕二代颓废,就怕二代想证明自己。 若只是创业那还好,最多败光家產。 但做他们这一行的,那可能要连命都得给搭进去。 “我不服!” “小时候你不管我!现在你想著管了啊?晚了!” 年轻人捂著自己疼痛的胳膊,嘶声吼道。 这一番话说得警司脸色阴晴不定,手中的皮带鬆了又握,握了又松。 “你当我不清楚你暗地里做的那些手脚吗?” “你又知道其它人是怎么看我的吗?!” “不管我做出什么,他们只会在背后说,我有一个了不起的爸爸!” 面对疯魔状的年轻人,一群警员偷偷別过视线。 “我这样做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了不起!” “我就只是为了挣一口气!我不比你口中其他家的孩子差!” 他死死盯著警司,盯著自己这位了不起的父亲。 警司有些心虚地別开视线。 年轻人阴冷的目光在围观的眾人身上转了一圈,隨即看向人群外的伊莱探长。 探长顿时头皮一麻,倒吸一口冷气。 这人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那些被他亲手抓捕的罪犯,也都是这种憎恨的眼神。 但他们很快就会被监狱废除魔力,即便有幸出来也不会有报復的机会。 可这位警司的儿子不一样啊。 我不过只是看个热闹,这就被他记恨上了? 伊莱探长想到这里感觉微微嘆气,有些牙疼。 但经歷过眾多案件的他,却很清楚有时候记恨上一个人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再离谱的故事也需要一个基本逻辑。 可现实往往会比故事表现得更为魔幻。 嘖。 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该看热闹,这倒好,將自己给看进去了。 自己是一名督察,跟这人的交际不会太多。 但他手底下的人可说不定了。 尤其是路易。 伊莱探长开始有些头痛。 翌日。 咖啡店。 “啊?” 当路易接过有关於约翰內森的资料时,伊莱探长便说起了此事。 他听到自己可能会被一位警司的儿子记恨上,便不由露出一脸懵逼的神情。 “我?” 路易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太確信。 “对,他跟我基本没什么交集,但你不一样。” “你是警员,与其他警员打交道的时间多得是,不少警员为了討好他肯定会针对你,甚至可能还会下绊子。” 伊莱探长面对路易那幽怨的目光,不由尷尬的咳嗽一声。 “以后你接任务注意一下,儘量別和他碰在一起。” 他仔细叮嘱道,但很快便皱起了眉头。 “不,只是避开还不行。” “或许我该托关係將你转到其他城市的警署?” 可伊莱探长思来想去,却发现边境除了这一座大城以外,其他基本都是小城市,没什么发展潜力。 除非是转到帝国內部地区,可那边他又没什么人脉…… 看著思考的伊莱探长,路易大概知道这件事很难办。 “能和解吗?” “这恐怕很难。” 伊莱探长回想起那个年轻人的作风,便摇了摇头。 第52章 人才培养计划 夕阳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天边肆意地蔓延开来。 昏暗的光线透过晶莹的玻璃,在木质的地板上投下窗格的阴影,好似黑色的牢笼。 咖啡厅里瀰漫著浓郁的香气,古老的留声机播放著悠扬的爵士乐。 服务员穿梭在桌椅之间,动作经过千百遍的训练,显得轻盈而优雅。 路易与探长相互沉默,一杯接一杯喝著咖啡,似乎要用它来填饱晚上的肚子。 “客人,还要续吗?” 服务员敲了敲门,然后在包厢外轻声询问道。 “进来吧。” 探长將手中的咖啡放下,有些心烦的嘆了一口气。 他注视著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入阴影中,那暗淡的金色光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浅浅的蓝调。 在服务员出去以后,探长便转过视线,望向对面路易。 事情是他引起的,总归要將其解决。 “如果可以,我在军部还有一个老同学,虽然职位不是很高,但是活动活动也应该能把你弄进去。” 探长试探著说道,想要看看路易的態度。 却发现他脸上虽然带有一丝幽怨,但並没有太多的急切。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同意,我可以去试著联繫。” 然而路易不急,但探长却开始有些急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见此他只好安慰道。 “探长,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不是吗?” “至少並不能確定那位警司的儿子会针对我。” 探长闻言,急躁的心情並没有他按捺下去。 “可是谁知道呢……” 他訕笑著说道,有些喟然。 路易看探长著急的样子不禁失笑。 他之所以能继续保持平静的底气,就是来自於眼前的邪神模擬器。 没有了警署的职位,自己依然能够藉此慢慢成为高阶法师。 唯一的忧虑就是来自於灰塔那边。 他们那边钱似乎催得有些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不论因为什么情况,只要有一尊传奇法师坐镇,灰塔就不可能倒下。 “你还笑……” 探长左右確定路易不是装模作样,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也推断出路易应该是有什么底气。 “探长,我记得警署是不是有一个人才培养计划的名额。” 路易放下咖啡,忽然开口。 探长微微一愣,然后脑中回想起了有关记忆。 人才培养计划是位於帝都的警署总部所推出来的东西,其主要目的是从广大的警员中挖掘出有天赋的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总有一部分因为特殊情况而被埋没的人才。 而这部分人就是警署的目標。 警署与位於帝都郊外的圣西尔陆军学院签署了协议,让这群人得以入学。 他们出来之后,最低就是督察起步。 也就是伊莱探长现在的位置。 要知道他也是走了几十年,再加上站对队伍,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出来的起点就是別人的终点,这怎能不令人羡慕。 不过人才培养计划最开始的初衷是好的,也的確培养出来许多中流砥柱。 比如位於帝都的警署总部副总长,情报处处长,行动处副处长,以及后勤支援部部长…… 但现在这个计划却因为执行太久,开始逐渐变味了起来。 很多地方的警署每年,或者隔几年才有一个名额。 可这个名额通常是被达官贵人的子弟所挤占。 导致探长一时间根本没想起来警署还有这个东西。 “人才培养计划的確是有,我们警署也是每年会有一个名额推举上去。” “但是,你应该也清楚,警署內部都是默认这个名额相当於没有的。” 探长低声说道。 “哪怕是警司的儿子都不行。” 如果可以的话,那位警司早就把他儿子给送过去了,何至於还要辛辛苦苦给他铺路? “而且这个人才培养计划是看魔法资质的,魔法资质不行的话……”探长手放在桌子上,皱著眉给路易解释道。 他记得路易的魔法资质並不是很出色,至少没出色到能令高等魔法学院破格录取的程度。 “魔法资质並不是唯一的標准吧。” 路易低头看著咖啡的水面倒映出明亮的吊灯。 优美的铁架支撑起闪亮的水晶,而火焰就在水晶中静静地燃烧。 “不是,但很重要,而且我也说过这一个名额已经相当於没有了……” 探长说著说著,忽然就愣住了。 他注视著对面的路易。 少年低垂的眼眸深沉如墨,只映出一点点的光。 探长瞬间反应过来。 他是早有预谋! 路易显然提前调查过这些东西,但依旧对自己说了出来。 他的心中是已经打定注意了。 不论有没有这次事故,路易都会提出来的,只不过现在將时间提前了一些。 “好吧,我也不会劝阻什么。” “年轻的时候,是该闯一闯。” 探长有些嘆气,然后也有些欣慰。 他记得第一次遇见路易的时候,还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命案现场。 当时这个少年才十二岁,身上沾满了血,手中拿著刀,在他身后是坐在轮椅上的妹妹。 而残缺的尸体就仰面躺在地上。 “你不害怕吗?” 他问道。 “害怕。” 他將刀丟在尸体旁,然后举起双手。 “但我不能害怕,否则死的就是我。” 也就是那时,探长对这个面不改色的少年印象深刻。 最后,这个案子出於探长的同情,將其改为是自己出手击杀。 而少年也成为了他眾多的线人中的一位。 探长身体后仰,靠在柔软的垫上。 他忽然有些感慨。 好几年了啊。 没想到路易的想法如他的个子一样,从矮矮的一个,突然就窜这么高了。 一时间探长唏嘘不已。 “我会把你的名字提上去,但之后具体是什么情况,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谢谢。” 路易由衷地感谢道。 毕竟探长作为担保人,这也承担了不少的风险。 “不用谢,毕竟你也算我亲眼看著长大的。” “你小子藏著什么,我也不追究。” 探长摆摆手,然后身体前倾,低声说道。 “不过警署內要是真遇到什么事,你就往署长的办公室跑,近卫局的人在那里,明白吗?” 第53章 暴食教团 “近卫局的人……” 路易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在说话,只是品尝著手中浓醇的咖啡。 探长仰头,视线眺望窗外。 与温暖明亮的包厢內不同,外面近乎一片漆黑。 浓墨般的夜幕吞噬了天空,一抹诡异的鉤月孤零零地吊掛在光禿禿的树枝上,散发出惨澹的光。 阴冷的风穿过寂静的街道,將白日残留的温热吹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萧瑟。 然而在苍白的路灯下,探长却看见一对情侣正相互拥吻。 他们注视著对面,仿佛眼中只有彼此。 路易注意到探长的失神,便顺著他的视线望去,隨即微微扬眉。 “探长这是……迟来的羡慕?” “你小子……” 探长闻言回神过来,不由笑骂一声。 然后他站起身,伸手从旁边取下自己的大衣。 “看见这个没?”探长举起它,然后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对路易炫耀。 “我未过门的未婚妻给我买的。” “嗯?” 路易的眼神透露著吃惊,他万万没想到单身多年的探长竟然还会有女人惦记。 可这件大衣从他第一次见到探长起,就一直披在他的身上。 就这样整整披了四年,也没见他换过。 可联想到探长家里那凌乱的状况,以及那不近女色的態度,难道…… 路易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充满歉意地安慰道。 “探长,节……” “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探长板著一张脸说道,他看见路易那神情,就知道他应该是误解了什么。 “实际上她並没有出意外,只是嫁给了贵族。” “?” 路易顿时被彻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她不是你未婚妻吗?” “对。” 探长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情,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 “……” 路易感觉自己的思绪需要理一理。 探长的未婚妻嫁给了贵族。 但探长依旧保留著未婚妻送给他的东西,而且时时带在身上…… 好吧,从来不知道探长是如此深情的一个人。 路易顿时闭嘴,不发表任何看法。 只要探长喜欢就好。 “如果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探长披上大衣,然后低声问道。 “先等一下。” 路易翻看著手中的资料,但很快便发现一丝端倪。 正如探长所说,这上面的生平的確很详细,甚至他连去过几个国家都有记录,但……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著有些泛黄的纸,疑惑地问道。 “探长,这上面似乎缺失了一部分,约翰內森在后期的魔法研究资料方向,这里並没有看见。” “嗯?没有吗?” 探长从路易的手中接过资料,然后快速看了起来。 的確没有记载约翰內森在魔法上的情况。 约翰內森在早些年发表过很多有关於魔法的研究,足以看出他对於魔法是如此的热爱。 但自从成为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老师后,他便再也没有任何一篇研究流露出来,甚至是每年必参加的魔法研討会都没有再去过。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 是什么导致一个对魔法热爱的人,会如此沉默。 路易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探长,我能问一下警署为什么要追查约翰內森,这如果是需要保密的內容,就当我没有询问过。” 探长仔细想了想,然后才缓缓道。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確定他是否与暴食教团有所关联,但在与其他国家的情报交流中,他们所拿出来的线索,其中有几条是指向了对方。” “暴食教团?” 路易心中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参与围剿邪教聚会时,在一名教徒身上所看见的文字。 正是暴食。 在这个世界,能冠以这种称谓的並不常见。 因为暴食乃是深渊魔神手下的七大罪之一。 深渊从古至今都是人类所提防的对象。 在很多流传甚广的通俗文学作品中,深渊魔神都是作为最终的反派,然后一定会被正义的勇者所消灭。 勇者在这个魔法世界是实质存在的一种职业。 但通常每代只会有一人出现。 他与那些战士不同,勇者的力量主要来自於神的加护。 每一个被赐下的加护都是极为强力的存在。 甚至当今魔法界的许多禁咒都是从这加护中所获得的灵感。 不过,怎么感觉这对加护的描述,跟自己从模擬器所获得的特质有些相似? 同样都是跟神有关。 同样都很强力。 哦,他的特质都来自於使徒的贡献啊,那就没关係了。 路易的脑中闪过许多跟深渊有关的事情,然后又想到这约翰內森竟然跟暴食有所关联。 一时间他有些沉默。 那店长对此知情吗?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什么吗? 不过路易倒是知晓了近卫局为何来此。 “我再回去问问,对了,你不是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的学生吗?” “我最近没怎么去过学校,而且约翰內森在85年就离职了,我是97年入的学。”路易摇了摇头道。 “我知道,但你可以问一问其他老师,他们应该对此人有印象。” 探长一边说著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份证明,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出示这份调查令。” “这不太好吧。” 路易脸色有些怪异的收起来。 “特殊时期,有消息渠道的人自然会配合,没有的也不敢反驳。” 探长笑了笑,现在谁不知道警署是背靠近卫局做事。 把持权力的贵族虽然不怕近卫局,但也不想惹上一身骚。 毕竟近卫局的背后,站著的是伟大的法兰神圣皇帝陛下。 不过可惜的是,他虽身为半神,但现已年迈,迟迟未点燃神火,即將面临大限。 再加上继承人的问题,导致现在法兰神圣帝国颇有些动盪不安的局势。 探长嘆了嘆气,然后拍拍路易的肩膀。 “说实话,我突然有些后悔让你接这个任务了。” 本来他只是想著给路易的资歷增添一笔,毕竟平民出头何其难。 “呼……” “注意安全,遇到什么事也別想著强上,隱蔽好自己。” 第54章 目標:將这座城市献於暴食 深夜。 天空是一片深沉的墨色,没有一丝云彩,仿佛一块冰冷的黑曜石。 月亮散发著苍白的光晕,那光芒没有丝毫温度,只是漠然地洒在大地上。 星星像是被冻在了天幕上,闪烁著微弱而清冷的光。 明明是已经步入夏季,但夜晚却依旧给人一种淒冷的感觉。 警署內部。 不少房间灯火通明,被迫加班的警员忙忙碌碌。 顶楼,神秘人立在围栏之上,静静俯瞰城中的夜景。 微风拂过,微微掀开她身上的灰色长袍,露出下面缠满白色绷带的身体。 而在神秘人的身后,照例是跟著身形魁梧的巨人。 不过因为个子太高,所以他只能埋著头,双腿盘坐在地上。 巨人手中拽著一根粗壮的牛腿,慢慢吞咽。 因为体內流淌著来自於蒙多的血脉,所以他的食量极大,每日都要需要食物来確保力量不会退步。 同时也是在慢慢积蓄力量,为应战做好准备。 巨人將手中的牛腿撕咬乾净,然后仔仔细细的舔乾净,直到上面没有一根肉丝才將骨头放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母亲说过,不要浪费任何一点食物。 他掏出一张小小的手帕,然后小心翼翼地抹了抹嘴,生怕动作幅度大一点就將柔软的手帕撕裂。 隨后巨人看向在围栏上吹了好一会儿风的神秘人,憨憨地问道:“队长,我们什么时候时候动手啊。” “不急,跟他们耍耍。” 神秘人的声音很是沙哑,仿佛被烈火灼烧过嗓子。 “哦。” 巨人挠了挠头,然后如婴儿般,安安静静坐在原地玩著自己的手指。 东城区。 在一处民宅之中。 几名身形模糊的人正围在一张木桌旁旁。 桌子上,一盏幽幽的烛火被点燃。 昏暗的光线照亮了略显狭小的房间。 其中一名衣服简朴,面容老实巴交的人缓缓开口道。 “既然人都来了,那我们……” “等一下。” 在他的对面,一个人出声暂停。 “怎么了,七號。” 虽然被人打断了话语,但是他似乎並没有生气,而是脸上掛著卑微,又略显討好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东城区极为常见。 因为东城区是这座城市的贫民区,生活在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结束生命的权力都不掌握自己的手中。 他们为了生存,每天都要討好各式各样的人。 这种笑容,已经成为了一种必要的偽装。 只不过当这个面容憨厚的人脸上露出这种笑容,却令人感到了一股莫名的违和。 “一號,好像还有几人没有来。” 七號转头看向自己的四周,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一號,二號,三號,五號,七號,八號。 全然完全不见四號,六號,九號的身影。 一號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而桌上那根蜡烛,顶端的火焰在这沉闷的敲击中不断地乱晃著。 几个人映在墙壁上的身影,隨著火焰的跃动不断地被扭曲、放大,仿佛狰狞可怖的怪物,隨时都能扑下来,將眾人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你说他们啊。” “四號和六號太过废物,已经死在了来的路上。” 一號慢慢悠悠地说道。 “而九號则是被我派去迎接圣女。” “圣女?” 七號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两字夺走,不再关注四號和六號的死亡。 “没错。” “圣女已经提前赶过来了。” 一號微微探出脑袋,在烛光的映照下,露出一个笑容。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著,形成一种怪异而恐怖的弧度,让人感觉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表情。 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闪烁著如蛇蝎般阴冷的光,嘴角夸张地向上扬起,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这笑容中似乎带著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是从腐败的沼泽中散发出来的瘴气,让人胃中一阵翻涌,產生强烈的不適。 与之前的假笑不同,这仿佛才是他的真实面貌。 “真的吗?那真是太棒了。” 七號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痴迷,脑中不由回忆起了自己之前所覲见圣女的场景。 在那阴暗扭曲的殿堂之中,月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洒下斑斕的光影。 一眾教徒们身著黑色的长袍,神色虔诚而敬畏,他们静静地跪在地上,目光紧紧地盯著前方那高高在上的圣台。 圣台上,圣女宛如降临凡间的神使,那张脸庞完美得仿佛非人一般。 她身著一袭漆黑入墨的长袍,紫色的长髮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 明明身为暴食的圣女,但一双纯净的眼眸中却仿佛蕴含著令人难以描述的慈爱与怜悯。 她的周身散发著柔和的气场,如同圣洁的光环,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心生嚮往。 圣女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將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肩上,柔声鼓励自己。 啊,那笑容是多么的美丽…… 伟大的圣女殿下又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虽然暴食教团內的圣女有十多位,但是在七號的心中,她才是教团里真正的,永远不可替代的圣女! 他心中越想越是痴迷,甚至已经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 而在七號对面的一號见此,却是露出一抹忌惮的神色。 “既然圣女即將到临,那么我们也该动手了。” 一號严肃地说道:“请诸位別忘记我们的目標。” “將这座城市献於伟大的暴食!” 眾人齐声道。 然后他们在接下各自的任务后,身影就纷纷消失不见。 此刻,房间內只剩下一號跟五號。 “圣女还有多久才会到。” 五號突然出声。 “快了,大约凌晨的样子。” 一號明明身为领导者,但对於五號的態度却是异常恭敬。 五號闻言便抬手看向腕錶,上面的时间显示为九点。 “召唤暴食的仪式只有圣女才知晓,像我们这种外围人员,其实也只是听命行事。” 一號低声解释道。 藏於黑袍內的五號点了点头。 “近卫局那边情况如何?” “警署的內应告诉我,他们最近会有较大的动作。” “嗯,告诉其他人,注意警戒,圣女的安危不容有失。” “明白。” 第55章 不被命运眷顾的城市 警署楼顶。 这里的视野极好,整座城市在眼中一览无余。 房屋连成一片,彼此起伏的剪影一同组成了匍匐困顿的巨兽。 神秘人忽然抬头,视线望向东城区。 凝神片刻,她才语气轻快地说道。 “大鱼来了。” 巨人闻言也不再把玩自己的指头,而是缓缓站起身来。 那魁伟的身材放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都足以令其窒息。 他身上同样披著一块袍子。 在袍子的下方,是如钢铁铸就的的肌肉,散发著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它紧绷时,似蓄势待发的战爭机器,让人在恐惧中感受到一种原始的狂野。 “布鲁,通知下面的人吧。” “哦。” 布鲁走到楼顶边上,然后往下纵身一跃。 出乎意料的是,那巨大的身影並没有遵循重力的规则,而是整个人行走在竖直的墙壁上。 他小心翼翼绕过墙壁上的装饰,然后走到一个亮著的窗户前,轻轻敲了敲。 巨大的声响顿时吸引了房间里的人注意。 他们透过玻璃,瞧见一个大块头站在窗户上方的墙上,然后弯著腰露出脑袋,脸上还带有憨厚的微笑。 几人並没有露出太大的震惊。 这几天里,他们对於这种景象已经见怪不怪。 “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个人打开窗户,然后对著布鲁询问道。 “队长说,你们该准备行动了,目標在东城区。” “收到。” 得到指示的几人很快便去將消息传达给其他同事。 不多时,大部分的警力就已经集结完毕。 他们站在外面的广场上,听著署长的动员发言。 位於楼顶的神秘人从他们身上收回视线,这些人的实力註定无法参与进她这种层次的战斗。 但是用来牵制暴食教团的其它教徒倒是绰绰有余。 神秘人思索一会儿,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三个八面体骰子。 骰子內部晶莹剔透,其表面泛著浅淡的银光。 这是一种极为常见的占卜道具。 是自己在临行前,向一位宫廷占卜师所求。 她闭上眼睛,不由回想起当时自己去求占卜的场景。 …… 阳光悄然跃入窗扉,洒下一片暖金的华彩。 房间內,神秘人与占卜师跪坐於暖席,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面前的器具上。 看著面前的占卜结果,占卜师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神秘人对占卜之术也有所了解,但眼前的景象却著实超出她的认知。 只见用於占卜的塔罗牌微微颤动,然后爭相自燃。 “这是意味著我去边境,会遇到生死危机吗?” 神秘人低声问道。 占卜师看了一眼对方,又將目光放在面前的灰烬上。 “很遗憾,我不知道。” 年迈的她摇了摇头,如实告知。 “但你所要前往的那一座城市上空,笼罩著一层厚厚的迷雾,以我现有的能力根本无法进行预测。” “甚至连远远看一眼都做不到。” 神秘人有些沉默。 她没想到这一次预测,能让这位在占卜之术上有极高成就的宫廷占卜师,都无可奈何地说出这句话。 就在神秘人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諫言。 “我不是很建议你去那座城市。” “那座城市,並不被命运所眷顾。” …… 神秘人目光注视著手中八面体的骰子。 她轻轻投出,那三个骰子便在空中不断旋转。 然而不论时间过去多久,骰子始终都没有停下。 见此,神秘人只能將其重新收回。 而在下方的广场上,署长也动员完毕,一列又一列的人被分散出去,目標正是东城区。 她的视线也望向人流的方向。 “圣女么……” “这条鱼可真大。” —— 东城区。 黑暗笼罩在此地,哪怕是光明也无法流窜进来。 九號带领著一群人等候在迎接地点。 忽然,一阵异香袭来。 如丝缕般在空气中縈绕,仿佛从遥远的梦境中飘然而至。 它轻轻地撩动著人的嗅觉,勾起心底深处的沉醉与旖旎。 然后一道梦幻的身影悄然而至。 九號微微抬头望去,在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呼吸一滯,而心臟也久违的跳动起来。 紫色髮丝如瀑布般肆意地垂落在那美丽魔女的肩头, 她的眼眸似深邃的水晶,闪烁著神秘而魅惑的光芒,让人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肌肤如雪,细腻而光滑,仿佛吹弹可破。 那精致美丽的面庞,轮廓分明,犹如艺术家精心雕琢的杰作。 九號的脸颊有些发热。 哪怕她同样身为女性,但在见到圣女时,甚至也不由为之心动。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怕玷污了圣洁的魔女。 这真的是我们暴食教团的圣女吗? 九號心中不断回想,感觉这位圣女无论怎么看,都是从极乐教团里面出来的一般。 “恭迎圣女。” 她低著头,然后鼻尖的异香愈发的浓郁了。 “你就是来接我的人吗?” 圣女微微上扬的嘴角带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的,一號以及其他人都在等待著您的到来。” “想必他们应该是等急了,先领我过去吧。” 九號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位圣女態度如此温柔。 “明白,请圣女上车。” 为了避免圣女沾染到东城区的污秽,暴食教团特意准备了一辆魔法改造过的马车。 “稍等一下。” 圣女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忽然扬眉道。 “请问你们中谁是警署的人?” “嗯?” 九號闻言脸色顿时大变,她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人群。 然后便看到两个人影站了出来。 “我是。” 两个人神色有些迷离地回答道。 “那么能告诉我警署这一次的行动是在针对我吗?” “是的,近卫局的人说有大人物会来。” 九號心中感到震惊,近卫局掌握了他们的动向? 甚至还在迎接圣女的队伍里安插了內应! “看来很遗憾,我暂时无法去见他们了。” 圣女微微摇摇头,然后素白的手轻轻拍了拍。 只见站出来的两人立刻拔刀,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但他们手中的刀忽然被什么东西打掉。 “不用感到遗憾,等我抓到你们,自然就见面了。” 第56章 你在魔力中下了毒? “不用感到遗憾,等我抓到你们,自然就见面了。” 在圣女以及九號等人的头顶之上,一道低哑的声音传了下来。 几人不由仰头望向那背对银月的身影,月光在其灰色的袍子上静静流淌。 神秘人脚踩在屋檐上,佇立於高处。 风凛冽地吹过,扬起她的长袍,猎猎作响。 她微微扬起下巴,俯瞰著下方的暴食教徒。 脸上缠满微微泛黄的绷带,只露出一双清冷而深邃的眼睛,如同寒夜中的星辰。 其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洞悉一切的淡漠。 “看来您就是那位来自近卫局的大人物吧。” 圣女眼眸微眯,双手环抱於胸前。 她身上那一袭黑色的衣服形似晚宴的礼服,其胸前不断堆叠的天鹅绒,將肌肤映衬得更为雪白。 “嗯,没错,是我。” 神秘人也不著急,就这么跟她交谈起来:“其实我有一个疑问。” “请讲。” 明明被人包围,但圣女依然显得从容不迫。 “你真不是出身於极乐或欢愉教会么?”神秘人俯视著这位能引起男人性趣的尤物,略带玩味的说道。 “怎么,来自近卫局的大人物就这么喜欢研究他人的出身吗?” 圣女微微仰头,双眼中似乎縈绕著浅浅的雾气。 她的语气有些哀伤,像是在面对丈夫质疑时抱怨的妻子。 “那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了那群表子的味道。” 神秘人丝毫不受影响,淡定地说道。 圣女身旁的九號突然感觉到一股刺痛的冷意。 但这股冷意转瞬即逝。 “既然大人如此不近人情,那我也只能暂时离开了。” 圣女语气忽然变得冷漠。 她微微提起漂亮的裙摆,后退一步,然后眼见整个人就要沉入阴影之中。 听到这话九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要被拋弃了。 “等一下,圣女大人……” 她急忙靠近圣女,但还没走几步,便看见圣女的身影依旧在原地停留。 “圣女终究还是仁慈的……” 九號心中一阵感动,然后就听到圣女惊愕的声音。 “你干了什么?” 此刻,圣女从开始就一直保持的从容態度终於是被打破了。 她目露焦急,想要继续调动脚下的阴影,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以往运用自如的阴影,如今就像是被焊死在了脚下。 “一点小手段,想必圣女阁下应该不会介意吧。” 听著神秘人调侃的声音,圣女脸色微微一黑。 而九號也发现了不对,她根本施展不出魔法。 “圣女大人,是封禁魔法!” 不,不是。 圣女双眼死死盯著神秘人。 在她的感知中,不仅是游离於身边的魔力,甚至连自身储存的魔力也调用不了。 嘶! 这个人竟然偷偷在这片区域的魔力里面下了毒! 怎么会有种人啊! 她不怕自己也中毒吗? 该死的近卫局! 真够有钱的! 圣女心中狠狠骂道。 这种能对魔力进行影响的东西,基本有市无价。 而想要不被下毒后的魔力影响,就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提前封闭自身,防止自身与外界的魔力进行交互。 而另一种则是迅速前往魔力纯净的地带,然后对体內的魔力进行中和,冲淡毒性。 但哪家魔法师在施法的时候,会封闭自身施法。 不怕被抽成人干吗? 圣女此刻终於体会到前辈面对近卫局那种愤怒又畏惧的心態。 她本来以为双方身为魔法师,战斗应该都是优雅的,从容不迫的,你来我往的攻防。 但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来进行任务,就被阴险恶毒的近卫局给扇得找不著方向。 而就在这时。 “轰!” 巨大的破空声猛地从圣女身后传来。 她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一道魁伟的身影遮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瞳孔一缩,圣女下意识地往旁边扑去。 “噗!” 然后她就见到来迎接自己的九號变成了一团血雾。 几滴鲜血飞溅到她雪白的脸上。 圣女的手在微微颤抖。 哪怕她的身体被暴食强化过,也绝承受不了这么一击。 神秘人也跳下来加入了战场,然后吩咐道:“死活不论。” “布鲁明白。” 布鲁大声吼道,然后身形竟然猛地暴涨一倍,隱约可见一些硬茬冒出,扎破了身上的斗篷。 圣女见状眼皮一跳。 会死! 绝对会死的吧。 面对这种巨大的怪物,她也不顾什么优雅,直接跃进旁边的小巷子中。 巷子不断被布鲁巨大的身躯顶开。 圣女暗暗咬牙。 会活下来吗? 在魔力中毒的情况下,甚至连护身的捲轴都启用不了。 就在圣女思索之际,布鲁已经追击上来,然后巨大的拳头猛地砸向她。 “刺啦!” 这並非身体被砸中的声音,反而有些像柔软的玻璃碎掉。 与此同时,圣女身上的衣服瞬间变得破烂起来。 这是触发了她提早铭刻在衣服上的术式。 借著这股衝击力,圣女的身影猛地跃向更远处。 她望了一眼身后,然后毫不犹豫地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猛地砸向布鲁。 布鲁见飞过来一个小玩意儿,蒲扇般的大手想要將其击飞。 然而在触碰到一瞬间,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你……” “轰隆!” 无数碎石飞出,它们在空中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声响。 紧接著,几十米高的烟尘猛然升起,如同一座巍峨的灰色山峰拔地而起。 烟尘在狂风的吹拂下翻滚涌动,与黑夜融为一体。 神秘人心中顿感不妙。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无数骯脏滑腻的触手如汹涌的潮水般猛地衝出烟尘。 那些触手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气息,它们数量近乎无尽,似疯狂生长的藤蔓般不断在地面蔓延开来,密密麻麻,交织错落,几乎將人的视线全部填满。 若是从上空俯瞰,它们就如同一张恐怖的巨网,將地面死死笼罩住。 神秘人身形不断后退。 很快,触手似乎达到了某一种极限,不再蔓延。 “这是什么东西!” 她望著眼前这一滩难以描述的物体,目光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在神秘人的感知中,它竟然完全没有任何魔力反应! 仿佛就不像是该存在於这个世界的东西一样。 第57章 哥,你床上怎么有另一个女人 天空下起了大雨。 “咳!” 阴暗的小巷中,一个曼妙的身影扶著墙,跌跌撞撞地行走。 她不时咳出一些鲜血,刚才那一拳虽然有提早刻下的术式帮忙抵挡,但是因为后续没有魔力供应,还是有一些力量分担到了她的身体上。 估摸著內臟破损,內骨有几根断裂。 圣女能清晰感受到骨刺插进了自己的肺泡。 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但好在自己总算是逃离了那片区域。 只是可惜了那个东西,圣女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那个能召唤出无数触手的诡异物品,是她偶然间所得,明明拥有著恐怖的能力,但竟然没有丝毫的魔力。 它甚至不会与外界的魔力发生反应,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根据主教所说,这件诡异的物品或许並非此世之物,而是来自於世界之外。 真的会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吗? 圣女目光微闪,但很快身上的伤势迫使她注意力回到现在。 目光观察四周,她也不知道自己处於什么位置。 自逃出来以后就一刻也不敢停歇。 圣女捂著自己发闷的胸口,短时间內她需要一个隱蔽的地方来中和体內的魔力。 她目光隨意扫过,一旁的民居倒是不错。 只要魔力能够恢復控制,自己就可以逃离这座城市。 如此想著,然后便翻进了二楼的一个窗口。 —— “吱呀。” 散发著霉味的木门被缓缓打开。 路易今天並没有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是睡了吗?” 路易动作轻柔地脱下鞋,然后抬头看见少女正坐在轮椅上发愣,而她的手上还捧著一本未看完的书籍。 此时,门口细碎的声音终於令她回过神来。 卡洛儿凝视路易,然后露出浅浅的笑意。 “哥哥,欢迎回家。” 听到那清冷的声音,路易的心神安定许多。 卡洛儿似乎是他处於这个世界的锚点。 看到她,路易才感觉自己並非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他走过去,合上书,然后笑著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卡洛儿头顶微晃,轻轻拱著路易的手心,仿佛一只幼猫在对主人亲昵地撒娇。 “看书有些入神了。”她低声解释道。 稍稍拱了几下后,卡洛儿便拿下路易放在她头上的手,然后双手反握住,静静感受著他手心的温度。 和少年俊朗的外表不同,他的手摸起来很粗糙,掌心、手指都附有一层老茧。 “哥,我今晚能睡你房间吗?” 卡洛儿忽然问道。 “这……” 路易望著少女那净水一般眸子,一时有些迟疑,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小孩子。 “我一个人睡有些害怕。” 卡洛儿紧紧握住路易的手,眼瞼低垂,浅浅的阴影如轻纱般扑在脸上。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少女的面庞並不红润,仿若独自生长於幽暗中的蕾。 路易突然有些心软。 卡洛儿因为身体的缘故,自小必须要有人陪著她才能安稳睡觉。 显而易见,路易就是那个床伴。 “行吧。” 路易微微点头,然后去自己的房间准备打好地铺。 然而他刚进入房间,就见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翻了进来。 两人直接正对上视线。 “?” “?” 圣女眼前一亮,好一个俊美的少年。 尤其是那一对上好的眼眸,比黑夜还要纯粹。 在她的收藏品中,根本找不到比这更为好看的眸子。 圣女微微整理气息,然后哀声向路易求救道。 “帮帮我,这位好心的先生。” “我好不容易才从那群贵族的魔掌中逃出来,现在我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她雪白的双肩微微颤抖,低声鸣泣。 瞧那悲惨的模样,能令任何一个人都为之同情。 但此时此刻,路易的身体却瞬间紧绷,仿佛如临大敌。 他瞳孔微微扩散,神经如拉紧的弦。 冥冥之中,似乎有危险的气息如影隨形。 而源头。 恰恰就是面前这狼狈娇弱的美丽女性! 女子见路易仍旧傻愣愣地注视著自己,不由秀眉轻锁,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自己的魅惑不管用了吗? 而这时,对面的少年似乎从美貌中回过神,不由微微低头,脸色泛红。 那模样,似是一只惊慌的小鹿,面对突然出现的绚烂风景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我……” 少年的眼神游离又慌乱,话语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无法顺畅地吐出, 瞧见路易那羞涩的模样,女子眨了眨眼,心中也是微微一松。 或许是因为魔力不受控制的缘故,才导致魅惑失效。 但即便如此,自己本身的容貌就放在这里,也不是小小少年能够轻易忽视的。 “能帮帮我吗?先生。” 她语气哀怨,直叫人心碎。 “您……您放心,我肯定会帮您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在我这里待多久都是可以的。”路易有些急切的保证道。 “那太谢谢你了。” 女子唇角微勾,但眼底闪过不耐之色。 谁需要待那么久? 她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能中和体內带毒的魔力,到时候可以直接逃出这里。 当然,少年的那一双漂亮眼睛也是要带走作为收藏品。 见到圣女虚弱的模样,路易下意识就要上前搀扶。 但手伸到半截,便又缩了回去。 似乎害怕自己玷污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 在此过程中,路易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没有第一时间就杀了自己,或许是害怕暴露,也或许是体內有伤,所以才隱忍不发。 而她如此狼狈,应该处於刚刚逃离的状態。 但即便如此,面前的人,给自己的感觉依旧很强! 恐怕学院里的老师来了都不是她的对手。 是要配合她吗? 可如果用完就被反手灭口…… 路易不敢赌。 因为此事他见过太多。 而且屋內不止有他,还有残疾的卡洛儿在。 路易目光微垂,有些难以抉择。 “这位好心的先生,我衣服湿了,能给一件衣服吗?” “当然可以。” 路易打开柜子,然后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圣女。 而她似乎也毫不避讳面前的人,坐到少年的床边,渐渐褪下衣服。 “吱呀。” 卡洛儿推开门。 然后抬头就见路易的床上,正坐著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女人。 “?” 第58章 路易选择在敌人坟前懺悔 狭小的房间里,玻璃罩內的火焰静静燃烧,提供著昏暗且稳定的光源。 朦朦朧朧的光线曲折在几人的身上。 窗口开著,点点雨丝混了进来。 卡洛儿纤细的手指握著门把手,目光在床边的漂亮女人停留一瞬,然后撇向一旁的路易。 “是……是嫂子吗?” 她苍白的脸颊忽然浮上一抹緋红。 人偶般的少女难得出现一丝生气。 她微微低头,眼神游离又慌乱,像是撞破了什么令人羞涩的事情。 “嫂……嫂子……您真漂亮。” 圣女闻言下意识地皱眉。 这少年是生得俊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更是想令人收藏。 但並不意味著自己要將他收入裙下,更別说这还是在逃亡途中。 圣女望向处於门口的少女。 她就坐在简陋的轮椅上,整个人仿佛被精心雕刻的玩偶,近乎完美,找不出一丝瑕疵。 肌肤细腻苍白,像是被月光亲吻过的湖面。 鸦羽般的漆黑头髮向两侧散开,顺著肩膀滑落。 身上衣裙素净,洗得略微发白。 尤其是那一双澄澈的眸子,与路易一样生得极为漂亮,但又略有不同。 路易的眼睛偏向於深邃神秘。 而少女的眸子,则更为乾净纯粹。 如果不是因为年幼和有些消瘦,恐怕自己都不及她。 圣女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妒忌。 她压下胸口的情绪,然后柔和地微笑道。 “你是他的妹妹吧,你也很漂亮哦。” “没有没有。” 卡洛儿脸色红了一大片,素白的手紧紧捏著衣裙,身子都差点缩进轮椅中。 整个人显得极为羞涩。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不知道为什么,圣女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卡洛儿匆忙地说道,然后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房內又只剩下两人。 “那个……她年纪小,也不是故意的。” 路易解释道,似乎害怕圣女为称呼生气。 “没事,你的妹妹挺可爱的。” 圣女转头看向他,此时少年的脸上除了歉意,似乎並没有其它表情。 “谢……谢谢称讚。”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 卡洛儿的確非常可爱(* ̄︶ ̄) 路易心中暗道。 没有了外界因素的打扰,屋內气氛突然一下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有些曖昧起来。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开始渐渐变大。 圣女轻轻褪去身上湿漉漉地礼服,在她的身上仅剩下一件贴身的衣物。 一些水渍滴到了床单上。 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打湿了你的床单,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没事,我不介意。” 不,我很介意。 路易暗道。 圣女开始套上他所给的衣服。 她露在外的肌肤恰似新雪初落,洁白而纯净,散发著莹莹微光。 又仿若羊脂白玉,温润细腻,有著一种不真实的美。 衣摆窸窸窣窣的滑过,明明是廉价的粗布,却发出如丝绸般的润滑声音。 仿佛轻轻挠在人的心尖上。 圣女眼角微挑,斜眼撇向一旁的少年。 不出所料,他已转身避开视线。 嘴角微翘。 面对这种稚嫩的少年,自己完全能够手拿把捏。 另一边。 路易背过身,默默关闭了“追溯本质”。 不得不承认,这个来自於第二位使徒的特质,有时候其实也挺好用的。 在他的探查之下,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体內竟然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交织在一起。 只不过现在这两股力量极为黯淡,像是遭遇了封印一般。 但隨著时间推移,它们也在慢慢恢復。 大约半天的时间,就能完全解除。 “不关一下窗户吗?雨飘进来了。” 圣女已经换好衣物。 但是穿著男性衣服的她,此刻却更显诱惑。 “马上。” 路易语气稍显急切,但背对圣女的眼眸却极为平静。 他抬头望了一眼窗外。 天空漆黑,银月也被乌云遮住。 暴雨噼里啪啦地锤在顶棚上,发出令人安心的声音。 路易缓缓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然后他转头看向圣女,语气略带关切。 “你的伤口不需要包扎一下吗?我这里有绷带和药水。” “那实在太感谢了。” “不用谢,我找一找。” 路易翻开抽屉,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卷绷带和几瓶药水。 “那个……我能问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吗。” “嗯?什么问题。” 圣女將一堆东西接过,便听见少年说道。 “你的胸口有一个图案,我似乎有些眼熟,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圣女的动作忽然顿住。 她在几瓶药水中,看见一个小小的银质徽章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上面的图案是一座金色的天平,天平的两端分別为法典和一把剑。 而天平的下方,是一条银色的綬带。 其边缘,还环绕著一圈金色的橄欖枝。 这是…… 警署!? 这少年是警署的人! 路易趁著圣女失神的瞬间,调动全身的肌肉。 因为就在她那胸口,半遮半掩著一个图案。 正是“暴食”。 也是这几天警署所忙碌的对象。 路易不明白为什么要將一个如此显眼的標誌纹在身上,但他也不想明白。 他现在唯有不想死! 这一刻路易似乎成为了空气中朦朧的虚影。 然后一拳砸在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砰!” 她的身体並没有撞在墙上,而是在中途又被路易拽了回来,狠狠摁在冰冷的地面上。 路易掏出隨身携带的短刃,目標明確地朝圣女脖子斩去。 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暴食的人,路易只会选择在敌人坟前懺悔。 而这时,圣女那被打昏的脑袋终於清醒过来。 她眼神冰冷地看著路易,然后微微张嘴。 “咯吱……”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切割声中,路易手中的断刃停在了距离那天鹅般的脖颈上方几厘米处。 无论如何用力,都斩不下去。 仿佛中间有一层无形的护罩。 魔法护盾! 以及无声施法! 这是五阶以上才拥有的能力! 路易心中微沉,眼中的世界似乎变得极慢。 他能清晰看见圣女被自己砸得扭曲的脸,以及那紫色瞳中的错愕和冷漠。 “很好。” 圣女怒极反笑。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差点栽倒在一个实力低微的人手中。 若对方是近卫局也就罢了。 但偏偏对面只是个一阶的小法师! 他怎么敢的! “噗嗤!” 一只手顿时直接洞穿路易的胸口。 第59章 刚才系统是不是闪提示了? 大雨被囚於窗外,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顶棚。 闪电驀地滑过天际,如银蛇狂舞,瞬间撕开了黑暗的帷幕。 门外,少女半边脸庞被照亮。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定定地注视著那扇年头久远的木门,像是要穿过它。 经歷过许多的少女,观察力已经变得极为敏锐。 只是扫了屋內一眼,她大概能推断出发生什么事情。 尤其是路易神態的变化,更是肯定了事情的严重性。 面对极有可能到来的死亡,卡洛儿选择坦然面对。 少女从很小就知道。 这个世道虽然表面维持著和平,但实际上却一团乱麻。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死去,她都毫不意外。 卡洛儿没有向神祈祷。 因为她的神此时就在门后的房间內。 而祈祷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除了死得悲情一点,毫无用处。 自己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不给路易添麻烦。 几滴雨水透过窗户,落在少女白皙的脸上,卡洛儿微微垂下眼瞼,安然等待未知的命运。 希望自己死的时候,不会离路易太远。 太远他会找不到我的。 —— 灯罩內,昏暗的烛火伴隨雷声,猛地颤抖几下。 圣女冷笑著將手从路易的胸膛中抽出。 幸好她从那片地区逃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停下中和体內的魔力。 虽然现在只有一点能被调用,但境界层次不同,所施展出来的魔法也並非一个区区低阶法师能够阻挡。 不然此时就真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路易的刀下。 在確定少年没有活人的气息后,圣女长舒一口气,身体似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刚才就差一点。 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那把刀就能砍下自己的脖子。 但好在,最终活下来的是自己。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庆幸如蛛丝般缠绕在心上。 本来看在这双眼睛的份上,想让少年再多活半日。 但奈何他自己主动寻死。 唯一让圣女比较可惜的是,那双漂亮的眼瞳因此失去了原有的熠熠神采,染上一层灰濛。 仿佛星辰璀璨的光芒骤然黯淡消退,只留下无尽黑暗的深空。 但没关係,还有他的妹妹。 圣女想起了那双与少年迥异的眸子,伸出舌尖轻舔唇角。 她想要推开身上的路易。 但很快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在那被洞穿的胸口处,本应该有大量的鲜血流出。 可现在除了一个空荡荡的洞口,什么都没有! 圣女忽然愣住。 然后她紫水晶般的瞳孔极度收缩,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背脊,似冰冷的蛇蜿蜒而行,让人不禁战慄。 她正要张嘴,一股炙热的气息猛然喷吐在那张被有些变形的脸蛋上。 这像是来自巨龙的热吻。 充满倒刺的舌尖轻轻舔舐著细腻的皮肤,霎时间鲜血淋漓,但很快又在高温下迅速干焦碳化。 “啊!” 圣女不由哀嚎起来。 来自高温灼烧的剧烈疼痛,让她注意力难以集中,被强制打断施法。 炙热的气息又顺著她的鼻腔、咽喉灌进肺中。 圣女的尖叫变得嘶哑。 她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有千万根针直接扎进肺部。 “呼……” 圣女在痛苦中勉强睁开眼睛。 只见那本应该死亡的路易,此刻身上却燃烧著熊熊大火。 他的头髮,脑袋,身体……全部化为了火焰! 这是…… 纯净的火元素生物!! 眼前的一幕直接將圣女震惊到连身体的疼痛都快忽略掉了。 暴食教团的消息渠道遍布世界。 她就没听说过谁能变成纯元素的能量態生物! 这种对於生命本质形態上的改变,对於生命界限的跨越,已经不是常规魔法能办到的事情! 这个世界中,唯一能跨越此界线的,唯有来自神的力量! 魔法也是要讲道理的,它对真理的需求异常严谨。 只有属於神的力量,才能如此蛮横! 基本所有的魔法师,都想成为那天空之上的存在。 而现在,这种本应该属於神的力量,却出现在了一个小小的低阶法师身上! 虽然它还很弱小,但是圣女已经能预料到这个消息被爆出去后,所引起的恐怖轰动。 毕竟那些位於魔法师顶点的圣者,可是想点燃神火想疯了! 甚至有好几名为了永恆的寿命,甘愿成为深渊的走狗。 圣女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但她的嗓子已经被损坏,完全说不了话。 难怪自己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 这他妈还是人吗! 见到圣女惊惧的眼神。 路易的嘴角缓缓裂开。 他化作火焰的身体紧紧抱住了圣女,不让她逃离自己的身边。 这个拥抱是如此的致命。 圣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被灼烧的声音。 面对元素生物,她现在的反击毫无作用。 圣女闭上眼睛,她的意识开始触及胸口上那属於暴食的標誌。 这是属於最后的底牌。 其上面附带有一丝属於暴食大人的力量。 哪怕面对近卫局她都未曾想过动用,但是如今却是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可恶! 这个少年难道就不能安安稳稳地被她杀死吗! 当圣女重新睁开眼睛时,那紫水晶般的眼瞳,此时已经被一片漆黑填满,极为诡异。 她漠然看向身前的火元素生物。 然后张开嘴,一股强大的吸力顿时出现, 仿佛有一个黑洞被塞进了她的嘴中。 路易身上的火焰纷纷摇摆起来,似乎要脱离一般。 但圣女很快就愣住了。 因为通过属於暴食的一丝力量,她在火焰的后面,好像看见了一些本不能看见的东西。 那是什么。 路易的灵魂吗? 圣女加大了吸力,继续拉扯,想要看得更清楚。 但忽然间,她意识一片空白,轻飘飘的,似乎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这是哪里?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愚钝。 圣女转过身。 然后她面露痴呆。 只见在那彼岸尽头,是何等瑰丽的存在啊。 那是…… 神吗? 似乎有一阵风轻轻吹过。 她的意识消失了。 而失去了意识的灵魂,也渐渐泯灭於此。 屋內。 路易將插在圣女心臟中的手再度搅了几圈,看著她闭上的嘴巴,一时有些疑惑。 刚才…… 系统是不是闪提示了? 第60章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 鲜血从身下的人胸口中殷殷流出,沿著冰冷的地板向四面八方蔓延,但在炙热的高温下又迅速失去了水分。 路易盯著圣女的眼睛渐渐褪去黑色,然后露出毫那一双无神采的紫色眼瞳。 將手从她的胸膛中抽出,有些疑惑地打开面板。 就在刚刚,与圣女对峙的那一刻,路易似乎看见视线上方有金色的文字悄然飘过。 但他注意力都集中在敌人身上。 直到將她的心臟损毁,確认彻底毫无生命气息之后,才想起这一回事。 打开面板。 属於灵界之主的卡牌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路易上下寻找,却没有看见歷史消息。 是自己精神太过紧张,看错了吗? 路易暂时不再纠结这件事,因为当前最需要面对的,正是面前这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此时,他身上的魔力也因为开启“灰烬之火”的特质,而消耗殆尽。 失去魔力的供应,路易的身体渐渐从火元素转化为血肉之躯。 坐在圣女的尸体上,他浑身是汗,轻轻喘著粗气。 路易感觉自己身体內的魔力都被榨乾了。 以当前的魔力储量,“灰烬之火”能开启的时间还是太短。 燃起来的时间就那么一小会儿。 即便身体精神疲惫,但路易还是强打起精神。 他对著身下的尸体开启了追溯本质。 入眼所见是一片黯淡,毫无反应。 甚至连之前所看见纠缠在一起的两种力量,都完全消失不见。 路易放下心来。 因为这是真死透了。 不像他之前利用“灰烬之火”特质,元素化来进行遮掩自己的生机。 想到这里,路易不由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他的衣服上遍布大片恐怖的血跡,在胸口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 而那破洞的下方,则是光洁完好的皮肤。 血跡並不是他的,而是属於地上的这个女人。 刚才圣女那一掏,在元素化的情况下,並没有对路易造成任何伤害。 反而是因为近距离接触,造成了她身上的大面积灼伤。 五阶以上的法师竟然有这么强吗? 哪怕身体遭遇重创,被提前打了个措手不及,魔力难以调用的情况下,依旧能迅速清醒,並完成反杀。 要不是自己能够元素化,规避这个女人的伤害。 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具有这种实力的法师…… 在暴食教团中,地位肯定不低。 路易目光微垂,站起身来。 面对自己活下来的结局,他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极为沉重。 因为事情並没有隨著女人的死亡而结束。 正相反,才刚刚开始。 窗外雨越下越大了。 甚至连窗户在狂风暴雨之下,不断想挣脱束缚。 路易盯著地上的尸体,不论是否毁尸灭跡,他都感觉颇有些棘手。 这个女人在暴食教团中有著不低的地位。 很明显,近卫局恐怕便是为此而来。 甚至她身体內的魔力被压制,都有可能出自於近卫局的手段。 那么今晚追杀她的人毫无疑问了。 路易將圣女和自己身上带血的衣服全部扒下,然后再把她丟在床上的原本衣服重新给这个女人穿上。 现在,需要把这件事情匯报给警署和近卫局吗? 毕竟这女人在暴食教团中地位不低,若是上报,也算大功一件。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路易脑中转了一下,便被彻底拋弃。 太愚蠢了。 甚至愚蠢得想让他发笑。 先不说暴食教团的报復,单单是来自警署和近卫局的惯例询问,就能让路易疲於应对。 为警署工作的他对这一流程可太熟悉了。 为什么你一个低阶法师能够干掉五阶以上的法师? 哪怕这个五阶法师受到严重的制约,但也不是一个偷袭就能搞定的事情。 路易总不可能將自己能化身元素生物的情况说出去。 不然到时候过来审讯的可就不是什么警长了,估摸著当天就有自己自杀的消息传出来,然后指著一具陌生的尸体就说那是路易。 因为很多颇有家资的富商为了脱罪,都是这样乾的。 然后隔天就有一个跟原主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自称是富商的亲戚出来继承遗產。 你说贵族? 贵族杀人那叫犯法吗? 帝国律条里面都没写。 没写就是无罪。 如果不想清醒地看著自己的身体被解剖,那么最好对自己能够化身元素生物的事情闭口不言。 除了来自警署和近卫局的审讯。 最大的危机就是暴食教团。 这可不是路易一个低阶法师能够承受的压力。 而选择毁尸灭跡,的確没人知道这个女人是路易杀死的。 但同样,近卫局和暴食教团会因为她一直不出现,从而不断进行地毯式搜寻。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想要进行完美的毁尸灭跡,很难。 若是焚尸,光是燃烧的气味,烟雾。 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就很难隱藏起来。 更別说烧一具尸体会费很长的时间。 这都不是路易现阶段能隱瞒下来的事情。 而埋藏尸体也不靠谱,迟早会有被找出来的一天。 既然如此…… 那就只有选择拋尸。 这是路易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事情。 將这具烫手的尸体拋出去,吸引近卫局和暴食教团的注意力。 死掉的这个女人,至少是一名五阶以上的存在。 所以他们虽然还会寻找凶手,但搜寻范围会从整座城市,缩小到有能力杀死她的法师身上。 这显然就跟路易无关了。 毕竟他也只是一名才刚刚踏入一阶的普普通通的小魔法师。 但经常杀人的朋友也知道,拋尸也需要讲究方法。 而路易曾经作为一名线人,恰好知道这座城市最合適的拋尸地点在哪。 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吱呀。” 门被打开了。 静静坐在轮椅上的卡洛儿下意识看去。 昏暗的光线从人影的身后照射出来。 它虽然不甚明亮,但对於一直身处在黑暗中的少女来说,却是如此刺眼。 她仍不住用手指遮挡。 然后愣住。 因为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少女的上方。 卡洛儿仰头与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视线。 他微微笑著,很温暖。 “抱歉,等很久了吧。” 第61章 雨夜拋尸 “抱歉,等很久了吧。” 一句柔和的道歉,混在淅淅沥沥的暴雨声中。 如同一缕轻风,轻轻拂过少女的耳畔。 卡洛儿放下遮光的手指,水晶般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著身前的少年。 他此时赤裸著上身。 虽然年少,但身躯已经隱隱有了如雕塑般完美的影子。 “没有很久。” 卡洛儿摇了摇头。 相比以前,已经很快了。 在这扇门打开之前,她不知道从里面走出来的会是谁。 但是无论是谁。 少女都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当门真的被打开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却是紧跟著一颤。 卡洛儿並不害怕自己的死亡。 她所担忧的,所不安的是路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但好在。 这次存活下来的依旧是他…… 卡洛儿跟路易从小长在一起,父亲常年不在家,两个年幼的孩子也因此遭许多人窥视过。 过於出色的外表在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下,只是一种灾难。 这其中有邻居,有黑帮,有地痞流氓…… 在面对闯进来的人,那也是卡洛儿第一次见到路易杀人的样子。 他的手甚至比自己更抖。 这让她意识到,路易其实也很害怕。 他只比自己大两岁而已。 个头还没成年人一半高,却要带著自己在这糟糕的世界生存下去。 那一刻,尚且年幼的卡洛儿遵循內心的本能。她没有嫌弃路易身上的血,而是缓缓抱了上去。 直到自己的身上也沾满鲜血,成为了一名…… “共犯”。 如果会被抓的话,那就一起抓走好了。 不论路易在哪里,她都要跟去哪里。 屋內。 卡洛儿仰著脑袋,平静地提醒道。 “该处理尸体了。” 她並没有將情绪流於表面,而是深深的掩埋起来。 撒娇的孩子是有吃。 但是,糟糕的环境並不允许她在路易怀中肆意撒娇。 卡洛儿不想过多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忽然,那双净水一般的眼眸彻底呆滯住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因为路易俯下身子,缓缓抱住了少女。 “我知道,但让我抱一会儿。” 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放心,下一次我会快一点的。” 那话语里面仿佛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將卡洛儿深埋的情绪一点一点挖开。 她感受著那炙热的怀抱,宛如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散发著令人沉醉的热度。 身体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就软了下去。 那是一种很清晰,很明了的安全感。 卡洛儿忽然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 此刻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像是清晨湖面上瀰漫的水汽。 少女建立起来的所有防线全部土崩瓦解。 那些曾经用来让路易安心,不必为自己担忧的乖巧壁垒,在这炙热的怀抱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路易静静地感受著肩上那渐渐扩散开来的湿润肩上的湿润,他轻轻拍著少女瘦弱的背脊。 其实卡洛儿是个挺彆扭的孩子。 她有时候乖巧得令人心疼,令人在她身上的精力时间会很少。 总是默默地坐在轮椅上,不吵不闹,仿佛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但並不意味著她不渴望被关爱。 卡洛儿或许不会大但地表达自己的需求,但她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默默地进行倾诉。 忽然,路易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推力。 一只冰凉的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在轻轻往外推。 “去处理尸体吧。” 路易注视著卡洛儿,她的表情已经恢復了平淡,但眼角还残留著浅到几乎看不到的泪痕。 少女微微伸腰,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吃力地取下木盆。 里面早已接好半盆清水,盆边还搭著一条毛巾。 “你快去处理尸体吧,我来清洗痕跡。” 路易点了点头。 卡洛儿注视著他將尸体趁著夜色抗下楼,然后坐著轮椅进入房间。 一进来,她就见到地上那极为醒目的血跡。 不过幸好这不是路易的血。 她刚才偷偷观察了一眼,路易的身上並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看来是那个女人的了。 卡洛儿面无表情,从路易的抽屉中取出一种特殊的溶液,然后极为熟练地將其喷洒在大片血渍上。 很快,房间內出现微弱的刺鼻味道,血渍表面不断有泡沫產生。 她等待发生反应的时间里,用毛巾將窗台的鞋印擦去,然后注视了一眼路易被打湿的床单,便重新取了一卷。 估摸著时间差不多,再將地上的泡沫拭去,然后用清水洗净。 在收拾完后,路易的房间已经恢復了原样。 雨夜下。 路易穿著黑色的雨衣,尸体被隱藏在宽大的雨衣下。 他从小巷中不断穿过,凭藉敏锐的感知,规避一些流浪汉的视线。 然后来到一个被打开的下水道口,里面不断发出恶臭的味道。 路易先將尸体丟了下去,然后自己也跟著跳下去。 这座城市在建设之初,排水系统就设计的非常不错。 其下水道宽敞得超乎想像,犹如巨大的地下迷宫,四通八达地延伸向各个方向,一路畅通无阻,最终直抵河流。 在那些水道相互匯聚的关键节点处,存在著比较大的平台,仿佛是特意为某种特殊的用途而准备。 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会纷纷选择来到此处。 隨著时间的发展,让这里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庞大而又扭曲的地下王国。 而路易精心挑选的拋尸地点,正是此处。 在这座城市里,几乎每天都能在下水道中发现几具被泡烂的尸体。 但因为其四通八达,如同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谁也无法確切地判断这些尸体究竟来自何处。 警署面对这样的情况,儘管努力调查,却常常陷入困境,最终只能无奈地选择草草了事。 路易在尸体身上撒上一些粉末,然后將她丟入汹涌的水流中。 这种粉末可以破坏尸体身上的魔力线索,防止通过魔力寻找到凶手。 是路易很久前在黑市上买的,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正好全洒圣女身上。 他静静地佇立在台阶上,眼神冷漠地注视著圣女的尸体。 那曾经曼妙的身躯,如今却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在汹涌的水流中起起伏伏。 直到看不见其身影后,方才离开。 第62章 深渊里的肉山 “快点!” “动作都快点!” 暴雨之下,上百个身影在一片废墟中忙忙碌碌。 有数位法师施展照明术,为他们提供稳定的光亮。 几个身披雨衣的人在不断指挥现场,清理区域。 幸好这里被提前疏散,没有造成多大伤亡。 不远处,神秘人注视著那堆已经毫无活力的触手,目光阴沉。 这种东西……是血肉类魔法吗? 可上面並没有附带任何魔力,但竟然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威能,这大大超出了她的想像。 能摧毁一整片地区的魔法很多。 但没有魔力参与的这还是头一个。 署长冒著雨小跑来到神秘人的身旁,匯报导:“大人,我们並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雨水冲刷掉了一切痕跡。” “这场大雨下得真有些不是时候。” 他心悸地看了一眼废墟中无数的触手。 “继续遣人追捕吧,但时间超过半天之后,就让他们都撤回来。”神秘人吩咐道。 “是,大人。” 署长立刻应下,然后去接管现场,分派人手。 “你们几个,动作快点!” 他掐著自己的鼻子,堵住难闻的气味。 如果不是因为近卫局的任务,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来到这臭水沟一般的东城区。 神秘人收回视线,虽然自己忠心的属下还被压在下面,但是她需要先以当前的事务为重。 想到那逃跑的圣女,她心情有些沉重。 再次见到她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因为这座城市的特殊性,几乎所有的预知魔法都失去了效果。 导致很难从其他方面寻找圣女的踪跡。 忽然间。 神秘人的脑中又回想起那位宫廷占卜师对自己的提醒。 “不被命运眷顾……” 在占卜之术的认知中,人聚集越多的地方,属於命运的气息就会愈加浓厚复杂,增大了占卜的难度,但也不会毫无反应。 而这座属於边境的城市,人口至少已经接近千万。 哪怕在法兰神圣帝国的腹部中心,虽然无法跟帝都的三千万人口相比,但数量也绝不算少。属於命运的气息也该极为浓厚才是,但是偏偏一切占卜出现在这里,就仿佛变成了大街上那些所谓的骗子。 这种特殊性,神秘人从未见过。 忽然,就在不远处,一声强烈的怒吼闷声响起。 神秘人循声望去,却见那一堆触手中鼓起了一个小包。 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 隨即在一群人惊骇的眼神中,一个健壮的身影硬生生撕开头顶的血肉,气喘吁吁地挣扎了出来。 “队长!” “身体受损情况如何?” 神秘人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旁边。 布鲁晃了晃脑袋,然后仔细感受了一下。 內臟破损,但正在缓缓修復。 身体表面看起来异常狰狞,但是也只是皮肉之伤,修养几天就能復原。 而唯一较重的伤势则在与那诡异的东西正面接触的右手上。 布鲁看著自己已经变为白骨的手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还行,就是手有点疼。” “对不起队长,我好像让她跑了。” 看著自我愧疚的布鲁,神秘人摇了摇头,宽慰他几句。“你先去养伤吧。” 布鲁没有异议,跟著前来的医护人员就离开了。 神秘人俯身取下一块触手,放在手中打量。 不被命运眷顾,无法占卜,以及面前这种没有丝毫魔力存在的东西…… 这座城市在她眼中愈发的扑朔迷离。 —— 一片未知的空间。 天空被翻滚的暗红色云雾所笼罩,仿佛是被鲜血染红。 云雾中时不时划过一道道诡异的闪电,地面遍布炙热的黑炭和尖锐的怪石。 熊熊烈火在四处燃烧著,那火焰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温度高得仿佛能熔化一切。 一座仿佛肉山一样的东西在大地上不断蠕动著。 其身影庞大而扭曲,层层叠叠的肥肉堆积在一起,隨著它的动作而不停晃动。 无数的嘴巴遍布表面,不断哀嚎,像是飢饿的人在渴求食物。 它的身上散发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那仿佛是进食后的物体在体內腐烂的味道。 肉山每一次蠕动都会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地面都在为之颤抖。 而拦在祂身前的东西,无论是鲜活的生命还是腐朽的物体,统统被撕碎塞进那无数张嘴巴里。 忽然。 这座肉山停下了。 一张嘴巴开口道:“我们在现世中失去了一张嘴!” 然后无数嘴巴彼此起伏,呜咽地哭泣起来。 “我们失去了一张嘴!” “我们失去了……” “……” “是谁!” 一张嘴怒吼道。 “我们不知道,她消失的无影无踪,灵魂都没有传回来。”其它嘴回答。 “为什么?” “究竟是谁!” “……” 所有嘴顿时激烈的爭吵起来。 “能从我们手中抢夺灵魂的只有那么几十个!” “不可能是祂们!” “绝对是祂们,祂们才有这种能力做到!” “可祂们也难以干扰现世!” “但祂们有信徒。” “我们也有啊。” “但我们的信徒打不过祂们的信徒……” “那群该死的,不守承诺的神!” “……” 无数张嘴的爭吵声极为嘈杂。 忽然一张嘴道。 “抢夺灵魂的不是祂们,那一张嘴消失前,没有在现世感受到祂们的气息。” “那是谁?” “不知道,那一张嘴只来得及传回来一点气息。这一股气息好陌生,数万年以来,是我们从未闻到过的气味。” “不是祂们?” “那是另外的神吗?” “不知道,但现世已经没有成神的契机和位置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还能感受到什么吗?” “嗯……祂的气息好香啊,肯定是一副好好吃的样子,真的好想吃啊……” 一张嘴道。 “我饿了。” “我也饿了。” “我好饿,好想吃东西啊。” “这里根本填不饱我们!” “那群该死的神!” “……” 在激烈的爭吵中,肉山又开始缓缓蠕动起来,將阻拦在前面的一切东西撕碎吞咽进去。 第63章 大人,找著了 东城区。 在距离那片废墟的远处,不知藏匿有几道隱秘的视线。 他们观察著爆发出巨大声响的地点,然后將这里的情况迅速报告给背后的主人。 其中就有属於暴食教团的探子。 “废物!” “一群废物!” 在隱蔽的据点中,当得知圣女遭遇了近卫局的埋伏,一號怒不可遏地咒骂著。 如果有机会,他会狠狠地將那群人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但很可惜。 他嘴里的那群废物,此时都已经被掩埋在了废墟中,生死不知。 “一號,別推卸责任了。” 二號低声嗤笑道。 他露出自己苍白瘦弱的脸,一双带有浓浓黑眼圈的眼睛,戏謔地盯著发怒的一號。 “迎接圣女大人这种大事出了问题,你身为负责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我是有责任,但你们呢?” 一號冷静下来,现在发怒已经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出事的时候你们又在干嘛?” 二號平静地解释道:“我们在完成你所下达的任务。” 一號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我也让你们有注意警戒,难道出事之后就不能先停下手中的事情,赶过来支援吗?” “一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二號再度嗤笑一声。“现在,我建议你最好是找到失踪的圣女,以弥补过失。” 然后他毫不留情面地转身离开。 此事出了紕漏之后,一號在暴食教团中的地位急剧下降,一旦圣女平安归来,他也將被直接剥夺权力,背负罪名。 於是存活的几人迅速跟他做好责任切割。 看著他们都一一走出门去,一號的脸色铁青。 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坐在房间里。 顷刻间,跟隨其它几人出去的五號悄然而至。 “现在怎么办?” 一號向五號求助道。 “我不是让你注意圣女的安全吗,为什么圣女身边的防护这么少?” 五號此刻心情也有些烦躁。 没有七大罪之一的暴食,没有那堪比神明的力量参与其中,自己多年来苦心的谋划將会落空。 一號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尷尬。 “咳……那个大人,其实我们教团这几人的实力对比起圣女来说,是有些偏弱的。” 五號瞬间听明白了。 圣女本身的实力就很不错,他们去几个都没什么区別。 五號闭上眼睛平息自己的情绪,在房间里左右踱步。 “就只有圣女知道召唤方法吗?” “是的。” “那边还能再派遣过来一名圣女吗?” “这……大人,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估摸著他们暂时不会再派圣女过来了……不过大人,圣女也不一定会出事啊。” 五號仔细思索著,然后他看向一號。 “既然近卫局下达了追捕的命令,那么说明圣女应该是逃出去了才对。你先去下达命令吧,不管他们听不听,所有人都等待圣女的联繫。” “明白。” —— 某一处高等魔法学院的办公室中。 “弗兰奇教授,我此次过来,是请你帮忙看看这块东西吗?” 神秘人坐在待客用的柔软沙发上,轻轻品茗手中的香茶。 而在她的对面,则是坐著一位白髮苍苍的老人。 他衣著得体,头髮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这位老人不仅是高等魔法学院的教授,他的另一个身份更是紫罗兰魔法协会分部的荣誉会长,在魔法上有著出色的造诣。 因为帝国跟魔法协会有著密切的合作关係,所以神秘人便来此找到见多识广的弗兰奇教授。 “这位客人,我能请问一下这种东西是从何而来吗。” 弗兰奇教授先是用魔力探测,然后精神力又深入到微观层面观察其构造。 在片刻之后,他才面容严肃的问道。 “战利品。” 神秘人言简意賅。 “我试著观察了一下,它確实没有魔力。” 弗兰奇教授缓缓说道。 “这块血肉中有一种极为隱秘的波动在不断向外扩散,它涉及到了精神方面,若是意志不坚定,似乎能够引出人的负面情绪……” “而且它应该潜藏有其它特殊的能量,只是现在已经枯竭。” “我认为……这应该不是我们世界的东西,所以才询问大人从何处得到。” “其他世界?” 神秘人手猛地一顿。 “是的。” 弗兰奇教授点了点头。 “其实一些魔法师在很早之前就清楚世界的存在,在我长辈的长辈口中,大约数千年前掀起了一股探索的热潮。”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但因为各种问题和原因,这股热潮最终还是消退了。” “为什么?”神秘人有些好奇。 她並不怎么关注魔法界的往事,但现在却有些兴趣。 “因为魔力。” 弗兰奇教授轻轻说道。 “我们的世界因魔力而繁荣,但与此同时,也跟魔力深层次的绑定在了一起。” “我们的一切都建立在魔力之上。没有魔力,我们就如同离开了水源的小鱼。” 世界之外,没有魔法师赖以生存的魔力。 而且以当时的技术和实力,甚至不支持他们跨出世界的壁垒。 更別说在茫茫的虚无之中寻找另一个世界的踪跡。 因此,这股热潮最终冷落下去。 当然,偶尔也有其它世界的东西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现在自己的世界,提醒著他们还有另外世界的存在。 “感谢告知。”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弗兰奇教授微微笑了起来。 神秘人回到警署,她还在想世界之外的事情。 “大人,那堆触手该怎么处理。” 署长对著那一堆血肉发愁。 於是神秘人请来了擅长空间魔法的法师,然后將这触手统统转移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在这里面,它们將得以保存,难以遭受时间的侵蚀。 既然確定了这堆诡异的触手来歷,神秘人的重心自然就转移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上。 那就是圣女的踪跡。 然而半天已经过去了,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於是神秘人便让所有队员都撤了回来。 毕竟半天的时间够令圣女將体內被下毒的魔力中和掉了,那些警员再去寻找就不太合適。 “呼……” 就在神秘人为此头疼的时候。 “大……大人。” 一名负责联络的警员进门报告道。 “什么事。” “找著了。” “什么找著了。” “就……就是大人您之前发布的追捕令。” 闻言神秘人眼睛顿时一怔,然后猛地睁大眼睛。 “告诉其他人,先別妄动,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我亲自去!” “大人……似乎不用了。” 警员微微咽下一口唾沫。 “她现在就警署里面。” 第64章 凭什么 时间回溯至凌晨。 天刚蒙蒙亮,暴雨已经停止,灰白色的雾气似一层轻柔的薄纱,悄然笼罩街头。 靠近城中心的大街,这里不同於东城区那几乎肉眼可见的骯脏与贫穷。 此处仿若另一个世界,奢华之貌尽显无遗。 即便在这凌晨之际,大街上明晃晃的灯依旧亮著,人影绰绰,来来往往,他们脸上难觅倦意,精神似乎异常兴奋。 一辆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静静停靠於街道两旁,车主仿佛为凸显品味,雕刻尤为精致细腻。 在这条街上,坐落著整个边境最大的赌场。 出现在这里的人,大多为此而来。 赌场装潢华丽,精美的饰品在微弱的晨光中,依旧闪烁著耀眼浮夸的光芒。 那宏伟的大门犹如黑洞,贪婪地吞噬著无数怀揣財富梦想或寻求刺激的人群。 从赌场里不时传出阵阵喧譁,在这雾气繚绕的凌晨时分,瀰漫出一种奢华与繁盛的味道,然而,这味道中又隱隱夹杂著难以想像的欲望与贪婪。 在一处赌桌旁,一名青年神色烦躁。 他將自己手上的筹码都丟出,然后拿起一旁的红酒一口闷下。 “该死,我家老头子凭什么!” 借著酒劲,他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情,不由暗自骂道。 而在青年的身边,则是聚集著一群狐朋狗友。 “没错,你不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吗?你家那老头子凭什么关你禁闭!” 一个人附和道。 “我家那老爷子也不让我干这干那,什么都要限制,快愁死我了。”他的身旁的一人接著吐槽。 “唉……” 青年嘆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忿忿不平。 自家那身为警司的老头子,不帮衬他的儿子就算了。 甚至为了展现他的决心,竟然直接將自己暂时停职! 自己这脸都在其他同事面前丟尽了! 等復职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们! 当然,那群同事表面上肯定因为自己警司父亲的缘故,而和和气气。 但暗地里修斯用屁股都能想到,他们会以怎样的眼神和態度看待自己。 想到这里,他暗暗咬牙,心中更为憋屈。 自己是警长! 自己的父亲是警司! 自己的履歷甚至比一些老资歷的督察都要深厚! 所以凭什么? 老头子凭什么不让他参与行动! 这可是近卫局的任务,多好的机会啊。 修斯猛地將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 碎裂的玻璃飞溅,反射著赌场的浮华光芒。 不详的暗红色渗透进羊绒地毯中。 这顿时嚇了周围的人一大跳。 但很快,一种身体大约只有手掌大小的生物出现在狼藉的现场。 它们两两成对,一个施展魔法清理地毯上的痕跡,一个则是將碎裂的酒瓶聚拢,以免造成客人划伤。 確定乾净之后,便又飞往下一个需要清理的地点。 识货的魔法师都能认出来,这是一种纯天然的小精灵,绝非人工造出的那种智障。 小精灵能够胜任很多事情,但食物却只需要一点点魔力。 因而深受很多生活邋遢的魔法师喜爱,大部分都想养一只小精灵来当做保姆。 但哪怕是五阶以上的魔法师,面对那高昂的价格都颇显囊中羞涩。 可在这个赌场之中,每走几步,便能看到一对。 它们会及时清理掉在地上的垃圾,又或者跟在部分客人的身后,为其端茶倒水,极大满足了来者的虚荣心理。 这时,一个人来到修斯的身旁,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大哥,你吩咐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说吧。” 修斯目光盯著荷官手上的盒子,骰子撞击的声音极为清脆。 “那人並没什么背景,之前是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的一名学生,其最大的人脉关係为伊莱督察。” “他住的地方很偏,听说还欠了灰塔一大笔债务。” “但是他的能力很强,进入警署的考核成绩位於第一。” “第一?” 修斯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了自己的线人身上。 “是的,大哥。” “呼……” 修斯內心的火又上来了。 他也不差啊。 这种出身低贱的人都能接取任务,为什么老头子就是不让。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明白。” 线人低下头,然后退出赌场。 他並不习惯这种极为浮躁的地方。 就在修斯內心思索著什么的时候,一旁的人提醒道。 “准备开了。” 很快,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荷官的手上。 她身著整洁而笔挺的制服,身姿挺拔,表情沉稳。 其动作缓慢而又庄重,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荷官手指微微弯曲,轻轻扣住盒盖的边缘,然后以一种均匀而稳定的力度,缓缓地將盒盖掀开。 那盒盖与盒子之间发出的摩擦声极其轻微,但在周围赌徒的耳中却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当看清盒里骰子点数的那一刻,欢呼与咒骂声同时响起。 修斯阴沉著一张脸,他的筹码全输光了。 甚至还因此欠了赌场一大笔钱。 他可不敢回家告诉老头子,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赌场输了这么多,铁定要將自己吊起来打一顿。 自己来赌场本是散心,但没想到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却越输越多。 这让他的心情更加不好受。 “不玩了。” 修斯烦躁地推开一旁的人,向外走去。 出了赌场,迎面吹来的风令他清醒几分。 “呼……” 修斯晃了晃脑袋,酒意渐渐消退下去。 他本来是被老头子关在家里,但现在是偷偷摸摸出的门,还需要在老头子回来之前赶到家。 一路沿著回家的河边走,当来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具曼妙的尸体,隨水波荡漾,越飘越近。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毕竟这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但修斯的目光还是仍不住移了过去,因为这具尸体看上去还挺漂亮的。 真是可惜了。 尸体已经飘到岸边,然后被枯枝拦下。 凭藉著微弱的晨光,修斯忽然在尸体那胸口处,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模糊標誌。 第65章 人是你杀的吗? “那是……” 修斯忽然睁大眼睛,忍不住將身子探出,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毕竟警署这几天在忙活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家里那老头子將自己暂时停职,关在家里。 “暴食!” “这是暴食教团的人!” 然后修斯的心猛地颤抖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光是走路就还会遇见一具暴食教徒的尸体。 难道是时来运转了吗。 这具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修斯用他的大脑努力思考。 面前的这条河连接著庞大的下水道,四通八达,这具尸体根本不知道是从何处飘到这里。 他想得有些头痛。 但很快一股喜悦便笼罩了他,令他无暇思考太多。 这可是一具暴食教徒的尸体! 修斯很快便將尸体捞了上来。 虽然这具尸体很漂亮,但是在他的眼中,已经变为了亮闪闪的,能让自己在老头子面前站直腰板的功绩。 这下子看老头子还有什么话说。 修斯找了一个麻袋,然后將其套住。 只不过他並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警署。 修斯要用这具尸体,狠狠打老头子的脸! 当来到警署之后,他发现警署里的人似乎一夜没睡,都在忙碌著什么事情。 不过修斯並不在意。 因为他发现墙壁上的通缉令一栏中,有一张画像竟然跟自己手中这具尸体极为相似。 而且这通缉令还是近卫局所发! 修斯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心臟砰砰直跳。 他似乎已经能够想像出老头子被自己惊讶到的样子。 然而一名警员此时却走上去,正要將其撕下。 修斯来不及想太多,赶紧上前,先警员一步扯下。 “等等,你在干什么?” 警员顿时大惊。 但很快他就认出来修斯的样子,毕竟这人在警署中还挺出名的。 “你……你不是被停职了吗?” “呵,停职又如何!我依旧是警署的一员,难道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 修斯冷哼一声。 现在的他心情极为激动畅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老头子出来。 “但是警司大人说过,这段时间不让你来警署。” “你还是快走吧,警司大人现在就在办公室里。” 警员有些纠结地劝解道。 老头子此刻就在办公室? 那正好! 修斯將背上的尸体丟在地上。 这“砰”的一声顿时吸引了大厅內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你这是……” 一个经验丰富的警长皱著眉走上前,他已经猜到这麻袋中是一具尸体。 但他不明白修斯带著这具尸体来警署是做什么。 修斯举起手中的通缉告令,然后一脚踩在尸体的身上,將麻袋扯开。 “刺啦!” 伴隨著撕扯声,围上来的眾人在看清楚尸体面容的一瞬间,不由惊呼。 “这……这是……” “怎么可能!” “我的天!” “……” 现场一片嘈杂。 所有人都震惊地注视著地上冰冷的尸体,然后又揉了揉眼睛,与通缉告令上的人脸进行比对。 虽然脸颊有一些地方遭遇了重创,但是仍旧能看出来这具尸体显然与通缉告令上的人脸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他们为此忙碌了一整晚的人,竟然出现在一个二代的手中。 这可是近卫局点名要的人啊! 一些与修斯相熟的人不可置信。 他们很清楚这个二代的能力,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看到如此魔幻的一幕。 为什么她会落在修斯的手中! 围观的眾人心中隱隱有些不服气。 但他们无论怎么验证,哪怕是切开一部分皮肤,也没发现作偽的痕跡。 修斯將眾人惊讶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这其中不乏有曾经在暗地里鄙视自己的同僚,看到他们那一副不敢信却不得不信的表情,心中顿时无比的痛快。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舒爽过。 哪怕是和一群女生开聚会,也远远不及今日高涨的极乐。 “现在验证好了没?” 修斯戏謔地盯著一位警长。 他正是那个不断试图证偽,甚至不惜划开尸体皮肤的人。 “呼……確认是她。” 警长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声音低沉道。 听到这话,修斯得意地笑出声来。 以前他们在背后说自己,自己想要报復老头子还不让。 现在呢? “喂,来个人快点去通知老头子。” 修斯催促道。 但实际上早已有眼见不对劲的人迅速去通风报信。 而这时,修斯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警署的门口。 “哟,这不是伊莱督察吗?好久不见啊。” 伊莱探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便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看见一个根本就不想见到的人。 什么好久不见,明明才一天而已。 而且这人不是被他父亲暂时停职,在家关禁闭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警署。 但碍於他那警司父亲,伊莱探长不由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是修斯警长啊,好久不见。” “不知你这是……” 修斯笑著让眾人让开身位,然后露出里面的尸体。 在看到圣女尸体的那一瞬间,伊莱探长的瞳孔猛缩。 “伊莱督察,我这不是发现一名通缉犯嘛,便想著带过来警署。” 修斯笑得极为畅快。 但伊莱探长却在震惊之后,察觉到一丝不对,有些狐疑地眯起眼睛。 这通缉令乃是半夜所发。 而修斯却早在之前便已被他的父亲停职,关在家中。 那这具尸体是怎么来的? 他的目光看向尸体旁的警长。 “伊莱督察,这就是通缉告令上的人,並不是什么偽装。”警长缓缓说道。 在得到確切的回应后,伊莱探长心中更加疑惑了。 一名警长终於忍不住,他皱眉对修斯问道。 “修斯警长,人是你杀的吗?” 修斯冷冷一笑:“这还用问吗!人当然是……” 但就在这时,人群隱隱骚动,因为警司大人来了。 修斯见到他,眼前顿时一亮。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来自老头子的震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警司快步走到修斯的身前,不容分说地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啪!” 第66章 如此愚蠢 “啪!” 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爆开。 那声音是如此的突兀震耳,仿佛是一记惊雷在这安静的氛围中陡然炸响。 几乎是同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修斯的脸上。 那张脸上,此刻清晰地印著一个鲜红刺目的巴掌印。 在这股巨大的衝击力之下,修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倒退几步,隨即后背狠狠地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刚才还在心中不断升腾起来的得意与自满,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中被彻底击得粉碎。 修斯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父亲。 而此时的警司,他的状態就像是一头髮怒的雄狮,双眼通红,那愤怒的目光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为什么? 修斯有些被打懵了,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但警司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而是语气迅速地问道。 “修斯警长,请回答我,这具尸体你是在哪一条水渠中所捡。” “我……” 面对父亲严厉的眼神,修斯下意识地就要回答出来。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是一场审讯,便猛地闭嘴。 修斯一双眼睛满是不服气地看著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不帮自己的儿子? 依照警署的重视程度,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发现尸体,和亲手击杀的功绩完全不一样。 有了这个功绩,他就能以此升任督察,然后还可以將欠赌场的钱给还回去! 修斯不明白。 以往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父亲,今日却为何如此不留情面。 而在场大部分的人听到警司的话,他们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 旁边的一名警长將麻袋撕开,整具尸体的面貌顿时都露出眾人眼前,他们一时有些沉默。 那胸口处的大洞血肉外翻,极为惹眼与血腥。 但仅仅只是这种程度,並不会令在场的人有多么惊讶。 毕竟他们也是见惯各种尸体,许多尸体比眼前这具这还要恐怖。 他们沉默的原因,是自己等人竟然最开始就被修斯的话跟態度给误导了。 又加上这具尸体的出现带给他们的震惊过大,因而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些东西。 当然,其实也有一小部分人早就看出来,这具尸体只是修斯捡回来的。 但是没必要指出来。 这並不討好,又容易得罪人。 伊莱探长走近几步,他对这具尸体也极为好奇。 毕竟这个人之前在东城区搞出的动静,有点消息渠道的人现在都已经知道了。 视线看过去,伊莱探长下意识地进行分析。 这具尸体的致命伤在胸口,看其周围的伤痕遍布碳化的痕跡,击杀者极为擅长火属性魔法。 她脸颊处有些许凹陷,应该是拳头打上去的结果。 能打成这样,身体素质已经堪比战士。 但伊莱探长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根据这具尸体皮肤的多处烧伤痕跡来看,像是有烧红的囚具將其捆住。 可这囚具却透露出一点古怪,怎么看都有些类似…… 人將其抱住的模样? 有这样的囚具吗? 伊莱探长眨了眨眼,但很快便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 警司说的没错。 这具尸体应该是修斯在哪条水沟里面捡的。 其指甲缝里有点点淤泥,身体散发出一丝臭味,各处有撞伤的痕跡。 皮肤因为长时间泡水,而隱隱发皱。 很明显是人在被杀死后,给扔到了下水道里。 另一边。 修斯面对警司愤怒但却异常失望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打碎了一张碗。 父亲当时似乎就是这样的神情。 “说,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她是我杀的。” 修斯低声笑了起来,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的父亲。 “啪!” 警司眼神愈发冷漠,再度重重地抽他脸上。 “修斯·丹尼森!” “这里是警署,不是你耍脾气的地方!” 他很失望。 他失望於修斯的愚蠢,失望於他的衝动,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自己知道他蠢,所以才辛辛苦苦为其铺路,免得自己百年以后,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修斯会是这样的愚蠢。 简直像是缺了一个脑子! 捡到尸体,这是大功。 將击杀她的功劳据为己有,这也没什么。 毕竟人性是贪婪的,曾经他自己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但。 修斯是怎么做的? 他捡到尸体不先等自己回来商量,明知这具尸体跟暴食教团有关,还偏偏衝动地跑到警署里大张旗鼓地宣扬。 似乎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一样。 不懂闷声发財的道理吗? 这是能宣扬的事吗? 警司的心中满是不安。 到最后,他看向修斯的眼中,甚至出现了一抹渴求。 修斯忽然对上了父亲的视线。 出乎意料地,自己竟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但修斯捂住自己疼痛的脸,浑身颤抖著,始终不肯改口。 这时,所有人忽然都寂静了下来,视线恭敬地望向警司身后。 “大……大人。” 警司反应过来,身体顿时一颤。 他知道是谁来了。 这样的事情,怎能不惊动近卫局呢? “这里发生事情了。” 神秘人看著地上地上冰冷的尸体。 是暴食教团的圣女没错。 当时她还记得这位圣女那高傲的样子,但没想现在却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警司赶紧转身低下头,对著神秘人解释道。 “大人,修斯警长在河边发现通缉令上的尸体,將其带回了警署。” “这样啊,可我怎么听说是他將这人击杀?” 顶著神秘人饶有兴趣的目光,警司呼吸微微一滯。 “大人,小孩子不懂事,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往怀里揽,我已经將他停职了,令他回家闭门思过。” 神秘人看了修斯几眼,便摇摇头。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个人有能力將一名暴食圣女击杀。 她也对这种爭功的事情不感兴趣。 相比之下,研究一下圣女是如何死亡,被谁击杀才是重点。 警司见神秘人毫不在意,便悄然鬆了一口气。 神秘人手微微一抬,尸体顿时漂浮起来,置於身前。 她可不信,暴食教团在圣女的尸体出现之后,会无动於衷。 第67章 验尸 静静地望著神秘人逐渐走远的背影,警司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那凝重的目光隨即移到了修斯的身上。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是在重新审视一个陌生人一般。 看著这个自己无比熟悉,却又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儿子。 当警司注意到修斯眼中那不满和讥讽的神情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潮水般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不禁怀疑,当初执意让修斯进入警署工作,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走吧。” 警司微微嘆了口气,那语气中难得地褪去了往日的急躁与严厉,变得格外平静。 自从妻子过早地离世之后,他便一直孤身一人,没有选择再娶。 他將自己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事业之上,只为了能给修斯营造出一个安稳无忧的生活环境。 然而,每一次看到这小子那不成器的模样,他內心的怒火便会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 他曾满心期盼著修斯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能够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 可是,修斯却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得不尽人意。 没有过人的天赋资质也就罢了,他还不愿意付出努力,甚至在处理事情时丝毫看不到一点应有的智慧。 说实话,警司在內心深处甚至寧愿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坏人、一个恶人,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也好。 因为至少那样的话,他还能看到儿子身上有著某种属於自己的“锋芒”。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愚蠢得无可救药。 难道真的是自己对修斯的要求过高了吗? 一时间,警司的心中充满了迷茫, —— 神秘人对她走后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径直將那具尸体带回了阴冷的停尸间。 然而当她踏入停尸间的时候,便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静静地佇立在原地等候。 “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復,到这里来做什么?”神秘人微微皱眉问道。 布鲁却没有丝毫的不满情绪。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和神秘人一样,都缠满了层层叠叠的绷带,那绷带之上似乎还隱隱地散发著刺鼻难闻的药水气味。 他那原本强壮有力的右手,如今被包裹得如同一个巨大的粽子,看起来甚是滑稽。 布鲁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自己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挠了挠蓬乱的脑袋,隨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而质朴的笑容,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听说那个女人的尸体被送到警署了,就想著过来瞧上一眼。队长,您是不知道,之前和她交手的时候,她可把我打得疼极了。” “你……” 神秘人看著布鲁那副模样,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看一眼是假,保护自己是真。 但瞧布鲁现在这悽惨的样子,真要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到底是谁能保护谁还真不好说。 神秘人轻轻地嘆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把那边的那个停尸床推过来吧。” 看到队长没有继续责备自己,布鲁乖乖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神秘人將圣女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那冰冷的停尸床上,取下了尸体身上的衣服。 然后她微微眯起双眼,开始更加仔细地对尸体进行观察,试图从圣女的躯体上发现一些线索。 跟伊莱探长得出的结论没什么太大的差別。 致命伤为心臟处的大洞。 但是在此基础上,神秘人又观察到了更多的东西。 “魔力被某种因素搅乱了?” 神秘人转头看向一旁脱下来的衣服。 虽然上面被水浸湿,但她还是利用魔法提取到了一种几乎溶解的粉末。 “这是……黯雷藤根粉末?” 黯雷藤根是一种剧毒的植物根系,外观多呈圆柱形,表皮粗糙,顏色为土黄色至深棕色。 其毒性剧烈,人误服后会直接死亡。 而研磨成粉,经过特殊的加工后,洒在尸体上会扰乱表面的魔力,使人无法从上面得到线索。 当然,这也仅限於尸体。 活人若是接触,则会直接中毒。 这种手法神秘人越看越眼熟。 这不就是近卫局的惯用手法吗? 她现在身上就常备著一瓶黯雷藤根粉末,因为实在过於好用。 所以现在想要从这具尸体身上的魔力残留获得线索很难了。 但神秘人自有办法。 那就是灵魂。 当人死亡之后,灵魂是会被世界收走。 但还会有一点气息残留下来。 藉助这点残留的气息,神秘人就能够以此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座城市占卜无效,她早就进行占卜了。 神秘人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脑袋大小的水晶球。 这个水晶球被经过魔法改造,再加上其特殊的材质,拥有著汲取灵魂的功能。 然而当神秘人想要將圣女尸体身上那残留的灵魂气息收集起来时,却发现没什么效果。 盯著手中那黯淡无光的水晶球,神秘人內心沉重。 通常出现这种结果,只能表明这具尸体里的灵魂被彻底溟灭,甚至连个渣都不剩下。 但在魔法界中,想要能触及灵魂,至少得是法师五阶以上的实力。 可这仅仅也只是能触及,能看见而已。 能够伤害到灵魂的法术更是七阶往上。 更別说將灵魂溟灭得如此彻底。 拥有这种手段的,无一不是八阶和九阶的法师。 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將一个人的灵魂彻底溟灭。 至於传奇,神秘人则不做考虑。 因为实在是没必要。 若是传奇强者击杀了圣女,就根本不需要將她的尸体扔出来迷惑视线。 所以根据神秘人的判断,此人的实力至少为七阶。 或许还有一个擅长近战的帮手。 七阶…… 比自己的实力略高一点。 虽然七阶在法兰神圣帝国的中心地区不算什么,但是放在边境的话,却也能称得上一声强者了。 自己能拉拢这位法师吗? 可到目前为止,这位陌生的法师將一切都做得很乾净,她是一点线索没查出来。 神秘人內心静静思索著,而身体高大的布鲁却是完全看不明白,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守在队长旁边。 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只要无脑衝锋就行了。 第68章 曙光悄然地从天边显露出来,一缕阳光仿佛一支金色的箭矢,穿透了朦朧的薄雾,直直地照射进了屋子之中。 路易缓缓睁开深黑色的眼睛,结束了漫长的冥想。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睡在床上的少女,那睡姿与她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规规矩矩。 素白的双手交叉著,静静放置於腹前。 她的胸膛伴隨著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远远望去,犹如一个安静沉睡的瓷娃娃。 阳光如流水般倾泻在她的身上,將那如丝般的髮丝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洁白的皮肤晕染出一层圣洁的光晕,宛如降临凡间的天使。 见卡洛儿睡得正香甜,路易便悄然收回视线,不忍打扰。 屋內整洁如新,所有的东西都被少女收拾得井井有条,根本看不出一丝属於昨晚的痕跡。 他悄悄起身,然后缓缓打开门,进入盥洗室开始日常的洗漱工作。 將清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感觉顿时从皮肤,一直浸入到心底。 用毛巾擦拭乾净后,路易盯著镜子中的自己。 儘管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是他却依旧心態平稳。 简单准备好早饭,卡洛儿也已经甦醒。 两人坐在桌子两旁,配著一杯热水,默默地啃著手中乾巴巴的黑麦麵包。 路易和卡洛儿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他们心有默契,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仿佛对两人来说,这並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最近的搬迁计划,可能需要再延迟一下。 “我先出去了。” 吃完手中的黑麦麵包,路易抬头对卡洛儿道。 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注意安全。” “知道。” 出门下楼。 暴雨刚刚过去,那倾盆而下的雨水仿佛將整个世界都洗刷了一遍。 此时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沁人心脾的凉意。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 卖女,报童,开门的店主…… 所有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偶尔可以看到一辆辆车厢在缓缓驶过,车轮碾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轆轆声。 掛在车厢一角的铃鐺,因为路面的凹凸不平而轻轻摇晃起来,不断发出清脆悦耳的鐺鐺声。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和平。 路易走出阴影,面对淡淡的晨光,他有一瞬间的晃眼。 但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就恢復了视线。 路易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再去警署一趟。 昨晚既然发生了大事,那么警署应该不可能没有消息。 —— 警署。 路易走进大门,发现警署里面似乎有些喧囂。 然后一位肩披警司徽章,头髮略微发白的人,提溜著一个青年走了出来。 路易停住脚步,微微低头。 直到他们走过,才抬起头看向那两人的背影。 “路易?”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路易转过视线,发现正是伊莱探长。 “伊莱探长。” “嗯,你怎么来了。” 伊莱探长走到路易的身边,然后面色有些怪异的说道:“不过你来的倒是挺巧,事情刚好结束。” “警署里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是有一些事情,但现在已经结束了。” 伊莱探长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便微微有些感慨。 “瞧见他们了吗?” “看见了。” “他们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警司父亲和警长儿子。” “……” 路易眨了眨眼睛,他大概需要思考一下。 伊莱探长隨即便把经过简短地告诉了他。 “通缉告令……” 路易略微沉思。 果然那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竟然引得近卫局亲自发布告令。 不过最令他没想到的,会是那个二代捡到尸体。 然后还出现在警署中,光明正大地告诉別人人是我杀的。 这让路易险些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不过最后那个警司父亲倒是在近卫局的大人物面前,直接承认了错误。 伊莱探长边说心中边感嘆。 没有他父亲,这人是咋活到现在的。 他看向一旁的路易,然后也有些庆幸,幸好他来得比较晚。 虽然热闹挺好看。 但是这个热闹的中心包含自己,那可就怎么不好笑了。 “路易,你来警署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今天过来,是准备写人才培养计划的申请书。” 路易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藉口。 伊莱探长一拍自己的脑袋。 “唉,你瞧瞧我这记性。” 今天的事情太过炸裂,让他险些都忘了。 “我这就带你过去,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 伊莱探长便领著路易向警署里面走去,一路上他再三对少年进行確认。 但路易都不厌其烦地回答。 越往里走,越能看到许多窃窃私语的警员,他隱约能听见他们口中所谈论的內容。 无非都是今早发生的事情。 看来影响確实挺大。 而此时,神秘人也已经验完圣女的尸体。 她无法再从上面再获取到更多的信息。 所以这具尸体剩下的作用,就是用来打窝,以此吸引暴食教团的人。 神秘人用白布將尸体盖住,然后走出阴冷的停尸间。 当走到大厅的时候,却看见一个身影跟在督察身后,进入了一间办公室。 这个身影她有些眼熟。 神秘人记得他是警员考核第一名。 而跟在自己身后的布鲁也说过,此人的肉体天赋很强,可以与拥有蒙多血脉的他进行比较。 因此也对他稍有关注。 当然,天赋也只是天赋而已。 没有经过成长,还比不过布鲁。 神秘人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块头,发现他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那扇办公室的大门。 看得出来,布鲁面对一个拥有跟自己差不多肉体天赋的人,极为感兴趣。 神秘人摩挲著下巴。 她转头对布鲁吩咐道。 “你找人去问一下,这个小警员的近况如何。” 布鲁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用完好的左手隨机拉住一个警员询问。 被拉住的警员看著面前的大块头有些畏惧,但听到他的描述,却是一脸懵逼。 “……” 神秘人不由扶额。 最后还是亲自调来了档案。 看著手中关於路易的资料,她不禁对此人的背景有些诧异。 活得可真惨。 背负债务,妹妹残疾,父母双亡。 真是令人同情。 很快,神秘人就看见在最下面的一栏里,新填有一行字。 “这是……人才培养计划申报?” 第69章 这不算抢人,而是合理的捡漏 人才培养计划。 当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神秘人逐渐升起一丝兴趣。 这个计划她略有耳闻。 乃是警署与圣西尔陆军学院所签订的一份协议。 协议內容无非就是警署出人出资源,圣西尔陆军学院帮忙进行培养。 神秘人不是这个学校毕业,但她当初还在进修期间,也去过圣西尔陆军学院进行交流活动。 这个学院给她最大的感受就是死板,无论做什么都凸显一个规矩。 死板的建筑。 死板的饭菜。 死板的教学。 以及死板的人。 这个学院的宗旨,就是將人从方方面麵塑造为一台机器,一台恐怖的战爭机器。 从这里面出来的人,能在他们身上看见那好似旧时代的骑士气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神秘人还记得自己当初在里面跟那些军官一起受训一个月,就有些吃不消。 当然,如果只是去镀金的话,那么就可以不用参加训练。 就像当初跟她一同进行交流活动的贵族子嗣一样。 神秘人可是记得很清楚,那群人私底下玩得有多么开放。 相比之下,她反而感觉那些死板的人都变得可爱起来。 至少这群死板的人,的確是这个帝国重要的支柱。 而那群镀金的贵族子嗣,只要在圣西尔陆军学院待上个几月,然后家族再运作一番,就能以极快的速度升迁。 想到他们所做出的一些“光辉事跡”,神秘人感觉法兰神圣帝国能支撑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蹟。 不过现在…… 內有几个皇子皇女盯著那皇储的位置。 其背后的支持者纷纷下场,为此打得不可开交,甚至连政务都有所懈怠,系统几乎停摆。 无数领主藉此机会暗中发展势力,帝国已经失去了对大部分地区的控制。 而外有各大帝国虎视眈眈,就等著神圣的法兰皇帝陨落。 想到这里,神秘人幽幽一嘆。 她清楚帝国此时的弊端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一个落魄的失败者。 只是因为身上的血脉才能勉强保留住一命,然后就被发配到近卫局里。 近卫局对於常人来说,是难以想像的机构。 里面的成员拥有著莫大的权力,其消息渠道直通神圣的法兰皇帝。 但这显然也是分情况的。 隨著法兰皇帝渐渐不管政事,开始为点燃神火,进行最后的闭关沉眠。 近卫局的权力已经渐渐缩水。 除非现任法兰皇帝成功点燃神火,或者…… 等新的皇帝上位。 所以对於那些都快打破脑袋的皇子皇女而言,近卫局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暂时的养老院。 没有皇帝的命令,根本无法左右局势。 神秘人摇了摇脑袋。 自己现在想这些东西除了干著急,毫无用处。 她是个失败者,已经失去了资格。 自己来这偏远的边境,除了想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也是为了远离漩涡中心。 將注意力重新放在路易身上。 这个少年现在才十六岁,未来还有极大的发展潜力。 现在就进入圣西尔陆军学院的话,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了。 不是圣西尔陆军学院不行,而是路易太过年轻。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充满灵性的时候。 过早进入圣西尔陆军学院,很容易磨灭他的一部分性格。 神秘人还想將其收纳进近卫局中,那种死板的气质就更加不符合標准了。 毕竟近卫局不是军队,双方的责任各不相同。 “嗯……不知道他是否有意向进入我的母校,毕竟也是难得的人才,去圣西尔陆军学院实在太可惜了。” 神秘人心中稍作思量。 路易现在才法师一阶,还很难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必须再培养个几年才行。 她身后的布鲁,也是从学校时期就开始跟隨著自己。 对於这种肉体天赋,母校拥有一套自己的培养方式。 就是不知道路易那惊人的肉体天赋,到底是遗传自谁的血脉? 神秘人看过他的父母资料,母亲是普通人,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 只有父亲算是一名法师,但等级很低,为了偿还灰塔的债务,常常外出,意外身亡。 “难道是觉醒了隱性血脉?” 神秘人喃喃自语。 这种例子有,而且很多。 说不定他身上就有自己不知道的血脉呢? 虽然神秘人有將路易招进自己母校的想法,但是那份申请报告已经送了出去。 也就是说,现在她就是要跟圣西尔陆军学院抢人。 不过神秘人並不急。 因为现在的警署人才培养计划,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些人的镀金名额。 她轻轻摩挲著手中的纸质资料。 路易即便能申报上去,申请表也不见得能放在审核员的桌子上。 即便能看见,也不见得通过。 即便能通过,也很可能被顶替掉名额。 所以路易很大概率是选不上的。 既然选不上,那么自己也就不是在跟圣西尔陆军学院抢人,而是合理的捡漏。 想到这里,神秘人便心安理得下来。 毕竟那群人虽然死板,但自己对他们很敬重。 从他们手中抢人,內心还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 她写下一封信件,详细介绍了路易的情况,然后通过魔法寄回了自己的母校。 神秘人也不確定母校一定会派人过来,所以就暂时没有出现在路易的面前,以免他空欢喜一场。 希望哪位教授看见后,能感兴趣吧。 —— 办公室內。 路易看著面前的东西,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这是一台占地面积很大的东西,浑身闪烁著白色光芒。 与路易所常见的那些仪器不同,这上面看不到一点金属的痕跡,而是几块石头拼接而成。 在石头粗糙的表面上,刻有一个又一个的魔法阵。 这些小的魔法阵,又连结起来,相继组成了更大的魔法阵。 说实话,这才符合路易印象中的魔法。 古朴,神秘。 而不是那些看著就极为高端的精密仪器。 路易知道这属於是自己的刻板印象,魔法界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对於世界的研究已经很深入了。 更別说金属的承受能力远超过石头,是最適合做为铭刻魔法的材料。 但他每一次看见那些仪器,都会感觉到满满的违和感。 第70章 诸位,请准备覲见神圣的主 位於路易面前的仪器,其实是这个世界的远程传输信息装置。 刚才伊莱探长就是藉助它,將信息送了出去。 “申请报告已经寄出去了,你放心吧,我已经找过关係了。” 伊莱探长拍了拍路易的肩膀,道。 说实话,他也不確定对方会不会帮忙,毕竟双方已经很久没有联繫过了。 “能申请到最好,申请不到也就算了,別有那么大的压力。”路易笑著反过来安慰神情颇有些紧张的探长。 “嘿,你小子,这分明是我该说的话才对。” 面对路易的话,伊莱探长愣了半晌。 然后才笑骂一声,但他的內心的確是轻鬆多了。 “没想到你的心態竟然比我还好。” 路易摇了摇头。 他心態好的底气,也是来自於自己身上的系统。 不过说到这个系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静。 自家的宝贝使徒,最近又在准备什么大活? 路易想起奥萝拉每一次献祭,都出乎意料。 第一次是自己的父亲,之后又是本教教徒。 再然后又上升到其他教徒,甚至连一尊邪神都被卷了进来。 就在这时,路易的眼前忽然有光亮了起来。 一行熟悉的鎏金文字出现在视线中。 “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 东罗镇。 曾经那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如今已然完全消失不见踪影。 若仔细观察,仅仅只有焦黑的土地还残存著一点点昔日的痕跡,除此之外,几乎难以分辨出这里曾经是那副破败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用木板搭建而成的营房。 这些营房显得十分简陋与粗糙,没有任何装饰,木板之间的拼接痕跡清晰可见。 但这已经可以遮风挡雨,算是一处安身之所。 营房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广场中央祭台的外围,它们之间有著由碎石铺就的小路相互连接。 沿著小路再往远处望去,便能看到一些刚刚被重新开垦出来的田地。 在那棕色的土地里,嫩绿的幼苗已然破土而出,点点绿意如繁星般遍布在田垄之间。 这一抹嫩绿,已然承载著许多人的期望。 “咚……” 沉稳厚重的钟声响起。 这原本属於东罗镇的钟,虽歷经变故,却被重新利用了起来,只是它的外表还残留著些许被火烧过的焦黑痕跡。 “咚……” 悠远的钟声连响三下,宛如一波波无形的涟漪,缓缓地向远方扩散。 在那钟声的召唤下,一些正在忙碌的人影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朝著钟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他们知道,这是祈祷的时间到了。 按照祭司大人所规定下来的规矩,每日傍晚都要对灵界之主进行祈祷。 一些人心中对此嗤之以鼻,但碍於现在的生活,並没有表露在外。 而一些人虽然敬重,但还不到信仰的程度。 只有极少数被拯救的人,他们因为身体所遭受的苦难,转而將灵界之主作为了精神上的藉慰。 他们对於灵界之主深信不疑。 而每日做祈祷最认真的,也便是这极少数人。 因为他们真的感恩灵界之主派遣使徒,带领自己脱离了原本的苦难。 现在他们不必挤在恶臭骯脏的城外,不必饮用被尸体污染的水源。 这里有整洁的营房,有乾净的水。 甚至还有能填肚子的粮食! 而远处的田地中,幼苗正茁壮生长。 那也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一个男人缓缓走在碎石路上,面具下的目光四处打量。 他在对这一切进行观察。 几乎大部分人的反应和神色,面具男对此都看在眼中。 或许奥萝拉不知道。 但他却很清楚,並不是所有人都信仰灵界之主。 大部分人都是因为眼前的利益才聚集到一起。 若是利益消失,自然会如乌云一般,被风轻轻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 在面具男的身后,还跟隨有几人。 他们身上的服饰华贵而精美,每一处的剪裁都恰到好处,精致的面料在黄昏下闪烁著细腻的光泽,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的优雅。 这种优雅並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自幼年起便开始培养的气质。 在无数次的礼仪教导与薰陶中,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这群人赫然是银月城中地位极为尊敬的贵族! 也不知道面具男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这群贵族集体外出银月城,来到这距离偏远的东罗镇。 面对身后的这群贵族,他的態度並不像其他人那么恭敬。 这不免引起一些人心中的慍怒,但並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否则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们的后果。” 其中一名贵族低声警告道。 面具男並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在前方引路。 见他並不回答自己,贵族的脸色更难看了,但还是跟在他的后面。 这群贵族也在打量起四周。 他们见到这简陋的环境,自然不屑一顾。 唯有其中一人的脸色极为平静,但他的眼中,却是充满了凝重的神色。 埃尔文侯爵手持礼棍,眯眼注视著前方带路的人影。 虽然自己资助的灰烬教团失去了消息,不见踪影。 但是並不意味著自己没有其他信息渠道。 灵界教团,灵界之主…… 这便是自己所查出来的东西。 所以。 真的会有……神存在吗? 埃尔文侯爵对此半信半疑,但他的父亲却深信不疑。 若是父亲能听见这个消息,恐怕会亲自前来吧。 不过可惜他现在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而面具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头轻轻撇了侯爵一眼,嘴角微勾。 很快,他们跨越了教徒的居住区,来到祭坛外围。 作为教团未来的资助人,这群贵族自然拥有特殊席位,与普通教徒区分开来。 他们会距离祭台更近。 也更容易感受到灵界之主那恢弘的荣光。 男人停下脚步,然后转身面向贵族。 他微微弯腰,右手放在胸前,姿態高雅。 “诸位。” “请准备覲见……” “神圣的主吧!” 第71章 恐惧为何物 巨大的火球即將坠落至地平线下,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橘黄色的薄纱。 纯白的面具一半沐浴在斜阳的余暉之中,折射出一片灿金,而另一半则隱没在深沉的阴影里,涇渭分明。 教徒们的身影缓缓出现,聚在祭坛外围。 不管心思如何,但他们神色崇敬,开始跪下祈祷。 在整齐的祈祷声中,这群贵族面对男人,神態各异。 “或许有些冒昧,但你能取下面具吗?” 一位贵族说突然道。 他其实在之前就一直想知道面具下的脸。 但是想到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所展现出的神异,方才忍到了现在。 “当然,这有何不可。” 男人缓缓取下脸上的面具,他的嘴角带著一丝莫名的笑意。 当看见他的真容,埃尔文侯爵瞳孔猛地一缩。 “奥贝斯坦部长?” 一位相识的贵族不由惊疑出声。 没错,面具下的男人,正是监测局后勤和技术部部长。 奥贝斯坦! “日安,修德曼男爵大人。” “怎么会是你!”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修德曼男爵有些不敢相信,一位监测局后勤和技术部部长竟然会是邪教团的人。 虽然只是掌管后勤,但在银月城內,奥贝斯坦的確是有属於自己的话语权。 而要知道在贵族眼中,邪教团只是属於他们的一个脏手套,狗腿子。 而奥贝斯坦这样一个人,却选择亲自下场,成为邪教团的一员?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奥贝斯坦微微笑道,对於贵族们眼中的异色毫不在意。 至於为何取下面具。 因为在见到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之后,与他们相熟的奥贝斯坦极为肯定。 面前的贵族,是绝无那个胆子泄露自己的身份。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怕死之人。 自己不过是拋出一个延长寿命的饵,这群贵族就像是闻到了血的鯊鱼,一拥而上。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下饵。 奥贝斯坦也是藉助了来自奥萝拉的力量。 不,更准確的说是她的血液。 而这群贵族之所以胆敢出城,只是因为奥贝斯坦让他们自我感觉良好,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不过,那位尊贵的埃尔文侯爵恐怕除外。 奥贝斯坦感受著东罗镇被无数道气息包围,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 真以为这个世界是围著自己在转么…… 呵。 诸位,时代已经开始改变。 所有胆敢拦在前面的人,都会被滚滚向前的车轮碾碎。 “你……你……” 修德曼男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甘墮落? 但自己等人会出现在这里,不也是因为奥贝斯坦所展现出来的神异吗。 那种垂死之人復生的景象,是如此迷人心神。 若不是几次交手抓不到他,否则修德曼男爵也不会升起与其合作的想法。 奥贝斯坦摘下面具之后,便缓缓退到贵族的身旁,静静等候。 “你不去举行仪式吗?” “举行祭祀的並不是我,而是那位尊敬的使徒大人。” 修德曼男爵面露异色。 没想到奥贝斯坦这种身份竟然不占主导地位? 而这时,眾人纷纷看向祭坛。 在祭坛上方,一个较小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夕阳的余暉下,金色髮丝格外的璀璨。 但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双绿色的眼睛。 它异常纯净,碧绿到仿佛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少女的身上不再披著黑色的袍子,而是一袭白色。 一头秀髮极为顺滑,垂落至腰间。 在奥萝拉的身上,已经渐渐开始拥有一丝异於常人的气质。 哪怕藏於人群之中,也能一眼就注意到这位少女。 奥萝拉麵对眾人微昂著下巴,眼神淡漠。 因为此时此刻,她所代表的並非自己。 “我在此,感谢你们即將为灵界教团所做出的一切贡献。” “仪式已经准备完成,开始祈祷吧。” 奥萝拉话语简短,並不浪费时间。 然后数十人就出现在了祭台上。 但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其中一位贵族目瞪口呆。 因为这赫然是他所资助的一家邪教团。 但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场祭祀中。” 他情不自禁地问道。 “因为他们將作为本次的祭品,取悦伟大神圣的主,你或许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奥贝斯坦別有深意地说道。 但这位贵族並不懂话里潜藏著的另一层意思。 他只知道自己大价钱所资助的教团,现在在別人手中。 “你们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贵族脸色阴沉,低吼道。 然而,那话音刚刚落下,他便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一种莫名的冷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贵族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了那双冷漠的碧绿眼眸。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驀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跟隨父亲外出打猎。 夜晚漆黑,只有单调的蝉鸣在黑暗中迴荡。 一只高大的棕熊俯视著落单的自己。 它们的眼神中,存在有同样的冷漠。 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与压迫感再次涌上心头,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贵族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而一旁的埃尔文侯爵冷眼旁观。 他忽然知道那毫无音信的灰烬教团,到底去了哪儿。 祭祀开始了。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少女的声音轻盈,仿佛羽毛飘落下来。 奥贝斯坦好心提醒道。 “请做好准备吧,別在那位面前太过失態。” 几位贵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空气忽然诡异的静謐下来,近乎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著沉重的铅块。 他们下意识抵抗著来自心中的恐慌,但身体在股压力面前完全无力。 有一人双手颤抖,努力摸向口袋中一块宝石,想要呼叫跟隨在身后的守卫,可周围仍旧死寂一片。 那些忠诚的卫士像是陷入沉眠一般。 呼…… 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如同一条冰冷的蛇,沿著他的脊椎缓缓向上攀爬。 隨后。 在场的所有贵族便深刻理解到…… 恐惧为何物。 第72章 恩赐的內容? 天空开始悄然发生变化,顏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涂抹著。 如同泡沫一样绚烂而又空灵的色彩,一点一点从顶处蔓延开来。 这是…… 数位贵族的眼睛纷纷睁得大大的。 他们眼中满是惊愕与惶恐,齐刷刷地望向高空。 在那无尽高远之处,似乎有一尊不可描述的存在,正缓缓投下目光。 仿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直抵灵魂深处,令他们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那是一种本能的惊惧,如同螻蚁在面对浩瀚天地时的渺小与无助。 隨著天空变得愈发地光怪陆离,修德曼男爵再也不敢抬起头来,他像是一只受惊的鸵鸟一般,急忙垂下视线。 可是,那直直逼向灵魂的恐惧,却如同附骨之疽一般,一直紧紧地缠绕著他。 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盘旋、放大,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著,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是异常吗?” “不……应该不是……” 这不是异常! 绝不是异常! “祂的目光,刚才有一瞬落在了我们的身上……” 埃尔文侯爵瞳孔不断微缩扩张,心中对於神的存在不再质疑。 在场所有人的头都情不自禁低了下去。 幸好先前奥贝斯坦好心提醒。 否则在此恐怖之下,某些贵族怕不是要当场失態。 而在这位存在面前失態的后果,他们根本不敢想像。 甚至还有人在思考,现在下跪还来得及吗? “咯咯咯” 此刻,埃尔文侯爵的牙齿都在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属他的实力最高,对此的感触也更为深刻! 反而是那些没什么实力,没什么认知的教徒,只是能看见外表流露出来的异象,而无法察觉到其中隱含的莫大恐怖。 埃尔文侯爵察觉自己的理智在逐渐偏离。 脑袋,脑袋似乎有一点痒…… 不行! 不能靠这么近! 埃尔文侯爵的双脚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缓缓向后退去。 他的眼神中透著对未知的深深敬畏。 奥贝斯坦的目光微微一撇,將埃尔文侯爵的反应尽收眼底。 果然,和他之前所猜测的一模一样。 在他看来,实力越是强大的人,对於灵界之主的感触就越深刻,越清晰。 而外围的那些教徒就正相反。 他们身上的愚昧,恰好成为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这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一种可悲。 而身为灵界之主使徒的奥贝斯坦。 他没有埃尔文侯爵那般反应剧烈,反而颇有些享受,全身心浸泡在这令人惊惧的气息中。 这就是伟大,而又神圣的主! 多么的令人著迷啊! 奥贝斯坦甚至恨不得能全然融入其中。 埃尔文侯爵一直退到外围教徒的身边,才感觉自己好受许多。 但他的內心却是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 缓缓闭上眼睛。 自己的父亲是对的。 从自己记事时候起,他就总是对的,从来没出错过。 本以为父亲这一次是因为大限將至,从而变得老糊涂了。 但没想到。 他一直所苦苦追求的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於世界上。 埃尔文侯爵內心急速思考。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群贵族就很难在灵界教团面前摆出原有的高傲姿態了。 即便表面不愿放下身段。 但是暗地里主动交好肯定避免不了。 哪怕是自己也一样。 什么灰烬教团,他从来没资助过。 从今天起,自己就是灵界教团的一员了。 祭台外围。 所有教徒面对异象纷纷震骇。 哪怕曾经心中並不怎么信仰灵界之主存在的人,也不由內心惶恐。 而原本就是浅信徒的人,则变得更加虔诚了。 如果有这种存在庇佑他们,加上自己新开垦出来的土地,以及那些长势极好的幼苗。 他们几乎能预见自己未来充满希望的生活。 至少孩子们不会再经歷流浪与飢饿。 “伟大的主啊。” “愿您能一直庇佑我们……” 祭台之上。 听到教徒们的真诚祈祷,奥萝拉心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满足。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成就感。 少女仿佛感受到了灵界之主的目光,於是便缓缓说道。 “伟大的灵界之主,我將祭品献於您。” —— 警署。 为了防止自己出现什么异样,路易便找了个藉口去警署的洗手间。 进入一个无人的隔间,他便打开面板。 隨即发现所呈现出来的场景似乎要比之前清晰一点。 大概就是100x100,进化到了110x110的样子。 依旧满屏的马赛克。 但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自己有一天能看到4k无码的画面。 也不知道自家的宝贝使徒长什么模样。 路易怀揣著对未来的期待,继续看下去。 果不其然,奥萝拉所呈现的祭品,依旧是属於其他邪教团的教徒。 “祭品:达米尔·奥塞(权柄进度+0.00007%,世界容纳度+0.00005%);尤格·麦克米伦(权柄进度+0.00003%,世界容纳度+0.00001%);克希德·阿莫里姆(权柄进度+0.00002%,世界容纳度+0.00001%)埃德尔·马加特(权柄进度忽略不计,世界容纳度忽略不计)……” 这一次的进度没有上次多,但路易也並不在意。 因为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场景中的其它地方。 “埃尔文·纳迪內·弗拉纳根:被震慑的地方贵族” “修德曼彼特·托兰西:被震慑的地方贵族” “……” 这是之前举行仪式所没看见的群体。 之前无非都是一些邪恶的教徒,贫苦的人…… 而现在。 地方贵族? 看来奥萝拉將灵界教团发展的不错。 未来可期! 少女,一定要好好努力。 你不努力,我的资质又怎么能得到提升,又怎么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不过,自己是不是该再次赐予恩赐了。 虽然在奥萝拉的面前,一直有一根復活家人的胡萝卜吊著。 但是这顺理成章地將她视作驴子也不太好。 还是要適当给予一点奖励。 路易看著可恩赐的选项,陷入了沉思。 新的神秘之种? 再度进化? 万一导致奥萝拉的特质出现什么偏差…… 忽然,路易的目光微闪。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魔法,能不能算一种恩赐的內容? 第73章 关爱使徒精神状態,邪神有责 在恩赐中。 除了常规的几个选项,在最下方的一栏便是自定义。 玩家可以在一定范围內,自定义恩赐的力度、內容。 根据自定义出来的恩赐,使徒也会给予不同的反馈,使得玩家也能获得不同感受。 这原本是设计师留给玩家灵活操纵的空间,以便能最大限度体验游戏的自由度。 但是现在,这个功能似乎也跟隨著一起保留在了系统上。 就是不知道这限定的范围是不是跟前世一样。 路易意念微动,按下那三个点,开启自定义恩赐。 然后,他就发现新被打开的界面一片空白。 见此路易不由愣了一瞬。 要知道在原本的自定义界面中,里面会呈现出有关於模擬邪神的一切属性,以及所有物品……等。 玩家可以据此来进行自由调度和分配。 但是现在却一片空白。 那自己要怎么去自定义? 路易陷入沉思中。 但很快,他想到这系统可以用意念来进行控制,於是尝试將自己的想法在脑海中呈现出来。 关於魔法。 火球术…… 须臾之间,在路易的视线里,无数粒子如同闪烁的繁星凭空出现。 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微小的卡片。 这张卡片极为精致,上面绘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火球。 路易凝视著这个火球图案,甚至能够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热度。 “恩赐:火球术” “火球术造成??火焰伤害,飞行速度为??,在击中目標时会產生一个小范围的爆炸效果。以火球的落点为中心,半径大约为??米的圆形区域內的目標都会受到此伤害。 当火球击中目標后,火焰会附著在目標表面燃烧,除了初始的衝击力造成的伤害外,后续的火焰燃烧还会持续对目標造成伤害。” 这是卡片上关於火球术的介绍,跟路易所了解的差不多。 不过很多地方都被游戏术语化。 “是否將恩赐的內容定义为:火球术。” 注视著眼前静止的界面,路易忽然陷入沉思。 这模擬器的自由度,是不是有点过於高了? “確定。” 怀著一丝微妙的心情,路易选择了確定自定义恩赐。 “正在降下恩赐中……” 面板闪过提示,然后重新回到献祭的场景。 隨即路易就发现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因为奥萝拉的人物卡牌竟有些隱隱泛红。 这是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点。 路易微微皱眉,带著不安的心將其点开。 在人物卡里面,新添加了一个精神状態。 而她的状態赫然显示为…… 高危! 当看见这个的时候,路易的心仿佛都跟著颤抖了一下。 他微眯著眼睛,之前也没见奥萝拉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怎么她的精神状態忽然变成高危了。 路易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不就是母亲和自己所有认识的人死亡,然后身体遭受虐待,父亲还想拿她当祭品吗? “……” “嗯……” 这么一想,少女没有当场疯掉,已经属於是精神坚韧了。 难道自己这一回还要当心理医生? 路易感觉颇为棘手。 可他也不会安慰人啊。 —— 东罗镇。 祭台之上。 天空已经黑了下去。 隨著仪式的继续,一群邪教徒纷纷化作白骨。 而台下那位进行资助的贵族,却是低下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抗议? 在这位存在面前抗议,贵族感觉自己活得有点久。 奥萝拉注意到祭台中央的跡象,这也意味著灵界之主接受了本次献祭。 当少女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忽然,她的脑海中似乎接收到什么信息。 这是…… 本次的恩赐? 奥萝拉微微睁大美眸,小嘴微张,顿感惊愕。 她都已经做好灵界之主不会再有什么恩赐赐下。 毕竟让母亲得到復活的机会,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有这根胡萝卜吊在前面,虽然自己最近为了发展教团精神疲倦,又苦又累,觉也没睡过。 但哪怕自己当驴子转个不停也是甘之若飴。 可没想到…… 灵界之主竟然如此宽仁。 少女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她能感受到那恩赐中,携有属於主的关怀与期许之意。 自己一定会继续努力发展教团! 这样才能不辜负灵界之主对於她的期许啊。 然后奥萝拉开始阅览起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知识? 少女望著天书一般的文字,一脸懵逼。 看不懂。 根本看不懂。 这与奥萝拉所认识的文字具有相当大的差別。 难道是……神所使用的文字吗? 奥萝拉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猜测。 不过虽然她看不懂,但是却诡异地明白其中的意思。 少女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到其中。 她只需要一步一步遵照这个过程,然后就能…… “呼啦!” 奥萝拉睁开眼睛,愕然地看著自己手心中,驀地出现一个燃烧的火球。 灵界之主赐下这个火球术,对於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毕竟她现在的实力,隨便一拳打出来,都远比火球术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大。 那祂是何用意? 仅仅是单纯的恩赐吗? 另一个自己提醒过,邪神从来不会做出与利益无关的事情。 火球在寒夜中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奥萝拉静静感受著火焰扑到脸上的热量。 连带著她的內心,似乎都一同温暖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奥萝拉心中却忽然感到一阵酸涩。 因为自从母亲身死,父亲对自己做那样畜生的行径后,她就一直处於精神紧绷的状態,一刻也没有停歇。 没有人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她此刻的精神压力有多大。 母亲,教团,献祭,復活…… 一个个重担压在稚嫩的肩上。 但再外她必须保持自己冷漠的模样,不能露出一丝懈怠。 这也令奥萝拉无人能倾诉自己的烦恼。 可现在,面前的火焰静静燃烧,温暖著她的內心。 虽然少女的心中依旧存在著种种苦恼。 但奥萝拉却突然感觉这一切似乎……也没那么沉重了。 所以。 伟大的主啊,这就是你的用意吗? “嘀嗒” 石板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 第74章 收穫 警署的洗手间。 就在路易苦思冥想如何安慰使徒,降低她的精神状態时。 然后震惊地发现,奥萝拉的精神状態,赫然从红色,一点点转变为橙色。 “啊?” 路易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他需要思考一下。 为什么在自己啥都没干的情况下,使徒的精神状態会自己从高危,变为稍有压力。 这精神状態……就这么容易变化的吗? 路易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隨后,他心中也稍稍鬆了一口气。 毕竟在邪神发展的前期,任何一个使徒都无比珍贵。 要是因为什么原因死掉一个,他都会心疼不已。 但令路易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光点在画面中心冉冉升起,因为场景中是黑夜,所以照亮了四周的区域。 这是……火球术! 自己的使徒,竟然施展出了一个魔法! 即便只是一个最低阶的火球术,可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啊! 路易心中惊疑不定。 自己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竟然真的能成功。 这个系统模擬出来的世界,自由度也著实太高了吧。 他盯著那一个光点,也有些疑惑不解。 魔法不是需要魔力来进行驱动吗? 想到这里,路易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进行实验。 於是他试著在脑海中勾勒出另一个魔法——冰冻术。 想將这个与火球术同级的低阶魔法,也化作恩赐赐予下去。 然而,很快他就看到系统弹出一个提示框,上面显示著“恩赐进度不足”。 路易微微挑眉,但他很快就想起来,自定义恩赐的確是根据使徒所进行献祭的祭品来確定范围的。 不可能使徒隨便献上一样东西,邪神就能直接给予强大的力量。 而奥萝拉的情况只是因为她的身体天赋过於强大罢了,灵界之主赐下的恩赐仅仅是一个引子。 而此刻,献祭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路易整理了今天的收穫。 此次献祭灵界之主权柄进度+0.00012%,世界容纳度+0.00007%。 所以呈现在路易面前的总进度为,权柄进度:0.00173%,世界容纳度:0.003394%。 不过令他感到可惜的是,即便这次奥萝拉將其他邪教团进行献祭,却没有出现上一次的状况。 要知道路易可是全程在等待出现另一尊邪神对祭祀进行干扰。 但一直到最后都没有等到。 看来上次那种情况也不是每回都有。 除此之外,路易最大的收穫就是发现系统模擬世界的自由度,超乎想像的高! 想到自己能將火球术作为恩赐奖励下去,甚至使徒还能够使用出来。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期待下一次献祭。 不为了別的,就这种自由度尝试,自己感到极为好奇。 火球术能作为恩赐,那么其他魔法呢? 虽然路易接触不到什么高深的魔法,但是低阶常用的法术他会很多。 火球术,照明术,羽落术,疗伤术…… 各种类型的法术一一在他脑海中呈现。 路易很好奇这些魔法到了系统所模擬的世界,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尤其是在如此高自由度的情况下。 但他脑中的种种设想,恐怕还是要等到下一次举行献祭才行。 路易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在结束祭祀之前,他首先去確定使徒的精神状態。 看到奥萝拉的精神状態一直稳定在中,甚至渐渐有朝低风险滑落的趋势,他才勉强放下心。 至於另一个使徒奥贝斯坦。 嘶…… 好刺眼的金色。 路易本以为绿色的精神状態才是正常,但没想到奥贝斯坦突然就给他蹦出来一个金色。 盯著他状態栏里的“欣喜若狂”,这位使徒显然精神振奋,干劲十足。 看来是不需要自己怎么进行鼓舞了。 確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路易便结束了本次献祭。 走出洗手间,路易將清水覆盖在脸上,水珠顺著他的脸颊滑落,带来丝丝凉意。 他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眼睛深邃,鼻樑挺直。 脸部轮廓一些圆润稚嫩的地方,也隨著年龄的增加,渐渐变得硬朗起来。 曾经的青涩少年,如今已经成长。 至少引起神父的兴趣暂时降低了。 路易低下头仔细洗手。 虽然模擬器很有趣,但是现实显然也要兼顾。 —— 东罗镇。 隨著那股令灵魂颤慄的气息远去,眾人这才敢抬起头来。 然后他们发现祭台之上,正亮著小小的火光。 而那火光…… 竟是从少女祭司手中冒出来的! 埃尔文侯爵呼吸猛地一顿。 目光死死地盯著奥萝拉手中的火焰。 这……这……这…… 这一幕显然超过了他的认知。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中,不同类型的神秘,是不能融合在一起的。 如果你是肉体方面的力量,那么强行容纳能量方面的神秘之种,最终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 无一例外! 可现在,埃尔文侯爵又看见了什么。 原本在他的感知中,少女应该是属於肉体方面的强化才对。 但是此刻却使用出了不同类別的力量。 甚至还安然无恙! 这顛覆常识的一幕令他疑惑不解。 但很快,埃尔文侯爵想到刚才灵界之主降临的一幕,心中的激动顿时褪去大半。 是啊,神都降临了。 那么出现违反定理的事情,又有什么可惊讶的。 埃尔文侯爵颇有些索然无味。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在其他的贵族面前,与灵界教团完成合作。 然而即便仪式已经结束,但少女仍旧久久跪在祭台上。 没有人领头,其他人也不敢妄动。 毕竟之前那一幕深入人心。 祭台。 奥萝拉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著手中的火焰,温暖的火光是如此迷人。 那光芒仿佛触动了人类自古以来追逐光明的天性。 从远古时代开始,人类便对光明充满了渴望与追求,那是一种对希望、对温暖、对生命的嚮往。 而此刻,这小小的火焰就像是一个象徵,承载著奥萝拉內心深处对美好的憧憬和对未来的期许。 是啊。 一切都在变好。 自己经歷了人生最坏的低谷,无论怎么走都是在向上攀爬。 第75章 后续 银月缓缓升起。 宛如一位优雅的女神,迈著轻盈的步伐,从天边的帷幕后裊裊走出。 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洒而下,辉洒在这片土地上。 全场一片寂静。 祭台之下。 数百位教徒,数位贵族都静静地待在原地,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祭司的下一步动作。 无论他们之前怀有什么样的心思。 是野心勃勃的谋划,亦或是暗藏其中的私慾…… 但在那恐怖的异象之下,都情不自禁地收敛起来,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呼……” 奥萝拉的手掌中,温暖的火焰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仿佛它不曾来过。 唯有脸颊所残留的温度,揭示它存在的事实。 少女將手掌翻过来。 她透过白嫩纤细的手指,注视著天边的银月。 然后轻轻虚握住。 清凉的风微微拂过,温柔地撩动著她的发梢。 髮丝在空中轻轻扬起,如同飘舞的金色丝带。 奥萝拉有些失神,然后默默拭去眼角的湿润,嘴角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隨即,笑容隱去。 这个世界除了母亲,就只剩下主在关心她了。 或许如另一个自己所说的那样,主是因为利益才关照自己。 但是啊…… 她心中这份不断潮涌的情绪,却丝毫做不得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所以,那又如何。 少女缓缓站起身,娇俏的面容陡然转为一片冷漠。 她转过身,俯视台下眾人。 忐忑,兴奋,激动,犹豫,恐惧…… 奥萝拉將他们的种种情绪尽收眼底。 自己所要统御的,便是这样一群人。 或许她原来对此惴惴不安,担心自己无法做到。 但是现在,有著灵界之主所遗留下的威势加成,这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伟大而又宽仁的主,已经知晓你们的虔诚。” “现在,请去休息吧,明天再继续完成各自手中的任务吧。” 奥萝拉带著不容质疑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现在的晚上,根本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所有教徒基本上在天黑后,进行一段时间的祈祷,然后入睡。 “主会庇佑祂虔诚的信徒。” “愿主庇护我们。” 简短的结束之后,所有教徒心怀敬意地离去。 此刻只剩下数位贵族的身影。 见到身为祭司的少女走下来,他们便知道该协商正事了。 埃尔文侯爵赶在其他贵族面前,整理了衣领,首先走上前去,想要和奥萝拉进行寒暄。 但是少女却又停住脚步。 “奥贝斯坦,这件事情交由你去负责。” 一旁奥贝斯坦的目光还在仔细观察奥萝拉,隨后听见她的话,微微一愣。 这是因为不擅长此类事情,所以便乾脆將权责交给我吗? 不过奥贝斯坦很快便反应过来,微笑著应下。 “明白,请使徒大人放心吧。” 奥萝拉微微点头,便直接离去。 面对自己不擅长的方面,她一般不会选择插手。 这种需要人沟通交流,协商利益分配的事情,还是交由奥贝斯坦负责最为合適。 毕竟在后勤部当部长,没点脑子是不可能的。 “诸位,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请吧。” 奥贝斯坦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时天色漆黑如墨,现场又没有火把进行照明。 儘管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不畏惧黑暗,在黑夜中也能够完整地看清楚周围的全貌。 但既然是商谈,那么还是需要具备一定的仪式感。 这一点显然符合贵族们的心思。 虽然他们可以在这外面干站著吹冷风,但如果能有一个温暖明亮的环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哈哈哈,奥贝斯坦啊,我们是有几日不见了……” 修德曼男爵一边缓缓靠近,一边笑道,同时回忆著他和奥贝斯坦之间的交情。 在他看来,自己与此人认识了十多年,有这层关係在,想必奥贝斯坦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一点帮助。 “修德曼男爵,工作的时候,请称职务。” 奥贝斯坦礼貌地拒绝了修德曼男爵的套近乎。 “奥贝斯坦……部长,瞧我这脑袋,是我疏忽了。” 修德曼男爵瞬间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於急切,而且其他贵族还在这里紧紧地盯著呢。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尷尬,但很快就恢復了镇定。 埃尔文侯爵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在仔细思索自己所能拿出来的筹码。 虽然他继承了祖辈的侯爵,在银月城里属於权势最为顶端的那一个。 但是他所能掌控的,其实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在城中,还有其它贵族分割剩下权力。 那么,要拉这些贵族下水吗? 埃尔文侯爵这个念头只是在脑中微微一转,便很快打消掉。 他目光微冷。 自己可不希望再有人加进来,从灵界教团这里把属於他的那一份利益分割走。 而且自己所谋求的,也远不止这么一点。 想到那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吃喝拉撒都需要僕人帮忙解决的老父亲,埃尔文侯爵目光中的神色微微闪烁。 另一边。 奥萝拉回到属於自己的房子。 她此刻所住的地方,就在自己原本的家的地址上。 不过因为长时间处理教团的事务,所以並没有回来住过。 进入房子,与其它教徒一样的简陋,就是几张木板平接而成。 奥萝拉並没有点灯,而是心念一动,手中又燃起火焰。 少女贪婪地感受著它的温度。 然后心中开始对灵界之主所赐下的知识再度探究。 奥萝拉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在经过灵界之主恩赐过后,变得异常强大。 但这其中可不包括御使火焰的能力! 隨著她的意念,手心中的火球很快便消失不见。 但遵照过程,火焰又继续出现。 奥萝拉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她只需要一步一步按照知识中的步骤,然后身体內某一部分力量似乎就被调动起来。 少女越看手中的火焰,便越是止不住的欢喜。 就在长时间的把玩之后,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谁?” 奥萝拉收起手中的火焰,平静问道。 “使徒大人,是我。” 门外传来了奥贝斯坦低沉的声音。 第76章 灵界之主定有属於自己的考量 奥萝拉將房门打开,外面隨即显露出奥贝斯坦的身影。 他手提一盏路灯,恭敬地候在门口。 “与那群人协商完成了吗?” 奥萝拉微微后退一步,示意奥贝斯坦进来。 “是的,使徒大人,贵族们已经回去了。” 奥贝斯坦一边回应,一边走进屋內,將灯稳稳地放在桌上。 橙黄色的光瞬间如潮水般涌出,挤满了整个屋子。 “协商情况如何?” “贵族那边愿意给与我们方便,同时在物资方面也有大量的援助……” 奥贝斯坦有条不紊地向奥萝拉进行著简短的匯报。 但那繁杂的数据却如同无数缠绕的丝线,让少女有些头大。 她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无奈。 奥萝拉忽然发现,以自己现在的知识水平,似乎已经跟不上教团的发展速度了。 虽然自己可以將不擅长的事情甩手给別人来做。 但是作为教团的核心人物,如果她一点东西都不懂,未来恐怕会出大麻烦。 “使徒大人?” “嗯,你继续说。” 奥萝拉强打精神,努力听完来自奥贝斯坦的匯报。 虽然自己不用直接参与此类繁杂的事务,但必须要能够明白这些数据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然而,这对於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说,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毕竟她之前所接触的环境,也只是和和睦睦的过家家而已。 奥贝斯坦在快速匯报完后,又拿出来一份名单。 他的目光显得有一些怪异。 “使徒大人,他们还提供了一份资料……” 奥萝拉接过来看,瞧了没几眼,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贵族群体资助的所有邪教团吧。” “是的,使徒大人。” 此刻,在奥萝拉手中的这一份名单上,分別罗列出各种邪教团的情报,包括据点,人数,能力等…… 甚至连他们背后是哪家贵族在支持,上面都有记录。 这其中赫然也包括自己所资助的邪教团。 “他们通过今天的祭祀,大概是认为……我们喜欢献祭其它邪教团。” 奥贝斯坦有些迟疑地解释道。 “正好,省去我们寻找的功夫。” 奥萝拉凝视著手中的名单。 片刻之后,她悄悄鬆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也略微舒缓一些。 这大概是她唯一能看懂的东西了。 对於她来说,最简单的事情某过於敌人直接摆在眼前,然后自己捏紧拳头一拳锤过去。 “使徒大人,不將其收为己用吗?” 奥贝斯坦疑惑地问道。 “这群人……不太適合我们。” 奥萝拉闭上眼睛,脑中回想起奥贝斯坦之前所交给自己的资料。 上面清楚记载下了邪教团所犯下的恶行。 分尸,残杀,虐待…… 少女深吸一口气,她似乎隱隱嗅到了刺鼻的硝烟,与令人反胃的血腥。 奥贝斯坦捕捉到了奥萝拉脸上的厌恶,不禁诧异。 依他所见,这位使徒大人虽然有些单纯,但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不过他並没有选择再问。 “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会核实他们所给的情报。” 在一切都交代完后,见奥贝斯坦还未退去,奥萝拉不由感到疑惑。 “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使徒大人。” 奥贝斯坦微微躬身,他迟疑两秒,思索著该如何提出自己的请求。 但想到奥萝拉不喜弯弯绕绕,便乾脆了当地说道。 “我想请问一下有关於主所降下的恩赐。” “你是说火球术?” 奥萝拉有些诧异,然后翻开手掌,一个火球驀地出现。 火球术! 奥贝斯坦迅速注意到了其中最为关键的地方。 “使徒大人,能详细说一下吗?” “自然可以。” 奥萝拉欣然同意。 她在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便解释道:“对於这个火球术,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 “我只是按照恩赐下来的知识,遵循步骤,就可以牵引体內的力量,释放出稳定的火焰……” 隨著奥萝拉的进一步描述和展示,奥贝斯坦越听越是惊讶。 因为这其中所蕴含的东西…… “使徒大人,您认为伟大的主赐下这等知识,祂是有何用意?”他若有所思道。 “这……主的用意,吾等愚昧的信徒怎可知晓。” 奥萝拉目光微垂。 见到使徒大人这般模样,奥贝斯坦忽然想起刚才自己所观察到的画面。 在祭祀时,她的手中燃起火球之后,自己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使徒大人的身上。 再根据他之前所调查出来的东西,联想到少女的身世经歷…… “……” 这个看起来冷漠,但实际却有些单纯过头的使徒大人。 该不会误以为灵界之主所降下来的恩赐,仅仅只是这等作用吧! 呵。 庸俗! 奥贝斯坦心中冷笑一声。 他手指將镜框望上举了举,被擦拭乾净的镜片折射出奥萝拉手中的火光。 灵界之主身为无上的存在,其用意难以想像。 或许祂拥有情绪,但那绝不是使徒大人所想像的那般。 在常规的认知中,情绪可能是人类所具有的喜怒哀乐,但对於无上的主而言,那必然是一种超越他们理解的存在状態。 灵界之主怎么可能会为了安慰一名少女,从而降下恩赐。 使徒大人的这种想法显然颇为天真。 奥贝斯坦回想起自己曾窥见灵界之主的恐怖一角,不由心生狂热与敬意。 主的每一个举动都必然有著深远的意义和考量,不能以常规的思维去揣测灵界之主的意图。 隨即他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手指轻轻摩挲著衣袖的银质纽扣。 根据奥萝拉之前的描述,奥贝斯坦感觉自己隱隱窥见到其中一丝奥秘。 不过还是要自己亲身体会,才能確定他的猜测。 於是奥贝斯坦便试探性地问道。 “使徒大人,我能学习火球术吗?” 面对他的请求,奥萝拉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灵界之主降下的恩赐,並不是她自私,如果真的自私的话,就不会將其讲述给奥贝斯坦。 只是这种恩赐……她不知道该怎么传授啊。 自己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第77章 復现! “使徒大人,是有什么困难吗?” “是的,火球术使用起来极为简单,但是恩赐下来的知识我却很难能描述,这其中涉及到我不认识的文字。” 奥萝拉回想起火球术所使用的感受,便低声解释道。 按照知识所给出步骤,她的確是很轻鬆就能使用出来。 但能用出来,不代表她知道怎么用出来的。 “使徒大人,那么能將文字写在纸上吗?” 奥贝斯坦摸了摸眼镜腿,神色中带有一丝隱隱的兴奋。 神所使用的文字,又会是什么样子? “稍等一下。” 奥萝拉找来纸笔,然后將脑海中一个又一个文字,慢慢画在上面。 文字笔画极为复杂,蜿蜒扭曲,显得极为晦涩难懂。 奥萝拉全神贯注地临摹著那些神秘的文字,耗费了许久的时间,才终於勉强將其完整地呈现在纸上。 奥贝斯坦好奇地凑上前去,目光紧紧地盯著纸上的字体,却发现这种文字自己完全不认识。 这个世界主流的文字语言有三种,分別分布於不同的地域之间。 然而,此刻在他面前的字体,並不属於这三种文字中的任意一种。它仿佛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散发著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在临摹完后,奥萝拉整理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將自己所能描述出来的意思,儘量清晰地表达出来。 奥贝斯坦紧紧皱眉,然后根据她的描述,將其中的含义一个个拼凑起来。 当勉强能够理解之后,他顿感惊讶。 这惊讶並非因为其复杂难懂。 而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在一段时间过后,奥贝斯坦又將整个步骤都牢记下来。 只需要控制身体內的力量进行简单的几步,就可以施展出跟奥萝拉同款的火球术? 他的心中满是疑惑。 奥贝斯坦反覆思索著每一个步骤,確定没有遗漏之后,便立刻开始尝试。 与奥萝拉不同,他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体內的力量。 毕竟当初在选购神秘之种的时候,他就没有选择强化身体类型的神秘之种。 他所获得的那一个,更偏向於精神和能量方面。 这是因为他后天所觉醒的天赋,本就和身体无关。 他的天赋需要强大的精神力,精神力越强大,所能观测到的就越多。 这也是为何奥贝斯坦能兼任技术部的部长。 当然,或许更大的可能性是监测局极度缺人。 毕竟银月城只是一座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小城市。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地理位置,自己恐怕早就凭藉著天赋离开了这里,而非在这里蹉跎一生。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无奈,却又很快被庆幸所取代。 毕竟自己若是离开了银月城,恐怕就难以见到那般瑰丽壮阔的景象,也没有机会成为无上存在的使徒。 即便那是一尊邪神,可这对他来说,依旧是一种非凡的机遇。 据奥贝斯坦所了解,其实人类本身就拥有特性的少之又少。 他们许多都是因为父母为强者,而出生自带天赋。 而这少数中的极少数,才是天赋后天觉醒。 奥贝斯坦就是后天觉醒之人。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接触过神秘之种。 也是凭藉著天赋进入神秘界之后,才从其他人的口中,了解到这些消息。 但那时候已经晚了。 年轻的时候没有接纳神秘之种,不断进行锤链。 到了中年再接受,就已经无法更进一步。 因为身体会不断老化,在身体最具有活力的时候,接纳程度也是最轻鬆最容易的。 想当初他年抵三十接纳神秘之种,差点就没有挺过去。 奥贝斯坦微微一嘆,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精神力如同触手一般的存在,不断在身体內进行探索和控制。 隨后,开始逐渐按照奥萝拉所描述的步骤,缓缓进行尝试。 他的神情专注而凝重,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 奥贝斯坦睁开眼睛,疑惑地盯著自己的手,满心的不解。 明明自己是按照奥萝拉所讲述的步骤进行,可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到底是哪个步骤出错了? 而对面小憩一会儿的奥萝拉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失败了?” “不,总感觉还差一点。” 奥贝斯坦微微皱眉,他身体內的力量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但匯聚在手上,只是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场,根本无法像奥萝拉那般变为火焰。 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所欠缺呢? 奥贝斯坦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的目光注意到桌子上那数百个晦涩的文字。 根据奥萝拉所说,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知识,不只有步骤,还包含了文字。 莫非…… 奥贝斯坦恍然大悟。 他再度闭上眼睛,精神指挥身体內力量流动的同时,也在脑海中勾勒出文字的形象。 “呼啦!” 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焰霎时间从奥贝斯坦的手中冒了出来。 奥萝拉顿时睁大了眼睛,满脸难掩惊讶的神色。 毕竟这可是灵界之主的恩赐,她本以为恩赐是特殊的,只属於一人。 但不曾想,这份恩赐竟然在奥贝斯坦身上进行了復现! 火焰不断凭空冒出,然后匯聚在他的手心。 火球也越来越大,甚至连一旁的桌子都有烧到的趋势。 奥萝拉正想將其移开,但奥贝斯坦却已经及时熄灭了手中的火焰。 “感觉如何?” 少女面色略微有些复杂。 为什么她所形成的火球,就是一个固定的大小呢? “还好。” 奥贝斯坦平静地回答道,可他的內心却远不止如此。 此刻,他已经彻底被这份力量所震撼,也深知这份力量的重要性恐怕超乎想像。 自己刚刚的成功绝非偶然。 这是一份可以不断进行復刻的术式! 这是一份所有人都能接触,並使用的奇蹟! 虽然现在它现在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火球术,但奥贝斯坦已经从它上面,能隱隱窥见无数种可能性。 它的出现,恐怕將彻底顛覆整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奥贝斯坦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慄。 所以…… 伟大的主啊,这就是您的用意吗? 第78章 前往学院 “使徒大人,我就先行告退了。” 奥贝斯坦的声音响起,他提起放置在桌子上的灯盏,神色间满是匆忙。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秒钟都不想多耽搁,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研究室,对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进行更深入的探索。 在他看来,根据那些深奥晦涩的文字,这无疑是一套拥有成熟体系的力量。 火球术,仅仅是他窥见的冰山一角。 来自身为技术人员的强烈好奇心,如同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迫使奥贝斯坦探究的心情越发激烈。 “嗯,有什么事情可以寻我帮助。” 奥萝拉微微点头,注视著奥贝斯坦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飘在夜空的星星和月亮发出淡淡的白光,宛如精灵洒下的光辉,静静地照亮了黑暗。 四下都被裹进如深海一般幽深的静謐中。 唯有点点蝉鸣偶尔响起。 细微的声音在寂静中迴荡,却更凸显出夜晚的安寧。 所有教徒都已经入眠。 奥萝拉轻轻地关上门,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 她闭上眼睛,享受著这份难得的静謐,渐渐地陷入了安稳的梦乡。 微凉的风轻轻绕过鼻尖,如同温柔的抚摸。 “妈妈……” —— 法兰神圣帝国。 警署。 路易和伊莱探长一同走出警署的大门。 此时阳光高照。 春日的光线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落在人的身上,带来暖洋洋的触感,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地上的水跡渐渐消失,仿佛从未有过暴雨的洗礼。 忽然,路易回头望向警署,那座高楼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肃穆。 “怎么,是遗漏什么事情了吗?” 伊莱探长瞥见路易的动作,不由停下脚步问道。 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的神色。 “没有,从刚才起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盯著我看。” “不过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路易解释道,他的语气有些不確定,眼神中带著一丝疑惑。 伊莱探长闻言也不由回头望向身后的大楼,隨后面露笑容。 “这栋楼的最上面几层,是一些高层的办公间,恐怕是他们在往下俯瞰吧。” 路易点点头,表示知晓。 但隨后他眼睛微眯,刚才自己所感知到的目光,可並不像是隨意一撇的模样。 路易也是在几次小心的试探后,才確认这一点。 可为什么会有人盯上自己?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员。 在警署中,唯一可能和自己有衝突的,也在之前被他的警司父亲拎回了家去。 也就是说,现在警署內部,应该是没有人没有理由关注自己才对。 路易心中顿时暗生警惕。 警署的最顶层,正如伊莱探长所说的那样,是一间超大空间的办公室。 这里的装饰精美绝伦,每一处细节都彰显著其主人的高雅与品味。 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似金色的瀑布般倾洒进来。 那温暖而明亮的光线,將整个办公室照得通透明亮, 这里原本是署长工作的地方。 但自从近卫局来了之后,他就直接搬离到下一层。 落地窗前。 神秘人重新走到刚才的位置,眼中饶有兴趣地俯视下方的风景。 回想起刚才路易回头的样子,她不由有些感慨道。 “这个警员,感知可真够敏锐的,竟然能察觉到我的视线。” 神秘人心中对路易更为欣赏了。 毕竟面对大多数极为复杂的场景,敏锐的感知意味著能规避很多危险。 “布鲁,他最近负责的任务是……” “监视奥恩书店的店长。” 布鲁盘腿坐在神秘人的身后,举起手回答道。 “哦对。” 神秘人自己之所以颁发的这个任务,乃是因为那位约翰內森。 在邻国所给出来的情报中,这位约翰內森疑似与暴食教团有所关联。 但那也只是疑似而已。 因为所给出来的几个证据,很难证明出约翰內森触犯了帝国律法。 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他的身影出现。 对此神秘人便打算从其它地方寻找突破点。 比如他的父亲。 大街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路易行走在树荫底下,身旁跟著伊莱探长。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那个……探长,您也是跟我顺路吗?” 路易有些疑惑地问道。 伊莱探长披著他的黑色大衣,轻咳一声,回应道:“咳……是啊。” “我今天是打算回学校一趟,去看一看当年的资料。”路易道。 “我知道。” 伊莱探长淡定地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见此,路易也没再继续追问。 他们一路前行,直到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校门口。 “探长,您不是顺路吗?” 路易无奈地看著一直跟隨到这里的伊莱探长,再次疑惑地问道。 伊莱探长继续战术性咳嗽,故作平静地解释道:“咳……我怕学校那边不配合,会因为你是低阶法师从而看轻你。” 好吧,原来是怕我出事。 路易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在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里,院长是一名七阶的法师。 再加上进入这所学院的一小部分人非富即贵,身边基本都有人暗中保护,確实很难出什么意外。 所面临的情况,最多只是被瞧不起罢了。 但路易只是耸了耸肩,道。 “好吧,我实力低微,还请探长帮忙坐镇。” “誒,这就对了。” 伊莱探长顿时乐呵起来,走在前面。 “走吧。” 圣德里安中等魔法学院此时正在上课。 校门口除了一队值岗的骑士,就再无他人。 靠近门口,两人就被阻拦下来。 不过並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节,伊莱探长只是掏出自己的证件,骑士队长在核实之后,便很快放行。 校园內一片祥和。 偶尔能见到几名教职工的身影。 路过教学楼。 一楼窗口处的学生好奇地看向两人,视线不断往这边张望。 “重新回到学院的感觉如何?” 面对伊莱探长的询问,路易只是笑笑。 或许有感触,但並不大。 毕竟人的生活本来就是各不相同。 第79章 我,有,钱 凭藉著警署的身份,伊莱探长与路易很轻鬆地联繫到几名教职工。 这些人十几年前就在学院里,他们应该对约翰內森有所印象。 然而当询问之后,才发现近乎所有人对他的记忆都不深刻。 除了老老实实,沉默寡言之外,毫无其它特点。 於是伊莱探长和路易便放弃了从他们身上寻找答案,隨后便来到图书馆进行调查,因为所有资料都会存放在此处。 图书馆。 阳光透过窗口,金色的丝线洒在纯木的书架上,映出排列整齐的书籍。 光点於空气中缓缓浮动。 在这里,路易遇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只见一个熟悉的少女坐在自习室的椅子上,上半身子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 头上的髮夹歪歪扭扭,显然已经无法束缚住那一头浓密旺盛的头髮。 白金色的秀髮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著点点星光,仿佛是被施展了魔法一般,璀璨夺目。 身上穿著学院的校服,但在校服下却是一件遮掩不住的洛丽塔。 纤细的双腿从蓬鬆的裙摆中探出,並不著地。 小腿曲线优美,在空中轻轻摇晃。 而在少女的头顶,则是有著一个奇怪的装置。 它倒抓著一本摊开的书,书页面向下方的少女。 “呼~呼~呼” 凑近的话,还能听到少女轻细的呼吸声。 “露西婭?” 路易有些不太確定的说道。 少女露在外面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接著,她趴在桌子上的头慢悠悠地调转了一个方向,看向路易这边。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眸中还带著一丝刚睡醒的朦朧。 “唔……”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 “是路易啊。” “果然,我还是在梦里呢。” “小路易,快过来,给我揉揉肩。” 露西婭喃喃道,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慵懒和任性。 “现实我不能找你,不信梦里还指挥不了你……” 然后她又重新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梦境之中。 “……” 路易眼皮微跳,顿时有一种捏紧拳头的衝动。 但他想想了露西婭的主教父亲,便强忍了下来,然后黑著一张脸转身走开。 自己就不该凑上去的。 隨后便感觉到一股向后的拉力。 “唔!” “等等等!你別走!” 路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只见一只手正紧紧攥著他的衣角,像是怕他离开一样。 其手指纤细,肌肤白皙,如同初春的嫩芽。 “放开。” 路易低声道。 “不放!” 露西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路易的身后,还对他狠狠瞪著一双大眼睛,毫无刚才迷茫的模样。 “好啊路易,才出学校没几天就变硬了是吧。” 这什么糟糕的话。 听到这话,路易的脸色更黑了。 “这里是图书馆,小声一点。” “我不!” 露西婭露出一幅倔强的表情,整的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一样。 “那你大声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管理员过来找麻烦记得帮我作证。”少女斩钉截铁道。 “……” 路易感觉拳头又硬了。 他乾脆直接转身看向少女。 “你想做什么。” “你別走!你知道你走后我有多想你吗?” 露西婭死死拽住路易的衣服。 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哀怨,已经能够完美出演丈夫不知所踪,只留下空守婚房的妻子。 “……” 路易闭上眼睛,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別跟一个低智女生计较太多。 “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过得是有多悽惨啊。” 露西婭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哭嚎道。 “作业要我自己写,考试要我自己写……” “我从小到大,就没过过这么委屈的生活!” “那其它人呢?”路易深吸一口气道。 “你是让我去抄那个伯爵之子,还是那个满脑子肌肉的骑士之子,又或者混吃等死回去继承家业的死胖子的作业?” “你跟他们一样,不写不就行了,老师又不会管你这些的。” 路易盯著那拽著自己衣服的手,他在思考怎么將衣服完好无损地拯救出来。 然而露西婭似乎不满足於一只手,另一只手又紧接著拽了上来。 路易试探地扯了扯,发现还扯不动。 “呜呜呜呜……” “但我父亲管啊!” 她一边哭诉著,带著满满的委屈,一边死死拽著路易的衣角不放手。 露西婭发现抱怨没有效果,於是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那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你找一个成绩好的人来帮你不就行了,这学院里成绩比我好的人有很多。” 路易开始出谋划策,尝试打算曲线救衣。 “但是他们没你好看!” “……” 这个理由强大到让路易无法再说出话来。 少女见他暂时被自己打出沉默,便乘胜追击继续道。 “路易,你看看你的脸,都清瘦了好多,学院外的生活一定很苦吧。” 露西婭语气中满满都是关心。 最后图穷匕见,暴露出自己真实的目的。 “路易,回来吧。” “你这样的人不该吃生活的苦。” “我会在学校內永远都等著你。” 露西婭微微仰头,注视著路易那双深邃的眼睛,贝齿轻咬粉唇。 阳光倾洒在他们身上,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路易甚至能透过晶体,看见那眼瞳中的一抹靚丽,如同璀璨的星辰,在阳光下闪耀著动人的光芒。 但是可惜,这招对自己毫无作用。 路易心中冷笑一声,但表面上却好生劝诫道。 “自己的作业自己做。” 见美人计没有效果,露西婭银牙暗咬,果断使用出最后一髮禁术! “我有钱!” 少女从自己的胸口处取出一个小小的荷包,然后从里面不断往外倾倒钱幣。 银幣在空中不断碰撞,声音极为悦耳,似乎能让人的心情也隨之愉悦起来。 看著在阳光下闪耀著夺目光彩的钱幣。 路易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臟刚才不爭气地跳了两下。 但是! 地上堆积的钱幣越多,那个身为女儿奴的主教,他手中的圣光也就会越发亮眼。 直到闪爆源头! 第80章 知识流过大脑 虽然地上闪闪亮亮的钱幣很是吸人眼球,仿佛在诱惑著路易將它们拾起。 然而他只是简单思考了一下,便果断拒绝。 “对不起,这不是钱的事!” 露西婭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小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由后退几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路易,你变了!” 少女的声音中带著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我没有。” “你有!” 露西婭哀怨地说道,手中小小的荷包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你竟然连钱都不喜欢了!” 她顿时眼泪汪汪,那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我明白了。” “肯定是外面哪只魅魔把你勾引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路易感觉露西婭的身影於此刻,似乎变得有些灰白。 他忽然感觉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 跟露西婭打招呼更是个错误。 “不要再乱猜了。” “我今天有任务在身,还请见谅。”见到其它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向这边看来,路易乾脆低声解释道。 露西婭抬头与他对视了两秒。 隨后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什么,眼前猛地一亮。 “哦哦哦,想起来了,你是进入警署工作了。” 她一只小手捏拳,锤向另一只手的手心。 “对啊,你都进入警署了……那我岂不是可以拜託父亲动用关係,將你从警署调过来啊!” “真不愧是我,嘿嘿嘿……” 少女双手叉腰,得意地傻笑著。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预见自己未来让路易当牛做马的画面。 路易却背脊猛地发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想我死就直说。 他心中不由暗暗嘀咕。 但看著少女那得意忘形的模样,路易实在是忍无可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哎哟!” 感受著头上的疼痛,露西婭发出一声悲惨的哀鸣。 她捂著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那模样就像是一只自己傻乎乎撞上树干的小白兔,令人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別乱想了,你父亲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路易脸色最终归於平静。 当听到自己的父亲后,露西婭心中那股激情终於是退散下去。 整个人仿佛打了霜的茄子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与生气。 她选择重新趴在桌子上,长发隨意散落,那小小的身影显得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时,路易也注意到她桌子上有著奇怪模样的装置。 一本书被打开然后倒扣放著,而露西婭的脑袋就在书本的下方。 “你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催眠吗?” “哦,这是知识灌输装置。” “知……知识灌输?” “对。” 见自己所有的计策没有效果,露西婭毫无动力。 她就那样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后脑勺正对著路易,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只要將自己要学习的书安装在这个装置上面,然后头放在下方,这样书里面的知识会因为重力的原因,落在下方的头上。然后你就能体验到知识流过大脑的感觉……” “这样即便我什么也不用做,大脑自己就会记住知识啦。” “……” 路易越听脸色越是怪异。 那一个个熟悉的音节在耳边响起,明明都是法兰语,可他却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努力地想要理解露西婭的话,可那些音节在他的脑海中乱成一团,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意思。 什么叫知识流过大脑。 什么叫大脑自己就会记住。 “……” 算了,標记一下。 未来可以给她推销保健品。 路易心中已经无力吐槽。 “我先走了。” “嗯,以后再见。” 露西婭头也不回,只是机械地举起手,挥了挥。 那只手无力地摆动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见此路易眼皮微跳。 “我记得家中还有之前的学习笔记,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让阿里普兰德修女帮忙去取一下。” 阿里普兰德修女正是自己拿著金券,去教堂寻求帮忙时所认识的修女。 几次下来过后,路易和她也就渐渐熟悉了起来。 “嗯嗯嗯。” 露西婭敷衍地回应道。 见到她一幅死气沉沉的模样,路易不由摇了摇头,自己所能帮到的就只有这儿了。 想要补上学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己在露西婭身上耗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还有属於自己的任务。 路易看了看掉落一地的钱幣。 银幣和铜幣混在一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起码有数千多枚的模样。 用手捡起地上的荷包,还带有一丝余温。 隨后路易感知到这荷包上所设下的防护魔法阵,竟然没有被启用。 看样子似乎毫不设防,他不由微微挑眉。 不过路易並没有朝里面乱看。 这个荷包上面不止有防护魔法阵,还有一个微小的空间扩展术。 能够在这上面绘刻如此精妙的魔法阵,除了荷包本身的材料能够承受住魔力的持续流动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这是出自於一名魔法製作大师之手。 光是这个荷包,其价值就已经很难评估。 路易用魔法將地上的钱幣都匯聚在一起,然后都装进这个小小的荷包里。 隨后他將荷包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 露西婭的耳朵动了动,她没有再听见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不由放在不远处的荷包上。 那荷包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著主人的拾取。 少女面色复杂。 她静静地看著荷包,隨后眼睛微眯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嘶……” 路易转过一排书架,確定那道隱蔽的目光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后,便悄然鬆了一口气。 这道隱藏於暗处的视线,是在自己与露西婭谈话之后才出现的。 毫无疑问。 这绝对是那位主教所派遣出来,於暗中进行保护的侍卫。 路易在与露西婭的接触中,能感受到那一股隱藏於暗处的目光极为冷厉,几乎恨不得要將自己的后背给戳个窟窿。 要是放以前他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但是现在,自己的感知愈发的灵敏,很多东西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不过好在路易之后並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自然也就没有再引起这暗侍的关注。 第81章 线索 “路易,你出来了啊。” 伊莱探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路易的旁边,他背靠在书架上,一双眼睛止不住在他身上打量。 “你们刚才的声音有一点大,我大概隱约听见一些。” “那位主教的女儿,你与她的关係竟这么熟络吗?” 伊莱探长感觉有些头疼。 面前的少年本就十分俊美,现在渐渐张开,就更为吸引那些同龄少女的注意。 这本来也没什么。 毕竟谁年少时没有个憧憬的对象。 但问题在於这是那位主教的女儿。 “路易。” “我知道你们小年轻……这个年龄段的人有什么衝动很正常。” “也知道人喜欢寻找捷径通向人生的成功,但这条捷径……它起步即终点啊。” 伊莱探长语重心长,委婉地劝解道。 那可是一名主教的女儿。 哪怕是警署署长的儿子来了都不行! 也就是主教爱女心切,想让女儿在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在这种边境的魔法学院中学习,早就送去帝都圣女修道院进修了。 若是路易真將这位主教的女儿作为自己人生的捷径…… 伊莱探长感觉自己都可能要搭进去。 而且路易和露西婭两人即便日后能走到一起,他不想看到他们却因为各种原因分开。 这种事情,自己见到的已经太多了。 伊莱探长有些嘆气。 “你什么都没动吧。” “没有。” 路易摇了摇头。 “那就好。” 伊莱探长见他一脸平淡的模样,便不再谈论此事。 他將一些泛黄的纸页从一个文件袋中取出,然后递给路易。 路易低头观看,上面的內容极为普通,基本都是一些教学內容和魔法心得。 与其他教职工的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些字跡他倒是很熟悉,毕竟在进阶的时候,就是藉助了这位年轻时候所遗留下来的魔法心得。 “我去查了一下约翰內森在任职期间,所留下的所有文件。” “奇怪的是,这人的所遗留下的东西很少,少得几乎可怜。” 伊莱探长下意识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 这是他长久以来所养成的习惯。 但很快看见路易对著一旁的警示牌指了指。 上面是禁止吸菸的標识。 伊莱探长见状只得悻悻地收回火柴,又將嘴里的烟取下来。 “咳……继续。如果说其他同事所遗留下的,差不多每两年会出一份资料,而约翰內森却是五年才出一份。” “並且质量平平,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特点。” 虽然这群人是教师,但是日常里显然也不只是教授学生魔法。 在空閒时间中,他们会进行一些自己感兴趣,有能力触及的研究,以便之后发表在魔法期刊上。 毕竟不论是学院內评职称,亦或者是学院外的那些魔法结社,高塔……等具有研究性质的势力。 都是会去翻阅他们所写出来的研究报告。 “所以约翰內森这是在有意减少自己留下来的痕跡吗?” 路易琢磨道。 但隨后他抬起头忽然问道。 “探长,调查过约翰內森在图书馆的內借阅记录没有?” 伊莱探长抖了抖披在身上的黑色风衣,摇摇头道。 “暂时还没有。” “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很快,在图书管理员的帮助下,关於约翰內森借阅记录便从一堆满是灰尘的文件中,被翻阅了出来。 不多时,路易和伊莱探长便整理出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魔法歷1879年4月12日,上午9:32,借阅两本《灵魂的介绍详解》《精神与灵魂的关联》。” “……” “魔法歷1880年7月3日,下午2:13,借阅一本《灵魂的基本表现以及构成》” “……” “魔法歷1881年2月21日,上午8:56,借阅两本《物质世界与灵魂承载的適应性》《灵魂归宿猜测》” “……” “魔法歷1883年9月17日,晚上7:23,借阅三本《希伯来圣约》《但丁;神曲》《灵与肉》” “……” “探长,这人似乎一直在尝试对灵魂进行研究。” “可是我这边没有看到他有留下研究灵魂的相关资料……” 路易与伊莱探长相互对视一眼。 “难道约翰內森是想以灵魂的形式进行长生?” 伊莱探长有些迟疑地猜测道。 在当今魔法界的认知中,肉体、灵魂、精神。 这是人类构成的三大要素。 肉体为现世基石,灵魂为自身根源,而精神便是自我认知。 虽然肉体和灵魂紧密相连,但其实两者並非完全一致。 许多有关於灵魂的法术能够佐证这一点。 而肉体的寿命相较於灵魂来说,著实短暂。 所以一些贪图生命的人,就將注意打在了灵魂上面。 毕竟没有了肉体,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就能让灵魂与精神相互依存,而非直接消散。 但是这种方法是完全被魔法界所唾弃的。 因为没有肉体为基石,以灵魂存在的形式会渐渐失去属於人类的情感。 往日所经歷过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也会逐渐淡化,直到变成一段没有任何感触的记忆。 至此,整个人会变得极为冷漠,自私自利。 心中只有生存的本能,再无其它。 为了生存,將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取所需的力量和资源。 这是法师们所不喜的。 哪怕是那群最为恶劣最为卑贱的深渊法师! 法师们希望的是,在延长寿命下,依旧能毫无代价地保持本我。 而不是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毕竟最开始发明出这种方式的法师,其想法可能便是长留於现世,无法捨弃现世中的一切。 权力,財富,他人的敬畏…… 这一切是如此的迷人,令人留恋。 但是恐怕没想到最后会变成毫无欲望,只求生存的怪物。 “灵魂么……” 路易目光放在约翰內森后几年所借阅的书籍名单上。 其中大部分都是跟神和深渊有关。 这时,其中一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灵与肉?” 看到这本书,路易顿时回想起了那一股难闻的味道。 第82章 开门!近卫局 某处阴暗的角落,空气仿佛凝固,瀰漫著压抑的气息。 “大……大人。” 一个人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他向著眼前的一號匯报导,声音中带著无法掩饰的恐惧。 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何事?” 一號坐在席位上,声音冰冷。 此刻他正心情烦躁鬱闷,暴躁得仿佛即將喷发的火山,隨时可能將周围的一切吞噬。 他抬眼看向下方的匯报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耐烦。 却见那匯报者浑身颤抖,汗水布满额头,仿佛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一號见状皱起眉头,有些奇怪地问道。 “发生了什么,你竟然害怕成这幅模样?” “大人。” 匯报者哭丧著一张脸,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仿佛刚刚经歷了一场无法想像的噩梦,汗水顺著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现在的心情。 “圣……圣……圣女她……” 听到圣女两字,一號目光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毕竟他现在唯一忧心的事情便是圣女失踪的事情。 而现在手下的人似乎有了圣女的消息,怎么能让他不著急。 “圣女她怎么了?” 一號再也坐不住,不顾风度,急匆匆地从席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匯报者的面前。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焦虑,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从匯报者的口中立刻挖出答案。 “大人,是来自警署那边的消息,说是已经……发现圣女的……尸体。” 手下吞吞吐吐。 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號呼吸猛地停滯住了。 手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一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 来自圣女的死讯如同晴天霹雳,令其无法接受。 “你再说一遍!” 一號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带著强烈的难以置信和愤怒。 “警署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圣女的尸体出现。” 手下再次重复,声音微微颤抖,他注视著自家大人脸上那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由害怕地垂下视线。 他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一號后退几步,瞳孔扩散,眼神茫然失去焦距。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但很快,他重新恢復思考能力,紧紧盯著眼前的手下。 “这个消息,你確定属实吗!” “句句是实话,大人。” 手下赶紧解释道:“我联繫了埋在警署內部的三名探子,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都可以证实这个消息的准確性。甚至其中有两人还当场看见了圣女的尸体……” 一號大口大口喘著气。 他现在需要冷静。 但圣女死亡这种事情,又如何能让他冷静下来! 一想到自己所即將面临的遭遇,一號的身体也不由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他身为暴食教团在这座城市的核心负责人,自然知道暴食教团的手段极为残忍。 然而往常自己都是处刑人,他可不想那些刑罚在自己的身上都复製一遍。 该死! 一號眼神阴冷地盯著手下,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直直看得他有些发毛。 此刻他在思考是否要將眼前的人进行灭口处理。 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打消了。 如今恐怕不只有自己得到圣女死亡的消息,其他人该知道的,也可能应该知道了。 灭口此人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一號如此想著,於是眼神有重新变得柔和起来,不再带有杀意。 “你做得很好,继续去关注这件事情。” “是,大人。” 手下恭敬地应道,然后转身离去。 注视著手下远去的身影,一號神情猛然一变,赶紧联繫了五號。 很快,接到消息的五號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人……”一號刚开口,便被五號打断。 “此事不必多言,我已知晓。”五號说道,他也才刚刚收到消息,圣女的尸体出现在警署之中。 这下子可能有些麻烦了。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圣女死亡,暴食教团那边肯定会进行追责。” 一號焦急地问道。 五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现在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就算追责,暴食教团的人过来,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你还是先考虑,如何躲过这一段时间吧。” 听到这话,一號愣了愣。 隨后他瞳孔猛地一缩。 是的。 圣女死了。 那么近卫局便短时间內再无顾虑。 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標,恐怕就只能是身为首要人物的自己了! 既然近卫局连圣女的情报都有所知晓…… 那么他的位置会不会也知道了。 一號顿时有些站立不安。 此刻的他在圣女的死亡阴影笼罩下,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大人……” “启用备用据点吧。” “这正好是个机会……我现在亲自去警署看一下。” 五號低声吩咐道,然后身影又瞬间消失在此处。 见此,一號简单收拾了一下。 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了,近卫局隨时能够找上门。 不久之后。 “咚咚咚!” 大门猛地被锤响。 “开门!近卫局!” 伴隨著门外的怒吼。 笼罩在院子中的魔法阵猛地被轰碎,发出碎裂的声音。 然后几道全副武装的身影出现在此处。 看著空空如也的暴食据点,神秘人不由诧异。 没想到这群人反应速度竟然这么快。 她利用圣女尸体的消息下饵,將警署里面的內应揪了出来,然后得知暴食教团的一號人物在这里。 却没曾想扑了一个空。 —— 位於市中心的教堂。 远远望去,高耸的尖顶直插云霄。 阳光洒落在教堂的外墙上,使其泛起一层圣洁的光辉。 內部宽敞而明亮,高大的石柱如同巨人的手臂,稳稳地撑起了华美的穹顶。 光线透过穹顶绚丽的玻璃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梦幻般的色彩。 一名身穿主教制服的老人静静站在神像前。 “主教大人。” 侍卫推开门,走了进来,白金色的盔甲极为耀眼。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老人轻声问道。 “是的,大人。” 第83章 这座城市无人能够脱身 高大的光明女神像通体白洁如玉。 雕像的每一处细节都雕刻得极为精美,女神髮丝微微扬起,双手高捧著的象徵光明的圣物。 那细腻的纹理、流畅的线条,使得雕像惟妙惟肖,极为神圣。 光明女神面目柔和,微微垂眸,慈爱地注视著下方的两人。 “主教大人。” “圣骑士团团长想知道,您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侍卫半跪於地,代表著身后的人向主教问询。 老人身披一袭庄重而华美的深紫色长袍。 衣料仿佛是由最细腻的丝线织就,在五彩的斑斕下闪烁著如宝石般的光泽。 在边缘处绣有精致的金色纹,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工匠巧夺天工的技艺。 衣领高高竖起,洁白的衬领与紫色长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袖口的褶皱层层叠叠,如同云朵般柔软。 主教听到侍卫的话,沉思了半晌,迟迟不语,像是打了个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侍卫也一直半跪在地上不起。 忽然,主教似乎甦醒了。 他仰起头看向光明女神像,轻声说道:“过一段时间吧,至少现在,这座城市依旧被神所庇护著。” “明白了,您的话我会如实转告给团长大人。” 得到回覆,侍卫便站起身来,身上的盔甲在抖动间发出沉闷的声响,在静謐的教堂中久久迴荡。 他低头缓缓倒退,態度间维持著对於光明女神像的恭敬。 一直退到门口,才转过身去。 “鐺——鐺——鐺” 恰巧在这时,悠扬的钟声从教堂外高大的钟楼里传出。 宏大的声音在空气中迴荡,与微风交织在一起,如同涟漪般层层扩散,带著一种空灵而神圣的气息,传遍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教堂附近散步的人们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们低下头,面容严肃,心中默默进行祈祷。 一时间,其他嘈杂的声音消失,只余不断迴荡的钟声。 直到钟声停止,才重新迈开脚步。 教堂內部。 在骑士走后的不久,又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那是一个女人。 她在出现之后,便对著老人极为恭敬地喊道。 “家主。” “嗯。” 老人微微走动,身后拖在地上的紫色长袍就如同流水一般跟隨。 他远不止於主教这一个身份,更是当今埃尔梅隆家族的家主。 而面前这个女人,是他分散出去的暗卫。 老人缓缓走到女人的面前,她恭敬地將一个东西双手举过头顶。 那是一块闪烁著微光的宝石。 同时,女人低声向这位埃尔梅隆家族的家主匯报。 老人拿起女人手中的宝石,然后嫻熟地进行激活,一个虚擬的画面顿时被投射到宝石的上方。 画面中的主体,赫然是露西婭! 而女人所匯报的讯息,也全部是关於露西婭的行踪。 画面中。 少女生活里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晰地记录下来,如同生动的画卷,细致入微地展现著她的日常。 甚至还能听见微小的声音环绕,仿佛能让人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 老人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著画面中的少女,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宠溺的神色。 但忽然,他注意到画面中出现一个不和谐的人物。 於是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一脸淡漠。 “他怎么又出现在学院里?” 老人轻声问道,声音中带著冰冷刺骨的冷意,仿佛能將空气冻结,让人不寒而慄。 “是因为警署的一个任务。” 女人低头回答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敬畏。 “哦。” 老人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他与露西婭有过多的接触吗?” “並没有,大小姐虽然希望他能留下来,但是他並没有答应。” 女人如实回答,没有丝毫隱瞒。 “不错,倒也有点自知之明。” 老人轻抚著自己长长的鬍鬚,便不再关注路易。 毕竟他身为这座城市的人,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与自己那宝贝女儿有所接触了。 岁月在老人身上留下了无数的痕跡,很难想像他的女儿才不过十六岁。 將露西婭的日常生活看完之后,老人轻嘆一口气。 因为老来得女,他就一直极为宠爱这个女儿。 但又因为事务的问题,自己很难一直陪伴在女儿的身边,所以才安排人將露西婭的生活都记录下来。 老人便抚摸著大拇指的红宝石戒指,静静地思索。 “这座城市无人能够脱身。” “嗯。” “露西婭也到该去圣女修道院的年纪了……” —— 在距离警署不远处,一个倩影静静站在树荫下,宛如一幅静謐的画卷。 她身姿婀娜,一袭淡雅的长裙隨风轻摆,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一般,不断从她身边走过,脚步匆匆忙忙,各自奔赴著自己的目的地。 而拿到倩影却仿佛置身於另一个图层,与这喧囂的尘世格格不入。 她遥望著警署的大门,金属的牌匾在阳光下闪烁著刺眼的光,无数身穿制服的警员进进出出。 因为暴食教团圣女的死讯,以及之后针对本地暴食教团多位高层的行动,现在的他们是异常的忙碌,几乎一刻也没有停歇。 不管是休假的还是什么,都被叫了回来。 “唉……” 倩影微微嘆气。 那嘆息声如同轻柔的微风,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死了?” “不过还真是可惜啊。” “你叛逃至暴食教团,才刚刚成为那边的圣女……” 摩西注视著警署,视线仿佛透过一堵堵厚重的墙体,看到那静悄悄躺在停尸床上的尸体。 这位暴食教团的圣女说起来自己也认识。 当初她见跟自己爭夺极乐的圣女无望,便转头接受了暴食教团的邀请。 但不曾想这个圣女还没当上两天,就葬身於此。 可真够讽刺的。 摩西娇艷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忽然,她的目光轻轻放在一边。 “哦?又一只下水道的小老鼠冒头了?” 第84章 署长大人? “有趣。” 摩西嘴角微勾,饶有兴趣地看向那进出的警员中一道身影。 要知道警署可是有魔法阵进行覆盖,能自主识別进出的人的身份。 而警员在入职的当天,就已经將自身的魔力波动给录製了上去,以便魔法阵能够识別。 那魔力波动如同每个人独特的指纹,独一无二,无法复製。 每一个警员的魔力波动都被魔法阵牢牢记住,成为他们进入警署的通行证。 而没有被录製魔力波动的閒散人员进入,若无看守大门的警员在前领路,则是会触发魔法阵,同时对监控魔法阵的警员进行提醒。 但这个人,却是隨便顶著一个警员的相貌,光明正大地进入其中而没有被发现。 这是改变了自己身上的魔力波动么,使其与自己假冒的警员魔力波动相同。 这显然需要极为高明的魔法技巧和强大的魔力控制,以及一点特殊的小手段。 这方才瞒过了魔法阵,如同一个狡猾的狐狸,悄然潜入了鸡舍。 至於目的,不言而喻。 正是为那暴食教团的圣女而来。 “嘛……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 摩西安安静静地待在树荫下,並不打算去凑热闹。 毕竟死的是暴食教团的人。 就算她原本是出身於极乐教团,但是现在可跟自己等人没什么关係。 忽然,摩西眉毛微挑,眼带笑意地自语道。“如果暴食失败,那么是不是就意味著我们可以接手了?” 来往的人似乎一个都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 隨后,少女眼睛微眯。 她像是得知了什么消息,嘴角笑意渐渐加深。 原本一张清纯甜美的脸,在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顿时媚態横生。 眉眼之间,儘是勾人心魄的风情,美艷非凡。 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 与此同时,一种极具魅惑的香味悄然瀰漫开来,那香味如丝如缕,縈绕在周围的空气中。 仿佛有著自己的意志,轻轻撩拨著人们的感官,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这股香味让人仿佛能联想到暗红色的彼岸。 此刻,这股魅惑的香味就如同彼岸一般,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让人既感到恐惧,又忍不住被它吸引。 摩西再度望了一眼忙忙碌碌的警署,然后转身离开。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隨后,她的身影略显恍恍惚惚,如同水中的倒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那原本仿佛超脱於尘世的存在,此刻却好似与周围的人重新放进了同一图层。 “唔……” 摩西脸上的媚態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又恢復为之前那个清纯甜美的少女。 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宛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闪烁著纯真的光芒。 微微泛红的脸颊如同青涩的苹果。 看著周围的人来人往,她略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 少女敲敲自己的脑袋,试图回忆起自己的位置。 隨后,她猛地想起什么。 “糟糕,快要迟到了。” 她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心中充满了担忧。 “你下次借用身体能不能注意一下,我这去晚了指定要被教授骂!” 少女哭丧著一张脸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委屈和无奈。 然而,她並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过此时摩西也顾不上这么多,迈著急匆匆的步伐向学校方向赶去。 她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消失了。 —— 穿过警署的大门,五號悄然来到警署的大厅中。 这里一片忙碌的景象,警员来来往往,各自忙著自己手中的事务。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警员,他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毫不起眼。 五號站在原地,扫视了四周一眼。 隨后,他向著一旁的通道走去。 通道中略显昏暗,脚步声在寂静中迴响,经过几个拐角,五號来到了一扇门前。 门內散发出来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五號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子写著“停尸间”三个字。 他沉默不语,推门进入。 正好碰上一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到五號,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我受长官的命令,前来对一具尸体进行復验。”五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有手令没有。” 工作人员进行惯例询问。 “自然是有的。” 五號语气平静。 “哦,手令拿过来给我看一下,对了,注意別碰到其它尸体……” 工作人员絮絮叨叨地叮嘱道,但隨后话说道半截,便猛地停住。 只见五號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工作人员的眼神立刻变得呆滯起来。 “今天推过来的尸体在哪里?” 五號又问道。 “在我右边的这几张床……” 工作人员立刻呆板地回答道。 五號走到他身边,將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然后又一连掀开几具尸体,但都不是圣女。 “除了这里外,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停放尸体?” “验尸间,就在最里面的那一个房间里。”工作人员机械地回答著。 五號微微点头,转身朝著验尸间走去。 遵循著工作人员的话,他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隨后感知到了什么,眼前顿时一亮。 没错了。 圣女的尸体就在里面。 就在即將要推开门的时候,五號的动作忽然停住。 “嘖。” 他盯著门上的標记魔法,略微有些皱眉。 解除魔法对於自己来说倒不是很难,就是要费一点时间。 但自己现在在警署里,不知道近卫局的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就在准备下手的时候。 “你不是在出任务吗?怎么又回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五號眯了眯眼睛。 他转过身,只见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堵在门口。 而肩上的徽章则表明了此人的身份。 “署长大人?” 署长望著停尸房里神色呆滯的工作人员没有再说话,隨即突然一道亮光在房间內爆闪开来。 五號闭上眼睛。 他並没有衝出去,而是反身一脚踹在了身后的验尸间,隨后身影闪了进去。 第85章 人偶 极为刺眼的白光只是存在了短暂的一瞬。 如同锐利的剑刃,瞬间刺破了这阴冷的空间。 隨后光芒骤然消失,显露出一片狼藉的停尸间。 停尸间內,原本摆放整齐的担架床此时东倒西歪,白色的床单支离破碎,半掛於床边或掉落在地上。 墙壁上的瓷砖全部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墙面,焦黑的痕跡四处攀附,如乾枯的藤蔓。 角落里的仪器已经损坏,零件散落一地。 刺鼻的药水味混合著尸体独有的腐臭气息,在空气中瀰漫开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口鼻。 而製造出这一切的署长,身影顿时出现在停尸间外,他还顺手將里面的工作人员捞了出来。 注视著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门已经被打开。 署长知道入侵者就在里面,但他並没有再踏进去。 自己只是因为近卫局的人外出,而感到有些心神不定,便下来看看。 却没想刚好遇见入侵者。 直到此时,巨大的声响將工作人员震醒。 那动静犹如平地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开,驱散了之前的混沌,他眼神中的迷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醒后的震惊与惶恐。 然后看到身前的署长,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诚惶诚恐地说道: “署……署长大人,有人入侵……” “我知道。” 署长沉声道,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极为嫻熟地比划起来,带著一种独特的韵律。 “快去通知警署的人进行撤离。” “啊?” 闻言工作人员有些懵,入侵者就在这里,难道不应该是进行合围吗? “快点去!” “明白。” 他没有多嘴,而是赶紧带走了署长的话,去通知自己的同事。 署长眼神冷厉地望著里面,手中的动作已经完成,隨后嘴中开始进行第二段吟诵。 无数晦涩的魔法文字顿时从身下喷涌而出,闪烁著奇异的光芒。它们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地向四周扩散,將停尸间笼罩其中。 当魔法成型的那一刻,一个浅紫色的正方形笼子瞬间拔地而起。 笼子散发著幽冷的紫光,狂躁的雷电不断在栏杆上游离,闪烁著刺目的光芒,发出“滋滋”的声响,宛若雷龙在其中穿梭。 整个停尸间都被强大的魔力所充斥,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这人的实力……” 署长皱眉,就在刚刚,他隱约感知到此人的实力,似乎比自己想像中更低一些。 四阶? 还是三阶?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否是自己感知错了。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安然骗过警署所设下的魔法识別。 至少五阶以下的存在不可能。 所以,是哪位不敢露面的大法师控制的人偶? 想到自己警署的警员被活生生製成人偶,署长心一时有些堵塞。 他不过才刚刚上台,就遇到这些。 甚至还让人打到家里来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验尸间。 踹开门的五號见到了放在床上的尸体。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床上那具躯体,定眼一看,正是圣女。 此时的五號心中虽然有诸多思绪,但也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耽搁。 他来不及多想,便直接隨手一挥,动作快如闪电。 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然后將圣女的尸身收到了异空间里。 时间紧急,五號深知近卫局的人在得知了警署的消息后,肯定会立刻回来。 现在可不是正面与其对上的时机。 虽然那位负责人的实力比不上自己,但是五號也有自己特殊的渠道,他知道那位的身份可是尊贵得很。 一旦自己暴露八阶的实力,事情恐怕就会朝著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极有可能会利用自己尊贵的身份和庞大的人脉,请来一堆超规格的外援。 所以五號选择隱藏自己,將局面控制在七阶以下的程度。 毕竟七阶往下的法师,尚未有能接触法则的能力,在一部分人的眼中属於小打小闹。 而从八阶开始,就差不多是常规战力的天板。 至於九阶,基本全部在为衝击传奇所准备。 那些九阶的强者们感悟法则的时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参与进这种事情。 面对步步紧逼的魔法囚笼,五號的神色微微一闪,然后意识连接断开,果断捨弃了这具人偶。 圣女的尸体已经被自己收纳进了异空间,自己本体那边隨时都能打开。 那么自然也就用不上这具人偶了。 “刺啦!” 刺眼的闪电狠狠劈在了人偶的身上,那一瞬间,耀眼的电光將整个停尸间照得亮如白昼。 强大的电流肆虐,顿时使其焦黑一片。 若不是署长留手,这股强大的力量足以让它灰飞烟灭,只留下些许尘埃。 “果然是人偶……” 署长走进去,瞧见地上焦黑的尸体,语气凝重,眼神渐渐阴沉下来。 然后他又看向停尸床,空荡荡的一片,原本应该躺著尸体的地方如今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片寂寥。 但用於控制的人偶还在这里,那么尸体只能是被某种方法运送出去了。 署长低头,半跪下身子將尸体的眼睛合上。 隨后他抬起头时微微一愣。 “大人!” 署长恭敬地喊道。 “嗯……有空间切割的痕跡,是將尸体收纳进了异空间吗……”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人影站在停尸床前,对著现场进行分析。 她仔细地观察著周围的一切,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敏锐。 “大人,是我失职,没有看好……” 署长低下头,满脸惭愧。 “不用太过自责。” 神秘人摆了摆手。 “那具尸体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如果自己真的在意那具尸体,就不会隨便安排在停尸间,而是隨身携带了。 她真正所在意的乃是圣女死亡这一事件本身。 这一意义足以震慑其暴食教团在短时间內不敢乱来。 神秘人继续绕著停尸床旋转,细细感受著空气中的魔力气息和波动。 虽然她不知道闯进来的入侵者是何等身份,但大抵也是暴食教团的人罢了。 “將这里收拾一下吧。” 神秘人轻声说道。 “明白。” 署长低头回答道,再抬起头时,神秘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86章 会爆炸的「小礼物」 走出停尸间。 神秘人回到顶层的办公室。 推开门的瞬间,这里却已有人在此等候。 他身著一身精简的服饰,那衣服的剪裁完美地贴合他的身形。 胸前的口袋露出怀表的金链,那金链在室內微弱的光线下闪烁著温润的光泽。 见到神秘人进来,他便微微躬身。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优雅得像是流淌在古老城堡中悠扬的小提琴曲。 “日安。” “尊贵的苏菲?爱维利亚殿下。”那声音如同天鹅绒拂过耳膜,轻柔又富有质感。 神秘人的脚步顿了顿,像是预感到即將面临的麻烦事。 隨后语气有些不善,眼神中带著一丝冷淡。 “你来做什么,那群贵族又想让你说些什么。” 男人抿嘴微笑,那笑容如同蒙娜丽莎般神秘而微妙。 他视线转向四周,目光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游移,带著一丝惋惜和怜悯。 手指在桌子上微微划过,像是在感受著木质的肌理,隨后便拿出一张白手绢,轻轻对手指进行擦拭。 “苏菲殿下,这个地方其实並不適合居住,远远配不上您的身份。” “比如这桌子,虽然宽大,看起来极为华丽。” “但是內在却连一个合格的魔法都没有,你看,竟然连骯脏的灰尘都敢沾染上去。” 苏菲绷带下的眼睛微眯著,那隱藏在绷带后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穿透空气。 “我家大人在城南的湖边准备了一栋庄园,希望您能移居。” “他害怕这里的环境玷污了您高贵的躯体。” 男人不紧不慢地说著。 但苏菲却是直接略过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就像是无视脚下的螻蚁。 “我在这里住得挺好,没什么不適的。” “还是帮我谢绝了你家大人的好意吧。” 苏菲的语气冷淡,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眼见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她便直接挥了挥手。 一股清风直接將他推出了门外,还顺便关上了门。 男人在被推出去的瞬间,脸上还带著未说完话的错愕表情。 “殿下,您……” 他面露不平,但很快重新镇定下来。 “我家大人还有最后一句忠告,如果殿下您不接受好意的话,那么就赶快离开这座城市吧。” “这座城市不是您这种大人物该来的地方。” “砰!” 男人的脚下忽然像是被什么绊倒,那原本优雅的身姿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乾净的脸颊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而金色的怀表也摔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石英的表面出现几道裂纹,如同他此刻破碎的优雅形象。 男人狼狈地起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用手轻轻摸了摸疼痛的脸颊,又看了一眼受损的怀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懊恼。 但此时的他什么话也不敢说,心中满是对苏菲的敬畏,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丟尽顏面的地方。 苏菲见状撇了撇嘴,那表情中带著一丝不屑和轻蔑。 这个男人不过是那些贵族派来的说客,而他刚刚那副狼狈的样子,更是让苏菲觉得那些贵族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这群贵族自从自己入城之后,便隔三差五地来打扰她。 各种表现出来的意思,好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隨便插手这座城市。 在出发前,那位宫廷占卜师也是如此劝诫过自己。 但是她並没有听从。 “这座城市我倒要看看,究竟隱藏著什么东西。” 神秘人低声自语道。 自从她失去了竞爭皇储的资格后,想改变这个垂死的国家已经近乎不可能。 那么对於她来说,自己未来的道路也几乎可以预见。 无非是等自己哪位兄弟继承法兰神圣帝国的皇帝位置,然后在登基大典那一天,將她赐予给国內的某位重要大臣,又或者送出去与邻国进行联姻罢了。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不在此之前,再为这个国家多做一些事情。 即便於中途死去,也好过待在囚笼一般的城堡中,与那些贵妇人悠閒地喝著下午茶。 忽然,苏菲像是听到了什么。 那声音细微得如同轻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却又像是一种特殊的信號。 视线不由越过透明的玻璃,看向某一方位。 隨即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她送出去的小礼物,恐怕给了某人一个很大的惊喜。 —— 在一处幽深的下水道中。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般瀰漫在每一个角落。 潮湿的空气里瀰漫著腐臭的气息,那是垃圾、污水以及各种不知名的秽物混合而成的味道,令人作呕。 昏暗的灯光在远处若隱若现,闪烁不定,仿佛隨时都会熄灭,將这里彻底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墙壁上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和污垢,时不时有水滴从头顶的管道上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一个两鬢斑白的中年人猛地睁开蔚蓝色的眼睛。 那眼睛如同深邃的海洋,幽蓝的色泽中透著一种歷经世事的沧桑与深邃。 他目光深沉,然后注意力集中在异空间里的圣女尸体上。 “圣女的尸体到手了,让我看看你在死亡前面临了什么……” “嗯?” 中年人顿时诧异起来。 最开始他的推断和苏菲的都差不多。 火系魔法近乎搅碎了这具身体的心臟。 但在具体观察之后,真正的死亡点,却是那完全消失不见的灵魂。 看著异空间里空若无物的尸体,中年人眉头微皱,颇有些棘手。 只有圣女能召唤出来暴食。 但圣女已死,导致自己的计划全盘落空。 而她的灵魂却又消失不见…… 这一突发变故,会令他的另一个备用方案在此刻宣告完全无用。 就在中年人將圣女的尸体从异空间取出来的时候。 突然之间,他像是感知到什么,瞳孔猛缩,惊异如同潮水般涌起。 “嘣!”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 爆炸產生的衝击力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地肆虐开来。 污水被高高地掀起,化作一片片污浊的水向四处飞溅。 墙壁上的砖块和泥土纷纷剥落,黑暗的下水道霎时间被火光和烟尘所充斥。 第87章 你会支持我的吧 “吱吱吱。” 潮湿的老鼠沿著墙根行走,灰溜溜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现。 它忽然停住不动,然后用黑豆般的小眼睛注视著前方坍塌的废墟。 那废墟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横亘在那里,散发著危险的气息。 驀地,石块抖落,然后点点白光从缝隙中挤了出来。 老鼠顿时受惊而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瞬间消失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哗啦。” 石块受到向外的作用力,不断飞溅。 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拋出,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弹射。 隨后,一个白色的护罩显现。 那护罩如同巨大的蛋壳,將中年人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上面的纹路犹如龙鳞,一片片紧密地排列,散发著淡淡的莹白光泽。 它们像是会呼吸一般,不断张开合拢。 当白光消失,中年人的身影也不由露了出来。 只不过相较於之前,此刻的他看上去稍显狼狈。 梳得工整的髮丝有些凌乱,几缕头髮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部分额头,衣服也有多处破损。 五號理了理衣领,目光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呼……” “好手段,不愧是近卫局。” 他缓缓舒气。 那呼出的气息在这潮湿的空气中形成了一小团白雾。 然后五號看向自己的手中。 现在手中只剩下一个破损的头颅。 那头颅正是圣女。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只不过她原本的美丽面容,彻底变为了白骨。 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散发著一种令人胆寒的惨白。 而她其它地方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刚才那场爆炸中。 五號刚才看清楚了全过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技巧,所以才不由有些感慨。 近卫局的人在圣女的尸体里重新构建了一套魔法。 只不过这套魔法只是半成品而已,平常的时候不会有魔力流动,所以自己之前才没有察觉出异常。 然后近卫局的人给其设限了一个范围。 大约是接触到陌生的魔力,然后半成品的魔法就像是被打开开关一样,借其进行自我催化。 当催化完成后,也就是爆炸发生之时。 说起来,倒是有些类似於魔法捲轴的效果。 不愧是近卫局出身,各种阴险的手段都能使用得出来。 五號心中感慨。 这个催化反应的过程持续时间很短。 短到等五號反应过来,只够他施展出一个防护魔法。 虽然这场爆炸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是侮辱性效果拉满。 五號已经差不多快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有比现在更狼狈过。 而且对手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 五號闭上眼睛,主动平息心中的愤怒。 如果不是那近卫局的背景深厚,怕欺负了小的又来老的,自己又何至於此。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古波无惊。 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了。 不过类似这种藏身的地方,庞大的下水道体系中还有很多。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露出森森白骨的头颅。 五號心中仍旧存有疑虑。 即便对手是近卫局,这位暴食教团的圣女按理不敌,也应该能脱身才是。 但为何会死得连灵魂都没有剩下。 五號闪身消失。 当他再度出现时,已经在一扇普通的木门前。 而五號似乎在此过程中重新整理了一下有些狼狈的形象。 头髮梳得整整齐齐,衣服也极为乾净,没有一丝褶皱,那些之前的破损之处仿佛从未存在过,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爆炸痕跡。 圣女的头颅,则是重新被他存放至异空间。 推开门。 隨著门轴轻微的转动声,屋內的景象映入眼帘。 小屋被昏黄的灯光照亮。 房间不大,但里面的布置得极为温馨,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温暖港湾。 木质的地板散发著淡淡的光泽,墙壁上掛著几幅简单的画,画中的风景大多是田园风光,有翠绿的草地、盛开的野和悠閒的牛羊。 一张碎沙发摆在屋子中央,沙发上摆放著几个手工製作的抱枕。 沙发对面是一个小巧的壁炉,儘管没有生火,但仅仅是它的存在就给房间带来了一种质朴的暖意。 壁炉上方的架子上摆放著古老的怀表,以及一些陶瓷的小摆件。 角落里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个插满鲜的瓶,朵娇艷欲滴,散发著清新的香气。 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古老的诗集、给地流传的故事…… 这里虽然並不奢华,但是充满著浓郁的家的味道,让人一踏入就仿佛能卸下所有的疲惫和偽装。 “布莱依,我回来了。” 五號取下鞋子,然后对著空无一人的屋子说道。 桌子上油灯的火苗微微闪烁了一下。 五號进屋,拉开椅子坐下。 在一旁的桌子上,摆放有一张相片。 照片被一个精致的相框镶嵌著,一对男女在相片中相拥在一起。 其中一人的相貌赫然是五號。 而另一个依靠在他身上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似乎能令人联想到初夏的盛景。 如同阳光穿透斑驳的树叶洒下的点点金辉,明亮而又柔和。 她脸颊上的红晕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映照,带著点点温暖与愜意。 五號微微仰头。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那一双蔚蓝的眼睛上。 “布莱依,我最近没有怎么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五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 “哦,你不怪我啊。” “你问我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我出去採风了。” “你看,这是我所记录下来的克莱因山脉……” 五號掏出一张图片,上面是极为美丽的盛景。 他將图片放在桌上,像是要给谁看似的。 然后对著空无一人的空气,絮絮叨叨地描述图片里的景色。 五號顿了顿,隨后又道。 “我记得你说过身体好后,要走遍整个世界,游览以前从未见过的风景。” “……” 金色的光点在空气中轻轻浮动,抚摸著五號有些消瘦的脸颊。 “布莱依。” “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说你都会支持我的。” “对吧……” 第88章 那位大人 一处小镇里。 数十万人生活在此处。 街上人来人往。 他们似乎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除了售卖的东西外。 街角。 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光著身子赶了出来,他们像是被剥夺了尊严的螻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迫暴露著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铁链牢牢將手脚都捆住,紧紧地缠绕著他们的肢体,致使他们无法逃脱。 隨著他们的挣扎,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摩擦皮肤產生的疼痛,让他们的脸上不时闪过痛苦的神情, 而外面一群挑选的人,就如同在挑猪仔一样,对著这些人进行点评。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冷漠与审视,仿佛眼前的这些人不是同类,而是可以隨意买卖的牲畜。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男人,双手抱在胸前,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 “这只猪玀皮相不错,我要了,不过价钱能再低一点吧。” “不行!” 售卖的老板將手中的剔骨刀狠狠扎在木板上,那刀刃深深没入木板之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你知道我为了抓这些猪玀,废了多大的力气吗?” “但是你看看你这些货,有的手脚都已经断了。” 顾客据理力爭。 “你要好货?行啊,那別上我这里来买啊。从这里走出街头往左拐,然后走过两条街,里面有个门店就专门卖优质的猪玀!” 老板冷笑一声,手指指向外面,他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但是那里的优质货,你买得起吗你?” “你……” 顾客脸色涨红,他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还是磨磨蹭蹭地把钱掏出来。 但是老板並没有接过。 他忽然就像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直直地愣愣地望著远处山上。 在那里,一栋钟楼耸立。 然后钟声响起。 钟声以钟楼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向四周扩散开来,惊起了一群棲息在附近树上的禿鷲,它们扑棱著翅膀飞向天空,发出阵阵聒噪的叫声。 一般来说,没什么大事,钟是是不会被敲响的。 而上一回被敲响,还是因为有新的圣女出现。 在小镇中心的阴森城堡中。 一场会议正在举行。 几个人围在长方形的实木桌边。 “圣女死了。” 坐在左边的一个老人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 “这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在他对面的一个女人道。 她的表情平静,但是眼神中却隱藏著不易察觉的慌乱。 手指轻轻敲打著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像是在掩饰內心的不安。 “但圣女是死在我们的辖区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下去,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隨后,左边的老人看向女人。 “谁杀的?” “不知道,她的灵魂没有被牵引回来。” 女人缓缓地回答,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也就是说,圣女的灵魂被某位强者溟灭了吗?” “那圣女死亡的地点是在哪里。” “法兰神圣帝国的边境城市,奥佛列。” 会议桌上,几人爭论不休。 然后老人看向位於最上方的主教,他此刻一言不发。 “主教大人,您说怎么办。” 其他人都沉寂下来,皆望向上方沉默的主教。 “我记得奥佛列城的负责人是杜林福吧……他难道没有消息传过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主教缓缓说道。 暴食教团的职位,基本上都是照搬教廷。 主教负责统领一个辖区。 而奥佛列城恰好就在他的辖区里。 算是一股极为重要的力量。 “咳,主教大人,杜林福这段时间恐怕难以与我们联繫。” 左边的老人轻声咳嗽道。 “怎么了。” “主教,你之前可能在做其它的事情,有所不知。” “杜林福此前就有传消息回来称,暴食教团位於奥佛列城的势力损伤惨重。” 听到这话,主教顿时就恼怒起来。 “废物!” “奥佛列城的贵族都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动作,为什么他还会搞成这样子!” 主教不理解。 明明按照总部发过来的计划,一切都会很顺利,最后直至將奥佛列献给暴食大人。 甚至城里面那群贵族都放任不管,任由暴食教团隨意施为。 但突然间,自己只是一个打盹的功夫,计划受挫,圣女就死在了自己的辖区? 右边的女人出声解释道。 “是近卫局的人到了奥佛列城,他们正在缉捕我们教团的人。” “近卫局?” 主教眼睛注视著女人。 “他们的权势大不如前,那群贵族难道还制止不了吗?” “这……”女人脸色有些纠结。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在斟酌著该如何表达。 “她是那位的女儿……” 女人终於缓缓开口。 “哪位?”主教不屑一顾。“难道隨便一个人的身份,就能嚇到我们了吗?哪怕她在帝国腹部的权势如何滔天,来到边境还不是束手束脚。” 女人再度提醒道:“我的意思是……那位。” 她的手指望上指了指。 表情十分谨慎,连个名字都不敢说。 毕竟到了那种境界,提起名字便会有所反应,所以一般都会进行代指。 “……” 主教顿时沉默下去了。 “咳咳,那她为什么会来奥佛列城。” “不知道。” 女人很乾脆地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计划……就先暂时缓缓吧,之后再实施也不迟嘛。” 这提议迅速得到了几人的高度赞同。 待人都走光后,主教坐在原位上沉默了片刻,隨后便也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入一间暗室中。 里面供奉著暴食的塑像。 “令世人惊恐的暴食大人啊……” 他开始了日常的祈祷工作。 但是主教却感觉今日的祈祷与往日有所不同。 迷糊之间,他似乎瞧见了一堵蠕动的墙体在徐徐前行。 墙体一望无际,自己在其面前就像是螻蚁一般。 “是……是暴食大人吗?” 主教试探地问道。 眼前这种场景,有些类似传言中的神諭。 莫非暴食大人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自己? 主教的眼前微微一亮。 但是墙体却只是向前碾压,然后彻底將他吞噬掉。 第89章 降临人世的嘴 暴食的神像高大而阴森,散发著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息。 它的面容扭曲,巨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仿佛將整个空间都笼罩其中,像是要將一切都拖入黑暗的深渊。 主教驀地睁开双眼。 动作毫无徵兆,就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两点幽光。 他的双眼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出什么光,宛如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倾述著无尽的神秘与恐怖。 主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苍白枯老。 他轻轻握了握,像是在熟悉这具身体一般。 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隨后一丝垂涎像一条透明的小蛇,缓缓地从他的嘴角滑落,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形成一小片湿渍。 “好饿啊……” 他嘴中喃喃自语。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飢饿感如同汹涌的潮水,正在慢慢地將他淹没。 “真的好饿啊。” 他再次重复著这句话,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隨后“主教”竟然直接猛地起身,扑向上方所供奉的暴食神像。 他徒手掰碎神像,只听见一阵“咔咔”的脆响,神像在他的手下如同脆弱的饼乾一般不堪一击。 碎石飞溅,滚落到地上。 “主教”迫不及待地將石块往嘴里送去。 漆黑的眼睛里闪烁著疯狂的光芒,嘴巴张得大大的,肚子好似无底洞一般。 顷刻间,暴食神像就大块大块地消失。 原本高大的神像,在他疯狂的吞食下,一点一点地减少,最后全部都进了“主教”的肚子里。 祂的身体周围则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神像的残渣碎片。 来自人间的味道令祂万分沉迷。 那是一种独特的气息,对祂来说就像是最诱人的琼浆玉液,每一丝都能撩拨起祂內心深处的无尽渴望。 於是当巨大的神像被吃完之后,又將目光放在周围的物品上。 一直到没有吃的东西,“主教”才勉强停下来。 此时的暗室一片狼藉。 地上满是各种物品的碎片残渣,墙壁上光禿禿的,没有了任何装饰,就像被蝗虫席捲过的田野,只剩下一片荒芜。 而“主教”站在这废墟之中,身体微微摇晃著,眼神中仍然残留著意犹未尽的神情。 他顿了顿身子,隨后苍老的鼻尖微微颤动,像是在感受什么。 “我似乎已经闻到那股味道了。” 如此香味,是深渊中自己难以渴求之物。 甚至刚才所吃下去的东西,与之对比顿时味如嚼蜡起来。 祂感觉自己又飢饿了,想啃食些什么。 於是侵占了主教身体的“嘴”,迅速从吞噬的精神里搜寻到了有关的记忆。 “那一张嘴原来是死在那里么?” “奥佛列城市?” “呵呵呵呵呵……” 尖锐的怪笑声从“主教”的嘴中发出,笑声如同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刺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迴荡著,似乎令灵魂都为之颤抖。 隨后他走出空荡荡的暗室,召集了之前商议的眾人。 老人和女人是最先赶到。 但是看著那诡异的主教,两人却是不由感到一阵寒颤。 “主教大人?” 女人试探地问道。 但是“主教”却並不回话,一双漆黑的眼睛却只是盯著她看,里面似乎充满了欲望。 这下任由谁都能看出来这位“主教”大人不太对劲了。 “你……” 老人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主教”打断。 “你们这里应该有食物吧,我饿了。” 这不同於主教原本的声音,祂充满著暴躁和无法节制的欲望。 当两人听到这话,又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身体瞬间一颤。 “暴……暴食大人……” 女人颤颤巍巍地说道。 同时双腿一软不由跪了下去。 暴食大人竟然从深渊中出来了! 难道是深渊的封印被解开了吗? 但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面前的“主教”身体状况似乎並不好,或许是被强行占据的缘故,女人从上面所感受到的,属於暴食大人的气息很少。 占据主教身体的並不是暴食大人,而是祂的一张嘴。 但即便如此,祂也能够代表暴食的意志。 很快,老人也跪了下去。 “你们如果不想成为食物,就去给我找些吃的。” “主教”语气极为不耐烦道。 祂虽然自占据这个人的身体后不停地在吃,但是越闻到那股香味,祂感觉就愈发的飢饿起来。 “明……明白。” 两人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穿透,然后马不停蹄地將小镇里的所有“猪玀”全部安排到了城堡外。 他们在外看著一批又一批的“猪玀”进入那城堡中,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走向那未知的黑暗。 而眾人就这么静静地看著。 直到“主教”再度走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著他们。 “现在,安排所有人前往奥佛列城,去那里找到杀害圣女的凶手。” 眾人沉默,没有异议。 很快,小镇上令所有人惊诧的信息发出。 “我们所有人?都前往奥佛列?” 一个年轻的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家交头接耳,嘈杂的声音在小镇的街道上此起彼伏。 奥佛列能让他们这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进去?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一些头脑清醒的人不由对女人劝諫道,希望她能重新考虑这个看似鲁莽的决定。 “数十万人的动静会不会太大了,这很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 然而女人却只是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著他们。 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劝諫的人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別说了,准备动身吧,这是主教大人的决定。” 没错,数十万人一起行动的动静確实很容易令让人察觉。 但是恐怕还没到法兰神圣帝国的奥佛列城,这群人估计就要消失九成九。 他们能存活多久,就看这过程中所搜寻的“食物”,能否超过“主教”的进食速度了。 第90章 自律的摩西 街道。 阳光温柔地洒在石板路上,街边的店铺都照常营业著,討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几日风平浪静。 没有暴食教团,没有大事故,没有以往时不时出现的贵族马车横衝直撞扬起的尘土和喧囂。 和平到路易出乎意料。 除了知道警署发生一点小状况外,他再也没有遇见过其它的事情。 现在突然放鬆下来,一时间路易甚至都有些不太適应。 “先生,要来一份今日的报纸吗?” 一个报童窜到身边,手中高高举著一沓报纸,睁著一双大眼睛问道。 那眼睛清澈明亮,如同星星一般闪烁著期待的光芒。 “来一份吧。”路易打开报纸。 上面的消息除了边新闻,就是哪位贵公子为了那个谁谁谁爭风吃醋。 “北贸商团的继承人,德里克?哈伯德公子……” 路易有一丝疑惑。 他的眉毛微微挑起,目光在这行字上停留了片刻。 现在一个商团的公子买下一名继女,竟然都拿出来做头版了吗? 他心中暗自思忖著。 说起来,路易倒是许久没有听见有关於贵族和外界的消息。 仿佛那些高傲的继承者都变成了性格良好的乖宝宝,一件祸事也没有惹出。 他把报纸叠得整整齐齐,然后塞到腋下,朝著熟悉的咖啡厅走去。 咖啡厅里瀰漫著浓郁的咖啡香气,那是豆子经过烘焙和研磨后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 见探长还没有到,路易於是先坐下,招来了一旁的侍者。 “两杯卡布奇诺,老样子,谢谢。” 等到咖啡端上,探长健硕的身影也適时出现。 他走到座位上,將黑色风衣掛在一旁,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白色的热气在他面前升腾而起。 探长透过朦朧的热气,看向路易道。 “你要的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路易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得极为在意。 “我动用了一点关係网,將你提到的那个女生的情报收集起来,我粗略看了一下,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嫻熟地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 那文件的纸张看起来有些厚实,被一个简单的夹子夹著,上面还繫著一根细细的红线。 探长把文件轻轻放在桌上,推到路易的面前,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示意他可以查看。 路易接过,將封线绕开,然后取出里面的纸页,在最上面赫然是摩西的头像。 也就是上次在奥恩书店,借走《灵与肉》这本书的学姐。 路易至今对那股味道记忆犹新。 在发现约翰內森的图书馆借阅记录后,他便想起来自己的这位学姐。 毕竟自己也是头一回闻到这种难以忍受的味道。 哪怕是遇到那些暴食的人,也没有如此印象深刻。 对於此事,路易也不会藏著掖著。 毕竟身旁就有一个情报能力出色的上司。 於是他直接將摩西的存在,以及自己对她的怀疑告诉了探长。 只不过路易是將怀疑的理由,推向了其它因素。 比如自己在奥恩书店观察店长的那几天,这位学姐形跡高度可疑,並且借阅的书籍,与约翰內森的借阅记录有部分重合。 很多事情只需要一个怀疑就够了。 於是路易便轻鬆得到了来自於探长的情报。 他翻开情报仔细阅读起来。 探长也不著急,细细品茗著手中的咖啡。 轻嗅著那浓郁的香气,然后小抿一口,让咖啡的醇厚味道在舌尖慢慢散开,再缓缓咽下。 这几天他难得有閒暇的时间,警署內部也没有什么大事。 窗外阳光明媚。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咖啡厅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像是碎金铺就。 偶尔有微风吹过,街边的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咖啡厅內低低的交谈声和杯碟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探长的目光又从窗外转移到身旁的黑色大衣上,一时有些出神。 如果自己的婚姻顺利,恐怕儿子也跟面前的少年差不多大了吧。 不过世界上並没有那么多如果。 就在探长深感遗憾的时候,一旁的路易正埋头情报之中。 关於摩西学姐的情报不多,但也不少。 毕竟是高等学院的学姐。 上面清清楚楚记录著摩西的生平,从小在奥佛列长大,然后因为家世的原因,上了魔法学院。 负责带她的教授对她的评价还不错。 除了记忆有些差,手上操作不太行,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以外,就没什么差评了。 路易看来看去,还真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生平。 没有参加什么活动娱乐,也没有参加什么奇奇怪怪的会社。 住在城西一带,每天八点准时回到家,然后十一点上床冥想,每天要冥想八个小时。 冥想前喜欢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二十分钟的运动…… 生活简直极为规律。 除了喜欢看书,就没有什么其它的爱好。 路易了一段时间看完,隨后有些感嘆。 他都做不到这么规律的生活。 “这个女生应该是你学姐吧。” 回过神的探长低声问道。 “没错。” “可惜她的身份倒是不好进行直接抓捕,会引起过大的舆论,若是去当面询问又会打草惊蛇……” 探长倒是没有怀疑路易所说的话。 毕竟认识这几年,他也算是清楚路易的性格,不会信口胡诌。 这也是探长愿意动用自己的关係网,去调查那个女生情报的原因之一。 告別探长之后,路易选择回到家中。 他脑海里还在思索著探长给他的那份文件中的內容。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但他却无心关注周围的喧囂。 然而当离家不远处时,他却发现有几个吊儿郎当的閒散人员,在自己家楼下的附近游荡。 他们穿著邋遢,松松垮垮的衣服在身上晃荡著,嘴里还叼著菸捲,时不时吐出几个烟圈。 这几人的目標极为明確,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朝著路易家的方向瞟去。 路易眯了眯眼睛。 他並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围绕四周观察了一圈,像一只警惕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街道的阴影处。 然而绕了一圈,直觉却没有什么反应。 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似乎就真的只有那几个閒散人员。 路易心中愈发的疑惑,不敢掉以轻心。 第91章 年轻,倒头就睡(求订阅) 第91章 年轻,倒头就睡(求订阅) 路易身形藏在暗处,他的目光隱嗨地注视著那几个人。 帮派成员,亦或者地下组织? 路易在心中暗自思著。 他这几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印象之中,只有这几类人符合形象。 但如果这群人真是附近的帮派成员,地下组织路易眉头微微一皱。 就他这片街道,那些帮派和地下组织的领头人可都认识伊莱探长,毕竟每月都会固定上缴那么一笔所谓的“手续费”。 这是一种默契。 而自己作为探长的下属,自然也都互相打过照面。 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按照常理,不会轻易在自己的住所附近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因为他们犯不著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警员,从而招惹上一名警署的督察。 但凡事皆有例外。 路易借著复杂的巷道,静静地摸上去。 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他集中目光仔细观察。 这群人自己並不认识,而且他们身上的標誌,纹身也都未曾见过。 很快路易注意到他们的皮肤极为惨白,像是许久未曾见过阳光。 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白,白得如同纸张,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隱隱的青色血管。 这种形象·—— 是来自地下的人! 路易心中一凛。 在奥佛列城市的下方是极为发达的排水系统。 那是一个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地下世界,巨大的水泥管道纵横交错,犹如大地的血管。 排水系统的空间极为宽大,里面隨著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人聚集在一些平台上,就自成一片小型的聚集地。 很多人都是在那种阴暗的环境中出生,长大。 那里终年不见阳光,只有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 孩子们从出生起就呼吸著带有霉味和污水腐臭的空气,他们的皮肤因为缺乏阳光的照射而显得苍白,眼睛也在昏暗的环境中变得更加適应黑暗。 甚至可能到死的时候,都难得见到几次阳光。 这群依傍地下宽大排水系统生活的人,就被地面上的人戏称为老鼠。 相比地上的人,地下的他们没有一个被社会认可的身份,甚至比生活贫民区的人都不如。 路易仔细回忆他最近所招惹的人。 然后想起来在不久前探长警告过自己的话,一个警司的儿子盯上了自己。 莫非他目光微闪。 难道这是那位警司儿子所找来的人吗? 不过自己之前还看到他被父亲给提走,关回家里去了。 看来也只是过过场面罢了。 路易不由摇了摇头。 隨后视线看向二楼,上方的窗户被蓝色窗帘紧紧遮住。 在右下角的玻璃上,有一张不起眼的白色贴纸,它並没有被撕扯下来。 这是路易与卡洛儿之间的暗號。 若是它消失,说明有人强闯进了房子里。 但现在它还在,而且自己位於门口所设下的简易魔法並没有被触发忽然,蓝色的窗帘被拉起一条小缝。 一双清净的眼眸透过一丝缝隙看向下方。 隨后眸光流转,却是发现了路易的身影,与他对上视线, 在那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如同淡淡的阴影,在眼底轻轻瀰漫开来。 见到路易的目光看过来。 那双明亮的眼睛轻轻眨了眨,窗帘又被放下。 路易见此心中微微一松。 看来卡洛儿暂时是安全的。 他想了想,便低头捡起一块石头。 路易紧紧地握在手中,石头的表面有些割手。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猛地甩了出去。 石块飞在空中,发出低沉的喻响。 像是一只黄蜂在振翅,它迅速化作一道黑影,划破了周围原本平静的空气。 然后带著强劲的力道,衝著其中一人的脑袋砸去。 “砰!” 石头成功命中目標。 然后那人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木偶,眼睛紧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声也不的倒地就睡。 周围的同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在原地。 “谁!” 其中一人反应过来。 眼神瞬间变得警觉,其中闪过一丝愤怒,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 他望著石头的方向,想要找出袭击者的踪跡,正想前进一步,却突然感觉脚下一滑, 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咚!” 整个人如同一个沉重的麻袋砸在地上,然后后脑勺后面像是撞击到坚硬的东西瞬间昏睡过去。 剩下的几人看著这奇异的一幕,不由高声惊叫道。 “是法师!” “所有人后退!” 然而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一个黑影扑了上来,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因为速度过快,在阳光下竟呈现出一片模糊的幻影。 “砰!” 一个白净的拳头在其中一人的眼中急速放大,直至占据整个视线。 那拳头带著强大的力量,就像一颗炮弹一样击中了他的脸。 他的鼻子瞬间被打得塌陷下去,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箏一样隨著拳头的力量倒飞出去。 隨著他的身影倒飞出去,其他两人双臂挡在前面,试图抵挡可能到来的攻击。 然后, 下身猛地一痛。 像是被一把炽热的烙铁狠狠地烫了一下,那疼痛从下身迅速传遍全身。 “嗷鸣~” 他们捂著下身,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起来,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嘴巴大张著却发不出声音,额头频频冒汗,最后直接痛得昏死过去。 路易走到被打飞的那个人跟前,然后一脚踩住他的脸。 “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唔·—唔·.—· 被踩住的人却只是不停叫唤,眼神一个劲地往前面看。 他的脸在路易的脚下被挤压得变形,口水和血液混合著从嘴角流出来。 顺著他的视线,路易注意到在楼道的阴影中,正缓缓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那男人的脸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许久未曾见过阳光。 捲曲的灰色头髮披在身后,像是一团杂乱的乌云。 手中握有一根短长的树枝,最上方镶嵌著一颗小小的宝石。 法杖?! 路易目光微沉,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男人从阴暗的楼道中走出,眼晴微眯,似乎有些不太適应阳光的照射。 他抬起手遮挡住阳光,眼睛在阴影下缓缓扫视著周围的情况。 隨后低头注视著昏倒的几人,面露不屑。 “一群废物。” 第92章 你不要过来啊!(求订阅) 第92章 你不要过来啊!(求订阅) 就在男人低头不屑的时候,路易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破绽。 他的身体如同一道离弦之箭,爆发出一股迅猛的力量。 一股猛烈的拳风径直衝面,呼啸而过,带起周围空气的一阵波动,仿佛是一只无形的猛兽咆哮著冲向猎物。 “砰!” 趁著男人没有防备,路易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巨大的力量带动男人的身体狠狠后仰,头髮也隨之飞起。 隨后路易瞳孔微缩。 因为男人並没有倒地,他的脚仿佛生根了一般,稳稳扎在地面上。 后仰的身体与地面间形成了极为夸张的角度。 拳头下男人的嘴角微扬,掀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他在路易微缩的瞳中,轻声念道。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声音低沉而沙哑。 “衰弱射线。” 空气中的魔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著,纷纷朝著男人的胸前涌去。 然后一股淡灰色的光线无声无息间爆发,如同一条灰色的蟒蛇猛地窜出,散发著一股阴冷的气息。 路易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想要闪身避开。 但是他与男人之间的距离极短,短到几乎没有给他任何躲避的空间。 隨后淡灰色的光线正中路易的身体。 “嗯哼。” 他闷哼一声。 路易只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冰冷的蛇一般钻进他的身体。 剎那间,身体猛地萎靡下去,仿佛连续经歷了一周高强度的单手运动。 他的肌肉宛若被抽走了力量,手臂变得沉重无比,像是被灌了铅,想要抬起哪怕一点点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身体的反应速度更是慢得可怕,好似一台老旧生锈的机器。 “呵呵。” 男人看著萎靡的路易,裂开嘴笑了起来。 而他也於此刻抓住了脸上的拳头。 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锁住了路易的手,令其无法挣脱,隨后猛地向地上砸去。 路易眼中的世界开始翻转。 眼见背部快要与地面接触,他甚至能感觉到即將到来的撞击所带来的疼痛。 然而身体开始本能地进行调整,然后腰部肌肉紧绷,然后猛地发力。 虽然现在有些虚弱,但是他依旧借用巧力成功挣脱,在千钧一髮之际改变了坠落的轨跡。 路易在落地的瞬间,就拉开了与男人的距离。 “二阶法师。” 他感受自己虚弱的身体,低声说道。 衰弱射线。 这是一个只有二阶法师才能使用出来的术式。 同样这也意味著面前的男人,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二阶法师! 此时路易仔细打量著面前的这个男人,发现他的表层皮肤极为粗糙,隱隱有些发绿,就像被一层青苔覆盖。 无数细小的凸起冒了出来,如同微小的丘陵,紧密地排列著,形成了类似於树皮的纹理。 “树肤术。” 路易一眼认了出来。 这同样也是一个只有二阶法师才能施展出来的法术。 而在男人的脚下,还有几个树根牢牢深入到土地中。 这是树肤术的变种,可以让四肢进一步擬態为植物根系或者藤蔓,以此来进行攻击。 也难怪,自己打在他脸上的拳头並没有令其倒下。 毕竟树肤术拥有强大的防御能力,唯一的缺点就是移动速度很慢,以及惧怕火系魔法。 “嘶———”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几块树皮一样的渣渣掉落下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小子力气可真大。” 他的声音带著几分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那些渣渣就像乾枯的木屑,从他的指尖滑落,散落在地上。 哪怕有树肤术这一层粗糙的树皮保护,但刚才那一下子也令他感到真实的疼痛。 如同尖针一般,一下下地刺著他的神经,让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甚至被击中的地方裂开了几道口子。 伤口处隱隱有淡绿色的汁液渗出,那是树肤术所蕴含的魔力能量,此刻却像是受伤后的血液一般流淌出来。 这是自己学习到这个法术以来,很久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暗重新评估起路易的实力。 “那人给出来的情报,不是说你只是一个一阶的法师吗?” “但也没说身体竟然如此强悍。” 男人目光凝视著一脸虚弱的路易,低声暗骂那个人给出来的情报不靠谱。 “幸好我早有准备,要不然还真在你小子手下栽个跟头。” 在中了衰弱射线之后,根据实力的不同,持续时间也不一样。 如果是一阶法师,那他將在接下来十五分钟內都维持虚弱状態。 “呵呵。” 男人冷笑一声。 隨后他看著四周昏倒的人有些皱眉,而这时唯一一个没有昏倒的人站了起来。 他隨即吩咐道。 “你,去把他捆住!” “我?” 被点到的人左右看了看,发现就只有自己一个醒著。 就在他去取绳子的时候,路易忽然问道。 “你们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找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然而男人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嘴巴很严,不会像其他人大嘴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是警署的人?” “还是哪个帮派跟我有仇—— 路易一个一个地往外报名字,仔细瞧著男人的神色变化。 不过很遗憾他並没有观察到什么信息。 此时,那个手下也將绳子找来了,然后打算將路易捆住。 “算了。” 路易摇了摇头,放弃以这种方式获取答案。 然后在男人惊讶的眼神中,转身一拳將身后的人干趴下。 “你——你——你——” 男人抬起手指著路易,说话结结巴巴。 “你什么你。” “你不是中衰弱射线了吗!” 他看著路易那萎靡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然后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难道是自己魔力给少了? 男人再度施展出法术。 “衰弱射线!” 淡灰色的光柱又一次从他胸口发出。 路易不闪不避,衰弱射线正中身体,但是看那模样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男人立刻睁大了眼睛。 看著越来越近的人影,他不断惊恐道。 “衰弱射线!” “衰弱射线!” “衰弱射线!!” 第93章 你现在就是我的新债主? 第93章 你现在就是我的新债主? 男人不敢置信。 一发又一发淡灰色的光束,接连衝击到路易的身上。 但是这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他愈发靠近的身影。 “为什么?” “为什么!” 男人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疑惑与愤怒。 这可是他最拿手的二阶法术之一,以往面对一阶法师时,这衰弱射线就如同死神的镰刀,无往不利。 但现在,自己所施展出来的衰弱射线,为什么在路易身上失去效果了! 他明明只是一个一阶的小法师啊! 男人无法理解这违反常识的一幕。 路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淡灰色的射线在进入之后,就宛如泥沉大海, 掀不起一丝波澜。 “天赋:適者生存” “它融合了生物对环境的適应性以及在极端条件下自我进化的能力概念。这个技能並非单纯的攻击或防御技能,而是一种综合性的能力提升机制,能让生物在各种危险和复杂的情境中迅速適应並脱颖而出。” 路易原本以为这个天赋,只是增强了他的肉体,能面对並適应各种自然环境毕竟在这个天赋升级之前,它原本的名字为环境適应性。 但路易著实没想到。 这个適者生存的天赋,竟然还能帮助他迅速適应诅咒类魔法的负面效果。 就在刚才,路易被衰弱射线命中,他的身体的確陷入了极为虚弱的负面状態。 甚至魔力调用也十分迟钝。 但是在不久之后,一种酥麻的感觉出现。 他的肉体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开始迅速调整自身的状態,与衰弱射线带来的负面效果对抗。 仅仅顷刻间,衰弱射线作用在自己身体上的效果,便只有一点点。 而这一点点效果,路易能够直接忽视。 见男人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不由嘆道。 “我说。” “你就只会这么一个攻击类法术吗?” 听到这话男人也很鬱闷。 他出身於地下世界,拢共就会那么几个法术。 可不像学院派法师,什么法术都了解一些。 他最拿手的就是衰弱射线和树肤术。 而且自己只会挑软柿子捏,从来不找同阶的敌人。 但谁知道一个一阶的小法师,竟然能忽视他的衰弱射线。 但男人还是哆哆嗦嗦地对著面前的身影,想要吟诵另一个攻击类魔法。 然而就在开口的那一刻,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骤然击中了他的下巴。 男人的头猛地向后仰去,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他的牙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狠狠咬合在一起,舌尖上传来一阵刺痛,口腔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路易没有再给男人吟唱的机会,各种组合拳打得他晕头转向。 因为男人脚下擬態根系牢牢扎进了土里,来不及拔出。 所以这对路易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沙袋。 男人开始怀疑起人生。 你不是一名学院派出身的法师吗? 不应该跟那些尊贵的老爷一样,站在原地进行优雅的施法吗? 为什么打拳会打得这么熟练啊? 路易一拳接上一拳,拳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皮肤表层上附著的树肤术,在巨大的力道之下不断裂开,然后掉下碎小的渣渣。 不破防? 那就打到你破防! 与此同时,他还抽空施展出火球术,想要將男人点燃。 毕竟树肤术乃是植物系魔法。 见状男人也不死撑著,直接取消了脚部的擬態,然后双手抱头,扛著路易的铁拳转身就跑。 “黑暗术!” “脆弱诅咒!” “造成恐惧!” 寻个机会,男人终於能够將自己仅会的几个法术,一一施展出来。 虽然没有衰弱射线那般熟练,但是也能勉勉强强。 然后令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路易的身体抖了抖,像是没收到影响,隨即他一脚將男人端倒在地。 “说,你为什么找我?” 路易神色不善。 “因为我是你的债主!”男人哭诉道,因为他的树肤术已经到时间了,不能再提供防护。 路易仔细回想了一下,他除开灰塔这么一个债务,似乎也没欠其他人的钱。 “仔细说说。” “我是从一个人的手中,把你后续的债务给买下来了。” “嗯?” “对方是灰塔基金会的人,为了买下你的债务,这了我整整五千银幣。” 路易愣住了。 灰塔? 五千? 路易有些不確定地说道:“你就了五千银幣,把我的债务买下来了?” “对。” “所以——你现在就是我的新债主了?” 脚底下的男人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隨即便疯狂摇头。 “是灰塔委託我负责收债,事成之后的提成是五千。” 路易没有再说话。 他的表情冷峻得如同寒冬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伸手从男人的口袋中掏出来一份文件。 文件被紧紧地在手中,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路易的目光落在文件上,上面赫然就是自己的债务。 那一行行的数字和条款,就像是冰冷的锁,无情地束缚著他的生活。 而债务人· “伊尔文·迪奇。” 路易忽然说道。 男人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眼睛,但隨即意识到这是一种確认身份的手法。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敢再动。 但是路易已经知道了答案。 看著手中的文件,上面清楚写著自己的名字和姓氏。 他有些不敢相信灰塔基金会就这么把自己的债务给售卖了出去? 要知道这可是能捆住一名法师一辈子的债务! 如果偿还不起,那就是彻底的当牛做马,甚至死了都不是解脱。 你的灵魂,精神,身体还要继续发光发热! 结果,灰塔就这么———· 卖出去了? 还是五千银幣卖给了脚下的人? 路易原本以为来找自己的会是那位警司的儿子,又或者这些年得罪过的帮派残留分子。 但万万没想到,却是跟灰塔有关。 甚至自己的债务都被他们售卖出去。 路易手中拿著文件,入夏了,头顶的阳光有些毒辣。 他此刻感觉极不真实。 但右下角的公印却鲜红得刺眼,它就像一只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路易。 第94章 没有人能够抗拒这仁慈的慷慨! 第94章 没有人能够抗拒这仁慈的慷慨! 灰塔竟然將债务转让了出去,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由令路易心生重重疑惑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缓缓地从那刚刚发生债务转让的地方移开,落在了地上的那个人身上。 隨后,路易像拖死狗一般,將那人硬生生地拖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 紧接著,小巷中便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不多时,路易重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已然通过一番审讯基本搞清了状况。 这个二阶法师竟然接手了自己对於灰塔的债务。 而且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仅仅只是了五千银幣,就买下了价值不知几何的债务。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在路易的印象中,那些法师向来都是吃骨头不吐皮的主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放弃自己的债务呢? 路易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他似乎能从这事情当中,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妙且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缓缓垂下眼眸,看著被紧紧捏在手中的债务帐单。 那张帐单上,一枚鲜红的公印格外醒目,显然,这是受帝国律法所保护的债务凭证。 他的目光在帐单上仔细扫视著,上面债务人的名字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灰塔。 路言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寂。 隨后,他抬起手,一发熊熊燃烧的火球瞬间从掌心飞出,直接將那债务帐单梦毁。 看著地上那隨风飘散而去的灰,路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那曾经如锁般紧紧捆绑著的债务,此刻已经消失了。 没有了债主,就变相意味著没有了债务,这本应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然而,路易的心中却並不轻鬆。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债务转手的大致情况,可他对於这个问题的疑惑颇深。 为什么自己的债务会被如此轻易地买卖? 路易也询问了男人此事,但是他却说不出什么原因来, 他被问得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显然他只是一个不知情的小角色,对於更深层次的原因根本一无所知。 男人最初也只是因为见到路易图片的长相,才將债务给购买下来。 因为拥有如此俊美长相的人,在一些地方是极其容易受到某些人群吹捧。 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富有的商人,往往愿意为了这样一张脸一掷千金。 尤其是路易的身上还有法师身份的加层。 他能五千把路易的债务买下来,就有自信在他身上榨取出过方的回报。 至於原本的债务? 那么长时间,他可没那个兴趣等路易慢慢还钱。 在他眼里,这种缓慢的收益方式太过低效,远不如直接利用路易的长相来获取暴利来得快捷。 所以今天找上门,是打算直接將路易强行带走。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场轻鬆的抓捕行动。 但是没想到,自己一个二阶法师,竟然还打不过一个一阶法师。 路易在知道后,心道你当然打不过了。 灰塔那边的情报早已经过时了。 现在的他可是2.0版本。 至於男人手中所购买下来的债务,也是经由別人介绍。 由此路易心中细细思索。 根据此人所描述的情况。 债务转让。 或许自己並不是个例. 所以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灰塔会做出如此事情。 路易看著四周昏迷的人,然后一个又一个地拖进小巷子进行处理。 直到现场乾净之后,他才整理了一下仪表,上楼回家。 “欢迎回来。”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轻柔的风,瞬间吹散了路易心中的阴霾与疲惫。 卡洛儿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清澈的眸子微微眨了眨。 她的眼睛像是深邃的湖水,寧静而清澈,倒映著周围的一切。 微微颤动的睫毛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充满了灵动的美感。 隨后她看见路易身上的灰尘。 那些灰尘星星点点地散布在他的衣服上,这是在与二阶法师战斗时所沾染上去的,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狐。 卡洛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於是便推著轮椅上前。 轮椅的轮子在地面上缓缓滚动,发出轻微的“咕嚕”声。 她手中取过一条毛幣轻轻擦拭起来。 动作轻柔而细致,神情专注,眼睛紧紧盯著,仿佛在这一刻,世界上只有这一件事情值得她去关注。 卡洛儿並没有询问问题有没有得到解决。 因为打开门的是路易,便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 两人都静静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没有说话。 忽然,一个弹窗在路易的眼前跳了出来。 他顿了顿,隨即藉口去到盥洗室里面。 反锁上门,將系统界面打开。 果不其然,在系统消息的显示里。 “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东罗镇。 在同样的傍晚时刻,小镇被一层金红色的余暉所笼罩。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像是被点燃的火焰,肆意地燃烧著。 奥萝拉准备好仪式,祭台,祭品。 祭品是由贵族倾情提供,为信仰其它邪神的邪教团成员。 他们被结实的绳子捆绑著,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少女站在祭台上,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暉下显得有些虚幻。 嘴唇轻轻开合,念出的祭词如同古老的歌谣,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律。 而在下方,奥贝斯坦则是紧紧注视著上方的使徒大人。 他的心中不由回想起这一段时间內,自己对於火球术没日没夜地研究。 只不过因为素材有限,奥贝斯坦並没有研究出更深层次的內容。 所以这一次祭祀,他是做足了准备。 只待拥有新的知识之后,便能够与其相互印证。 至於灵界之主会赐予下什么恩赐? 关於这一点,奥贝斯坦心中毫不怀疑地认为,会是类似於火球术的知识。 因为他已经窥见灵界之主那宏伟计划中的一小环。 在这种需要用命去爭取超凡资格的世界中,一旦有只需要进行系统学习,就能施展出超凡力量的途径,其吸引力对所有人都是难以想像的。 没有人能够抗拒这仁慈的慷慨! 即便里面掺杂了未知的毒药。 奥贝斯坦仰望著祭台上的身影。 仿佛透过奥萝拉,看见了那伟大的灵界之主。 此刻。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新的知识! 第95章 异常的选项 第95章 异常的选项 盥洗室內。 这里的空间不大,白色的瓷砖散发著清冷的光,墙壁上有几处因为水汽侵蚀而略显斑驳的痕跡。 路易端正地坐在马桶上,眉头微微皱起,眼晴紧紧地盯著空无一人前方。 在视线中,只有自己能够看到的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 他注视著奥萝拉所献祭给自己的祭品。 在变得更加清晰的画面里,这些祭品头上清一色標註著“恐惧的邪神教徒·—” 那些字跡像是用鲜血写成,透著一种令人毛骨惊然的气息。 每个祭品的脸上都充满了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他们的身体蜷缩著,被某种力量束缚著,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等待著未知的命运。 “祭品:伯特·科伯斯(权柄进度+0.000010%,世界容纳度+0.00008%);优素普·哈钦森(权柄进度+0.00007%,世界容纳度+0.00005%)“ 路易选择接受。 很快,隨著画面中的人变为白骨,而他对魔力的感悟更深了。 当前权柄进度:0.00190%,世界容纳度:0.003410%。 但现在路易的注意力並没有集中在这上面,而是继续深思灰塔的事情。 至於恩赐奖励,由於这一次所获得的权柄进度较多,路易可以选择两个低阶的法术降下。 他从脑海中简单搜寻了一下。 “光亮术。” “护盾术。” 这都是属於零阶的法术。 隨著系统界面內光点匯集,两张卡牌缓缓地显现出来,散发著淡淡的光晕。 第一张卡牌上,一个光球缓缓浮现。 路易感觉不甚明亮的盥洗室都亮了一些。 儿另一张卡牌上,则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盾牌。 盾牌的轮廓清晰而坚实,半透明的材质让它看起来既有一种神秘的深邃感。 路易意念一动,选择赐予下去。 然而。 “选项触发异常效果。” 鎏金色的文字忽然跃入路易的视线前,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异常效果? 路易微微一愣,隨后便想起来,在灵界之主的角色卡上面,的確是有介绍过在选择选项的时候,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触发不知好坏的异常效果。 但是这种异常效果,他迄今为止也只触发过一次。 就是在奥萝拉的第一次上。 但在举行了这么多次的献祭后,就再也没有触发过了。 隨著时间的推移,献祭的过程变得越来越程式化,路易都差点忘记灵界之主还有这么一个特性。 没曾想今天却突然自己崩了出来。 想到这一特性,路易思绪一顿,隨后心中浮现一丝不详的预感。 “光亮术.” “更改为赐福术!” “护盾术——” “更改为神圣护盾!” 看著系统的消息一条一条在自己的眼前刷新,路易陷入了沉思。 赐福术。 神圣护盾。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乃是独属於教廷的神圣法术。 施展出来会带有强烈的圣光属性,对於深渊中的恶魔怪物,或者邪恶类生物有著极为强大的杀伤力。 但是, 但是。 但是! 灵界之主可是邪神啊! 还是经过系统认证的,正儿八经的邪神! 要不然系统的名字就不会叫做邪神模擬器,而是神明模擬器了啊。 而这样一位邪神,赐予下强烈神圣属性的法术· 路易忽然感到世界对於自己有一种很强的恶意。 而且据路易所知,如果自身没有经歷过教廷的圣水洗礼,是无法施展出来带有神圣属性的法术。 因为,神圣属性的源头是来自於光明女神! 可一想到自己之前所赐予下去的魔法术式。 哪怕奥萝拉本身没有魔力,也能施展出火球术。 这完全是打破了魔法界通用的定律! 路易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心中也不太確定起来。 但是系统的恩赐並没有隨著他的思索而停顿。 它遵照路易的命令,將触发异常效果的恩赐赐予给献祭仪式的主导人,奥萝拉。 祭台上。 面色崇敬的少女乖巧地跪在地上。 她的面容宛如精美的瓷器,白皙而细腻,双颊因內心的虔诚微微泛著红晕。 双眸犹如清亮的绿宝石,眼中满是对主的敬畏与尊崇。 少女微微昂首望天,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尘世,直达心中的灵界圣地。 金色的头髮披在身后,像是被夕阳点燃,沾染上一抹橙红。 她身著一袭白色简洁的长袍,看上去神圣而又不可侵犯。 然而在少女的四周,却零散地分布著一堆又一堆的白骨。 阴森白骨在夕阳的余暉下泛著惨白的光,空洞的眼窝凝视著暗下来的苍穹。 神圣的少女身处其中,嘴里轻声颂念诡异的祷告词。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她语气悠扬,那祷告词的音节晦涩难懂,却又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律,在空气中迴荡著,与白骨散发的死亡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祭台充满了邪异的气息。 忽然。 少女的声音停止。 而奥贝斯坦意识到什么,也立刻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注视著祭台之上。 隨后,在他震惊的眼神中。 少女的周身,一面又一面的半透明盾牌出现。 它们像是从虚空中缓缓浮现,起初只是淡淡的光影轮廓,而后逐渐凝实。 总共四面。 这些盾牌以少女为中心,均匀地分布在她的四周,如同忠诚的卫士。 盾牌通体为乳白色,如同黎明的第一缕晨雾,纯净而柔和。 它们散发著淡淡的光芒,这光芒並不刺眼,而是给人一种寧静而祥和的感觉在乳白色的光芒中,奥萝拉好似真正成为了那神圣的圣女。 注视著这些散发神圣气息的盾牌。 奥贝斯坦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些盾牌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这就是灵界之主此次赐予下来的术式? 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神圣。 根据奥贝斯坦的了解,灵界之主不是邪神吗? 他的心中满是困惑,脑海里不断地回忆著自己所知道的关於灵界之主的一切信息。 第96章 神秘力量的高危险性 第96章 神秘力量的高危险性 望著上方十分具有神圣气息的四面盾牌。 奥贝斯坦仰起头,柔和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让他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他將疑惑暂时理进了肚子里。 如果认真说起来,这应该算是奥贝斯坦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神圣是什么样子。 在他过往的岁月里,他听闻过无数关於神圣的描述。 那些抽象的词汇在他的脑海里构建出了模糊的概念,可直到这一刻,他才仿佛是真正触摸到了神圣的实体。 又或者应该说,是神圣具象化在了自己的眼前。 因为这术式实在太过符合人类的想像以及审美。 它就像是从人类对美好与神圣的憧憬中直接诞生的,至少在奥贝斯坦几十年的经歷中,他从来没有感觉过神圣是如此的具体。 哪怕他见过光照会的人。 比如那位抵达银月城的大人。 他身体內的余火若是绽放出来,或许那场面应该像是光明重临人间。 但奥贝斯坦却也只觉得美丽,而非神圣。 因为他的天赋,能够轻易看出那团余火的本质,依旧是属於神秘的力量,从未脱离。 无论外表再如何美丽,將其细细剖开,其內部便是残忍冰冷的事实。 神秘力量作为异常的一部分,它暴虐,难以抑制。 就像燃烧的野火,一旦燃起便无法扑灭,只能任其疯狂地蔓延。 所过之处,从来都只有冷冰冰的死亡。 生命在它面前如同脆弱的蚁,瞬间被碾碎。 而人类从远古时代开始,就自认为降服了神秘。 他们將异常的碎片纷纷塞进体內,化作神秘的力量。 但实际上在如今少部分学者看来,这种举动就像是贪婪的婴孩一般,见到熔岩晶体的外表美丽,便迫不及待地塞入怀中。 这种观点在神秘学的主流中,並不起眼,甚至遭受打压排挤。 因为它几乎全盘否定了,前人为了人类的延续,为了人类的生存所作出的伟大贡献。 因为在这群人眼中,人类在远古时的做法是幼稚而鲁莽的。 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没有第一个人的大胆尝试,没有第一个人去进行改良试错。 恐怕人类也无法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这种完全就是吃多了撑的,去危险的外面生活几天就老实了。 不过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是,接纳神秘之种的危险性確实高。 相较於神秘来说,人类就是蟎珊起步的婴儿。 即便神秘技术发展到现在,能够迅速而文高效地成批量製作出神秘之种。 即便人类將神秘之种的危险性一削再削。 但是为什么每年在接纳神秘之种入体的时候,依旧会造成那么多人的死亡? 就奥贝斯坦所知,哪怕在人类正值最合適的年龄接纳神秘之种,但其死亡率也有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人类刚刚开始起步,地上便有两成的户骨为其铺路。 至於再往后,隨著接纳的异常碎片越来越多,危险性也会越来越高。 甚至到了最后,会有极大概率被神秘同化为异常。 这种事情在近些年已经屡见不鲜。 被神秘过度侵蚀之后,意识消失。 若是运气好,接纳的神秘之种没有太强的进攻性,在被同化一般没有来源, 都会自我消失。 但若是那些进攻性强烈的神秘之种城破家亡。 家常便饭。 奥贝斯坦思维止不住地发散。 他想了很多有关的无关的內容。 奥萝拉走到他的身边,脚步声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 少女见他眼神空荡,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於是出言提醒道。 “仪式结束了。” “哦———.哦——” 奥贝斯坦的眼晴微微眨动了几下,重新回过神来。 然而还不等他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说出口,奥萝拉就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会將有关於赐福术,和神圣护盾的知识书写出来。” “你是等一会儿我拿给你,还是现在过来一起?” 奥贝斯坦眼神急切地回答道。 他確实已经迫不及待。 “一起吧。” “那好,我先去安排一下教內工作。” 少女点了点头,金色的头髮微微飘扬,几缕髮丝调皮地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奥贝斯坦注视著奥萝拉前往那些教徒的身边。 在那些教徒的眼中,他似乎发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原本在他们的眼神中,只有对未知的恐惧和对信仰的盲目狂热。 然而现在,一种全新的情绪在他们眼中生根发芽。 这是在奥萝拉施展出神圣护盾之后,才出现的情况。 如果更具体一点。 这种情绪大约是— 安心? 反正奥贝斯坦已经有些看不明白了。 毕竟人心是复杂的。 现在奥贝斯坦更想知道的是,有关於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內容。 他的內心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和研究心所填满。 好奇主的下一步谋划。 想研究他恩赐下来的知识。 这两种情绪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他的思绪,让他无法释怀。 等到奥萝拉走过来后,奥贝斯坦便问道。 “使徒大人,你刚才说那两个术式的名字———· 他的眼神中带著期待与疑惑,身体微微前倾,就像是一个等待答案的求知者“赐福术和神圣护盾。” 当听到这两个与邪神格格不入的词语之后,奥贝斯坦產生了一种矛盾。 这让他的思维有些停滯,嘴唇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很快奥贝斯坦强行將自己从那种予盾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於这个的时候,便继续说道。 “使徒大人,神圣护盾我已经见识过了,能为我演示一下赐福术吗?” “我刚才已经在祭台上演示过了。” 奥萝拉平静地说道。 施展过了? 可自己並没有看见。 像是清楚奥贝斯坦的疑惑,奥萝拉开口道。 “赐福术的效果,大概是能令四周的人心神恢復寧静,缓解精神压力,还带有恢復一点身体机能的作用。” 如果是这种效果—— 奥贝斯坦眼中若有所思。 那群教徒心中的情绪,倒是也能够解释清楚了。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任何感觉? 第97章 赐福术的真正效果竟然是…… 第97章 赐福术的真正效果竟然是…… 寂静的小道上,只余两人的脚步。 “你没有感受到吗?” 奥萝拉见奥贝斯坦疑惑的模样,便不由问道。 “如果是使徒大人所说的那种效果——我並没有太大的感受。” 奥贝斯坦回想了之前確实没有体会到凝神、身体恢復点点生机的效果,回答道。 奥萝拉闻言有些论异。 她说道。 “我是对在场所有人都释放过的。” 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赐福术,是一种增益效果。 而她现在身为一名祭司,自然不可能厚此鄙薄,偏心於谁。 所以不论谁,她都施展过一发赐福术。 奥贝斯坦摇了摇头,他自然是相信使徒大人的说辞。 毕竟奥萝拉这个小女孩,著实不会骗人。 让她说谎话,完全是在为难她。 难道问题是出现在赐福术上? 但这是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知识,奥贝斯坦也坚信它绝无问题。 所以有问题的难道是我? 奥贝斯坦忽然沉默下去,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中。 是自己没有达到赐福术的標准吗? 亦或者赐福术是只对普通人有效果忽然,奥萝拉低声说道。 “不,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嗯?” 奥贝斯坦看过去,却发现少女的眼神有些飘忽。 “可能——大概—是我认为你相比较其它的信徒,不太需要赐福术的效果...” 使徒大人,你话说的这么直白,连个拐弯抹角都没有,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盟友的。 不过她身为邪教祭司,围在她身边的人要么是因为利益,要么是因为灵界之主而聚在一起。 盟友这种东西还真是挺难说。 奥贝斯坦微微嘆气。 但同时他也瞬间理解奥萝拉的话,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和实力,让奥萝拉潜意识中认为相比较其它穷苦的信徒,自己是不需要赐福术的效果。 所以即便发动了赐福术,但是他却无法体会。 赐福术的判定竟然如此唯心? 这什么纯正宗教术式? 奥贝斯坦若有所思,隨即又道。 “使徒大人,能再次对我施展出一个赐福术吗?” “只不过这一次请在心中將我认为是一名普通的信徒就好,因为我也想感受到来自仁慈的主,所赐福的荣光。” 奥萝拉点了点头。 隨后她闭上眼睛,奥贝斯坦能察觉到那娇小身体所蕴含的力量,像是一座正在积蓄能量的火山。 神秘的力量在她的体內不断地凝聚、翻涌。 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地衝击著周围的空间,即使奥贝斯坦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压迫感,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氛围,让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自己每隔几天见到奥萝拉,她似乎每一次都在改变,简直令人惊心。 片刻后,少女睁开了漂亮的绿色眼睛。 那双眼眸如同森林里青绿色的湖泊,深邃而又清澈。 更深处的瞳孔在昏暗中散布著点点微光,像是湖泊中自发光的游鱼。 奥贝斯坦与奥萝拉两人互相望看。 “好了?” “好了。” 奥萝拉点了点头。 “为了確保成功率,我一连释放了几个赐福术。” 但即便如此,奥贝斯坦依旧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寧静。 这下他已经確认,赐福术对自己的確是没有效果。 就在奥贝斯坦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却察觉身体內似乎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 奥贝斯坦连忙感受自身。 然后发现。 他体內原本不断翻涌,反抗压制的神秘力量竟然停下来了! “停下来了—” “什么?” 奥萝拉有些奇怪地看著奥贝斯坦。 什么停下来了。 此刻奥贝斯坦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一直存在自己体內,不断抗拒融合的神秘力量在短时间內竟然消停了下来! 这甚至让他与神秘力量的融合度再上一层。 之前就说过,融合神秘之种的危险性极高。 因为在接纳的过程,不仅是自身身体在本能地排除异物,而神秘之种又何尝不是在抗拒融合? 把两种完全不相干的东西放在一起本就是危险的行为。 甚至还要一方接纳另一方。 而起步就死亡的那两层人,就是死在接纳神秘之种的过程中。 到后面,隨著接纳的异常碎片越多,身体內被侵蚀和被排斥的力度也就越大。 如果能压制身体內的神秘力量,那就好说。 但是不能,好一点的结果是直接死亡,坏一点那就只能被同化成异常了。 而现在。 赐福术的效果竟然能令不安分的神秘力量安静下来! 哪怕只是片刻! 奥贝斯坦完全呆住了。 赐福术如果被推广出去·—· 那么恐怕因为神秘之种而死亡的人,將会直接减少九成!! 这是何等恐怖的一幕。 如果让外面那些人知道,可能表现得会比知道了火球术都还要疯狂! 毕竟现在的火球术,它虽然表现出了能打破那些势力对於神秘途径垄断的潜力,但这种术式,现在还是需要神秘力量来进行驱动。 而且如果是要论及顛覆整个神秘界,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可赐福术,却是一旦散播出去,就能切切实实地能马上改变格局的东西。 当所有人得知体內的神秘力量能消停下来后。 奥贝斯坦已经不敢想像神秘界的疯狂。 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不同於得知火球术的兴奋。 奥贝斯坦看向奥萝拉的眼神中,竟是隱隱带有一丝畏惧。 他在畏惧这种知识。 因为不管是自己或者奥萝拉,还是什么其他人。 所有人,都立刻会死去如果没有灵界之主庇护的话。 一想到灵界之主,奥贝斯坦的情绪渐渐平復下来,眼中的恐惧也消失不见。 他嘴角渐渐裂开笑意,越来越深。 是啊。 如果没有灵界之主,他只会有多远跑多远。 跑到海上。 跑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小岛上。 可是现在。 自己为什么要跑? 这不正是灵界教团发展的大好时机吗? 桀桀桀—· 一旁的奥萝拉看著脸色逐渐变化的奥贝斯坦,最后直至他莫名地放肆笑了起来。 不好! 该不会是他脑袋出什么问题了吧? 第98章 祂的落子深谋远虑 第98章 祂的落子深谋远虑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的赐福术没有起到效果。 奥萝拉微微歪著头,心中满是疑惑。 她那如同翠玉般的眼眸里闪烁著思索的光芒。 所以奥贝斯坦是被打击到了吗? 如果一个人满心期待著某样东西,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那確实可能会遭受不小的打击。 尤其是这样东西来自於精神上的信念· 这么来看奥贝斯坦的精神状態有些失控確实正常。 奥萝拉心中忍不住猜测道。 要不然也不能解释为何奥贝斯坦的脸上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恐惧,甚至最后又突然桀桀大笑起来,笑得阴森森的,令她心中发凉。 不行! 奥贝斯坦现在还不能有事。 他的身份是银月城监测局的后勤部长,而且作为灵界教团中重要的一员,最近什么事情都离不开他的运作。 无论是物资的调配,人员的安排。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而且也只有他才能看懂並处理那些繁杂的数据。 要是奥贝斯坦的精神状態出现问题,处理不了事务,然后换做自己上去,恐怕就只能对著那些文件乾瞪眼。 奥萝拉深知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远远不及奥贝斯坦。 事关教內大事,奥萝拉眼神严肃。 她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再看看逐渐笑得有些疯癲的奥贝斯坦,最后下定决心,只能他暂时昏迷过去。 可能睡上一觉,人就恢復正常了。 於是就在奥贝斯坦停下邪笑时,正巧看见一个拳头往自己头上挥去。 当看清楚挥舞拳头的是奥萝拉后,他不由冒出一身冷汗,赶紧闪身避开。 动作十分敏捷,就像一只受惊的野兔,身体向一侧迅速弹开。 那小小的拳头带著一股劲风呼啸而过,虽然並未真正击中,但那股气势却让他心有余悸。 “使徒大人!”奥贝斯坦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 他刚才面对那小小的拳头,似乎都快能看见走马灯了。 “你恢復正常了?” 奥萝拉看了看自己秀气白皙的拳头,又看了看脸颊止不住冒汗的奥贝斯坦, 不由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的方法確实可行。 “奥贝斯坦,如果你没有收到赐福术的效果,那並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我会努力转变念头奥萝拉赶紧安慰道。 “不,使徒大人,我刚才已经感受到了赐福术的功效。” 奥贝斯坦擦了擦额头的汗,隨后眼中是止不住的崇敬。 抑制神秘力量,降低死亡概率。 如此恐怖的威能,他却竟然能有幸体会。 “那你刚才?” 奥萝拉有些迟疑的问道。 少女下意识地活动著手指,刚才她並没用多少力气。 “我那是在感受到赐福术之后,被灵界之主所震撼,因而忍不住对灵界之主感激涕零。” 感激涕零是那种样子? 奥萝拉感觉那时候的奥贝斯坦,似乎比自己更像一个邪教祭司。 “那我將有关赐福术的知识写下来,你拿回去慢慢—” “不!” 奥贝斯坦忽然阻止道。 “有什么问题吗?” 奥萝拉看著男人將自己鼻樑上的眼镜取下,然后进行擦拭, 天空完全暗了下去。 夜晚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从天边蔓延开来,將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原本还透著些许光亮的天空迅速被黑暗吞噬,仿佛光明在一瞬间被抽离。 甚至连弯弯的银月都被遮在乌云后。 奥贝斯坦戴上眼镜,隨后停在原地。 那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像是深邃的湖水,平静却又隱藏著无尽的思绪。 他面容极为严肃地说道。 “使徒大人,以后有关於赐福术的知识,无论面对谁,请一丝一毫的內容都不要对別人提起。” 奥萝拉看著奥贝斯坦严肃的样子,有些发愣。 “包括你?” “包括我!” 奥贝斯坦语气平静坚定,不容置疑。 这种权力,只能掌握在一人的手中。 相比起自己,显然是奥萝拉更受灵界之主的宠爱。 说实话,奥贝斯坦其实很心动。 他也渴望掌握这种生杀夺於的权力。 但是他看得很清楚,所有权力的最终源头是来自於仁慈的灵界之主。 而奥萝拉看似持剑。 但她其实也只是那把剑。 一旦被收走,现在所有的一切就如空中阁楼。 所以如果是其它知识还好。 可赐福术— 除非是主准允,否则奥贝斯坦心中绝不敢染指半分。 但他会凭藉自身的功绩,让主准许自己成为执剑人。 “我明白了。” 奥萝拉点了点头。 或许奥贝斯坦抱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在面对灵界教团的未来发展上,他的確是尽心尽力。 勤奋得甚至令少女都有些羞愧。 总感觉自己这个使徒,有些不太合格。 “我会先把神圣护盾的知识写出来。” 奥萝拉走进房间里,然后寻到纸笔。 奥贝斯坦就在门口守著,心中又忍不住想起赐福术来。 赐福术会根据使用者的本心,来进行判定对方是否能够接受赐福。 虽然这种限制导致了赐福术无法肆意使用。 但正是这种有限制的赐福术,才是最好的赐福术! 因为这个限制对於他们来说,是达到一种刚刚好的程度。 其他人想要获得赐福术的效果,就只能得到使徒大人的认可。 而在使徒大人看来,能获得赐福效果的,除了真心信仰灵界之主以外,就只有对灵界教团有巨大的功劳,亦或者那些真正贫苦的人群。 这种限制,很难让奥贝斯坦怀疑这不是来自於灵界之主的用意。 如果说以前他是醉心於灵界之主那瑰丽的力量,为那伟岸的身影所痴迷。 现在,贝斯坦却感觉主的谋划也同样是深不可测。 的每一步都像是隨意落子,却总又恰到好处。 甚至是包括使徒的选角上! 如果以前他不理解为什么灵界之主会选择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但是现在他却隱隱有些看法。 不仅仅是奥萝拉本身的潜力,还有她的本心。 现在很难看见一个在掌握有强大力量之后,仍把外面那些穷苦的流民当人看的强者了。 至少奥贝斯坦自己就无法做到。 第99章 第99章 现在的强者,能將那些人当东西看就不错了。 当牲畜? 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即便有出身贫寒的人,但是在接纳神秘之种后,他们便已经完全脱离了底层神秘之种虽然危险,却有著无限的可能。 这就是他们身上层的资本,是通往上层世界的唯一钥匙。 奥贝斯坦见过太多,那些人在拥有权力之后,丝毫不同情以前的自己,反而变本加厉的进行欺压。 他们一旦得势,就像是换了一副皮囊。 像是要通过这个举动,来彻底抹除自己的出身,忘记以往的落魄,想要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仿佛曾经的过往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耻辱。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导致奥贝斯坦本来以为世界都是如此。 但奥萝拉却不同。 至少她对弱者还怀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 即便这其中掺杂著利益。 但在这里,他们至少能像个人一样活著。 可能这一点,才是灵界之主所看重的方面。 而奥贝斯坦做不到。 因为通过很多事情能够侧面看出来,在灵界之主的布局中,那些数量极多的贫苦民眾,极有可能是占据重要的一环。 比如为何选择奥萝拉作为使徒。 又比如为何奥萝拉献祭上原本的灵界教团,却没有惹来灵界之主的重怒,反而是被赐予恩赐。 难道是原本的灵界教团信仰不忠诚? 那不可能。 总会有一个是信仰灵界之主的。 奥贝斯坦知道原本的灵界教团是一群犯下眾多杀戮的屠夫· 所以最根本的原因,是在灵界之主的谋划中,一群疯魔的屠夫显然是无法作为棋子而存在。 那还不如废物利用,当做祭品献给主。 他们作为灵界之主的信徒,这也算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虽然奥贝斯坦不明白,在以个人伟力为尊的世界,那些数量极多的贫苦民眾,除了提供生產出来的粮食外,还会有什么用处。 但灵界之主自有的考量。 或许这就是自己与奥萝拉之间的差別吧。 灵界之主重视那些人。 於是奥萝拉就正入他的眼中,因而落下棋子。 奥贝斯坦站在门口,静静听著屋內笔在纸上行走的声音。 那是少女在记录下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 或许自己建议奥萝拉的那些话,极其像是神秘界如今的垄断方式。 毕竟赐福术只掌握在一人,只掌握在灵界教团手中。 这不是垄断又是什么? 自己一边评判著他们对於神秘詮释的垄断,却一边又学习著他们的做法。 所以到头来。 他也不过是那群自私的人里面,其中一个人罢了。 但. 这是必要的事情。 因为灵界教团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小白兔,而是要做一头比他们更恶的恶龙。 毕竟赐福术暴露出来。 就只能有一方胜利。 而奥贝斯坦坚信,未来就在他们的手中。 “我写好了。” 屋內传出奥萝拉的声音。 进到屋內,奥贝斯坦的注意力顿时放在了桌子的纸上。 他注视著奥萝拉所写出来的东西。 更复杂了。 这是奥贝斯坦第一眼看过去的感受。 上面的这些文字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火球术只有上百的文字,但是这里,却已经有上千。 也能够推断出来,神圣护盾的功效或许很是惊人。 “所有的知识都在这里了,內容很复杂,你先拿回去吧。” 奥萝拉將纸张收起来,然后放到一个口袋中。 奥贝斯坦接过道了一声谢。 等他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时,天基本已经快亮了。 但是奥贝斯坦却来不及休息。 对於他来说,熬夜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是连续一个月,就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奥萝拉所给的口袋里。 打开实验室的大门。 里面一片狼藉。 入眼便是一片混乱的景象,仿佛一场颶风刚刚席捲而过。 无数的纸张遍布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个地方。 在角落里还有巨大的废纸篓,里面都溢满了出来,倾泻在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白色的“废墟”。 而墙上,到处都张贴了各种猜测和標记, 为了方便,奥贝斯坦甚至还將实验室里的那个装有局长身体和脑袋的溶罐, 转移到了其它的地方存放。 但即便这样,他却还是觉得不太够。 將纸张取出。 他一一平铺在地上,看著那些晦涩深奥的文字。 奥贝斯坦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思索。 隨后他並没有先急切地尝试,而是一笔一划地临摹著那些陌生文字,试图將它们铭刻在脑海之中。 直到差不多后,便开始进行第一次尝试。 奥贝斯坦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內神秘力量如同涓涓细流,一点一点按照奥萝拉所说的那样,按照一定规律在他的体內缓缓流动。 但最后奥贝斯坦又重新睁开眼睛。 呼 “失败了。” 那股原本缓缓流动、有条不素的神秘力量,在即將完成某种转化的关键时刻,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凝聚力,如同溃败的军队,四下里分散逃窜。 在身体內横衝直撞后,又渐渐消散於无形,只留下一片微微的刺痛感。 但这在奥贝斯坦的预料之中。 他的表情並没有太多的沮丧,因为早已经做好了失败无数次的准备。 现在的他,除了处理检测局和灵界教团的事务,所有的时间都拿去揣摩神圣护盾。 时间一直来到一周后。 奥贝斯坦屈膝坐在纸堆中间。 忽然他睁开眼睛。 “哈,我成了!” “我成了!” 在奥贝斯坦的身边,浮现出四个黯淡的盾牌。 虽然没有奥萝拉的那么明亮,但也已经算是成功。 看著那散发著乳白色的神圣盾牌,奥贝斯坦心中不由感到方分的满意。 以后谁说自己是邪教分子。 他就可以“啪”的一声,直接將这个神圣护盾展露在身外。 到时候隨便拉来一个人瞧瞧这模样。 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说。 它不神圣? 教会里的那些玩意儿,拍马都赶不上灵界之主。 奥萝拉都比那群圣女更像圣女! 这莫非就是· 教会正统在邪神? 奥贝斯坦摸著自己的一周没剃的鬍鬚,若有所思。 第100章 来自天国的使者,带来了神的垂怜 第100章 来自天国的使者,带来了神的垂怜 东罗镇。 清晨。 天还未大亮,东方仅仅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淡淡的晨雾像轻纱一般,在田野和树林间瀰漫开来。 凉意如同看不见的丝线,悄无声息地钻进简陋的房屋。 威伦·伯尔躺在那张有些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在第一缕晨光透进窗户之前就有了朦朧的意识。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听著窗外传来的阵阵虫鸣声, 感受著背部粗糙的纹理。 因为没有专业的木匠和工具,所以这张木床睡起来並不舒服。 但是相比起以前那潮湿,散发著霉味的枯叶堆来说,却是好上不知多少。 感谢灵界之主。 威伦双手放在胸前,感受心臟有力的跳动,心中默默地进行清晨的祷告。 他在几个月前,还是生活在银月城外,流民聚集地的一员。 流民形成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大抵都逃不过天灾人祸四个字。 而威伦原本是一名农夫,因为受到了村长的迫害被关进了牢笼里。 田產被没收,隨后妻子不堪受辱自杀,孩子无人照料因而饿死。 自己好不容易逃出,却只见到一个死寂的家。 在杀了村长的一名手下后,他至此踏上流亡的道路,最后碾转到银月城外。 流民聚集地的生活极为艰难,宛如人间炼狱。 几个枯枝就是住处,没有衣服,食物匱乏,疾病肆意横行。 威伦每日只能躺在潮湿恶臭的枯叶堆上,儘量不去思考,不去动弹。 因为没有食物。 飢饿的感觉並不好受。 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住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不断拧扯。 胃酸在空荡荡的胃里翻涌,会產生一种灼烧般的难受。 当饿极了时,威伦甚至会將身下的泥巴填进肚子里,只为了消除飢饿感。 在最艰难的那几天中,他能看到有几个人不断在自己身边靠近游荡。 他们的眼神中透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与冷漠,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他身上来回刮蹭。 乾裂的嘴唇偶尔蠕动一下,似乎在默默计算著什么,又像是在压抑著內心迫不及待的渴望。 这几人就那样围绕著他,一圈又一圈地游荡,如同禿鷲在空中盘旋。 他们在等待自己的死亡。 威伦心中有所察觉。 他刚来流民聚集地的那几天,还在奇怪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为何却看不到几具尸体。 但如今他忽然就理解了。 因为禿鷲。 是食腐动物啊·. 威伦仿佛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的身体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生机,瘫软在这冰冷而又绝望的角落里。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风箱拉动时最后的喘息,生命的烛光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即將被黑暗无情地吞噬。 他死后的户体,恐怕將被这游荡的几只禿鷲分食吧威伦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模样。 遥远的记忆里,妻子在简陋的家中忙碌,孩子在院子里嬉笑玩耍。 可那些曾经幸福的画面,如今却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 她们恐怕在死后的世界里,等自己等急了吧。 但隨后,却又是另一张厌恶的面容浮现。 他在自己脑海中挣狞得像一只魔鬼,满脸横肉,嘴角咧著笑。 这个男人,正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恨他有僕人保护,自己没能杀掉。 唯一一次的復仇机会就在眼前,却被无情地夺走,就像命运对他最后的捉弄。 愤怒在威伦虚弱的身体里燃烧,却又无法喷发。 妻子和孩子.—· 会在死后的世界怪罪自己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条冰冷的蛇,在他的心头缠绕。 他的內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渴望著与家人团聚,另一方面又害怕面对她们责备的眼神。 他的灵魂在悔恨,在愤怒,在绝望中挣扎。 威伦想要抬手,却早已经没有了力气。 而几股炙热贪婪的呼吸,正一步一步靠近。 带著一股酸腐的气息,混杂著从牙缝里渗出的恶臭味。 像是恶魔的低语,热气喷吐在他的皮肤上,几乎要將他彻底吞噬。 神啊,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將一生都奉献於你·— 威伦心中绝望地想著,那微弱的心声像是在黑暗的深渊中最后的挣扎。 然后。 神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 “你要跟我走吗?” 清甜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的温柔。 隨后一个东西被扔到了威伦的面前,食物的香气飘进他的鼻子里。 那是一个浸了水的黑麵包。 威伦乾涩的双眼费力地撑开一条缝隙。 目光落在眼前的景象上时,他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像是所有的思绪都被冻结。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威伦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那神圣的画面。 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无法褪去顏色。 乌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原本黑暗压抑的天空瞬间敞亮起来。 天光从神圣的少女身后打下,如同神的恩泽,向著四周辐射开来。 金色的头髮仿佛能令人联想起天使手中竖琴的丝线,每一根髮丝都在光芒中闪耀著圣洁的辉光,轻轻飘动著,像是在奏响一曲无声的圣歌。 少女的面容白皙而纯净,双眸如同星子般璀璨,透著独有的怜悯与慈悲。 身姿被一圈淡淡的光晕笼罩著,散发著柔和而温暖的气息。 “你要跟我走吗?” 她就仿佛是从天国走出来的使者,带来了神的垂怜。 威伦想要流泪。 但是他的泪腺已经挤不出水分。 长时间的飢饿与困苦將他的身体榨乾。 他只能微微张著嘴,喉咙里发出乾涩的鸣咽声。 四周盘旋的禿鷲昏倒在地上。 威伦耗尽所有力气將泡得发软的黑麵包送进嘴里。 少女就这样静静注视。 那一口黑麵包下肚,就像乾涸的土地迎来了一场甘霖,威伦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 原本如同死灰般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了一丝生机的火苗。 有了力气的他狼吞虎咽,隨后硬咽地回答道。 “好。” 第101章 灵界教团二三事 第101章 灵界教团二三事 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格投射进房间中。 窗格像是一个天然的筛子,將阳光筛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 它们如同神明伸出的温柔手指,轻轻地探入屋內,触摸到正在诚心祈祷的少女身上。 奥萝拉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姿態端正。 金色的长髮柔顺得像是河流一般,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直达挺直的背脊。 结束日常的祷告。 隨后少女睁开眼睛,碧绿的双眸清澈而明亮,眼神中透著虔诚与寧静。 她望向桌台上的泥塑。 那是灵界之主的神像。 奥萝拉轻轻一拜,额头触碰在冰冷的地面上。 长长的金髮如瀑布般从她的双肩滑落,铺散在地面上。 她的房间很是简洁。 除了桌台和床,房间里再没有太多少女该有的东西。 没有色彩斑斕的珠翠首饰,没有摆放著精美小物件的梳妆檯,也没有满是香的瓶。 看上去完全就跟苦行僧似的。 “日安,伟大而又崇高的主。” 奥萝拉抬起头,心里悄悄说道。 即便灵界之主听不见。 少女站起身,她身为灵界教团的祭司,还有许多事情还等著她去做。 推开门,今天的首要任务是对教团內的大小事务进行裁断。 “日安,祭司大人。” 路上,威伦看见拯救了自己的祭司大人,便热情而又极为感激地打著招呼。 此刻他后背正背著农具,打算前往田地里干活。 这是自己来到这里后,被祭司大人亲自分配到手的土地! 此刻田地间那茁壮生长的小麦苗顏色青翠,尤为像少女眼晴里的那抹绿色。 当她目光流转时,那抹绿色便在眼眸深处跳跃,散发著令人著迷的魔力。 仿佛能令人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在黑暗中寻到曙光。 真漂亮啊。 不愧是来自於天国的使者。 威伦低声呢喃著。 祭司大人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语,都如同神諭般指引著他。 他深信,只要追隨祭司大人的脚步,就一定能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奥萝拉看著跟自己打招呼的教徒,便点头示意。 如果她没有记错名字的话· “日安,威伦。” 啊,祭司大人还记得我。 她还记得我的名字。 威伦感觉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那股激动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將他淹没。 他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与崇敬,可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了。 那些话语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组织不起来。 奥萝拉能记得威伦,主要因为他是当时自己亲自去拉的人。 在灵界教团创立之初,就仅仅只有她自己一人苦苦支撑著。 所以什么事情都需要她亲自出面去做。 当然,隨著时间的推移,现在人多起来了,奥萝拉也就没有再去过,而是让一部分教徒分担了这个任务。 现在东罗镇,已经发展到有数百人的样子。 这片曾经的废墟,如今因为灵界教团的存在而焕发出新的生机。 街道上开始有了人群的喧囂,简陋的房屋里也亮起了温暖的灯火。 还有人源源不断地从流民聚集地赶过来。 毕竟也只有这些人,才愿意离开银月城,来到不知真假的东罗镇。 不过东罗镇原地址只能承载百人,超过之后就会显得侷促,资源也逐渐紧张起来。 所以奥萝拉正组织人进行向外扩建。 预计之后可能会发展到数千人的样子。 还有附近的一些荒废的小村子也可以安排人居住,到时候人多起来了,正好能跟东罗镇连成一片。 在奥萝拉的规划中,田野將被重新开垦,房屋將被修重建,曾经的荒芜將被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所取代。 “近来生活状况如何,分发下来的食物够不够,是否有人欺压———“” 面对威伦,奥萝拉照例开始了日常询问。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自己面前进行隱瞒因为这些教徒都极为尊重自己。 当然也有例外。 毕竟人类会本能地进行自我偽装,奥萝拉有时候也会看走眼。 不过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当吸纳进这种人到灵界教团后,就会引发出一些小问题。 比如他们在分发食物的时候会私下扣压一部分,又或者仗著体格压迫妇女儿童.—. 但这群混入其中的人却绝对想不到,在面对欺凌的时候,他们竟然直接选择反抗,然后將事情告诉了祭司大人。 因为奥萝拉在带他们来之前就说过,遇到什么事情尽可告诉她。 她会替所有人做主。 这群生活在臭水沟的人,被奥萝拉拉了出来,所以对於她抱有方分信任。 面对这种情况,奥萝拉自然不会辜负,迅速处理了这些事。 所以到了现在,小镇內的纠纷已经很少,几乎看不到一件。 更多的人是互相帮忙,他们坚信明天会更加美好。 但奥萝拉知道这种和平的景象不过是暂时的。 当隨著人数的增加,平静迟早会被打破。 不过这是之后考虑的事情。 威伦面对祭司大人的关怀,嘴唇微微颤抖著,语气硬咽,颇有些语无伦次。 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说道:“祭———祭司大人,我————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什——什么都不缺—“ “我真的——真的很感谢您,您与主拯救了我—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奥萝拉耐心地听完,隨后確认威伦没有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后,才与他进行告別。 威伦笔直地站在路上,犹如朝圣一般,目视祭司大人远去。 来到一处较小的广场。 这里竖立著一尊未完成的神像。 神像威严,儘管尚未完工,却已经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工匠们的工具散落在周围,锤子、凿子隨意地放置在一旁,仿佛在诉说著昨天紧张忙碌的场景。 周围搭著一些简易的脚手架,为工匠们雕琢提供著支撑。 之前进行祭祀的大广场,因为灵界之主多次降临的缘故,所以奥萝拉没敢让其他人靠近。 於是她又找了小广场,打算在这里修建一尊灵界之主的神像。 第102章 神与信徒的故事 第102章 神与信徒的故事 在当初救出来的那一批人中,正好有一名石匠。 当他被奥萝拉拯救出来后,心中满是感激,便决心用自己的手艺为灵界之主效力。 於是在那名石匠的带领下,开始组织起来一批人开始修建起这尊神像。 这是为了表示所有人感恩来自灵界之主的恩情。 他们相信是灵界之主通过奥萝拉的手拯救了自己,让自己从绝望的边缘重新回到了生活的正轨,所以这尊神像便是他们心中感恩之情的寄託。 神像大致轮廓初显,粗糙的石质表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点点光斑。 它静静地贏立在那较小的广场上,默默守护著这里的人们。 因为人手不多,所以神像並不大。 而且奥萝拉也不会让所有人都参与进这个工程里面。 小镇的建设是一个全面而复杂的工程,需要合理地分配人手。 小镇基础设施,房屋修建,挖渠各种地方都要人力。 奥萝拉抬头注视这尊神仙。 它的头部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形状,没有雕琢出细致的五官,其他地方倒是雕琢的极为精致,看不出什么性別。 根据那名石匠所说,神是没有性別的。 奥萝拉仔细思考了一下,便觉得他说得有理。 擅自揣测神的性別,是一件极其无礼的事情。 因而神大多是无性。 虽然在她的心中,隱隱觉得灵界之主大概是偏男性。 “日安,祭司大人。” 石匠已经早早到来了。 他正在瑞摩该如何雕琢灵界之主的尊荣, “嗯。” 奥萝拉点头示意。 “祭司大人,灵界之主的神像就快製作好了,但是只剩下主的尊荣——— 石匠来到奥萝拉的身边,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没有覲见过伟大的灵界之主,所以不知道神的尊荣会是什么样子。 “神是无性,自然也是无面。” 奥萝拉平静描述道。 她其实也不知道灵界之主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自己见过那伟岸的身影,但是却极其难以用话语形容出来。 “將主的面容雕模糊一点吧。” “明白。” 石匠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穿过小广场。 此时已经有许多教徒甦醒过来。 他们在对灵界之主祈祷完成之后,便出门开始一天的劳作。 一路上见到奥萝拉,自然也是万分尊敬。 “日安,祭司大人——“” “日安—” 奥萝拉没有不耐烦,一个一个进行著回应。 她的声音平和而温柔,如同涓涓细流,滋润著教徒们的心田。 白色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 张张喜悦的笑脸滑过视线。 恍惚间,少女似乎又回到了所有事情发生之前。 那时阳光灿烂,天空湛蓝。 他们也满是笑意地望著自己,对著自己打招呼,不时有老人摸摸她的头,然后偷偷塞进一颗。 生活虽然平淡却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只可惜.—· 物是人非。 奥萝拉呆愣几秒,隨后便回过神来。 她来到自己处理事务的屋子。 里面已经堆满了文件。 为了不让自己被高速发展的灵界教团落下,奥萝拉也是在努力锤链自己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 阳光已经移出屋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奥萝拉脑袋埋在文件中,熟练地回復道。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使徒大人。” 只见进屋的正是奥贝斯坦。 奥萝拉顿时异起来。 毕竟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他了。 “你已经能施展出神圣护盾了吗?” 很快,奥萝拉便想到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的,大人。” 奥贝斯坦肯定了奥萝拉的猜想,隨后熟稳地使用出来神圣护盾。 四面盾牌在周身环绕,静静守护著他的安全。 虽然光芒有些黯淡,但是却极其稳定。 “恭喜。” “使徒大人,我来到这里並不只是为了此事,事关日后教团的发展。” “请说。” 奥萝拉暂停了手上的事务,隨后脸色严肃起来。 奥贝斯坦作为灵界教团內重要的一员,同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的意见奥萝拉很是重视。 “使徒大人,教团內现在还没有成型的教义吧。” 奥萝拉摇了摇头。 她並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暂时没有搞出来。 现在教团內只是有一些默认的规矩。 隨后奥贝斯坦便將一本书拿了出来,放在奥萝拉的面前。 这本书並不厚,只有十几页的样子。 “这是—” 奥萝拉將其翻开几页。 开篇是简短的教义。 再往后是记录著一些故事,警言,大道理这本书与奥萝拉所看到的那些福音书,似乎没有什么区別。 只是將其中的神,替换成为了灵界之主。 但很快,少女便面露惊讶之色。 她抬头看了奥贝斯坦一眼。 奥贝斯坦微笑著点了点头。 奥萝拉並没有再翻开其它页,而是仔细看起其中一个故事来。 在遥远的小镇边缘,住著一位忠实的信徒。 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灵界之主,每日进行祷告。 那是一个平常却又註定不平凡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样外出劳作。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而,平静被突然打破,不知从何处窜出一群野兽。 它们的眼睛闪烁著凶狠的光芒,低沉的咆哮声在树林间迴荡,令人胆寒。 信徒试图逃跑,他在树林间狂奔,树枝刮破了他的衣服,划伤了他的皮肤, 但野兽们紧追不捨。 他捡起地上的树枝当作武器,用力挥舞,试图驱赶野兽,可是这些野兽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凶猛地扑了上来。 他又尝试寻找大树爬上去躲避,然而树干太过粗壮高大,他根本无法迅速攀爬。 在这绝境之中,信徒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但他心中对灵界之主的信仰从未熄灭,於是他闭上眼睛,开始向灵界之主进行虔诚的祈祷。 就在那一瞬间,奇蹟便降临了。 四面盾牌忽然出现,它们散发著神秘的光芒,然后紧紧將他包围住。 这些盾牌坚硬无比,野兽们疯狂地撞击著盾牌,用锋利的爪子抓挠,用尖锐的牙齿撕咬,却只在盾牌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跡。 隨著时间的推移,野兽们渐渐疲惫,它们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类无法被它们伤害,只能无奈退去。 信徒缓缓睁开眼睛,看著周围的盾牌,心中充满了对灵界之主的感激。 他知道,是灵界之主听到了他的祈祷,拯救了他。 於是他怀著一颗虔诚的心,踏上了回家的路。 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妻女惊喜的表情出现在眼前。 她们扑进他的怀里,眼中闪烁著激动的泪,这个家庭再次充满了欢笑和温馨。 很普通的大团圆结局。 这个故事就是在教育信徒,一定要信仰灵界之主。 但是奥萝拉却能从其中看到更多的东西。 少女惊讶道。 “你將神圣护盾的知识加入进去了!?” 第103章 圣经 第103章 圣经 奥萝拉目光在整篇故事上游走。 它大约有几千字的样子,里面还配有插图和意义不明的特殊字符。 若是其他人看见,便只会认为这是某一种装饰的纹路。 少女纤细的手指从文字上滑过。 但是她又怎么能不知晓。 通篇故事看下来,奥萝拉就已经在心中自动勾勒出来一个术式, 那正是神圣护盾。 奥贝斯坦巧妙地將这些知识隱藏在了其中,令人不易发觉。 奥萝拉再度皱眉。 “这些知识——你改动过了?”” “没错。” 奥贝斯坦极为坦然地说道“我这一段时间都在研究此术,与火球术的知识相互印证,然后在不改变功效的情况下,想儘可能地进行刪减。” 说到这里他嘆了一口气。 “但是灵界之主所恩赐的知识著实精深,甚至已经简洁到一种完美的程度。” “无论我增加或者刪减,都將直接破坏其中的平衡。” 奥贝斯坦面露憧憬,那是一种他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高度。 不能增一字,不能减一字。 何其的巧妙啊! “那你这是” 奥萝拉指了指桌子上的故事。 那里面隱藏起来的知识,是改动之后的。 “这是因为我的天赋。” 奥贝斯坦解释道。 他的天赋是追溯本质。 原本这个天赋是只能对人和事物有效,但是没想到却也能应用到这上面。 虽然这个术式完美到了无法修改的地步。 但这是因为奥贝斯坦想要保持原有的效果。 可如果不在意神圣护盾的效果,只需要能使用出来,那工作量可就简单太多了。 奥贝斯坦就利用追溯本质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不断使用神圣护盾。 了好几天才摸清楚它的框架然后將神圣护盾框架以外的东西全部剔除,只保留最核心的东西。 於是现在所呈现在面前的就是.— “护盾术。” 奥贝斯坦低声念道。 隨后四个毫无顏色的半透明盾牌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奥萝拉麵露惊色,不由站起身来仔细打量, 虽然它们看上去极其的薄弱,似乎轻轻一击就能打破。 但是这也是相对於奥萝拉而言。 毕竟没有人能在那巨大的力量之下撑过一拳。 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拳。 “我可以试一下吗?” “轻便。” 少女轻轻在上面敲了一下,一面护盾直接破碎。 奥萝拉估摸著这应该能挡住一个成年男人的劈砍。 虽然只能挡一次。 “这叫护盾术吗?” “是的,我给它取的名字。”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道。 “使徒大人,这其实原本就是一个完整的术式。” “什么意思?” 奥萝拉一脸茫然。 奥贝斯坦便为她解释道。 原来奥贝斯坦在刪减完所有的东西,只留下那最简单的框架后,才发现这个框架竟然是另一个术式。 所以与其说他是改动,不如说是搬砖。 护盾术就是那最基础的框架结构。 而神圣护盾就是在这个地基上,用砖块堆起来的房子。 奥贝斯坦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把这砖块拆了,只留下地基。 完全的体力活,隨便换个有脑子的人干都行。 真正的难点在於地基的搭建,和如何扩展出房屋的不同样式。 等什么时候奥贝斯坦能够將护盾术的底层逻辑,也就是四面护盾改为一个大护盾,或者无数面小护盾,才能算是真正的改动。 奥萝拉明亮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她的头顶似乎有丝丝轻烟冒起,就像是快要快要过载了一样。 她不理解。 她完全不理解。 这竟然比处理事务还要困难! “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奥萝拉眼睁睁地看著奥贝斯坦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著,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跡象。 她娇小的身体微微一颤,立刻打住这个让她有些头疼的话题。 他只能意犹未尽地闭上嘴巴,眼睛里还透著未尽的话语和淡淡的遗憾。 毕竟这种研究一直以来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默默地进行著。 事关机密,不能轻易示人。 他的周围没有可以分享的同行者,那些复杂的理论、惊人的发现以及无数次试验中的奇思妙想,都只能在他自己的脑海里盘旋,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好不容易遇见奥萝拉听他讲述,可结果使徒大人才听了半截就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唉。 何人能懂我。 奥贝斯坦眼神幽幽,隨后忽然想到什么,便轻轻眯了起来。 奥萝拉回到座位上,然后继续翻看。 “那护盾术放在教义里面有何用?不怕別人偷学去了吗?” “另外,这个故事是不是有些太浅显,过於直白了— 听到使徒大人的问题,奥贝斯坦摇了摇头。 “故事並不重要,它只是一个承载体,真正重要的是里面的知识。” “若是使徒大人有意,也可以换一个更宗教一点的事跡。” “当教徒们熟悉教义之后,再拥有神秘力量,就能快速成为可用之人。” 奥贝斯坦这是在为未来做准备。 或许当灵界教团声名显赫之时,会有许多强者加入。 但是他们並不可信。 “而別人偷学“ 奥贝斯坦说到这里轻笑一声。 “这个知识已经融於整个故事当中,別人想要施展出来就必须先熟悉这个故事,而且还得是我们发行的版本。” “另外,与知识配套的不是还有神秘力量的流动方式吗?” “护盾术与神圣护盾是相同的,没有这个只知道知识也难以施展出来。” 奥贝斯坦举了一下眼镜。 他在教义里面加入护盾术的知识可不止这些用意,自已在为以后的种种可能做准备。 不管到时候用不用得上,先理下后手再说。 “使徒大人,为它取一个名字吧。” 奥贝斯坦的脸上带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眼晴里闪烁著期待的光芒。 “这本教义总不可能叫灵界之主的事跡录吧。”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打趣,毕竟这个名字太过直白和普通。 “那..” 她的目光放在奥贝斯坦所篡改的这个故事上。 里面的护盾术乃是由神圣护盾脱胎出来,而这本书又將是灵界教团未来的教义· “就取名为——” “圣经吧。” 第104章 暴食踪跡 第104章 暴食踪跡 法兰神圣帝国。 咖啡店。 店內瀰漫著浓郁的咖啡香气,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温馨而愜意。 “咳咳。” 路易正端起那杯温热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享受著咖啡的苦涩与香醇在舌尖交融。 可不知怎的,突然就呛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背后凉颶颶的,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冷风悄然拂过,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喝咖啡这么急做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声音里带著一丝调侃。 “探长,日安。” 路易抬起头问候道,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隨后却见伊莱探长一脸疲倦的样子。 那眼睛下面有著明显的黑眼圈,头髮也略显凌乱。 “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发现暴食教团的踪跡了吗?” 伊莱探长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脸色沉重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那深深的阴霾仿佛能滴下水来。 见此情形,路易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 毕竟暴食教团隱藏了这么久,突然窜出来行动,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路易可没有忘记,一位暴食教团的圣女死在自己的手中。 他也是之后才得知那个女人的身份。 虽然如果自己將这个户体上交上去,肯定能得到许多的功绩点。 但是路易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 伊莱探长继续说道。 “已经造成一人死亡。” 在这座城市,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街头巷尾每天都在上演著生离死別,贫穷、疾病、犯罪,就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不断地吞噬著人们的生命。 但是值得探长特意这么说的. “是那个警司家的儿子。” 这句话他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个警司是谁两人都清楚。 “是他死了?” 路易忍不住看向伊莱探长,目露惊讶。 但是他的心底却依旧冷静。 毕竟这种事情他早有预料。 跟暴食圣女死亡有关的人中,就这位警司家的儿子最高调。 甚至光明正大地跑到警署宣扬。 这也是为何自己不考虑上交的原因。 在不久前,这位警司的几子还在他的面前露过面。 那囂张的神態路易可是记忆深刻。 “我没记错的话,那位警司的实力是五阶吧。” 路易说道。 这个实力正好处於一个不上不下的水准。 但应该是能从受损的暴食教团手中保护住自己的儿子。 “尸体是发现在城南的一处小巷中,旁边还有一个昏迷的女性。” “他是耐不住寂寞,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伊莱探长说道。 路易有些沉默。 明明能安稳待在父亲的保护下,但是没想到自己作死甚至暴食教团连那个女人都没有灭口,就只杀他。 虽然这个人死亡对於自己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路易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无语。 “嘖·——. 路易吧咂了一下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过了片刻。 伊莱探长拿出来一袋文件,毕竟他正是为此事而来。 “这是你要的东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 路易接过,將其打开,里面是一堆资料。 翻动间,隱约可见灰塔的名字闪过, 这正是自己所拜託探长搞来的情报。 自从他在遭遇了那来自地下世界的二阶法师之后,便一直有留心这个事情。 根据探长所给的资料显示,灰塔一切安好,坐镇的传奇也还健在。 这与路易所猜测的完全不符。 他本以为是灰塔內部发生了改变,导致其下属机构灰塔基金会做出如此事情但这份资料直接否定了他的猜测。 那就奇怪了。 为何基金会的人做事会显得这么仓促。 要知道路易跟他们也打过不少交道,这群人十分追捧那些法师老爷的作態。 做什么事情都要追求一个优雅。 哪怕进行剥削也是一般。 但现在在这件事情上,路易却看不出什么优雅,像是有什么在后面催一般。 隨后路易翻开第二份文件。 果不其然,大部分在灰塔基金会借过助学贷款的法师,其债务人已经转让给许多不同的人。 “探长,灰塔在这个城市中的產业还剩下多少?” 路易突然问道。 “额—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伊莱探长摇了摇头。 “那灰塔基金会在其它城市的债务您有过了解吗?” 探长继续摇了摇头,他一般不关注这些东西。 路易低头看向手中的资料,手指轻轻摩著光滑的纸页。 他的心中隱隱浮现出一个猜测。 或许是这座城市会遭遇什么变故。 而灰塔也应该才知道这一消息,所以仓促间便將债务给拋售了出去。 这时,伊莱探长已经起身。 “警署现在已经忙起来了,我之后也没什么时间,你还有什么事情就只能去警署寻我。” 他略有些遗憾地说道。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段时间,但又要忙碌,还有些不习惯。 东罗镇。 “圣经?” “这名字不错。” 奥贝斯坦不由称讚道。 “就暂时这么定下吧,我会將这份教义宣传下去的。” 奥萝拉將这本书关上,隨后突然询问道:“你那边现在如何了?” “那些贵族虽然各怀鬼胎,但表面上他们还是在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进行合作。” 奥贝斯坦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 面对灵界之主那样的存在,没有人能够保持安稳。 那些贵族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不仅有大批的物资正一点一点运道东罗镇,甚至连自己的实验室又增添了一批新的器材。 奥贝斯坦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们还赞助了一批神秘之种。” “我已经带过来了,使徒大人,要一起去看看吗。” 奥萝拉点了点头。 隨后他们来到一辆马车前,神秘之种就被放在这里面。 “这就是神秘之种?” 与奥萝拉所想像的不同。 那是一个个黑色的罐头,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模样。 “没错,使徒大人,你这里可有合適的人选? 第105章 你是新来的吧 第105章 你是新来的吧 面前的罐子浑身黑,仿佛涂了一层漆,將每一寸表面都覆盖得严严实实。 奥萝拉的目光在这几个罐子上面一闪而过。 “人选?” 她稍微思考了一会儿,隨后说道。 “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应该可用。” 隨后她列出名额,让人去召唤他们来小广场。 而奥贝斯坦则是將装有神秘之种的黑色罐子搬下来。 他的动作十分谨慎,移开罐子,可以看见下面铺垫有厚厚的茅草,这是以免马车的顛簸对其造成影响。 放在阳光下,罐子表面的黑色更加深邃了,完全反射不出光线。 来自贵族友情赞助的神秘之种一共有五个,奥贝斯坦全拿过来了。 在此之前,他可没有人脉资源能拿到这种东西。 神秘之种的製造,全部都掌握在贵族以及那些庞大势力的手中,这是一种被高度垄断的资源。 黑市上偶尔会有流出。 一旦有神秘之种的消息出现,就会像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遭到人们的疯抢。 隨后奥贝斯坦文从马车上取下来几个不大的仪器。 这些都是等会儿会用到的东西。 田埂间。 一道道隆起的脉络纵横交错,划分出一块块规整的农田。 田埂上的泥土被踩得紧实,偶尔还能看到几株顽强生长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阳光照射下来,洒在田埂间的小水洼里,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一片片细碎的金箔在闪烁。 威伦將手中的农具放下,他直起身子,用满是泥土的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微风拂过,麦苗轻轻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 看著青翠欲滴的小麦苗,他心中满意极了。 经过他悉心照料,浇水,除草————· 小麦苗的长势极好,来年的收成一定很不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威伦仿佛已经看到了麦收时节的景象,金黄色的麦浪在风中翻滚,饱满的麦穗沉甸甸地低垂著。 “呼...—.” 曾经的他满心都是復仇的火焰,但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沉稳与淡然,整个人仿佛都蜕变了一般。 威伦心中的仇恨依然没有忘记,但是他也不会就这样直接找上门去。 毕竟身处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事情。 现在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眼前的这块田地。 威伦喝了一口从水井里面打的凉水。 隨后眼晴不由撇向一旁。 在他的田地旁,正有人埋头苦干。 威伦记得他是前不久才到东罗镇的一个流民,隨后被灵界教团分到了自己的旁边。 由於种植小麦的时节已经过去,所以他现在种的是当季的时蔬。 见那个流民上手极为生疏,或许之前並没有接触过种田,於是威伦便歇息了一会儿,就过去帮忙。 他一直记得祭司大人所说的事情。 面对其他有困难的教徒,要互帮互助。 威伦自来到这里后,便將她的话贯彻到底,閒暇时就去帮助別人。 也因此在周围的人群中,他的口碑一直很好。 但威伦却受之有愧。 因为在他看来,这是来自於主的指引。 没有主,没有主的使者。 他早就腐烂於那潮湿的枯叶中,沦为禿鷲的食物,化作散落的白骨。 见威伦走过来,那个低头鬆土的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新来的吧,我在这里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 威伦试图拉近关係。 “你瞧,旁边的那块田地就是我的.“” 那人低头不语。 “哎呀,你的手都起泡了,这显然是拿工具的姿势错了——” 他一边热情地教导著,一边拿起了自己的农具。 帮忙鬆土,然后取出杂草。 就这样在一旁演示起来, 那个人面对陌生人虽然抱有警惕,但是实在拒绝不了威伦的热情。 於是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主要是威伦在说,那个人在听。 “你种的这个啊,它需要多灌水,那个我们取水一般都是去山上的河流取。” “吶,你看,就是那条河——” 威伦指著山那边,隨后又絮絮叻叻。 “井里的水一般都是用来喝的,如果实在感觉不方便,我们教团內现在正在修建水渠,到时候就能把水引过来——— 交谈的过程中,威伦注意到那个人的皮肤並不粗糙。 那皮肤虽说不上白皙娇嫩,但相较於长期在户外劳作的人来说,明显要光滑许多。 没有那种因长时间暴晒而產生的黑和粗糙感。 威伦心里暗自揣测著,目光在对方的脸上和手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看来在做流民之前,他的家境一定很不错,才能免於劳动。 也难怪进行种田会如此生疏。 想起刚刚看到他在田地里笨拙的样子,连农具都拿不太稳,播种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 但这种家境的人,又怎么会成为流民呢? 威伦联想到自己的遭遇,隨后仿佛理解了什么。 毕竟这个世道恶人太多。 已经完全腐朽了。 这一点可以从流民数量的极具增多看出来。 但是隨后威伦又想到心中那道不可褻瀆的神圣身影。 他坚信在主和使者的引领下,未来一定会变得更好。 “既然来到这里,就好好生活下去吧。” 威伦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地说道。 那个人慾言又止。 这时,一个人跑过来。 他喘著气说道:“总算是找到你了,祭司大人有事找您过去。” “找我?” 威伦精神一震,隨后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 他转过头说道。 “你记住我之前教的技巧了吧,祭司现在大人找我,那我就先走了。” 那个人一个人在原地,看著威伦离去的身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疑虑。 这个莫名热情的人,是不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在心中反覆思量,回忆著与威伦交流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跡。 他担心威伦已经看穿了他是贵族所派来的內应,然后趁机匯报给灵界教团的祭司。 这样的话,他就將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第106章 神秘之种的分发 第106章 神秘之种的分发 小广场。 因为奥萝拉的话,石匠便没有將神像脸部雕琢细致,而是刻意模糊了些。 现在从远处看上去就朦朦朧朧的。 奥萝拉和奥贝斯坦就站在神像的前面。 不多时,被叫唤的八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祭司大人!” 威伦笔直地站著,胸膛挺起。 他的脸色闪过一丝兴奋。 难道祭司大人特地叫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吗?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就像即將决堤的河流。 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拼劲全力,绝不让主和祭司大人失望! 威伦在心中暗暗发誓。 在他的世界里,灵界之主是他的信仰,而祭司大人则是这信仰的引导者,为了他们,他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其它人的情绪也极为高涨。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著炽热的火焰,那火焰足以驱散任何黑暗与恐惧。 目光注视著祭司大人,每个人脸色极为严肃,像是即將出征的战土。 “威伦,內特,华尔士——“ 奥萝拉纷纷叫出几个人的名字。 每叫到一个人,被叫的那个人胸膛就会更挺几分。 “你们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中——— 奥萝拉轻轻说道。 面前的这八个人,其身份各异,但都是她当初亲手从流民聚集地带回来的。 “现在,我这里有一个极为危险的事情——” 奥萝拉的语气有些迟疑。 毕竟奥贝斯坦也说过,在接纳神秘之种的时候,会有百分之二十的危险性。 百分之二十,这意味著眼前的这八个人中,可能就会有一两个人面临生命危险。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这八张充满期待和信任的脸庞,心中满是矛盾。 她既希望灵界教团能够因为神秘之种而得到巨大的发展,又害怕这几个忠诚的教徒会因此受到伤害。 “祭司大人!” 其中一个人道:“请直接下达命令吧。” 奥萝拉深吸一口气道。 “我这里有五枚神秘之种,能让你们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们或许不知道什么神秘之种,它在融合的过程中会有危险,所以现在是想询问你们” “你们谁愿意与它融合?” 说完之后,她看向面前的八名教徒。 然而没有悬念,八个人都站了出来, “祭司大人,这股力量是用来保护教团的吧。” 其中一个人笑著说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热切了,看向祭司大人带著跃跃欲试的神情。 对於他们来说,或许现在的教团是像家一样的地方。 不。 这就是家。 因为在这里他们过著之前根本难以想像的平静生活。 所以,他们不允许有人破坏这里的和平景象。 奥萝拉点了点头。 “那么祭司大人请下达命令!” 其中一名出身行伍的人昂首道。 他是因为粮被剋扣,便与其他人去质问长官。 但同行的几人都被打了出去,甚至还有人被活生生打死。 而自己的手也被打断,流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之前因为不愿意跟一群人渣从妇孺手中抢夺食物,就发生起了爭执,隨后被他们偷袭,重伤在地。 而这时,是路过的祭司大人救了他。 “请祭司大人下达命令!” 八人齐声说道。 奥萝拉见此便將五个罐子掌了出来。 见到只有五个人有机会,其他人愣了愣,隨后便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奥萝拉並没有插手。 她虽然身为灵界教团的祭司,在教团內部的权力可以说无限大。 但是她通常不会强制命令人,除了原则性的事情外,一般都会事先跟对方商谈清楚。 因此教徒们都有较大的自主权。 很快,五个人选就被商量了出来。 而威伦也在其中。 “祭司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於是奥萝拉便將神秘之种都分发下去。 那些人紧紧地將罐子抱在怀中,如同抱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脸上的神情既紧张又充满敬畏。 奥萝拉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侧过身,靠近奥贝斯坦,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发问。 “在赐福术的加持下,他们真的不会有太大危险吗?”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疑虑。 而奥贝斯坦正看著奥萝拉自行处理这些事情。 她现在看起来,已经是越来越熟悉祭司这个职务。 与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女相比,有了天壤之別。 奥贝斯坦的眼神中带著一种欣慰,心中满是感慨。 终於,不用什么事情都需要找自己进行处理了。 他现在的心思可是一个劲地扑在那些美妙的术式上。 讚美灵界之主。 “危险还是有,但是已经被削减到很少的地步。” 听到奥萝拉的问题,奥贝斯坦微笑著道。 要是让外面那些人听到,一个人对极低的死亡率还不满意,恐怕会当场哭出来吧。 或许是因为心情好,他內心不由有些调侃。 “既然都准备好了,请闭上眼睛,双手放在罐子上。” 在说话的同时,奥萝拉已经將赐福术都施加在了五个人的身上。 五个人按照要求一一照做。 很快,那黑色的罐子像是感知到什么,其表面开始蠕动起来。 隨后他们的手直接就伸了进去。 而奥贝斯坦则是趁此机会,將一早准备好的仪器打开。 他目光难掩激动,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下各种不断变化的数据。 毕竟理论只是理论,没有实验数据,很难支撑起来。 “神秘之种的活性竟然相比起往日,消停了大约92%的样子,还有人体血液流动速度” 奥贝斯坦一边记录,一边在脑內进行思考。 在赐福术的加持下,神秘之种融合的成功率竟然比他之前推断的还要高。 而且甚至是不挑年龄! 这意味看神秘之种將再没有年龄的限制。 哪怕是老人都会有极高的融合成功率。 所以现在,唯一的限制就是神秘之种的来源。 第107章 爸爸,跟我走吧…… 第107章 爸爸,跟我走吧…… 冰冷。 阴暗。 痛苦。 这是此刻威伦唯一的感受。 他记得自己在捧住黑色的罐子之后,周围的空气仿佛就变得黏稠起来,丝丝缕缕的力量从罐子里缓缓渗出,像有生命的丝线一般朝著他缠绕过来。 而这些力量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 像是被无数细小的电流击中,一阵酥麻从皮肤表面迅速传遍全身。 威伦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像是在承受什么剧烈的痛苦。 伴隨著更多力量的涌入,威伦的眼前开始出现一幕又一幕诡异的景象。 黑暗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仿佛置身於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分不清方向。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脑海深处传来,像是有一把冷冰冰的剑在他的脑內狠狠搅动。 威伦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响吟。 他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一些过去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在心中浮现。 “你竟敢反驳我的话?” “来人!给我关进去!” 村长脸上的笑容异常狞,他微微俯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自己,咧到耳边的嘴角像是恶鬼俯身一般。 隨后画面一转。 “哎呀—” 破旧的门被打开。 自己仰头注视著妻子赤身掛在草绳上隨风飘荡,而那双失去神采的眸子也恰巧注视著他。 孩子.. 孩子呢— 他浑浑噩噩地寻找著。 最后在枯井中,找到了一具小小的皮包骨。 威伦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俯身埋在地上,死命地扣著自己的嘴,似乎想要將什么呕吐出来。 这些记忆如同锋利的刀刃。 一次又一次割伤他的心臟。 在痛苦的挣扎中,威伦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扯著,仿佛要將他的灵魂从身体里硬生生拽出。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威伦—” “爸爸—.” 耳边似乎有遥远的声音响起。 隨后一步一步走近。 不知为何,他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威伦在害怕。 他害怕再见到那一双失去神采的眸子。 害怕再见到那一具瘦到不能再瘦的小小身体。 声音越靠越近了。 威伦甚至能听到妻子声音中的温柔,孩子声音中的孺慕。 “爸爸——” “跟我们走吧——” 孩子似乎贴在自己的耳边,用那稚嫩的声音轻轻说道。 “威伦.” 就在威伦心神晃动的时候。 一抹白色的亮光忽然照亮了黑暗。 黑暗顿时消退下去。 威伦恍惚间回忆起自己现在在何处,在做些什么。 是了。 他在东罗镇,他正在融合神秘力量。 而根据祭司大人的提醒,这是自己脑海中的幻像! “爸爸——” “威伦——” 妻子和孩子的声音在亮光的照耀下,渐渐远去。 威伦心神巨震。 但他並没有迈开脚步,而是目光哀伤地静静看著。 隨后威伦想起自己对祭司大人和灵界之主的承诺,他开始集中自己的精神, 试图与这股神秘力量对抗並融合。 他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 慢慢地,那股尖锐的疼痛开始减轻,周围混乱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有序。 神秘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地衝击他,而是开始缓缓地融入威伦的身体, 就像涓涓细流匯入江河。 威伦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著变化,力量在他的体內逐渐匯聚,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重新激活,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当最后一丝神秘力量融入他的身体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清脆的鸟鸣。 远处树叶的沙沙声。 他的皮肤像是变得更加敏感,能够捕捉到最细微的环境变化。 微风拂过时,不再是笼统的轻柔触感,而是能分辨出风的方向、强度,甚至能感受到风在身体表面不同部位流动的轨跡。 威伦感觉自己周围的世界从未如此清晰过。 他低头看著自己的手,在手中只留下一个暗灰色的铁罐子,完全不见黑色。 然后这个罐子像是失去了支撑,微微一动,就瞬间灰飞烟灭。 自己这是融合成功了吗? 威伦有些迟疑地想到。 隨后他看向前方的祭司大人,又抬头望向阳光下模糊不清的神像,最后扭头转向身边的人。 其余四个人此时也恰巧睁开了眼睛。 “祭司大人——” 出身行伍的人仍不住叫道。 “我们没有辜负主的期待吧。” 面对其他人的目光,奥萝拉缓缓点了点头。 眾人因为神秘力量而有所波动的心神,在此刻忽然平静下来。 在得到了神秘力量之后,五人的精神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一旁的奥贝斯坦目光很是满意。 他收好记录了满满一本子的实验数据,这些不仅可以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推断,也將是未来可以佐证赐福术效果的依据。 奥萝拉见天色此时已晚。 於是便將奥贝斯坦所编好的教义拿出来,分发到五人的手上。 让他们先回去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处理好手上的事情。 毕竟拥有了神秘力量,他们也就不可能再继续待在原来的位置上,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等著他们。 看著手中的《圣经》,威伦似乎想起来什么。 他又回到自己的田地。 果然,那个刚过来的人还在地里劳作。 只不过他的动作已经从生疏渐渐转变为了熟练。 而在土地里劳作的那个人也发现了威伦的身影。 他的身体顿时一僵,隨后看著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开始碎碎直跳。 不过在威伦的身后似乎没有其他的人了,这不由令他勉强放下心来。 自己好岁也是经过系统的训练,一个普通人对自己產生的威胁並不大。 “怎么样,我说的技巧感觉如何?” “还———.好。” 那个人沉闷地回答道。 “哦,那就好。” 威伦笑了笑,隨后拍拍他的肩膀。 在接触的一瞬间,那人的瞳孔猛地睁大。 因为他竟然发现,自己一个经过训练的人,似乎无法从面前这人的手中挣脱! 什么情况? 第108章 谁来都不好使! 第108章 谁来都不好使! 威伦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完全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 他指向属於自己的那一大片小麦田。 “看到那片田了吗?” 那个人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好,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阿?” 那个人看著大片长有青绿色的小麦田,不由张大了嘴巴。 这都是我的? 这怎么可能? 你是认真的吗? 哪有人把已经只等成熟的田地往外送的。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威伦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那个人已经有些汗流瀆背。 他不明白威伦搞这一出是因为什么。 『我现在被祭司大人调去做其他事情,这些就都是属於你的了,当然, 我閒暇时也会过来帮助你。” “不用谢我。” 威伦话里的语气极为喜悦。 因为按照祭司大人的说法,作为一名拥有神秘力量的教徒,他即將被委任更重要的任务! 能为灵界教团、为祭司大人,为伟大而又令人崇敬的主,做出更多的贡献,岂能不欢愉。 而自己之后也就没有什么时间,会再来这里了。 他倒不是什么捨不得放手。 威伦只是不忍这一片长势极好的小麦田被荒废,於是便打算找人看料。 这片田地以后收成的粮食,也可以都归对方。 自己已经將最累的工作都做了,现在小麦只需要除草浇水—· 那个人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威伦认真的神情,像是在看魔鬼一样。 你原来真是认真的啊。 隨后他心中猛地浮现出一丝不安。 那我还忙得过来吗? 贵族交给自己的任务又怎么办。 收集情报,打通当地人脉—.这些可都是需要费很多时间! 本来时间就不够用,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那个人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但从那一双眼神里就看得出来,他此刻一定很迷茫。 我是谁? 我从哪儿来? 我又要干什么? 等等。 他刚才在说什么。 他说他被灵界教团的祭司委以重任了? 那个人眼睛顿时一亮。 如果自己跟威伦搞好关係,那么未来从他这里获取情报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样自己就能完成好贵族所交代的任务了! 那个人情绪顿时高涨起来。 不就是一大片田吗? 不就是没有时间获取情报吗? 现在跟被祭司委以重任的人搞好关係,那么自己所面临的一切困难就都不是问题! 他看著那不知多大的小麦田,眼神发狠,狠狠一咬牙。 这地。 我种了! 谁来都不好使! 银月城。 这座宏伟的城市在深夜中宛如一位沉睡的巨人。 巨大的城墙在月色下泛著清冷的银光,静静地嚞立。 城內的建筑高低错落,尖顶的楼阁和宽阔的石质建筑在阴影中勾勒出神秘的轮廓,只有偶尔几扇窗户还透出微弱的灯光,给这座寂静的城市带来一丝生机。 此时已经正值深夜。 整个监测局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几盏灯散发著白色的光芒,为空旷的大厅和走廊带来些许光亮。 工作人员的身影寥寥无几,偶尔有一两个身著制服的人匆匆走过,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迴荡。 在监测局的更深处。 一些房间里还有工作人员在文件堆里理头苦干,他们专注於各种数据和样本,对外面的时间流逝浑然不觉。 但隨后,其中一些人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几平同时起身离开。 他们来到一处房间外。 而身为奥贝斯坦最为忠心的手下,弗朗次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弗朗次大人。” 眾人纷纷上前问候。 弗朗次微笑地点点头回以问候。 “你们先在此稍等片刻,待我进去通报奥贝斯坦大人。” 隨后他便转身敲了敲门。 在得到允许之后,便打开门进入。 只不过他在看到屋子里的人影时,呆愣了一瞬。 “大人?” 弗朗次看了一眼屋內多出来的那一名少女,隨后又以眼神试探性地望向奥贝斯坦。 “这位是主最为青睞的使徒大人。” 奥贝斯坦轻声为他介绍道。 弗朗次闻言,面容顿时一肃,行礼道。 “使徒大人。” “嗯。” 奥萝拉点了点头,在坐久了木椅之后,她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屁股下极为柔软的沙发,便乾脆站起身来。 “你先去叫其他人进来吧。” 奥贝斯坦吩附弗朗次道。 “明白。” 弗朗次应下,隨后打开门转身出去。 “你怎么將別人给叫进来了。” 奥萝拉走到奥贝斯坦的旁边,她低声向其问道。 自己可是灵界教团的使徒和祭司。 外面又是一群监测局的人,万一·——· “放心吧,我叫来的可都是自己人。” 奥贝斯坦眯著眼睛,微笑道。 而外面,弗朗次將门关上,心中已经极为震惊。 他身为奥贝斯坦最忠心的手下,自然也是受到上司的邀请,加入了灵界教团,知道种种內幕。 弗朗次清楚灵界教团中有一名使徒。 但他也只是知道名字,而从未见其真面目。 却没想到使徒大人看上去竟如此年轻。 就跟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 他女儿也才这个年纪! 弗朗次不由感嘆这位使徒实力强大,容顏保持有术。 就是不知道为何使徒大人会突然驾临监测局。 很快,得到通知的眾人便涌入进房间內。 隨后便在介绍之下,得知了面前的少女的身份。 主的使徒! 他们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奥萝拉微微皱眉。 这群人的目光,就像最开始奥贝斯坦看向自己的那一副模样。 对此她感到有些不適。 少女微微抬起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看过去。 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划破空气,仿佛要穿透他们的灵魂。 她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低沉的气场,沉甸甸地压在周围的空间里, 让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这群研究人员顿时身体一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寒冷所侵袭。 手脚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了一般,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眼神似乎更加热切了看到这,奥萝拉总算是明白奥贝斯坦口中的自己人是什么了。 合著又是一群疯子。 她不由转头冷冷看向罪魁祸首。 “咳咳,你们都收敛一下。” 奥贝斯坦有些尷尬地咳嗽道。 “所以。” “这就是你请我跟你过来的事情?” 第109章 要不一起解剖奥贝斯坦吧 第109章 要不一起解剖奥贝斯坦吧 “使徒大人,你听我解释。” 面对奥萝拉冷漠的目光,奥贝斯坦一边擦著汗,一边对著弗朗次比出手势。 瞧见上司动作的弗朗次理解了意思,他开始控制场面。 看见还有抬著头的人,便直接衝著他们的膝盖猛端一脚。 弗朗次的动作乾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靴子重重地踢在膝盖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一脚蕴含著十足的力量,被端的人的膝盖猛地一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但他也不生气,乖乖將头压下去。 这可是与灵界之主有关的使徒大人,可不能嚇到对方。 “收起你们这一幅样子,真给我丟脸。” 奥贝斯坦冷冷地对眾人说道。 他就算当时的心理跟这群人一样窥使徒大人,但是眼神也没有这么没明显吧。 最多就是眼神火热了点,想取一滴血进行实验之类的奥贝斯坦隨即又满面笑容地为奥萝拉解释道。 “他们脑袋其实原来还挺正常的,只是因为不久前接触过灵界之主的荣光,精神一时间有些亢奋” “咳咳。” “放心,在忠诚度上绝对没有问题。” 站在房间內的这群人都是技术部的人员。 他们不像监测局后勤部的人。 虽然说都是自己的属下,后勤部某种程度也算是自己的一言堂。 但是这两者情况並不一样。 因为后勤部的大部分人只是因为自己部长的身份,才遵循他的命令。 他们敬畏的是职位所带来的权力。 如果是平时的派系之爭,后勤部的人当马前卒绝无二话。 但是涉及到更高的层面,比如自己灵界教团的成员身份被揭露出来,那么肯定有相当大一部分人不会站在自己这一方,而剩下一部分就算不轻举妄动,也会通风报信。 毕竟给他们发工资的是监测局,而不是自己。 所以奥贝斯坦只会选择性地招收成员。 目前监测局中,也只有极少部分人加入了灵界教团。 就比如奥贝斯坦面前被拉拢的技术人员。 这群人能被分到这偏僻小城,很多都是因为背后没有关係。 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只能任由其他人將自己分配到这个偏远的小城,来到这极其容易被遗忘的角落。 他们鬱郁不得志,渴望一个机会。 奥贝斯坦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群人內心深处的渴望和不甘,所以就正巧利用了这一点。 他深知这些人的价值,至少专业知识和技能是合格的,而且其研究型的思维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东西。 於是奥贝斯坦先是好言宽慰,拉近距离。 隨后表露自己个人的经歷,获取共鸣。 然后在达到一定的信任度时,奥贝斯坦就祭出来终极大招。 那一颗来自局长的大脑! 利用这颗大脑中所残留的属於灵界之主的气息,成功拉拢了他们。 只不过代价就是,这群技术人员的精神状態,会时不时地有一点发癲。 不过这种现象並没有引起监测局的其他人注意。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些跟神秘异常打交道的技术人员。 脑袋不正常,是正常的。 “使徒大人,我想徵得您的同意,將这些术式分发下去,供他们研究。” 奥贝斯坦站起身,微微躬身说道。 因为他发觉隨著术式难度的提升,自己一个人在此上面耗费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 每一个新的术式就像是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峰,他独自在这术式的山峦中艰难跋涉,费的时间如同流水般不断消逝。 那些复杂的符文组合、微妙的能量流动规律,都让他在整个研究过程中苦思冥想。 而未来灵界之主肯定不止这些术式, 奥贝斯坦深知这只是一个开端,那些术式將会越来越精妙,越来越深奥。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索,而仅仅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 毕竟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奥贝斯坦便將这些有著基础知识的技术人员聚集在了一起。 而因为自己的追溯本质天赋,他正好可以成为总揽全局的人,只需要指出一个大致的方向,让这些技术人员去研究就是了。 奥萝拉点了点头。 於是奥贝斯坦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將一张张手稿分发下去。 这上面写满了数据,自己的思路,以及种种猜想。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代表著奥贝斯坦无数个日夜的心血结晶。 原本一旁的技术人员因为见到灵界之主的使徒有些躁动,但是被弗朗次安顿下来,令其不敢造次。 可是在接手到那一张张研究手稿的时候,他们的眼睛瞬间瞪大,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们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死死地黏在那些写满字符和数据的白纸上,快速地移动著,仿佛要把每一个字符都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就像快要饿死的人看到前方出现一堆美食,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手稿上的內容吞入脑中。 “这是真的吗?” 其中一个人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睛紧紧地盯著奥贝斯坦,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怀疑这些白纸上所透露出来的一些东西,令他难以想像。 要是让那群学术界的人看到这些知识,绝对更加疯狂。 他感觉自己已经算是克制了,只是差点贴在奥贝斯坦的身上而已。 奥贝斯坦淡定的推开此人,然后点了点头。 隨后摊开手掌。 一团火焰从他的掌心跃出,剎那间照亮了周围的空间,也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映照得熠熠生辉。 这下子,所有的技术人员目光顿时从奥萝拉的身上离开,直接黏在了奥贝斯坦的身上。 他们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那眼神极为炙热,仿佛恨不得当场就要將奥贝斯坦解剖一般。 所有人都爭相挤上前,想要仔细观察。 但是他们又小心翼翼地,似乎生怕將这团燃烧的火焰给熄灭了。 “要不一起將奥贝斯坦解剖了吧。” 忽然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110章 井底之蛙 第110章 井底之蛙 屋內顿时一静。 毕竟这句话確实有些“咳咳!” 弗朗次轻咳一声。 屋內就再度喧闹起来。 这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 但是看这群人的模样,似乎真有想法將奥贝斯坦给抬上解剖台。 此刻,弗朗次也震惊地看著自己的上司。 他算是对自家上司了解最深的一个人,却从不知道奥贝斯坦还有这么一个能力。 他知道上司的能力是精神类別,而非什么火焰。 其它技术人员也小心翼翼地观望著那燃烧的火球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屏气凝神,大气也不喘。 现在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那么就证明奥贝斯坦的研究手稿绝无虚假! 似乎为了再次证明,奥贝斯坦又乾脆將神圣护盾释放出来。 这下子就引起了眾人更大的波澜。 就连弗朗次的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了。 甚至內心都竟然有一丝赞同那个人的话。 “行了,別看我了。” “我这些施展出来的东西,那份资料上都有。” 奥贝斯坦低声说道。 於是许多人顿时將这些资料捧在自己的怀中,其模样像是抱著自己的孩子。 他们当场就翻看起来,甚至还有人直接跪在地上进行推断计算。 “这就是灵界之主的知识吗?” “哈哈哈哈我感觉我仿佛触及到了主的身影!” “天哪—太过精妙!这实在太过精妙,不愧是神的知识!” “这这种—就算是我当场死了也是值得的口牙!” “不许抢我的资料,你自己有!” 看著群魔乱舞的技术人员,奥萝拉有些发愣。 她看著淡定自若的奥贝斯坦,不由问道。 “你不管管他们吗?” “隨便他们闹吧,今天我跟执勤的队长打了招呼的,这里炸了都没事。” 奥贝斯坦抖了抖肩,道:“他们的精神状態有些不正常,总得发泄一下。” “毕竟沾染了主的气息。” “主的气息对於普通人来说,有这么危险吗?” 奥萝拉有些疑惑。 她微微皱起眉头,对於主的气息,她一直以来都只有单纯而直接的感受,那就是温暖,崇敬,憧憬,膜拜——— 每一次感受到主的气息,就像是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抚摸著,那种舒適与安心让她沉醉其中。 “没错啊。” 奥贝斯坦的眼神深邃,道:“使徒大人,您知道太阳吗?” “知道。” 奥萝拉点了点头。 “根据学术界的一些学者观测发现,太阳其实表面极为炙热。” “只是热量经过长距离的传达,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就变得相对温和起来了。” 奥贝斯坦注视著手心中的火球,橙黄色的光线將他半边脸照亮。 “看,就像这颗火球一样,使徒大人的位置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吗?” “你的意思是”奥萝拉也同样注视著奥贝斯坦手心中的火球,忽然若有所思。 “身处大地上的蚁为何胆敢直视太阳?” “因为它们距离过远,就只会觉得太阳温暖。” “但我们不一样。” “我们距离越近,就越能感受到那股煌煌炙热。” “而一旦过於靠近,就会瞬间被蒸发——” “地上的蚁,包括我们,就如井中之蛙透过洞口所看到的世界,永远都是那么一个狭小的圆。” 奥萝拉又疑惑道。 “那我们怎么没有受到这种影响。” “因为我们是被神特许勤见的使徒啊—”奥贝斯坦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这,也是我请收徒大人过来的原因之一。” “这群疯子总得消停一会儿,我现在还需要他们正常为我工作。” 奥萝拉思考了一会儿。 “你是说赐福术?” “没错。” “赐福术有令人心神寧静的效果,这正巧能用在他们身上。” 看著这些人,奥萝拉不由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確实需要冷静一下。 因为她看到还有人直接从兜里拿出笔就在墙上写。 墙上写不到了,就写自己身上。 周围的人也並没有觉得奇怪,他们甚至做出的举动更为变態。 “赐福术!” 奥萝拉內心默念,隨后这群人动作停止了一瞬。 就在她以为会安静下来后。 谁知道这些人像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继续疯狂。 “啊?” 这还是奥萝拉第一次见到赐福术失去效果的情况。 不应该啊。 即便神秘力量不消停,但是內心也会变得寧静下来。 怎么—— 奥萝拉看向奥贝斯坦。 却发现他脸上的淡定似乎有些维持不住了。 “大概——这就是他们的本性?” 奥贝斯坦眼皮微跳。 现在就算是弗朗次想要控制局面,也控制不住了。 他只得一个个打昏过去。 “他们—真的可以吗?” “嗯———应该吧。” 奥贝斯坦此刻面对奥萝拉的疑问,忽然有些不太自信起来。 “至少这群人的知识水平合格—” 他赶紧示意弗朗次將这群昏迷过去的人,赶紧拖走。 这群人暂时是不能放出来了,必须得找一个房间一起集中关著,方便管理。 不过恐怕现在就算是自己赶他们走,这群人也会抱著自己腿。 然后將鼻涕眼泪抹在他的裤腿上求著不让走吧。 “那我先走了?” 奥萝拉想说些什么,但嘆了口气。 她忽然感觉奥贝斯坦挺可怜的。 不仅要处理灵界教团的事情,以及监测局的事情,还有这群仿佛疯了的技术人员“使徒大人,还有最后一件事。” 奥贝斯坦几乎是厚看脸皮说道。 他也没想到这群人在使徒大人的面前,给自己搞出了一个大活。 但是没关係,在后勤部这个位置,他的脸皮已经被锻链得极厚,水火不侵。 “请您跟我来一个地方。” 奥贝斯坦在前方带路,身影在昏暗的过道里若隱若现。 隨后奥萝拉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中。 空气里瀰漫著一种特殊的气味,像是混合了古老的草药和金属的味道。 在房间的正中央,有著一个装有绿色溶液的透明罐子。 而罐子里面,则是躺著一具身体。 面容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为您介绍一下。” “这是监测局的—” “局长。” 第111章 这是监测局局长的大脑(二合一) 第111章 这是监测局局长的大脑(二合一) 昏暗的屋子里,气氛压抑而神秘。 仪器的灯光闪烁著,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奥萝拉望著房间的正中央的罐子。 绿色的溶液里面躺著一具健硕的身体。 “这是监测局局长?” 听到奥贝斯坦的描述,奥萝拉有些发愣。 她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奥贝斯坦,却发现他的脸色平静,並不似作假。 “正是。”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 “局长他因为前往东罗镇探查,然后就遭遇了主所残留下来的气息。” 东罗镇? 那不就自己所在的地方吗? 奥萝拉一时有些惊疑。 监测局局长竟然还到那里去过? 奥萝拉莫名想起了自己最开始到流民聚集地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原来那时候就是这位局长吗。 “就如同使徒大人刚才所见到的那些技术人员,只不过因为局长的实力很强,所以他所感觉到的可能会更多—” “然后局长面对主的气息,直接选择用刀断了大脑与身体的连结,切断自己的感知和思考能力。” 奥贝斯坦看著罐子里面的人体,静静说道。 “此举虽然成功抑制住进一步污染,但是现在他的身体连植物人的状態都不是,无法动弹,无法说话,甚至无法思考,只有最基本的生存本能。” “就像现在这样。” 听到奥贝斯坦的描述,奥萝拉又回头看著罐子里的局长。 发现他大脑处的確有一块巨大的伤口,里面好像是缺失了什么。 “那他还真是—” “嗯—挺敬业。” 毕竟大部分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先让手下探路,確定情报之后再思考决策。 而这位局长却是身先士卒— 先不谈论其它,奥萝拉就没见过这么敬业的人。 “哦,忘了提一句。” “其实我们在东罗镇每一次举行献祭仪式,检测局这里就会检测到主降临所產生的影响。”奥贝斯坦继续说道。 奥萝拉闻言顿时紧张起来。 “那检测局—” “哦,现在他们暂时是以异常进行看待,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跡。” 奥贝斯坦安慰道。 闻言奥萝拉便鬆了一口气。 毕竟被大名鼎鼎的检测局盯上,任谁心里都会紧张几分。 “但是我估计很快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奥贝斯坦笑道。 隨后转身从身后面取出来一个容器。 容器的盖子缓缓揭开,发出轻微的“咔噠”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隨著容器的打开,一股奇特的气味散发出来,瀰漫在空气中。 而里面赫然是一个正在缓慢蠕动的大脑组织! 它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粉红色,表面布满了细细的血管和神经纤维。 它在容器中微微蠕动著,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奥萝拉倒是没有被嚇著。 少女的表情平静,毕竟再血腥的画面都见过。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反而有些好奇地凑近观看。 “这就是局长的大脑。” 奥贝斯坦为奥萝拉介绍道,並小心翼翼地將容器里面的维生液排放掉。 但就在这时,那颗蠕动的大脑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竟猛地一跃。 它的动作让人猝不及防。 只不过这一下,大脑却是狠狠地撞在了容器的玻璃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那撞击的力量使得玻璃都微微颤抖。 然后它顺著平滑的表面缓缓滑落下去,就像一颗失去了动力的粘液球。 奥萝拉不由后退一步,面露诧异。 一个裸露的大脑没什么。 一个会跳动的大脑也並不可怕。 但是这个大脑却分明对她表现出了见鬼的亲切! 奥贝斯坦似乎也从未遇见过这种景象,脸色不由微变,迅速注入麻醉气体。 隨著白色雾气的喷涌,蠕动的大脑也顿时安静下去。 “这—” 奥萝拉有些皱眉。 “使徒大人,大概、可能、因为您是备受主宠爱的使徒,所以这颗大脑见到您才会如此—激动而又亲切?” 奥贝斯坦尝试解释道。 毕竟他也是一名使徒,但过去这么久的时间,这颗大脑却在自己手中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而奥萝拉一过来,就激动得直接蹦起来了。 那只能说明使徒与使徒之间,是不同的。 “使徒大人,您先对它使用赐福术吧。” 面对奥贝斯坦的请求,奥萝拉点了点头。 隨后赐福术的效果启动,大脑即便从麻醉气体中净扎过来,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奥贝斯坦將手中的大脑放进罐子中。 然后他开始利用复杂的仪器將一根又一根的神经连接起来。 看著四周极为先进的设备,还有完全看不懂的技术,奥萝拉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流民聚集地所看见的贫瘠景象。 又想起了东罗镇那些简陋的房屋。 这让奥萝拉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反差,似乎自己所经歷的场景並不在同一个世界里面。 “使徒大人?” “嗯。”奥萝拉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我这里已经完成了。” 奥贝斯坦望著使徒大人,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组织那五个拥有神秘力量的人。”奥萝拉说道。 奥贝斯坦摇了摇头。 “恭送使徒大人。” 看著奥萝拉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奥贝斯坦又转身凝望绿色溶液中的人体。 局长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沉睡。 即使在这种状態下,他的面容依旧威严。 而伴隨著大脑的復位,那头顶处的伤口已经在开始慢慢癒合。 其身体组织如同有生命的丝线,在缓缓地交织、生长。 每一丝细胞的活动,每一点组织的修復,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奇蹟在发生。 “大人。” 弗朗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奥贝斯坦的身后。 “那群人都安顿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全部都关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没有人会起疑。” “嗯。” 奥贝斯坦背对弗朗次,眼神深邃。 “那位骑士大人呢?” “他依旧在资料室里面,而且已经在里面很多天了。” “嘖—” 奥贝斯坦轻笑一声。 那位来自光照会的骑士,他自从接手检测局之后,却並没有进行大刀阔斧的动作,反而是就此沉寂下去。 这无疑令那群贵族有所放鬆警惕。 但是根据自己所安排监视的人匯报,这位骑士看似什么动作都没有,却一直都静静地在了解银月城的情况。 看他那模样,似乎並不急切,而是打算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慢慢走。 “弗朗次。” 奥贝斯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响起。 “大人。” 弗朗次恭敬地低下头,静静等待上司的吩附。 “你跟我多久了。” 奥贝斯坦的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中带著一丝回忆的味道。 “自入职起,已经有八年。” “八年啊—” 奥贝斯坦似乎有些感嘆。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著自己的脸庞,感受著岁月在自己脸上留下的痕跡。 那粗糙的皮肤,那微微鬆弛的肌肉,都在提醒著自己已经有四十多岁。 在这一刻,他仿佛能够体会到那些贵族们对长生的渴望。 时间— 果然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无论是强大的力量,还是无尽的財富,在它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 哪怕是那些在神秘一途走到极高层次的强者,也终究逃不过时间的侵蚀。 在时间的长河中,所有的一切只是短暂的存在,最终都会被时间所淹没。 除了— 神。 忽然,奥贝斯坦从怀中取出一个册子,然后轻轻放到弗朗次的手中。 “这是火球术和神圣护盾的知识,也就是我今晚所施展出来的东西。” “大人—” 弗朗次看著手中的册子有些发愣,顿时感觉这册子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因为他知道这其中所蕴含的巨大价值。 毕竟这些知识,可是能令那群技术人员都为之疯狂的东西。 隨后他赶紧道谢。 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感激。 “多谢大人,我一定—” 弗朗次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奥贝斯坦抬手制止道。 “誒,恭维的话就不用多讲了,听了这么多年,我也差不多快听腻了。” 奥贝斯坦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跟了我这么久,也知道我们如今所要做的事情。” “若是失败,后果想必你也清楚。” 弗朗次低著头,恭敬地听著。 “但是到如今,你已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跟我一条路走到头。” 奥贝斯坦微微嘆息。 “只是我希望到最后,你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里。” 闻言弗朗次沉默不语,但握著册子的手极为用力。 良久之后,他才低声回答道。 “我知道了,大人。” 看著弗朗次的身影消失,奥贝斯坦又转头看向罐子中的局长。 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倒不是什么敲打。 而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能活到最后。 毕竟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死很多人。 而奥贝斯坦自然不希望弗朗次也是其中一个。 心中的感慨渐渐散去。 尼在他开始思考起光照会那位骑士的事情。 那位骑士也是经歷过许多场面的人了,一般的仾语根本不会驾信,都会事前调查一番。 所以如果要让他驾信神的存在。 那么还有什么比当事人尼身说法更为真实? 在局长復甦之后,驾信那位骑士自有判断。 其实更好的情况是想办法让他直面主。 但根据奥贝斯坦对这位骑士所收集的信息综合来看。 如果过早的覲见灵界之主,所起到效果並不太好,不会像贵族那般被恐怖的气息所震慑。 丮至更有可能会直接激起反抗心理。 毕竟奥贝斯坦还想將这位骑士纳入灵界教团之中。 虽然尼在教团內看似人不多。 但以后的发展奥贝斯坦已经能够预见许多麻烦。 所以他也是在汪前准备。 灵界教团是真的缺能做事的人。 所以在大局已定,灵界教团彻底掌握银月城之后。 那位骑士孤身一人,见到无法抵抗的神明,才是最震撼人心的时刻。 而且,局长如果突然復甦。 那么监测局的权力又將是谁来掌控? 原来的局长,还是尼在的骑士? 隨后奥贝斯坦的身影也消失了。 劳累了这么多天,他身体也不是铁打的,需要断时间的休息。 此刻房间空无一人下来。 隨后,在仂色的溶液中。 那一具沉睡的身体,眼皮微微颤了颤。 资料室。 寂静瀰漫。 一排排书架整齐地排列,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 即便是深夜,这里都还三著灯。 而在一处灯光之下,一副盔甲静静地坐在椅乕上。 它的造型威武而瓜重,充满了神圣的仪式感。 在光线的照射下,其表面的银光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 可见其主人对此保从得极好。 忽然,那原本静止的盔甲仿佛被注入了生乴,缓缓地活动起来,其关节处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將一份资料轻轻放在桌乕上。 纸页上的亍字在灯光下若隱若尼。 盔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乓著什么。 然后,他再次伸出手,拿起另一叠资料。 梅德罗斯低头看著,在这份资料上面记庄有关於各种邪神的事情。 只不过其中似乎缺失了很多內容。 “呵—” “这群贵族—” 梅德罗斯忽然低声笑道。 自从来到这城市之后,潜意识便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所以面对监测局和贵族的种种情况,他並没有选择贸然行动,而是一头扎进了资料室中。 他將近期来的有关的资料记庄都翻了一个毫。 在这些纸张里面,他隱约嗅到了什么。 “邪—神。” “灵界之主—” 看著手中的资料,梅德罗斯回想起了之前那位后勤部兼任技术部的部长,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所以—真的有拥有自我意识的异常吗?” 梅德罗斯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 在没有其他人的资料室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或许是时候该行动了。” 第112章 他拿银月城当什么? 第112章 他拿银月城当什么? 深夜。 万籟俱寂。 唯有那一轮弯月高悬天际,洒下淡淡的银辉。 一辆马车驶进了一处庄园。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此地的寧静。 隨后厢门打开,隱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奢华装饰。 其內的灯光洒了出来,照亮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伴隨著鶯鶯燕燕地嬉笑声,一个男人楼著两个女人从马车上下来。 浓烈的酒气瞬间瀰漫在空气中。 男人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领口敞开著,露出大片的胸膛。 打理好的头髮有些凌乱,几缕髮丝隨意地垂落在额前,脚步跟跎,仿佛隨时都可能摔倒。 两个女人打量著眼前的庄园,目光在高大的围墙、华丽的大门、精美的雕塑上流转,眼中闪过一丝艷羡。 她们顿时將身体贴得更近了,柔软的身体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男人的身上, 似乎恨不得直接融入其中。 “大人,您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其中一个女人伸出芊芊细指,在男人的胸膛上轻轻滑动。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微微上挑的眼角流露出一丝难言的嫵媚。 “那可不行。” 待男人站定后,便摇了摇头。 他虽然醉了,但还是记得清自己的这栋房子里,可是有许多不能见人的东西在娇艷的抱怨声中,男人享受著她们的服务,才意犹未尽的说道。 “进去就別想了,小浪蹄子,我下次再来找你。” 將她们送上马车,男人目送远去,方才转身走进庄园。 精美的大门缓缓关闭,將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打开房门。 男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令自己清醒一下。 房间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和菸草味,昏暗的灯光下,他简单泡了一杯红茶。 红茶的香气在口中瀰漫开来,温暖的液体顺著喉咙流下,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男人歇了一会儿后便站起身来,然后朝著暗室走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暗室的门就隱藏在墙壁后面,轻轻按下一个按钮,柜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昏暗的通道。 当他沿著楼梯往下,到达这里时,却发现灯已经被打开。 那灯光正对著自己,有些刺眼。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暗室里的情况。 只见在那一盏灯的旁边,一副盔甲半倚靠在桌上。 而他的手中此时正把玩著一枚金幣。 金幣被拋向空中,不停翻滚。 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晃眼。 这是“副局长大人,有几天没见了啊。” 那声音从盔申中传出,带著一丝戏謔和调侃。 声音在暗室中迴荡,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 监测局副局长剩下的酒意顿时被嚇没了。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仿佛从醉生梦死的世界中被拉了回来。 但根据手下匯报,此人不应该是在资料室里吗? “你你怎么在这里?” 副局长脚步微微后退,极为警惕地问道。 梅德罗斯接住在空中翻滚的金幣,隨后微微探出脑袋。 “副局长大人,你这生活过得不错嘛。” 他的目光在副局长的身上扫过,看到了他那凌乱的衣衫和醉意未消的面容。 “豪华的庄园,出行的马车,成群结队的漂亮女孩围著你旋转——” 梅德罗斯慢悠悠地说著,不去看副局长那快要出汗的表情,只是拉开抽屉, 在里面翻找。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在寻找著什么东西。 副局长站在那里,心中有些不安。 “哦?” 只见梅德罗斯拿出来一张印有精致纹的存单,上面是梅根银行的標誌。 那存单在灯光下散发著淡淡的光泽。 梅德罗斯穿著盔甲的手指轻轻拂过表面。 “让我看看,这是存储在梅根银行的存单啊。”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 梅德罗斯每数一个零,副局长额头上的汗水就多一滴。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副局长打断他的话,想將局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知道,不能让梅德罗斯继续这样下去。 但是梅德罗斯並没有在意,只是將零数完之后,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证书。 在见到这个之后,他微微有些惊讶。 “奥特兰斯的房產证?” 梅德罗斯的声音中似乎带著一丝惊嘆。 “好东西啊,这种东西我都没有—“ “梅德罗斯大人!” “那张房產证是你的了,现在可以说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副局长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向灯光后的盔甲。 眼神紧紧地盯著梅德罗斯,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但是梅德罗斯不为所动,只是將证书重新放进抽屉里,然后合上。 “副局长大人,你知道帝国法令中的应急条律吗?” “应急条律?” 副局长微微一愣。 他脑海中浮现出已经极为模糊的內容。 “我———” 见副局长一直迟迟不说话,暗室內突然安静下来。 片刻,梅德罗斯惊讶的声音响起。 “你——不知道?” “你身为帝国下属机构,监测局的副局长,正十三级职位,你竟然不知道应急条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有些破防, “我——·我当然知道。” 副局长脸色有些难看。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这些天不执行条律。” 梅德罗斯冷声质问道。 他一开始的淡定已经消失不见。 “那万一城外的不是异常呢?应急条律是面对异常才会启动的吧——” 梅德罗斯深吸一口气。 “副局长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好,银月城外的就算不是异常,那局长重伤,你们总该做点什么吧?” “哦,你想说难道是局长摔了一跤,刚好摔出重伤了是吧。” “还有你们的局长,我也不明白。” “他身为局长!身上可是担著重任!”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 “面对危险身先士卒,然后直接重伤,失去意识。” 梅德罗斯微微吸气。 “他拿银月城当什么?又拿身上的责任当什么?” “当儿戏吗!” 第113章 夺权 第113章 夺权 暗室內一片沉寂。 面对梅德罗斯的话,副局长不停地擦著额头的汗珠。 但隨后他心中却是浮现出一通怒火。 这是在自己的房子里! 这个光照会的人就这样莫名闯进来,然后嘰里呱啦地不停教训自己。 这任谁都满肚子的火。 “梅德罗斯大人!” “你过来可不只是骂人的吧。” 副局长说道。 梅德罗斯离开了桌子,平息下自己心中莫名的鬱气。 他走过很多地方,也遇到过很多事情。 奇葩的事情並不少见。 梅德罗斯对副局长道。 “副局长大人,请你將印章交出来吧。”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印章?” 副局长闻言脸色顿时大变。 职位印章对於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它是代表权力的一个凭证。 而这个从光照会来的人,张口就要印章。 这是想做什么? 这分明是想要夺我的权! 副局长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梅德罗斯竟然会有这样的企图。 “梅德罗斯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副局长质问道。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著梅德罗斯,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但梅德罗斯並不回答,只是走到副局长的面前。 盔甲厚重,每一步都仿佛重重踏在他的心上。 “將印章交出来吧。” “体面点,对大家都好。” “这绝对不可能!” 副局长怎么可能让其他人夺了自己的权。 一旦自己將印章交出去,恐怕接下来就是重病在床了。 这个人安敢如此? 他脚步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已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虽然自己整日不干正事,但是一身实力可没有落下。 “副局长。” “根据应急条律第三十二条第四点,如果负责人在紧急时刻不履行应急管理法,那么下一级位的人,將有义务代为执行!” 梅德罗斯脸色平静,注视著副局长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看你近段时间来的动作,不是在天酒地,就是在去天酒地的路上, 完全没有履行的意思。” “所以从现在起,你暂时被停职了。” 如果自已想要有所施为,就必须先將监测局的权力收拢到一起。 虽然说以光照会的身份插手监测局不太方便。 但这在帝国条例上是被允许的。 而且也有先例存在。 副局长作为监测局的临时负责人,却毫不作为,每日只是天酒地。 既然他不使用权力,那么梅德罗斯只能暂时代替他使用了。 “你——” 副局长愣了半响。 应急条律有这么一条吗? 他有些记不清了。 但眼见梅德罗斯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他便说道:“等等,那我从现在起就可以去宣布—” 副局长的话还未说完,眼前顿时一。 他心中暗叫不好,正想进行防御,一道黑影瞬间闪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 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副局长感觉五臟六腑仿佛被震得移了位,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梅德罗斯收起拳头,走到他的跟前。 盔甲撞击的声音在副局长耳边响起。 如同死亡的钟声,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梅德罗斯那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他的上方。 副局长努力抬起头,眼中一片悚然“你——” “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副局长喘著粗气,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断了几根,便不由冷声说道:“那你可知我背后站的是谁?” “知道。” 梅德罗斯道。 “不就是贵族么—” 这並不难猜,能让一位监测局副局长都主动低头为其办事的。 除了掌控此地的贵族,梅德罗斯根本想不出其它人来。 “但是你在他们的眼中,其实並不是那么重要。” “或许只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牧犬。” 副局长躺在地上乾脆回答道:“当狗有什么不好?” “哪像你们,整天就靠著帝国发下来的工资吃饭。” “就那点工资?” “早饿死了!” “说起来,你们不也是帝国的一条狗吗?同为狗,何苦互相为难。” 副局长冷声笑著。 “所以你就將自己的工作职务拋之脑后?丝毫不顾城內居民的安危?!” 梅德罗斯没有理会副局长的嘲讽。 只是揪起他的头髮,將他的脸庞提到近前能透过那钢盔的缝隙下,副局长看清楚看到一双冷漠的蓝色眸子。 “副局长大人,我有一个疑问。 , “我瀏览了近期的记录,发现异常出现的频率有些奇怪。” “它並不具有持续性,反而断断续续。” “而且每一次出现的间隔都差不多,这与异常出现的规律並不相符。” “告诉我,城外究竟是什么?” “那群贵族,又想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 副局长头皮生疼,他赫然从眼前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针对自己的杀意。 便忍不住求饶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也说了吗?” “我在他们的眼中並不重要,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一条狗而已。 “他们说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 “银月城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这座城市,我又能怎么办... 副局长慌忙说道,试图让梅德罗斯放下心中的杀意。 但他却不知道,梅德罗斯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杀他。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监测局的副局长。 虽然被暂时停职,但没有帝国下发的文件,是革不了他的职位。 所以自己一旦杀了他,性质也將发生变化。 梅德罗斯摇了摇头,乾脆直接將副局长打晕过去。 贵族· 几乎每次都避免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但梅德罗斯已经不想管那群贵族干什么。 他也快没有时间去管了。 在异常面前,不管是谁,至少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人类。 现在。 梅德罗斯只想收拢监测局的权力。 然后搞清楚城外的异常,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114章 谁赞成,谁反对 第114章 谁赞成,谁反对 次日。 监测局。 清晨的阳光洒在监测局的大楼上,却无法驱散那股隱隱的紧张氛围。 “紧急会议?” 一名职工望著张贴在通告栏上的告示,神色有些错。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微微凑近,想要看得更加仔细,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信息。 “会议终於是要召开了吗?” 另外一名看上去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神色则有些感慨。 他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距离异常出现到现在,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期间事故不断,监测局內部一直处於一种迷茫的状態,完全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如今,终於是要召开紧急会议。 也是时候该拿出一些章程了。 虽然他的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能召开会议开始商量是一件好事。 总比之前什么都不做要好。 隨著这一则通告知道的人数越来越多,消息也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监测局。 面对这一情况,眾人反应不一。 一些人內心慌慌,因为他们今早没有看见副局长的身影,但是那则告示却是印有副局长的印章。 而另一些人听到这个消息,內心则是若有所思。 “召开会议?” 还在实验室里的奥贝斯坦听到弗朗次的匯报,陷入了沉思,手指轻轻摩著下巴的胡茬。 实验室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品味道,各种仪器闪烁著微弱的光芒。 隨后他將一些仪器关闭,暂停下来。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开始对弗朗次吩附道。 “你先去通知安保部,装备部——·的那些人。” “就说——” 奥贝斯坦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光芒。 “局长大人已经甦醒。” “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听到这话,弗朗次眼神瞳孔猛缩,呼吸顿时放缓。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监测局的局长甦醒了?! 那他们所做的事情· 弗朗次內心免不了一丝慌乱,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家上司的脸色平静,似乎这个消息並不足为奇。 见此,他脑中灵光一闪。 猛然想起局长的身体不就是在上司的手中吗。 所以这个时候甦醒.· “我明白了。” 弗朗次內心重新平静下去,躬身应道。 隨后他踏进走廊,沿著办公室去传达自己上司的话,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奥贝斯坦在交代完后,便將实验室的门关上。 他换下衣服,將白色的实验服整齐叠放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 隨后他走进一处房间。 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白色的墙壁和天板简洁而乾净。 一个人影静静地坐在那里,正在阅览手中文件。 他的身影略显消瘦,但却散发著一种强大的气场。 只不过似乎有些不太习惯才甦醒过来的身体,可以看见他的动作很是迟钝。 手指微微颤抖,翻动文件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许多。 奥贝斯坦微微低著头,镜片反射的光遮住了他的眼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想法。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恭敬和谦卑。 奥贝斯坦对著里面的身影低声询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局长大人,您感觉身体怎么样?” 在一间宽阔的会议室中。 数十张盏灯將这里照得通亮,灯光如昼。 一道又一道人影从后门鱼贯而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不同的表情。 他们依次走进会议室,找到属於自己的位置,然后静静等待。 安保部的部长神色冷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令人无法猜测他的內心想法。 只不过他望著空无一人的讲台,不由频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錶。 “差不多到时候了。” 一旁的装备部部长落座,视线撇过跟自己隔著几个身位的奥贝斯坦。 两人的眼神交错而过。 那一瞬间,仿佛互相確定了什么事情。 等到距离告示的会议时间还有一分钟,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偌大的会议室极为安静,只有静静的呼吸声。 “眶当。” 伴隨著钢甲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 让人心头为之一震,心跳仿佛也一起同步。 他们的眼神紧紧地盯著会议室的门口。 然而声音只是到了门外就夏然而止。 寂静来得如此突然。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滯。 会议室里紧张而文压抑,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 一只手推开了会议室的正门。 “诸位,早上好。” 隨著正门的缓缓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眾人的眼前。 他的身上穿著一套繁琐的盔甲,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著冰冷的光芒。 梅德罗斯迈著大步走进会议室。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都紧紧地聚焦在他的身上。 面对他们的自光,梅德罗斯表现得极为淡定。 “我相信有些人可能会疑惑。” 走到讲台上。 梅德罗斯停顿了一下,环顾台下的所有人。 “但是事到如今,大家心里想必也应该都清楚,这是一个迟来的会议。” “梅德罗斯大人,请问副局长呢?” 一个人举手问道。 梅德罗斯往那边了一眼,道。 “副局长大人最近身体略感不適,头脑昏沉,他也自认为能力不足,便將事务交予了我来处理。” “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问话的那个人正想反驳。 他明明昨天还在跟副局长大人一起喝酒,红光满面,显然身体好的不能再好。 怎么今天就忽然略感不適? 但面对头盔下的那双眼睛,他却是有些头皮发麻,只能脸色僵硬地回答道。 “没·没有了。” “既然没有意见,那会议就开始了。” 梅德罗斯没有再废话,而是直入正题。 “接下来,我提议启动帝国法令中的应急条律。” “根据应急条律內容,请所有人各司其职,联繫城內治安署,组织民眾进行避灾演练·. 听到这些话,台下人纷纷默不作声,而有些人则是进行记录。 片刻,在大致內容讲述完后,梅德罗斯站在台上停顿了一会儿。 他环顾台下眾人,隨后沙哑著声音道。 “我的话讲完了。” “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第115章 局长 第115章 局长 “谁赞成,谁反对。” 梅德罗斯双手撑在用於放演讲稿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蓝色的眼眸神色坚定而锐利,如同鹰隼一般,扫视著在场的所有人,令其不敢与之对视。 简短的六个字,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梅德罗斯明明只身一个人。 然而,他的气势却仿佛压过了所有人,独占整个会议厅。 穿著盔甲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著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包括奥贝斯坦。 那一排排整齐的座椅,此时如同一个个沉默的见证者。 墙壁上的掛钟,指针的走动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滴答”, 都像是在敲打著什么。 见到没有人出声之后,梅德罗斯的语气便微微缓和下来。 “我知道你们或许心中並不服我,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 “这里是你们的家,你们都居住在这片土地上“ 看著台上缓缓陈述的梅德罗斯,奥贝斯坦微微眯起眼睛,满是欣赏。 但隨后又浮上一抹惋惜。 虽然你此刻的演讲极为精彩,气势也压过了所有人,没有人能反驳。 但是·— 很可惜。 在这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这座城市里。 贵族才是那片天。 他们掌握著一切。 其影响力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辐射蔓延至整个城市。 他们可以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操纵著城市的运转。 连帝国。 这个疆域横跨南北的庞大存在,也无法插手进根深蒂固的本土势力中。 这就是贵族。 甚至帝国的本身,也是由一群大贵族所组成。 想到这里,奥贝斯坦举了举眼镜,嘴角却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只不过贵族这片天,已经在上面待太久太久。 也是时候该轮到其他人了。 台上。 梅德罗斯目光撇过下方的奥贝斯坦。 对於这位后勤部部长,他的记忆很是深刻。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条深藏於暗处的毒蛇。 然而就在梅德罗斯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台下几位部长的眼神迅速交换。 那一瞬间,仿佛达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安保部的部长首先站起身来打头阵。 “梅德罗斯大人,我有一事相稟。” 他的声音低沉,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 “约瑟夫部长?” “请问您是有何事?” 梅德罗斯居高俯视著他。 那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仿佛能穿透约瑟夫的灵魂。 约瑟夫顿时心中一冷。 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感受到了梅德罗斯身上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一只渺小的蚁。 约瑟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难怪没有人反对。 在这种压力之下,恐怕实力低微,或者没有实力的人都难以起身吧。 约瑟夫的心中有些苦涩。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梅德罗斯的实力。 这位光照会的人,实力的確不容小。 但是想到自己背后的人,他只能咬了咬牙。 “梅德罗斯大人,您贵为光照会的成员,权责是否有些过界?” 梅德罗斯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来者不善啊。 “根据应急条律第三十二条第七点,如果上一级失去意识或者无法再指挥局面,可將由下一级所接替——” “而副局长在昨晚便將这份重担,交在了我的身上——— 约瑟夫没有等他说完,而是打断了他的话。 “帝国法令是这样规定的没错,可问题在於” “我们局长已经於昨夜甦醒。”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隨后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台下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嘈杂。 台上。 梅德罗斯能感受到,此前由自己一步一步所建立起来的声势。 在约瑟夫的一席话后,便直接被削减到近乎无! 人是社会性生物。 他们极易从眾。 这是梅德罗斯之前在各地与异常对抗时,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只要有少数人愿意听你的话,那么就能以点带面,扩建到大多数。 而现在· 梅德罗斯眼神深深地看著约瑟夫。 之前不进行宣告这一消息,反而是此刻,就在自己即將能让大部分人达成共识的时候突然站出来。 其態度已经很明显了。 隨后梅德罗斯又望向不远处的奥贝斯坦。 身为技术部和后勤部的部长,局长的身体就在他的手里。 如果说这背后没有他的影子,梅德罗斯是万万不信。 他的眼神中带著一丝审视,仿佛要將奥贝斯坦看穿。 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何要阻挠? 难道是真弃银月城於不顾? 梅德罗斯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他也只是在监测局內部掀起风浪,没有再触及到贵族位於本地的其它利益。 可是. 而这时,一道身影在眾人的簇拥下出现。 “局长!” “局长。” 一些人看著出现在正门的身影,不由纷纷站起身。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聚焦在局长身上。 “我没事。” 局长披著大衣,他的脸颊相比之前略有些消瘦。 他摆了摆手,示意眾人坐下。 隨后看向台上的梅德罗斯,神色却是有些晦涩难明。 “局长大人。” 梅德罗斯的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嗯,您就是从光照会过来的人吧,这段时间真是太谢谢你了。” 局长快步上前,也不管他的態度,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梅德罗斯目光打量著这位局长。 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因为他刚才清楚看到这位沉睡已久的局长脸上竟闪过一抹歉意? 梅德罗斯目光转向那些簇拥在局长身边的人。 他们的目光似乎显得很警惕。 如果再结合之前梅德罗斯突然有些明白了他为何表示歉意。 因为在局长出现的那一刻。 手下的人都將他高高的架了起来。 即便,他本人可能並不是那么的情愿。 第116章 室內的商谈 第116章 室內的商谈 “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尊敬的艾伦男爵,只可惜您没有在场,没有看到他的表情。那个光照会的人,在监测局局长出现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完全就绷不住了。” 奢华的室內。 一个人手舞足蹈,不停讲述著会议厅所发生的场景。 几位衣著华丽的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中端著红茶,乐呵地看著他卖力表演。 隨后轻轻品茗,细嗅红茶的香气。 “几位大人,现在我敢说,他已经完全的气急败坏——— 就在场中的那人表演得正卖力时,却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记得他不是全身都笼罩在盔甲里的吗?”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表情?” “谁?” 他脸色一僵,隨后有些羞恼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隨后发现在大门处,一个带著眼镜的男人走进了温暖的室內。 男人轻轻闻著室內的薰香,隨后目光看向在座的几位贵族。 眼神平静而深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理察男爵,艾伦男爵,修德曼男爵,韦伯子爵,还有———-埃尔文侯爵。 “日安。” 那人取下头顶的黑色呢绒帽子,放在胸前微微躬身。 动作优雅得体,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风度。 “奥贝斯坦部长,你来了,坐吧。” 埃尔文侯爵点了点头,和蔼地说道。 奥贝斯坦將帽子掛在一旁的衣鉤上,然后落座,看向场中表演的那个人。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他脑袋带著盔甲,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表情?” “奥贝斯坦部长,你——” 看著面前的奥贝斯坦,他脸色一时涨红, 但眼前这个人所受到的礼遇可比自己要好上太多。 甚至还有座位! “我—我—” “虽然他的脸我看不见,但是总得.或许—.可能— 他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想要不停为自已辩解在这时候,其它贵族看那副窘迫的模样,也都鬨笑起来。 室內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退下吧。” 埃尔文侯爵挥了挥手。 那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溜走了,身影显得极为狼狈。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连个赏赐也不敢討要,只想儘快离开这个地方乐子走后,几位贵族便开始与奥贝斯坦閒聊起来。 室內瀰漫著一种悠閒的氛围。 其实另外两个贵族倒是看不太起这位部长。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奥贝斯坦只是一个有点身份的小人物,一条可以隨时招来的狗而已。 但是在场的修德曼男爵和埃尔文侯爵却对他礼遇有加。 所以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態度倒是也没有过於的冷漠和轻蔑。 在聊了几句与监测局有关的事情之后,另外两人便先离去。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一片寂静。 此刻室內就只剩下三人。 空气仿佛变得凝重起来,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瀰漫开来。 “奥贝斯坦部长,代我向使徒大人问好。” 埃尔文侯爵微微頜首,態度中带著一丝恭敬。 没有办法。 恐怕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身份。 在那位恐怖的存在面前,一切都会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所有人都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 那也是埃尔文侯爵第一次身陷到如此危险的境地中。 “埃尔文侯爵,修德曼男爵,您们的心意我会带到使徒大人的面前。” 奥贝斯坦微微点头,他的眼神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难以捉摸他內心的真实想法。 隨后,他又开口问道:“监测局的信息渠道你们控制住了吗?” “放心好了,他们的信件出不了城的。” 修德曼男爵自信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著得意的光芒。 城防军有一大半的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有足够的信心確保监测局的信息不会泄露出去。 “监测局內部也会时时进行监控— 埃尔文侯爵也慢腾腾地接上话。 “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们了,至少现在,教团的信息还不能出现在那些人的桌子上。” “明白。” 三人在教团与贵族合作的问题上聊了一会儿。 隨后埃尔文侯爵突然提议道。 “奥贝斯坦大人。” “您看,使徒大人什么时候移居到银月城內呢。” 奥贝斯坦闻言望向他。 埃尔文侯爵放下手中的茶杯,隨后略微嘆气道。 “只是我一想到尊贵的使徒大人,竟然甘愿住在那样的地方,就感到一阵心酸。” “如果使徒大人愿意移居城內,我会立刻將名下一栋庄园无条件奉上,另外再携带有城西那一处最大的教堂。” 奥贝斯坦指腹略微摩杯壁,感受杯內热水传递出来的温度。 他稍作思考,便婉言拒绝道。 “实在不是我们不愿,只是现在城內只有你们在跟教团进行合作。” “其它贵族可都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奥贝斯坦抬头看向两位贵族。 眼镜后的自光,似乎能將他们的心思看穿。 这两位。 一位侯爵,一位男爵。 基本上就是身后贵族联合所推出来的代表。 他们的话语,也代表了那群人的意见。 “若是让那些贵族知道了这个消息——.” “毕竟诸位也不想更多人参与进来,荣分主的恩赐了吧。”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房间。 深红色的茶汤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著迷人的光泽。 奥贝斯坦將茶杯放在桌上,茶水微晃。 他声音低沉,缓慢地说道,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诱惑人心的恶魔。 “几个人的恩典,与一群人的恩典,可是完全不同啊。” 温暖的室內一时寂静。 隨后埃尔文侯爵忽然展顏笑道,和缓了气氛。 “我们明白使徒大人的顾虑了,这件事情是我们心情太过急切,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因素。” 一旁的修德曼男爵也附和道。 “唉,其实是我见使徒大人过的地方清贫,根本配不上她的身份,所以一时心急才提出这么一个想法” “怪我,怪我。” “放心,那栋庄园和教堂,会一直为使徒大人所留。” 第117章 父亲 第117章 父亲 在奥贝斯坦走后,两位贵族互相对望著。 修德曼男爵摇了摇头,道。 “看来他们的警惕心还挺重。” 埃尔文侯爵並不回话,只是静静品茗著手中的茶水。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 修德曼男爵有些閒不住,便起身告辞。 室內只剩下一人。 而在这时,埃尔文侯爵身后的深红色壁柜忽然被打开。 隨后一个人影钻了出来。 “那个安插进灵界教团的探子如何?” “大人,五十三號那边进度良好,一切都在稳步推进。而且他一进去灵界教团,那边就给分发了————一大块田地。”“ 属下脸色古怪地说道。 “不过五十三號已经跟一位深受灵界祭司信任的人打好了关係,根据五十三號的推断,那人疑似拥有神秘力量,定然在灵界教团占据高位。” “嗯,不错。” 埃尔文侯爵点了点头,表示讚赏。 “让他注意一点,多收集一些情报。”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你知道该做什么。” “是,大人!” 属下微微低头,隨后便从暗道离去, 埃尔文侯爵从沙发上站起身,转身向著楼上走去。 隨后停在一扇门外。 他看著那紧闭的扇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 埃尔文侯爵將身上的衣服理了一下。 然后,他轻轻地推开门。 只见一个老人正躺在床上,他的面容苍老而憔悴,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那微弱的气息如同风中摇曳的蜡烛,隨时都可能熄灭。 老人的手中捧著一本书,静静地看著。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但依旧残存有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父亲大人。” 埃尔文侯爵躬身道。 “嗯,消息收集得如何了。” “没有找到,但是正在继续——· 听到这话,老人放下手中的书籍。 他浑浊的目光盯著埃尔文侯爵。 即便老人已经垂垂老矣,但是埃尔文侯爵却依旧感受到一种压力。 在父亲的注视下,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多长时间了。” 埃尔文侯爵不敢回话。 “我问你,消息已经收集多长时间了!” 老人声音沙哑,像是乾枯的树枝在风中摩擦。 “这么长的时间了,竟然还是一点苗头都没有。” “根据祖祖辈辈所遗留下来的话,邪神的遗赠就在这座城市的附近,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他的语气有些愤怒。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著,呼吸急促而艰难。 那苍老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需要片刻的停歌来恢復体力。 他微微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著自己的呼吸,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埃尔文侯爵闻言心中微动。 “父亲,那祖辈的话里面还说了些什么。” “如果有更多线索的话,那么寻找到的机率会更大。” “没有更多的话了。” 老人疲惫地重新躺回床上。 埃尔文侯爵看著床上垂垂老矣的父亲,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亲对於他的爱护。 但那些温馨的画面因为时间已经久远,开始渐渐褪色模糊。 “我—” 埃尔文侯爵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衝动,想要將灵界之主的事情告知父亲。 他的眼神中闪烁著犹豫和挣扎。 但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莫名划过奥贝斯坦的话语。 “几个人的恩典,与一群人的恩典,可是完全不同啊。” 这一句话不停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仿佛魔音一般。 埃尔文侯爵的嘴唇微微颤抖著,甚至那即將脱口而出的话语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吞吞吐吐。” 老人语气近乎冷漠。 他已经感觉到身体愈发的腐朽。 时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跡。 那把属於死神的镰刀,此刻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他仿佛能看到那把镰刀在黑暗中闪烁著寒光,散发著死亡的气息。 锐利的刀锋寒意逼人,似乎轻轻一挥,就能划破他的喉咙,收走他的性命。 老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 埃尔文侯爵低下头,將眼晴藏於阴影之中。 房间內一时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声响。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你真的有在找吗?” 老人忽然道。 “是的。” 埃尔文侯爵回答道。 “父亲,请相信我。” “唉。”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倦了。” 老人微微嘆气。 面前的儿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如何不知道他的脾性。 自己是他的父亲。 从小就在他面前肃立自己的威严,定然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撒谎。 如此看来,他的確是没有寻找到邪神的踪跡。 “父亲,您好好歇息,我一定会寻找到邪神的踪跡。” 埃尔文侯爵低声保证道。 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老人已经睡过去的平稳呼吸声。 埃尔文侯爵站在窗前,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 他注视著床上睡去的父亲。 整个人老得不成样子。 蜷缩在一起就像是一捆乾柴一样。 要知道自己父亲以前的实力並不算弱。 他也曾意气风发,仗著一身实力走过广的草原,穿越茂密的森林,登上险峻的山峰。 在大陆各地,都闯出了属於自己的名声现在家里还留有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 照片虽然已经有些泛黄,但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父亲当年的风采。 那时候的他眼神明亮而锐利,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脸上几乎写满了自傲。 然而父亲他又曾想过。 在多年之后,自己不能动弹,只能蜷缩在床上,吃喝拉撒皆无法自理。 埃尔文侯爵默然无语。 如此强者,却终究要步入死亡。 不知为何,他在父亲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 心中忽然浮现出莫大的恐惧。 不! 不行!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容许! 埃尔文侯爵无法接受未来的自己如此窝囊地存活於世,又与死了有何分別?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好。 他。 绝对不能再次步入父亲的后尘。 第118章 实力强的人,耕地一定又快又好 第118章 实力强的人,耕地一定又快又好 东罗镇。 小镇静静地坐落在森林旁。 阳光洒在广场的神像上,泛起一层温暖的光晕。 小镇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比之前乾净了些。 而在这里住了几月的人,脸颊也开始渐渐不显得那么枯瘦。 眼神中不再充满疲惫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朝气和希望。 他们的生活显得和平而又安寧。 虽然住的地方较为简陋,但是他们也在为此努力改善。 小镇外的田地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隱约可见许多身影俯身忙碌,在田野中穿梭。 他们的脸上洋溢著辛勤的汗水。 汗水打湿了背脊,流到土地里,却没有一丝抱怨。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虽然有些劳累,但所有人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但几乎大部分人都乐在其中。 他们似乎又害怕回到那段身为流民,充满了苦难和艰辛的时间。 在其中一片的麦田里头。 有一个健壮的身影在麦田中格外显眼,那正是威伦。 他的动作极为迅速,双手熟练地拔除著田埂中新长出来的杂草。 威伦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躯在麦田中如同一座坚实的堡垒。 他微微转身,回望自己所经过的地方。 那一片被他清理过的田埂,乾净整洁,没有了杂草的干扰,麦苗们可以更加茁壮地生长。 威伦的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而此刻,他甚至还不怎么感觉到疲惫。 威伦站在麦田中,感受著微风的吹拂。 他握紧拳头,感受著自己强壮的身体,仿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回想起祭司大人的话。 听祭司大人说,自己的实力现在才刚刚入门,还算是弱小。 那如果是比自己实力更强大的人,他们耕起地来的速度,又该是怎样的快啊。 威伦望著天上漂浮的云朵,眼神中充满憧憬,似乎能畅想到那种场景。 那些实力强大的人在麦田中飞速地劳作,他们的动作如同闪电般迅速,眨眼之间就能完成大片的耕地工作。 他们耕地,一定是又快又好。 甚至比马的速度都快! 很快威伦结束了避想,思绪从对强大实力的憧憬中抽离出来,重新回到眼前隨后他望向远处那还俯身在麦苗里的人影。 便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道:“罗伯特,干得不错嘛,动作比之前嫻熟了不少。” 威伦的声音中带著讚赏和鼓励。 毕竟在此之前,这个人才刚刚接触农活,但是现在却已经跟一个老农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歇息一下吧,別一直莽著劲干,你的身体还受不了。” 罗伯特顺从地放下农具。 他直起身子,微微喘著气,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隨后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这几天的劳作,令他的皮肤都黑了不少。 不过听到威伦的话,他已经累得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要不是为了在你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自己何至於如此劳累。 威伦心中暗自思付著。 因为这几日的农活,甚至比他以前的训练都累多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自己现在做这些事情极为熟练,什么都能上手。 要是他有退役的那一天,说不得能还能去当一个农民。 但想到这里,罗伯特却突然愣了一下。 隨后心中晒然一笑。 怎么自己劳作久了,连想法都变得如此危险。 自己可是为贵族工作。 要是侥倖轮得到退役,说不得就能在城中有一栋属於自己的房子,然后还有下半辈子不完的財富· 怎么说也比当一个农民要好。 “好了,这一片地差不多再浇一道水就行。” 威伦提著旁边的水桶,便往一旁新挖出来的渠走去。 这道渠引自山那边的河水,为这里劳作的人方便了不少。 至少以后不用再走那么远的路去打水。 威伦在帮助完罗伯特之后,又跑去其他地方帮助。 自从祭司大人发下来那一份属於灵界教团的教义之后,他就日日观摩。 如果不是因为怕损坏,他甚至想贴身进行存放,以方便能隨时取出来领悟教义。 威伦越看,就越是对教义中所描述的世界极为嚮往。 人人有地种,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 儿童能够进入学院上学,老人也不用担心赡养的问题。 这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满篇空话。 但是威伦却不这么觉得。 他只是心中认为,如果人人都能活得很好的话,那么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欺压存在的土壤了吧。 就比如现在的小镇,虽然还没有做到教义所描述的那样,但是表现得极为安寧。 偶尔有小小的摩擦,却见不到什么太大的爭执。 这几乎是威伦梦想中的生活。 所以为了这个夙愿,他甘愿奉献出一切。 约近黄昏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威伦终於是感受到了一丝倦意。 但他並没有去休息,而是来到了小广场。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四道身影在这里等候。 他们见到威伦,不由纷纷进行问候。 这几人威伦都记得,他们正是跟自己一样,都拥有了神秘力量。 而正是这种神秘力量,才让他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样,你的效果是什么。” 眼见威伦到场,一个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感觉身体的力量又增大了一分。” 威伦回答道。 “真羡慕啊,我这除了精神振奋,对於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增幅——” 他的表情颇有些苦恼。 因为其他四人都是身体类的增强。 就他一个人不同。 竟然是往精神方向发展。 “好了,每个能力都有属於自己的用处,说不得你之后还会比我们大用。”出身行伍的人笑著宽慰道。 “唉,至少你们现在所作出的贡献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 “好了,都別说了,祭司大人来了。” 闻言五人立刻站得笔直。 目光尊敬地看向远处黄昏下的祭司大人。 看啊。 祭司大人是多么的圣洁。 宛如降临凡间,带来主的恩惠的天使。 自己何其有幸,竟然能够得到侍奉主的机会。 第119章 救一救! 第119章 救一救! 奥萝拉推开门,拍了拍自己有些发胀的脑袋,似乎想要让脑袋里面的事务都统统搅碎。 隨著人数的上升,她所需要处理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 那如潮水般涌来的事务,让她应接不暇。 不论是新人的安排,还是与银月城那边送过来的资源对接,亦或者相邻之间的摩擦·— 甚至其中还有新生儿的接生! 因为没有人懂这个,所以只能奥萝拉亲自上,连带著几个有经验的妇女都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让婴儿平安落地。 话说祭司有这种职责吗? 奥萝拉有些迷茫地想到。 不过新生儿的出生,倒是给教团內部打了一针强心剂。 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了归属感。 这其中有来自银月城的人,也有其它地方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人。 至少在这一片地区范围內,灵界教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附近村落的很多人即便不怎么信仰,但也不会排斥他们。 甚至还乐得与灵界教团进行交易。 什么邪教的名头,都不如一枚鸡蛋来得实在。 “祭司大人!” 奥萝拉走到五人的面前,迎接她的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嗯,不用这么大声。” 奥萝拉摇了摇脑袋,然后准备接下来的教学。 “教义这几天回去都有好好看吗?” “祭司大人,我们已经会背下来了!” 五人神情振奋。 “那就好,接下来我的话你们听好,不要说与外人听。” “明白。” 很快奥萝拉便將其神秘力量运行的要点,以五人儘可能明白的方式,缓慢地讲述了出来。 这是奥贝斯坦研究后的成果。 將神秘力量在体內的运行方式,儘可能的简化到只剩几个节点。 虽然效果有所下降,但是其知识就简单许多了。 因为他们发现,如果这些知识太复杂,常人根本很难记得住。 奥贝斯坦是因为自身聪慧的缘故,而奥萝拉则是被灵界之主將知识直接灌入脑中,省去了记忆理解的过程。 但到了其它人的身上,情况又不一样,比较容易出岔子。 针对这一点,奥贝斯坦就联合技术部的人员,没日没夜地简化流程,添加注释.... 至少要能达到普通人能理解的水平。 奥萝拉讲述完一遍后,发现五人皆是迷茫状,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於是只能不厌其烦地继续讲。 耐心地解释著每一个细节,希望能让他们儘快理解。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五个人才勉强记住了四五层的样子。 他们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也有了一丝领悟的喜悦。 奥萝拉喝了一口水,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润润嗓子。 她放下水杯,目光再次落在那五人身上,看著他们艰难理解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因为奥萝拉突然发现,似乎教团內部的知识基础水平可能过於低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陷入了沉思。 她回想起自己的成长经歷,因为自己本身的家境很好,所以並不缺人教导。 所以她从小就接受著良好的教育,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 而奥贝斯坦就不用多说了,他的学识渊博,智慧过人。 所以奥萝拉之前还没怎么觉得。 在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她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而直到现在,才恍然想起大部分的人只会说一些常用的话,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这让她意识到教团內的知识水平极度堪忧。 想到这里,奥萝拉突然一愣,因为她发现了盲点。 她不由对五人问道。 “你们应该不认识字吧。” 五个人点了点头。 “那你们又是怎样知道《圣经》上的文字?” 其中一个人有些羞涩地回答。 “我们都是请识字的人给我们念,知道大部分的意思后,再慢慢学习《圣经》上的文字。” 听到这里,奥萝拉眼睛微微一亮。 没想到小镇里竟然还有识字的人! 不管怎样,必须拉过来搞基础教育! 这样等以后,自己也可以將大部分的事务给分担出去,不用再一个人苦苦的处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好好理解一下。” 奥萝拉在问到那人的名字和住址之后,便结束了今天的日程。 她需要去找人开始思考,如何对教团进行基础教育。 解散后的几人互相交流了一下心得,隨后他们便告辞回家。 而在回家的路上,威伦却发现在昏暗的暮色中,一个身影从茂密的森林中跟跑而出。 那是一个极其狼的人。 衣衫槛楼,头髮凌乱如杂草,沾满了树叶和泥土。 他的脸上布满了划痕,渗著血珠,与灰尘混合在一起,让面容变得模糊不清。 而那人在发现威伦的身影后,便匆忙地跑向他。 一只鞋子不知去向,露出满是伤口的脚掌,血痕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印记。 这是出什么事了? 威伦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主动向他迎过去。 “不好了!” “有有野兽!” 那人跟跟跪跪,跑到威伦的跟前。 隨后双腿一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却被威伦及时扶了起来。 “野兽?!” “野兽在哪里!” 威伦面色严肃地问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 “就——·就在出森林的道路不远处!” 那人的声音颤抖著,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惊慌,呼吸急促而紊乱。 不时回头望向那片阴森的森林,似乎在害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隨时会追出来但隨后又赶紧说道。 “那里还有人啊!”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担忧。 一行眼泪混著血跡和灰尘流下。 “他为了能让我传回消息,自己將野兽给引开了!” 说著说著,那人便泣不成声。 他知道自己的同伴正面临著巨大的危险,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只能拼了命的往回跑。 鞋子跑掉了也不敢捡。 他双手抓著威伦的手臂,直接是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救一救!” “在小镇上多找一点人。” “快去救一救他吧!” 第120章 恐怖的痕跡 第120章 恐怖的痕跡 “森林里还有人!?” 威伦的声音中满是震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现在竟然还有人被困在里面。 “时间过去多久了!” 威伦急切地问道。 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那位不知名的同伴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已经有一小会儿了。” 那人的声音颤抖著,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惧。 “野兽体型很大,快去小镇上集结人手,绝对不能让野兽窜进来。” 如果让野兽进入小镇,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而如果再造成严重的后果,那他又该怎么去面对捨身引走野兽的同伴? 那人跪在威伦的脚下,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威伦来不及听完,只是匆匆地下一句话。 “我先过去,你现在去找其它人,將事情报告给祭司大人。” 说完,他便大步向森林深处跑去。 “等等!” “等等!!” 那人慌忙爬起来,想要阻拦威伦。 他知道只身一个人去面对野兽是非常危险的。 “野兽体型很大,你一个人不是它的对手!!” 那人眼睁睁地看著威伦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焦急万分。 他想要阻拦威伦,可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刚刚从森林中拼命逃出的他,早已耗尽了所有的体力。 此刻,那人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威伦消失在森林深处, 他咬著牙,强忍著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加快了脚步,向镇子里跑去,希望能够儘快通知到大家。 那人在心中默默祈祷著。 “一定要撑住。” “一定要撑到镇子里来人啊—”“ 黄昏的森林。 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夕阳的余暉挣扎著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却只能洒下微弱而诡异的光影。 这里阴暗静謐得让人毛骨悚然,仅有单调虫鸣在寂静中迴荡,让人不寒而慄古老的树木扭曲著身躯,如同一群拧的怪物,伸展著乾枯的树枝,仿佛要將闯入者紧紧抓住。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和枯枝,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心惊的沙沙声。 偶尔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在更深处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看不真切的身影於其中穿梭。 威伦看著地上掉落的一只鞋子。 正是那个人在慌忙奔跑途中所掉。 在更前面,还有沾染血痕的树枝和荆棘。 他確定了大致方位。 威伦之前也来过森林里面,但是从未离开过前人所走出来的小道。 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踏入未知的区域。 他大手拨开前方拦路的荆棘,內心只是想要找到那不知生死的同伴。 锋利的荆棘在昏暗的森林中似林立的尖锐疗牙,然而当它们触碰到威伦的手时,却只能扎出一个小小的血点。 威伦的身体经过神秘力量的强化,早已今非昔比。 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在身体中涌动,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 这也是他如今敢只身一人闯进深林之中的底气所在。 可是一路上各种荆棘缠绕,阻碍他的视线,迫使威伦的速度不得不降下来。 “喳喳喳” 树枝中棲息的乌鸦被惊醒, 它们拍打著翅膀,四散逃离。 黑色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断穿梭,隨后藏匿不知何处。 此外除了单调的虫鸣声,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没有野兽的咆哮,也没有痛苦的哀嚎。 一切都静悄悄的。 静得让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威伦愈发的深入密林。 他仿佛也受到环境的影响,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向前摸去。 隨后威伦的眼前豁然开朗。 触目惊心的痕跡顿时映入他的视线之中。 地面巨大的爪印深深陷入泥土,如同一个小土坑。 边缘处泥土翻卷,仿佛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刨开。 爪印周围的草木被压倒、折断,呈现出一片凌乱的景象,像是经歷了一场风暴的肆虐。 在一个需要三人环抱的树干上,留有深深的划痕,那是野兽经过时用爪子蹭刮所致。 树皮被剥落,露出白色的木质,划痕中还残留著一些毛髮,毛髮粗硬如钢丝一些低矮的灌木丛被完全踏平,枝叶破碎,七零八落。 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巨大的凹陷,仿佛是野兽在愤怒中猛烈撞击地面所形成。 周围的空气似乎还残留著野兽那庞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人仿佛能想像到那巨大的身影刚刚从这里经过时的震撼场景。 这是— 看著眼前恐怖的痕跡,伦心中顿时一沉。 直到这个时候。 他內心不得不浮现出一个悲观的猜测,或许那位不知名的同伴已经遭遇不测。 威伦不知道那位同伴在孤身引开野兽的时候,內心会想些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 自己都必须將他的户体带回来! 这位不知名的同伴是为让镇子得知野兽出没的消息,提前做好准备,从而孤身引开野兽,让隨行的人回来报信。 威伦不能眼睁睁看著他的户骨暴露在荒野之中。 注视著巨大的爪印,威伦內心很是严肃。 本来他以为袭击的野兽就是寻常的虎豹熊狼之类。 但如此巨大的爪印可不常见。 威伦不擅长打猎。 他分辨不出这些爪痕是属於何种野兽。 但能在四周留下这么大的痕跡,恐怕体型也超乎自己的想像。 所以要先等镇子上来人吗? 可如果真等这么久,威伦就害怕再也找不到那位同伴的尸骨了。 他握紧自己的拳头。 感受著里面所蕴含的力道。 自己为什么愿意融入神秘之种,不就是为了在不可力敌的强敌面前,拥有属於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一切吗? 如今。 同伴生死不知,户骨难寻。 而他却在这里畏畏缩缩。 那跟之前的窝囊又有何分別? 他融合神秘之种,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威伦小心翼翼地摸向前方。 就算无法打杀野兽,也要想办法必须將同伴的户首带回去。 而在这时,忽然有声音传来。 细听之下,像是痛苦的喘息声。 难道.— 威伦心中情绪瞬间高涨,匆匆赶去, 第121章 「猎人」与「猎物」 第121章 “猎人”与“猎物” 1小? 那轻微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清晰,里面似乎夹有一丝痛苦。 这不禁让人的心也紧紧地揪了起来, 威伦的心情急切无比,他的脚步如同鼓点一般急促,不断向前奔去。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儘快找到发出声音的人。 距离越近,他听得也更加清楚。 那微弱的喘息声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牵引著他不断前进。 隨后,威伦拨开遮挡视线的树叶。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背对著他,依靠在一块巨石下面。 而隨著威伦的出现。 那痛苦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小,渐渐有气无力。 甚至最后直至消失。 威伦的心顿时更加急了,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不断靠近,鼻尖似乎能嗅到有猛烈的腥臭味,那应该是野兽所留下的气息。 这股刺鼻的味道瀰漫在空气中,简直让人作呕。 但威伦来不及细想,他的心中只有同伴的安危。 然而等他赶到同伴的身边,已经几乎听不到呼吸声了。 威伦看著血肉模糊的同伴,他身上鲜血不断滴落。 “还好吗?” “你还好吗?” 威伦焦急地问道,他的声音颤抖著。 同时伸手摸向那人,想要看看伤势情况。 但是手刚搭在他的肩上,却发现他已经无力地倒了下去。 威伦的手悬在半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愣了愣。 隨即缓缓俯下身子扶起同伴。 那无力的身躯在他的臂弯中显得如此沉重。 然后就看见他睁著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威伦心顿时一颤。 因为那眼神是如此的空洞,其中带著一丝对人间的眷恋。 他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向同伴的鼻尖。 毫无疑问。 已经没有了呼吸。 隨后威伦的目光往下看去。 胸膛像是被锐利的东西划过,露出里面阴森的白骨和內臟,那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 而在他的心臟位置,赫然是一个恐怖的大洞。 心臟已经不见踪影。 早就死了? 威伦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衝击,紧紧地抱著同伴的户体,整个人恍恍愧愧的。 那他刚才所听到的喘息声又是什么? “密密穿” 细小的声音从威伦背后传来,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鼻尖那臭的腥味也愈发的浓郁起来,仿佛死亡的气息在不断逼近。 威伦心中猛地浮现出浓烈的不安,那是一种本能的警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臟。 而背脊似乎被无数根针扎了一般,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猛然回过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其身形如同山岳一般,散发著恐怖的气息。 熊! 威伦的瞳孔猛地一缩。 见猎物注意到自己,黑熊嘴角突然裂开,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 “吼!!” 巨大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密林,震得树叶落下。 伴隨声音而来的,还有那巨大的熊爪。 它呼啸著向威伦压下,如同一片乌云笼罩而来,带来死亡的阴影。 威伦来不及细想,身体抱著同伴的尸体,猛地窜出一个身位。 在生死攸关的瞬间,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敏捷。 “嘣!” 在惊天的巨响之中,巨大的熊爪几乎是擦著威伦的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 泥土飞溅,如烟般绽放。 地面赫然被砸出一个深深的爪印。 威伦在地上狼狐地滚了一圈,然后甩开飞溅的泥土,以免粘在眼睛上。 他的內心惊惧,但双手却紧紧地抱著怀中尚有余温的户体。 目光望向那头约两人高的黑熊,胸前白色的月牙在昏暗的暮色中极为挣狞。 仿佛是死亡的標誌,散发著恐怖的气息。 “是你—” “是你杀了他!” 威伦的身体颤抖,眼睛顿时红了。 在一些猎人的传言中。 熊这种生物极为聪明,知道模仿人类的样子,学著人类招手。 等人靠近之后,发觉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更有甚者。 一些熊甚至会设下陷阱,模仿人类的叫声,吸引其他人前来。 而如今。 威伦。 就是被吸引过来的猎物。 “吼!” 黑熊俯下身子,巨大的嘴巴如黑洞般向威伦撕咬而去。 那锋利的牙齿白到森寒,仿佛能轻易咬碎钢铁。 威伦再度闪身躲开。 在那千钧一髮之际,他甚至能感受到黑熊鼻子中所窜出来的热气。 那股炽热的气息让他的皮肤一阵刺痛。 抱著同伴的尸体,威伦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一逃。 他知道,自己无法与这头体型巨大的黑熊硬碰硬,尤其是在还抱著同伴尸体的情况下。 他转过头就跑,脚步如飞,在森林中穿梭著。 呼吸急促而紊乱,心臟剧烈地跳动著,仿佛要跳出胸膛。 身后,黑熊愤怒地咆哮著,紧追不捨。 它的脚步声如闷雷般响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然而黑熊的速度却快到超过威伦的想像。 甚至连他被神秘力量强化过后的身体都比不上。 很快,威伦就被追上。 他只感觉身后一阵狂风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隨后背脊猛地一疼。 竟是那巨大的利爪擦过! 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威伦差点一个超摔倒在地。 不过他咬紧牙关,藉此拉开了距离,强忍著疼痛继续奔跑。 鲜血从他的背上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利爪能撕开自己强化过后的身体,足以见其锋利。 该不会这头黑熊,也身具神秘力量威伦心中闪过一丝沉重的猜测。 虽然祭司大人没有说过这些东西。 但既然人都能够拥有神秘力量,那么野兽拥有同样力量的话,似乎也说得通。 不过如果让这头黑熊窜近小镇中,不知要死伤几何? 但威伦隨后又想起来那道令人安心的身影。 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有祭司大人在小镇坐守的话,小镇的安危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威伦低头看著怀中的户体,略有一丝嘆息。 既然黑熊也拥有神秘力量,那他恐怕无论怎么逃,也难以逃掉。 而过来支援的人如果没有神秘力量,恐怕也难以是黑熊的对手。 想到这里。 威伦便乾脆转身面对那令人心畏的身影,怒吼道。 “来啊!” “杂种!” 第122章 主与我们同在 第122章 主与我们同在 东罗镇。 不少人劳碌了一天,已经回到小镇上,正准备享受片刻的安寧。 然而,他们却看见一个狼狐的人在大路上边跑边喊。 嘴中赫然是在提醒野兽来了。 野兽? 大部分的人面面相。 只有一少部分人脸色骤变。 他们抬头看了看天色,那深沉的昏黄如同一张渐渐收紧的巨网,笼罩著整个小镇。 天边残留的那一抹余暉,也在无力地挣扎著,仿佛隨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再过不久,就要开始入夜。 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刻,野兽如果闯进来,也难以发现其踪影。 想像著未知的野兽在黑暗中悄然潜行,他们的脊背不禁感到阵阵发凉。 这一部分人迅速反应过来,开始自发地上街进行组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他们分出几人去通知祭司大人,然后剩下的其他人挨个挨个去敲门,看看还有谁没有在家。 等到消息通知的差不多时,小镇中的数百號人也聚集在了广场上。 健壮的男人自发站出来,组成了临时的卫队。 他们首先確定小镇上的人是否都在这里。 而那四名被赐予了神秘力量的人也自然也在其中。 並且因为是深受祭司大人的信任,所以临时卫队也隱隱以他们为首。 其中那位出身行伍的人根据自己的经验,开始分配任务。 “现在是晚上,火焰的照明距离有限,就不要离开广场太远。” “你们这一队人,先去较高的位置,对四周进行勘察,如果发现有什么响动,可以直接出声提醒。” 克罗斯对著面前的人迅速说道。 隨后又看向另外一队人。 “史蒂芬,你也是接受了神秘之种的人,身体素质不输於我。” “你就守在广场中央,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好就近支援。” 史蒂芬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山姆,你带一群人去收集一些取暖的东西,还有食物和水。” “最近夜晚有些寒冷,我怕妇女儿童经受不住。” “对了,还有维持火焰燃烧的木柴也要准备多点。” 山姆也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还有你们,现在就去睡一觉,准备好后半夜接替那一队警戒的人· 克罗斯语气快速,几乎毫不停歇, 也就是最近来到小镇的男人多了一点,要不然他还真不好安排。 在吩咐完后,克罗斯仔细回想了一下,確定没有什么遗漏,便稍微缓了一口气。 “我呢?” 那个神秘力量是精神方面的人眼见其他人都有任务,顿时有些著急。 “你—-你去安慰那些妇女儿童,还有老人,现在他们情绪应该比较害怕。” “.好吧。” 虽然他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倒是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因为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拖后腿的角色。 “克罗斯叔叔!” “还有我呢?我也要加入卫队保卫家园!” 突然一个半大的小男孩窜到了克罗斯的身前,目光望向他满是期待。 “去去去,你就別来掺和了。” 这个小男孩是自己从流民聚集地捡回来的。 而他自从知道克罗斯是行伍出身之后,便一直缠著他。 “你要是有多余的时间,就跟费利克斯叔叔一起去安慰他们。” “收到,长官!” 小男孩挺胸抬头道,隨后一溜烟跑去了人堆那边,开始像模像样地宽慰一些老人和儿童。 “这小子。” 克罗斯摇了摇头。 隨后他忽然向四周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嗯?你们有看到威伦吗?” 这里在场只有四个人,他没有看到威伦的身影。 那熟悉的面容不在人群中,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担忧。 “没有看到。” “没见过——” 眾人纷纷摇头。 他们同样不知道威伦的去向。 这个时候,威伦会在哪? 克罗斯內心有些不安。 担忧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祭司大人呢?” “祭司大人在找我商谈一些事情之后,便离开镇子了” 一个人站出来回答道。 克罗斯望去,发现正是教导自己学习文字的人。 “祭司大人去哪里了,又多久能回来?” 他不禁问道。 克罗斯倒不是怕祭司大人会遇到危险。 因为之前祭司大人在一群教徒面前,展示过自己的武力。 寻常野兽绝不是对手。 只是如今大家需要一个主心骨。 “这我不清楚,但天亮之前肯定是会回来的。” “我看祭司大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去银月城—— 那人有些犹豫地说道。 闻言,克罗斯脸色有些沉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摇摇欲坠,只留出半个脑袋。 那温暖的阳光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蓝色逐渐蔓延开来。 要入夜了。 这个念头在克罗斯的心中闪过,带来一阵紧迫感。 克罗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而这时广场上已经点燃了几堆篝火,用於照明以及取暖。 跳动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勉强给人们带来一点安全感。 人们围坐在篝火旁,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 他们大概也知道,这个夜晚可能会非常漫长。 “妈妈—” 一个小女孩依偎在妈妈的怀中,声音中带著些许害怕,轻轻喊道。 “我在。” 母亲的手臂紧紧环绕著女儿,试图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仿佛这样就能为她遮挡一切危险。 “妈妈,发生了什么。” 母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女儿。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但又不想让女儿也陷入同样的情绪之中。 “—·没什么,没什么。” 母亲虽然心神也有些慌张,但是在年幼的女儿面前,她还是故作镇定。 她抱著女儿在怀中轻轻哄著,试图用温柔的声音驱散女儿心中的恐惧。 “妈妈,你也很害怕吗?” 但是母亲的紧张,又怎么能瞒过女儿呢。 小女孩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她伸出手,想要抚平自己母亲紧锁的眉头。 她眨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声说道。 “妈妈。” “祭司姐姐之前不是说过,主在天上注视著我们吗?” 小女孩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神像,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所以妈妈別怕。” “主一直陪伴在我们的身边,与我们同在——” 第123章 第123章 小广场。 “主一直陪伴在我们的身边,与我们同在.“” 稚嫩的声音飘过在场眾人的耳朵。 它仿佛带有奇特的魔力,感染了所有人。 如同天籟之音,在这紧张的时刻,给人们带来了一丝希望和勇气。 慌乱的氛围一时安定下来,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主————在天上看著我们?” 一个人有些迟疑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不確定和渴望。 “是啊,祭司大人说过,主与我们同在。” 另一个人回应道,语气里满是坚定。 他坚信伟大的主在注视著他们。 就像是教义里面所描述的那样。 这不过是一次对於信徒的考验“伟大的主,愿一切平安顺利—” 人们纷纷低声祈祷,声音在广场上迴荡。 他们跪坐在地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向主祈求著平安与庇护。 与之同时,所有人紧张的心绪,也似乎隨著祈祷,而渐渐平静下来。 克罗斯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 他內心隱隱有所触动,隨后也一起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句。 “愿主庇护,能安然渡过今晚。” 忽然,一个人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 “克罗斯,我知道威伦去哪里了?” “威伦在哪?” “根据那个从森林回来的人说的,威伦已经去森林里面,想要救回同伴。” 而在这时,东罗镇外的密林中,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嘶吼声。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狂暴,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寧静。 隨后便是如雷一般的巨大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在了一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闻言克罗斯脸色微变,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那巨大的声响让他意识到,危险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他立刻拿上了一把铁铲,整装待发。 “克罗斯,你要去哪里?” 值守在广场中央的史蒂芬看见克罗斯的动作,不由问道。 “森林那边恐怕是威伦跟野兽战斗起来了,我要去支援他。” 克罗斯神情紧张地说道。 拥有了神秘力量的他们,寻常野兽根本不是对手。 但是能发出这么大声音的,又怎么可能是寻常野兽?! “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史蒂芬建议道。 “算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克罗斯摇了摇头。 “那好,注意安全。” 史蒂芬没再多问,他也有属於自己的任务,便转身投入到自己的职责中。 “克罗斯叔叔。” 小男孩忽然跑了过来。 然后將一个东西放进克罗斯的手中。 “这是—” 克罗斯低头看去,竟是一个小小的雕像。 其模样极为简陋,跟小广场中屹立的神像有些相似。 “愿伟大而又仁慈的主,能保佑克罗斯叔叔平安归来。” 小男孩面容严肃地说道,那纯真的眼神中满是期盼, 克罗斯没有再说话,只是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又將这个简陋的雕像放在胸口处。 隨后他毅然转身离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小男孩忽然在身后喊道。 “克罗斯叔叔,您的故事都还没有讲完呢,回来了一定要讲完啊。” 克罗斯扬了扬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昏暗的密林之中。 “来啊!” 威伦微微俯身,直面黑熊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晴,怒吼道。 声音在密林中不断迴荡。 而同伴的户体已经被放到一旁的树后面,他不想让同伴再受到任何伤害。 只不过这时候,黑熊却並没有暴怒地衝上前,反而是围著威伦,缓缓移动脚步。 它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丈量与猎物之间的距离。 其模样从容,在这昏暗的密林中展现出自己毫无爭议的统治力。 那庞大的身躯隱没在黑暗中,若隱若现。 光是存在让人不寒而慄,仿佛隨时都能將威伦吞噬。 但威伦却似乎能从它的动作中,看出一丝戏謔和嘲笑。 这该死的畜生! 同伴的身死,身上伤口的疼痛。 这一切让愤怒不断涌上威伦的心头。 那股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几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但越是如此,威伦就愈发强制自己冷静。 他不能任由怒火烧断自己的理智。 这头黑熊很聪明,它显然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论是用同伴的尸体勾引自己,还是围而不攻。 甚至更有可能。 那回来报信的人,也是被它有意放跑。 威伦注视不远处的黑熊。 它俯下身子大约一人半高的样子。 而站起来,更是有接近恐怖的四米, 那庞大的体型如同一座小山,散发著恐怖的压迫感。 威伦不由感到了一丝棘手。 这只黑熊的一身厚厚皮肉,让他无从下手。 握紧拳头,终於是威伦首先按捺不住。 但他並没有直接衝上去,而是借著四周的树干,隱藏自己的身形。 这个时候,体型就成为了一种极为醒目的目標。 威伦借著四周树干灌木丛的掩护,如同一个幽灵般不断逼近黑熊。 他儘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黑熊却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只是低下头用爪子挠了挠鼻子。 就在距离大约两米的时候,威伦已经成功来到了黑熊的身后。 他越发谨慎,屏住呼吸。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走钢丝一般。 但突然,黑熊竟是直接转过身子。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威伦瞬间浑身发毛。 虽然眼前有树干的遮掩,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仿佛被死神盯上一般。 黑熊在锁定威伦的位置后,便毫不犹豫地朝著他扑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威伦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一座小山朝著自己压下。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威伦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试图躲避黑熊的攻击。 但黑熊的速度实在太快,竟是当场被扑到身前。 哪怕是挡在面前坚硬的树木也丝毫不起效果,如同被捲起来的纸一般轻易撕裂。 “你这畜生!” 威伦感觉胸口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差点没喘上气。 而这时黑熊的身体已经压了上来。 威伦手脚並用,连忙从黑熊的身下划了出去。 隨后翻身一拳砸在了黑熊的屁股上。 第124章 生死之危 第124章 生死之危 “嗷—.” 黑熊吃痛,低沉的吼声如闷雷般响起,震得四周树叶发颤。 威伦目光微闪,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虽然黑熊后臀皮糙肉厚,但是一拳打上去,竟能让其感受到疼痛。 看来差距也不是大到令人绝望。 威伦目光上移,看向黑熊壮实的背脊,正想再续上一拳。 那黑熊却竟然直立站了起来,宛如一座突然耸立的黑色巨塔,瞬间將威伦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压迫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黑熊以完全不符合身形的灵敏,迅猛地转过身来。 那巨大的熊掌带著排山倒海之势,径直向威伦拍去。 空气中顿时响起鸣鸣的破空声,仿佛是死神呼啸而来的號角。 熊掌未至,那强烈的风压已让威伦的脸颊生疼。 威伦被逼得只能不断后退。 然而茂密的森林,对他的速度影响极大。 即便威伦体型相对黑熊而言极为瘦小,但是也被纠缠其中。 而反观黑熊。 在它面前,那拦路的树干和灌木丛,就仿佛纸糊的一般,完全起不到效果。 即便能够阻碍视线。 但是黑熊的利爪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挥向威伦,仿佛开了天眼,知道他的方位。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威伦又一次敏捷地闪身,躲过了黑熊那威力巨大的扑击。 然而那飞溅的木屑如弹丸一般砸到脸上,带来阵阵生疼。 威伦咬著牙,强忍著疼痛,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体力倒是还能够支撑下去,可速度却不及黑熊。 每一次闪避都是堪堪躲过。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劣势,让他处於被动之中。 见到这身形矮小的蚁每一次都从自己的掌下惊险逃脱,黑熊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 它牙咧嘴,一脸凶相,漆黑色的眼珠里满是不耐烦, 隨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突然脱离了与威伦的战斗圈子,向著一个方向走去。 威伦的目光隨之望去。 那赫然是同伴尸身所在的位置! 他心情顿时一紧。 隨后无尽的怒火从心中升腾起来。 打不到自己,就去欺负一个死人?! 现在不止黑熊感到憋屈,威伦也同样如此。 “畜生啊!” “真是一头畜生!” 威伦在黑熊的身后不停地痛骂道,希望它能回心转意,掉过头继续跟自己绕圈圈。 但是黑熊哪能再回头。 相反,听到威伦的痛骂,它似乎跑得更快了。 威伦口中吐出一口血沫,只能是追了上去。 但他也学精了。 並没有一下子直接衝到黑熊的面前,生怕这又是一个给自己设下的陷阱。 见到威伦没有上鉤,黑熊的表情似乎有些鬱闷。 隨后脚步有些放缓,竟是当场停在原地。 它怎么突然就停了。 威伦也跟著停住脚步,保持一个足够自己反应的距离。 然而正当他的內心疑惑之际。 头顶募地一麻,威伦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大的恐惧。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冰冷的电流从头顶贯穿全身,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慄起来。 仿佛是本能在驱使,他下意识地矮身,动作迅速。 隨后尖锐的声音即刻从身后响起,如同利箭划破空气,尖锐而刺耳。 像是死神收割的镰刀,一片模糊的阴影从威伦的头皮处擦过去。 “咔!” 旁边一颗大树顿时出现豁大的缺口,那参差不齐的断口处木屑飞溅。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威伦依旧被恐惧所包围。 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束缚著他,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他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身体在躲闪之后就难以动弹。 要遭! 动起来! 给我动起来啊! 威伦在心中疯狂地吶喊著,试图挣脱恐惧的束缚,唤醒那僵直的身体。 “嘣!” 不过现实冰冷残酷。 威伦还未来得及挣脱恐惧的束缚,便只感觉背脊像是被利刃划过,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大片的血飞溅而出,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隨后他的身体如同沙袋一般飞了出去,那强大的衝击力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威伦重重地摔在鬆软的泥土中,扬起一片尘埃。 “咳咳!” 威伦艰难地咳出血,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嘴角。 他抬起头看向那密林深处的阴影,心中不由惊惧。 熊! 这赫然是另一头熊! 这头熊的身形没有威伦所见到的第一头大,摸约只有一人高的样子。 但饶是如此,那挥击的力气也非他所能承受。 而背部还在殷殷流出鲜血,那鲜红的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地涌出。 它染红了身下棕黑色的泥土和落叶,触目惊心。 血液的腥味在空气中渐渐瀰漫。 一大一小的阴影相继迈步出现在威伦的视线中,然后缓缓走向躺在地上的他。 竟然有两头熊! 威伦目光死死地盯著它们。 仿佛能瞧见它们脸上的嘲笑。 体型较小的那一头熊眼睛微微亮起,而后威伦感觉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不能动弹的恐惧之中。 这是神秘力量? 威伦有些失神。 这也是神秘力量所能做到的事情吗? 初次接触神秘力量的他,一直以为神秘力量大体就是强化身体。 因为那个精神类型强化的同伴,就没有展现过这方面的能力。 而如今,他的身体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却因为那头小熊的能力,不能动弹。 大熊轻轻拍了拍小熊的脑袋,像是在责怪一般。 但是小熊却並不服气,拿头顶著大熊的身躯。 这本来是极为温馨的一幕。 但是混合著昏暗的光线,淋漓的鲜血,瀰漫的腥味, 又都变得诡异起来。 “咯咯咯” 威伦睁著双眼,拼命挣扎,骨头在这一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无用。 眼瞅著大熊在训完小熊后,便朝自己走来。 而那伸出来的弯曲利爪,像是死神冰冷的镰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威伦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或许他当初该等人一起。 又或许自己不该如此莽撞·— 但可惜。 没有如果,没有或许。 有的。 只是头顶冰冷的死亡。 第125章 主一定在注视著我! 第125章 主一定在注视著我! 自己要死了吗? 黑熊的阴影將威伦的视线遮住,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黑色的山峰,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他缓缓抬起头,头顶死亡的镰刀已经伸出,仿佛隨时都能落下,斩断他的生命。 灵界教团,祭司大人,妻子,孩子,小镇的其它人—— 种种回忆像是走马灯一般,在威伦的脑海中闪烁。 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温暖的场景,一一浮现。 他思绪在这一刻飘至很远。 自己如果在这死去的话·——· 他会遇见主吗? 听祭司大人说。 每一位虔诚的信徒,都有机会前往灵界的七层世界恍愧间。 威伦似乎在迷濛中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种顏色深邃而变幻莫测的天空,时而如璀璨的紫水晶般闪耀著神秘的光芒,时而又似幽蓝的深海,瀰漫著空灵的气息。 云朵不再是普通的白色絮状,而是如同流动的彩色霞光,或绚丽如虹,或淡雅如纱,缓缓飘动在台上飘动。 就如同威伦之前参与献祭仪式,所看见的景象那般瑰丽。 大地上,奇异草绽放著绚烂的光彩, 古老的树木高耸入云,枝干盘曲如龙,树叶闪烁著银白、金黄等奇异色彩。 灵界的七层世界中,不时有奇异的生物穿梭而过。 灵动的火焰,透明的精灵,神秘的巨兽·—— 种种存在难以言喻。 而在最顶层的世界中,似乎有古老恢弘的宫殿若隱若现。 宫殿周围灵光闪烁。 仿佛有一位伟大的存在在此沉眠。 时间失去了意义,一切都显得那么寧静而永恆。 这里是灵魂最终的归宿,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里就是灵界吗? 伟大的灵界之主啊·— 生死关头,威伦內心不由在內心祷颂起《圣经》中的內容。 然而,隨后他的脑中却是莫名地浮现出一卷信徒遇到野兽的故事。 自己现在的境地,与其中的信徒何其相似。 威伦隱隱失神,他越是回忆起这一卷故事的內容,里面的种种文字、图片就越发的清晰。 最后,那些文字和图片仿佛脱离了所承载的纸页,不断在他脑袋中飞舞起来。 隨后,祭司大人今日下午教导的声音隱隱响起,与其相互呼应。 声音与文字、图片竟然在威伦的脑海中,诡异的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內容。 虽然他无法看懂,却是能莫名地理解。 隨即,威伦闭上眼睛,內心颤抖地祈祷起来。 身体內微弱的神秘力量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1,不由自主地迅速流动。 外界。 黑熊的漆黑色眼珠紧紧盯著地上的威伦。 在它的眼中,面前的这个人闭上眼睛,好似等待死亡。 黑熊没有再犹豫,而是伸出自己弯曲的爪子,向著威伦的心臟处掏去。 那锋利的爪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著寒光,带著致命的威胁。 一想到人心的美味,黑熊的眼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兴奋。 就在锋利的爪子即將接触到威伦的胸膛,要將其破开的时候。 “嗡!” 仿佛有一声微响,在这寂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清晰隨后一个半透明的护盾忽然自威伦的身体表面浮现,散发著柔和而坚定的光芒。 护盾的出现,猛地弹开了黑熊的利爪。 那强大的反震力让黑熊不由倒退一步,它漆黑的眼睛惊疑不定。 黑熊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一时有些犹豫不定。 但是黑熊见它只是出现在威伦身体表面后就不再动弹,便恼羞成怒。 它不甘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护盾阻挡,又上前一步,利爪重重地挥向这护盾。 空气中再次响起尖锐的破空声。 “咔嘧!” 一声清脆的轻响在空气中迴荡,护盾的表面出现一丝碎裂,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听著一声轻响,威伦的眼睛顿时睁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与迷茫,隨后他看向自己的身体。 自己.— 还没有死吗? 紧接著,威伦的目光又落在身前的护盾上。 那半透明的护盾虽然出现了裂痕,依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是” 威伦看著挡在自己身前的护盾,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虽然它看上去很薄,上面在遭受了黑熊的一掌之后,还出现了丝丝裂痕,已经摇摇欲坠。 但是威伦又如何不认识它? 这不就是《圣经》故事中,信徒遭遇危险所出现的护盾吗! 那熟悉的模样,那神秘的光芒,都与故事中的描述如出一辙。 威伦的心忽然颤抖起来。 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在这生死关头,信仰竟然以如此神奇的方式显现在他的面前,给予他保护。 威伦的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这显然是神的眷顾。 “主啊—..— 威伦的声音颤抖著,语气虔诚。 这是主的护盾! 主此刻一定在天上看著自己! 威伦的心情顿时激昂不已。 他仿佛能感受到主那慈爱而威严的目光,正注视著他,给予他力量和勇气。 泪水不由自主地流出,滑过他的脸颊。 “伟大的主啊,难道您认为我现在还不是时候去灵界,是吗?” 他喃喃自语。 然而並没有人回答,只有黑熊的咆哮声。 “我明白了。” “既然主让我留在现世之中,那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情。” 威伦的目光看向同伴的户体,又看向面前的黑熊。 在情绪激动之下,他的身体仿佛也在发生某一种变化。 皮肤的下面,似乎隱隱有什么东西游动。 隨后威伦的肌肉像是橡皮泥一般,不断扭动,一点点暴起。 一根又一根坚硬的毛髮从他皮肤表面冒了出来。 若是有懂神秘学的人在此,肯定能认出这是身体进一步被神秘侵蚀的徵兆。 虽然能藉此榨取出更多的力量来。 但是其后遗症极为严重。 不过很难说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还会在乎什么后遗症。 威伦怒吼一声,身体竟然突破了恐惧的封锁。 隨后在黑熊举起熊掌的时候,猛然撞向它身体。 那庞大的身体在顶撞之下,竟连连后退。 威伦喘著粗气。 他的眼睛在慢慢变绿,像是恶狼一般,手指也生长出尖锐的爪子。 主在看著我! 自己绝不会让主失望! 第126章 还有另外的野兽吗? 第126章 还有另外的野兽吗? 幽暗的森林中。 威伦愤怒地注视著面前体型巨大的黑熊。 他的眼睛开始发出诡异的光芒,原本正常的眼眸渐渐染上一抹狠毒的绿色。 脸部的肌肉开始扭曲,骨骼发出令人胆寒的咯哎声。 毛髮如同有生命般从他的皮肤下迅速生长。 先是细细的绒毛,接著变得粗硬而浓密,覆盖了他的整个身体。 威伦的双手弯曲成爪状,指甲变得尖锐而锋利,仿佛可以轻易地撕开钢铁。 嘴里的牙齿尖锐得如同狼牙一般,闪烁著寒光。 隨著一声低沉的咆哮,威伦再度衝上前。 肌肉紧绷,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 经歷了变异的他,其身体素质也不同往日。 趁著黑熊倒退的功夫,威伦用尽全身力气,如同一只猎豹般迅猛地向前衝去。 当接近到身前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如利刃般狼狠撕开它的外层皮肉。 那坚韧的皮毛在威伦的力量下瞬间破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瞬间,热血喷涌而出,那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那滚烫的血液滴落在破碎的护盾上,然后缓缓滑落下去,在地上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跡。 “——..—” 不远处的小熊看到大熊陷入劣势,便不停低声吼著。 眼看它的眼睛即將放光。 但突然,一个铁铲於背后悄然出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掷”的一声,铁铲猛地敲击在小熊的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伴隨著血,小熊身形顿时一颤而它微微亮起来的眼睛也在瞬间熄灭下去,仿佛是一盏被吹灭的灯火。 “!” 小熊痛苦地哀嚎一声。 而那背后的铁铲也不停歇,继续敲著。 连打了三四下,那木桿子竟是直接被敲断了,断口处参差不齐。 大熊听到小熊的哀豪惨叫,忍不住扭头看去。 然后正巧看到小熊惨烈的一幕。 它漆黑的眼珠顿时有些泛红,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想要到小熊那里去。 但这个时候威伦却是抓住了机会,再度在黑熊的身上留下数道撕裂伤。 “你在看哪里呢!” 威伦低声吼道。 整个人竟是直接跳跃到黑熊的身上。 “把头!” “给我转过来!!” 威伦双手直接插进了黑熊的双眼之中。 “!!” 黑熊惨叫一声。 失去了视线的它摇摇晃晃,但还是凭藉著敏锐的听觉和感知,向著自己的孩子走去。 打断小熊施法的,正是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克罗斯。 他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黑熊被顶开的一幕。 然后发现旁边还有一头小熊。 而瞧见小熊一动不动,眼睛发亮。 虽然不知道它要做些什么,克罗斯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便悄然潜行到小熊的身后,直接狠狠敲击它的脑袋。 黑熊听到小熊的惨叫,又失去了视线的它,心急之下,乾脆俯下身子衝过去。 但威伦又怎么能让它如愿。 他双手握在一起,骑在黑熊的背上,高高举起,最后狠狠落在身下凶兽的背脊骨上。 “嘣!” 伴隨著一声闷响,仿佛是沉闷的鼓点在空气中炸开。 黑熊巨大的身体颤了颤。 衝过去的势头也被制止了几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 “!” 黑熊忍不住再度惨叫起来,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它的眼神中闪烁著凶光,但威伦的拳头此刻又已经落下,如同一颗颗沉重的炮弹。 “咔!” 这一次是伴隨著骨裂声。 威伦的拳头不断往同一个位置砸去,仿佛是一个不知疲倦的铁匠。 黑熊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隨即后腿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软趴趴地倒下, 扬起一片尘埃。 “~” “畜生!” “继续啊!” 威伦怒吼道。 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咆哮,充满了愤怒。 他像是没注意到身下的黑熊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拳头继续如雨点一般落下。 他的眼神中燃烧著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將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先是皮毛破开,露出下面柔软的脂肪层。 隨著拳头的不断落下,脂肪层被砸得凹陷下去,血液渐渐渗出。 接著是结实的肌肉,那坚硬的肌肉在威伦的拳头下也变得脆弱不堪。 最后竟是那带血的背脊骨暴露在空气中。 威伦的拳头不断砸下,每一次都有血溅起,飞在他的脸上。 血液温热,也不知道这是他的血,还是身下黑熊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那骨头赫然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深深扎进了肉里。 而身下的黑熊已经趴著不动。 威伦终於停下了拳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著,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他低头喘著粗气,血液一滴一滴从他脸颊滑落,然后缓缓站起来。 远处。 克罗斯抬头望去。 內心震撼。 在那如山一般巍峨的黑熊身体上,一道身影在最后一抹余暉中昂然而立。 金色的纱慢轻轻地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而在他的身边,四面透明的护盾若隱若现,染上一层金边。 在这寂静的时刻,风轻轻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莫名的,克罗斯心中竟是浮现出《圣经》中所记录的场景。 “那虔诚的信徒面对狞的野兽,他无法逃跑,也无法反抗,只能是內心向主进行祈祷. “於是主听到了他的声音,四面护盾从天而降,將他护在其中,免受危险的侵袭—” 克罗斯嘴唇不由颤抖道。 “主啊.” 而这时,夕阳的余暉渐渐散去,银月攀升上来。 威伦稍微喘了一口气,便从黑熊的身上下来。 他看见了克罗斯,点了点头。 克罗斯刚才看不真切,视线甚是模糊。 这时才瞧见威伦的模样。 身上几乎爬满了坚硬的毛髮,牙齿尖锐,像是一头怪物。 但是克罗斯却没有任何的害怕。 相反,他有些兴奋与激动, 因为这在他看来,肯定是来自於主的庇护。 若非如此,威伦又如何能击倒这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熊。 很快。 克罗斯和威伦便联手將剩下的最后一头小熊料理掉。 看著地上一大一小的尸体,两人终於是忍不住疲惫,坐在地上歇息起来。 忽然,威伦抬起头看向克罗斯。 他有些迟疑道。 “你说,还会有另外的熊吗———” 第127章 镇子的危机 第127章 镇子的危机 东罗镇。 小广场。 隨著入夜,空气也渐渐冷了起来。 寒风吹过,火焰微微晃了晃。 隨后一只手將旁边的乾柴拾了起来,丟进去,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在广场的中央,老人小孩妇女围在几个火堆旁,他们的身上披著用於保暖的衣物。 几个男人在人群中间进行巡视,同时照看火堆,以免熄灭。 已经有不少人都沉沉睡去。 史蒂芬也同样盘腿坐著,目光盯著燃烧的火焰。 他侧过头看向那一张张被火焰照亮的面孔,严肃的脸色一时之间也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 一个人轻手轻脚走到史蒂芬的身边,隨后匯报导。 “报告队长,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嗯。” 史蒂芬点了点头。 隨后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你要不要睡一会,我来替你看著。” 山姆走到他的身旁,看著四周睡去的人群,便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用了。” 史蒂芬摇了摇头,同时有些担忧地向镇子外的森林眺望。 那里在经过嘈杂的声音之后,已经平静下去。 不知道威伦和克罗斯有没有將野兽解决, 其实他们这几个人都不惧怕野兽,唯一害怕的是野兽会趁著夜色將镇里的人拖走。 那他们到时候也无可奈何。 所以为了方便照顾,才將镇民聚集在一起。 等到了白天,视野良好的时候,就能驱逐野兽了。 不过令他有些奇怪的是。 明明在早些天,他们为了安全起见就已经在东罗镇附近巡视过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野兽的巢穴,为什么突然就有野兽窜了出来。 而且听那镇子外的动静,恐怕体型还不小。 莫非是其他地区流窜过来的吗? 史蒂芬有些入神地想著,隨后眼前出现同伴递过来的食物。 “吃点吧,到时候別没力气了。” 山姆说道。 食物是乾巴麵包。 很硬,甚至能当武器使用。 但史蒂芬也不嫌弃,就著冷水吃了起来。 之前当流民的时候,哪有这种条件。 能吃什么全看运气。 运气好点能遇到在泥水里泡得发胀的麵包。 差点就只能是挨饿。 连树皮都没得啃,因为城外的树皮早就被啃光了。 不仅是树皮,还有叶子,树干. 最严重的时候,一切能啃的东西都能吃进肚子里。 就为了填饱那恐怖的飢饿感。 忽然,一声大喊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尖锐而急促,仿佛要刺破这寧静的夜空。 “熊!” “熊!” “是熊!” 山姆和史蒂芬闻言脸色微变,他们纷纷抬头望去,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警惕。 而广场中的人也一时被惊醒。 原本还在睡觉的人们纷纷站起身来,目光惊恐地四处张望。 孩子也紧紧地抓住父母的衣角,眼中充满了恐惧。 广场中一时混乱。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只巨大的黑熊悄然摸进了镇子里。 它的脚步沉重而缓慢。 但每一步落下,却並没有引起大地的震颤。 黑熊那庞大的身躯在黑暗中若隱若现。 它悄无声息地穿过狭窄的街道,身上的毛髮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著黑亮的光泽。 那锋利的爪子轻轻划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让人不寒而慄。 楼顶巡视的人原本正漫不经心地步,目光隨意地扫过镇子里的各个角落。 然后他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隨即视线被一个移动的黑影所吸引。 他当即探出身子,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然而这一看,巡视的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只见那巨大的黑影在月光下缓缓移动,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赫然是一只黑熊! 巡视的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这个不速之客。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黑熊的体型是如此巨大,甚至镇子的房屋在它面前都显得有些渺小。 而这头黑熊似乎也发现了头顶的人。 那漆黑的小眼睛正巧与巡视的人对上, 它微微喘著粗气,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喘息。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巡视的人的心臟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手脚不由发软。 “熊!” “熊!” “是熊!” 他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喊道。 而与此同时,黑熊也低下头,直接对著面前的房子撞了过去。 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辆失控的卡车,带著不可阻挡的力量。 木板搭建的房屋在它的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仿佛不堪一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房屋瞬间倒塌,木屑飞溅。 巡视的人手脚並用,赶紧跳到了另一个房屋的楼顶。 他的心跳如雷,呼吸急促,眼中充满了惊恐,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巡视的人嘴中不停大喊,提醒其他人。 而这时山姆和史蒂芬也已经带著人手赶到现场。 他们的脚步匆忙急促,脸上满是紧张与凝重。 当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被黑熊撞毁的房屋只剩下一堆残破的木板和瓦砾。 “!!”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黑熊从废墟中走出。 那庞大的身形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峰,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这———” “这真的是野兽吗?” 有人不禁喃喃自语。 寻常的野兽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哪里会如同眼前的黑熊一般。 这哪里是什么野兽。 这完全就是一头凶兽! “都別愣著!” 史蒂芬大喊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眾人耳边炸响,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准备接战!” 一些人赶紧將临时製成的木矛拋出去,隨后零零散散地落在黑熊的身上。 但是只见黑熊轻轻一抖身体。 那木矛竟是连皮毛都没插进去,就跌落在地上。 史蒂芬和山姆见状,对视一眼,隨后就手持武器冲了上去。 黑熊这样庞大的体型。 其他人打起来肯定畏手畏脚,只能依靠他们两人为主力。 两人一左一右,衝到黑熊的身下。 然后互相勾引著它的注意力,不时配合远处的辅助,在它身上划上一刀。 但,黑熊的皮毛异常坚硬。 哪怕以他们的力气,手都砍得发麻。 黑熊见状也有些不耐,双掌便猛地往地上一拍。 史蒂芬和山姆的身体顿时僵直一瞬。 然后一人一巴掌,被拍飞了出去。 第128章 人心 第128章 人心 “开玩笑的吧!” 后面的人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 他们眼睁睁地看著史蒂芬和山姆,被那庞大的黑熊像打沙袋一般轻鬆拍飞出去。 那场景实在是太过震撼,让他们惊得嘴巴大张。 只见史蒂芬如同一个无助的滚珠,在被拍飞出去后,便不受控制地不断翻滚。 他的身体在地上摩擦著,扬起一片尘土, 最后,重重地撞到了房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史蒂芬艰难地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然而此刻的他,浑身鬆软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那恐怖的一击抽乾了。 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 黑熊在瞧见两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重伤之后,那冰冷的目光便缓缓地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那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让人不寒而慄。 仿佛在它的眼中,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眶当!” 一根木矛突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处於后方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他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被那道恐怖的身影盯上,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尽的恐惧所包围,瞬间挤满了他的全身。 在他的眼中,这头体型巨大的黑熊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战胜的存在。 什么小镇,什么灵界教团,此刻统统都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在生死面前,那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在这里吃了几个月的饭吗? 不就是有个临时的住处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就为了这些,还想让自己去卖命? 再说了,自己还不是在地里辛苦劳作了几个月,这也足够抵消了吧。 这个男人弯著腰,低矮著身子,不断地向后退去。 他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已经说服了自己,隨后,极为乾脆地转身就跑。 当他看到小广场上聚集的人群时,为了给自己多爭取一丝活命的机会,他扯开嗓子大声呼喊道:“卫队已经败了,他们已经败了!” “大傢伙快分开逃跑!” 他试图引起眾人的恐慌,让大家四散离开。 在他看来,只有这样,黑熊捕获自己的机率才会大大减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广场上的人群虽然有所骚动,但並没有谁选择离开。 “你们还愣著干什么?赶紧跑啊!” 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急迫和焦虑。 他的眼神不断地向后张望,仿佛身后隨时会有一只凶猛的黑熊扑上来。 男人深知,身后的那群卫队恐怕抵挡不了多久。 如果没有四散的人群做掩护,自己根本跑不了多远, 他满脸愤恨,大声说道:“黑熊都来了,你们不跑难道还等著被吃吗?” 那话语中仿佛燃烧著一团怒火,急切地想要唤醒眾人的危机意识。 这时,人群中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还能去哪儿呢?” 她有一只眼睛是空洞的,於是用另外一只完好的眼晴看向男人,平静地问道。 “继续回到那骯脏的地方吗? “你——” 男人一时气急,胸膛剧烈地起伏著,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索性转身就走,心中满是愤与不解。 你们不走。 我走! 在他看来,这些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如闪电般忽然窜了出来。 那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紧接著,只听“砰”的一声,小男孩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腿上。 “哎哟!” 男人猝不及防,脸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门牙都被震得鬆动了。 他痛苦地呻吟著,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到了极点。 他转过头,恶狼狠地盯著这个始作俑者。 当他发现是一个小男孩时,心情顿时变得更加难堪。 “你小子干什么呢?” 黑熊我打不过,难道我还打不过你这半大的孩子? 就在他正要动手的时候,小男孩却抢先一步,狠狠地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那原本就鬆动的牙齿顿时脱落下来。 “你胡说!卫队还没有败!” 小男孩怒目圆睁,狠狠地瞪著他,眼中满是不服气。 “就只有你一个人逃回来了,你逃跑为什么还要煽动大家!” “你这个胆小鬼!” 稚嫩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剑,直刺男人的內心,令他羞忿难堪。 隨后,小男孩转身对著其他人喊道:“虽然我很討厌这傢伙,但是现在黑熊正在逼近,其他人都先撤离,不要慌乱!” 说完后,他就急忙跑到前线,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被丟掉的长矛。 毅然补进了卫队中,把矛尖正对向黑熊。 虽然小男孩面对凶兽时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但是那根木矛却始终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 “后面的人已经正在撤离,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 小男孩对著四周的人大声说道。 没有人选择离开。 而且还有不少人正陆陆续续从其他地方赶过来支援。 大约四十余人举起手中的武器,目光凝重地望著前方的黑熊。 虽然看上去自己这一方占优势。 四十对一。 但是那黑熊的体型太大了。 站起来甚至比房子还高。 而且他们很怀疑自己手中的武器能不能破开那一层厚厚的皮毛。 之前那木矛可是连皮都没扎进去。 不过此刻没有人选择退缩。 他们本该在几个月前死去。 要不是被捡了回来,救回一条命,尸体早就被人啃食殆尽。 现在也不过是把命还回去罢了。 后方。 人群中几个老人站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嘆息道。 “我们这几个老骨头是走不动了,让妇女孩子先走吧。” “我们应该还能吸引一下野兽的注意力——” 眾人默然无语。 开始有序行动起来。 “胚!” “假正经!” 被端倒的男人爬起来,看著眼前撤离的人,往地上唻了一口唾沫。 自己说逃跑他们不逃。 结果一个半大小子跳出来说撤离,他们就开始撤了。 在那里扭扭捏捏地做什么姿態呢? 男人心中冷笑一声,选择与那群人相反的方向走。 只不过在走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舍那块已经长满绿色的田地。 第129章 祭祀 第129章 祭祀 此时被贵族派来臥底的罗伯特也正处於卫队之中。 他看著面前体型巨大的黑熊不禁有些牙酸。 “这都什么事啊?” 本来自己被派过来做臥底,每天干农活就已经很辛苦了。 可结果农活干完,还要拖著一身的疲惫去面对如此恐怖的凶兽。 怎么感觉自己在灵界教团做的事,比在贵族手下还多。 累就不说了。 风险还高。 罗伯特握紧手中的木矛。 他倒是比其他人有见识一点。 这野兽肯定是身怀神秘力量。 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有特殊的技能,才能將那两人轻易拍飞出去。 突然,罗伯特后背一凉。 隨后便发现黑熊的目光似乎正虎视耽地盯著自己。 这是要以自己为突破口?! 罗伯特手一抖,但黑熊已经俯身冲了上来。 他连忙向右方滚了过去。 好不容易躲过这次攻击,但是黑熊就像认定了他一样。 隨即一巴掌扇了过来。 威伦呢? 快来救一救啊。 再不来,你家的田就要没人耕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將罗伯特从熊掌下拉了出来。 正是被拍飞出去的山姆。 他硬撑著身子,不顾满身的疼痛,终於是赶了回来。 “没事吧。” 山姆看向罗伯特。 罗伯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而此时黑熊目光也终於从罗伯特的身上移开,看向面前勉强站著的人。 “我们现在能呼唤灵界之主降临吗?” 罗伯特小声问道。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是来打探灵界教团的情况。 其中优先级最高的,就是灵界教团所信奉的灵界之主。 而现在小镇面临如此危险的状况,灵界之主总不能看著自己的信徒见死不救吧。 山姆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祭祀的方法只有祭司大人知道。” 这一句话不由让罗伯特內心一凉。 等灵界教团的祭司赶回来,他的户体早就凉了! “教团內就没有人知道怎么祭祀吗?” “我知道一些—”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罗伯特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他看了过去,发现正是那个神秘力量是精神类型的人。 於是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快—快——·快点召唤啊。“” “但是我只知道仪式,祭语,並不知道更加具体的东西。” 罗杰辩解道。 “够了够了。” “知道怎么举行仪式,知道定向召唤的祭语,还有祭台,祭品—— “知道这些差不多就行了。” “剩下的就看运气和信仰是否虔诚—” 罗伯特情急之下,將祭祀的一些特点,以一种极快地语速说道。 他也顾不得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 毕竟现在活下来最重要。 “这———真的可行吗?” “可行!绝对可行!” “你不是还有神秘力量吗?记得祈祷的时候,將神秘力量也一同带入进去..” 山姆闻言,也焦急的劝解道。 “罗杰,现在只有这种办法了。” “祭台的话,在大广场,这里距离大广场很近—— 他话还来不及说完,因为那凶猛的黑熊又衝上来了。 只见山姆顿斯毫不犹豫地跳出去吸引黑熊的注意力。 罗杰见状,赶紧向著祭台的方向跑去,而其他人都拼命为他打掩护,他们挥舞著手中的武器,试图阻挡黑熊的攻击,为罗杰爭取更多的时间。 而这时,黑熊也发现了远处罗杰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它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有某种未知的危险即將降临。 於是,它乾脆捨弃面前的人,向罗杰的方向奔去。 山姆急忙跳到它的面前,大声叫道。 “畜生!看我这里!看我这里啊!” 然而,黑熊却丝毫不为所动,再度一巴掌將拦在自己面前的山姆扇飞。 山姆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箏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他並没有放弃,挣扎著想要再次站起来,继续阻挡黑熊的去路。 不过这时黑熊已经跑远。 “!!” 听著身后越来越近的咆哮声,罗杰咬紧牙关。 此时,他已经看见眼前的祭台。 而隨著距离越近,精神极为敏感的罗杰,似乎也能察觉到什么。 他忽然理解为何祭司大人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但是如今自己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罗杰登上祭台,然后跪下。 他顾不上什么仪式感,嘴里开始快速祈祷。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与此同时,黑熊的心慌越来越严重, 它看著祭台上的身影咆哮,然后正要一跃而上,去打断祭祀时。 “砰!” 一个身影从黑熊的侧方猛地撞上了去,然后被反弹了回去。 不过那巨大的衝击力,也让黑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 黑熊看向来人愤怒地嘶吼道。 史蒂芬抹掉嘴角的鲜血。 他再一次冲了上去,完全是拿命去挡黑熊的身体,就只为了给罗杰爭取时间。 黑熊咬住史蒂芬的一只手臂,然后偏头狠狠一撕。 “刺啦!” 史蒂芬身体一颤。 整个手臂被硬生生地扯断。 这其中的痛苦令他几近昏迷。 但是罗杰现在还在祭台上进行祈祷! 而自己还有一只胳膊! 没有路膊还有大腿,还有脑袋! 史蒂芬额头狠狠地撞上黑熊的鼻子。 后者吃痛,眼泪几乎都要掉落出来。 但是黑熊知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它需要將那危险性最高的罗杰去解决掉! 祭台上。 罗杰快速念著祭语。 同时按照罗伯特的说法,將神秘力量灌注整个仪式当中。 很快便到尾声。 然而,当念到祭品的时候,罗杰迟疑了一下。 可他想到自己的同伴。 他们所为此付出的努力和牺牲。 於是便將自己作为了整个仪式中的祭品。 “伟大的主啊。” “请允许我歌颂您的伟力,直至星辰坠落,世界终章。” 当这一句念完之后。 一切都静謐下来。 一切都被一层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诡异的气息,宛如幽暗中悄然蔓延的浓雾,无声无息地降临於此。 第130章 从天而降的流星(二合一) 第130章 从天而降的流星(二合一)饭桌上。 氛围寧静。 暖黄的光线从发暗的玻璃灯罩中扩散出来。 少女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对面的路易,声音如同银铃般轻轻响起。 “你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心事。” 路易抬起头,与卡洛儿对视。 在她那纯净得如同清泉般平淡的眼眸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或许吧。” 路易的话语模稜两可。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两人又平静下去,各自吃著手中淋了一层奶油的蛋糕。 “说一个好消息。” 路易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嗯。” 卡洛儿手中拿著酥软的麵包,小巧的鼻翼轻轻动了动,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们的债务不会再有了。” 路易低头看向手中的热水,升腾起裊裊的热气,缓缓说道。 闻言,少女眨了眨如湖水般清澈的眼晴。 她没有追问债务是如何消失的,只是轻轻頷首。 “那挺好。” 两人的交谈没有太大的情感起伏,平淡如水。 但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度过,他们早已经熟悉这种氛围。 “另外,我们大概可能得离开这里了。” “是要搬家吗?” “不,我是说离开这座城市。” 终於,卡洛儿平静的眼神有了一丝起伏波动。 但很快被隱藏起来。 说实话,她其实並没有太大的留恋。 少女对於这座城市的所有记忆,都不过是在这一方小小的屋子之中。 她熟悉这屋子的任何一角。 知道桌子有几条纹路,知道墙角又裂开了几道缝— 卡洛儿恐怕比建造者都更为熟悉它。 但她依旧不会留恋这里。 因为她所在意的,只是路易身旁是否还有属於自己的位置。 “好。” “什么时候离开,我准备一下。” “近期吧。” 路易缓缓抬头,目光投向窗外那已然升起的月亮。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地,为周围的一切披上了一层银纱。 说实话,他心中著实有些好奇,为何都来到了异世界,这月亮却依旧只有一个。 那高悬於天际的月亮,散发著神秘而寧静的光芒,上面坑坑洼洼,如同被刻下了无数的印记。 看起来跟前世也差不多。 忽然,路易愣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月亮上竟浮现出鎏金色的文字。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应该是又一次的祭祀。 “我去一趟盥洗室。” 路易关上门,然后重新打开系统。 “信徒罗杰·詹森举行了仪式,並为您献上祭品。” 信徒? 看见开头这两个字,路易有些疑惑。 不应该是使徒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邪神模擬器的规则中,只有使徒才有资格举行仪式吧。 等等。 这样说起来,自己第一次开启邪神模擬器,奥萝拉也並非是使徒。 她是之后才成为灵界之主的使徒。 所以前世的有些规则放在现今並不適用。 “接—等等。” 路易正要接受献祭,却突然发现在祭品一栏中,祭品赫然是献祭人自己! “接受献祭。” “驳回祭品。” 好不容易遇到非使徒的信徒举行仪式,他怎么能让这人白白送死? 必须得拉回来给自己好好干活! “確定驳回祭品?” “確定。” “祭品已驳回,正在消耗权柄进度:0.00001%以进行降临—” (当前权柄进度:0.00189%,世界容纳度:0.003410%) 这一点在路易的预料之中。 毕竟前世也是如此。 有些时候你总会遇到不需要祭品,但又要降临的情况出现。 这就只能是消耗自己的权柄进度了。 但既然现在模擬器的一些规则跟前世都不一样了,那为啥不能免除掉消耗的权柄呢? 不能白嫖系统,路易很不快乐。 很快,一个画面隨著旋涡出现。 只见还是原本熟悉的祭坛。 但是祭祀的人却不一样了。 “罗杰·詹森” 还有在祭台下,有著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 “变异的黑熊” 而在黑熊的旁边,遍布大量的血跡。 看样子这位信徒似乎正处於危险之中。 眼看黑熊已经扑到了信徒的身边,路易手赶紧点到了黑熊的上面,然后再点攻击。 “是否消耗权柄进度:0.00001%,確定对变异的黑熊进行打击?” “確定。” 东罗镇。 祭台之上。 隨著罗杰的语速越来越快。 黑熊心中的紧迫感也就越重。 它那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著,眼睛紧紧地盯著罗杰。 虽然它不明白为何这个在它眼中原本只是食物的人类身上,会流露出对自己极为严重的危险性。 但身为野兽的本能告诉它,只要有危险,就必须先把危险抹除。 很快,它甩开了史蒂芬,那强大的力量让史蒂芬如同一片落叶般被轻易地拋到一旁。 黑熊几步就跨越上了祭台,它的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让祭台微微颤抖。 “罗杰!” “小心!” 被扔到一旁的史蒂芬怒目圆睁。 他迅速站起身,不顾身上的伤痛,奋力跟上黑熊的脚步。 那仅存的一只手想要努力触摸到黑熊的身影。 哪怕再阻挡一会儿! 再给我阻挡一会儿啊!! 史蒂芬在心中愤恨自己的弱小。 黑熊的身影此时距离罗杰已经近在咫尺,那巨大的利爪伸出来,甚至能够触摸到罗杰的头髮! 史蒂芬的眼眶里满含热泪,心如刀绞般痛苦。 他似乎已经预见了罗杰被黑熊所破开头颅的悲惨画面。 不要啊! 那种事情不要啊!! “罗—杰!” 史蒂芬声嘶竭力地喊著,希望罗杰能赶紧避开。 “嗷!” 黑熊也愤怒的嘶吼著,巨大的利爪直接要撕碎面前食物的脑袋。 而罗杰。 正於此时念完了祭语。 他缓缓抬起头,望著深邃的夜空。 那无尽的黑暗中,一点一滴的星光正在寂寥的夜空中闪烁。 史蒂芬的喊声,黑熊的嘶吼。 在罗杰从中,一切都仿佛被拉长到了极致。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著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主啊他喃喃道,声音中带著无仭的虔诚。 利爪已经触及到脑后,那尖锐的甲仿佛能轻易地穿透一切。 几根髮丝在利爪的触碰下断裂,轻飘飘地飘落下来。 隨后,罗杰眼中的星光越来越亮,拖著长长的绚烂彗尾。 那璀璨的光芒仿佛是从宇宙深处投射而来,照亮了他的脸庞。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 “妈妈,看。” “流星!” 小女孩清剩的声音响起,满脸兴奋地亻著天空。 她看著那绚烂的流星,眼晴里闪烁著惊喜的光芒。 小女孩被母亲紧紧抱在怀中,她们此刻正在撤离的道路上。 母亲的脸上满是担忧与疲惫,但听到女儿的呼喊,她还是顺著女儿手的方向看去。 那流星如同一条璀璨的光带,划过漆黑的夜空,美丽得让人室息。 眾人也纷纷抬起头,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丽景象所吸引。 那流星闪过的光芒,照亮了一双又一双的眼睛。 远处的森林中。 两个身影正不断往镇子里赶去。 他们正是克罗斯和威伦。 在听到威伦的猜测之后,克罗斯心中就暗道一声不好。 毕竟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於是他们也没敢过多休息,直接起身带著同伴的尸仸就往回赶。 同时內心不断祈祷,希望威伦的猜测不会成立。 就在刚出森林,抵达镇子外的田地时。 他们也瞧见了这一道从天而降的流星。 那璀璨的光芒瞬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让他们的视线再也无法从那神秘而壮丽的景象上移开。 两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仿佛被一种无脆的力量牢牢定在了原地。 他们呆呆地望著这绚烂到无法用言语脆容的流星。 不知为何,忽然有眼泪流了出来。 流星的速度极快。 快到了一切事物与之滑仅,都像是速度被放慢了一百二十倍。 它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天际,留下一道绚丽的轨跡。 最后直直地向祭台坠落而来。 同时带有一种无与伦仞的压力。 “嗷!” 最先感受到压力的是黑熊。 它那庞大的身躯仿佛被一股无脆的力量笼罩,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 因为这流星的目標正是它! 然而此刻,它的身仸却什么也动不了。 巨大的仸型就停滯在空中,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 那伸出来的利爪距离罗杰的脑袋就只有一釐一毫之差,却以乎如同咫尺之遥,怎么也够不到。 流星在黑熊的眼中愈发的拦亮,那璀璨的光芒让它心生恐惧。 它惊恐地注视著流星。 直至被绚烂的光彩填满整个视线。 没有巨大的声音。 没有巨大的爆炸。 流星就静悄悄地没入黑熊的身仸,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 紧接著,从它的身仸內部,一股诡异的气息开始蔓乴。 只见在黑熊的胸腹处,一个白点悄然出现,如同墨水滴落在洁白的纸毫上,迅速扩散开来。 这个白点越来越大,边缘处散发著幽暗的光芒,仿佛一个通往无尽虚空的入口。 很快。 白点变成了一个无法看清楚全貌的白洞,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被它吞噬。 从外面看去,可以隱约看到黑熊身体內部的组织和器官在白洞的引力下扭曲变脆,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 白洞的边缘闪烁著被拉长的光芒,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气息。 黑熊的身仸微微颤抖著,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它那原本强壮的肌肉此刻也变得鬆弛无力,仿佛被白洞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隨著白洞的不断拉扯,黑熊的身仸开始逐八崩溃。 血肉、骨骼、內臟,一切都在白洞的引力下被无情地拉扯著。 原本结实的肌肉被拉扯得细长,血管如同被狂风席捲的丝线般飞舞。 最终。 有关於黑熊的一切,都消失在那无尽的白茫之中。 史蒂芬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不可思议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完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史蒂芬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迴荡。 而能忆到这一点的,毫无疑问,只能是“伟大的主啊。” “我讚美您。” “因慈爱永远长存,主啊,任的爱如同璀璨星辰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主啊,任的慈爱永远长存,是我们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我们讚美你,亓颂你的圣名,愿永远沐浴在你的荣光之中,跟隨你的脚步,走向永恆的荣耀。” 史蒂芬呆呆地念著《圣经》中的话。 /山4hhd = 7tm1i1工工h工hh士4工nh工dm1thh 右大l本日kn山古原本结实的肌肉被拉扯得细长,血管如同被狂风席捲的丝线般飞舞。 最终。 有关於黑熊的一切,都消失在那无尽的白茫之中。 史蒂芬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不可思议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完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史蒂芬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迴荡。 而能忆到这一点的,毫无疑问,只能是— “伟大的主啊。” “我讚美您。” “因慈爱永远长存,主啊,任的爱如同璀璨星辰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主啊,任的慈爱永远长存,是我们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我们讚美你,亓颂你的圣名,愿永远沐浴在你的荣光之中,跟隨你的脚步,走向永恆的荣耀。” 史蒂芬呆呆地念著《圣经》中的话。 山hhd = tm1i1工工a÷h工yhh士4工nh工mm1thh 有大l本但4n.古原本结实的肌肉被拉扯得细长,血管如同被狂风席捲的丝线般飞舞。 最终。 有关於黑熊的一切,都消失在那无尽的白茫之中。 史蒂芬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他的眼晴睁得大大的。 那不可思议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完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史蒂芬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迴荡。 而能忆到这一点的,毫无疑问,只能是“伟大的主啊。” 原本结实的肌肉被拉扯得细长,血管如同被狂风席捲的丝线般飞舞。 最终。 有关於黑熊的一切,都消失在那无尽的白茫之中。 史蒂芬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不可思议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完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史蒂芬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迴荡。 而能忆到这一点的,毫无疑问,只能是— “伟大的主啊。” “我讚美您。” “因慈爱永远长存,主啊,任的爱如同璀璨星辰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第131章 谁家糖衣连带炮弹一起吃啊 第131章 谁家衣连带炮弹一起吃啊 银月城。 黄昏日落,將天边的云彩染成了一片片绚烂的金红色。 夕阳的余暉像是被稀释了的蜂蜜,缓缓流淌在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 天际线在这一刻变得模糊,教堂的尖顶被勾勒得更加柔和。 公寓楼。 黄昏的光芒透过半开的木製百叶窗,洒在了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的木质地板上。 这里位於七楼。 因为靠近银月城市中心,再加上低矮化的建筑,从此处便能俯瞰整个银月城的繁华景象。 屋內的装饰简洁,以復古为主。 墙壁上掛著几幅精美的掛毯,描绘著中世纪的狩猎场景或是宗教故事,色彩虽然已经有些退却,但依然能让人心中生出一股庄严。 一张长条形的餐桌上,摆放有几个手工製作的陶土瓶。 只不过里面的朵因为长时间没有换水,已经枯萎。 奥萝拉和奥贝斯坦此刻正坐在宽敞的客厅中,身下是舒適的皮质沙发。 两人之间的玻璃茶几上放著一套精致的咖啡具。 上方,一盏装饰繁琐的吊灯悬掛。 其光线柔和而温暖,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里是属於奥贝斯坦的住处。 奥萝拉眼睛四处打量,始终有些坐不惯柔软的沙发。 她以前的家境虽好,但也没有如此奢华。 毕竟东罗镇始终也只是一处偏远的小镇子。 能享受的东西不多。 换一句话说,她就是一个乡巴佬,见识不多。 奥贝斯坦站起身,走向厨房。 他打开橱柜,取出两个手工吹制的玻璃杯。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隨后將杯子放在茶几上,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精选的咖啡豆。 这些豆子来自遥远的山脉,那里的土壤和气候赋予了它们独特的风味。 “咻—— 水壶的鸣叫声响起。 奥贝斯坦走到厨房的一角,將咖啡豆放入研磨机中。 不久,一股浓郁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瀰漫。 几分钟后,两杯新鲜泡好的咖啡被端到了茶几上。 奥贝斯坦坐回沙发上,他轻轻地拿起杯子,將鼻子凑近杯口,深深地吸了一口咖啡的香气。 这是一杯单品咖啡,它的味道复杂而丰富,带有淡淡的果香和巧克力的味道,余味中还有一丝坚果的香气。 虽然奥贝斯坦深入研究起来不分昼夜,经常一连半个月都泡在实验室里。 甚至连日常都懒得打理自己。 但是这不意味著他就不懂享受。 只有在空余时间更好的放鬆自己,才能以饱满的精神状態继续去研究。 奥萝拉盯著手中的咖啡好一会儿,才略微皱著眉头喝了下去。 她不太习惯喝这些。 少女往往是更喜欢甜一些的东西。 奥贝斯坦將奥萝拉从进屋后的一切姿態都放在眼中,目光微眯。 自己这位使徒大人,似乎真没享受过什么好东西。 仅仅是他不怎么常居的房子,就已经感到如此惊讶。 要是让使徒大人去见到那些贵族的生活,恐怕会更加格格不入吧。 “使徒大人,如果您愿意,贵族那边其实准备了一栋庄园,就等您隨时入住。” “您要去看一下吗?” 奥贝斯坦轻声开口道。 他倒不是说让奥萝拉接受贵族的好意。 因为很难说这是好意还是试探。 只是使徒大人这幅样子,还是得去开开眼界为好。 免得以后面对贵族奢靡无度的生活,显得惊讶。 这会让那群高傲的贵族平白看轻。 不过有著灵界之主在,他们估计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最多在心中鄙视而已。 但失去了心中的敬畏之后,那群贵族就应该会谋划著名怎么取代使徒大人了吧。 奥贝斯坦与贵族接触甚多。 这绝对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精於计划的老东西。 就比如现在这栋庄园。 看似是送给使徒大人。 但如果使徒大人入住,奥萝拉所有的动向,就都能落入到掌握一切的贵族手中。 到时候他们就能尝试一点一点进行架空。 直至把控灵界教团。 现在就如此不老实,奥贝斯坦简直不敢想失去了心中的敬畏之后,他们又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反正那绝对是使徒大人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所以之后入驻银月城,无论是和平演变也好,还是更为激进一点的策略也好。 就看到时候使徒大人是如何进行抉择了。 但无论如何。 奥贝斯坦都深知一点。 那就是必须要將银月城的各方利益体清洗一遍,换上属於自己的人。 否则到时候入城,什么也指挥不动,各种推这些糟蹋事奥贝斯坦可经歷得太多了。 所以相比於那些贵族,他个人当然是乐得站队使徒大人。 “庄园?” 奥萝拉有些异地看著奥贝斯坦。 隨后她摇了摇头,道。 “不用了,帮我去將那栋庄园都换成食物和一些过冬的物资吧,我记得庄园內是不是还有僕人,也一併换了吧。” “对了,还有一些纸张,书籍——— “另外你在物色一些人,需要那种能够识文断字的人,我想请到东罗镇对教团內进行启蒙。” “他们知识的基础很差,看不懂文字,也就看不明白教义。” ““—.嗯,好,没问题。” 奥贝斯坦听到使徒大人的话,不由有些沉默。 这衣炮弹別人是吃下衣吐出弹丸。 使徒大人你是连炮弹也不放过啊。 不过奥萝拉的话也是提醒了他。 自己竟未曾意识到这个简单却至关重要的事实。 在这个时代,文盲如潮水般泛滥,他们充斥在每一个角落,构成了这个社会的绝大多数。 大约有九成五的人对文字一无所知,这个比例甚至还可能更加触目惊心。 在这样的背景下,能读懂《圣经》的人自然蓼蓼无几,他们的数目在茫茫人海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奥贝斯坦有些羞愧於自己的疏忽。 隨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抬头看向奥萝拉,目光中充满了敬意。 没想到使徒大人竟然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隨著夜色將近,街道上的路灯开始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而这时,忽然外面传出一阵阵惊呼声。 像是附近散步的居民发现了什么。 “流星!” “真的是流星。” “这颗流星真漂亮啊。” “等等!” “那个流星坠落的方向—·怎么是在城外!” 第132章 各方反应 第132章 各方反应 奥萝拉和奥贝斯坦自然也是听到了楼下的惊呼声。 尤其是听到那一颗流星坠落的方向乃是城外,这更是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好奇。 他们不由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和惊讶。 隨后,两人纷纷起身看向窗外。 只见一颗流星如同天神的箭矢,穿越了无垠的宇宙,撕裂了夜的帷幕。 它的出现是如此突然,如此明亮,以至於所有的目光都被它吸引。 流星的尾巴在夜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光带,极为绚烂。 隨著从天而陨,它的光芒变得越来越亮,甚至是照亮了半个天空。 它的光芒是如此炽热,以至於连星星都相形见出,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为它让路。 楼下的居民们停下了脚步,纷纷抬头仰望这壮观的景象。 此刻,不仅是他们。 还有很多很多人也瞧见了这幅美丽的景象。 监测局。 局长办公室內,气氛本应紧张而严肃,但此刻却出奇地平静。 局长坐在沙发上,在他的对面,竟是那个曾经在监测局內部引起轩然大波的梅德罗斯。 这个画面若是传出去,无疑会在监测局內部引起极大的震动。 在眾人的印象中,局长和梅德罗斯之间存在著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的纠纷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单是在梅德罗斯快要夺权成功的关键时刻,局长就突然跳出来,直接让他的想法毁於一旦。 所以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会认为两人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就在局长跟梅德罗斯交谈之际,却发现他突然停止了正在说的话。 然后整个人像是警惕起来,身体紧绷。 紧接著,他迅速冲向窗口。 梅德罗斯猛地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却发现从这个角度无法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 没有丝毫犹豫,他决定直接跳窗。 “发生什么了?” 局长感到极为异。 这是他与梅德罗斯几次交集中,发现这位从光照会过来的骑土,第一次如此失態的一面。 局长也赶紧起身,然后跟著梅德罗斯一起出去。 隨后两人来到院子里。 梅德罗斯眼晴紧紧地注视著夜空中闪烁的流星。 那长长的尾焰几乎照亮了半边夜空。 “这是——” 局长有些论异。 不就是一颗流星吗? 但隨后,他就发现这颗流星却並没有如想像中划过天际,而是直直地坠落到银月城外。 梅德罗斯头盔下的脸异常沉重。 他是突然心有所感。 所以方才才做出了那般举动。 而这颗流星给他的感觉很是古怪。 但具体古怪在哪里,梅德罗斯却又说不上来。 即便流星的光芒已经消逝,他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梅德罗斯大人?” 局长疑惑地问道。 隨后梅德罗斯突然又回到了屋里,见状局长也一起跟著进去。 很快,梅德罗斯便取出一张银月城的地图。 上面清晰绘画出了银月城的布局,以及周边的一些地点。 而梅德罗斯便对照著方位,开始比划起来。 “局长大人。” “什么事?” “依你之见,那颗流星所坠落的方位会是哪里?” 梅德罗斯將地图展示给局长看,同时画出了几个位置。 而当局长的目光落到地图中被梅德罗斯画出来的一个名字时,他的心臟猛地一跳,仿佛被重锤敲击了一般。 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受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一切刚刚开始的那个时刻。 那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和噁心感再度袭来。 局长仿佛置身於一个扭曲的世界之中,四面八方的景象都被拉扯、变形得不成样子。 一切都天旋地转起来。 脚下坚硬的地面也变得鬆软。 而落在梅德罗斯的眼中,局长就像是站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局长大人?” 梅德罗斯放下手中的地图,赶紧过去扶住了局长的身子。 呼....—呼·· 局长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隨后,他硬撑著身体,颤抖的手指缓缓地在地图上指了指。 梅德罗斯顺著局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图上有一个大大的红叉。 那红叉的顏色相比周边,更为鲜艷。 显然是画上去没多长时间。 梅德罗斯凝视著这个红叉,头盔下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东罗镇?” 处於市中心的庄园。 书房。 埃尔文侯爵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这里。 他身著华服,气质高贵。 此次前来,他是为了查看关於灵界之主的一些古早资料。 这里是整个家族的藏阅。 资料丰富程度令人惊嘆,远超过监测局的档案室。 在这些堆积如山的文献中,有一些记录上面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属於那监测局的標誌。 正当他想唤僕人点燃灯光时,房间內却忽然亮了起来。 然而,这光线並不是来自书房的灯光,而是源於窗外。 那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整个房间都被映照得通透明亮。 埃尔文侯爵微微皱起眉头,带著满心的好奇走到窗前。 他望著窗外那被点亮的半边天空,一时之间,异之色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隨后看著那颗流星直直地坠落到城外。 其方位似乎是· 东罗镇? 这颗流星是灵界教团所搞出来的? 埃尔文侯爵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透露出他內心的不悦与不安。 他很不喜欢这种事情不被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仿佛一切都脱离了他的预期,让他陷入了一种无力的境地。 这种失控感就像一片阴云笼罩在埃尔文侯爵的心头,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如果灵界教团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了。 埃尔文侯爵在心中暗自嘆息。 他深知灵界教团的恐怖,若能將其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他的权势必將更上一层楼。 然而,现实却並非如此顺遂。 不说那一位祭司,光是得了势的奥贝斯坦,可就难缠的很。 自己很多的手段都被暗中推了回来。 所以自己才不得不直接往灵界教团中安插暗子。 埃尔文侯爵久久地凝望著窗外,隨后才继续回去翻看资料。 第133章 事后 第133章 事后 与此同时。 二楼。 “咳咳!” 老人的咳嗽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迴荡。 每一次咳嗽都似乎在消耗著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他的脸上刻著深深的皱纹,眼中的光芒早已被岁月的尘埃所掩盖,显得疲惫而无力。 老人轻声嘆息。 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隨时都可能崩溃倒下。 他的目光穿过窗户,凝视著夜空,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现在显得浑浊而无神。 夜空中的星星似乎在嘲笑著他的无力,而月亮则冷漠地照耀著大地,不为任何人停留。 老人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 死神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而他所追寻的邪神的消息却如同幻影一般,始终无法触及。 家族內部流传下来的话语成为了他唯一的支撑,让他选择留在这座偏僻的城市。 而他的生活似乎被固定在了这个循环中。 日復一日的等待,夜復一夜的守望,却始终没有结果。 突然,就在这时。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一道流星划破了夜空的寧静。 尾焰的光照亮了那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 儘管流星很快就消失了,但它留下的痕跡却在老人的心中久久不散。 老人的心被那道流星莫名地吸引l,他的眼睛紧紧地盯著流星消失的方向,仿佛在那一刻,他看到了某种徵兆,某种指引。 即便之后流星消失,但是老人的心依旧紧紧牵掛在流星的上面。 他的目光穿过窗户,凝视著夜空。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现在显得有些黯淡,但仍然试图穿透夜幕,寻找著什么。 公寓楼。 “这个方向” “不好,难道是东罗镇出什么事情了吗?” 奥萝拉走到窗前,看著流星坠落的方位,脸色猛地一变。 “我恐怕得暂时先回去了。” 她脸色沉重的说道。 “我也跟使徒大人一起吧。” 奥贝斯坦望著夜空。 楼下仍旧是一片嘈杂。 很多人都在討论那一颗流星。 “好。” 奥萝拉没有拒绝。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她为了方便,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呼啸的风扑面而来,同时裹住少女娇小的身体。 白色的袍子隨风而动,隱隱显现出稚嫩的轮廓。 奥萝拉宛如白色幻影一般,单脚在墙壁轻轻一点,便瞬间改动方位。 隨后在低矮的平房顶上快速移动起来。 事到如今,因为城內有贵族作为內应,她行事也不必太过遮遮掩掩。 不消片刻,奥萝拉便已经出城,甚至奥贝斯坦骑著马在后面追赶,但连她的影子都看不见。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 奥萝拉脚步不停,总算是赶回到了东罗镇的外围。 而这时,她看见了黑熊那所造成的一片狼籍。 几栋坍塌的房屋,在其中显得格外显眼。 在废墟上,依稀有几个人影四处走动,像是在准备清理倒塌的木板。 奥萝拉內心稍显沉重。 她站在镇子外,有些,像是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但没有犹豫多久,便直接进入镇子。 “祭司大人!” “您回来了!” 在街道各处有人拿著火把进行巡视,然后他们发现了这一道白色的身影,很快就认了出来,並激动的喊道。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镇发生了什么?” 奥萝拉缓缓点头,颇为心切地问道。 “回祭司大人,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熊闯了进来,它可厉害了—” 被询问道的人表现得尤为激动,便赶紧回答道。 只不过因为心情激动,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奥萝拉也只知道是有一头黑熊闯进了镇子当中,许多人都拦不住它。 更多的他便不知道了。 “祭司大人。 这时,听到祭司大人回来消息的史蒂芬,已经赶了过来。 奥萝拉看著失去一条手臂的史蒂芬。 他脸色惨白,几乎没有血色。 而那断臂处,包扎有大量的绷带。 但依旧隱隱有血跡渗透出来。 奥萝拉不由暗自皱眉。 史蒂芬可是被自己赐予了神秘之种,融合有神秘力量的存在。 面对寻常的人或者野兽,根本不用如此惨烈。 但如今却是这种模样。 “祭司大人,还是我来说吧。” 虽然史蒂芬的模样看上去极为惨烈。 但他的眼中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阴霾,反而极为坚定。 奥萝拉点了点头。 隨后在史蒂芬的描述下,也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黑熊其实不只有一头。 原本是有三头,只不过两头潜伏在森林中,而最大那头则是摸进了镇子里。 威伦和克里斯在森林中將一大一小的黑熊解决。 而剩下的那头黑熊,则是死於灵界之主的手中。 “主?” 奥萝拉有些惊。 “是的,祭司大人。” 史蒂芬在说到主的时候,面露极为虔诚的神色。 甚至隱隱有些疯狂的感觉。 “是仁慈的主拯救了我们。 “他从天上投掷下了流星,带走了黑熊的生命—” 奥萝拉越听就越发的震惊单单是信徒就能召唤主,就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事。 更別说之后主的出手。 原来她之前所看到的那一颗流星,竟然是灵界之主的手笔。 想到这里,奥萝拉的心中就忍不住地讚美起来。 但隨后,她却又有些愧疚,惶惶不安。 如果自己当时就在镇子里面,根本不用劳烦灵界之主出手。 很快,奥萝拉就见到了罗杰。 这一位成功召唤了灵界之主的信徒, 他如今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杰坐在一块木板上歇息。 他虽然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但是精神却极度萎靡,像是消耗过大。 不过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眼中的奕奕光彩。 “祭司大人。” 见到奥萝拉,罗杰想要站起身问候。 但是却被按住了肩膀。 “不用起身了,好好休息吧。” “是,祭司大人。” “不要辜负主对你的期待。” 奥萝拉看著罗杰的眸子,然后缓缓说道。 “明白!” 这一点即便没有祭司大人的提醒,罗杰也一直都会铭记在心中的。 哪怕直至生命的尽头。 恐怕罗杰也不会忘记自己这一日所看见的画面。 第134章 处决 第134章 处决 “房屋被摧毁五栋。” “有六栋受到波及,出现大小不一的破损程度。” 奥萝拉在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此刻正在统计教团內受损情况。 根据她的统计,共有五栋房屋被完全摧毁,而另外六栋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幸运的是,这些房屋都是用木头简易搭建的,重建起来相对迅速。 然而,奥萝拉的沉默並非仅仅因为这些表面上的损失。 她的心中还压著另一份沉重的数据。 这份数据记录了在这次事件中,教团成员的伤亡情况。 “人员伤亡。” “五人死亡,七人重伤,十二人轻伤。” 奥萝拉的笔尖在纸上停顿,她的目光变得深邃。 其中一人是在森林就已经身死。 至於另外四人,便是在黑熊入侵之时,英勇为保护其他人而牺牲。 但好在最后黑熊被罗杰所吸引过去,便没有再造成更大的伤亡。 那些撤离的人,因为整体並然有序,没有出现什么踩踏事故。 之所以如此,这其中贡献最大的便是那位小男孩。 他不仅成功稳定了人心,还补上了逃兵的位置。 写到这里,奥萝拉不由停下笔。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逃兵— 奥萝拉默念著,心中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森寒的冷意。 但隨后又有些欣慰。 因为在几十人中,逃兵就只有出现了一例。 这一结果超出了她的预想。 其实在奥萝拉的预想中,在面对难以抵抗的黑熊面前,逃兵可能会更多一点毕竟教团內部凝聚人心的时间太短,只有短短几个月。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能够让大家团结一致,共同面对困难,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毕竟她当初还对那些眼神麻木的人记忆犹新。 而这位逃兵说来也不碰巧。 他还没有跑多远,就遇到赶回来的威伦和克里斯。 原本还想矇混过去,但是漏洞百出的谎言却被克里斯直接识破。 身为行伍出身的人,他对逃兵行为不要太熟悉。 於是便被克里斯当场拿下。 如今正要交给祭司大人处置。 合上记录。 奥萝拉站起身抬头看向窗外。 外面清晨的阳光已经照射进来。 云朵在蓝天中缓缓飘动,它们无忧无虑,仿佛世间的纷扰与它们无关。 阳光下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仿佛昨夜的危机和衝突从未发生过。 奥萝拉走出房门。 隨后便看到威伦,克里斯,史蒂芬,罗杰。 至於另外一个人,他因为重伤难以下床。 “我不是让你回去静养吗?” 看到史蒂芬,奥萝拉微微皱眉。 “回祭司大人,我没有什么大碍!” 史蒂芬挺著自己的胸膛,即便没了一只手,看上去模样悽惨,但也掩盖不了眼中的精神气。 “威伦!” “带他回去躺著!” “是!使徒大人!” 威伦毫不犹豫地將史蒂芬以一种公主抱的形式抱了起来。 他如今的模样与之前差別很大。 身形因为异变,再度被拔高儿分。 而身体表面的毛髮也难以去除,依旧被保留。 所以如今抱著史蒂芬,倒是颇有一番野兽与王子的模样。 “祭司大人!” “我还可以!” “我感觉很好!” “我为教团流过血!” 眼见奥萝拉撇过视线,史蒂芬又將注意力放在威伦的身上。 “威伦,放我下来吧。” 史蒂芬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 “要不你换一个姿势也行——— 然而,威伦丝毫不听,毫不拖泥带水。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奥萝拉又看向克里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严肃。 克里斯顿时明白祭司大人嘴里所说的那个人,是指昨夜的逃兵。 他微微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祭司大人,那个人已经被按照您的命令带到广场了。” “现在,隨时等候您去处置。” 克里斯顿了顿,隨后又有些迟疑地说道。 “祭司大人,我认为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否则这种事情之后还会出现。” 奥萝拉点了点头,神色肃穆。 隨后,她带著几人稳步来到广场。 此时的广场已经被许多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脸上带著复杂各异的表情。 而人群中央被空了出来,形成了一片寂静的区域。 仿佛是风暴中心的寧静。 当奥萝拉走过去时,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那场景仿佛是大海分开了波浪,为她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露出中间空地的身影,正是那个临阵逃跑的男人。 他瑟缩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隨时可能被摧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祭司大人!” 男人见到奥萝拉顿时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身体不断在地上磨蹭,然后试图靠近她。 但很快便被克里斯一脚端开。 他只能跪在原地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断哭诉道。 “祭司大人!我错了。” “祭司大人,您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干——” 男人浑身颤抖著,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声音在广场上迴荡,他的恐惧和绝望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然而奥萝拉並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是冷漠地看著男人,那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克里斯。” 奥萝拉突然出声喊道。 “到!” 克里斯下意识地挺胸回答。 “在接战时,逃兵会面临什么处罚!” “回祭司大人,斩首!” 奥萝拉点了点头。 她没有被男人的哀求所动摇。 隨后在男人的恐惧眼神中,直接手起刀落。 她必须展现出对逃兵行为的零容忍態度。 即便男人有再多的理由。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眾人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如同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隨后一切都归於平静。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如同倒塌的大厦,再也无法站立。 鲜血染红了地面,那鲜艷的红色如同盛开的朵,散发著死亡的气息。 奥萝拉的动作果断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不仅是她要杀他。 而且其他人也是如此。 第135章 异常出现的踪跡? 第135章 异常出现的踪跡? 死寂的空地上。 地面上血跡斑斑,无声地诉说著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具失去了生命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淒凉。 而那颗从身体上分离的头颅,滚落在不远处,脸上还凝固著最后一刻的惊恐表情。 一双曾经充满活力的眼睛,如今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却依旧睁得大大的,仿佛在与在场的每一个人进行最后的对视。 周围的人们,大多数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 他们的自光中充满了冷漠和嫌弃。 而在这群人中,却是混有那么几个別有用心的人。 他们的自光在头颅和奥萝拉之间来回扫视, 奥萝拉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身影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外表看起来毫无瑕疵。 但那双碧绿的眼晴中却透露一片冷漠,令人心悸。 这些人开始意识到,这位祭司看上去可不像外表那般柔弱。 他们顿时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之心。 毕竟这位祭司是真杀人啊“將这里收拾一下。” “明白。” 一旁的人应道。 那声音极为坚定,仿佛在向祭司大人表明自己的忠诚。 看著场地被打扫乾净,奥萝拉转身离开。 她来到存放黑熊尸体的地方。 这里只有两头。 一大一小。 另外一头黑熊是被灵界之主所溟灭。 连个尘埃都没有留下。 “使徒大人。” 此时一个人正在旁边进行切割。 他看见奥萝拉过来,便起身问候道。 “嗯,这几头黑熊能看出来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奥萝拉微微皱眉,目光紧紧地盯著那几头黑熊的尸体,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恐怕是看不出来。” 奥贝斯坦脱下沾满血跡的白色手套,放在一旁。 然后將滑下几分的眼镜往上抬了抬。 在奥萝拉回到东罗镇的一个小时之后,奥贝斯坦才勉强赶到这里。 隨后便听说了黑熊入侵的事情,自然也是感到极为惊讶。 毕竟银月城附近虽然有野兽存在,但那也只是普通寻常的兽类而已。 绝不可能会有身具神秘力量的凶兽。 一般来说,凶兽想要获取神秘力量的途径,可比人类少多了。 没有系统方法的它们,其中有一大半是因为异常的出现,而被迫接纳。 还有一小半是父母就具有神秘力量,因此自出生起天然就拥有。 “但是这两头黑熊的出现,恐怕並非是什么好消息。” 奥贝斯坦眼神凝重地看著眼前庞大的户体。 从上面还能看到昨夜威伦所造成的伤口。 奥萝拉示意奥贝斯坦继续说。 “在很多歷史记录中,我们都能找到类似的情况。” “这几头熊大概率是被迫迁徙到我们这里的。” “被迫迁徙?” 奥萝拉琢磨著奥贝斯坦的话语。 “是的使徒大人,被迫迁徙並不是一个很罕见现象。” 奥贝斯坦指向大熊的户体。 “我解剖了这两头黑熊的尸体,其中大熊身体內的神秘力量,呈现一种不平衡状,这一种情况属於是后天侵染。” “而野兽往往出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被异常所波及才会如此。” 奥贝斯坦脸色沉重。 “异常?” 虽然奥萝拉听不懂奥贝斯坦所说的什么学术名词。 但是她却是听明百黑熊的神秘力量乃是因为异常而来。 所以他的意思是·—· 奥萝拉的眉头紧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即便她不明白很多有关於神秘力量的常识。 但隨便一个人普通人,也深知“异常”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毕竟自出生开始,所有人就被灌输了关於异常的知识。 这是他们生存的基础,是一生都逃避不了的词语。 即便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异常。 可他们內心会依旧对异常充满恐惧。 因为异常一旦出现,它所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如果异常发生在靠近人类居住的城市,那么即使运气好,也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倖存。 而如果情况更加严重,那么整座城市可能会在一瞬间被抹去,连发出求救信號的机会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復自己的情绪。 “是的,使徒大人。” “虽然我很想说是自己在开玩笑什么的。” 奥贝斯坦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他的目光沉重地看向奥萝拉“但很遗憾,这並不是一个玩笑。” “根据这头黑熊分娩小熊的时间来看,异常出现的时间大约是两个月之前, 或者更早。” “两个月之前?” 奥萝拉有些惊讶。 “是的,因为小熊是属於天生就拥有神秘力量的情况。” “大约在这头黑熊怀上的时候感染的,所以可以用一些方法简单的推断出来。” 奥贝斯坦指了指小熊的身体。 然后將其嘴巴搬开。 “比如这头小熊的齿龄几近全新,出生两个月能有这么大的身体,都是被神秘力量所催熟的结果。” 奥贝斯坦轻轻抚摸著小熊的毛髮,又接著推断道。 “两个月前的异常—” “按照距离,恐怕是银月城附近一圈的某一座城市会遇上了。” 他缓缓步,皱著眉说道。 “两个月前的异常,如果確实发生在银月城附近,那么按照常理,受影响的城市应该会向周边地区发出警告。这是为了確保其他城市能够及时做好准备,以应对可能的威胁。” “毕竟不確定异常会是哪一种类型,自身会不会移动——” 奥贝斯坦左思右想,最近几个月確实没有接到附近城市所发出来的警告与提醒。 反倒是他们这里。 在灵界之主出现的时候误以为是异常,但结果局长出事,监测局被贵族按压下来..— 可谓是一个醒都没有给附近的城市提。 如果他是当权者,恐怕会痛骂银月城的失责。 但是问题现在他是灵界教团的一员。 屁股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不同, 奥贝斯坦的立场和观点隨著他的身份而变化,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他现在就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贵族做得还挺好。 继续保持。 第136章 母校的回信 第136章 母校的回信 “如果没有其它什么事情,我就先回监测局一趟。” “我得回去翻阅一下银月城与其它城市的记录。” 奥贝斯坦有些心急的说道。 “这里我会处理,你先回去確定其他城市是否有异常的报告。” 奥萝拉赞同地点了点头,认可奥贝斯坦的行动。 但她隨后想了想又道。 “对了,你回去的时候,给那群贵族提一下醒。” “提醒贵族?” 奥贝斯坦微微扬眉,有些惊讶。 “毕竟那是异常,在它面前,最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奥萝拉沉声说道。 虽然不確定异常是否已经在两个月后消失,但即便是有一点关於异常的事情,都值得重视。 毕竟,异常无论放在何时何地,都是一件足以引起巨大震动的大事。 在异常面前,所有的日常事务都变得微不足道,必须先將它们搁置一旁。 因为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格谈论异常渡过之后的事情。 而贵族在这其中扮演看极为重要的角色。 他们掌控著银月城庞大的资源,拥有著强大的调度能力。 这些资源在应对未知的异常时,將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奥萝拉明白,要想成功应对异常,就必须爭取贵族的支持,將他们的力量团结起来。 “好吧,我明白了。” 奥贝斯坦表示自己知道。 然后告辞,一路加急赶回银月城。 奥萝拉看著奥贝斯坦消失的身影,又看向正在进行重建的房屋。 许多人都在那里进行帮忙。 哪怕是妇女儿童都带著食物和水前去慰问。 在这件事情之后,人心已经紧紧联繫在了一起。 恐怕什么困难都敢於面对。 但是面对异常.. 少女一双碧绿的眼中忧心。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洗了洗手。 然后打开盟洗室的门出来。 隨后便见到桌子的对面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望了过来。 “你上厕所的时间,似乎有一点久?” 卡洛儿有些疑惑的注视著路易。 “难不成——是便秘?”” “咳咳。” 路易喝水差点没被呛到。 他只是回了卡洛儿一个白眼,隨后便將盘子端走洗碗去了。 水流静静从龙头里流淌出来。 路易心思有些沉重。 他经过几天的打探,终於是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连灰塔都迫不及待地离开。 难道自己这种不知真相的小人物,还非要待在这? 等待不知道是什么的未来? 这里有什么是自己所值得留恋的吗。 路易脑中闪过好几个人物。 大概除了他们,也就没有別的什么人了。 至於自己在警署中的职位,路易也並不留恋。 因为据他所查。 那些贵族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这座城市绝对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对於这些事情,路易向来是近而远之。 警署。 夜晚。 高楼之上静謐无声。 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柔软的床边。 其身姿略显落寞。 在她的对面,是一面高大的镜子。 镜子中反射出不甚明亮的灯光,那昏黄的光晕如同轻纱一般笼罩著周围的一切。 灯光下,她身披灰色袍子的身影显得格外朦朧。 苏菲凝视著镜子中的自己,或许是在回忆过去的种种,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隨后她的手缓缓伸向灰色的袍子,取下放在一旁。 此时露在镜子中的,则是一个全身缠绕满绷带的影子。 甚至连头都被紧紧包裹住,什么也看不清。 那绷带已经有些陈旧,上面还沾染著些许污渍,略显焦黄。 乍一看上去,竟有些恐怖。 在盯了一会儿后。 接著,苏菲的手又伸向缠绕在身上的绷带, 明明她的实力已经很强,但是那双手却依旧在微微颤抖,难以控制。 她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解开绷带。 隨著绷带的逐渐鬆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瀰漫开来。 那气息仿佛来自古老的深渊,带著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 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当最后一圈绷带被取下时,女人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 然而,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副令人震惊的景象一那赫然是一整具惨白的骨头架子! 那一根根骨头如同白色的树枝,突兀地显露著。 没有一丝血肉的包裹,只有纯粹的骨骼。 在微弱的光线下,骨头散发著一种惨白的光芒,极为渗人,令人不寒而慄。 若是细看,甚至能在骨头上看见无数密密麻麻地细小文字。 苏菲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一个从深渊爬上来的幽灵,散发著一种让人胆寒的气息。 她的手骨缓缓抬起,轻轻抚摸著自己的肋骨。 里面什么都没有。 五臟六腑全然不见。 而头骨也是如此。 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嘴巴,如今只剩下空洞的黑暗。 苏菲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仿佛是一个被世界拋弃的存在,独自守望著那一片虚无。 只是看著,仿佛能令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 这时,忽然一只乌鸦停落在窗户外。 它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黯淡,黑色的羽毛在月光下闪烁著神秘的光泽。 苏菲扭头看去。 隨后乌鸦竟是直接穿过玻璃,飞了进来。 动作轻盈而自然,仿佛玻璃对它来说並不存在。 乌鸦灵巧地停在苏菲的肩头上。 爪子牢牢抓著她的肩脾骨。 苏菲的手骨轻轻抚摸著乌鸦的头,以示安慰。 隨后从它的嘴中取下一封信件。 这是母校寄给自己的回信。 她將其拆开,信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洁白。 上面正戳著母校的印记。 “尊敬的苏菲殿下,您好。” “关於您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我们深感哀痛—” 略过前面的內容,苏菲目光直接看向下方。 “对於您的提议,其实並非我们不愿,只是您现在所处的那座城市现在极为危险。” “希望您能赶紧离开那里。” “艾姆教授留。” 信中的內容丝毫没有提到学员的问题,像是有意避开一般。 这让苏菲陷入了沉思。 她手中掌看信件,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只乌鸦也静静地站在她的肩头,仿佛在等待著她的决定。 第137章 被圈养的猪圈 第137章 被圈养的猪圈 苏菲將手中的信纸放下。 她轻轻抚摸著肩上的黑鸦,思绪回到了在母校的日子。 肩胛骨上的黑鸦正轻轻用鸟喙梳理翅膀上的羽毛。 被冰冷的指骨抚摸也並不害怕。 黑鸦停止了梳理羽毛的动作,转过头来,用它那闪亮的眼晴静静地看著苏菲。 艾姆教授和苏菲较为。 因为她曾担任过魔文课的教授一职。 在魔法上有著极高的造诣。 苏菲还在母校时,就常去选听她的讲课。 “没想到会是艾姆教授的回信啊。” 苏菲喃喃自语。 本来她以为路易的体质,会让那一群德鲁伊或者是武斗课的教授感兴趣。 可结果却大出她的所料。 在给自己的回信中全然没有提到路易这一位自己所推荐的人。 “这座城市极为危险?” 苏菲將信纸装回信封,然后递给肩上的乌鸦。 她没有再回信。 因为没有必要了。 既然艾姆教授这么说,全然不提路易的事情,说明母校那边对此事存在顾虑。 能给自己这么一封回信,已经够尊重自己。 或者说是尊重自己的身份。 那自己也就毫无必要再去麻烦他们了。 至於这座城市很危险这件事情。 苏菲从出发起,就已经知晓。 因为不止宫廷占卜师警告过自己,还有其它几位故友,也托人暗中告知於她。 只不过自己在出发前不以为意。 毕竟再危险,左右也不过一死。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自己现在这一副模样,也失去了竞爭那个位置的资格。 即便等到新帝登基,会寻人治好自己。 但那也只是出於某种考量。 苏菲拍了拍乌鸦的身体。 隨后乌鸦振翅飞离了她的肩头,黑色的身影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瞬便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她幽幽地盯著镜子中的白骨骷髏,那空洞的眼眶和惨白的骨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然后,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魔法精油,开始缓缓给自己的骨头涂抹进行保养。 苏菲自嘲一笑。 若是她真被嫁了出去,不知那邻国的王子看到这一幕,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在一片幽暗而荒凉的旷野之中,氛围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无数雨丝如同细针般纷纷落下,密密麻麻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帘幕,將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朧的水汽之中。 齐腿深的绿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著。 “咯吱。” “咯吱。” 这诡异的声音从一辆庞大的马车中传来,车厢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隱若现。 咀嚼的声音不断从车厢內部传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贪婪地啃食。 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守在车厢外的几人,他们的面目冷漠而严肃,如同冰冷的雕像。 在车厢的四周,则是一大片缓缓前行的人群。 他们沉默不语,只是机械地迈著脚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粗略看上去,约有数万人,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仿佛是被命运驱赶著的螻蚁。 终於,车厢內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停止了。 寂静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隨后,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般刺耳,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 “我饿了。” “是。” 一个老人恭敬地回答道。 隨后他眼神示意,几名手下顿时心领神会,迅速將一个人抬了进去。 而那个人浑身被捆绑,无法动弹,只能无力地挣扎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距离车厢越近,恐惧便越深。 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衝击著他的心灵。 他的眼晴睁得大大的,童孔中映照著周围那阴森的场景,绝望的情绪如同沉重的乌云,笼罩著他的整个世界。 像是仿佛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般。 这个人的身子仿佛一条被困在网中的鱼,在绝望中拼命地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 四肢奋力地挣扎著,肌肉紧绷得如同即將断裂的弓弦。 同时,他不断摇著头,脸上的惊恐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他可是知道。 有无数人进去了这个车厢,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神秘的车厢就像是一个恐怖的黑洞。 它无声无息地吞噬著一切进入其中的生命,仿佛一个永远无法满足的恶魔。 甚至连根骨头都看不见,仿佛那些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得如此诡异。 刚开始其实还不需要人捆绑抬进去。 那时,整个氛围与现在截然不同。 因为得到主教大人的召见,这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 於是最开始的那一批人,自然就屁顛屁顛的主动跑了过去。 他们怀著满心的欢喜与期待,想像著主教大人即將到来的赏识。 但是隨后事情的性质就慢慢的变了。 因为得到召见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曾经象徵著前途的车厢,如今在暴食教徒的眼中,却成了一个比深渊还恐怖的地方。 教团內的人都感到人心惶惶,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甚至发展到最后,必须有人绑著去覲见主教大人。 期间不是有人没想过逃跑。 但是逃跑的那些人,却根本逃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然后送进这个吃人的车厢! 要是自己被抬进这个车厢。 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为了活命,这个人只能拼命的挣扎。 或许是嘴巴没有被完全封住,他鸣鸣鸣的声音不断漏出来。 “鸣呜—大人!” “我也是教团—呜呜—的一员啊!” 见几位元老没有吭声。 於是他又把主意打到了身下抬著的人。 “你们现在把我抬进去,之后要是没有人了,是不是就该轮到你们了—” 他不断说著,想要动摇身下暴食教徒的忠心。 在不间断的话语下,的確是有几人被动摇了。 他们的眼中也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 毕竟这个人说的也在理。 要是没有人了,万一哪一天就轮到自己了呢?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们心中不断蔓延,如同黑暗中的藤蔓,紧紧缠绕著他们的心灵。 第138章 会贏的 第138章 会贏的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挣扎的人,隨后直接一个魔法让其闭嘴。 “下次嘴记得封严实一点。” “明白。” 几个教徒顿时胆战心惊。 看著他们將人扔进去,就慌忙的离开。 女人轻声嘆了一口气。 “哎。” 其它几人也有些沉默。 “现在教內还剩下多少人?” “大约——三万人。” 一个人缓缓报出数字。 “三万这又能再支撑几天?” 原本暴食教团在刚出发的时候,还有十万人的数字。 结果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了仅仅三万。 这要是抵达法兰神圣帝国的边境城市,奥佛列城。 还能再剩下多少? 怕不是连他个儿人一起填进去都不够, 这位降临人世间的暴食分身,吃人的速度太恐怖了。 哪怕他们不断从周围的村子,城镇抓人,也远远不够。 其实被送入车厢的其实只有一小部分人。 更多死去的人,是因为人数减少得太多,因而造成了大溃逃。 但这些暴食教徒,却是不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往往还没有逃出多远。 就统统都进了暴食大人的胃里。 也是造成从当初的数十万,整整降到现在的三万根本原因。 现在。 暴食教团就是一个被圈养起来的猪圈。 如果自己不能抓来足够的食物。 几人毫不怀疑,他们就会是暴食大人口中的下一顿。 “让那些人搜索的动作再快点!” 女人面自近乎拧。 她还不想死。 只要撑到奥佛列城,只要自己还能活著抵达那座城市。 那么这一切肯定就是值得的。 暴食大人肯定不会吝嗇恩赏。 这也是她的机会! “將搜索的范围再度扩大!” “我们也亲自动身去搜!” “只要能在此之前源源不断找到食物—” 忽然,一个人飞奔而来。 “几位大人,我们已经抵达暮色城了!” 暮色城! 几人迅速拿出了地图。 发现这个暮色城正是法兰神圣帝国的一座边陆小镇。 而上面所標记的信息显示,其城中至少有五万人居住! “那让人行进速度再快一点!” 老人不断催促道。 虽然直接进攻一座小镇会打草惊蛇。 但是几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即便惊到了法兰神圣帝国又如何? 他们这里可是有暴食大人的分身存在! 倒是说不得来几个实力强大的法师,能再让暴食大人填饱几分肚子。 “明白!” 手下有些激动的应声道。 他这一段时间也同样快疯了,內心的焦虑和恐惧如影隨形。 教团內不断死人。 而逃跑的话也完全跑不出去。 每一个人逃跑,都像是一场绝望的挣扎。 跑不了几步,就会被吃掉。 至於他们这群去四周搜索村庄小镇的手下,生命也被掌握在几位元老的手中。 要不是自己这一群人有一点实力,得到元老的重用,恐怕也会在那一批批食物名单之中。 然而,这种暂时的安全並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安慰。 不过看著教团內的人数越来越少,他感觉再过不久,可能就要轮到自己了。 所以现在有五万人口的食物出现代替自己,这怎么能不让他万分惊喜。 很快所有教徒知晓在自己的前方,有一个五万人的小镇存在!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这让死气沉沉的教团,顿时变得狂热起来。 原本瀰漫在教团中的绝望和恐惧,也瞬间被一种疯狂的渴望所取代。 他们神情激动万分,眼里闪烁著贪婪的光芒。 嘴里不断嗷叫著,那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仿佛一群飢饿的野兽,闻到了猎物的气息。 甚至根本不需要別人的打气,自己就主动奔跑了起来。 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有力,像是在追逐著自己的生存希望。 在这狂热的氛围中,他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恐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占领那座小镇! 很快,这巨大的行踪就被暮色城设下的岗哨发现。 岗哨中的士兵们警惕地注视著远方,那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涌动的潮水,引起了他们的高度警觉。 他们迅速做出反应,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匯报。 土兵们奔跑在回城的道路上,心中充满了紧迫感。 这一消息很快就呈上在了城主的桌子上, 城主看著那份紧急的报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你说什么?” “人数大约在两到三万左右的人,前来进攻我们?” 当他看到这一消息,瞬间有些慌乱。 他万万没想到,暮色城竟然被捲入战爭之中。 “难道是邻国趁著帝国行政混乱,顾不及暇,所以派兵来攻打我们了吗?” “不,应该不是。” 哨兵赶紧说道。 “他们身上只有武器,並无著甲。” “没有甲啊。” 听到这一消息,城主的心顿时鬆懈起来。 毕竟有甲和无甲是两个概念。 即便这个世界有著魔法存在,但依然只是属於少数人。 他们也需要有人帮忙占领並管理土地,以供养已身。 而暮色城这种边睡小镇,除了城主和一个小贵族是法师,其它的都是普通人。 毕竟邻国已经跟帝国和平许久。 大约数百年没有发生大规模战爭了。 不过即便无甲。 但是几万人的数量也不可小。 於是城主迅速吩咐道。 “赶紧发布紧急告令,所有人回到家中不可外出,关紧城门,做好防守准备!” “是!” 侍从赶紧出去。 “我们能守住城吗?” 城主看向一直跟隨自己的人,他是辅助城主进行管理的智囊。 “放心吧城主大人,我们会贏的。” 智囊微笑著说道。 “现在暮色城就只有大约一千名士兵。” “而披甲的就有一百人!” “再加上地利优势,区区几万人罢了,打不下来暮色城。 “更別说我们还能够请求帝国的支援。” “其它城市距离我们並不远,大约几日就能赶到。” “所以城主,您不用太过担心。” 城主听到这里,顿时放下心来。 是啊。 手下有千人土兵,又有坚城可守。 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第139章 我笑他们无智,少谋 第139章 我笑他们无智,少谋 “报告城主!” 一名土兵匆匆跑进房间,单膝跪地,神色焦急地喊道。 “敌军距离城墙还有五里!” 城主安然坐於宽的椅子上,姿態优哉游哉。 他的身体微微后仰,脸上带著一丝慵懒的神情,眼睛半眯著。 而在城主的身旁,还有两名妙龄少女精心服侍。 一名少女在身后揉捏著按摩,那轻柔的动作仿佛生怕惊扰了城主的愜意。 另一名少女则端著一盘精致的水果,不时地將水果递到城主嘴边,城主则隨意地咬上一口,享受著这甜蜜的滋味。 听著手下的匯报,他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不以为意。 因为在智囊的分析下,这所谓的敌军根本不足为虑。 “慌什么,不过是些乌合之眾罢了。” 城主慢悠悠地说道。 “將我盔甲取来!” 很快。 在轻鬆的氛围中,几位身强力壮的侍从匆匆而入。 他们双手吃力地抬著一套闪耀著冷冽光泽的盔甲。 这套盔甲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其精美程度,保证能再混乱的人群中极为瞩目。 侍从小心翼翼地走到城主面前,一人率先拿起胸甲,轻轻展开,將其贴合在城主的胸膛上,仔细地调整著位置。 接著,另一人拿起肩甲,以熟练的手法安装在城主的肩膀上。 隨后又依次为城主披上臂申、护腿等部件。 最后,侍从们拿起头盔,缓缓地戴在城主的头上。 城主站在那里,调整了一下姿態。 他身著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银色的金属质感与精致的雕刻纹路相得益彰,极为高贵。 右手搭在华美的宝剑上,手指轻轻握住剑柄,刚好透露出一种隨时准备拔剑而出的决然。 抬头昂扬,城主的自光坚定而锐利,犹如划破长空的闪电,直直地望向远方的战场。 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他仿佛一位即將踏上战场的勇土,全身散发著英勇无畏的气势。 隨后,城主转头看向一旁的智囊,询问道。 “你记录下来没有?” “放心吧大人,已经记录完成,绝对能凸显大人英勇的身姿!” 智囊连忙恭敬地回答道,脸上带著討好的笑容。 他微微躬身,双手捧著记录的魔法石。 “大人,我保证让上面的人,肯定能看到您的英明神武!从而纪念起大人这么多年镇守边的功劳!” “那就好。” 城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在心中暗自想著,这么多年来,智囊一直是他的心腹,很多事情都处理得十分妥当。 自己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多年了。 城主不禁暗中感嘆。 这里的生活苦啊。 环境恶劣,他一直渴望著有机会能够离开,去更繁华的地方。 现在总算是有功绩能让自己的位置,再往上抬一抬。 他的眼神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调到更繁华的城市。 “大人,我甚至感觉那些圣堂骑士啊,都不如大人您!” 智囊继续说道,语气极为真诚。 “您看啊,大人,那些圣堂骑士不过是靠著家族的光环和一些虚名罢了。他们哪里像您这样,实实在在地在这艰苦的边睡之地坚守多年,为了城市的安寧和百姓的福祉默默付出。” “他们在战场上或许能逞一时之勇,但论治理和守护一方,他们怎能与大人您相提並论呢?” 城主眉头微微一皱,抬手制止道。 “矣,你这话就有些过了。” “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帝国而奉献,你怎么能贬低那些令人尊敬的骑士,从而来抬高我呢。” “下次注意一点,別这样说了啊。” 智囊顿时拍了拍自己的嘴,諂媚的笑道。 “明白,明白。” “大人教导的是,我以后绝不在外乱说了。” 城主见到智囊的態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隨后他就前往城墙的方向。 但没走几步,由於身上的盔甲过於厚重。 然后他只能停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气喘吁吁。 一旁的智囊见状,便赶紧吆喝了几个人將马车驱来。 然后扶著城主进入车厢。 城外。 几个名元老看著不远处的城墙。 发现他们虽然有所戒备。 但是面对暴食教团的靠近,却並没有做出什么有效行动,像是在等著什么时机。 甚至连个箭都不放,就这样让他们直接跑到了一个距离城墙很近的地方。 这种模样,莫不是有什么底气。 几名元老有些琢磨不准。 但是这种边陆小镇能有什么底气? 此时城主也在眾人的扶下,缓慢地走上了城墙。 他看著城墙下方那一群衣衫槛楼,风尘僕僕的人,顿时嘴笑一声。 “城主为何发笑。” 智囊疑惑地问道。 “我笑他们没有智慧,竟连攻城的器械都不准备。” “我笑他们缺少考虑,在日夜兼程,如此疲惫的状態下不作休整。” “我笑他们毫无谋略,妄图以万人攻下这座坚城。” “简直可笑,可笑。” 城主挥散了扶自己的侍从,大声笑道。 “城主大智!” 智囊满脸震惊,毫不掩饰自己的敬佩。 城主摆了摆手。 “不过一群乌合之眾罢了。” “大——大人—” 忽然智囊失声道。 “什么事。” “天上!” “看天上!” 而这时,几位元老也已经准备好了魔法。 不论这座城市有何底气。 除非是有传奇法师坐镇,否则在暴食大人的分身面前都不堪一击。 伴隨著低沉的吟诵。 隨后,一颗陨石从天而降。 它划破长空,带著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毁灭一切的气息。 在城主呆滯的视线中,陨石以惊人的速度径直砸向了城墙。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城墙瞬间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石块四溅,尘土飞扬,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而城墙下的大地也不断晃动,犹如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地面裂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在城墙上的土兵顿时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整个城市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地震里,全部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第140章 封城 第140章 封城 无数巨石坍塌,那沉重的石块从高处滚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巨石相互撞击,扬起漫天的尘土。 城墙也裂出巨大的缝隙,那原本坚固的石块在强大的力量衝击下变得脆弱不堪。 城主在这巨大的震动中,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惊。 他的身体隨著地面的震动而颤抖,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不过他想站起身的时候,却因为盔甲太重,根本做不到。 “来人!” “来人啊!” 城主扯著嗓子大声呼喊。 然而此时所有人都混乱起来,城墙上的士兵们四处奔逃,躲避著不断掉落的石块和滚滚的烟尘,哪里还顾及得上城主。 他的呼喊声瞬间被淹没在这一片混乱的嘈杂声中。 城主想到自己的智囊。 但是他转头一看,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影子,或许是在混乱中为了自保而逃走了。 “该死,下贱的奴隶!” 城主不由破口大骂。 但这时候城墙已经完全撑不住了,开始一节一节的倒塌。 那巨大的石块纷纷掉落,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隨著城墙的倒塌,城市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屏障。 “陨石术!” 城主已经认出来那个魔法。 还有造成地震的地动术。 可问题这两个魔法,全部都是由高阶法师才能施展出来啊。 为什么在一群衣衫楼的乞弓中。 会藏有至少两位的高阶法师! 城主目光不由绝望起来。 智囊误我! 然而还没有等他想得更多时,身下的城墙便已经垮塌。 隨后城主的身影也跟隨一起落了下去。 “浮空术!” 因为被人服侍惯了,直到危险降临,城主这时候才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名法师的身份。 他慌忙从乱石中逃离出去。 然后转头便看见了几个人围在自己的身边。 “嘖,低阶法师。” 老人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 城主连忙说道。 “我投降!” “我投降!!” “我知道前往帝国的路怎么走!” “我可以带路!” “我早就看帝国不顺— 女人有些厌恶地將城主击飞下去。 “嘰嘰喳喳说什么呢。” “別浪费时间了,將他带回车厢!” “是!” 几个教徒顿时直接用破布將城主的嘴堵住,然后欢天喜地的抬向那个最大的车厢。 总算是有人代替自己死了。 老人飞在空中。 他俯瞰著下方的大地,眼中所见是数万名教徒如潮水般涌动。 那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匯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不断越过倒塌的城墙,向城內跑去。 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隨后,便是无数哀嚎痛哭的声音响起。 城內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 “让他们注意点分寸,別弄死太多食物了。” “否则我就只能让他们代替。” 女人点点头,隨后身影飞向下方。 老人眼神淡漠。 他望向更远方。 那正是奥佛列城所在的位置。 也是暴食大人最终所要抵达的地点。 虽然不明白为何在时间还没有来临之前,就表现得如此急切。 但现在暴食大人就在身侧。 他也只能依照吩附行事。 再度俯视陷入恐慌的暮色城,老人的身影顿时消失。 奥佛列城。 “对不起,现在没有必要,禁止出城。” 一个守城门的士兵笔直地站立著,手持长枪。 在他的面前,是一名穿著满是补丁的衣衫的老人。 他面容憔悴,背著一个破旧的包裹,似乎想要出城去寻找一些生计。 然而,当他靠近城门时,士兵却毫不留情地將他拦住。 “尊敬的大人,求求您了。” 老人面露焦急之色,解释道。 “我家中实在贫困,我想去城外找找活干,挣点口粮,求您行行好,让我出去吧。” 士兵却不为所动,冷漠地回应:“不行就是不行,上头有规定,现在情况特殊,不能隨意出城。” 说罢,还用长枪比划了一下,示意老人赶紧离开。 老人看著闪烁著寒光的枪头,身影畏畏缩缩。 他在城內实在没有人愿意僱佣他,只能到城外试试看还有没有机会。 但是现在却被土兵拦著不让出去。 “大人.” “你个老货,还要我说多少遍,马上给我滚!” “別让我再看见你。” 士兵有些不耐烦,直接一脚將老人端了出去。 “喂,不用这么冷淡吧。” 一旁的同伴看不下去了。 “那行,你来,你放他出去。 土兵回到自己的位置,懒洋洋地说道。 “那算了。” 同伴顿时摇了摇头。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街头。 看样子像是从城內的市中心驾驶过来,它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在石板路上,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而在马车的身后,还跟隨著一列长长的队伍。 街道上的人在看到之后,便赶紧让开身位。 毕竟那马车上的徽章印记,彰显著主人的贵族身份。 他们完全惹不起。 来到城门口。 士兵见状,立刻满脸堆笑,迅速放下长枪,恭敬地弯腰行礼,说道:“大人,您这是要出城啊?” 那諂媚的笑容如同盛开的朵。 驾驶马车的车夫鄙夷地俯视著这个大头兵,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傲慢。 他微微扬起下巴。 也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士兵连忙让开道路,殷勤地说道:“大人您慢走,祝您一路顺风。” 隨后,他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这位贵族手下的人。 “你说,这是第几个贵族了?” 同伴有些感嘆道。 “这我哪知道。” 士兵摇了摇头。 “但估摸著也应该有几十个了吧。 “几十个?那岂不是城內的贵族都跑出去了?” 同伴惊讶道。 “这怎么可能呢。” “贵族说不定只是出去参加什么聚会,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士兵说到这,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此时。 路易站在一处摊位前。 他的目光盯著城门所发生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普通人这是—出不去了?” 第141章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 第141章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 阳光透过五彩的琉璃窗,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倾泻而下,照射在中央那庄严而神圣的女神像上。 光明女神双手高捧,那象徵光明的圣物熠熠生辉。 在下方,一位身著华丽服饰的贵族端坐在长椅上。 一名身穿深紫色长袍的主教,正站在他的面前。 主教的长袍庄重而肃穆,紫色的布料上绣著金色的纹。 他手持一本白色书皮的福音书。 福音书的封面洁白如雪,散发著纯净的光芒。 隨后主教將福音书轻轻放在贵族的额头上,闭上眼睛。 他的表情庄重而虔诚,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比重要的仪式。 下一刻,主教嘴中开始轻声颂念。 声音在教堂中迴荡。 “.·愿伟大的光明女神的光芒,永远照耀在你的身上。” 主教在这时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一双眸子呈现出神圣的白金色,却散发著淡淡的微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而手中的福音书也像是与之呼应,开始闪烁起来。 在那白色的书皮上,一道道神秘的纹路渐渐浮现。 光芒在纹路中缓缓流淌。 隨后。 “嘴~”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灼烧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教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贵族眼珠微动。 他身为一名五阶以上的大法师,拥有著强大的感知能力,然而此刻,他竟然完全无法察觉这般动静的全貌。 但是想到主教在事前对於自己的告诫,贵族很快又静下心来。 “尊敬的纳尔伯爵。” “可以起身了。” 主教轻轻地拿开福音书,那福音书的光芒渐渐收敛,恢復了原本的平静。 纳尔伯爵缓缓起身。 他开始精神冥想,內视自身。 然而,他发觉与抵达教堂之前,自己的身体似乎並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別。 但不知道为何,心头却仿佛鬆开了什么禁一般,感到极为轻鬆。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是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突然消失了,让他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著这份轻鬆带来的愉悦。 “多谢主教。” 纳尔伯爵真诚的感谢道。 他此刻已经完全信了主教之前所说的言论。 因为到达大法师之后,对於心境,已经有了一种模糊的概念。 虽然说不明白,但確实存在。 而如今纳尔伯爵就感觉自己的心境就像是被放开了某种限制。 这显然与主教所说的不谋而合。 “不用感谢我,我只不过是光明女神在人间的侍从。” “感谢伟大的光明女神。” 纳尔伯爵闻言,便立刻转头对那尊光明女神像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在感谢完之后,他看向主教。 现在就该商討价钱了.— 不,应该是奉献金才对。 很快,在双方友好的合作会谈中,迅速敲定了一些事情。 事后。 主教亲自將纳尔伯爵送出了教堂的大门。 “这件事情,其它贵族应该早就知晓了吧。” 纳尔伯爵看著外面世界炙热的阳光。 教堂的尖顶高耸入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著圣洁的光芒,仿佛是连接人间与天堂的神圣通道。 周围一片寧静祥和。 精心修剪的草树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显得生机勃勃。 娇艷的朵爭相绽放,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香,令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 机械的轰鸣声似乎从远处隱隱传来,但却丝毫没有打破这里的寧静。 “当然。” 主教脸上微笑著,与贵族一起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难怪他们一个个这么著急离开。” 纳尔伯爵轻声嘆气。 果然,自己不过是新普贵族,没有太大的权势,连这种大事都才最后知晓。 “我应该就是最后一名了吧。” 纳尔伯爵又问道。 主教点了点头,低声道。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能沐浴在光明女神的光芒下。” “那我还真是为此感到荣幸,感谢伟大的光明女神。”纳尔伯爵面色有些复杂。 但他的心底也暗自庆幸。 毕竟自己也有机会能逃离这里。 这时,教堂的钟声响起。 零散的信徒围坐在教堂外的草坪上,轻声诵读著经文。 人们在教堂周围漫步,脸上洋溢著安寧的笑容,他们享受著这和平的时光, 感受著生活的美好。 这里没有肉眼可见的灾害。 没有脏乱的画面,也没有衝突的喧囂。 只有阳光、和平与爱。 仿佛是神国降临人世。 一位画家在教堂的墙边支起了画架。 隨后用画笔描绘著眼前的美景。 他神情专注而又投入,仿佛要將这寧静的景象永远定格在画布上。 纳尔伯爵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著。 他也懂一些艺术。 这位画家的技法精湛,即便只是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但也已经隱隱能看出之后的成稿。 相信若是这幅画被画家完成之后,定能受到大部分贵族的追捧。 不过可惜的是。 估计以后就再难看到这种情景了吧。 “那他们呢?” 纳尔伯爵突然出声问道。 “嗯?” 主教看向纳尔伯爵,白金色的眸子中隱隱有些疑惑隨后顺著他的视线,发现了教堂边作画的画家。 主教顿时知晓其意思,微微笑道。 “我说过。”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能沐浴在光明女神的光芒下。” 一位信徒看到主教就在教堂的门口,顿时满脸虔诚地起身行礼问候。 “尊敬的主教大人,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 主教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如同春日的微风。 他的脸上带著和蔼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见到主教如此和蔼的態度,信徒也有些激动。 “光明女神在上,尊敬的主教大人,我家里最近又新添了一个孩子。” “別看这小子才出生,但力气可大了,想必未来一定能在光明女神的庇护下健康成长“ 信徒迫不及待地跟主教大人分享了自己的喜悦。 主教一边听著,不时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极为柔和慈祥。 第142章 准备 第142章 准备 “探长。” “你能搞到出城的凭证吗?” 警署。 路易找到了伊莱探长。 他刚从城门回来。 看见那一幕之后,就亲自上前去试了一下。 可即便是是报出自己警员的身份,拿出身份证明,说自己正在出任务中,也无济於事。 那些看守城门的土兵根本就不让自己出去。 “出城门的凭证?” 伊莱探长微微皱起眉头,看著找到自己的路易,眼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异, 显然是愣了一下。 “你大可出示警员的身份,然后表明自己有任务需要外出就行了。” “我以前都是这么干。” 伊莱探长一边说著,一边回忆著过往的经歷。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年轻时做这种事情很是熟练。 “这个方法我试过了,並不行。” 路易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到这里,探长终於反应过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那些守城门的土兵虽然跟自己等人不是同一个单位,但毕竟都在同一座城市里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 相互之间並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个正当理由,他们都会给个方便,不会故意刁难。 可如今,这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探长心中满是疑惑,什么时候那群人变得这么负责了。 “这是封城了吗?” 探长不由暗自揣测道。 “但是我们这边也没有接到通知啊。” 按理来说,如果真是封城,那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警署作为一个负责治安的机构,肯定也会接到上面发下来,进行协助的通知但是现在警署却依旧在负责追踪暴食教团踪影的事情, 一切都显得如此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日常的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 然而奥佛列城却在悄然之中封锁了城门。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伊莱探长心中顿时生出一抹不安。 “我最近一直在负责跟踪暴食教团的踪跡,没有时间关注其它事情。” “路易,你仔细將事情给我描述一遍。” 伊莱探长的脸色此刻极为严肃。 隨著路易讲述城门发生的事情,发现儘是贵族外出,脸色也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看来除了贵族,恐怕任何人都是出不去了。 不对。 还有贵族的那些僕从。 他们也能出去。 伊莱探长迅速找到了其中的破解之法。 “如果你需要外出,我会找人给你一个贵族僕从的身份,到时候应该就能跟著一起混出去。”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眼神警惕地扫视著,確认周围没人后,便对路易低声道。 “探长不如也想个办法脱身,我看留在城市內的贵族似乎也没剩几个了。” 路易听到伊莱探长这样说,有些皱眉。 “路易,虽然我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是我现在身上有重任,许多双眼晴盯著我,暂时不能轻易出去。” 伊莱探长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轻轻嘆口气。 他现在是一名督察,这个职位虽不算在指挥阶层的核心位置,但也具备了一定的权力,能够统领较大规模的行动此刻,追踪暴食教团踪跡的重任,就落在了他和一名同僚的肩上。 上上下下有眾多双眼睛都在紧紧盯著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完全是脱不开身。 “探长,你没注意到最近报纸上已经没有多少关於贵族的新闻了吗?” 路易的眼神紧紧地盯著伊莱探长“贵族的消息比我们灵通,他们肯定是知道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城市內会发生什么大事。” 路易继续分析著,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因此他们才不断离开。” 他极力劝说探长,希望探长也能一起出城, 毕竟伊莱探长庇护了他们兄妹好几年。 “我会想想办法。” 探长也没有过多推。 因为路易说得確实在理,他不得不承认贵族们的异常举动背后肯定隱藏著重大的事情。 探长不是死性子的人,不会固执地坚持己见,只是现在真的不太方便脱身而已。 要是自己毫无理由地消失,恐怕不仅是自己,连路易出城都会受到影响。 到时候別说出城了。 连人都要抓到监禁室里进行询问。 那样的话,事情將会变得更加麻烦。 “探长,为何不將这件事情告知更多人。” 路易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们应该也还不知情吧。”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需要再多拉几人上船。 到时候即便事情败露,被追责也容易分担责任。 路易很少会將事情往好处想。 他必须做好事情败露,无法出城的心理准备。 “这件事情我认为还是只限於你我知道就好。” 伊莱探长摇了摇头,神色严肃。 他明白路易的担忧,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如果將这件事情告知更多的人,不仅会增加风险,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需要保持谨慎和低调,儘可能地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 因为既然是上面的要求,那么一旦自己等人尝试出城的事情败露出去。 那么迎来的恐怕就是昔日同僚的铁拳了。 路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探长的决定。 而这时,忽然办公厅的门被敲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两人瞬间紧张起来。 伊莱探长身体下意识坐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隨后,他看向路易,用眼神示意他保持安静。 路易微微退后,儘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 “请进。” 伊莱探长轻咳一声,隨后沉稳道。 “伊莱督察。” 进门的是一名女警员。 她语速极快地说道:“署长有极为重要的事情,现在召集所有还在警署的人前去会议大厅集合。” “所有人,包括警员吗?” 路易忍不住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是的。” 女警员看了看路易,点点头。 “走吧。” 伊莱探长与路易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丝凝重。 他们內心隱隱有些猜测。 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召集所有人集合,恐怕是与封锁城门的事情脱不了关係。 第143章 会议大厅的宣布 第143章 会议大厅的宣布 路易和伊莱探长两人心怀疑虑,向著会议大厅的大门走去。 没过多久。 两人便见到会议厅门前的两根高耸石柱,上面雕刻有象徵著法律和秩序的图案。 大厅的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铺就,反射著头顶明亮的灯光。 两扇高大的木门此时已经打开。 不少警员已经迈过门槛,走进宽的大厅。 探长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隨后与路易对视一眼。 “先进去吧,有什么问题会议结束后討论。” 伊莱探长低声说道。 路易点点头,紧跟在伊莱探长的身后。 进入宽明亮的大厅。 左右的墙壁上是掛满了各种荣誉勋章,见证著警署的辉煌歷史。 会议大厅里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嘈杂的议论声扑面而来。 灯光从高高的天板上洒下,照亮了一张张疑惑的脸庞。 伊莱探长和路易的到来並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只有几个同级別的同僚过来问候。 他们也大都是询问一些有关於暴食教团的事情。 两人找到一个角落站定,环顾四周。 他们几乎没有等待多久,便见到警署的署长身影出现, 署长身著整洁的警服,胸前金色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稳步走上高台。 在顶灯的照射下,署长虽然显得脸色镇定。 然而,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眼底深处隱隱带有一丝忧虑,却无法完全隱藏。 他上台后,轻咳了一声,在寂静的会议大厅中显得格外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有长篇大论,直接选择切入正题, “这次召集你们,乃是上面传达了紧急的事情。” “从今日起,奥佛列城即將封锁城门,实行宵禁!” 话音刚落,即便底下警员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不会轻易出声,但在这个惊人的消息下,也忍不住低声惊呼。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露出震惊和疑惑的神情,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著。 封锁城门和实行宵禁,这意味著城市將进入一种紧张的状態,人们的生活將受到极大的影响。 因为奥佛列城乃是边境最大的一座城市。 它屹立在广的边境之地,有高大坚固的城墙环绕著城市。 作为边境的交通和枢纽,它每日流动的人群不计其数。 来自不同地方的商队、旅行者、冒险者在这里匯聚,带来了各地的货物、故事和文化。 整座城市可以说是熙熙攘攘,充满了活力。 因此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封锁过城门,实行过宵禁,一直保持著开放和繁荣的状態。 但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寧静,让人感到无比震惊和不安。 而一些年迈的老人虽然惊讶,但却安静多了。 因为他们已经经歷过一次。 上一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在多年以前,新帝登基。 那时,整个国家都处於动盪和变革之中,奥佛列城也不得不採取封锁城门和宵禁的措施来確保安全。 可紧隨隨后,署长的话也开始让这些老人不由震惊起来。 “在彻底封锁城门之前,居住城外的那些人也將被驱入城內。”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停顿了片刻。 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警员,那黑压压的人群有些嘈杂。 人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疑惑和担忧的神情。 但好在各自都较为克制,没有直接大声喧譁。 在等下方安静下来之后,署长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有疑惑,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分派给你们的任务。” “因为城外的人进入城市后,其庞大的数量將造成相当大的影响。” “你们需要外出执勤,负责维持城內的秩序。” “所以最近可能要麻烦大家加班了。” 署长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歉意。 这时一位警员站出来,提出了自己的担忧“署长大人,单凭我们的话,人数是不是有点少,很难分布在全城。”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深知单凭现有的警力,確实很难全面覆盖整个城市。 署长並没有生气,他理解警员们的担忧,然后缓缓说道。 “我知道大家的困难,但是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我会向上级申请更多的支援,同时也会合理安排警力,確保重点区域的安全。” “不仅是警署,还有其它一些机构的同事也会过来帮忙。” 署长自己在接到通知的时候,可比台下这些警员惊讶多了。 这些警员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他还不知道吗? 当初新帝登基都没有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我知道大家可能心中有怨言,但是城外的那些人进入城市,会对城內的秩序造成极大的影响。” “但我们的家人也在城內,总不能让他们也遭受到影响吧。” 署长在给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城外的那些人素质可没有城內的市民好。 一旦进了城,没有约束。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不定直接会造成暴乱。 到时候城內这么多人,一旦乱起来,那可就再也收不住了。 “署长大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又一名警员忍不住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並不清楚,得等上面的人进行通知。” 署长无奈的解释道。 警署表面看著不错,掌握著自己的武力。 但这武力权跟其他机构比起来,倒是相差甚远。 因为警署最主要的职责並不是负责魔法界,而是维持城內普通人的稳定生活或许在普通人眼中权力甚高。 但在几个部门中,实际上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甚至每一次开会,署长的位置都排在財政部的后面。 “我的话讲完了。” “接下来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署长看著台下的眾人问道。 此时台下也没有警员再有疑惑了。 因为他们的心思全都放在家人的身上。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么到时候必须让家人好好待在家里,別乱走,免得出现意外。 第144章 隱秘的消息 第144章 隱秘的消息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疑问,那么接下来就是各个部门的事项安排。” 署长见台下安静,便继续说道。 “具体事项我们接下来会单独开一个会议,有请督察及以上的各位,前往二楼的厅室。” “请各位警员不要四处走动,不要隨意离开。” “会议很快就会完成,到时候以便从各自的上司那里,获取接下来的任务安排。” 在说完之后,署长便直接转身离开。 紧接著便是各个督察警司· “我等一下就回来。” 伊莱探长说道。 他並不担忧路易在警署会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自从那个不太聪明的警司家的儿子暴死之后,警署的风气也算是肃然一清。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已经没有哪个人敢將自家不懂事的孩子给放出来了。 现在能留下的,基本都有一点眼力劲。 路易点了点头。 看著伊莱探长远去的身影,见到其他警员依旧还在会议厅等候,便也没有乱走。 而这时,突然那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嘿,路易,好久不见。” 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在路易耳边响起。 路易转头看去,却发现一个警员正热情地跟自己招呼。 那警员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久別重逢的喜悦。 “你是” 路易有些迟疑,他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著关於这个人的信息。 他的眼神在对方的脸上游移,试图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特徵中找到答案。 “艾里森?”路易不太確定地说出这个名字,声音中带著一丝疑惑。 “噢,天哪,光明女神在上,你竟然还记得我!” 艾里森语气中满是惊喜。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挥舞著双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路易有些奇怪地打量著这个人。 艾里森是在警员考核的时候遇见的,当时还死皮赖脸的跟在自己身边搭话。 “我就是单纯过来跟你打招呼。” 艾里森热情地奏到路易跟前。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上级好像是伊莱督察?” 路易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很容易就能被打听出来,算不得什么秘密。 “督察啊—” 艾里森有些羡慕地说道。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路易这时语气冷淡了一些。 如果不是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和关係,他也不想跟他搭话。 在这个充满不確定性的时期,他不得不保持警惕,尤其是面对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听到路易语气中的变化,艾里森顿时有些急切。 他不想失去这个与路易交流的机会。 “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艾里森连忙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封锁城门吗?” “嗯?” 路易眯起眼睛,看著神神秘秘的艾里森。 这就是所谓的npc?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 伊莱探长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个警员又能知道些什么。 可能是一些浅显的猜测罢了。 “你或许不知道,其实我家里跟外边沾点关係。” 艾里森拉著路易,来到一个角落小声说道。 路易闻言,左眉微微一挑。 “外边?” 这个词在一些地方,通常是代指城外。 城外的势力错综复杂,一些竞爭,通常比城內更为激烈狠辣。 那里没有法律的严格约束,只有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 因为警署基本不管那个地带。 警署的职责主要是维护城內的治安和秩序,对於城外那片混乱的区域,他们往往鞭长莫及。 而且,城外的势力往往也不愿意接受警署的管辖,他们更习惯於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既然跟外边沾点关係·——· 这怕不是个臥底吧。 路易的眼色看向艾里森,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如果没记错,城外的那些势力,一直想打开城內的缺口。 毕竟城內的蛋糕,可比城外那贫瘠的地方甜美多了。 “咳咳,別这么看我,只是家里沾点关係而已。” “真有什么天大的关係,不然我也不会只是一个小警员。” 艾里森有些汕汕地解释道。 “根据城外的人说,他们看见很多辆隶属於贵族的马车趁著夜色出城。” “说不得啊,城內的贵族已经走完了。” 他语气阴沉沉的,像是在渲染什么氛围。 “我知道。” “你肯定不———你知道?!” 艾里森愣了愣。 “只要稍微关注一下,便很容易了解这一部分信息。” 路易平静地说道。 “但,这跟封锁城门有什么关联。” “而且,你为什么又找上我。” 艾里森眨著眼睛,被路易打断了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氛围,一时有些卡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 “暮色城被灭城了。” ..·嗯?” 路易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 见到路易的眼神,艾里森只得解释道“暮色城是法兰神圣帝国的一座边睡城市。” “但在不久前,它被一股未知的势力灭城了,城內的居民甚至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 听到这里,路易心中终於是惊讶起来, 灭城?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而且还是隶属於法兰神圣帝国的一座边陆城市被灭城·— 这其中所隱藏的信息量有一点多。 路易需要好好思索一下。 艾里森又继续说道。 “我估计那些贵族是害怕边境打起来,而奥佛列城又是边境最重要的一座城市,所以他们害怕这里成为战爭地带,就连忙转移了资產..” “而实行宵禁封锁城门的原因也便是在这儿。” “要不然你想一想,为什么光实行宵禁封锁城门还不够,还要將城外的人给驱入城內。” “除非是提防战爭的发生,否则为何要驱赶城外的人呢?” “让他们在城外自身自灭不行吗?” 经过艾里森一说,路易感觉也有一部分道理。 可他总感觉事情似乎远不止於此。 虽然看起来这些事情与暮色城被灭有所关联,甚至表面上还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但它绝不是主要原因。 不过路易也並没有反驳,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过来找我不止这一件事吧。” 艾里森点点头。 “我背后的人,想见一见伊莱督察,希望请你行个方便。” 第145章 任务分配 第145章 任务分配 艾里森背后的人? 路易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你的意愿我会传达给督察大人,但是至於他是否选择见面,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 “那真是太过感谢。” 艾里森热情地说道。 隨后路易开始闭眼冥想。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路易便见到伊莱探长的身影出现。 “路易,我们走。” 路易跟上探长的脚步。 他察觉探长的脸色似乎並不好看。 “探长,是確定我们所负责的区域了吗?” “嗯。” 探长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我们所在的区域是在城东。” 城东? 路易一愣,隨即很快脸色微变。 城东是眾所周知的贫困地区。 也就是所谓的贫民区。 当然,明面上的称呼肯定不是这个, 但大家心中基本都已经默认。 除了一些急需劳动力的大厂,那边基本看不到什么盼头。 所以也导致那边各种藏於角落的势力滋生。 相比於路易所居住的城北区,可谓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地方。 “探长。” 路易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事?” “你是不是得罪署长了。” 探长没有说话,只是没好气地警了路易一眼。 “这个是隨机分配的,我们的警司大人运气一向不是很好。” “哦~” 难怪探长脸色如此难看。 城东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被分配到这个地方,可谓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差事。 “对了,探长。” “你与城外的一些势力有过接触吗?” “没有。” “我们警署的手又伸不到城外。” 探长摇了摇头。 但隨后他忽然停住脚步,眼睛看向路易。 如果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路易肯定不会这样问。 “是有城外有人找上来了吗?” “探长明智,刚才有人找到我,说城外有人希望找你见一面。” 路易很快便將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简易述说了一遍。 “暮色城被灭城?” 探长闻言,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难看。 这可是属於帝国的城市啊。 就这样被灭城了。 甚至如今奥佛列城的举动,也像是在提防著什么。 那些传奇法师呢?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就没有什么举动吗? 伊莱探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始於脑中进行復盘。 综合所有信息来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奥佛列城像是处於被放弃的边缘一般。 但很快他便將离谱到极点的想法打消掉。 因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奥佛列城可是边境第一大城市。 光是纸面统计数据,人口就接近千万。 而这其中还不计入黑户。 否则已经过了千万的关口。 一座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任由谁来,都不可能弃之不顾。 这座城市所带来的收益,每年都无比的丰厚。 帝国是不可能做出如此如此举动。 既然如此,怕不是真要发生战爭了。 探长脸色几番变化。 但最后他控制住面部,没有显出什么失態。 “这件事確定吗?” “这是城外传来的消息,无法分辨。”路易摇了摇头道。 “我明白了。” “你去转告对方,我会与他背后的人见一面。只不过我並没有太多时间,若对方要谈论些什么,最好是说一点实际的东西。” 伊莱探长语气迅速的说道。 现在他身上被分配有不少的任务。 为了外面那些人进城的稳定,甚至连追踪暴食教团的任务都暂时被停止。 “对了,我们可能得另外想一个计划了。” 探长语气沉重道。 “刚才我私下询问署长,如此大事,应当有贵族出面稳定人心。” “但署长说那些贵族出城乃是参加一个魔法聚会,过几天贵族们就会回来的,让我不要瞎操心。” 但回来的到底是贵族? 还是贵族隨行的车队? 这件事恐怕不太好说。 可署长这番话,相当於是直接將路易与探长之前所商议的那一条路堵死。 因为最近已经不会有贵族再出城了。 但留在城內的这些小贵族,说真的,可有可无。 路易和探长沉默的对视一眼。 这座城市,现在已经不让任何人出去。 “不管如何,先做好最糟糕的准备吧。” “至少教廷此刻还在城市內,教廷是不会放弃边境教区的。” 探长像是在安慰般说道。 教廷。 说到这个,路易心中倒是想起来一个影子。 她现在还在这座城市吗? “愿光明女神庇佑—” 一向不怎么信仰神的探长,破天荒地低声祈祷了一句。 隨后,路易和伊莱探长手下的一眾警员,很快被分配到各自的任务。 伊莱督察所负责的,恰好是城东靠近城北的一块区域。 这个区域应该也算是警司照顾,一眾设施还算是完善。 至少晚上不用黑灯瞎火的,连个人都看不清。 而路易和另外一名警员所被分配到的地方,大约是一整条街道的样子。 一整条街道。 两个警员负责巡视。 甚至还有很多鱼龙混杂的城外人员。 这怎么想都不够。 但这已经是探长尽力照顾路易的结果。 其它警员所负责的区域会更大。 很快,在分配完任务之后,便是去领取装备。 一身警署的制式服。 一根笔直的警棍。 一面盾牌。 几个部位的护甲。 还有一小块魔力水晶。 用以快速回復魔力的道具。 警署竟然连这个东西都拿出来了。 看来他们確实很看重这一次封城后的稳定。 探长看著穿戴整齐的路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十六岁的小伙子,正是身高猛蹄的时候。 如今的路易,现在竟然都快跟他差不多高了。 一身挺直的制式警服,紧紧地贴合在路易的身上,搭上那张已经趋於成熟的俊顏,增添了几分冷厉和庄重。 此时的路易,看上去也不再像是过分年轻的少年。 脸庞轮廓分明,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鼻樑高挺,眼眸深邃,眉宇间自然透出一股英气。 他的薄唇微抿,其冷漠禁慾的气质不知又能迷倒多少贵妇人。 探长拍了拍路易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记得保护好自己。” 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去忙於自己的事情了。 第146章 入城 第146章 入城 城外的田野上,尘土飞扬,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群骑著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骑土。 那些骏马高大威猛,肌肉线条流畅,每一步都踏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骑士们身著坚固的鎧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冷冽的光芒。 他们的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骑在马上宛如一座移动的堡垒,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骑士们从较远外围缓步前行,步伐沉稳而有节奏。 各种障碍对他们来说像是如履平地。 人群如同被风暴驱赶的落叶,纷纷被迫涌向城市的十几个城门处。 这些居住在城外的人大部分衣衫俭朴,面容灰扑扑的。 无数的人被挤在城门前,形成了一道拥挤的人墙。 但大都安安静静,几乎没有太大的喧闹。 人们沉默地站著,脸上带著紧张与不安,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因为在城门前,一个个士兵都手握闪著寒光的利刃。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那些利刃在阳光下闪烁著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警告著人们不要轻举妄动。 而城墙上,一张张弓,或者是探出来的火器,正对向所有人。 那些弓箭已在弦上,隨时准备张开。 火器的枪口黑沉沉的,散发著死亡的气息。 在这些武器面前,没有人敢吵闹。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 终於,城门被缓缓打开。 沉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那些士兵也隨之让开了一个口子。 所有人拖家带口,背著简陋的行囊,脚步沉重地迈过那高大的城门。 年幼的孩子紧紧抓住父母的衣角,眼神中满是不安,害怕在拥挤的人流中走失。 大多数的男人身上携带著简单的家当。 这些家当捆绑成了沉重的包裹,已经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財產。 极少数老人艰难地挪动著步伐。 他们经歷过太多的风雨,此刻却也难以掩饰內心的志志。 隨著人流越来越多,城门处,土兵们也变得很是紧张,谨慎地维持著秩序, 引导著人群有序地进入城市。 城外的人们在各种的呵斥声中,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路易此刻作为引导正站在城门后。 他身著笔挺的警服,身姿挺拔如松。 看著眼前如潮水般涌入的人群,他微微皱眉。 这么多的人,所设下的临时安置点真的能全部容纳下吗? 路易的心中充满了疑虑。 他去过自己所要负责的那片区域,那里的景象让他深感担忧。 街道很窄。 两边的房屋尽显破旧。 唯一能容纳人的地方,就只有一片近期倒塌的区域。 暂时被清理了出来,大约能容纳数百人的样子。 可是物资极少,很难满足这么多人的需求。 城市真的不会发生动乱吗? 路易感觉有些头痛。 当城外的人终於踏入城市的那一刻,人群中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 大部分人是没有去过城內的。 即便他们就出生在城外。 所有人抬头望著那陌生而又繁华的街道。 高耸的建筑,以及来来往往衣著光鲜的人们,心中顿时充满了震撼。 这是完全无法想像的场景。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们熟悉的城外世界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些人眼中露出羡慕之色,想像著自己是否也能在这个城市中找到一席之地而另一些人则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家人和財物,警惕地观察著周围的环境。 路易这时也接到了士兵递过来的名单。 上面是记录了一些人的名字。 粗略看上去,有数百人的样子。 而此刻他们正跟在土兵的身后。 “將他们带回你所要负责的地方。” 士兵迅速的对路易说道,隨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他根本忙不过来。 路易接手名单,然后望向那数百双看著自己的眼睛。 其中有恐惧,有好奇,也有警惕。 “走吧。” 路易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冷著一张脸,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警棍。 给所有人好脸色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人员混杂,所造成的影响会让路易很难进行之后的管理。 数百人没有异议。 因为路易手中的警棍可不是什么摆设。 很快他们便被带到那一片被清理出来的废墟中。 “嘶,这么多人啊。” 另一个警员此时看著路易身后的人,也有些泛牙酸。 两个人管几百人,难度是有些大。 “先安排位置吧,恐怕接下来还有人会过来。” 路易低声说道。 “心放硬一点,这群人都是城外来的,心不硬他们是不会听你的。” 警员点了点头,一切完全以路易为主。 隨著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暉消失在天际。 篝火在一些开阔地带点燃,不仅是为了取暖,更是为了在黑暗中提供一丝的光芒。 孩子们的眼晴在火光下闪烁著好奇和惊异。 教堂的钟声在夜空中迴荡,为这个不安的夜晚带来了一丝寧静和安慰。 此时。 城市的空气却逐渐瀰漫起一种紧张的气氛。 因为城市內的人,发现城外的人挤占自己原有的空间,纷纷对此极为排挤。 而城外的人也是鱼龙混杂。 不少人开始趁黑,偷偷摸摸地进行活动。 抢劫,乱斗.— 各种事情层出不穷。 “咚!” 警棍化作一道黑影,狠狠落在一个人的背上。 隨后这个人便一声不的昏倒在地。 “谢—·谢谢——” 一名妇女泪眼婆娑地扯过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 幸好路易来得及时,才没让此人得逞。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看向四周。 四面八方全是人。 但他们就静默地看著此事发生。 一双双眼睛似乎不敢与路易对视,纷纷低下头。 “你到那边去。” 路易开口道,手指了指方向。 那边是被临时分割出来的一块地方。 专门容纳妇女幼童。 “哦,好好———” 妇女穿好衣服,然后小跑著过去。 见此路易心中微微嘆气。 这才入夜没多久,就有开始闹事的了。 不知道后半夜,又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 第147章 镇压骚乱 第147章 镇压骚乱 “妈的。” “你以为披一身狗屁就了不起吗,敢打我兄弟,看我不弄死你。” 这时,路易的背后突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与此同时,带著强烈的破空声,一根木棍如闪电般朝著路易的后脑勺挥舞过来。 千钧一髮之际,路易左手抬起动作精准,不偏不倚,稳稳地接住了挥舞过来的木棍。 木棍在他的手中瞬间停止了前进的势头,如同泥入大海。 身后的人愣了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看了看自己粗狂的胳膊,又看了看路易的身型。 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全力挥出的木棍会被如此轻易地接住。 隨后他咬紧牙关,脸上露出挣的表情,全身的肌肉紧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將木棍从那手中拔出来。 然而,那根木棍仿佛被牢牢地固定在了路易的手中。 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壮汉急了,不由开始双手放在上面用力。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身体向后倾斜。 但是,木棍依然纹丝不动,就像生了根一样。 “放手!” 壮汉声音中带著一丝慌乱。 “有本事你就放手!”他色厉內荏地叫著,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內心的不安。 然后路易鬆开了手。 那一瞬间,壮汉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差点將自己都绊倒在地。 他跟跪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我....” 壮汉刚要咒骂出口,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胸前传来。 “嘣!” 一声巨响,壮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体便猛地腾空飞了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狂奔的野兽撞上了一般,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去。 然后,身体重重地撞向身后所跟著的一群人,连带著一起倒在地上。 “哎哟—” “啊..” ..” 几道惨叫顿时响起。 四周的人想悄悄抬起头,但又猛地低下去。 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害怕被捲入这场衝突,害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路易走到壮汉的跟前。 一旁的篝火火焰闪烁不定,跳动的火苗映照出周围的景象,忽明忽暗。 路易的眼睛藏於帽檐下的阴影中。 令人看不太真切。 他將脚踩在壮汉的胸口上。 任凭壮汉以及他身下的几个人无论怎么用力,都起不来身。 他们挣扎著,扭动著,但路易的脚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牢牢地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无法动弹。 “下辈子注意点,骂人的时候別带家人。” 路易语气平静。 但是踩在壮汉胸前的脚却逐渐上移。 隨后在他惊惧的眼神中,脚尖已然到了咽喉的位置。 “饶—.·” 壮汉的求饶声还未完全出口。 “咔!” 路易微微一用力,只听一声清脆,仿佛是命运的审判之音。 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粗壮的双臂顿时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头也扭到一旁。 身下的人刚好与那双无神的眼睛对视。 那空洞的眼晴中没有了一丝生气,让人不寒而慄。 他猛地被嚇得一个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隨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身体中流出,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身下的几人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著,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寂静得让人室息。 终於,还是路易打破了寂静。 “你们把尸体抬到那边去。” “顺便清理一下地面。” 警棍在路易的手中转了一圈,发出鸣鸣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是一种警告,一种威, 剩下的几个人看著老大的户体,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违背,连忙按照路易所说,將户体给抬了过去。 动作小心翼翼。 不过几步路的路程,却仿佛是走了一整天一样,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將尸体丟进垃圾堆后,便取来泥土盖在湿润的地面上,渐渐地掩盖了那股味道。 自此,数百人总算是安安静静,没有了骚动。 路易在处理了这些事情之后,便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眼假寐。 接替的人是要后半夜才会来。 所以前半夜最好保留住精力。 另外一名警员则负责安稳那些妇女和儿童。 他轻声地安慰著那些受到惊嚇的人们。 虽然路易这里安静了,眾人显得极为沉默。 然而,在更远的一些地方,却有持续不断的噪声响起。 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打破了城市原有的寧静。 物品被粗暴地摔在地上的撞击声,玻璃的破碎声,木头燃烧的爆裂声,人群的吵闹声.· 此起彼伏,似乎混乱不堪。 这反而衬托出此地诡异的寂静。 大约是上面的人也觉得不妥。 他们原本以为可以轻鬆地控制城外的人,却没预料到城外的人如此会闹腾。 那些被驱入城中的人们,在陌生的环境中情绪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隨时都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在察觉到决策失误之后。 於是入夜没有多久,就有军队源源不断的开拔进来。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一般在街道上响起。 所有人看著那整齐的队列,眼中浮现出不知所措。 很快。 城內的小股骚乱被镇压下去。 然后他们开始缓缓將城外的人不断向著城东区驱赶城外的人们虽然不情愿,但在强大的武力镇压之下,也只能无奈地朝著指定的方向走去。 当差不多所有人都聚集在城东区之后。 这群士兵便开始在外围进行驻扎民夫忙碌地搬运著材料,在进出的街道口修建工事,搭建起坚固的临时设施。 以一栋栋房子为围墙,外加极为严密的哨岗。 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將城外的人与城市的其他区域隔离开来。 自此,城外的人都困在了这片区域里面。 无论掀起怎么的乱子,都影响不到外面的人。 至於原本城东区的人如何? 这显然並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內。 第148章 安全屋 第148章 安全屋 靠在在石头上假寐的路易睁开眼睛。 看著一批又一批的人被驱赶过来。 原本清理出来的地方又不够了。 路易只能將其安排在街上。 在不间断的清理了几十个人之后,总算是让他们再次安安静静。 到了后半夜。 探长巡查到了路易所负责的区域。 见到没有人闹事,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辛苦了。” “接替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也先回去陪陪家人们吧。” 探长对著路易和另外一名警员道。 两人都很担心家人。 在接替的人到达之后,便立刻动身回去。 路易凭藉身份证明,穿过一个个严密的哨卡,最后来到城北区。 只不过他没有前往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而是在转了几条街道之后,来到一处小巷。 路易先是谨慎地地观察著四周情况。 在黑暗中扫视著每一个角落。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围的建筑在黑暗中的轮廓若隱若现。 隨后路易確认安全之后,才来到一处门前。 此地距离原本所居住的房子並不远。 乃是伊莱探长一处位於城北的安全屋。 算是数不多可以歇息的地方。 路易並没有急於进入。 而是留意著窗户,门口是否有可疑的跡象。 確定外面没有异常后,路易才缓缓靠近安全屋的门口。 他轻轻地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咕呀”声。 他停顿了一下,才闪身进入屋內。 安全屋內一片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 路易静静地站在门口,让眼睛適应屋內的黑暗。 他倾听著屋內的动静,確保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手始终放在腰间的武器上,隨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路易进入安全屋之后。 他在床边静静坐了一会儿。 隨后,路易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一个幽灵般。 他缓缓地走到窗边,將窗帘拉开一道缝隙。 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他的目光向外望去,街道上毫无人影,只有一片寂静的黑暗。 路易又放下窗帘。 他转过身,来到墙角处,蹲下身子,轻轻地掀开一块地砖。 地砖下露出一个机关,就隱藏在这不起眼的角落。 路易按下机关后,很快墙角裂开一道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 缝隙的后面隱隱有平静的呼吸声。 路易毫不犹豫地进入缝隙,身影瞬间消失在那狭窄的通道中。 隨著他的进入,缝隙自动合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安全屋。 外面那只不过是一层掩饰。 屋內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著整个空间。 然而,这黑暗对路易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的眼睛能適应各种环境。 路易看向床上,一个纤瘦的人影静静躺在上面。 那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柔弱,髮丝如黑色的绸缎般铺散在枕头上,发梢微微捲曲。 呼吸均匀平稳,一起一伏。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声音,她顿时惊醒。 “是我。” 路易的声音响起。 床上的人儿在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身体顿时鬆懈下去,眼睛的警惕也如潮水般退去。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安心,仿佛找到了依靠。 路易坐到床边,然后轻声说道。 “继续睡吧。” “嗯。 少女轻哼一声。 路易轻轻抚摸著卡洛儿的头髮。 那柔顺的髮丝在他的指尖滑过,带来一种细腻的触感。 他的抚摸仿佛有著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卡洛儿的心愈发安稳。 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著路易手心的温暖。 隨后又將平躺的身子侧过来,整张脸转向路易。 右手伸出来,小心翼翼將路易的手拉至脸边, 少女紧紧地握主,感受著温度,渐渐陷入了梦乡。 听著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路易也闭上了眼睛。 在一处下水道中,潮湿阴暗的环境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墙壁上不断渗出的水珠,匯聚成小小的水流,缓缓地流淌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 角落里堆积著各种杂物,破旧的木板、生锈的铁丝、破碎的瓶子。 它们在潮湿的环境中渐渐腐烂,成为了这腐朽气息的一部分。 昏暗的灯盏掛在布满青苔的墙上。 火光在下水道中摇曳不定,勉强照亮著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微弱的光芒投射在墙壁和地面上,形成了大片诡异的阴影, 一个人影此时正看著手中的头颅。 那头颅上的肉被尽数剔除,只留下惨白的白骨,在光线中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这灵魂消失得可真乾净。” 男人看著手中的头颅。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下水道中迴荡,带著一丝无奈和不甘。 没有了灵魂,也就再没有机会召唤出暴食的力量,將其作为自己中谋划的一部分。 自从男人在爆炸中保留下这个圣女的头之后,便陆陆续续地进行研究。 目光与那空洞的髏对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偏执和疯狂。 因为他不甘心计划就此被卡在这里。 无数的魔法都被用在了上面,却毫无作用。 “要不是近卫局的人追得紧,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 男人也是在不久前,才发现这颗圣女的头颅上有区別於暴食的气息。 这个气息与暴食的气息巧妙的混在一起。 刚开始还发现不了。 但隨著时间的流逝,它在不断的进行纠缠和融合。 导致暴食气息与之前略有不同。 这才让男人发现出了端倪。 男人的精神越发深入进去,想要进行探知。 忽然,他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著手中头颅。 “这是—” “这个气息为何如此奇怪?” 男人越是深入,那气息就仿佛无形的触手,悄然触动著他的神经,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 诡异,又无比的神秘。 带著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奇特韵律,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男人试图分析这股气息的来源和性质,但却无从下手。 但是他却感觉这股气息的本质,非常类似一种他以前曾见过的某种存在,而且远胜之。 只不过那个存在已经陨落。 而自己的知识便是从此而来。 不过这怎么可能? 毕竟那个存在可是··· 差一步就能登神。 第149章 一尊陌生的神 第149章 一尊陌生的神 在此之前。 如果说暴食圣女的死亡,是由一位大法师所造成。 那么男人还能够理解。 因为高阶的大法师是有这个能力。 但现在。 种种线索,却都指向这其中有著疑似神的力量参与——— 男人的眉头紧皱。 他在脑中细数了这个世界所被供奉的神。 首先是正神。 光明女神和其仆神。 三位一体的命运纺织者。 天空之神。 月神。 这些都是记载在教廷中,所被人类承认的正神。 它们如同璀璨的星辰,高悬於人类信仰的天空之上。 属於是先天自然神灵,在人类还未有之际,便已经存在。 们掌控著自然规则的力量,主宰著世间的方物。 在人类的心中,他们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值得敬畏和崇拜的对象。 此外还有契约之神,音乐之神——等一系列和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神明,是以人类信仰成神的后天神灵。 们的力量来源於人类的信仰和崇拜,与人类的生活紧密相连。 在这个时代,宗教的力量强大而稳定,信仰被牢牢把持,新的信仰很难崛起人们对於旧神的崇拜已经根深蒂固,新的神灵很难获得足够的信仰之力。 现在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神出现。 而法师走到头,最多就是半神。 半神,一种无限接近於神,但却又非永恆的存在。 他们拥有著超越法师的常规能力,却始终无法触及神的真正高度。 力量虽然强大,但却有著局限性。 其次就是深渊方面。 魔神和它的七个手下,也就是七大罪。 每一个都曾经给世界带来无尽的灾难和痛苦。 最后就是无立场的中立者。 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魔法编织者,魔法的代名词,魔法之神莫提斯。 以人之身,成就神明之功,最终点燃神火,荣登神位。 男人自认为他对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神,都有著极深的了解。 因为在他所构想的计划中,便需要神灵的力量参与,才有可能实现。 只有神,才可以对抗神所设下的规则封锁, 於是他曾经挑来挑去,最终將主意打在了深渊之中的暴食头上。 男人便藉机加入了暴食教团,隨后慢慢发展,一直隱忍到现在。 可眼看自己已经能插手暴食教团的计划,並將计划暗改,以此借鸡生蛋。 但就在计划將要实施的关头,却突然出现各种岔子。 这怎么能让男人甘心。 不过话说回来,他因为这个独特的经歷,了解了种种神灵。 那些被记载在古老文献中的神圣存在,每一个都有著独特的力量和象徵意义。 他曾在无数个日夜中钻研那些关於神灵的传说和记载。 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如此诡异的神。 仅仅是他的气息,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气息仿佛来自於另一个维度,充满了神秘和未知。 它既不似先天自然神灵那般威严宏大,也不同於后天信仰神灵的温暖亲和。 所有的神的气息,都跟这个完全对不上。 这是一尊陌生的神! 这是一尊没有被人记载的神! 这一发现让男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但隨后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在如今各种规则被限制的情况下,还会有一尊陌生的神出现。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神灵的存在往往受到诸多规则的束缚,新神的诞生更是极为罕见。 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定然能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在这个被已知神灵所主宰的世界里,一尊陌生神的出现,无疑是一颗震撼人心的炸弹。 不论或大或小的势力,都会为此纷纷行动起来,试图探索这尊陌生的神。 整个世界都可能因此而陷入混乱和动盪之中。 但这显然不是男人所关注的点。 他只在乎自己的计划。 他的心中也只有自己的计划,並为此努力了不知道多少年。 而现在计划似乎有一种能够继续推进的苗头。 这如何让他能不为之狂喜? 男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悄然瀰漫开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著空气。 紧接著,一个单薄的影子在男人身后毫无徵兆的出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突然闯入。。 它如同一片飘忽的阴影,没有实体,身形极为模糊,仿佛隨时都可能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影子像是没有理智一般。 它对著男人不断张牙舞爪,虚无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似是要將男人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形態不断扭曲变幻。 虚幻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摇曳不定。 那挣狞的模样,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带著无尽的怨念和愤怒。 然而,却始终无法触及到男人的身上。 仿佛有一块透明的玻璃,將它给圈禁了起来。 那无形的屏障阻挡著幽灵的攻击,让它的愤怒和疯狂变得徒劳无功。 幽灵一次次地衝撞著那看不见的壁垒,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 但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突破这道防线, 男人这时转过身,他的眼神中原本的沉思与算计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深情。 那目光穿越了无尽的时光,带著深深的眷恋与思念。 他静静地望著那恐怖的幽灵,仿佛在看著自己最珍视的宝物。 男人的手缓缓伸出去,动作轻柔,似乎是要触摸它的脸颊。 然而伸到半途中,指尖所触碰到的空气,却突然亮了一下。 光芒中,无数细密的魔纹如蛛网般交织在一起,各种的魔法阵不断闪过。 当指尖离开。 这景象又如同曇一现般隱匿下去,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黑暗与寂静。 男人不由喃喃自语,泪流满面。 “布莱依—” “不要著急。” “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痛苦。 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 在这个阴暗的下水道里,男人的悲伤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第150章 重举仪式 第150章 重举仪式 幽灵忽然愣住了。 那原本疯狂的身影瞬间静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它那虚无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迷茫,像是被悲伤所感染一般。 但隨后。 它却猛地扑了上去。 紧紧贴在那堵空气墙上,原本模糊的面容变得异常挣狞。 它张牙舞爪,仿佛要衝破这无形的束缚,扑向男人。 那空气墙在幽灵的撞击下微微颤抖。 男人静静地看著这一切,眼中的悲伤愈发浓郁。 这时,男人深情的眼神忽然一变。 那原本满溢的温柔与眷恋瞬间被警惕与果断所取代,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他轻声说道。 “布莱依.” “虽然我很想再与你多待一会儿,但是现在,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 “布莱依,请你放心,我们相见的时刻,不会很遥远———” 男人低声安抚著幽灵。 隨后他的手指在那堵空气墙上轻轻一点。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神秘的力量从他的指尖涌出,空气墙上闪烁起微弱的光芒。 幽灵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变得模糊,很快便消失不见。 男人静静地看著幽灵消失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但隨后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他站起身,转头看向下水道深处。 那里似乎发生了某一种变化。 男人轻声念著魔法咒语,低沉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在空气中迴荡。 在那一瞬间,空气中有一圈圈波纹闪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那波纹闪烁著神秘的光芒,瞬间將男人的身影包裹其中。 隨后身影向前踏出一步。 当再出现时,却已经来到了另外一处位置。 同样是下水道。 只不过这里更宽散一点。 而此刻,在男人的前方,却闪烁著一层微光。 它似一层薄膜,若有若无地存在著,给人一种虚幻而不真实的感觉。 注视著眼前的结界,男人有些皱眉,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和警惕。 他伸手轻轻按了上去,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疼痛。 那疼痛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 隨后男人身影再度一闪,出现在另外一处下水道的出口。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中微沉。 因为这里也同样被结界所覆盖。 “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表情有一丝惊。 他为了躲避近卫局,便一直待在下水道中没有出去过,所以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各种猜测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难道这结界的出现是为了抓我?” 男人不禁怀疑起来。 但他很快就打消掉这个念头,因为他又转移了几次,发现这个结界一直存在他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得多。 恐怕是整座城市都被笼罩了起来。 男人心中略有不安。 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结界究竟意味著什么。 他思考了一番,便决定去往一號所藏身的地点。 此刻,一號正安静冥想。 然而,当他感知到五號的出现,便赶紧恭敬地站起身来。 眼神中充满了敬意,等待著五號的指示。 “您来了。” 一號的语气恭敬,微微低头向男人致意。 “嗯,奥佛列城发生了什么?” 男人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问道。 他此刻急於了解这座城市中发生的变故。 “大人,城市被彻底封锁了。” 一號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 他的表情严肃,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城市被封锁?” 男人这时被惊住了。 因为奥佛列城被封锁的代价,极为严重。 他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 “是的大人,不过这並不是因为我们的缘故。” 一號解释道:“不仅城市被封锁,实行宵禁。甚至连城市外的人都被驱赶了进来。” “这是要发生战爭了?” 男人有些惊地问道。 “大人,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根据教徒所收集的一部分情报来看,城外正流传著一种说法。” 一號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在斟酌著用词。 “暮色城被灭城了。” 男人再次呆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在下水道待个几天,上面的世界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就在这时,忽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一號不由看向男人,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男人嘴唇快速颤抖,似乎在施展某种神秘的魔法。 隨后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被隱匿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进来。” 一號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吩咐道。 门被推开,来人进来来不及喘一口气,就快速说道:“大人!是是主教大人的消息!”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兴奋。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房间中的寧静。 一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主教大人?!” 一號顿时坐不住了。 他不由站起身走到手下的面前。 “是哪一位主教大人?” “就是此地分部的主教大人。” “那边传来消息,主教大人在不久之后,即將蒞临奥佛列城!” 手下高兴地说道。 “啊?” 一號目瞪口呆。 完全没有想到这竟然惊动了主教大人出马。 “可是如今城市被封锁。” “我们又能如何出城迎接啊—.” 一號有些焦急地说道。 “主教大人说过,无须迎接· 手下继续回道:“只是催促我们儘快整理好举行仪式的相关事项。” “..—·我明白了。”” 一號点点头。 待到手下出去之后,他看向男人之前消失的地方。 “大人,现在我们———” “按照主教所说的办。” 男人的身影显现,他就在一旁听完了全程。 没想到柳暗明。 主教大人竟然亲自前来,甚至其话语中的意思隱隱透露出,他要重举仪式。 男人目光微闪。 既然计划能按原定的步骤走,他也就將第二计划暂时搁置。 当然。 这位陌生的神肯定是不能就此放弃。 以免到时候计划文出现什么意外,也能够藉此作为后手使用。 第151章 你不知道么? 第151章 你不知道么? “时间是被提前了么?” “怎么显得如此急切?” 黑暗中,寂静如同一层厚重的帷幕笼罩著一切。 在高大的光明女神像下方,一盏油灯静静燃烧。 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是黑夜中的一颗孤星,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主教跪坐在神像前,双手合十,紧握在胸前。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 暴食教团正在前往奥佛列城。 他们的提前到来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这违背了帝国和教廷,与其之间长久以来的默契和规矩。 主教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明白暴食教团为何会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行动。 太早了。 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主教抬头看著光明女神像。 面目柔和,微微垂眸,慈爱地注视著下方的信徒。 而在教堂的外面。 隱隱能够听见各种喧闹的声音。 但紧接著,喧闹声就小了下去。 主教默默地站起身,他的手轻轻触摸著油灯的玻璃罩,然后將其熄灭。 教堂內部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將一切都淹没在其中。 没有了火光的照耀,教堂顿时变得阴森起来。 只有那清冷的月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洒在教堂的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显露出空无一人的大厅。 一望无际的荒野上。 坚固的轮子哎呀哎呀地转著,载著暴食前往奥佛列城。 四周的暴食教徒日夜兼程地赶路,脚步匆忙。 荒野上的风呼啸而过,吹起他们的衣角,发出猎猎声响。 不过现在他们氛围却是轻鬆多了。 因为还要很久,才会轮到自己成为食物。 而且只要在食物被吃完之前,赶到奥佛列城。 就能免於备用食物的身份。 这是多么仁慈的机会啊。 为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暴食教徒自然是极为卖力。 大约在天上的月亮快要落下,而东方已经开始泛起微微的鱼肚白之际。 “停下。” 忽然,车厢中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 几位守在一旁等候吩附的元老不敢怠慢,他们立刻將命令传达下去。 命令如同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开来。 很快,大地上,看上去如蚂蚁一般渺小的数万暴食教徒,缓缓停了下来。 “请问大人有什么吩咐。” 老人躬身,在车厢外问道。 “有一位客人来了。” 车厢內的“主教”沙哑道:“你们去迎接一下,不可怠慢。” 几位元老愣了一下。 客人? 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 难道是前来阻止他们的人? 各种猜测在他们脑海中闪过,但他们不敢违抗命令,心思各异,连忙称是。 隨后几道身影出现在队伍的前方,静静等待。 大约没有过多久,他们便发现空间產生了波动。 有人来了! 隨后,一道身影出现。 在看清楚那一抹华美的紫色后,几位元老近乎本能地戒备起来。 是教廷的人! 还是一名主教! 这就是暴食大人所说的客人? 几位元老面面相。 面对这等大敌,他们一时之间有些为难。 但由於是暴食大人的命令,所以倒也没有直接动手。 “大人令我前来迎接,想必应该就是您了。” 老人开口道。 “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请您过去吧。』 几位元老纷纷让开了身子。 主教微微点头,身影从空中落下,徒步前往,以示尊敬。 因为他已经知道等待的人是谁。 没想到会是暴食竟然亲自前往现世即便通过眾神所设下规则的漏洞,来到现世的只是一张嘴。 但也已经能够代表七大罪的意志。 主教心中微沉。 虽然是已经互有默契数千年。 但这一次。 们就已经如此的迫不及待了吗? 主教默然无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思索。 虽然四周一切是如此的简陋,地上的泥土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显得极为泥泞然而,主教却毫不在意。 他的步伐依旧从容,仿佛周围的恶劣环境对他毫无影响,仍然像是行走在整洁的石道上。 代表身份的深紫色的精美长袍拖在身后,没有沾染一丝污垢。 而这时。 其他暴食教徒也看见了独自一人的主教。 他们认出来这是属於教廷的衣服。 “那是—教廷的印记?” “这是教廷的人?” “教廷的人怎么出现在这里,是来阻止我们的吗?” 暴食教徒议论纷纷,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们不是没有人想要上前,只是因为有一股极大的压力,强迫他们无法行动。 那压力仿佛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主教一步步走过。 当然,看见主教的不止是暴食教徒。 还有一些被圈养的“食物”。 他们有一些是附近的村子或者小镇的人,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暮色城的居民。 这些“食物”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是一群被困在黑暗中的羔羊。 但隨后,他们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光明女神在上!是教廷的人!” “是教廷的人啊!!” 有些人认出来这深紫色的袍子意味著什么。 他们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主教大人,请救救我们!!” 笼子里面的“食物”纷纷呼喊求救起来。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渴望和哀求,期望这一位来自教廷的主教能够带他们脱离苦海。 但是主教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依旧缓缓向前走去。 “主教大人!” 隨著主教的远去,眾人的心情仿佛也隨之被带走,留下了一片空荡和不安。 他们的目光追隨著主教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沉重的寂静。 “光明女神在上,主教大人怎么会就这样离开我们?” 有人不解的说道。 教廷跟这些该死的邪教,不是敌对关係吗? 主教大人不应该遵照教廷的教义,拯救自己这些受苦的人吗? 为什么? 可是为什么? 主教大人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甚至怜悯的看一眼他们都不肯。 终於。 晨曦升起。 主教缓缓走到车厢前。 然后停下了脚步。 他此刻不仅仅代表著自己,也代表著身后的教廷。 能够主动走到这里,已经是给足了又重。 若非这一张嘴代表了暴仕的意志。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来。 “何不继续上前?” 车厢里传出来可老沙哑的声音。 几位元老也落到车厢的旁边,纷纷注视主教。 “这里就够了,並不影响接下来的谈话。” 主教回答道。 “很好。” “你来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车厢里的人笑道。 只是那沙哑的笑声听著,不由令人骨悚然。 “您提前到此,是出於您的意志,还是们的意志?” “自然是我。” 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隨后一个老人的身影出现阴影中。 那身影略显僂,面容隱刘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晨曦在主教的背后愈发明亮。 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照亮。 但此刻夜色元还未完全褪去。 另一边,仍旧留有朦朧的深蓝色。 两种不一致的景象,將天色切割成两亜,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相互对峙主教没有被暴仕的气势所压倒,而是继续说道。 “那么遵照帝国和教廷与深渊定下的约定。” “您降临的时机有些提前了,我们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暴仕自光静静地注视看下方的人。 那眼神仿佛是在审视美味的佳看。 这个食物看起来也异常的可口,散发著诱人的气息。 但是很可惜,他是光明女神的人,自己並不能动,暴仕心中涌起一丝遗憾。 “不过是让出一座城市而已。” “又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呢?” “反正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暴仕道。 “还是说,你们想在其中动一些什么手脚?” “放心,遵照约定,我们什么都不会紫手。”主教解释道,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那圣女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暴食突然冷笑一声,言语中带著强烈的不善,仿佛是一把利刃,划破了空气,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主教微微一证,显然没有预料到暴仕会突然提起圣女的死。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 “这件事情我感到很遗憾。” “但遵照约定,我们的確是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有干涉过暴仕教团的亏动。” “兴许是一些不知情的蚁出手罢了。” 主教极为坦然的说道。 “呵。” 暴仕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缓缓裂开。 “你以为这件事情,你能逃脱干係吗?” “你对此事应是知情的—”“ 主教不急不缓的说道:“我说过,遵照约定,我们完全不会对其干涉,紫手其中。” “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 “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对光明女神起誓!” 暴仕道。 “得了伶。” “光明女神恰不会管誓约— “那我可以向深渊魔神进亏起誓,如果我真的对其进亏了干涉,违反了约定的条例,那么我將即刻坠入深渊之中。” 主教改口道。 隨后他的头顶似乎隱隱出现一个深黑色,带有浓烈不详的印记。 那印记如同一个黑暗的漩涡,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意味著起誓已经经过深渊魔神的见证。 在这个世界里,深渊魔神的见证是一种极其严肃的承诺。 一旦起誓,就必须遵守,亥则將面临可怕的后果。 但良久之后。 主教依旧完好的站在原地。 正如他所说。 他的確什么都没有紫手。 “好伶。” 暴仕略有遗憾的嘆气道,態度不再那么僵硬。 他本以为还能有意外收穫。 可没想到这位主教的態度,竟比想像中的还要激进。 竟然是直接向深渊魔神起誓。 这可不是谁都能乱发誓的东西。 眾所周知。 向深渊魔神起誓,比向誓约之神起誓有用。 因为魔神真的能收走你的命和灵魂。 即便他身处深渊。 而誓约之神.— 因为誓约在人世间是没有效力的一样东西。 所以几乎没什么人信誓约之神,导致了其位格的没落。 而且精明的法师前辈,也已经总结出各种逃课的方法。 “您真的只是因为圣女的死亡,而降临人间吗?” 主教抬头注视著暴仕。 “即便没有了这一位圣女,但应仇还有下一位伶。” “即便暴仕教团无法如约举弓仪式,將城市墮入深渊。” “但是,也还会有其他教团出现,继续之前的仪式。” “所以,是什么导致了您会出现在这里?” “我能有幸知晓吗?” “哈哈哈—.” 暴仕听著主教的话,不由大笑起来, “你当真不知道?” 主教微微皱眉。 他应知道什么? 圣女的死是一场意外。 暴仕不可能为此亲自降临。 “不会伶。” “就发生在城市中的事情,你竟然完全不知情?” “那依我看,你这主教还不如直接换人。』 暴仕尽情调侃著这位教廷的主教。 “还请告知。” 主教镇定心神,道。 “世间多出了一又新神,你难道还不知吗?” 暴仕眯起眼睛,望著主教身后那冉冉升起的太阳,缓缓说道。 “新———·神?”“ 主教下意识地重复道。 但隨后,他的眼中就浮现出极为惊骇的神色。 暴仕的话语像是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主教心中的震盪。 “新神!?” 主教不由再次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失態,完全失去了之前面对暴仕时的从容。 然而主教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只是紧紧盯著暴食位於阴影中的影子,仿佛要从那黑暗中看出一丝端倪。 “是啊。” 暴仕莫名地笑著,很满意此刻主教的反应。 他站在那儿,仿佛在享受这个时刻。 身影在阳光与阴影的交错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新神的力量就出现你的城市中,你π还不知情,怕不是连教廷的信仰都要流失了伶。” “哦,不对。” “这座城市本来是要献给深渊的,不存在有什么流失一说。” 第152章 不愿离开家 “我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仪式的重新举行。” “另外一个目的便是这位突然之间冒出来的陌生神灵。” “放心,我会遵守与教廷的约定。” 暴食淡然说道,重新退回了车厢內。 那扇门缓缓关闭。 主教仍在下方站著。 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甚至连干係上千万人口的仪式,也被他拋在了脑后。 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暴食是不会跟自己这种螻蚁搞欺瞒的把戏。 所以祂所说的消息,是完全真实存在。 但这个世界一切都在诸神的把控之下。 新神的出现是何等的大事。 为何诸神一言不发?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新神分割走祂们的权柄? 而且更重要的是,新神又是怎么瞒过诸神的眼睛,晋升为神。 信仰? 人世间的信仰早就被瓜分乾净了。 总不可能是天生为神吧。 但此类神灵早有记录,不可能凭空出现。 主教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思绪极为混乱。 在主教失神的片刻,暴食教团的行动却未曾停歇。 巨大的马车从他身旁缓缓驶过,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响起。 数万的暴食教徒纷纷绕行,继续向前,赶往奥佛列城。 作为安抚深渊暴动的礼物。 这將是祂们久违的一场狂欢。 东罗镇。 此时这个小镇在细雨中显得格外寧静。 雨点轻轻地敲打著屋顶和街道,朦朦朧朧。 风携带著丝丝凉意,穿梭在巷弄之间,让路人不禁拉紧了衣领,加快了步伐。 在这片朦朧的雨幕中。 一道倩影孤独地站在一处土包前。 雨水轻轻打湿了她的头髮和衣裳,但她似乎並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定格在面前的石碑上。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著冰凉的石碑。 少女眼中的碧绿如同深秋的湖水,清澈而深邃。 但在这清净之中,却隱隱带著些惆悵。 “母亲,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好?” “我是不是还能再努力一点。” 少女低声自语。 浅白的指尖轻轻划过石碑的表面,细细感受著雨水的冰冷,然后缓缓跪下来。 这座坟墓之中,埋葬的不只有母亲,还有她所认识的所有人。 只是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都已化为一具冰凉的尸体,长眠於此。 每当空閒的时候,她就会来到这里,倾诉自己的心事。 “我感觉自己好像很没有用,不论遇见什么困难,灵界之主总会及时的出现,然后替祂的信徒解决掉问题。” “我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替祂管理教团,进行善后—” “可我想做的,或许我能做的,远不止这些。” 少女跪著的身体微微前倾,洁白的额头触碰到石碑。 她感受著冰凉的冷意,仿佛与坟墓中的灵魂建立了一种特殊的联繫。 在低声自语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我其实本来能够救下他们的—”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无法压抑的痛苦。 “只要我不在那一晚离开镇子,我本来是可以,是有机会救下他们的。” 少女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夜晚的场景,如果她没有离开— 奥萝拉抬起头,看向远处新拋出来的土包。 那里也立著一块碑。 里面葬著那一晚所牺牲的人。 而这些人都是奥萝拉一个一个亲自捡回来的。 他们或许有各种的不足。 但是对於灵界之主的信仰,对於自己的爱戴,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当初奥萝拉回到镇子上的时候,看见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闭上了眼晴,再也无法喊自己一声祭司大人。 那一刻,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悲伤。 甚至生出一种想要隨便迁怒於谁的衝动。 然而当时在眾教徒的面前,她需要保持克制,需要保持冷静。 她需要处理这些人死后的事情。 所以奥萝拉只能將悲伤压在心底的最深处。 “母亲,我想你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 点点泪水从白净的脸颊滑落,如同晶莹的珍珠。 此刻奥萝拉不再是眾人面前冷漠的祭司,而是仿佛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少女。 在这座石碑面前,她撤下了遮挡自己內心的屏风。 少女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不再隱藏自己的痛苦。 悲伤、无助和脆弱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哭完了吗?” 忽然,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奥萝拉的身体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识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她抬起头,正要看向声音的方向。 却发现这声音似乎並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自己的脑袋內。 奥萝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是你。” “是我。” “许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一点成长都没有,还是这么的爱哭。” 那声音有些嘆息。 “可你不就是我么?” “如果我没有成长,爱掉眼泪,那你又算什么?” 奥萝拉心中的惊异慢慢平息下去,平静的反驳道。 “.” 另一个“奥萝拉”一时间被堵塞的没有话说。 好吧。 看来也不是没有什么成长。 嘴皮子倒是利索了很多。 奥萝拉低垂著眼眸,將带过来的束放在墓前,然后用石头压住,防止被风吹跑。 隨后她站起身,走到另一个墓碑前。 少女带过来了两朵束。 她將这一束放好之后,便撑开了伞。 虽然冰冷雨水的雨水並不能拿奥萝拉怎么样,但是少女还是习惯以前的生活。 “我还以为你消失不见了。” 奥萝拉在脑海中与另一个自己对话。 自从在灵界之主赐予下神奇的知识以后。 另一个“奥萝拉”就仿佛是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了,很久都没有再出现过。 但现在却突然出来— “我是你,又怎么会消失?” “奥萝拉”低声说道。 虽然话是这样说。 但她具体是怎么想的,连奥萝拉这个本体也不知道。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灵界之主所赐予下来的知识。” “奥萝拉”解释道。 “这等知识是何其的神妙非凡,我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其中。” 她轻声感嘆道。 然而却还有一句没有讲出来,而是埋在了心底。 “简直就不像是灵界之主所能拿出来的东西。』 是的。 灵界之主所掌控的权柄之中,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 这些奇奇怪怪,看起来成体系的知识! 於是在那一段时间內,她的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有些令她惊慌的猜测。 这才是真正导致她一直没敢出来的原因。 因为这个灵界之主。 似乎並非她所认识的那一个灵界之主,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样子。 那不同寻常的知识,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 也因为种种疑点,导致她根本就不敢露头。 这是完全未知的存在。 不论祂是什么东西,反正不可能是所谓的灵界之主。 “哦。” 奥萝拉有些冷淡的回答道。 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这套说辞。 但两人也各自没有拆穿。 奥萝拉在祭祀完去世的人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的地方。 此刻她又变回了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祭司大人。” “嗯,何事。” 奥萝拉將视线从一堆书籍中拉出来,看向来人。 “大人,您不是让我在教团中,开展最基础的识字教育吗?” 来人有些拘谨地说道。 他微微低垂著头,双手交握在身前,极为紧张。 此人正是之前被奥萝拉找出来,对教团进行基础教育的那一个人。 在被授予了如此重任之后,他便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连夜便將一些內容製作成了计划书,然后递给了奥萝拉。 “这是我所制定的计划,还有一些教学的策略和方法。” “还请祭司大人过目。”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期待和忐忑,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祭司大人的认可。 奥萝拉在拿到他所制定的计划书之后,便简单翻看了两眼。 没啥陷的问题。 毕竟识字这项工作开展起来还是挺简单的。 甚至一块板子,一个东笔就够了。 然而,真正的难点在於,如何让那一群年龄有些陷的“学生”些住字。 “可以,就按你所制定的计划做吧。” 奥萝拉点了点头,很快拍板了此事。 但见到来人还没有离淹,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祭司陷人,听说我们之后要搬去银月城生活,陷家对此有些忧虑,便委託我来兼陷家问一问” 来人吞吞炭炭的说道。 “谁说的?” 奥萝拉愣了愣,但事后脸色微变。 因为这个消息只有那么几人知道。 可这个由贵族提出来的想法,最终是没有被敲定下来。 奥萝拉还不想现在就搬去银月城,受到那群贵族的制约。 但是这个消息怎么半在教团隨部流传淹来? “祭司陷人—” “这是真的吗?” 来人的心有些忐忑,但是这是受陷家所託,他也不太好拒绝。 “你们对此事,是有什么看法吗?” 奥萝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反而是眼睛看向他,询问起了他的意见。 “我们—” 他低头,有些不太敢与祭司陷人的目光对视。 敬畏与不安不停在心中亻织,参他不断纠结要不要將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祭司陷人,我,还有大家—”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一丝犹豫与挣扎。 “其实不愿搬离这八。”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鼓起勇气。 面对身前这乕参人尊敬的祭司陷人,將陷家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违鸟祭司陷人的命参。 毕竟在教团隨,这个消息流传甚广。 个有可能就是祭司陷人所下的决定。 陷部分教徒也能够理解。 应该是祭司陷人见到他们遇见危险,所以垂打算让所有教徒搬去银月城。 而且有人一直在宣扬,说银月城那八亇为安全。 不用担心遭遇野兽的袭击。 那里还有著温暖的壁炉,毕竟还有几个月就要淹始过冬了。 面对寒冷的冬天,没有人不想在温暖的房子八渡过。 也有人说进入到银月城八,因为灵界教团的身份,可以吃到更加美味的食物— 总而言之。 银月城的生活看起来是如此的美好。 它不像东罗镇事时半遇到危险。 但是。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所升起的念头,却是不想去。 因为这八就是他们的家这八埋葬著为他们所付出牺以的人。 他们不想离淹自己的家。 家不好。 完全可以进行建设。 但这片土地所馈赠给他们的感情,是谁也比不上的。 可一边是祭司陷人的决定,一边是自己的本心。 於是在这个艰难的抉择面前,他们便想让祭司大人能够听到、並理解他们的心声。 “这样么—” “我知道了。” 奥萝拉在沉默了好一半儿之后,才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祭司陷人—” 他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奥萝拉摆了摆手。 她將桌子上的书籍合拢,然后站起身,神情亇为郑重的说道:“放心,我没有那个想法。” “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对於你们想留在这里的情感,我感到极为欣慰。” “以后就不用在教团流传这个消息了。” 听到祭司陷人的话,他不停眨著眼睛,有些犹豫地確认道。 “祭司陷人没打算將我们迁去银月城吗?” 奥萝拉摇了摇头。 “我—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豪诉陷家事实。” 再次確定之后,他似乎显得有些欣喜。 事后出门便有一群人顿时就涌了上来,將他围在中间。 “祭司陷人怎么说?” “祭司大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 “..” 嘈杂的人群声中,他不得不陷声道。 “没有的事,完全就是没有的事情。” “祭司陷人不打算让我们离淹!” 听到这八,人群顿时也有些兴奋起来。 他们其实对於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如果银月城真有说的那么好,为什么城外还半聚集著陷量的流民? 自己就是从流民的身份转变过来的。 是灵界教团给予了新生。 他们此生都不可能背叛灵界教团。 第153章 不安分的贵族 第153章 不安分的贵族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对此没有一点动心?” “难道是我说的还不够好吗?” 在一个角落中,一个身影鬼鬼票票, 他看著没有太大反应的灵界教团,不由感到方分焦急。 银月城的生活难道不比这破地方好太多。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走的。 甚至还有人主动去请示灵界教团的祭司,表明自己不想离开这里。 该死,怎么会有这种人? 对於这群人的想法,他是完全无法理解。 一想到来自贵族的任务无法完成,他的身体就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找到你了。” 忽然,在这个人的背后,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他瞬间被嚇了一跳。 回过头,发现是一个壮硕的身影。 “克—克罗斯大人。”” 他心中有些志忑的回道。 这个人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他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矣,別叫我大人。” “只有祭司大人才能配得上大人这个称呼。” 克罗斯一边笑著,一边將粗壮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 男人的身形瞬间一矮。 “是是是,不知道克罗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啊,我是来听听银月城,在你的口中是有多好。” 克罗斯道。 听到这里,男人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 “这几天镇子里流传的消息,说祭司大人想要將所有人迁去银月城,是你在传吧。” 男人眼晴躲闪,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声。 他想要摆脱,但克罗斯的手臂却牢牢地搭在肩上。 “看来就是你了,跟我走一趟吧。” 克罗斯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 其冷漠的態度不由让男人一阵胆寒。 “我——不要” 男人几乎是被强行拖著,然后被关进了小黑屋中。 不多时,里面便传出来一阵悽惨的哀豪声。 “我说——” “我说啊!” 很快,一份供词便呈现在奥萝拉的桌子上。 她看著手中这份来自於贵族暗子的消息,手指不由轻轻敲击著桌面。 这群贵族·— 就在奥萝拉进行思考的时候。 来自奥贝斯坦的信息也一同赶到。 奥萝拉打开信纸。 上面写到贵族已经知晓异常出现的消息,此时正在积极准备中。 积极准备· 原来就是这么准备的么。 奥萝拉眼睛飘过那一份供词,心中却是对於这群贵族愈发冷视起来。 到了现在,明知异常隨时可能出现, 但却还是派暗子潜入教团內部,想要引起人心的恐慌。 明明双方都在合作。 可偏偏对面小动作不断。 可能和那群贵族合作本就是一个错误。 奥萝拉开始思索起之后的事情。 或许,她也需要一个机构来应对这些事情。 此刻,奥萝拉突然就理解教会为何会存在宗教裁判所。 这种机构的出现,不无道理。 只是教会的宗教裁判所某些理论,有些过於极端了。 奥萝拉在下定决心之后,便唤人前来。 “麻烦帮我通知一下克罗斯和威伦,我找他们有事。” 法兰神圣帝国。 奥佛列城。 虽然晨曦已经升起,天光大亮,但是安全屋內並没有接入室外光源,里面仍旧一片漆黑。 “姆—” 床上的少女渐渐甦醒,但意识仍有些朦朧。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么.” “不再睡一会儿吗?” 路易轻声说道。 卡洛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连带著路易的手臂也晃了晃。 隨后少女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抓住这只手睡了一整晚。 难怪这一夜睡得如此平稳。 嗯。 突然有些不想起来了。 卡洛儿微眯著眼睛,髮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那模样宛如一只慵懒的小猫,显现出几分赖床的娇憨。 不过这个想法她也只是在心中想想。 因为不可能一直將路易留在这里。 少女藉助路易的手臂,缓缓坐起身。 卡洛儿看著一直在床边坐著的人,不由轻声问道。 “你一整夜没有睡吗?” “身为法师,冥想可以代替睡眠。” 路易將手臂从卡洛儿的怀中抽出,然后转身取出一盏灯,將其点亮。 虽然没有窗户,但安全室是有设计呼吸暗口。 所以即使火焰持续燃烧,室內的空气也能保持良好的流通,不会出现令人担忧的缺氧现象。 温暖的火光从油灯口升起,轻轻摇曳著,將室內照亮。 光线轻柔地洒在卡洛儿的面庞上,为她那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少女的脸颊微微泛红,仿佛还残留著刚刚甦醒时的温热,如同刚刚褪去青涩的苹果。 “身为一名法师可真好。” 卡洛儿在沉默片刻后,略有些羡慕的说道。 她也在路易的帮助下去测试过,自身並没有成为法师的资质。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你也能成为一名法师。” “在学术界,魔法可一直是奇蹟的代名词啊。” 路易笑著安慰道。 当然,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这样你至少会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挺伤別人自尊的。 卡洛儿沉默地听著这些话。 极为熟悉路易的她,知道路易肯定还藏了一句话在口中没有吐出来,也大概知道那一句没有吐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並不是说路易在嫌弃自己这个累赘。 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单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但这种话卡洛儿怎么听著,总感觉像是路易会出什么事一样。 不过隨后少女便摒弃了这个想法。 路易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他说过的。 不管什么事,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食物和水我放在床头柜这里,还有木桶就在床边——” 路易在床边絮絮叻叻的说著。 卡洛儿坐在床上安静地听著。 隨后路易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玩意儿。 全身是铁做的,入手冰凉。 “另外,你收好这个,有什么事情就按下它,我也能及时知晓。” 这个东西是路易从探长那边求来的。 相当於一个紧急呼救器。 其范围大概有一座城市那么大。 確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之后,路易便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跟卡洛儿告別。 看著路易的身影消失在安全室中。 卡洛儿紧紧握著呼救器,双手放在胸前祷告。 “愿一切平安顺利——” 第154章 几人齐聚 第154章 几人齐聚 走出安全室。 路易望著天边的晨阳,又转头看向有些萧条的街道。 这里还留有一些打杂,燃烧的痕跡。 在原本的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但是自从实行封城,宵禁,街道上的人便少了许多。 甚至是连摆摊的都不怎么出来了。 就因为有外城的人进来。 在城內的居民心中,他们对其都有一个极为刻板的印象。 那就是粗鲁,没有素质,很容易发生衝突因为担心出来摆摊会被外城的人抢劫,所以今天出来的人就特別的少。 而且这个刻板印象,在昨晚还得到了加深。 毕竟前半夜的声音,是真的嘈杂, 那些躲在房子里的城內居民听到这些声音,都不由瑟瑟发抖,感到极为害怕不过现在外城的人绝大部分都已经被驱赶到了东城区。 甚至还有帝国的军队在那里进行驻扎, 看起来倒是一切安稳了许多。 路易微微压了压头上的帽子。 这身警服在如今这种时刻,还是挺好用的。 至少他在街上走路的时候,並不会被巡查的土兵拦下,进行询问盘查。 只是看一眼便放过去了。 有的甚至还会主动打招呼,上来说些话聊会儿天。 路上不时还有马车驶过。 这些马车的作用类似於前世的计程车。 只不过价钱昂贵,很少会出现在北城区这个平民所居住的地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路易也是走过几条街道,才看见的。 叫下一辆马车,他让人驾驶来到一户门前。 但他发现这里竟然门锁紧闭,里面的主人像是外出了一样。 在这种时刻都不忘开店吗? 路易挠了挠头,隨后便让马车向另一个方向行驶去。 大约半个时辰,便见到开门营业的奥恩书店。 店长这心真大。 路易微微嘆气。 但现在他不是过来进行兼职。 这份工作之前在探长的建议下,就已经辞掉了。 如今过来不过是看看店长现状如何,顺便提醒一下。 毕竟他人对自己还挺好的。 在辞职的时候,还不停的挽留自己。 最后看到自己態度坚决,便只能感到惋惜,给钱的时候甚至都多结算了好几倍。 不过多余的钱都被路易推辞了。 就要在进门的时候,路易的脚步却突然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听见店內似乎有爭吵的声音, “你这几天就不要出来开店了,外面现在不安全,城外的人在城內到处跑。” “你不用管我,我想开店就开店。” “老头子,你这几天还是在家待著吧——”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头子啊。你消失这么多年,如今又突然出现,我还没有问你去做什么事情了,你现在却管起我来了—“ “老头子,我·——” 这什么情况。 路易从来没见到一向与人和善的店长,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爆。 由於害怕店长是一名老人因此吃亏,他便赶紧进门。 进门之后。 只见在店內,有一名两鬢斑白的中年人和一位老人正在进行激烈爭吵。 他们面红耳赤,言辞激烈,仿佛要將心中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路易从未见到店长如此失態的一幕。 平日里和蔼爱笑的店长,此刻却如同被激怒的狮子。 不过当他的自光放在这名中年男人的身上时,他的汗毛却猛地竖了起来。 约·——· 约翰內森!? 路易只是看了一眼这位中年男人,然后便將视线偏移到別的地方。 他此刻心头极为警惕。 路易的记忆力很好。 当初近卫局的任务资料他现在还记得。 上面有关於约翰內森的图像。 虽然是很多年前的模样,但是这么多年过去,约翰內森的模样到现在却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这导致路易很快就能辨认出来。 约翰內森怎么会在这里? 哦。 他是店长的儿子。 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但问题在於。 约翰內森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常年都不见踪影吗? 路易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过来看一下店长,却会遇到约翰內森,这个以前的任务目標。 然而当他为了避免引起约翰內森的注意,从而偏转视线的时候,內心又是不禁一跳。 因为他看到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站在远处。 纤细的身体依靠在书架上,素白的手中拿著一本书细细阅读。 “嘶——.... 路易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怎么有嫌疑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开会吗这是? 似乎是注意到了路易的视线。 摩西微微抬起头,然后看见那个站在店门口的身影。 少女的眼前微微一亮,不由放下手中的书籍,然后对著路易摆了摆手。 晨阳的淡光从窗格中洒进。 摩西的身影似乎都映在了清冷的光线中,有些朦朦朧朧。 “学弟?” “学姐好。” 路易硬著头皮叫道。 这时,约翰內森停止了与自家老头子的爭吵。 那一双蔚蓝色的眼晴,也同样望向站在店门口的路易。 面对两双看向自己的眼睛。 此刻路易只想转身就走。 然后叫来近卫局的人,对这里直接进行一百八十分钟的满饱和轰炸。 当然,在轰炸前肯定要將店长给捞出来。 “路易,你怎么过来了。” 店长看向路易,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那原本跟约翰內森对时时出现的满脸怒气,竟神奇般的消失不见,然后极为和蔼地路易说道。 “快进来快进来。” 面对自家老头子態度转变之快,这不由让约翰內森惊讶不已。 “他是谁?” 约翰內森有些皱眉道。 那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从上到下审视著眼前的年轻人。 身上的魔力波动像是一阶法师。 或许顶多二阶。 这一发现让约翰內森不由微微摇头。 不过一个小法师而已。 跟以前的自己相比差远了。 想当初他在学院中,也算得上是一名天才。 这个人不值得自己在意。 可是自家老头子对路易又如此热情,完全没有见到自己时的怒气。 这一点不由令约翰內森的心里有些酸涩。 第155章 改动仪式 第155章 改动仪式 “他可比你懂事多了。” 店长面对约翰內森,没好气道。 “老头子,你———“ 约翰內森一时有些气急。 但他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而是再度打量了一下路易。 不过这一次目光却是放在他身上的衣服。 “警署的人— 不知想起了什么,约翰內森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不过他倒是没有因此过多在意。 因为之后店长对路易的身份进行了介绍。 约翰內森才知道路易很早之前就跟店长认识,在书店中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店员。 主要对於一个警员,他实在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即便现在就將自己的行踪上报给警署的高层,也已经无济於事。 因为之后仪式的主导者就不再是自己了。 约翰內森怀疑近卫局的人之所以出现,就是为了这个仪式而来。 他可以肯定,一旦等那位主教大人抵达这里,举行仪式的权力被转移。 到时候近卫局的注意力就会放在那位主教大人的身上了。 不过因为自己无法举行仪式,所以在主教来临之前,他必须得提前在仪式內做好手脚。 “老头子,你要待在店里,那最近就好好待在店里吧。” 听到这话,店长也不跟他置气了,皱眉道。 “你才回来,又要去哪儿?” “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约翰內森理了理衣领,低声说道。 他在临走前,隨意警了一眼路易。 然后停住,站在路易的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袋钱幣。 “既然你这么受老头子喜欢,那么最近就来店里帮帮老头子吧。” “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挺可怜的。” “这里是五百银幣,还有一些零散的铜幣。按照警署默认的规矩,应该足够照看老头子的店好几个月了吧。” “我要求不多,照看住这几天就行,钱就全部都是你的了。” 完全没有等路易同意,约翰內森將钱袋放在路易的面前,然后径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店长赶紧追了出去。 然而走出门,却发现大街上並没有约翰內森的踪影,他已经消失不见。 店长沉默地回到店內,看见还站在原地的路易,不由缓和了语气道。 “別听他瞎说,我这里根本不需要人照看。” “你成了警员,这段时间肯定很忙,你先忙你的事情吧。” “之后有时间来看看就行了” 店长和蔼的笑著,但是路易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落寞。 看来约翰內森的不辞而別,给了这位老人一个很大的打击。 路易简单宽慰了店长几句。 然后回过头,发现远处属於少女的身影也同样消失不见。 约翰內森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地下空间。 四周的墙壁由巨大的石块砌成,高耸的穹顶如同神话中的宫殿,那是渺小的蚂蚁无法想像出来的壮阔。 即便四周有著微弱的光线投射出去,但依旧无法勾勒出这片巨大空间的轮廓约翰內森抬头望去,隱约可以看到一些管道和桥架纵横交错。 水流在平台下缓缓流淌,发出低沉的声响,空气中瀰漫著特有的潮湿气息。 此刻他所处的位置在地底深处。 这里是整个城市下水道的匯总之地, 而在约翰內森所站著的平台上,密密麻麻遍布大小不一的石台,几乎全部用黑色的巨石製作而成。 在这些石台的中间,则分布著一个又一个发光的水晶石。 这是法师常用的魔法水晶。 它们的用途不只是照亮石台中遍布的道路,还负责进行魔力上的连结,將各个石台紧密地联繫在一起。 这些密密麻麻的石台大多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灰尘。 但是有一些却极为崭新,像是近期才搬运过来。 在黑色石台光滑的表面,铭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约翰內森的身影穿过一个个高大的石台。 然后,他来到一处雕像前。 这个雕像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黑色,在水晶石散发的光线照射下,折射出一种五彩斑斕的黑。 光线在雕像的表面流转,如同梦幻般的光影交织。 这座雕像属於暴食,模样极为恐怖。 它的面容扭曲而挣狞,在一片空洞的眼睛里,仿佛在诉说著无尽的贪婪。 约翰內森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静止的雕像,便快速低下头。 他从异空间里取出一张张羊皮纸。 这些羊皮纸有些年头了,卷面泛黄,岁月的痕跡清晰可见。 上面绘有密密麻麻的线路,线条纵横交错,复杂精细。 仅仅只是一眼看过去,便令人眼繚乱。 约翰內森动作熟练將几张羊皮纸拼在一起。 隨著羊皮纸的拼接,一幅完整的画面逐渐呈现出来。 若是有经常出入下水道的人在此地,便很快就能分辨出这是整座城市下水道的分布图。 在这些羊皮纸上,有著一个又一个用红顏料做出来的標记。 其位置基本是对应几个大一点的下水道平台。 粗略的看过去,其整座城市的下水道分布,竟有些类似於一座极为复杂的魔法阵。 约翰內森眼晴扫过几处地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沉思。 这些被標记出来的位置,都是属於整个仪式中极为重要的节点枢纽。 它们是魔法阵的核心,掌控著整个仪式的走向和魔力的流动。 对此,约翰內森自然是动了些手脚,以方便自己计划的实施。 能够对如此庞大的阵法关键节点枢纽进行暗中改动,这都要归功於他从那遗蹟內的所获取的知识。 否则以大法师的身份,还真办不到如此事情。 约翰內森对此极有自信。 那位主教即便是翻来覆去的查看,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接下来,就是赶在主教来临之前,对这个处於中心地带的平台,进行改动了。” 本来约翰內森是没打算这么早,对此地动一些手脚。 毕竟不同於其他节点。 这里是属於最重要的一处位置。 之后不论是举行仪式,还是实施自己的计划,都会在这里进行。 因此这里也被教团內很多双视线注意著。 按照约翰內森的计划,他本应该是在进行仪式的前夕暗中篡改阵法。 到时候即便有人出来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暴食教团主教的来临却打乱了他的步骤。 如今只能是提前將这里进行改动。 约翰內森对著羊皮纸確定几个点位之后,便迅速开始行动起来,他的身影在石台中间不断穿梭。 这片阴暗的地下世界中,难以分辨出白天和黑夜。 不知过了多久,约翰內森的身影终於再次出现在暴食雕像的前面。 即便身为大法师,有著充足的精力,但这种事情,还是將约翰內森累得不轻。 他微微喘著粗气,身体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 体內的魔力几乎被完全榨乾。 甚至报废了不少的魔法水晶才得以暗改成功。 面对这巨大的付出,约翰內森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抱怨。 只要能再见到自己的妻子,无论是支付什么代价,对於他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这一处中央枢纽,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依旧是那些高大的石台环绕。 可只要约翰內森引动隱藏在其中的手脚,那么在启动之后,占地为整个城市的魔法阵,將为他所用。 用来约束暴食所降临下来的一丝力量,已经绰绰有余。 接下来。 就是等待暴食主教的登场了。 约翰內森静静地站在原地,冰冷的蔚蓝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温柔。 “布莱依,我想,我很快就能再次见到你了—” 一望无际的旷野上,风呼啸而过,吹得野草沙沙作响。 几位元老恭敬地站在的车厢旁,对著车厢中的人说道。 “尊敬的暴食大人,再往前就是奥佛列城了。” “我知道了。” 当啃食的声音消失之后,车厢里便传出来沙哑的声音。 “继续出发吧。” 暴食將手中的骨头一口吞进肚子里。 但这时,他突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有意思。” 隨后,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显露出暴食的身影。 “大人?” 几位元老有些惊疑不定。 平常暴食大人就在车厢中享用著“食物”,今日怎么突然主动出来了。 暴食遥望著奥佛列城的方向。 隨即阴地笑道:“你们几个,先跟我进城吧。” “遵命。” 几位元老愣了愣,便赶紧回答道。 没想到暴食大人竟然会突然拋弃暴食教团,直接前往奥佛列城。 可隨后他们又想了想。 这暴食教团本就是作为食物备用。 有没有,似乎对於暴食大人来说,都毫不相关。 而且几位元老也根本不可能反抗暴食的命令。 因为捨弃了马车,他们的速度极快。 大约过了半天的时间。 几道身影便出现在奥佛列城的城外。 看著四周被清理乾净的区域,以及城市內拥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生命特徵。 暴食伸出长长的舌头,轻舔了一下嘴角。 “还算有点眼力劲。” 几人走到城门下。 面前的城门紧闭。 而且在几位元老的魔法视角中,这座城市被一座超大型的复合魔法阵所覆盖,將城外和城內分割成为了两个世界。 如果没有权限,甚至连施展空间移动,都无法转移进去。 “暴食大人,我这就去通知那位教廷的主教—” “不用这么麻烦。” 暴食裂开了嘴角,然后轻轻吸气。 只见面前原本坚不可摧的魔法屏障,一瞬间支离破碎,化作了最基本的魔力状態。 隨即这股魔力被直接吸进了暴食的肚子当中。 魔法屏障的缺口四周有魔力不断流动,想要对这个空缺进行填补。 然而,暴食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牵引著周围的魔力,让那空缺始终无法被填满。 他吧砸了一下嘴。 “味道一般,走吧。” 几人的身影便如幻影一般,直接穿过了城门。 周围站哨的土兵对此仿佛熟视无睹。 即便他们从眼前过去,也丝毫没有注意到。 “暴食大人,我们现在是去—” 老人低声问著。 暴食深吸一口气,他仿佛能闻到空气中,那所散发出来的一股馋人的香味。 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著他的欲望,让他的內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的眼神中不由闪烁过贪婪的光芒。 但是现在还有別的事情,暴食只能先將其暂时放下,等到之后再来与这个股香味的主人会一会。 “先去地下法阵吧。” “有一只小老鼠可是啃食了不少部分√——” 暴食冷笑亥声。 地下法阵? 几位元老神情一故。 那不是举行仪式的地方么。 而暴食大人口中所说的小老鼠啃食——· 难道还有人敢对这个魔法阵动手脚? 胆子可真大。 就不怕引起深渊魔神的怒火疤? 此时,负责维护魔法阵的地方,漂经乱覆了亥团。 数百名法师的身影在控制中心来回己梭。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因为负责保护奥佛列城的魔法阵,在有亥处地方,悄变声息的出现了亥个缺口。 这个缺口的出现没有任何徵兆。 他们甚至没有收到来自魔法阵的警报。 仿佛这个缺口是被亥只变形的手悄然撕开。 但是这怎么可能? 这个超大型的复合魔法阵,可是能够阻挡住传奇法师。 甚至在短时间內,亥尊来自圣者的攻击都法让其陷落! 然而如今就被不知道什么人,给破开了亥个缺口。 要不是有一位法师进行照例的巡视,还根本发现不了。 然而当负责维持魔法阵的法师,將这个情况上报疫后,却被告知进行修补, 便牵没有其它的动覆。 至於缺口出现的原因,上面的人似乎並不那么在乎。 这个命令让一群法师感到困惑和不解。 这可是超大型复合魔法阵啊。 能悄声息,世成缺口的人,怎能不值得他们在意。 可高便法师们心中充满了困惑。 但他们只能服丫命令,开始著手修补这个缺口。 第156章 真是委屈暴食大人了 第156章 真是委屈暴食大人了 在无数黑色石台的中央。 一尊挣狞的雕像竖立於此地。 然后,几道身影忽地出现。 其中一道苍老的身影上前,注视著这一尊根据自己模样所雕刻出来的雕像。 其它人纷纷散开。 不久之后,便重新聚在暴食的身后。 “暴食大人。” 老人微微躬身,隨后有些迟疑道。 “请恕我等眼睛愚昧。” “我们对大部分的节点进行了复查,一切都是完好无损。” 暴食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隨后,他只是隨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道波纹便凭空出现,如水波般向四周缓缓扩散开来。 这道波纹仿佛拥有神秘的力量,所到之处,无数的魔法水晶便开始有节奏地进行闪烁。 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忽明忽暗。 而那些黑色的石台也隱隱颤动起来,像是与之共鸣一般。 整个地下平台仿佛被完全激活。 一圈又一圈的光束亮起,如利剑般笔直地射向穹顶。 光芒耀眼夺目,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嘶·—” 几位元老看著这一幕,不由把腰再压低几分。 “这只小老鼠的確是有几分把戏。” 暴食一边进行操作,一边隨意解释道。 “他这恐怕是从哪一个遗蹟中所获取的知识,能够瞒过你们並不出奇。” “但在我看来,却是漏洞百出!” 话音刚落,暴食猛地按下手掌。 那一剎那,仿佛整个地下空间都为之一颤。 无尽的魔力从中进发而出,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强大而磅礴,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近乎实质化的魔力,显现出极为奇幻的色彩,將地下空间都映照得朦朦朧朧。 而那些笔直射向穹顶的光束,在此影响下,也隱隱变得有些扭曲。 隨著时间的推移,这种扭曲变得越来越明显。 大约有上百处的光束忽然黯淡下去。 “你们將这些石台都標记一下,之后准备进行更换。” 暴食收回了手掌。 此时的他,身上那股强大的魔力波动渐渐平息,地下空间也恢復了些许寧静。 虽然在世人的眼中,都是那种残暴不堪的形象。 自己本体的出现,往往伴隨著毁灭与混乱。 世人对暴食充满了恐惧和憎恶,將它视为灾荒的象徵。 实际上也確实如此。 暴食的降临常常带来无尽的破坏与绝望。 然而,这並不意味著就没有属於自己的智慧。 深渊中的每一位七大罪,除却本身的权能之外,都拥有著极为丰富的知识底蕴。 这是成千上万年的积累,岁月的沉淀赋予了他们深邃的智慧和洞察力。 他们见证了无数帝国王朝的兴衰荣辱,掌握著凡人难以想像的力量。 只不过是因为权能所带来的负面缺陷。 比如本体,因为浑身上下嘴的数量难以计数,又各自都拥有意识。 在互相爭夺之下,才导致本体看起来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这就是权能所带来的缺陷。 不止暴食,每一位大罪皆是如此。 在接受权能所带来的力量同时,也会接受其它黑暗的一切。 “是。” 几位元老纷纷散开,將一处又一处充斥著异常的石台给搬离出去。 隨著上百处节点的消失,其它剩下的光束也渐渐暗淡下去。 暴食注视著面前属於自己的雕像,笑得极为阴森。 “这只小老鼠可真有想法。” “竟妄图以本体的一丝力量,来限制住本体的另一丝力量,为他所用。” 但可惜。 他们这种存在的眼界,自然是与这种自以为是的凡人不同。 这其中的陷阱很轻鬆就能辨別出来。 而且本质形態上的差距。 也是凡人拼尽一生也无法追平的东西。 只能说这只小老鼠在所处的时代限制之下,能做到这一步,引起他的注意, 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小把戏也就到此为止。 等到几人都清理完被动手脚的节点之后。 暴食才慢悠悠地笑道。 “能来到这里的,並长时间接触仪式场地的,也只有是教团內的成员了。” “恐怕还是什么高层——” “暴食大人—是我等监管不严,才导致这种事情发生。” 几位元老的声音颤抖著,充满了恐惧。 “属下以后定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他们连连跪下请罪,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不敢抬起。 暴食大人向来喜怒无常。 如今教团內部出现叛徒,引得暴食大人不喜。 几位元老顿时感觉自己脖子凉溅颶的,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架在上面, 不对。 死在暴食大人的手上,恐怕连尸体都保留不下来。 他们深知暴食大人的恐怖。 一旦惹得他发怒,后果將不堪设想。 几位元老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断祈求暴食大人的宽恕。 “你们还有点用,都起来吧。” 暴食警了几人一眼,笑道。 “感谢您的宽仁——” 几位元老不断磕头谢恩。 “走吧。” “此地的教团又位於何处?” “大人,请跟隨我来。” 女人施法开启了空间通道。 但暴食没有动。 女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 “暴食大人,出口在这边,请往这边走。” 老人弯腰,伸手指引道。 “嗯。” 暴食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迈著慢悠悠的步伐向外走去。 女人:?? 为什么放著好好的空间通道不走,非要时间去走路? 这又要走多久。 万一让那个內鬼知晓了消息,跑了怎么办。 但这是暴食大人的决定。 无人能够反驳。 “还不快跟上。” 老人低声提醒著呆愣在原地的女人。 这位暴食大人的分身,好不容易来到现世一趟。 肯定是想要多体验一下属於现世的味道。 要不然依照大人的实力,又何至於乘坐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奥佛列城赶呢。 只带自己几位元老,顶多一天就能到达。 可暴食大人没有这么做。 那么很明显,这位暴食大人的分身,是將此次行途当做透气·—-不对,是度假来了。 深渊的环境如此险恶真是委屈暴食大人了啊。 第157章 告诉我,你是听命於谁 第157章 告诉我,你是听命於谁 城內最近很不安寧。 空气中瀰漫著紧张与不安的气息,仿佛有一层阴霾笼罩著整个城市。 仅仅是数天的时间,就有上千人消失,並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若只是单纯的失踪案例也就罢了。 人们或许还能抱有一丝侥倖,期待著失踪者只是意外走失,迟早会归来。 但是在这些人消失的地方,却还留下一堆完好的衣物。 而且地点十分隨机。 有的是在小巷中;有的是在自己的家中,有的是在大街上。 还有的,是上一眼刚和同伴说完话,只不过是转个头的功夫,下一眼人就完全不见了。 只有一堆衣服留在原地。 仿佛整个人是在一瞬间就凭空失踪。 这种突如其来的消失,不由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隨意地抓取著他们的生命。 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人们不知道下一个消失的会是谁,也不知道这种恐怖的现象何时才能结束。 並且这些失踪的人的身份跨度也是极大。 下到贫民,上到富人贵族法师。 没有一个能逃得脱。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现在整个城市人人自危,心中都充满了紧迫感。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超大型复合魔法阵阻拦。 恐怕早就有人要开始衝击城门了。 有很多人开始聚集在各个地方抱团取暖。 但即便如此,依旧阻挡不了人凭空失踪。 路易穿著制服,走在街上巡逻。 在前几日,街上还是一片极为萧条的状態。 人们畏惧外城的人,导致街道上空荡荡的。 但现在,却有很多身影结伴出现。 他们就怕哪一天自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中,还没有人察觉。 路易嗅著空气中紧张的气息。 现在城內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压抑的气氛瀰漫在每一个角落。 恐怕一点火星,就能將其完全引爆。 而且路易自己现在心中也是极为紧迫。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因为路易尝试去过下水道,本以为那里会是一条出路。 却发现原本四通八达的城市下水道,也被魔法阵给封锁起来了。 看来是一个人都不让出去啊。 在制止一处抢劫之后,路易开始思索起別的办法。 不能就此在城市內坐以待毙。 可如果这个超大型覆核魔法阵不撤下去,就是一种完全出不去的状態。 警署中。 “该死的!” “我每年给你们警署那么多钱,结果你们就是这样干事的!” 一个身长和体宽一比一的人满脸怒容,对著一名警司怒吼道。 他的眼睛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我那可爱的儿子!就在他的房间里凭空消失了!” 那名警司抹去脸上的唾沫,眼神中隱隱有著怒气。 即便警署在所有机构中都排不上名號,可他身为一名警司,难道就能是任人欺辱的存在吗?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还是强忍住了。 好吧。 还真是。 因为面前这个胖子,在本城议会中占有好几个席位。 他一旦提出要革去自己的职位,那还真是轻而易举。 即便这个胖子的实力不如自己,自己可以隨时抹去他的生命。 但是家人和孩子还在这座城市內。 他不可能弃置家人於不顾。 除非自己的实力强到能对抗一整座城市,否则他就只能乖乖地在这里挨骂。 该死的世袭制度! 让这种人都能坐上议员的位置。 警司心中怒火衝天,但是脸上却掛著卑微討好的笑容。 “佩德罗大人,您说慢一点,彆气坏了身子。” “说不定您的儿子是离家出走呢。” “我这就分散警力出去寻找—” 佩德罗使劲睁大那豆子般大小的眼睛,几乎都要到警司的脸上。 那能塞满一整个房间的身体,极具压迫感导致很多人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毕竟这位佩德罗大人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还要我再说几遍?” “我那可怜的儿子是在房间里凭空消失的,外面的僕人还有侍卫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不管那么多,你们必须要给我找到!!” 佩德罗在说完一大串话之后,便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 沙发顿时咯吱咯吱地响著,弹簧被压得很紧,像是承受不住他的身体,隨时都可能断裂。 “我可怜的儿子哟—” “我那可怜的儿子哟。” “吵什么吵?” 忽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你谁——” 佩德罗顿时勃然大怒。 他正想张口问是什么人,但却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被一股力量死死地闭上。 一袭灰袍映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大人!” 这一刻,无论是谁。 他们都將头低下,极为恭敬地喊道。 “唔唔唔——.” 佩德罗摸著自己紧闭的嘴巴,想要站起身。 “重力力场。” 苏菲轻声道。 然后一股无形的重力直接压在佩德罗的身上。 “咔!” 他屁股底下的沙发,隨著一声沉闷的声响,框架瞬间断裂,终於是不堪重负地散架了。 佩德罗直接就坐在地上。 即便苏菲已经撤去重力力场,他也依旧无法凭藉自身站起来。 “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苏菲拍了拍手。 眾位警员得了命令,便直接散去。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苏菲与佩德罗两人。 而这时,佩德罗也终於能够说话了。 “你是谁?” 面对这个陌生的强者,佩德罗显得有些畏惧。 “你竟然连我都不知道?” 苏菲摇了摇头。 “告诉我,你是听命於谁?” “你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佩德罗色厉內荏道。 “你背后的人都已经放弃你们了,你难道还保留对他们的忠诚吗?” “你也应该知道,那些贵族都已经出城了吧。』 “要不要猜一猜,他们为什么不带上你呢?” 苏菲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我——.—” 佩德罗支支吾吾。 “.—.哈·——.哈维伯爵。“” 好半天,他才吐出一个名字。 “不,不是他。” “他也在出城名单中。” “我真的.” 佩德罗还想解释。 但苏菲注视著他惊惧的眼神,手中出现了一把刀具,轻声道。 “明明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城內,但却依旧有命令发出。” “所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第158章 主教 第158章 主教 在光明女神像庄严的阴影下,一位老人正静静地跪著祷告。 他的身影在巨大的石像下似乎显得格外渺小。 忽然,老人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他睁开了闭著的眼睛,那圣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吱呀。” 是沉重的大门缓缓被推开的声音。 一股炙热的阳光仿佛被释放的流水,瞬间倾泻进昏暗的大厅。 紧接著,一阵从容的步伐声打破了寧静。 仅仅通过声音,就能让人在心中勾勒出一位优雅的贵女在轻轻迈步。 “苏菲殿下。” 主教將手中的福音书放下,轻声嘆道。 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和感慨。 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找到这里,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告诉我,你们在做些什么?又想要什么?” 苏菲没有与主教过多的纠缠,也不怕他被触怒,直接开门见山道。 “苏菲殿下,一切事情早有定数。” 这位老人站起身,背对苏菲,语重心长的说道。 “而且,这是你父亲也敲定过的事情。” “父亲?” 苏菲愣了愣。 这件事情怎么跟自己的父亲扯上了关係。 他不是早已经闭关,不问政事了吗? 等等。 “你们在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了,是吗?” 苏菲紧紧盯著主教那深紫色的柔软袍子。 “是的。” 主教轻声回答道。 “苏菲殿下,您现在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而且,知道太多对您没有好处。” 苏菲怎么可能只听到这么几句场面话就离去。 她来就是进行深究事情的真相。 在双方都沉寂片刻之后,苏菲才开口道。 “尊敬的主教,我可以离去。” 听到苏菲殿下的话,主教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原本带著一丝温和的笑意, 似乎认为苏菲已经考虑清楚。 然而,隨著苏菲的话语继续,主教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最终消失。 “我离开,不深究此事可以。” “但是,我需要主教阁下解除封城状態,允许城內的市民自由出入。” 苏菲沉声问道。 “这件事情主教阁下可以做到吗?” 她直视著主教的眼睛。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无法躲避。 主教久久未说话,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苏菲在捕捉到其中的神色变化之后,心中顿时瞭然。 “苏菲殿下,就没有人告诉过您,您是否无理取闹了些吗?” 既然苏菲殿下执意追究下去,那主教也不再给双方留下什么情面了。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冷漠起来。 “你身为一个大城的主教,也敢对我如此不敬?”苏菲语气不善。 教堂內的气氛隨之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隨时都可能断裂。 “苏菲殿下,请您明白一件事情。” “我是教廷的主教,並非你们法兰神圣帝国的主教。” 主教的沉声说道,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他眯起眼睛,態度变得极为强硬,丝毫不为苏菲的身份所动。 “另外这是您父亲所授权的事情,您即便身为帝国的公主,也无权进行管辖。” 最后主教有些感嘆道。 “难怪苏菲殿下会成为一名失败者。” “您这样的心態,又能成什么大事呢。” “您身为一名优秀的法师,又何故去染指不该属於您的位置?” 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惋惜,又似乎夹杂著些许嘲讽。 主教的声音在教堂內迴荡,让气氛更加紧张。 苏菲身上的灰色袍子无风自动。 身上那一圈圈缠绕著的绷带,也缓缓游走起来,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它们在苏菲的身体周围舞动,散发著一种诡异的气息。 她万万没想到。 这位奥佛列城的主教,行事竟然如此囂张和无礼。 根本就不像是一名当了多年的主教模样。 而且来自教廷的主教,对自己一副这样的態度,是否也能够说明什么。 “苏菲殿下。” “还请您回去吧,顺便可以好好查一查身边的人,是谁引导你来到奥佛列城。” “这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主教话音刚落,仿佛不想给苏菲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大手一挥,一股柔和但不刺眼的光芒顿时亮起。 然后苏菲瞬间反应过来,正想进行抵挡。 但是自己的速度却根本不及主教。 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剎那间眼前景色一晃。 隨后发现自己赫然是出现在了教堂的外面。 面前教堂的大门紧闭。 身为六阶大法师的苏菲,在这位主教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苏菲稳住身形,她抬头望著这座金碧辉煌的教堂,隨后转身离开。 此行收穫颇丰。 苏菲就没想著能从这位主教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但能得知一点隱藏在其中消息,便已经足够。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有自己从小敬爱的父亲参合在里面。 这不由让苏菲心中有些莫名地复杂。 而且主教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谁引导她来到这座城市? 难道还有谁想谋害自己这一位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吗? 她已经无法对任何人有威胁了才是。 不过苏菲很快將这件事情放在了后面。 这件事情或许很重要。 但是放到现在,却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 有一句话说的好。 如果敌人反对什么,那么我们就更要做些什么。 而且奥佛列城拥有千万的人口,而且占地极广。 要不是拥有经过魔法改造过后的高產量种植物,恐怕根本养不起如此一座大城。 如今这座城市被全面封禁。 如同坚固的壁垒,將人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任何人都出不去。 任何物资也进不来。 让苏菲所担忧的事情是,恐怕再过不久,城里居民的存粮就要被吃完了。 而到时候这座大城內又会发生什么,根本就难以想像。 混乱、恐慌、绝望,种种可怕的场景在苏菲的脑海中浮现。 她也只在一些书籍的记载中,见到过此类的事件。 那些被记载纸页上古老的文字虽少。 但是其背后却是何等的沉重。 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將如此多数量的居民,全部撤离出这座城市。 第159章 暴露与交锋 第159章 暴露与交锋 “大人——” “大人?” 在一处秘密据点內,一號轻声问道,带著一丝小心翼翼。 约翰內森从沉思中被拉回现实,他的手指轻轻按摩著眉心,试图缓解那股莫名出现的紧张和焦虑。 “嗯,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约翰內森的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感觉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极为不安。 如影隨形,挥之不去。 “大人,根据教团的人进行匯报,城內失踪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千有余。” “我们教团的一些成员也失踪了—· 一號低声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担忧和不安。 “我知道了。” 约翰內森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虑,他右手轻轻摩著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些天来,失踪案件层出不穷,现在已经波及到了教团內部。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教徒的失踪毫无信息。 每一次约翰內森赶到教徒失踪的地点,却只看见一地的衣物。 “大人,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说。” “主教大人出现了。” 听到这里,约翰內森目光微闪,坐直了身体。 “在哪?” “目前主教是在东城区下水道的一处据点中。” “下水道?” 听到这个词,约翰內森感觉心中的不祥愈来愈深。 但他勉强压下这股感觉。 无论现在面前是什么,都不能阻拦他的计划。 “走吧,一起去迎接主教大人。” “总不可能冷落了这位主教大人吧。” 当一號和约翰內森来到暴食教团位於此处的据点时,一股压抑的氛围扑面而来。 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都过来了,二號、三號、七號、八號、九號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一號顿了顿,看著这几个人。 他们在暴食教团內都排得上名號的主要成员,此刻却仿佛僕从一般,卑微地跪在最下方。 身体微微颤抖著,显然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而在最上方,是一个苍老的人影落座。 面容隱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整个据点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號不敢有任何不敬,赶紧跪下。 “尊敬的主教大人,向伟大的暴食献上崇高的敬意。” 他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中迴荡。 约翰內森也是如此,他跟隨一號的动作,一同跪在地上,低垂著头。 “嗯,起来吧。” 位於上方的主教大人轻声一笑,目光落在一號身上。 “你就是此城的负责人? “是的,主教大人。” 即便主教大人已经发话,但是一號依旧不敢起身,只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你这负责人做得还挺不错的啊。” 暴食微微点头。 一號微微一愣,心中瞬间一紧。 主教大人这语气· 似乎有些不善。 难道是因为圣女的事情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一號正想向著上方的主教大人解释圣女的事情。 然而下一刻。 一號就不用再进行解释了。 因为他的颈部渗出一条血线,细如髮丝。 殷殷鲜血顺著脖子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后一颗脑袋直接掉落下来。 但还未落在地上,只见上方的暴食轻轻一吸。 一號的整个身体就直接化作了粉末,隨即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飞入了暴食的嘴中。 一衣物直接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约翰內森抬起头,看到这副场景,瞳孔猛地一缩。 他总算是知道城里面失踪的人去哪儿了。 不过。 暴食的主教有这种能力吗? 约翰內森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那恐怖的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从未听说过暴食的主教拥有如此可怕的能力。 而且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 是因为圣女的事情,还是什么——· 一號就这么突然死了,死得悄无声息,连个户体都没有留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极为警惕。 约翰內森重新低下头,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已经开始默念起了魔法。 在这个时候,他必须隨时准备应对潜在的危险。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下方跪著的那个,你是——” “主教大人,他是五號。” 九號闻言,便迫不及待跳出来为暴食介绍道。 “五號?” “是的。” 九號目光看向下方的五號,眼晴中闪过一抹恶毒,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暴食教团內可不怎么和谐友好。 压在头上的一號现在没有了,教团內的势力肯定会进行重大的变更。 九號心中暗自得意,他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號的死为他提供了上位的可能,他可以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爭夺更多的权力。 自己可不想一直都待在九號这个位置。 “哦。” “我知道了。” 暴食手指轻轻一点。 隨后九號的眼神顿时惊惧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扯!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拉扯著他的身体, 要將他撕成碎片。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来。 但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 不是堵住。 是嘴巴已经脱离了身体! 这才导致他无法发声! 九號眼珠看向暴食,充斥著不解。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遭受如此待遇? 旁边几位元老眼观鼻,鼻观心。 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蠢货。 暴食大人亲自发问。 哪有你这种旁观的虫子说话的份! “回主教大人,我是五號。” 约翰內森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同时在心中估算这位主教大人的实力。 “我没问你位置,告诉我,你的真名。” “约—·约翰內森。”“ 面对暴食的问题,约翰內森心中的不祥愈发深切了。 他身体紧绷,隨时准备启动魔法。 听到这个名字,暴食微微点头。 “你的魔法造诣还不错,又是从哪一个遗蹟中获取的知识?” 什—.—么? 约翰內森汗毛竖立。 数个魔法直接显现出来。 其他人顿时大惊失色。 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而身旁的几位元老见此顿时齐齐出手。 然而在一阵般曲之弗。 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空处。 第160章 妻子 “轰隆隆!”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声,那声响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裂开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股猛烈的风夹杂著尘埃向四周扩散,让人猝不及防。 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眼睛,试图抵挡那扑面而来的沙尘和狂风。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只见刚才五號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那坑洞深不见底,周边出现大面积熔岩化的跡象。 岩浆散发著恐怖炽热的高温,令人望而生畏。 其他人將手放下。 此刻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看到五號的身上几个魔法阵的光影闪过,然后就是整个人消失不见。 隨即紧跟著就是几位元老出手,但攻击都落在了空处。 几位元老此刻的脸上露出愤怒和不甘的神情。 显然对五號的逃脱感到极为不满。 “大人,对不起,让他给跑了。” 他们赶紧跪下请罪,声音中充满了不安,低垂著头,不敢直视上方的存在。 几位元老万万没想到五號竟然连他们都隱瞒过去了。 而且还让人当场给逃脱出去,甚至几人一起出手没有留下他。 这让几位元老感到无比的挫败和羞愧。 有这等实力,完全可以取代一號的位置,却一直隱瞒其中。 此刻,熟知教內各种情报的五號逃脱,將会给教团带来巨大的麻烦。 “刚才那是五號?” 七號咽下一口唾沫,声音中带著明显的颤抖。 他的眼神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超乎想像的事情。 这跟五號平日的形象可完全不同,往日的五號低调內敛,毫不起眼。 而刚才展现出的实力却让人震惊。 他赶紧回想自己以前有没有得罪过约翰內森。 要是被他记起什么— 七號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努力回忆著与约翰內森的过往交集,试图找出自己是否有过不当的行为。 此刻的他如坐针毡,生怕因为曾经的矛盾而引来大祸。 其他人也都齐齐为此感到惊讶。 但因为日常接触不多,所以没有太深切的实感。 “大人,我们这就去將此人捉回来。” 老人低头说道。 他正要动身,急切地想要弥补自己的失误。 “且慢。” 暴食站起身来,微微眯起眼睛。 “我倒是挺好奇,他为何敢做出如此事情。” “而且,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丝诱惑的气息—” “呼.” 约翰內森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密闭的空间里。 他大口地喘著粗气,神色中满是疲惫与紧张。 此刻他稍微显得有些狼狈,衣衫有些凌乱,头髮也微微散乱。 但是因为及时施展出了魔法逃脱,所以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这个主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翰內森的手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內心的惊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主教会一言道破自己最大的机密。 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么— 糟糕! 约瀚內森心头猛地一跳,那强烈的不安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立刻坐下来进行冥想凝神,开始感应自己在那笼罩整座城市的魔法阵中所改动的手脚。 然而无论约翰內森怎么感应,甚至他想要进行启动,那魔法阵却毫无回应。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的焦虑不断加剧。 直到最后。 约翰內森的心渐渐冷却下去。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可对方只是一位主教啊。 即便实力接近传奇,又怎么能发现这其中的手脚? 这是自己亲自测试过的事情。 非传奇之上,是根本发现不了被改动过后的魔法阵的破绽。 约翰內森感到疑惑不解。 可现实就是如此。 他辛苦多年,將一切都搭了进去,就是为了等到最后的时刻。 利用属於神特有的权能,进行有限度的改变规则,將妻子灵魂的自我重新拉回来。 然后再將她安置於肉体之中,免於被世界拉走,以此来达到復活的目的。 这些事情,无一不是只有神才能做到。 世界为万物的灵魂制定了严苛的规则。 而只有神才有权能,重新修改世界。 而约翰內森,便是想以人之身,行神之事。 只需要一丝神的力量,就能突破世界规侧的封锁— 可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一切都破灭了。 整整占地一座城市的魔法阵,是约翰內森原本打算用来束缚暴食降临的一丝力量。 然而如今却被主教全部清理乾净。 约翰內森对其失去控制。 他將再也无法不! 自己还有备用的计划。 是的。 他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 “在哪?” “在哪??” 一向稳重的约翰內森此刻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手忙脚乱地在自己的异空间中寻找著什么。 很快,一个头骨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惨白的头骨散发著冰冷的气息。 约翰內森的声音颤抖著,眼神中看向它充满了渴望。 “只要有了这个—” “只要有了这个关於陌生的神灵的线索—” 他紧紧地將头骨抱在怀中,仿佛害怕失去一般。 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准备一个规模类似的阵法。 他也没有那个资源。 毕竟这个占地一整座城市的魔法阵,在最初,可是法兰神圣帝国成立之后,联合教廷一起修建起来的。 其作用就是为了安抚不停暴动的深渊。 他们与七大罪中的暴食达成了协议。 每过数百年便会有一次献祭。 以此获取暴食的承诺,让祂安抚处於法兰神圣帝国区域的深渊。 毕竟牺牲近千万人,就能拯救几十亿人。 这怎么看都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 失去的人口终究会补回来。 但是对於法师老爷来说,在战爭期间,被深渊所侵占的资源,可就难以进行恢復了。 而且教廷也默认了这种割肉的行为。 不需要深渊大规模的暴动。 只需要时不时彰显一下存在就可以了。 当然,这些事情对於约翰內森来说都太过遥远。 即便利用完之后魔法阵,会导致无法进行献祭仪式。 但他也不在乎。 约翰內森只希望能借用这个魔法阵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无论是中立神也好,还是教廷承认的正神也罢。 都不是约翰內森有机会染指的存在。 所以约翰內森的选择就只有深渊。 即便事情完成之后,会惹来七大罪的震怒。 但是只要妻子能够復活。 一切的代价是自己来承受,都是没有关係的。 约翰內森在头骨上设下了防护魔法。 其密密麻麻的魔法阵不断闪现,然后隱匿於头骨之中,看得让人头皮直发麻。 这座城市不能再待下去了。 一是因为马上要迎来对深渊的献祭。 近千万人將沉沦於恐怖的深渊之中。 二是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暴食教团肯定不会放过他。 如今妻子还没有復活。 他又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约翰內森甚至不敢在这座城市中有过多的停留。 那未知的危险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胆战心惊。 他在简单准备之后,便打算將妻子的灵魂和那个倔强的老头子直接带走。 身影从这间密室当中消失,约翰內森如同幽灵般穿梭在空间之中。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早已经有一个人影等候。 他定眼看去,在看清楚此人的样子之后,心中却是猛地一惊。 “是你!”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与恐惧。 此人赫然就是暴食教团的主教! 约翰內森不由后退几步,身体微微颤抖。 他正想要逃跑,但想起自己妻子的灵魂还被安置在这里,利用魔法阵进行蕴养免得消散。於是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约翰內森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是对主教的恐惧,一方面是对妻子灵魂的牵掛。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约翰內森问道。 “我是寻到一个美味的灵魂,才来到此地。” 暴食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他的手中端著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然而在轻轻抿了一口之后,便略带嫌弃的將其重新放回桌子上。 在听到灵魂两字之后,约翰內森心中顿时升起了莫大的恐惧。 然而此刻即便他心情急切。 但暴食的身影就牢牢地阻拦在面前,根本无法过去。 约翰內森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但那內心的波澜却依旧如汹涌的海浪般难以平息。 他近乎是低声咆哮道。 “不到底是谁!” 约翰內森的声音中充满了能怒与疑惑。 这个人的强大与神秘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此人绝对不可亓是暴食教团的一名主教! 主教他也见过。 但亓力有限,远远不如面前这个人。 约翰內森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你问我是谁?” 暴食的神情有些意外。 眉毛微微扬起,仿佛他对约翰內森的质问感到有趣。 “唉。” “用我的力量限制我的力量,再控制我的力量。” “不却还在这里问我是谁?” 暴食的语气近乎调侃。 伴乍著祂的话,约翰內森心中紧紧悬著的一块巨石,终於是落了下来。 然后彻彻底底地將心砸碎。 “七大罪,暴食—” 约翰內森几乎是咬著牙电出了这句话。 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在这个强大的存在面前,自己仿佛一只渺小的螻蚁,隨时都可亓被轻易地碾碎。 为什么暴食会出现在凡世? 为什么祂又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约翰內森感觉命运像是在戏弄於他。 在不知多少年的准备之后,就在即將成功的关头,却遭遇如此事情。 “看来不是知道我的。” 暴食有些嘆气。 “既然知道我—” “却还敢做出如此的事情。” 约翰內森呼吸突然停滯,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只见暴食突然手一翻,然后一个略微透明的灵魂浮现。 那灵魂散发著微弱的光芒,仿佛作时都可亓消散。 “布莱依!” 约翰內森蚊身颤抖,情不自禁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他不由上前几步。 然而却见暴食微微將手虚握。 那透明的灵魂顿时被挤压成了小小的一块。 约翰內森的心也仿佛被这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 “布莱依!!” 约翰內森再一次颤声道。 “请问暴食大人想要我这个罪人如何?” 他亜断选棵低头。 “丕认为不有资格电话吗?” 暴食麵色忽然仞得冷厉,那神情让人不寒而慄。 祂嘴角裂开,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然后轻轻那么一吸。 在约翰內森那几乎快要蹦出来的眼神中,只见那单薄的灵魂轻轻颤动。 那是自己妻子的灵魂。 此刻却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 乍后无数光点一块一块地从身上落下,缓缓进入暴食的嘴中。 约翰內森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他无法眼睁睁地看著妻子的灵魂就此被暴食吞噬。 “布莱依!” “给我放手啊啊!!” 约翰內森闪身到暴食的面前。 然后房间中数不清的魔法阵爆闪如雷,那强烈的光芒仿佛要將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这是他所永前预设下的魔法阵。 顷刻之间,全说被启用。 强大的魔力波动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然而这些魔法在距离暴食身体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却突然全说碎裂成最基本的魔力。 绚烂的魔法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无数光芒围绕著暴食,以及他手中正渐渐消散的灵魂。 那画面悽美得绝望。 令人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哀。 约翰內森无亓狂怒。 只是他的力量在暴食麵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他隔著极短的距离,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幕。 种种回忆涌上约翰內森的心头。 初遇时的悸动,深入了解过后的喜爱,婚礼上的喜悦,婚后平淡的乴活— 他们一起走过古老的街头,看那日出日落。 无数美好的回忆如同相片般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的心更加痛苦。 如今,一切仿佛都化作了昨日的泡影。 布莱依— 我的布莱依— 第161章 死亡与新生;那尊神,就快要找到了 第161章 死亡与新生;那尊神,就快要找到了 “不要—— 约翰內森无力地跪在地上。 他痛哭流涕,双手不停拍打著面前阻拦自己的屏障。 头髮散乱,整个人似乎疯疯癲癲。 “布莱依!”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对待於我! 暴食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失魂落魄的中年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约翰內森。 隨后笑一声。 “不过如此。” “仅仅只是一点打击,看起来竟连斗志都失去了。” 隨后暴食指尖微动。 只见一缕朦朦朧朧的黑色雾气从约翰內森的头顶钻出来,那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扭动著。 它散发著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慄。 “多么绝望,而又美妙的情绪啊。” 暴食的声音低沉而满足。 將指尖上飘动的黑暗情绪轻轻放置在鼻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鑑一杯陈年的葡萄酒。 隨后,暴食的脸上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色。 “果然。” 暴食轻声说道,的声音中带著一丝讚嘆,“一位来自大法师最深沉的绝望,是如此的令人陶醉。” 他似乎能嗅到这股情绪中的百般滋味。 虽然自己不会吞噬情绪。 但是拿去作为与极乐的交易,也是极好的。 那个傢伙可是喜欢收集各类情绪。 转手將这股绝望的情绪收入囊中。 而约翰內森在黑色的情绪离体之后,转眼间便变得呆呆愣愣,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的眼神空洞,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曾经的痛苦与绝望仿佛被瞬间抽离,只留下无尽的空虚。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然后看向自己的手。 自己不应该是悲伤与绝望吗? 布莱依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没有任何情绪为什么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容约翰內森更多时间去想。 暴食直接嘴巴一张,然后一股微弱的吸力出现。 呆愣的约翰內森抬起头来。 他看向暴食,感受著身体不断被分裂,那细细麻麻的痛苦不断衝击大脑神经。 暴食也低头注视著无力跪在地上的约翰內森,眼神冷漠。 然后伸出手,摸向约翰內森的身侧空间。 只见那一只手忽然凭空消失不见,一圈圈波纹从手肘处不断荡漾,仿佛打破了空间的界限。 暴食从那属於约翰內森的异空间掏著什么东西,不停搅动。 最后收回手,手上空空如也。 暴食微微扬眉,那神情中带著一丝疑惑与不满。 看向约翰內森,却见到他似乎露出了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 像是在最后的余光中,看见了谁。 “嘖。” 暴食麵无表情。 沾染那陌生神灵气息的圣女的头,不见了。 这傢伙不过算了,那也无关紧要。 毕竟自己只是想用她的脑袋,来追寻其留在人世间的踪跡罢了。 如今整座城市都即將落入他的手中。 根据城中所残留的气息,也一样能找出来。 只是的时间会比较多罢了。 暴食再度看了约翰內森一眼。 隨后转身离开。 约翰內森整个人倒在地上, 身上的魔力已经被暴食吸收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一具即將死亡的躯体。 这是暴食要他好好体验一下冰冷的死亡么约翰內森的心中涌起这样的疑问。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约翰內森努力抬眼看向前方。 一个温婉的身影似乎正站在那里,静静地散发著柔和的气息。 一袭白色的长裙,如雪般洁白,轻盈地飘动,正如初见时候的模样。 真是美丽啊,宛如天使降临。 约翰內森嘴唇因为身体的痛苦微微颤动。 但他还是勉强勾起一丝笑容,那笑容中蕴含著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身著白色长裙的人影一步一步走近轻盈的步伐如同踩在云端。 饱满修长的小腿置入约翰內森的视线中,隨后却渐渐变得枯瘦,最后竟好似两根细细的枯枝。 他努力抬起头。 入眼是一憔悴的人影。 那是妻子之前躺在床上无法行动,病重许久的模样。 约翰內森有些呆滯,但隨后又有些释怀。 “布莱依。” “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你想听哪一个?” 约翰內森费劲地翻一个面。 然后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笑著问道。 眼前的身影並不说话。 只是俯身,似乎將他的头抱在了怀中。 “那就先说坏消息吧。” “我现在这种状態,这下可没法再將外面的景色给你装回来了。” 约翰內森眯著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那刺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不断袭来,语气也越来越弱。 “但好消息是是— “我来——” “我来陪你了——” 嘴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约翰內森整个人就完全化作了光点,消散在了空中。 “啪嗒。” 桌子上的油灯倒下,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隨后丝丝火苗顺著灯油,悄然蔓延开来,如同一条舞动的火蛇。 火苗起初並不起眼,但很快便燃烧到了桌子上,火势逐渐扩大。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著周围的一切,发出里啪啦的声响。 木质的桌椅、书架,还有那一张摆放的相片,在火中扭曲变形,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火焰越烧越旺,仿佛要將这里的一切绝望与痛苦都焚烧殆尽。 炽热的高温根本让人无法靠近。 最后,熊熊大火將这里彻底燃烧乾净。 只剩下一片废墟。 在一处未知的密室內。 “嘀嗒。” “嘀嗒。” 仪器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那单调的节奏在寂静的空间中迴荡。 隨后在一个容器內,一双蔚蓝色的眼晴忽然睁开。 伴隨著气体流动的声音,容器的顶盖被一只年轻有力的手臂从內打开。 容器中的人缓缓坐起身来像是沉睡许久,他脑袋有些迷茫, 他皱著眉,双眼打量著四周。 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適应了周围的一切。 他从容器之中站起来,洁净的水珠从体表滑落下去。 身体微微颤抖著,感受著空气中流动的凉意。 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毛幣简单擦拭著自己的头髮,然后是身体。 擦拭乾净后,將宽大的毛巾裹在腰间。 他寻了一面镜子。 看向镜子中的人影。 这个人影竟然跟约翰內森有五六分相似。 只不过看上去极为年轻,脸上几乎难以见到一丝皱纹。 而此时。 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像是恢復了属於自我的认知。 “我是—·约翰內森。“ “我是18岁的约翰內森。” 他对著镜子里面的自己,神情郑重地说道。 隨著自我认知加深。 那一双蔚蓝的眼睛也就变得愈发的有神起来。 用清水简单洗了洗脸。 “看来本体是死了。” “所以我才会因此甦醒么—— 18岁的约翰內森自言自语道。 他是一块被分裂出来的灵魂碎片。 而且还是约翰內森本体在18岁时分裂出来的。 在当时他就已经开始进行起了各种的研究。 灵魂自然也在其中之內。 18岁时候的他胆子很大。 为了更仔细的研究,甚至都敢於分裂一小块属於自己的灵魂。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因为技术並不成熟。 所以这块被分裂出的灵魂,给本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当时本体在床上整整休整了半年才好转过来。 当然他也没有放弃这块灵魂碎片,而是好好保存了起来。 身体养好之后,本体就开始对其进行各种的研究。 其中甚至一度接触到属於规则的范畴。 然而因为没有强大的力量,约翰內森很快便研究不下去了。 於是又开始转而培养起自己这个被分裂出来的灵魂。 由於他只有小小的一块。 远远支撑不起一个完整的灵魂。 本体便开始以各种方式对其进行培育。 因为被添加了太多的东西。 所以现在他既可以说是约翰內森。 但又不是约翰內森。 最多只能算是18岁时候的他。 毕竟哪怕同一个人。 十年前的思想与十年后的思想也是截然不同的。 18岁的约翰內森穿好本体留在这里的衣服,隨后他看向一旁的桌子。 那里多出来一件突兀的东西。 一个惨白的头骨。 他眯了眯眼晴,走到另外一台魔法仪器前,开始操作起来。 隨著魔力散发出来的光亮。 一些魔法水晶球开始从盘子中升起来,然后聚集在约翰內森的脑袋附近,慢悠悠地旋转起来。 丝丝缕缕的光线被魔力凝结成一束束的,钻进了他的脑袋中。 很快。 一些记忆开始出现在约翰內森的脑海內。 记忆大体上可以分为两部分。 先是一些18岁以后的人生大事。 毕业,相恋,结婚——.— 然后就是妻子死亡后的事情。 这一段记忆沉重得让18岁的约翰內森有些难以喘过气来。 但他还是选择坚持了下去。 他需要知道本体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这样才能为本体进行报仇。 “这是—” 隨著记忆不断涌入。 年轻时候的约翰內森眉头愈发紧皱。 暴食教团,魔法阵,献祭,深渊,近卫局,妻子的灵魂——— 以及最重要的,是那一张阴冷的苍老面孔。 暴食! 约翰內森取消了记忆传输魔法,数个魔法水晶球缓缓降落在托盘里。 此刻他心中极为沉重。 不止是因为本体最后死亡的体验。 那种冰冷的死亡感,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还有属於布莱依灵魂的消亡。 虽然此刻的约翰內森只有十八岁。 但是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春心荡漾,暗恋上了布莱依。 甚至还为此写下了一封情书。 只不过当年並没有被送出去,而是仔细收藏了起来。 虽然感情上可能没有本体那样深切,毕竟本体是与布莱依经歷了许多年的生活。 但是在经歷了本体的心路歷程之后,尤其是亲眼见到布莱依的消亡,年轻时候的约翰內森也同样有些接受不了。 他甚至有一股衝动,想要直接去找到暴食復仇。 不过约翰內森很快就恢復了心境。 他清楚这是本体的情绪在影响他。 如今自己所需要做的。 不是什么拋头露面,而是好好隱藏起来。 现在暴食並不知晓自己的存在。 他会以为约翰內森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所以这是一个小优势。 想起暴食那恐怖的能力,约翰內森心中就有些沉重。 恐怕自己本体普升到了传奇的境界,才会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吧。 这些神的权能·—— 无论怎么想,简直是太犯规了。 即便暴食所附身的主教实力不怎么样。 但是因为权能的存在,却能轻易抵挡住本体准备多时的魔法。 如今必须要好好思考一番对策才对。 约翰內森手指轻轻敲著一旁的水晶球。 隨后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那是本体所留给自己的东西。 一个散发诡异气息的惨白头骨。 一双空洞的眼眶,正直勾勾地望向自己。 在北城区的街道上,此时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然而,与这热闹场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人们的神態却都显得极为紧张。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忧虑,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恐惧。 几乎所有人都结伴而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不安的氛围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哪怕是上厕所,也会有人跟著,生怕在这混乱的时刻遭遇不测。 暴食领著一行人也行走在街上。 的目光看向谁。 谁就会突然变为一堆粉末,然后流向暴食的嘴中。 “啊!!” 这时。 那个身旁的人发现同伴只剩下一堆衣服,顿时响起了惊叫声。 很快大部分人便跑了个乾净。 街上几乎难以再见到几个人影。 暴食抹了抹嘴。 领著几位元老继续走著。 然后突然看向某一个方向,不由低声笑道。 “北城区— “这就是你的气息残留之地么。” “別急,別急。就快要找到你了—— 他声音沙哑著。 身后几位元老不明白暴食大人在说些什么,不由面面相。 第162章 能力越小,责任越小 第162章 能力越小,责任越小 赌场內,灯光璀璨,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景象。 无数人在这里醉生梦死。 金色的装饰和华丽的吊灯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兴奋与期待,空气中瀰漫著財富和贪慾的气息。 赌桌上,绿色的绒布显得格外耀眼,筹码堆叠如山,各种顏色和图案的筹码在灯光下闪炼看诱人的光芒。 庄家的声音洪亮而清晰,他们熟练地发牌、摇骰、转轮盘。 赌客们围坐在桌旁,眼晴紧盯著每一次的开奖结果,有的人紧张得手心冒汗,有的人则兴奋得满脸通红。 轮盘赌区,扑克牌区,老虎机—·· 在这一切繁华背后,是赌场的小精灵朦朦朧朧的身影。 它们穿梭在各个赌桌之间,维持秩序,提供服务,確保每一位顾客都能享受到最顶级的赌博体验。 整个赌场就像是一个不夜城。 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即便奥佛列城已经被封城,即便城市人心骚动。 但是这里却永远灯火通明,永远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甚至於因为城中的影响。 来到这里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 仿佛是要进行最后一场狂欢一般。 在这座宏伟大厅的四周,一条螺旋上升的玻璃长廊如同一条透明的丝带,环绕著整个空间。 在这里,人们或倚靠在栏杆上休息,或手持酒杯,俯瞰著下方那些面红耳赤、激动不已的赌徒们。 他们的身影在玻璃长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而在长廊的尽头。 这个位置得天独厚,几乎可以將下方的一切景色尽收眼底,没有任何死角能够逃过她的视线。 一道倩丽的人儿慵懒地依偎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栏杆上。 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正轻轻地地敲击著栏杆的光滑表面,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 每一次敲击,下方都有一个人在止不住地高呼。 在这里,她仿佛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观察著下方充满了欲望的世界, 下方赌场人声鼎沸。 在这喧囂的海洋中,空气似乎都变得黏稠起来。 人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声激烈的呼喊、每一次红眼的下注,都仿佛是发自內心深处的吶喊。 高悬的水晶吊灯下,欲望仿佛有了形体,凝结成一团团迷离的粉红烟雾,缓缓升腾,瀰漫在整个大厅的上方。 它像一团翻滚涌动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头顶。 见证著人们在欲望的驱使下,或沉沦,或疯狂,或绝望。 “呵~” 最上方倩丽的身影轻笑一声。 隨后那美丽的手指对著凝聚起来的迷离烟雾微微一勾。 只见那烟雾就像是找到主人的小狗一般,温顺而急切地向她靠拢,缠绕在她的指尖。 粉红色的色泽如梦如幻,仿佛蕴含著无尽的诱惑。 摩西將其往鼻尖送去,轻轻一吸。 隨后娇俏的面孔似乎也逐渐被染上一层緋红,如同晚霞映照下的瓣。 她双眼微眯,里面是近乎要倾泻出来的迷离。 在这一瞬间,摩西仿佛成了欲望的化身,散发著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一位穿著西装带有墨镜的男子踏上玻璃长廊,然后停在摩西的远处。 直到摩西扭过头来看向他,才渐渐靠近。 “圣女大人。” 男子微微低头,態度极为恭敬道。 这个赌场乃是极乐教团所经营。 在这喧囂之地,欲望如潮水般涌动,人们在赌桌前尽情释放著自己的情绪。 赌场,无疑是情绪生產最大的地方之一。 每天前来赌场的人不计其数,他们的喜怒哀乐、贪婪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所產生的情绪极为庞大,瀰漫在整个赌场的上空。 仅仅是一小会儿,大厅的上方就又有粉红色的迷离烟雾飘散。 “什么事?” 摩西语气有些懒散,她的声音中带著刚刚吸入烟雾后的余韵。 那鼻息间的轻哼,仿佛能勾引起人最原始的欲望。 男子低头,不敢过多地直视摩西。 “暴食教团那边来人了。” “哦?” 摩西微微睁开媚人的眼睛。 “叫他过来吧。” 然而,她的话还未落下,另一道声音便响起。 “不用了。” 忽然一道沙哑地苍老声音响起。 “嗯?” 摩西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转过身正想呵斥来人,却发现他身上的气息极为深奥。 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暴食教团的主教?” 摩西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仔细打量著来人。 “不,这种情况应该是—” “没想到是暴食大人亲临,不知您来此有何贵干?” 摩西盯著暴食看了一眼,隨后態度瞬间变得恭敬起来。 “我来只是想做一个交易。” 暴食低声道。 “不知是什么交易,竟然劳烦暴食大人亲自前来。” 摩西走到暴食的跟前,有些好奇。 同时,她罢了罢手,让教徒下去,启动魔法屏障,只留两人在此地商谈。 魔法屏障缓缓升起,將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只有摩西和暴食,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暴食无视这个少女的魅力,冷著一张脸。 “我需要你给你背后的主子说一声。” “在我將这座城市拉进深渊后,过来帮忙锁定一个气息的锚点。” 摩西听到这里,秀眉微皱。 虽然她很尊敬暴食,但对著自己身后的极乐大罪,如此呼来喝去,也是心中感到不满。 而且极乐大人他也有自己的献祭要负责,怎么可能会过来跟暴食挤在一桌吃饭。 但如果是暴食教团无法进行献祭,让自己等人帮忙那还好说。 瞧见摩西的反应,暴食微微抬眼。 然后一股令她无法抵挡的恐怖威压瀰漫出来。 摩西瞬间摆正了自己的姿態。 隨后暴食嘴唇微动,一道消息传入了摩西的脑海中。 少女闻言猛地睁大美眸,露出一副惊悚的表情。 “我相信极乐听到这个消息,会对此感兴趣的。” 暴食低声说道,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这个世界或许可以容纳一位新的神,但深渊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除非——·愿意选择墮入深渊。” “我明白了。” 摩西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事关重大。 她必须得赶紧上报才行。 “这里有一个大法师临死前所逸散出来的情绪,就当是送给极乐的见面礼了。” 暴食將约翰內森死前的绝望情绪拿出来。 虽然仅仅只是一缕,对於他们这种存在来说毫无用处。 但是拿来作为閒散时候的零食倒也不错。 相信极乐会很喜欢这个。 摩西小心翼翼地接过,算是代替极乐大人收下。 “我就不亲自送暴食大人了,还望暴食大人见谅。” 少女微微躬身,隨后脚步迅速地前往暗室。 她需要去请示极乐大人。 一尊神的出现,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 尤其是这尊神据暴食而言,还没有任何的记载。 这就更令人惊悚了。 神是不可能凭空跳出来的。 来到暗室之中,四周一片寂静。 微弱的光线从不知名的角落渗透进来,照亮著这片隱秘的空间。 摩西跪在一尊石像前。 这个石像被工匠雕刻得极美。 在入眼的瞬间,仿佛美这个词语,就被彻底的具象化。 甚至是连不同物种都能理解到的这种美。 然而摩西却知道,这远不及极乐大人的万分之一魅力。 她迅速进入祈祷转態。 神情专注虔诚,双手合十,微微垂下眼眸。 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在空气中涌动,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將她与遥远的存在连接在一起。 她的精神感受著一股宏大的意志在向自己靠近。 那股意志如同浩瀚的海洋,深沉而强大,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这是极乐大人的意志。 摩西便俯身道: “极乐大人,今有急事寻您。” “何事?” 极乐大人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不由让摩西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但好在她是有正当理由。 首先將来自大法师的绝望情绪献上,能明显感到极乐大人的態度软化许多。 隨后便是將暴食的消息告知极乐大人。 极乐久久没有说话。 就当摩西以为极乐大人甚至已经三去的时候,他却忽然道。 “此事我已经知晓。” “你代我去应下暴食的邀约,我到时自会亲自前往。” “是,极乐大人。” 摩西埋著头。 等到极乐大人三去之后,她心中才鬆一口气。 抬起手看著企莹的小臂。 “看来又要更换一具身体了。” 摩西微微皱眉。 她能感受到这具被自瞒控晶的身体,在自瞒进行召唤极乐大人之后,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 也是。 毕竟极乐大人的力量也不是谁都能够承受, 即便有著赌场逸散的情绪作为修补个,但也无济於事。 “来人。” 隨著摩西的声音落下,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召唤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很快,一位又一位教徒出现。 她们似本都是极为美丽的女么,如盖从梦幻中走出的仙么,每一个身影都散发著独特的魅力,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用风情各异。 或纵嬈,或清纯,或冷艷,或高贵,或可爱————· 每一种姿態仿佛都能撩拨在他人的心弦上。 “圣女大人。” 这群女么纷纷躬身。 她们的眼神中闪烁著对摩西的万般敬仰。 “你们知道该怎么亨,都出去吧,去为我寻找合適的女孩过来。” 摩西帮练地吩附道。 “是,圣女大人。” 美丽的女么们顿时如一般散开,消失在暗室之中。 警署。 路易正埋头查找探长所给出来的资料。 忽然一个警员出现在门口,然后高声喊道。 “路易,有人找你。” 路易从堆凭桌面的资料中抬起,眉头微皱。 他看向门口的警员,目光显得有些意外。 “请问是哪一位大人?” 路易心生疑惑,不禁问道。 “是近卫局的大人,他请你过去。” 近卫局? 他们找我干什么? 路易脸色有些古怪。 他细数自瞒最近所亨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之前自瞒进行匯报的消息吗? 自从路易在奥恩书店发现约翰內森和摩西的身影之后,便果断上报。 主打的就是一个推卸责任。 毕弗能力越小,责任越小。 近卫局警署与暴食教团的爭锋,现在就不该是自己这一个低阶法师关心的事情了。 他最关注的还是如何逃出奥佛列城隨著封城的时间越久,城市里的物价越贵。 那些保质期长的食物已经价本不见有人售卖。 麵包店,粮店,面奕店..— 各种店亜纷纷关门。 而用路易在进行巡逻的时候,发现没有任何物资运入城內的跡象。 这是打算將城內的人,给活活饿死吗? 路易对此感到不寒而慄。 虽然他在封城之际,就已经提前购买了许多食物。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迟早有一天会被全部吃完。 路易先將资料合拢。 这些资料都是有关於魔法阵的一些似本知识。 毕弗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临时抱佛脚,现学魔法阵的知识,然后通过特性追溯本质,外加灰之火,破坏掉这个笼罩整座城市的魔法阵。 这是路易对於特性追溯本质的新一个开发方向。 隨著世界容纳度的增多,追溯本质的能力也在逐渐变大,似乎变得更加適应这个乘界。 至少路易尝试的时候,能够发现一些低阶魔法的漏洞。 他起身跟在那个通知的警员身后。 面对近卫局这样的大人物找自己,路易心中也不禁有些志志。 他走进一个宽大的办公室。 在办公桌后的椅么上,一个穿著灰色袍么的人影也在翻找资料。 这个人影路易有些眼帮。 他记得自瞒在警员考核的时候,看台上有她的身影。 当时追溯本质反馈给自瞒的內容,这位近卫局的大人物,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状態。 “路易?” 苏菲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神態似乎有些拘谨路易。 “別紧张,坐。” 路易怎么敢真的坐下,只是微微后退几步。 “你坐吧,没事的。” 苏菲见状有些哭笑不得。 话都让领导说到这种地步,路易只能寻个位置坐下来半边屁股。 “你以后面对我们,不用如此作態。” 苏菲微微嘆气。 但隨后神態便严肃起来。 “说起来。” “我要感谢你所提供的情报。” 第163章 既不神圣,更不帝国! 第163章 既不神圣,更不帝国! “摩西,也就是你所说的学姐。” “已经被证实是邪教的人。” 苏菲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路易。 路易顿时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態度。 “只不过我们在进行抓捕的时候,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摩西很可能是提前听到了风声。” 苏菲低声说道。 “至於约翰內森,此人倒是与暴食教团紧密相连。” “但是你放心,我们不会牵连无辜人,那位书店的老板跟此事並没有关联。” “哦——” 路易端著水杯,內心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这位近卫局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东西。 这些事情也不应该是自己一个小警员能够知道的吧。 “对了。” 苏菲拍了拍手,然后一个庞大的身影低著头出现。 “我看你当初在警员考核上的表现不错,你的天赋应当在身体上,而非魔法“这里是一些有关於身体锻链的技术,和与其配套的魔力增强自身法术。” 隨著苏菲的声音,布鲁將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了路易。 “收下吧。” 苏菲道:“这算是对於你所提供信息的嘉奖。” “..谢谢。” 路易愣了愣,然后小心从那双大手上接过。 “不用谢。” 布鲁挠挠脑袋,表情憨厚的笑著。 苏菲看著这一幕,內心感到有些惋惜。 她没能將路易给送进自己的母校,以得到更好的培育。 白白让这位有著不弱於布鲁的身体天赋的少年,埋没於此。 所以苏菲便打算借著此次嘉奖的由头,將一些自己和布鲁以前学习的心得送给路易。 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资助。 不过这恐怕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面了。 希望到时候路易能够活下去。 或许他未来能走到高处,得知部分真相。 但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希望路易不要怨恨这片充满了航脏罪恶的土地。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许多人,都是无辜且不知情的。 他们也只是代价中的一环。 苏菲內心想到自己这些天所调查出来的消息,再结合主教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她大概能猜出来这片土地上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可这种事情发生在法兰神圣帝国,简直是令人难以启齿。 苏菲在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內心满是耻辱。 因为它既不神圣。 更不帝国! 而她,苏菲·爱维利亚。 帝国的第六公主殿下。 在享受著帝国子民供奉的同时,也应该担负起庇护的责任。 並且身为皇家血脉。 她更应该有义务替家族洗刷这个耻辱。 即便这个代价会是自己的生命! 苏菲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 她对著布鲁说道。 “你带路易下去熟悉一下这套技法吧。” “是。” 布鲁应声道,然后转头对著路易咧著一嘴大白牙。 “放心,只要你学习了这个,肯定能跟我一样大!” 说著,他还特意举了举自己的胳膊。 那可真是生动形象展示了什么叫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跑马。 不知为何。 路易的脑中猛地就浮现出一个“兄贵”的形象,然后自动带入进布鲁的外貌.. 停! 路易想抽自己一巴掌。 別人好心教授自己知识,然而他的想法却如此变態。 礼貌吗他。 “那个—有没有不增肌的版本啊— “当然有。” 布鲁有些奇怪地问道。 “但是肌肉大不好吗?吃得更多,別人也打不动你的——” 他一边说著,一边搬著自己的手指头数道。 “不不不。” 路易摸著自己的额头並不存在的汗水,赶紧拒绝道。 要是自己变成这样的大块头。 那卡洛儿又该怎么看待他? 难道要告诉她这个肌肉怪人,就是你之前极为俊美的兄长吗? 明明路易还身处办公室。 但他的思维总会拐到其它地方上去。 这大概是身为职场人的通病了吧。 隨著布鲁和路易去往了训练室,苏菲独自站在原地,目光缓缓转向窗外。 外面阴云密布,沉重的乌云如同墨染一般,低低地压在城市的上空。 天空中,厚重的阴云层层叠叠,仿佛在酝酿著一场风暴,它们的顏色从灰白逐渐转变为深灰,再到几乎接近黑色的墨蓝。 如同即將崩塌的黑色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偶尔闪过一道微弱的闪电,像是银蛇般在云层中穿梭。 苏菲的眼中映出了那些阴云。 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双手轻轻地搭在窗台上,指尖不自觉地敲打著冰冷的玻璃,思绪似乎也隨著云层的翻滚而飘远。 然后隨著一声惊雷乍响。 下雨了。 窗外的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水帘所笼罩。 银月城。 一处装潢华溢的房间內。 金色的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在精美的壁画和昂贵的家具上。 几个贵族正围坐在一张雕的大桌子旁,互相商討著事情。 “该死!” 其中一名贵族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桌面上,清脆的碎裂声在房间里迴荡。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嘴中怒骂道:“那灵界祭司真是不知好歹。” “她抓到间谍,难道不能交给我们秘密处理吗?” 埃尔文侯爵听到这话,不由警了他一眼。 到底是谁不知好歹? “咳咳,慎言。” 另外一名贵族轻咳一声,然后手指指向上方,提醒道。 那名怒火衝天的贵族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打湿全身,他的愤怒瞬间被浇灭,只能將之后的话硬生生进肚子里,脸上露出尷尬和懊悔的神情。 一个间谍的培养的確很钱。 然而,这些钱对於贵族来说却不算什么。 他们拥有著庞大的財富和资源,间谍的培养费用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只是那个灵界祭司有些不太给贵族们面子。 她的行为让贵族们感到愤怒和不满。 不仅拒绝贵族所给她准备的豪华庄园,甚至还反手將庄园给卖了出去!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她的这一切举动完全是奔著得罪人去的。 要不是因为那个祭司有灵界之主在背后罩看,否则愤怒难耐的贵族坐了下来,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第164章 其它城市的诡异 第164章 其它城市的诡异 总之这件事情过后,几位贵族的脸上都很不好看。 他们的面子受到了打击,心中对那个灵界祭司也充满了怨恨。 甚至一些其它不知情的贵族也敢於嘲笑他们。 每一次贵族聚会,都有人会调侃上那么几句。 “矣,听说你们送出去的一栋庄园被別人卖了?” “你问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係?” “因为我就是出资买那栋庄园的人啊—” 面对这些贵族的调侃,他们只觉得顏面无光。 但转眼过后,便冷笑著看向那些毫不知情的贵族在聚会中醉生梦死。 毕竟未来或许不属於灵界教团。 但肯定不会是他们。 等联合灵界教团进城之后,第一个就先把你们给宰了。 愤怒的贵族不敢明言,只能將心中的怒气洒向別的地方。 “好了。” “你们都忘了我们今日来此是谈论什么了吗?” 埃尔文侯爵在一边冷眼旁观所有贵族的反应。 等到室內安静之后,才淡淡地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在场的贵族不敢不从。 “根据灵界教团那边的消息,在银月城的周边城市中,疑似有异常的踪跡。 , “这怎么可能?” 另外一名贵族有些疑惑。 “我们根本没有收到消息。” “其它城市的周边也没有发出警报。” 埃尔文侯爵看向其他人,语气沉重地说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但是灵界教团那边给出了证据。” 此话一出。 室內再次安静下来。 毕竟是再蠢的贵族,也都知道异常的出现意味著什么。 那是能完全顛覆一切,將大地化作荒芜的灾难。 “道格拉斯男爵,你来说一说。” 埃尔文侯爵轻声道。 “什么?” 刚才那个愤怒的贵族愣住了。 “你知道应该比我们多吧。” 埃尔文侯爵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 道格拉斯男爵正想隨便说出一个理由,但是看著埃尔文那平静的眸子,不知为何却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灵界祭司所抓捕的间谍,是你的人。” 埃尔文侯爵缓缓说道:“我了解了一下详情,为什么抓他?是因为他在灵界教团內流传有数个消息。” “比如————银月城很安全之类的。” “又或者,灵界祭司想要將灵界教团搬入银月城·—— 隨著埃尔文侯爵的话语落下。 道格拉斯男爵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额头上开始止不住地冒汗。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在侯爵的注视下,感到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这是真的吗?” 其他贵族本以为灵界祭司所抓捕的是隱藏起来的暗子,还没有暴露身份。 他们的心中或许还存有一丝侥倖,认为自己派遣出去的暗子尚未被完全识破。 然而,没有想到道格拉斯男爵竟然这么早就將暗子给启动。 这下子肯定会让灵界祭司对於教內的人进行一场清洗。 这个后果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 要是这其中自家暗子因此出了什么事情—· 其他几位贵族看向道格拉斯男爵的眼神顿时出现了一丝变化。 “你们听我解释。”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道格拉斯男爵身体狠狠一抖,赶紧说道。 “说吧,我们都听著。” 埃尔文侯爵声音很缓,与平时像是没有什么变化。 但越是如此,道格拉斯男爵便越紧张。 “我在之前收到一个消息。” “白露城你们知道吧,因为那边人口有些少,只有几十万,所以很欢迎各类人过去。”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我有一个朋友给我传来消息,说不要过来。” 道格拉斯男爵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凝重,仿佛在诉说著一个令人不安的秘密。 “嗯?” 埃尔文侯爵身体顿时前倾。 其它贵族也都认真起来,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 “继续说。” 埃尔文侯爵催促道。 “在发过来这么一个消息的几天后,他又跟我通信,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其它话,跟以前的交流一样。” 道格拉斯男爵回忆著当时的情况。 “然而最近,他给我写信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每一封信都是极力邀请我去白露城。” “我怀疑那边出现了问题,就没敢再回—— 道格拉斯男爵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埃尔文侯爵皱著眉头,陷入了沉思。 “就只是邀请你过去吗?” “是的。” 道格拉斯男爵快速点了点头,又继续道。 “我就是因为担心有什么意外,所以便想著让灵界教团整体迁移到银月城, 到时候灵界之主在庇护的信徒同时,也肯定会庇护一下信徒所居住的家园吧·....” 听到道格拉斯男爵的辩解,其它几位贵族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的脸上露出理解的神色,显然认同道格拉斯男爵的想法。 这个想法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道格拉斯男爵在做法上就显得过於粗糙急切了,以至於让灵界祭司抓到了辫子。 “我也没想传播什么不好的消息,就是灵界信徒的居住环境太恶劣,让他们来环境更好的银月城居住—.“ 道格拉斯男爵越说越委屈。 这不就是一点小事吗? 但灵界祭司如此不给情面,將他的人说宰就宰了。 再说了。 人往高处走。 水往低处流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灵界祭司却硬要將这些信徒给捆绑在自己的身边,简直是太可恶了!! 完全就是一个恶人! 只是可怜了那些信徒,因为灵界祭司的要求,被迫生活在那么一个贫瘠的地方。 导致他们难以投入到贵族温暖的怀抱中。 “好了。” “今天我们来此是谈论周边城市的异常。” 侯爵再次强调,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 周边城市的异常情况关係到他们的利益和安危,若是真的发生了,必须提早应对。 “道格拉斯男爵,你確定你那位朋友说过那句话吗?” “让你不要来白露城?” 埃尔文侯爵对道格拉斯男爵问道。 “当然,信件我都保留著的,现在就可以拿出来。” 很快,道格拉斯男爵回家將七八封信拿出来。 所有贵族都围了上去。 第165章 分不清 第165章 分不清 “亲爱的道格拉斯男爵, 我希望这封信能安好地抵达您的手中。 我之所以写下这封信,是出於对您这位朋友深切的关心,和对当前形势的严肃考量。 不得不告诉您,近期內,我建议您和您的朋友,避免前往这里,前往白露城此地虽然看上去一切平静安好,但希望是如此吧。 我初到这里的时候,受到许多人的热烈欢迎。 他们对外来者可真是友好,说实话,刚到时我甚至还挺喜欢白露城。 您大概不知道,就是这个地方的动物太少了,连一只鸟都看不见,清晨起来竟然静悄悄的。 而且这里的生活也很死板,白露城的每个人生活轨跡几乎一层不变。 待了几天,有时候甚至会感觉这座城市像是死了一样。 哦,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亲爱的朋友,这只是一个比喻,大概就是城市没有任何的活力。 明明所有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著,哪怕是一名流浪者,也在努力的乞討。 但我就是感觉这样的日子很平淡。 我上街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友好地跟我打招呼。 他们这几天关注我的目光好像越来越多了—— 埃尔文侯爵將道格拉斯男爵朋友所寄过来的信打开,然后轻声念了出来。 其他贵族的脸色都极为严肃。 “说实话,我想离开这里了,这里似乎有些不適合我,我的孩子竟然连个朋友都找不到,他说其它的孩子就只会呆板的玩一种游戏,甚至连玩游戏的顺序都是完全不变好了,写到这里,我应该就要准备离开了。 请不要来白露城! 虽然我无法证明什么,但请相信,我的警告是出自於对友谊的珍视和对您的关心— 愿您身体健康。” 埃尔文侯爵將信放下,然后取出另一封信。 这是在道格拉斯男爵收到上一封信后没多久,又重新寄过来的。 “亲爱的道格拉斯男爵, 我已经取消离开的计划了,说实话,其实平淡的生活也挺不错。我的孩子现在已经適应和其它孩子进行玩耍—.这里生活很好,希望您也能过来定居。” 埃尔文侯爵神色凝重地文打开其它的信。 当他逐一审视这些信件时,发现竟然是完全一样的格式和內容。 这不由得让其他贵族听得心里隱隱发寒。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 他们开始意识到,白露城的异常情况远比他们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也难怪道格拉斯男爵会如此紧张,甚至迫不及待地启动暗子,想要將灵界教团搬入银月城,作为一道护身符。 “这能確定是异常吗?” “而不是什么人为的危险—” 其中一名贵族低声问道。 现在银月城就是如此。 什么消息都出不去。 其它城市甚至以为银月城的异常都已经过去了呢。 “不管是不是异常,先做好准备,至少要让我们的合作伙伴看到一种重视的態度吧。” 埃尔文侯爵摩著信纸,目光盯著上面的內容。 “明白了。” 其它几位贵族应下。 在他们走出道格拉斯男爵的庄园时,埃尔文侯爵却突然叫住了所有人。 “还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说一下,道格拉斯男爵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此番行动却是令我们很被动啊“想必各位都是在那边安插了属於自己的暗子吧。” 埃尔文侯爵领著其他贵族,来到自己的车厢中,低声对他们说道。 其它贵族都不回答,只是默默对视,没有否认。 这件事情道格拉斯男爵做得的確挺让人恼火。 “我建议各位引以为戒,接下来的一些小动作,就別露出什么马脚了— “埃尔文侯爵,此事我们自然知晓。” “应当的,应当的。” 其它几位贵族连连点头。 莫名之中,在场的人好似达成了一个默契。 看著几位贵族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埃尔文侯爵目光有些深沉。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著那一辆辆马车渐行渐远,心中不由思绪方千。 来自灵界之主的恩赐,获得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每多出一个人。 自己获得的恩赐显然就少上一分。 没有人愿意属於自己的利益被割让。 哪怕是挚爱亲朋也不行! 监测局內,气氛凝重而压抑。 “消息送不出去了。” 一道无奈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充满了挫败感。 “看来是被一些有心人拦住。” 局长坐在沙发上,微微嘆气。 而在另一侧,则是穿戴著全身盔甲,浑身密不透风的梅德罗斯。 盔甲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著冰冷的金属光泽。 虽然它看上去尤为厚重,然而梅德罗斯坐在沙发上,从那凹下去的痕跡却看不出什么重量。 “光照会当真没有记录过神的存在吗?” 局长有些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记录过的,可是局长大人,你也应当知道,那是愚昧的村民因信仰异常,所编造出来的东西。” “只是我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一个真的——— 梅德罗斯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敲打著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说起来,他也有些奇怪。 为何会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遇见这样的存在。 难道光照会的那些记录,並不是假的? 那些愚味的村民所信仰的邪神,都是真实存在? 面对这些或真或假的消息,梅德罗斯思绪有些迷茫了。 异常自己能够应付。 可神呢? 自从局长透露了那些关於邪神的神秘信息后,他的心中就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来自奥贝斯坦的信息,和来自局长的信息相互在脑海中对撞。 它们像是一颗种子,在梅德罗斯的心中生根发芽,让思绪变得极为混乱。 到底是异常有了自我。 还是说异常就是邪神,亦或者邪神就是异常? 又或者,邪神和异常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它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繫?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梅德罗斯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然而他分不清。 真的分不清。 第166章 骚乱 第166章 骚乱 “我也想出一份力。” “但我现在没有什么权力,虽然还是有不少人挺尊敬我的,不过也仅限於尊重了。” 局长仰头嘆气。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这种事情。 身为一名局长,却连一个人都使唤不了。 有时候局长想直接一个人凭实力闯出城去。 然而贵族的人却盯得很紧。 自己这边有什么动作,那边就极为防备。 但隨后局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双手交叉,道。 “我醒过来后,倒是从別人的口中听到过一点消息,不过不能確保真实性。 “什么?” 梅德罗斯精神一振,全神贯注地听著。 “你听说过——·灵界之主吗?” “灵界之主?” 梅德罗斯听到局长这样一说,双目微眯。 他身为光照会的行动成员,见识还是有的。 在一些神秘仪式里面,灵界之主通常被视作『进化』和『变化”。 然而那也只是象徵而已。 並不就是说灵界之主是真实存在。 比如教会所信仰的主,就是屋外那颗掛在天上的太阳。 他们认为主洒下的光辉普照大地,任何邪恶在其面前都难以生存。 然而事实上呢? 还不是异常肆虐。 教会所谓的主根本什么用都没有,就是拿来骗骗下面那些愚昧的人,交一交捐献金,让神父摸摸头进行赐福,好令这些愚味的人有一个心理安慰。 要不是那些贵族在后面支撑,教会根本发展不到如今这么庞大的规模。 它就是一个用来稳定民心的工具。 让底层人不要在这个异常肆虐,朝不保夕的时代到处闹腾,免得贵族费精力去进行镇压。 “你的意思难道说——” 梅德罗斯试探性地问道。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局长点了点头。 “虽然我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但是灵界之主这个词汇出现的频率很高梅德罗斯没问局长是哪里来的情报。 好岁是监测局的局长,人脉还是有的。 就是现在使唤不了而已。 “那些贵族该不会与信仰灵界之主的信徒有合作吧—— “应该是了,更有甚者,可能亲自加入———.” 忽然,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那声音打断了局长的话。 隨后就是各种脚步的出现,杂乱而急促,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正在发生。 “出事了?” 梅德罗斯起身走到窗户边,然后掀起一条缝。 窗外的喧囂瞬间涌入。 那嘈杂的声音让他的心头有些沉重。 外面人群显得较为骚乱。 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忽然,他像是心有所感,抬起头。 头盔下的眼晴望向城外,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层层迷雾。 在那一瞬间,梅德罗斯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因为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威胁正在逼近。 而每当自己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都意味著— “我去外面问一下。” 局长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走了出去。 “快快快!” “都动起来。” “该死,这次怎么是真的—— 有人在现场不断进行指挥,动员。 局长走到他的身边,沉著一张脸问道。 “发生何事了,如此骚乱?” 指挥的人正想呵斥,然而转头一看,却发现是局长。 “局长大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態度有些冷漠。 “我身为局长,总能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监测部发现距离城外的不远处,有波动异常。” “什么?” 局长微愣,然后脸色大变。 “波动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呈现一片空洞?” “这关你什么事,您身为局长就快回办公室坐镇吧。” 指挥局面的人已经不想再多透露什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指挥当中。 那严肃的表情,让周围的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行动起来。 他也不是局长一系的,根本不关心这个失了权势的局长。 局长皱了皱眉,心中的怒气被强行压下。 不过看著慌乱的监测局,这一次恐怕並非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一种不安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他左右环顾,发现监视自己的人已经少了许多。 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局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果断,他赶紧回到办公室。 推开门,他迅速將情况给梅德罗斯简单说了一下。 “事不宜迟。” “我们现在就走!” 梅德罗斯也果断下定决心。 两人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立刻走出了监测局。 “不好.—” 监视的人看见这种情形,顿时脸色微变,想要进行匯报的时候,却被人直接打晕。 梅德罗斯的身影渐渐浮现。 “赶快走,等贵族反应过来就迟了!” 局长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是顾不得那么多。 能脱离贵族监视的时机几乎少得可怜。 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监测局中。 而等这情况匯报给贵族的时候,已经迟了。 在密林深处。 迷雾笼罩,隨后似乎有一个个人影缓慢浮现。 粗略看去,竟有上万! 这些身影在密林中缓缓移动,形成了一股沉默的洪流。 他们举止之间却非常的怪异。 步伐並不坚定,却出奇地一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著,一步步向前走。 这些人的眼中几乎没有什么光彩,瞳孔空洞无神。面容呆滯,肌肉的牵动显得机械而僵硬,就像是被操纵的木偶,失去了自我意志。 他们的服饰有精美,有粗布· 但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已然沾满了一路的尘土,系所有人对此似乎毫无察觉他们只是不停地走著,麻木地迈动脚步。 像是被编了固定程序的机器,对周围的障碍门和声音毫无反应。 偶尔在深林中会经过一些赶路的行人。 他们看向这群奇怪的人,显然不解这些人为何如此。 但没有人敢上前询问或阻慧。 因为从这些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慄的气息,仿佛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某种黑暗力量吞噬。 然而没有过多久。 路人的身影却出现在这群队伍之中。 看所有人前进的方向。 赫然是前方的银月城! 第167章 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动 第167章 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动 “奥贝斯坦大人。” “这是来自监测部的记录!” 弗朗次衝进一间办公室內。 他身为奥贝斯坦的心腹,自然没有什么人敢阻拦他, 弗朗次在看到上司的身影后,便立刻走了过去,將一份文件递上前。 “是有异常出现了吗?” 奥贝斯坦停下手中的工作。 他仿佛早有预料,语气极为平静地问道。 弗朗次看著自家上司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发愣,但紧接著点了点头。 “是的,大人。” “此次异常波动记录为由短至长的频率,可以预测出异常是在逐步增加状態———.” “而且还呈现出散点分布,大约可以確实是群体类异常——” 弗朗次语气迅速,精简匯报。 “我明白了。” “异常行进的方向是何处,银月城又处於什么位置?” “大人,此次群体类异常是直直奔向银月城,我怀疑它的目標属於一切具有生命力的生物—“ 奥贝斯坦有些沉默。 这种异常直奔人类聚集地,通常都是极为难缠的那一种。 不像天灾类异常,还能够躲过去。 他想了想,然后写了一封信交给弗朗次。 “你派人去通知一下教团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 奥贝斯坦站起身,他已经听见监测局的骚乱。 不过这种骚乱是有序的。 看来监测局內虽然平静许久,还没有落魄到丧失应急能力的地步。 不知道贵族那边听到异常的消息后,又该如何应对? “遵命,大人!” 弗朗次得令后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奥贝斯坦又听见几分骚乱, 隨后他打开门,却是得知局长和梅德罗斯从监测局內消失了。 “奥贝斯坦部长,现在监测局內其它部长有要事缠身,希望能请您出手,稍微寻找一下。” 安保部的一位下属走了过来,向奥贝斯坦传达了他部长的意见。 “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会去寻找的。”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 现在监测局的人还不知道他灵界教徒的身份。 只当奥贝斯坦还是那位寻常的后勤部和技术部部长。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奥贝斯坦部长了,等到这次事情结束,我家大人会请宴请您参与之后的聚会——.” 望著安保部的下属远去的身影,奥贝斯坦只是冷冷一笑。 看来这位安保部部长在异常出现后都不怎么紧张啊,竟还有心思去搞什么聚会——· 也是。 银月城多少年没遭遇过异常了。 监测局如今还能有应急能力,已经是出乎奥贝斯坦的意料。 “异常啊—” “不知道东罗镇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东罗镇。 威伦和身为臥底的罗伯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密林中。 四周树木高大茂密,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落,为潮湿的地面铺上了斑驳的光影。 威伦走在前面,目光警觉,不时地扫视著四周,耳朵敏锐地捕捉著林中的任何异响。 他此刻的模样已经不再那么恐怖,皮肤表面的坚硬毛髮越来越短。 在经受过奥萝拉的赐福术之后,威伦身体的神秘力量渐渐消停下去,但是还有一些痕跡却是永久地留在了他的身上。 比如锋利的指甲,锐利的牙齿,如狼一般幽绿色的眼瞳—· 罗伯特紧隨其后,手中紧紧握著一把短剑,他的脸上带著一丝紧张。 自从自己参与了小镇居民保卫战之后,威伦就对他愈发的信赖亲近。 很多事情都让罗伯特跟著自己做。 这儼然是一副要將他培养成为心腹的模样。 而罗伯特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如今威伦带著他来到这密林之中,就是进行巡逻的任务,清理一些密林中有可能威胁到普通教徒的野兽。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奥萝拉就极为重视教团的安全。 所以现在教徒在做完事情之后,还有半个时辰的训练任务。 不求能成为重要的战斗力,只需要在遇到危险能跑起来,能动起来就行。 密林中瀰漫著潮湿的气息,泥土的味道和腐叶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有些沉闷。 脚下的落叶和枯枝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偶尔有一只飞鸟从头顶飞过,发出一声鸣叫,打破了这片寧静。 “罗伯特,你感觉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威伦忽然停住脚步。 他侧耳倾听,神色严肃。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似乎只有轻微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但威伦却能从其中隱隱听出其它的声音。 罗伯特也站住,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中带著一丝疑惑,但看到威伦严肃的表情,便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然后屏住呼吸,儘量不干扰威伦的判断。 “我听到了脚步声。” “而且是很多,很密集。” 威伦压低声音说道。 他的眼神愈发凝重,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內心的不安。 “这种脚步声有些像人类,但又有些奇怪,太呆板了——— 威伦耳朵紧紧地捕捉著那若有若无的声响,试图从中分辨出更多的信息。 在这寂静的密林中,那密集散乱的脚步声仿佛带著一种诡异的节奏,令人不寒而慄。 “走!” “我们上前看看。” 威伦一马当先,身形极快。 罗伯特咬紧牙跟在后面。 大约是翻过了几座比较矮的山头,两人总算是瞧见了那声音来的来源。 只见大量零零散散的人影在密林中穿梭。 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却又带著一种莫名的目的性。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 “他们这是在逃难吗?” 罗伯特喘了一口气,不禁问道。 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疑惑。 威伦在高处打量了几眼,然而因为枝叶很多,看不太真切。 但是他却感觉这些人很是奇怪。 作为亲身经歷过逃难的人,他深知逃难者的模样和状態。 “我上前去问问,你待在此处不要隨意走动。” “如果有什么意外,赶紧发射信號告知教团。” 第168章 坚持住!! 第168章 坚持住!! “好!” 罗伯特深吸一口气,掏出了信號发射器,然后紧紧握住。 他看著威伦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中。 威伦大步流星地穿越密林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隨著他的动作跳跃著。 威伦的呼吸平稳而有力,他的皮靴踏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隨著他深入密林,周围的树木变得更加密集,藤蔓和灌木丛不时地拉扯著他的衣物,但威伦毫不在意,他用他那粗壮的手臂轻鬆地拨开障碍,继续前进。 当他快要接近地方的时候,威伦的动作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他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以免惊动对方。 隨后威伦寻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大声对著这些人影喊道。 “你们·——” 然而,他的话语尚未完全出口,一阵突如其来的寂静笼罩了密林。 所有人的头颅,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操控,齐刷刷地转向了威伦所在的方向。 那些面孔原本呆板无神,此刻却变得异常集中,直勾勾地盯著威伦,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威伦的心跳几乎骤停,脊背发凉,一股寒颤从脚底直衝脑门。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想要逃离这诡异的场景。 但就在他准备挪动脚步的瞬间,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又发生了变化。 他们原本呆滯的面容突然间变得生动起来,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脸上开始展现出各种表情。 “嘿!” 其中一个人举起手喊道。 “帮帮我们吧!”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要被周围的树木和迷雾所吞噬,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威伦的耳中。 紧接著,其他人也仿佛被这句话唤醒,他们的声音匯成了一片哀求的海洋。 “帮帮我们吧!” “帮帮我们吧!”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渴望,似乎是在向威伦寻求救赎。 “帮帮我们吧!” 声音在密林中迴荡,一层层叠加,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声,仿佛整个森林都在低语。 这些声音虽然充满了哀求,但其中缺少了人类情感的温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机械般的重复,让人感到不寒而慄。 威伦心中的寒意隨著这些声音的迴荡而加深。 他的身体紧绷,每一根神经都警觉起来。 这群人绝对不正常!! “罗伯特!!” 他大声喊道,然后转身就跑。 自己虽然有实力在身。 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先通知为主。 在听到威伦的话语之后,罗伯特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打开信號发射器。 一道烟火直接冲天而去。 隨后便猛地炸开。 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东罗镇。 奥萝拉此刻正在屋子里思考灵界教团的未来。 她听到晴空一声炸响,不由抬起头来, 这声音经过远距离传播之后,已经很微弱了。 但奥萝拉依旧能敏锐地捕捉到。 “出事了!” 这个信號发射器是奥萝拉交给威伦的,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就可以求救。 奥萝拉起身,打开门。 外面刚好有教徒经过。 “祭司大人” “我出去一趟,你们通知一下所有人,让他们按照训练的时候做。” 教徒微微一愣,隨后脸色大变,严肃地回道。 “我明白了祭司大人,我这就去通知。” 奥萝拉看了他一眼离开的背影,然后身影瞬间消失。 紧接著,一阵猛烈的风毫无预兆地颳起,如同一条巨龙般婉著向密林深处延伸。 如果有人能从高空俯瞰这片森林,將会看到茂密的树冠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凹痕,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拨弄著树叶。 这道凹痕隨著风的路径而移动,穿过密林,指向了奥萝拉消失的方向。 “快走!” 威伦的心跳如鼓,他扛著罗伯特在密林中狂奔。 身后,那群追赶的人影如同阴影一般紧隨不舍。 他们的动作虽然显得僵硬,极不自然,但前进的速度却不容小,正逐渐缩短与威伦之间的距离。 “帮帮我们吧!” “帮帮我们吧!” “为什么要离开!!” “与我们融为一体吧—— 在追赶的途中,那些身影的呼喊声不断传来,它们的声音高亢而持续,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背景噪音。 威伦感到自己的脑袋开始隱隱作痛。 那些重复的呼喊声似乎具有某种魔力,它们在他的耳边迴旋。 像是催眠曲一样,试图让他放慢脚步,甚至加入到那些人的行列中去。 威伦紧皱著眉头,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摆脱那些声音带来的影响。 他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这些声音所左右。 忽然间,威伦注意到自己扛著的罗伯特开始有了微小的挣扎。 “醒醒!” “罗伯特醒一醒!!” 威伦心中顿时一惊。 罗伯特怕不是被蛊惑了。 便不由大声喊道,同时加快了速度。 “我。” “我—.—· 罗伯特在威伦的呼喊下,恢復了一丝意识。 然而这种情况並不持久。 因为它们又追上来了。 “这群傢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的还是人吗?!” 威伦转头一看,心中大急。 这可不是那一次面对黑熊所能比擬的。 看这些漫山遍野的人影,起码数万。 自己经过神秘力量强化后的身体,都跑不过这些人。 这不由让威伦心中生出一丝挫败感, 这莫非就是异常? 威伦的心中突然生出如此想法。 除了异常,似乎也就没有別的解释了。 就在这群亢影越来越近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爆裂声。 威伦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他看到一些不明物筑以惊人的速度爆射向那些逼近的人影。 这些物筑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次经到达了目標,它们撞击在那些亢影身上, 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伴隨著一阵阵尘土和树匹碎片的飞溅。 “威伦坚持住!” 清脆的声音从高空响起。 威伦听到这声音,心中顿时振奋。 是祭司大亢!! 第169章 这就是异常么? 第169章 这就是异常么? “祭司大人!” 威伦將罗伯特放下,满眼激动地看向来人。 奥萝拉的出现就像是一股救赎,给他带来了希望! “嗯,你们没事吧。” 奥萝拉的目光迅速扫过威伦和罗伯特,確认他们的安全。 看到两人除了显得有些狼狐之外,並没有明显的外伤,她的眉头微微舒展。 “我们没事,只是这这群人很是诡异。” “他们的声音好像能够蛊惑人心— 威伦继续描述著他们所遭遇的诡异情况,试图將所有的细节都告诉奥萝拉。 这些信息对於祭司大人理解当前的状况至关重要。 “我明白了。” “你们先行退下。” 奥萝拉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威伦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听从祭司大人的指令是最重要的,自己也是一种累赘。 他迅速地扛起罗伯特,转身消失在密林的阴影中。 奥萝拉目送威伦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 然后,她转过身,看向前方那一片狼藉之处。 刚才她是在远处將无数石块单凭手劲扔了过来,阻止这些人接近。 所造成的场景满目疮。 参天大树在猛烈的衝击下无力地倒伏,它们的枝极断裂,绿叶四散,像是铺上了一层凌乱的地毯。 然而即便如此,这也似乎並没有对那些人影造成什么困扰他们一个个从狼藉之中爬起来,动作虽略显迟缓却异常坚定。 然后一双双眼睛盯著奥萝拉,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再是人类的情感,而是一种让人毛骨惊然的空洞。 “加——.—” 其中一人沙哑的声音似乎即將从他口中吐出,可还没等话语成型,身影却猛然飞了出去。 奥萝拉目光冷峻,她根本不给这些人说话的机会。 一道又一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般飞向天空,他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隨后重重摔在地上。 沉闷的撞击声在这狼藉的密林中此起彼伏,扬起一片片尘土。 然而即便他们四肢扭曲,呈现出各种怪异的角度,脑袋干,却依旧向著奥萝拉爬去。 奥萝拉秀眉微皱。 她双脚用力,攀爬上一棵苍天大树。 注视著下方扭曲的人影,隨后巨大的火焰顿时从手心里冒出来。 这是经过奥贝斯坦所修改过后的版本。 超·巨大型·火球术三改版!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空气。 那耀眼的火球如同天降的灾难,裹挟著毁灭一切的气势,直接砸向了地面。 伴隨著这声巨响,一个耀眼的火球直接砸向了地面。 那火球的光芒如此炽烈,以至於在它接触地面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橙红色。 火焰顿时熊熊燃起,形成了一片火海。 炽热的火舌贪婪地舔著一切可燃之物,树木在高温下迅速失去了生命力, 它们的水分被迅速烧乾,枝干和绿叶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了一根根焦黑的炭柱。 奥萝拉此刻也没有閒著。 她围绕著这大火的外围,硬生生用拳脚轰出一条较宽的隔离带,防止大火將其它地方也一同点燃。 “啊!!!” 无数惨叫声从火里面传来。 然而,如果仔细倾听,便会察觉这些声音中缺少了真正的痛苦和恐惧它们几乎是机械的、冷漠的,仿佛只是在模仿人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应该发出的声音,透著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隨著一具具身影被火焰吞噬,消失在火光之中,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奥萝拉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眉头紧锁。 因为她看到,有无数道黑影从火焰的拥抱中站了起来。 这些黑影已经不再是人的形状,它们时而拉伸,时而蜷缩,仿佛没有固定的形態。 “这就是——异常么?” 奥萝拉秀眉紧皱。 她想起来奥贝斯坦所告知自己的事情。 如今倒是应验了。 “果然不可小。” 这些诡异的东西即便是在烈火中,也好似什么损伤都没有。 奥萝拉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消灭它们。 这些黑影缓缓蠕动著,然后形態开始变化。 灿金色的头髮,碧绿的眼眸,娇小的身体。 只见一位又一位“奥萝拉”不断出现。 “嘶———” 奥萝拉看著这一幕,心中有一点发毛。 倒不是说害怕,而是面对这么多自己,感到本能地感到不適。 奥萝拉拦在它们面前。 自己不能让这些诡异的东西继续前进。 因为在她的后方就是东罗镇。 上一次自己迟到了。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无数“奥萝拉”扑了上来。 然后奥萝拉一拳,一脚將其一个个击飞。 可突然,她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慢慢地缠绕上她的身体试图侵蚀。 脑袋中不断有轻微的声音浮现,蚊嗡嗡,不停地干扰著自己的思绪,影响著反应。 每一个念头在形成之际,都好似被这声音蒙上了一层迷雾,变得模糊不清。 在这种种影响之下,奥萝拉的动作迟缓起来。 像是陷入了浓稠的泥潭,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 然而奥萝拉不知道的是,在她的皮肤下方,隱隱有什么不安分地蠕动著。 仿佛有可怖的怪物在她体內甦醒,挣扎著想要破开她那晶莹剔透的皮肤,钻出来。 然而下一刻,这种影响就消失了。 她又恢復了之前的状態。 奥萝拉没有想那么多,单纯用力量在土地表层破出一个大坑。 然后將一个又一个“自己”给丟了进去。 与此同时,火焰又燃烧起来。 然而无论怎么烧,这些诡异的东西只会在不断的融化中重新凝聚身影。 即便奥萝拉发现人影的確是少了那么几个。 但相比於近方的数量,却是显得那么杯水车薪。 看到这里,奥萝拉心中感到莫名的沉重。 难怪从自己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宣扬异常的恐怖。 哪怕是自己,面对这些东西,也是束手无策。 要是换做一群普通人。 那又该是何等的绝望。 第170章 求救 第170章 求救 看著在火焰中不断蠕动的黑影。 奥萝拉皱了皱眉。 她总不可能將几十天的时间都放在这里烧吧。 根据奥贝斯坦之前对於异常更深一层的讲述。 这些恐怕还只是一点开胃小菜。 甚至连其真正的状態都还没有展现出来。 奥萝拉心中忽然有所猜测。 如果这种群体类异常对於人类感兴趣的话它们该不会大部分都聚集到了银月城吧。 毕竟银月城那边人是最多的,有百万之巨。 而自己这边过去了多日,也不过拢聚数千。 奥萝拉有心想要去银月城帮忙。 毕竟这以后会是灵界教团的大本营,不能有太大的损失。 当然是在清除了贵族的影响力之后。 可是现在奥萝拉却脱身不得。 她將一只爬出来如烂泥一样的东西踢回坑中。 要是自己离开这里,这些东西又该如何处理? 奥萝拉想遍了所有方法,可是她除了灵界之主所赐予的火球术和赐福术· 等等! 赐福术!! 奥萝拉眼前猛地一亮。 对啊,赐福术的效果是压制神秘力量,令其安静下来! 奥贝斯坦曾经说过,那些强者都是从异常中获取神秘力量,以此来进化自身,增强实力。 这说明异常的最基本构成中,就包含有神秘力量。 若是自己能够赐福,那是不是可以—— 但奥萝拉又想起赐福术的限制。 就是必须要自己真心认为这是能够赐福的对象。 奥萝拉眯起眼睛,注视著这火焰中的一团团黑影。 这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得到祝福的对象。 甚至於奥萝拉內心都对其感到极为的厌恶。 少女深吸一口气。 如果自己强迫自己转变观念,也是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因为这就不是自己的本心。 她的本心是什么? 是壮大灵界教团,是让世间不再有恶性事情发生,是没有灾难,是所有人都能够安稳的生活. 但是异常呢? 可以说是將上面的几条全部都触犯了。 奥萝拉思索了片刻。 然后她皱著眉,想到了刚才自己来时所看到的场景。 那一个个人影,恐怕是死於异常之中的可怜人。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能赐福他们吗? 奥萝拉闭上眼晴,內心展露出来自少女的怜悯。 一想到有无数人死於这异常之中,与其融合在一起,她就感到一股哀伤。 阳光普照,將大地染成一片金黄。 在这光辉之下,一位金色长髮的少女静静地站立於高燃的火焰前。 她的面容白皙精致,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 然而此刻却面带悲悯。 那火焰之中,是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黑影。 它们如同黑暗凝聚而成的幽灵,在火焰的映照下,扭动著、挣扎著,仿佛想要衝破火焰的束缚,扑向外面的世界。 少女的长髮因为热浪而飘动,那一双如宝石一般纯净的碧绿眼眸看向黑影。 隨后一道道微弱而又略显神圣的光芒不断亮起。 奥萝拉所赐福的对象不是异常。 而是这其中被异常所裹挟的人。 在少女不断的赐福之下,那些黑影如同被春日暖阳融化的残雪,迅速失去了形態,化为一滴滴漆黑色的小点。 隨著时间的流逝,奥萝拉的精神和肉体因为持续不断地释放赐福术而感到极度疲惫。 这是她自从身体被强化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仿佛隨便依靠在一个地方,就会立刻睡过去。 然而奥萝拉仍旧强打著精神。 她看向大坑中那一小团缓缓蠕动的黑色东西。 这就是奥萝拉精神和肉体双重疲惫的结果。 此刻这团黑影已经没有刚开始见到的那么大了。 之前是分散为数万人,密密麻麻,显得极为惊悚。 而现在浓缩在一起竟然只有半个身体大小,奥萝拉都能直接拿起来。 “呼—....” 奥萝拉疲倦地走过去。 即便还能释放赐福术,但是这已经不是能释放的对象了。 恐怕这就是此次异常的部分本质了。 但因为之前被施展赐福术的时候,神秘力量连带著安静下来,所以此刻这团黑色的物质倒是不怎么动弹。 奥萝拉將那不明物体紧握在手中,立刻感觉到一股灼热感传来。 这股灼烧感,是那物体仍在试图侵蚀她的身体。 然而,由於她之前施放的赐福术,这股侵蚀的力量被大大削弱,速度变得极其缓慢,几乎到了难以察觉的程度。 只见奥萝拉手上的细微伤口,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起来,甚至是直接免疫了它的侵蚀。 虽然还是消灭不掉,可这下子就能直接带在身边了。 奥萝拉稍微休息,恢復了一丝精神之后,便来到了东罗镇。 她需要准备一下,然后去银月城。 因为银月城那边现在很是危险。 拥有赐福术的自己都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而银月城又没有赐福术,不敢想像遭遇了这种事情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当回到东罗镇的时候,镇子上的人已经井然有序地进行疏散了。 而在镇子的门口,却有一个人焦急的等候。 “是奥贝斯坦的人?” 奥萝拉眯著眼睛,发现是弗朗次,奥贝斯坦的心腹,自己之前也见过。 “祭司大人!” 弗朗次发现奥萝拉的身影,便马不停蹄的赶上前。 “这里是奥贝斯坦的信!” “另外有大面积的异常正向银月城进发· 弗朗次焦急地將所有情报都吐出, 面对异常他也束手无策,只能是请求灵界之主。 自己的家人都在银月城。 不敢想像异常要是席捲城市,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恐怕只有灵界之主那样的存在才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奥萝拉打开奥贝斯坦给自己的信,在看见之后便有些异。 奥贝斯坦在信中说,他悄悄在银月城准备了一处跟东罗镇一模一样的祭台, 用於祭祀。 这倒是方便了奥萝拉,不用再去准备仪式。 而且奥贝斯坦竟然明言,等到银月城最危险的时候,才开始进行祭祀,將异常献给灵界之主,亦或者是请求灵界之主出手。 这样便可以藉此收拢城中居民的民心。 然而奥萝拉只是皱眉。 若真是等到最危险的时候出手,那恐怕不知要死多少人。 这种事情。 她干不出来。 第171章 开不开门? 第171章 开不开门? 在高大的城墙外。 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来,一眼望去,简直无边无际。 让人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而隨著这些身影的不断逼近,周围的天气也似乎受到了影响。 那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遮去了光芒,变得昏暗阴沉,乌云密布,风也逐渐变得狂暴起来。 树叶在狂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將到来的风暴而颤抖。 城墙上方的人看著这恐怖的一幕,心中深感不安。 土兵们彼此交换著担忧的眼神,额头上渐渐沁出了冷汗。 沉重的气氛几乎让人室息。 “现在恐怕很难出去了。” 局长低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意识到,与其说是这些人影將城市包围,倒不如说是某种异常力量將整个城市困住,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封锁。 当自己试图越往外走,便能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一丝一缕的阴影如同活物般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试图侵入他的身体,控制他的意志。 局长的皮肤上泛起一层冷汗,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些阴影的可怕。 若非自己拥有神秘力量的保护,恐怕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被那些黑影所吞噬,成为它们的傀儡。 “异常来袭的速度真够快的。” 局长內心紧迫。 原以为自己离开了贵族的监视,就能离开银月城。 但没想到天意弄人。 异常又將自己困住。 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赶紧冒险离开局长想找梅德罗斯进行商討。 然而却发现他正看向远方。 顺著视线看过去,那里正有一群群的人四散奔逃。 他们如受惊的鸟兽一般,慌乱地奔跑,男女老少皆有,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换扶著老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慌张。 这些人脚步跟跑,在奔跑中不时有人摔倒,却又赶忙爬起来继续狂奔他们正是围聚在银月城外的流民。 这些人来到城墙之下,眼见城门紧闭,眼中流露出绝望。 那坚固的城门在他们眼中仿佛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求求你们,开开门吧—— 他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饱含无尽的哀求。 有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地望著城墙上的守卫。 还有的人则拼命地捶打著城门,企图想用这样的方式进去。 “你先走吧。” “我就不陪你了。” 梅德罗斯深吸一口气道。 “不管你做什么,他们都会死的,只是晚死一会儿而已。” 局长眉头一皱,拉住了梅德罗斯的手。 他虽然也不想见到如此多的人死亡。 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单凭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济於事。 所以理性分析,逃出去將情报告知高层,自然是最优选择。 “我明白。” 梅德罗斯手腕轻轻一震,然后挣脱了局长的手。 “所以你现在就走。” 一朵微小的火焰悄然出现,然后附著在局长的身上。 四周阴冷的气息顿时退散少许。 “我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之际,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 “你—” 局长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翻身骑上一匹马,默然离去。 梅德罗斯也翻身骑上另一匹马。 只不过他的方向与局长的截然相反。 他直直地衝著城门奔去。 感受著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梅德罗斯眼神愈发坚定。 他情愿与异常战死,也不愿再苟活下去。 仿佛水银一样的液体开始在梅德罗斯的手腕上凝聚,然后化作了一把锋利的长矛。 目標城门。 开始衝锋! 但下一刻梅德罗斯的耳旁却响起了猛烈的马蹄声。 他扭过头。 却发现竟然是局长! 他控制著马儿加快速度,紧跟在梅德罗斯的身后。 “你—..” 这回轮到梅德罗斯开始惊讶了。 “我可是还记得,你之前骂过我没有所谓的大局。” 局长声音显得有些挪输。 梅德罗斯有些沉默。 “而且我身为监测局局长,怎么可能拋弃我的城市。” 局长手中握著韁绳,遥望前方银月城的高大城墙,不由轻嘆一声。 狂风在耳边呼啸。 如同鬼哭狼豪一般,尖锐而刺耳,似乎要將人的耳膜都给撕裂。 两人紧紧地握住韁绳,双腿夹紧马腹。 只见那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紧接著便如离弦之箭般纵马一跃,身姿矫健地从人群的头顶跨过。 然后局长和梅德罗斯直衝紧闭的城门而去。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滚滚而起,形成一片尘雾。 “开不开门!” 梅德罗斯勒住韁绳,目光望向上方的贵族,极为冰冷。 “若是再不开门,我就只好將城门捣碎了。” 他手中的长矛隨意在地上一扫,然后磕上一块巨大的石头。 只见那石头直接四分五裂。 “现在开城门还不迟,等到我將城门捣碎之后,可就没有什么阻拦了—“”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听到这洪亮的声音。 贵族那涨红的面庞上满是恼怒与焦急的神色。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著城下的梅德罗斯,心中急切地想要制止这一切。 一些零散的箭头从城墙上射下,朝著梅德罗斯飞去。 箭头撞击在盔甲上,发出叮叮噹噹的声响,隨后便无力地掉落地面,根本无法对梅德罗斯造成丝毫的阻碍。 贵族心中暗付,除非是自己亲自下去阻拦,可这等拋头露面且充满危险的事情,他又怎会去做呢? 他向来养尊处优,习惯了高高在上地指挥他人,何时做过这等亲力亲为的粗活。 正想叫一些拥有神秘力量的附庸下去阻拦,这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忽然传来。 贵族赶忙双手撑在城墙上,將头往下望去。 只见那原本紧闭的城门,此刻正缓缓地打开了! 紧接著,便看见一群群人拥挤著进入城市之中。 贵族见状,气得直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切发生。 “谁!” “谁打开了城门!?” “我。” 一个身影出现在贵族的身旁。 “监测局局长?” 贵族惊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此人。 第172章 耀眼的金色 第172章 耀眼的金色 “你好大的胆子!” 贵族气急败坏。 “你想过打开城门的后果吗?” “万一让外面的那些—” “你应该知道,在异常面前,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们都是要死的!” “你现在爭取一时半会儿又有什么用?” 贵族嘶声竭力地指责著这位擅自打开城门的局长。 他完全不敢想像异常要是进入城中会將自己如何? 同时这个小贵族也是在发泄自己对於异常的恐惧。 他怎么都想不到。 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异常突然就出现了呢? 然后急剧演变为现在这种模样。 其速度之快,甚至连撤退转移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等一下再关上就好了。” 局长只是冷冷地看了这个贵族一眼,忽然一拳砸在他的眼窝处,然后直接纵身一跃。 来到梅德罗斯的身旁,与他肩並肩站著。 自己早就看这群贵族不爽了。 在他们的影响下,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局长跟个摆设似的。 梅德罗斯和局长面对来势汹汹的诡异人影,深吸一口气,然后果断迎了上去。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人挤在城门口没有进去。 即便城门已经张到最大,一时半会儿也不见人少。 在异常面前。 无论这些人是流民又或是谁,所有的身份和地位都变得微不足道。 至少此刻他们都是人类。 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同胞。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梅德罗斯一马当先。 只见他盔甲上银色的液体开始向下包裹住战马,如水般流动,迅速蔓延开来,转瞬间便將战马的整个身躯都笼罩其中。 而梅德罗斯手中紧紧握著那根长矛,目光紧紧锁定著前方那些诡异的黑影。 他双腿夹紧马腹,用力一夹,战马会意,扬起前蹄发出一声疗亮的嘶鸣,而后如离弦之箭般朝著黑影衝去。 就在即將与黑影接触的瞬间,梅德罗斯猛地发力,將手中的长矛向前狠狠刺出。 那长矛带著破风之声,裹挟著强大的力量,直接將率先接触的几个黑影击飞出去。 而局长紧隨其后,阻止突破梅德罗斯防线的黑影接近城门。 城墙上的人看见这一幕,隱隱有些骚动。 其中的一些人內心更是惭愧。 贵族目光阴沉,看著在黑影中战斗的两人,心中极为矛盾。 既希望他们能够直接死去,又希望能够將这些黑影阻拦在城墙外。 梅德罗斯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无情地扎入那片黑影组成的黑暗海洋。 膀下的战马,在银色液体的包裹下,已与他融为一体。 那些被长矛刺中的黑影,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贯穿,身体在长矛上扭动、 挣扎,却无法挣脱,隨后被远远地拋飞出去,如同被狂风捲走的残叶。 但黑影们也异常顽强,它们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抓住梅德罗斯的手臂。 有几次,黑影成功地抓住了长矛,它们紧紧地缠绕在上面,试图將长矛从梅德罗斯手中夺走。 梅德罗斯则猛地一震手臂,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肌肉中爆发出来,顺著长矛传递出去,將这些黑影都震飞。 面对密密麻麻的黑影。 梅德罗斯將长予舞得密不透风,在空中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幕。 长矛在他手中快速旋转,带起呼啸的风声,与黑影接触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是他將火焰赋予长矛之上,才能勉强对黑影造成伤害。 然而在持久的战斗中,梅德罗斯也渐渐吃不消,额头渗出了汗珠。 汗水沿著脸颊滑落,滴落在盔甲上。 梅德罗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他眼神中的坚定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有两道身影於城墙上悄然出现。 他们也看著这一幕。 “局长大人和这位光照会的人还真是尽责啊。” 奥贝斯坦微微扬眉,有些异。 他本来以为这两人都已经离开。 但谁知道他们竟然又折返回来,阻拦黑影的进攻。 而另一道身影则是埃尔文侯爵。 “祭司大人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埃尔文侯爵表面不动声色。 但是那隱隱焦急的语气,却还是透露出他的不安。 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异常。 只见那些黑影被梅德罗斯击倒之后,又能够站立起来,继续向前。 埃尔文侯爵自认为他的实力比梅德罗斯强。 但面对这些几乎打不死的黑影,也是一阵头疼。 原本按照计划,是先收集异常的情报。 然后对异常的弱点进行分析,在异常彻底降临之前,削弱异常,营造对已方有利的环境。 但是现在看面前的异常。 恐怕是已经彻底席捲了一座城市,才能积攒到如此的规模。 目光所及之处,近乎无穷无尽。 这导致所做出来的计划,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放心。” 奥贝斯坦宽慰著埃尔文侯爵。 若是使徒大人那边也被异常缠住,那么他也是可以代替奥萝拉进行祭祀。 只不过自己从未举行过,对於一些仪式中的细节把控不太精准。 还是使徒大人亲自来更好一些。 此刻。 梅德罗斯与局长两人已经爭取到了不少的时间。 因为大部分黑影都是衝著他们而去。 而其他的少部分也被城墙上的土兵击退。 两人看著城墙下已经没有人,便打算回到城內。 然而当他们快要退到城门处时。 “哎呀。” 城门缓缓关闭,那沉重的门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最终严丝合缝地闭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嘖——..—” “还真是— 局长自嘲一笑。 面对袭来的黑影,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出现明悟,似乎已经做好了捨身向前的准备,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去对抗这来势汹汹的黑影。 “砰砰砰!” 忽然,伴隨著连续的声音,只见那些靠近梅德罗斯和局长的黑影纷纷飞了出去。 就像被无形的拳头击中一般,它们在空中狼狐地翻滚著,原本那股阴森的气势也为之一滯。 梅德罗斯和局长目露惊。 他们的目光迅速朝著声音的来源望去。 隨后,一道耀眼的金色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如同破晓的阳光,刺穿了黑暗。 第173章 祭祀 第173章 祭祀 在昏暗的天象之下,那金色的长髮是如此的突兀。 仿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梅德罗斯看著四周被击飞出去的黑影,那原本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黑影此刻都狼狐地散落在远处。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仿佛鬆开的弓弦松。 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下的马,想要藉此安抚一下这一同经歷了激烈战斗的伙伴。 然而,这匹驮著他衝锋陷阵的战马,此刻却已然是强弩之末。 它的四蹄不停地打著颤,身子摇摇晃晃的,隨后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倒了下去,扬起一片尘土。 梅德罗斯想要翻身下马,可如今,在经歷了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所以,这个曾经简单至极的动作,此刻做起来却是极为艰难。 这一下子连带著他一起给摔在了地上。 梅德罗斯闷哼一声,局长见状,想要去搭把手,將他给拉起来。 然而已经有一只白嫩的手提前他一步。 梅德罗斯抬起头,看著穿著白袍的金髮少女,一时有些呆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出现在战场上,將自己等人救下的人,看上去竟然跟隔壁邻居的女儿差不多般大。 见这个穿著盔甲的骑士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奥萝拉便主动將他拉了起来。 “小心!” 梅德罗斯刚站稳身子,便不经意间抬眸望去,这一望,让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有几道黑影朝著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急速冲了过去。 它们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几道模糊的黑线,眨眼间便已逼近少女。 梅德罗斯那蔚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下意识地想要挡在这个跟隔壁邻居的女儿差不多般大的少女面前。 然而,下一刻,他的动作就僵住了。 只见那少女像是早有察觉一般,神色未变。 就在黑影即將触碰到她的瞬间,她轻盈地转身回踢,那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仿佛只是一道白色的幻影闪过。 紧接著,原本气势汹汹衝过来的黑影,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却无比坚硬的墙壁,瞬间改变了方向。 然后黑影以什么样的速度衝过来,就以更快的速度飞回去。它们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面对这巨大的反差,梅德罗斯和局长不由对视一眼,心中更为惊讶。 他们竟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少女的底子。 “咳咳,感谢您伸出来的援手。” 梅德罗斯强忍著身体的疲惫与疼痛,虚弱地笑著道。 他对奥萝拉的初始印象极好。 能在这种危险的战场上,甚至是城內的人拋弃自己的情况下伸出援手,是何等的难得。 “虽然不知道您是谁,又来自哪里———” “但是真诚的感谢您为我们解围。” 局长上前,眼睛看了一眼奥萝拉那张较为稚嫩的脸,隨后撇开不敢多看。 即便面前的少女看上去年龄很小。但是在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这名少女有著极强的实力,就值得自己等人尊敬。 奥萝拉观察了一眼梅德罗斯和局长,碧绿的眼睛又望向那紧闭的城门,微微皱眉。 这两人明明是在抵抗异常,为其它人进城殿后。但怎么城內的人怎么却连接应的人都没有? 奥萝拉对两人的初始印象也不错。 毕竟能一同抵抗异常入侵的,很少有什么大恶之人。 “这位嗯” 梅德罗斯一时竟然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奥萝拉。 然而下一刻,这位少女口中所说出的话,却令他瞳孔震动。 “我是灵界教团的祭司,称我灵界祭司便可。” 奥萝拉说道。 那语调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可说出的话语却如同投入湖中的巨石,瞬间在两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灵———灵界教团?! 梅德罗斯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如遭雷击,震惊得手中原本紧握的长矛都近乎握不住了。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著奥萝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梅德罗斯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跟隔壁邻居的女儿差不多般大的少女,刚刚还出手救下了自己等人,展现出那般令人惊嘆的实力,竟然会是一个邪教的祭司!! 剎那间,梅德罗斯的內心情绪百感交集。 一方面,少女刚刚在千钧一髮之际现身,將他从那铺天盖地的黑影围困中解救出来,那救命之恩让他打心底里对少女怀著深深的感谢,而且少女那面对危险时强大的实力,也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敬重之意。 可另一方面,长久以来对於邪教团的厌恶早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此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碎了,然后混杂在一起,在他的心中不断翻涌。 令梅德罗斯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 救了自己等人的竟然是一个邪教祭司。 而將他们关在城外的,却是城內的贵族。 这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啊。 局长此刻也睁大了眼睛,那眼眸中满是惊之色。 不过,与梅德罗斯內心那种百般纠结的情绪不同,局长的心情反倒是没有那么复杂。 心中下意识的排斥有。 但若是说厌恶,却绝对算不上。毕竟这位灵界祭司才刚刚救了自己等人。 自己就说银月城这种小地方,怎么突然窜出来一个不知名的强者。 如此一来,也就解释得通了。 奥萝拉没有看见两人脸上的表情,只是转过身,面前视线中几乎无穷无尽的黑影。 在上方,是乌云密集,狂风呼啸。 神秘力量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奥萝拉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也是极为震撼。 如此庞大,甚至能够引动天象。 这不由令奥萝拉重新看待神秘力量。 然而这种景象也无不表明,如果自己还想使用之前对付黑影的方法,恐怕是很难奏效。 自己仅仅是净化近万的数量,就已经精疲力竭。 现在又面对如此庞大的体量,恐怕累到昏迷也做不到。 不过奥贝斯坦倒是说过,他准备了祭祀的相关仪式。 第174章 第174章 奥萝拉转身回头,发现奥贝斯坦和埃尔文侯爵站在一起,就在城墙之上。 埃尔文侯爵微微弯腰,以示自己的尊重。 此刻城墙上的所有人,看著这一幕都摸不著头脑。 负责这一段城墙的贵族来到埃尔文侯爵身边。 “侯爵大人,他们现在就城墙下,我们要不要——“ 埃尔文侯爵只是警了这个贵族一眼, 隨后贵族感觉浑身一冷。 “不知道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埃尔文侯爵看向一旁的奥贝斯坦。 “侯爵大人,先在开城门吧,我有一样东西已经运到了城门处。” “知道了。” 埃尔文侯爵转头看向贵族道。 “打开城门。” “侯爵大人!” 贵族听到这话,瞬间被嚇到了。 要知道在城外还有无数的黑影啊。 这要是打开城门.·· “开城门!” 埃尔文侯爵加重了语气。 但是贵族还是迟迟不敢动。 埃尔文侯爵脸色有些难看,自己竟然还使唤不动这一名小小的贵族。 他乾脆自己下去亲自开。 来到城门处。 一个石台赫然出现在眼前。 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其类型却是跟自己在东罗镇所见到的祭台一模一样。 埃尔文侯爵心中微微一沉。 这也意味著如果条件允许,灵界教团甚至是可以在银月城內对灵界之主进行献祭。 他看著这已经雕刻好的祭台,奥贝斯坦是早有准备啊。 此时已经有许多人围在这里。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们看著这个祭台,有疑惑也有惊恐。 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负责运送的是来自奥贝斯坦手下的一些人。 他们见到埃尔文侯爵,便赶紧上前。 “侯爵大人,请方便一下,麻烦打开城门,让我们將东西运出去。” 埃尔文侯爵挥了挥手。 “开城门吧。” 此刻士兵不敢不动,连忙打开了城门。 靠著几十个人的搬运,这祭台稳稳地运出了城门,来到奥萝拉的前面。 “这是要—” 看著祭台,梅德罗斯呼吸几乎停滯,看向一旁的局长。 他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个极为恐怖的猜测。 局长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此刻脑海中却文是浮现出当日的场景。 “我们离远一些,不要靠太近。” 局长吸取教训,带著梅德罗斯悄悄后退。 奥萝拉缓缓走上祭台。 四周密密麻麻的黑影已经围聚过来而奥萝拉全然不在意,心神已经投入到对於灵界之主的祭祀中。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我们在阴影下屈膝, 我们心怀敬畏呈上祭品——” 低沉的祭语缓缓响起,带著一丝诡异的味道。 莫名地,城墙上的人,城墙下的人,全部都安静下来。 而一些具有神秘力量的人,此刻心中开始隱隱发毛。 那是与面对异常截然不同的感受。 首当其衝,就属於距离最近的梅德罗斯和局长两人。 他们距离祭台,距离那位灵界教团的祭司最近。 因此感受也就越明显。 梅德罗斯紧紧抿著嘴唇。 他此刻內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恐惧? 害怕? 还是其它什么。 灵界之主还未出场。 就已经给了他如此大的心理压力。 “—我在阴影下屈膝, 我心怀敬畏呈上祭品, 只为求得您的一丝怜悯与恩宠。” 隨著仪式的继续。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氛围在不断蔓延、扩散。 原本就昏暗的天色,此刻更像是被浓稠的墨汁浸染了一般,黑得越发深沉, 让人感觉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法兰神圣帝国。 奥佛列城。 此刻正值夜晚。 外面静謐的可怕。 在封城多日之后,城市內终於是出现了物资短缺的危机。 此刻近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明明是一座千万人的大城。 但是却诡异地保持著一种静謐。 他们小心地藏好自己的食物,然后又將隱隱浮现贪婪的目光盯向別人。 现在还没有人开始动作。 但是很快。 路易相信再这样下去,城市中马上就会沦为一片炼狱。 此刻他趁著夜色,来到了一处少有人看守的城墙角落。 就在他努力分析面前的魔法阵时,忽然,眼前一道鎏金的文字出现,不由惊了路易一跳。 “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路易目光在面前的文字迅速扫过。 他寻了一处无人的阴影,然后打开系统。 却发现这一次出现的场景跟以往都不同。 那是一座城市。 而自家使徒奥萝拉就跪在城市外的祭台上。 在最外围处,还有重重叠叠的阴影正缓缓向城市蠕动。 换新地图了? 这发展挺快啊。 都从一个偏僻小镇转进到大城市了。 正当路易准备迅速接手祭品的时候,但系统此时却仿佛出岔子了。 因为有关於祭品的內容迟迟没有弹出来。 祭品呢? 路易满头问號。 他在接收完祭品之后还要去继续观察那个魔法阵。 自己已经观察了好几晚,才隱隱捕捉到一丝头绪。 不过使徒给自己的祭品去哪里了? 系统给我吞了吗? 路易眉头微皱。 迄今为止,系统还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大概是有一会儿的时间。 终於,一个鲜红的弹窗跳了出来。 “检测到突发情况,已触发任务。” 看到这里,路易鬆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系统出什么问题了。 没出问题就好。 至於这个突发情况,路易前世玩游戏倒是经常遇见过。 发展教团遇到外敌入侵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如果敌人数量达到一定的条件,就会触发此类任务,跟类似守城战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路易所要守卫的,是教团內的教徒。 而守城战结束之后,便会根据教徒存活率,和所消灭的敌人进行奖励结算。 一般来说,守城战的奖励极为丰厚。 可比普通的祭祀高多了。 “任务:守卫教徒,清除来敌。” “难度:未知。” “奖励:教徒存活率x清除的敌人数量。” “是否接受任务(注意事项:清除敌人將会消耗权柄进度)。” “接受!” 第175章 灵界降临 第175章 灵界降临 “任务:守卫教徒,清除来敌。” “难度:未知。” “奖励:教徒存活率x清除的敌人数量。” “是否接受任务(注意事项:清除敌人將会消耗权柄进度)。” 路易看著面板中心的场景。 他所要守护的范围,大概是以祭坛为中心。 而那些敌人自然是密密麻麻的阴影部分。 至於教徒·· 地图上已经標记了出来,有些出乎路易的意料,很少。 应该是才刚刚开闢新地图的样子,整座城市信仰自己的只有近两千人。 路易脑袋一转,很快便理解了使徒的意思。 大概是想以灵界之主展现出来的伟力,折服於他们。 相信此战过后,教徒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出现。 “接受!” 路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任务已开启。” “教徒存活率:100%” “敌人:%#¥%” 敌人怎么没有展现出数量来? 路易正有所疑惑,但隨即被暂停的画面猛地动了起来。 无数阴影继续向城市蠕动。 与此同时,路易竟感到一种莫名的眩晕。 他有一点想吐。 路易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不適, 他眼睛迅速扫过整个画面。 此刻教徒的顏色为绿色。 只需要不让那黑色的阴影接触到友军即可。 路易看了一眼灵界之主的权柄进度。 0.00188%。 上一次自己用了0.00002%。 也就是说还可以使用188次攻击。 路易观察著地图上那一大片阴影。 188次攻击明显是不够的。 恐怕清理不了多少就用光了。 既然如此.—— 路易又將目光放在了另一个界面上。 因为还没有达到一定进度进行解锁,所以灵界之主的攻击方式其实並不是很多。 那个扔流星的算其中一个。 还有另一个就是“灵界降临”。 將凡世的空间隔离出去,然后具现化灵界之主所待的地方。 在此范围中,灵界之主可获得临时buff,不再遭受来自世界的压制,能將自身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若是用得好,那勉强算是大规模攻击。 只不过起步就要0.00100%。 这还是最低等级的。 再往上就是0.01%,0.1%.—. 等级越高,范围越大。 “使用『灵界降临』。』 “『灵界降临』正在准备中,请稍后—” 银月城。 无数的黑影在地上狂奔,它们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洪流,朝著那高大而坚固的城墙汹涌而去。 黑影涌动间,扬起阵阵尘土。 奥萝拉却依旧平静地跪在地上,她的身姿挺拔而又优雅,宛如一尊圣洁的雕像。 她眼睛紧闭,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嘴唇轻轻懦动,静静地祈祷著。 城墙上,那些土兵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的脸色因紧张而变得煞白,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却浑然不觉。 每个人都將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此刻,他们没有人说话,整个城墙上一片死寂。 唯有那粗重的呼吸声和愈发急促的心跳声,在这压抑的空气中交织迴荡。 埃尔文侯爵站在城墙上,在如此紧张沉重的氛围中,他也不禁屏住呼吸。 他的目光一直紧隨著那不断逼近的黑影,眉头紧锁。 但隨后,埃尔文侯爵突然朝著天空望去,眼中出现莫名的神采。 城市中。 往日里热闹的街巷此刻寂静得如同鬼域,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 家人们都围聚在一起,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 他们看著窗外昏暗的天色,那如墨般浓稠的黑暗仿佛有著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一个破旧的石屋中。 屋內的陈设简陋而破旧,墙壁上有著一道道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跡,昏黄的烛光在角落里摇曳著,似乎隨时都会被那不知从何处钻进来的冷风给吹灭。 “爸爸妈妈,我们会死吗?” 被父母抱住的孩子忍不住抬起头问道他虽然年幼憎懂,尚不知道异常是什么。 但是看著恐惧的家人,已经开始对其隱隱萌发出一丝概念。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將怀中的孩子和妻子抱得更紧了些, 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筑起一道最后的防线。 在这绝望的时刻,他们在心中不停默念祈祷。 几乎將自己所有能够想到的神都祈祷了个遍,不论是正神,还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邪神,此刻都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要能在异常的手中拯救他们一家人,不论是让他们做什么都好。 在死亡面前,曾经信仰亦或是道德,仿佛一切都是如此轻飘飘的。 都被那即將降临的灭顶之灾给轻易地吹散了。 此刻,他们唯一所求的,便是能躲过这场劫难,一家人继续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一栋庄园里面。 “我早就说过该不惜代价让灵界教团的人来城內定居,你们一个个还孤立我——” 道格拉斯男爵看著窗外那昏沉沉的天色,脸色也跟著一起阴沉下去。 他的手狠狼拍在桌子上,手印深深凹陷其中。 自从自己事发后,那些贵族就似乎跟他隱隱划了一道距离。 做什么事情都瞒著自己。 “你们现在后悔了吧,异常来了,所有人都没救了!!” “都给我等死吧!!” 道格拉斯男爵的表情扭曲的怒吼道, 而在另一处豪华的房间內。 地上铺著柔软而厚实的地毯,名贵的摆件错落有致地摆放著,彰显出主人往昔的富贵与奢华。 然而此刻,这一切的华丽在那昏暗的天色中,都显得如此黯淡无光。 一个苍老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窗前,他的脊背微微僂著。 那身裁剪得体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老人瘦弱的身躯上。 他眯著浑浊的眼睛,望向窗外那昏暗的世界。 原本那歷经世事而变得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也无法抑制地泛起了波澜。 泪水竟是不禁流淌出来,顺著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本是在等待著邪神的信息。 自己耗费了诸多的心力、財富,甚至是牺牲了一些常人难以割捨的东西,去追寻那邪神的踪跡,期望著能与之达成交易。 然而邪神的信息没有等到。 异常却是提前来了。 第176章 艺术就是……进化! 第176章 艺术就是……进化! 所有人心思各异。 天色愈发昏暗无边,那原本就阴沉压抑的天空,此刻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完全笼罩住了一般。 黑得浓稠,黑得让人几乎看不到一丝光亮。 乌云疯狂地翻滚涌动,仿佛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云层背后搅动,时不时划过的闪电也只能短暂地照亮一小片区域,紧接著便又被黑暗迅速吞噬。 诡异的气息渐渐瀰漫。 就在这时,那如汹涌潮水般的黑影已经接近祭台。 它们咆哮著,仿佛要將祭台给碾碎。 就在梅德罗斯和局长心中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 “刺啦” 一声尖锐的声响突元地打破了这紧张到近乎凝固的氛围。 那声音就仿佛是玻璃破碎,清脆中却又带著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怪异感,在空气中迴荡开来。 隨后。 原本昏暗得如同墨汁般浓稠的天色,此刻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撕裂开了一般。 一道裂隙骤然出现,从中透出了梦幻一般的色彩。 梅德罗斯和局长呆愣地看著天空,眼中满是惊与震撼, 那是多么美丽,而又无法言喻的顏色,超脱了这世间的一切凡俗,梦幻而又空灵。 让人感觉仿佛只要看上一眼,灵魂都会被深深吸引进去,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仿佛这不该存在於人世间。 紧接著,黑暗如潮水一般不断褪去,梦幻的天空肆意侵占扩张。 与此同时。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思维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好似灵魂和身体並不同步。 飘忽地游离在躯壳之外,想要努力回归却文找不到方向。 所有人的感官都像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甚至极致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地步。 仿佛凭空多出了一个感知世界的器官。 大部分人都显得惊慌失措。 但还有极少数人,却竟然觉得有些享受! 因为他们发现一切都是如此的通透,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 仿佛有一道光照了进来,將以往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模糊不清的东西全都照亮了。 所有的事物都毫无保留地露在眼前。 而他们过往的生活,就如同呆在一片迷雾之中,极为闭塞,混沌无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灰尘蒙住了眼。 只能凭藉著有限的感官去摸索著了解周围的一切,所见所闻都像是隔著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现在的感触,是如此的令人上癮。 让他们根本欲罢不能。 梅德罗斯和局长的身体摇摇晃晃,身体內的神秘力量已经脱离了控制,显得蠢蠢欲动。 埃尔文侯爵心中也满是震撼。 这是他上一次所没有经歷过的景象。 这莫非就是. 灵界。 一个词语突然从埃尔文侯爵的心中蹦了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 但感觉就是。 祭台上。 “伟大的灵界之主。” 奥萝拉缓缓睁开那一双碧绿的眼睛,眼眸中仿佛有璀璨的星辰在闪烁,此刻全然被深深的敬仰填满。 她微微喘气,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灵界之主降临了。 而且,这一次似乎距离卑微的信徒更近了!! 奥萝拉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仿佛灵界之主的意志和存在就在自己身边。 以往总觉得灵界之主是那般遥不可及,像是高悬於天际的璀璨星辰,只能远远仰望。 可如今,那仿佛触手可及的距离,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种极致的惊喜之中。 奥萝拉感觉浑身都在颤慄。 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电流划过,阵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那是兴奋! 那是激动! 那是灵界之主对於自己的进一步认可! 只不过灵界之主的注意力並没有放在的使徒身上。 只是俯视著那密密麻麻的黑影。 在恐怖的压迫下,那些黑影甚至连挪动脚步都做不到。 路易忍住不去看疯狂往下跳的权柄进度,只是低声说道。 “艺术就是—” “进化。” 这两个字像是对世界所下达的命令。 隨后,朦朦朧朧的梦幻色彩仿佛从天边脱离下来,它们如同轻纱一般,缓缓地向著那无边的黑影席捲而去。 进化! 进化! 进化!!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催促。 那些黑影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生反应,它们原本模糊不清、如墨般漆黑的形態,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身体在梦幻色彩的笼罩下开始扭曲和变化。 仿佛有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在推动它们,让它们向著更高的形態进化。 所有黑影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其中一些周身泛起丝丝缕缕的微光,那微光的顏色各异。 有幽蓝的、暗紫的、惨绿的,仿佛是它们体內正在进行著一场激烈的蜕变。 还有一些黑影则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它们扭曲著、挣扎著,头部开始膨胀,眼睛变得异常突出,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挤压出来的。 嘴巴裂开,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但这些牙齿很快就开始脱落,露出了下面的空洞。 它们从喉咙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声,手指不停抓挠自身。 隨著时间的推移,这些黑影的进化变得愈发混乱和无序。 身体在迷离的色彩影响下失去控制,形態变得越来越怪异和扭曲。 它们在扭曲和变形中不断挣扎,最终仿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嘣!” 一个黑影最先承受不住。 它在一瞬间被自身撕裂,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 这些碎片在空中飘散,如同一场黑色的雨,缓缓落回地面。 隨后像是引发了一场连锁反应。 “嘣!” “嘣!” “嘣!” 梅德罗斯,局长,埃尔文侯爵,以及城墙上所有目睹这一场景的人。 他们震惊地看著无数朵黑色的在地面盛开, 那些在朵间游走的梦幻色彩,恰似衬托的枝叶根蔓一般,为其增添了几分奇幻而又瑰丽的迷离。 “真是漂亮啊。” 埃尔文侯爵情不自禁喃喃道。 而梅德罗斯呆呆地面对这美丽的一幕,他的思维似乎也隨著这些朵的盛开,一齐爆炸了。 第177章 杂兵都算不上 第177章 杂兵都算不上 “神啊—— 仿佛带著无尽惊嘆的声音,从一些士兵的口中接连传出。 他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因紧张而紧紧握住武器的双手,此刻情不自禁地鬆开了。 那些平日里视作保命依靠的武器,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地上。 碰撞出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可却没有一个人去理会。 所有人呆呆地注视著地上爆炸的黑影,眼眸中满是震撼与惊,仿佛被眼前这超乎想像的景象给牢牢揪住了。 爆炸的黑影宛若一朵朵盛开的朵。 而每一朵的绽放,就意味著一个黑影的消失。 其实,还是有不少黑影存活了下来。 它们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顽强挣扎的孤舟,硬是从那足以將绝大多数同类碾碎的毁灭浪潮里挺了过来。 这些黑影似乎扛过了第一次进化原本就形態各异且透著诡异的它们,此刻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转变成为了更高的形態。 然而很快,还没有等它们適应下来这突然变强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去探索这全新形態所具备的能力。 其身体內部,进化又再度开始了。 一朵朵黑色的於大地之上,再次绽放· 法兰神圣帝国。 奥佛列城。 路易看著视线前的系统面板。 此刻整个场景被一个虚幻的圆圈所包围。 这就是“灵界降临”被圈定出来的范围。 凡是踏入这个范围之內,都將受到来自灵界之主的压制。 只不过想要使用关於灵界之主的能力,就需要来自权柄进度的支持。 这系统真是死要钱。 路易心中暗暗吐槽一句。 但幸好使用“灵界降临”只需要交一个起步的费用。 然后在限定时间范围內,是不会再需要消耗权柄进度。 面对这些黑影,路易自然是毫不吝嗇最后0.0088%的权柄进度。 进化的命令下达。 而范围,自然就是城市外围的阴影。 路易不可能给城市內的人使用灵界之主的能力。 先不说权柄进度够不够用。 单是这个进化,可就不是那么的温和。 连这些大部分黑影都承受不住,纷纷被自身撕裂。 所以哪怕只是接触一点点气息,普通人的下场唯有死一个字。 毫无例外。 路易看著那一片片炸开的黑影,心中顿时感到舒適很多。 现在所付出的,等一会儿就会有更多的回报。 至於在进化中所存活下来的黑影,路易再度给其安排上进化。 这些存活下来的黑影,身体內所储存的神秘力量或许可以促使它们进化一次,但是绝对撑不过第二次。 路易视线往右上角看去。 那里显示著实时数据。 “教徒存活率:100%” “敌人死亡数量:??” 这一次並非乱码,而是问號。 嗯? 路易眉毛一挑。 我都杀了这么多的敌人,怎么系统的显示还是有问题。 难道这些黑影根本不算是敌人吗? 看样子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路易看著仅剩0.00040%的权柄进度,此时还在不断往下降,他的心中不由暗自嘀咕。 这些黑影只能算是杂兵吧。 真正的敌人恐怕还没有登场。 或许在系统那里黑影连个杂兵都算不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阴影终於停止移动。 此刻面板上的场景所显示出来的只剩下黑影发生爆炸,所產生的大片黑色液体。 它们密密麻麻分布在除城市外的每个角落。 而权柄进度也停止了往下跳。 停留在了0.00020%这么一个进度。 隨后,路易神色忽然一肃。 虽然面板的像素並不高,但是他发现那些黑色的液体似乎明显的动了起来。 “我们是得救了吗?” 城墙上,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语气里带著一丝犹豫。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在人群中盪起层层涟漪。 “我们是得救了吗?” 紧接著,又有其他人跟著重复著同样的话语,此起彼伏的询问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期盼,目光在周围的同伴身上来回游移,仿佛想要从別人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又似乎只是通过这样不断地重复,来给自己那惶惶不安的心寻找一丝慰藉。 毕竟那些看上去无穷无尽的黑影已经消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少胆大的人走出城门,想要观察情况。 然而他们只看见遍地的黑色液体,和祭台上的少女。 “异常——” “消失了吗?” 埃尔文侯爵喃喃自语,他的目光紧紧盯著城市之外那原本黑影肆虐的旷野。 此刻那里一片寂静,只有一片空旷与荒芜,要不是有黑影爆炸遗留下来的液体,就仿佛之前恐怖的危机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感觉自己一直紧绷著的心情也猛地一松,那压在心头的几分恐惧和担忧, 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大半。 原本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鬆下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 “不,恐怕还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奥贝斯坦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埃尔文侯爵的身边,眼眸中透著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什么意思?” 埃尔文侯爵表情有些疑惑。 “那些黑影是已经消失了。” “但侯爵大人,你该不会以为那些黑影就是异常吧—— 奥贝斯坦目光注视著城市外那大片的黑色液体,不由意味深长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 埃尔文侯爵下意识地回答道。 然而很快。 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难道说埃尔文侯爵脸色再度发生了变化,心底隱隱有些发苦。 因为灵界之主仍在凡世! 那些梦幻的色彩没有消失不见。 这意味著还未离去。 事情肯定还没有就此结束。 其实埃尔文侯爵的心中在下意识地进行迴避,自欺欺人。 他情愿相信这些黑影就是异常。 毕竟那些黑影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怕。 要是这都算不上异常,那么真正的异常又该是什么。 埃尔文侯爵根本不敢细想下去。 然而一切情况又似乎在告诉他,或许异常尚未露出全貌。 他也是第一次遭遇异常。 俯瞰那黑色的旷野,埃尔文侯爵很难想像以前的人是如何面对异常生存下来的。 第178章 再次而现的流星 第178章 再次而现的流星 城门前。 望著再无黑影的旷野,局长心头一松。 隨后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早已凌乱不堪的衣物,上面满是战斗过后留下的痕跡。 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纵横交错,布料的纤维都外翻著,隱隱还能看到些许乾涸的血跡沾染在上面。 那是局长自己的血。 在之前与黑影殊死对抗时所流下的,此刻已经变成了暗沉的红褐色。 局长一边轻轻嘆了口气,一边伸出手,试图將衣物整理得稍微整齐一些。 可衣角依旧歪歪斜斜地查拉著。 不过他也只是出於一种心態罢了。 局长深吸一口气,知道异常过去后,现在就该是面对那尊恐怖的邪神了。 他苦笑一声,这样的存在,似乎比异常更为恐怖。 异常在他手中,竟然连数分钟都没有撑过。 不过隨后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著自己。 这样的场景,人类的至强者也能够做到。 他们面对异常,能够从容地应对。 也拥有著毁天灭地的恐怖实力。 要不然不可能从异常的肆虐中,护住人类棲息的地方。 人类还是有希望的。 局长在自己的心中,不断巩固著信念。 “梅德罗斯大人,我们——” 局长转头看向身旁的同伴,想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然而却发现梅德罗斯面对自己的询问,身体一动不动。 “梅德罗斯大人?” 局长拍了拍那副坚硬的盔甲。 盔甲上面满是拧的划痕。 那是那些黑影所留下来的印记。 然而无论局长怎么呼唤梅德罗斯,他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毫无反应。 要不是局长还能听见梅德罗斯的呼吸声,恐怕就以为他死了。 然而梅德罗斯现在这种状態也很不对劲。 局长心中泛起忧愁。 如果梅德罗斯出问题了,可就只有自己一人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他皱了皱眉,正要伸手去拿下梅德罗斯的头盔,查看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下一刻。 突然之间,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感。 局长心中一惊,赶忙扭头望去,目光警惕地扫视著四周。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些黑影爆炸所残留下来的液体在隱隱流动。 它们原本沿著地面的坑洼和缝隙蔓延,匯聚成一滩一滩不规则的形状。 可就在局长的注视下。 只见那些液体竟然缓缓脱离了地面,像是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一般,悬浮起来。 这是局长瞳孔猛地一缩。 他不由看向祭台上的少女。 虽然她是灵界教团的祭司,但是如今是面对异常,那就只有一个人类的共同身份。 而且局长能看得出来,这位灵界祭司来此就是处理异常的。 那么此刻,他们的立场暂时是一致。 於是局长正想出声提醒,却发现奥萝拉神色不变,胸有成竹。 显然她是早有预料。 悬浮在空气中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 这一幕不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惊呼出声。 难道异常还没有结束吗?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变得呆滯起来了。 只有少数人敏锐地察觉到那梦幻般色彩的天空没有一丝变化。 显然出手帮助银月城的的那一位存在,还未离去。 城外。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液体反而像是拥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开始不断地进行自我分离。 起初还能看出是一些细小的液滴,可隨著这分离的过程持续,它们愈发的微小起来。 到最后。 竟好似雾霾一般,丝丝缕缕的。 几乎让人难以分辨出单个的存在,只能看到一片瀰漫开来的黑色雾气。 这黑色雾霾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迅速扩散著,眨眼间便遮天蔽日。 仿佛一块巨大无比的黑色幕布从天空中垂落下来,將整个银月城都笼罩在了它那阴森的怀抱之中。 从城內的任何一个角落抬头望去,天空都被这黑色雾霾填满。 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种如同黑夜般的昏暗之中。 城內的所有市民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晴,满脸惊恐地看著那仿佛能令天地倾倒的黑色雾霾。 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宛如一张张白纸,被如此可怕的景象嚇得失了魂。 这些市民身处城內,对外城所发生的那一幕全然不知。 所以,一股深深的绝望与无助在心底如潮水般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最终大boss,终於是出来了吗?” 路易摩拳擦掌。 因为右上角的变化。 敌人的数量,终於被確定为了一。 然而正当路易想復刻刚才的操作时,却发现系统提示,此敌人並非能够进化的存在,因此对其无效。 那没有太大的关係。 他就怕没有一个可以打击的精准对象。 准备投射流星进行打击。 但路易看著那孤零零的一发流星微微皱眉。 隨后他似乎怕有些不够。 便乾脆闭上眼晴,直接来了一发十连。 此时,权柄进度已经降到了一个极低的数值。 0.00010%。 这是路易作为后手的储备权柄进度。 万万不能动用。 以免到时候又跳出来什么敌人,而路易没有权柄进度,那场景可就有意思了银月城。 眾人惊恐地望著上方。 他们抱紧自己的家人,眼中满是绝望。 这时候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身份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那漫天的黑色雾霾將要扑进城中的时候。 突然。 一丝耀眼的光芒刺穿了黑暗。 城內的市民们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 然而又忍不住从手指缝中望去。 只见一道又一道流星划破了天际。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坠落,直指那团黑色的雾霾。 像是锋利的刀刃,將其从中间割裂,显露出梦幻的天空。 流星的轨跡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明亮的光带,它的光辉近乎照亮了整个城市, 像是给人们带来了希望的光芒。 当流星撞击到黑色雾霾的瞬间,几乎是一股巨大的能量爆发开来。 这股能量如同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衝击著每一寸被黑色雾霾覆盖的空间。 雾霾在衝击下不断翻涌著,无法抵抗。 它的存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迅速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第179章 系统更新……错误? 第179章 系统更新……错误? “奖励结算中,请稍后——” 路易看著视线前的面板,一个个数字不断跳动。 “教徒存活率为百分之百。” “消灭敌人数量为一。” “正在结算中” “结算完成。” “您於本次任务中所获得的奖励为:100%x0.10000%=0.10000%” 路易满意的点了点头。 0.10000%的权柄进度,这还不错嘛,都已经把本给收回来— 等等!! 路易猛地睁大了眼睛,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多少来著?! 系统给自己的任务奖励是多少来著? 他眨了眨眼睛,不確定自己是否因为疲惫而產生了幻觉。 隨后伸出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在那一连串显示著数字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数著,眼神紧紧地盯著,不敢有丝毫的分神。 那紧张的模样,仿佛第一次跟女友约会。 0.1%.... 竟然真的是0.1%。 这系统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 路易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如梦似幻的神情,感觉自己仿佛被数不清的金幣给砸晕了。 让他好好想一想。 0.00001%的权柄进度换算过来,那么魔法资质数值就为0.1。 而0.1%的话。 那换算成魔法资质就是一千!! 整整一千!! 路易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滯了。 心跳忍不住加速,仿佛刚刚跟女友长跑完回来。 这些数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冷冰冰的进度条。 那位主教的女儿现在也不过才120左右。 就已经凭藉著这份天资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眾人瞩目的焦点,未来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下去,日后是稳稳突破五百的数值。 而那也相当於能够触摸到八阶法师的门槛。 这是一个许多法师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至於一千的魔法资质。 就意味著九阶的门槛向他开放。 至於传奇,除了必要的法则之外,魔法资质需求,也会膨胀到一方的地步。 这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数字。 那完全就不是常人所能触及的资格。 甚至天才也不行! 数千万人,甚至近亿,可能才会出现那么一个。 这还只是有资格。 如果魔法道路平坦的话,百年后才能成为传奇。 但很多具有资质的人,还没有成长起来,往往都死於中途。 这也就是传奇为何如此之少的原因。 一位传奇强者,往往能够当担一方势力的首领或高层。 他们拥有千年的寿命。 几乎是相当於能够保证其势力维持千年。 虽然现在路易是一千的数值。 看似距离一万很遥远。 但有著系统,他的极限並非是一千。 路易虽然不知道系统今日为何如此的大方。 直接发放了整整0.1%的奖励。 就像路边捡到巨额浮財,他的心中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但是路易还是果断选择了接受。 下一刻。 一千的魔法资质,尽数反馈在了他的身上。 路易突然闷哼一声,但很快忍耐住了。 此刻他感觉全身很是痛苦。 因为往日极为高冷,对自己爱搭不理的魔力。 今日却好似被猫薄荷吸引住的猫,不停地主动往他身体里钻。 然而路易的资质虽然提高了。 但是身体却还没有適应来自这极为主动的魔力。 路易直接坐下来进行冥想。 隨后他发现自己能细细辨別出各种属性的魔力。 以往他的魔力感知就像是被打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一片模糊。 现在就清晰多了。 这也意味著路易在施法时,魔力的响应速度將会更快! 看著不停主动往身体里钻的魔力,他颇有些感慨。 自己之前为了能够获取哪怕仅仅是一丁点儿的魔力,可谓是付出了无数的艰辛努力。 每一次修炼就像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 他需要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去感知周围的魔力,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將它们牵引过来,纳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那过程。 就像是一个舔狗拼命討好高高在上的女神一样,不管自已怎么费尽心力,怎么百般献殷勤,往往努力了半天,却只能换来偶尔的一丝关注。 而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魔力不再需要路易去费力地去引导,而是主动地涌入他的体內。 就像是女神突然改变了態度,不仅开始关注他,还上前嘘寒问暖。 这种待遇,路易感觉其它低阶法师肯定不会明白。 不知道那一万,十万的资质,又是何等的光景。 路易內心一边畅想著,一边努力让身体適应魔力的主动,隨后进行消化,化为自身实力的一部分。 只不过他因为满心的喜悦没有看见。 在系统的面板上,忽然闪过一行通知。 “检测到灵界之主的权柄进度已抵达至0.10000%,自动解锁下一阶段,自动解锁新的功能—.— “系统將在近期內进行更新,部分功能暂不可使用” “正在检测更新环境中” “警告,环境检测错误“错误·错%救澧璇*— ““a'ecae...“ 隨后,系统面板暗了下去。 银月城。 天晴了。 阴霾尽散,湛蓝的天幕重新展现在眾人眼前,如同一块澄澈而又辽阔的绸缎,没有一丝杂质。 街道上,原本紧闭的门窗一扇扇被打开,市民们陆陆续续地从各处走了出来他们的脚步略显迟缓,脸上还残留著劫后余生的惊恐与疲惫之色。 刚刚经歷的那场可怕变故,就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底。 但同样,那映照整座城市的光辉,也久久难忘。 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在人群的身上。 有人静静地站在街边,仰起头,闭著眼睛,像是在尽情享受著这久违的阳光。 然而,或许是因为这座城市刚刚才从黑暗与恐惧中挣脱出来,那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还未完全消散的缘故。 这阳光照在身上,却不像往常那般暖洋洋的,反而像是带著几分冰冷。 似乎有些,不如那撕裂黑暗的流星。 第180章 圣城这个名號就很不错 第180章 圣城这个名號就很不错 “为什么!” “异常呢?” “异常去哪里了!” 道格拉斯男爵瞪大了充血的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朝著空荡荡的屋子大声怒吼著,仿佛要將墙壁都震得颤抖起来。 他跟跪著衝到窗边。 目光死死地盯著窗外的晴空,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道格拉斯男爵的面容此刻已然彻底崩裂,五官几乎是扭曲在一起。 挣狞可怖,活脱脱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鬼,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戾气。 “为什么要挣扎?” “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地等死啊?” 道格拉斯男爵嘶吼道。 他的情绪已经陷入了一种癲狂。 神秘力量在他体內不断翻滚,儼然一副即將失控的状態。 脸上的肌肉像是不断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拉扯,显得极为诡异古怪。 在异常降临的时候,道格拉斯男爵心中虽然恐惧,却也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欣喜。 当初你们就该听自己的话。 但没想到最后其它几个贵族竟然联手竟然將他踢出合作。 现在好了。 异常降临,谁也跑不掉。 都给他陪葬去吧。 可是隨著流星的出现,將那汹涌的异常溟灭,道格拉斯男爵的情绪终於是崩溃了。 我就说你们怎么那么淡定。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原来是背著我早就跟灵界教团勾搭上了。 道格拉斯男爵此刻心中极为的后悔。 因为他清楚。 灵界教团展现出了这种力量,將一座城市从异常的手中保护下来的力量,將会极大的促进未来的发展,必然不可能局限於一个小小的银月城。 而这几乎是望得见的光明未来,其中竟然没有他的参与。 如何能让道格拉斯男爵接这样的事实呢? “很好,你们背著我做事是吧—” 道格拉斯男爵心中越想越气。 他是不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错。 错的只能是別人。 “埃尔文侯爵,你给我等著——” 道格拉斯男爵眼神阴,咬牙切齿。 埃尔文侯爵把持著城中部分重要的职务,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团体中实质性的首领。 所以没有他的首肯,其他贵族根本不可能与自己疏远。 自己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城墙上。 原本瀰漫著的紧张氛围,在惊心动魄的变故过后,渐渐消散了去,只余下一片劫后余生的疲惫与茫然。 士兵们纷纷伸出手,迟缓地取下了头盔。 他们的髮丝早已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所有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气一般,一个个都缓缓地坐在地上,背靠著城墙,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而负责守卫城墙的小贵族,此刻正站在一旁,他的神色显得有些迷茫。 他望著乾净的天空。 我是谁? 我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贵族刚想要迈开腿,身子却陡然一软。 他咬著牙,右手放在一旁的石砖上,將自身撑起来。 然后看向埃尔文侯爵,却发现他的表情波澜不惊。 “侯爵大人。” “您是对此事早有预料吗?” 这个贵族是不知情的。 他並不知晓灵界教团,也没有跟隨埃尔文侯爵参与到其中的合作。 埃尔文侯爵並没有回答。 他只是眯著眼,仔细回想著刚才的那一幕。 那极为震撼,而又令人心生嚮往的一幕。 如此恐怖的力量— 埃尔文侯爵心中愈发坚定地认为,他选择和灵界教团合作,是自己此生做过最正確的决定。 没有之一!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丝凝重。 不行,必须得让那几枚暗子好好潜伏起来,万万不可暴露。 否则到时候让那位祭司发现,恐怕会前功尽弃。 而且现在这些暗子都只不过是刚加入进去。 只有等他们身具重要位置的时候,才会对自己有用。 “奥贝斯坦大人—” 埃尔文侯爵正想找奥贝斯坦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比如更深一层的合作。 在灵界教团展现出如此力量之后,他已经不能在合作中处於主导地位了。 然而奥贝斯坦却不见人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埃尔文侯爵深吸一口气。 他望向下方的祭台。 那位灵界祭司已经缓缓地站起身。 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袍隨风轻轻飘动, 而城门外不知何时,有上千人如潮水一般涌出了城门。 他们脚步匆匆,却又带著几分拘谨,很快便围聚在了那座祭台的周围。 这些人一个个都仰起头,眼神中满是崇敬地凝望著那站在祭台上的圣洁少女。 近乎所有人的口中,都高呼著灵界之主那神圣的名號。 其声浪越来越大。 有的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甚至还有部分人直接双膝跪地,不断跪拜,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一片虔诚的氛围之中。 这一批人,是之前奥萝拉让一些人驻扎在流民聚集地,新收拢起来的教徒。 而他们虽然没有去过东罗镇。 但此刻也能够明白。 自己加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教团。 看到这一幕。 埃尔文侯爵脸色极为沉重。 因为伴隨著他们的高呼声,灵界之主这个名號,迟早会传遍整座银月城。 到时候自己的作用就小得多了。 灵界教团未来必然不会缺投资人。 还是得想个办法,让那位灵界祭司回心转意,快一点入主银月城为好。 当然,他不可能使用道格拉斯男爵那种办法。 那简直就是最差的一种。 埃尔文侯爵心中迅速谋划。 他已经做好了放弃大部分权力归属的准备。 因为不能再等下去了,至少要让银月城在未来占据一个重要的地位。 但银月城地处偏远,可以说是远离政治和经济中心,路途坎坷遥远。 跟其他城市相比,完全没有什么竞爭力。 但。 如果是文化方面呢? 要知道银月城可是最先接触这个灵界教团的城市,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它的起发地。 既然教廷都有一个圣域。 而灵界教团又为何不能拥有属於自己的圣域呢? 比如圣城这个名號,就很不错。 很適合银月城嘛——· 第181章 不,你不明白 第181章 不,你不明白 “梅德罗斯大人。” “梅德罗斯大人?” 局长小心呼唤著梅德罗斯。 然而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局长的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教徒所包围。 而且人数正变得越来越多,教徒们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迅速地匯聚到了这里。 在他们连续不断的高声欢呼中,这些教徒的神態变得越来越狂热,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愈演愈烈。 不断有人向祭台那边拥挤,仿佛距离越近,就越能表示出自己的虔诚,越能得到灵界之主的垂青与庇佑。 刚开始围聚过来高呼的那些人,一眼就能看出都是灵界教徒, 他们举止之间尽显对灵界信仰的熟悉与尊崇。 而隨著时间的推移,拥挤过来的人群里有很多却是一些普通市民了。 这些人刚刚经歷了那恐怖的灾难,原本就惊魂未定的心,此刻在这场狂热的氛围渲染下,也被深深地裹挟其中。 又或许是他们主动想寻找一个心理慰藉,想在这动盪不安的世界里抓住一点能让自己安心的东西,所以便不由自主地不断向这里靠拢,聆听教徒的传道,期望能从灵界之主那里获得一丝安全感。 就这样,围聚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从最初的数千人,渐渐地发展到了上万的样子。 整个场地变得拥挤不堪,人们摩肩接踵,几乎都快站不下了。 局长站在这股人潮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只能是小心护住梅德罗斯的身体,才不让他在这拥挤的人潮中摔倒在地上。 隨后费了好大的劲,將梅德罗斯一点一点给移了出来。 见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便先让其依靠著城墙坐下。 隨后局长也坐在他的身旁歇息。 此刻的他,同样感觉身心俱疲,身体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气,每一块肌肉都透著酸痛与乏力。 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被那群狂热教徒围聚的中心。 也就是那座祭台上的圣洁少女。 灵界教团的祭司。 她静静地站在祭台上,那身白色的长袍宛如冬日里的初雪,在风中轻轻飘荡冷淡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落在她那头金色的长髮上,似乎被赋予了一丝温度。 局长注视著奥萝拉,这幅场景甚至让他不禁產生了一种错觉。 倘若不知道少女的真实身份,仅仅是看著她这般圣洁的模样,恐怕自己都认为这是来自教会的圣女了。 毕竟那在人群之中卓然而立,却又让人不敢轻易褻瀆的气质,都与人们印象中教会圣女的形象完美契合。 想到这里,他感觉精神更加疲倦了。 大约过了半响,高呼声忽然就停止了下来。 原来是那位灵界祭司出声让人们保持安静,注意之间的距离別太过拥挤,小心自身安全。 教徒们自然是极为顺从,对奥萝拉的话奉为圭桌。 甚至还有人开始自发地维持起了秩序。 局长看到这一幕苦笑一声。 他在银月城待了好几年,可从来没看见过市民们这副极有素质的模样。 看来还是信仰更深入人心一些。 局长不由摇了摇头,不再去看灵界祭司安抚眾人的样子。 他已经预料到这座城市將会被灵界教团收入囊中。 若自己是市民,肯定也会簇拥能带给他们安全感的人。 忽然。 “呼—..—· 一旁的梅德罗斯发出了一丝呻吟,里面像是包含著极大的痛苦。 “梅德罗斯大人?” 局长心中猛地一喜。 自己终於能有一个可以商量的同伴了。 “你现在好一些了吗?” 他赶紧问道。 梅德罗斯並没有答话,只是抬起自己的手掌虚握了几下。 隨后缓慢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人影。 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眸里此刻透著一丝迷茫与虚弱,似乎还未完全从那痛苦的状態中挣脱出来,整个人依旧显得有些虚弱和恍惚。 “是你啊—” 头盔下传出来几分虚弱的声音。 “你现在感觉如何?” 局长见梅德罗斯想要站起身,便赶紧过去扶。 但他制止了局长的帮助,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事情已经结束了吗?”梅德罗斯呆呆地望著那井然有序的人潮,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问道。 “是的,梅德罗斯大人。” “刚才是他们从异常的手中,护住了银月城吗?” “是的。” 局长此刻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心之色,心里不住地思付著,该不会是梅德罗斯见到那超乎想像的恐怖力量后,就完全丧失了心气吧。 可是根据他对这位光照会的成员几天相处下来的了解,应该不是这种人。 “梅德罗斯大人,您也不必灰心,我们帝国也有能做到如此—” 局长想宽慰梅德罗斯。 他不想这位战士因为打击,就丟失了一股子心气。 然而,话说到后面,局长却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微微张著嘴,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嘆息。 有些话可以骗骗別人。 但是却无法骗过自己。 不论是那盛开的黑色海,还是之后的耀眼流星。 这一幅幅场景,其实都是在不断刷新局长的世界观。 即便局长从各种资料中都知晓人类之中也有那些能够摧毁城市、改易地形的强者存在。 可那终究只是从纸上得来的情报啊,仅仅是一些冰冷的文字描述,完全比不上自己亲眼见证如此场景时所受到的震撼。 那一种直击灵魂的衝击力。 其实局长心中坚持认为人类不弱於此。 只不过是因为本能地感到一种恐惧和害怕罢了。 不论是异常,还是那能够溟灭异常的灵界之主。 都是自己无法面对的存在。 甚至仅仅只是来自异常的前戏,就足以令他狼狐不堪。 “不。” 梅德罗斯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 “你根本不明白—— 隨后他缓缓伸手按住自己的头盔两侧,竟然是当场將这个一直戴在头上的头盔取了下来。 只见头盔下面是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样貌。 第182章 请听我一言 第182章 请听我一言 梅德罗斯头盔下的样貌足以嚇退任何人。 让其他人看了,甚至能心生噩梦。 “梅德罗斯大人,你——— 局长看著取下自己头盔的梅德罗斯,有些呆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头盔下的丑陋样貌。 而是他的这个举动。 隨后更令局长惊讶的是,这个战士竟莫名地流出了一滴眼泪。 “你不会明白的。” 梅德罗斯双手捧著自己的头盔,斑驳的长矛被他放在一旁。 他低头注视著头盔上的伤痕累累,那滴泪水正好滴落在上面。 “那样的存在—” 梅德罗斯喃喃自语著,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细语。 他的眼神变得恍愧起来,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一股极大的衝击里,尚未回过神。 “梅德罗斯大人,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局长有些著急。 难道说梅德罗斯看见了灵界之主? 梅德罗斯的神情忽然平静下来。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请求。 “很抱歉,我无法口述出来。” “至於现在,请让我静一静吧。” 梅德罗斯將头盔夹在腰间。 然后他逆著人群,一个人缓缓向城市中走去。 局长静静地注视著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看上去似乎是如此的孤寂。 自己原本还想跟梅德罗斯商量异常结束之后的事情。 可看见他现在这幅模样,却根本迈不开腿。 而且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 他的生命,恐怕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想起梅德罗斯之前的话,局长还是决定,给予一位战士最后的尊重。 “我们还活著!” “我们竟然还活著—” 走进城內,四周是喧囂的人声。 然而,这些声音落在梅德罗斯的耳中,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隔绝,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 他就这般静静地走著,眼神中透著一种疏离。 仿佛已然与整个世界脱离了关係。 周围的一切,那庆祝的人群,热闹的喧囂,在他眼中都好似虚幻的泡影,没有了实质的意义。 梅德罗斯就像是独自走进了一个只有自己存在的空间。 他的脚步有些迟缓,每迈开一步,都能感受到生命进一步流逝。 梅德罗斯缓缓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那小巷显得颇为狭窄,两侧的墙壁高高耸立,只留下中间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过道。 阳光艰难地洒进来,在地上投射出狭长的光影。 而那小巷的尽头,只需抬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一眼就望尽了一生的路途。 梅德罗斯静静地站在那儿,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时间在这一刻也为他停留了几秒。 他微微低垂著头,目光落在脚下那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思绪却早已飘远,沉浸在过往那数不清的回忆之中。 他这一辈子,几乎都是在努力变强和应对异常中度过。 他没有属於自己的时间,也没有一个家人。 因为自己的家人,都死於异常的灾祸之中。 隨后,梅德罗斯缓缓抬起脚,向著小巷的尽头走去。 每走一步,被岁月尘封的记忆愈发鲜活起来。 一丝轻微的声音忽然在这寂静的小巷中轻轻响起。 梅德罗斯微微一愣,瞬间便分辨出了这声音的来源哦。 那是自己在很久之前执行任务时,成功解救了一家人后,他们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的感谢声。 紧接著,又是一阵激烈的碰撞声在耳边响起。 梅德罗斯不禁屏住呼吸,努力倾听著。 那声音,有些像是自己在训练场与那死去的队友切时所发出的声响。 只不过那位队友后来为了救一个孩子,义无反顾地衝进了危险之中,最终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梅德罗斯还记得自己接见了队友那才结婚没多久的妻子。 当时自己將遗物转交给她时,哭得跟一个泪人似的。 从此之后,梅德罗斯也就没有了寻找伴侣的想法。 梅德罗斯继续向前迈著步子,那脚步声在小巷里迴荡,仿佛是在为他这一场旅程打著节拍。 隨后,又有一股声音出现了。 那声音沉稳有力,迴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我自愿加入光照会,为人类的前进成为长矛,披荆斩棘—” 梅德罗斯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眶有些泛红。 这正是自己当初加入光照会时,怀著满腔热血与壮志豪情所立下的庄严宣言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心想著凭藉自己的力量,为人类开闢出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梅德罗斯停下,静静听著自己年轻时候的声音。 他现在,做到这些了吗? 年轻时候的梅德罗斯似乎转过头,在询问自己。 大概是. 做到了吧。 至少自己这一辈子解救过很多人。 梅德罗斯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微微喘气。 他扶住墙,才没让身体倒下。 那来自过往异常的诅咒,如同一条冰冷又邪恶的毒蛇,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地搅动纠缠,將他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地蚕食殆尽。 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原本清晰可见的小巷尽头,此刻像是被一层浓雾笼罩著,所有的景象都变得朦朧不清。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他的眼前渐渐消散,变得虚幻起来。 快要走到尽头了。 应该可以歇一歇了吧。 梅德罗斯手扶著墙,抬起头,却发现在尽头处站著一个人影。 “奥贝斯坦?” 梅德罗斯感到极为的意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后勤部的部长会出现在这里。 “梅德罗斯大人。” 奥贝斯坦望著虚弱的他,轻声问候了一句。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很抱歉,我现在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梅德罗斯费力地摇了摇头。 此刻他的心中对於奥贝斯坦,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怨气。 毕竟人各为其主。 在这场灾难中。 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死亡。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梅德罗斯大人,请听我一言如何?” 奥贝斯坦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嘴角微微勾起,低声对著梅德罗斯问道。 语气中带著丝丝蛊惑的意味。 第183章 心態上的变化 第183章 心態上的变化 城门前的祭台依旧围满了人。 他们簇拥著奥萝拉,迟迟不舍离去。 奥萝拉废了好的力气,才勉强让他们回去安顿自己。 她也不適应如此多的人围在自己的身边奥萝拉让一些之前加入进来的教徒分散人流,並且藉此宣扬灵界教团和灵界之主的名號。 她需要让其它市民知道自己是被谁所拯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奥萝拉不希望灵界之主挥洒出来的仁慈,无人知晓。 尤其是这些因此受益的人。 但她也不是非要这些市民都加入灵界教团,毕竟人各有想法。 只是想著他们对於灵界之主和灵界教团,不会產生恶感就好。 奥萝拉也知道。 因为灵界教团在很多人的心中,都是属於邪教团一类,若是听闻灵界教团的事情,不明真相的人必然心生牴触。 所以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扭转人们心中的印象。 接下来发展教团,奥萝拉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 而且之后接纳的教徒,將开始有人数上的限制。 不可能什么人都能够加入进来。 看著四周向自己投来的崇敬眼神,奥萝拉轻轻抿著粉唇。 她其实很多东西都不明白。 毕竟所接触的人和事极少。 只不过之前奥贝斯坦送过来的信中,告知了一些做法。 奥萝拉缓缓来到城门之下。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顺著那高大而厚实的城墙向上攀升。 一块块砖石紧密排列著,阳光洒在城墙上,折射出一种雄浑而又庄严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然后奥萝拉抬脚踏入。 这一次她是光明正大的进来。 没有任何人进行阻拦。 不用趁著夜色翻墙,不用躲避城墙上巡逻的士兵。 自己经过之处,所有人都低著头,仿佛在恭迎她的光临。 不知为何,奥萝拉心中竟隱隱升起一种,自己似乎能主宰一切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的一言一行,都將有人无比虔诚地去落实。 而她发出的每一道命令,也都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泛起层层涟漪, 深刻地影响人们的生活,左右著这座城市的走向。 奥萝拉忽然停住了脚步。 自己这种心態似乎有些不太对。 少女微微皱著眉,细细体味,却具体又说不上来。 但她停顿了片刻,还是选择没有再进去。 既然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吧。 而且如今的银月城,暂时还没有属於灵界教团的基本盘。 那些身处要位的人,也基本隶属於贵族。 说直白一点,奥萝拉就是並不信任那群贵族。 所以她恐怕还需要培养一些能接管重要位置的心腹。 虽然这件事情她很早之前就在做。 但灵界教团发展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了,除了奥贝斯坦那边有几个人能够用, 可就整体而言完全不够。 而且银月城內的舆论,也需要再等等,让其发酵一段时间。 如果现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接管城市,恐怕不太妥当。 “使徒大人。” 忽然。 身旁传来奥贝斯坦的声音。 奥萝拉扭头看去。 “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使徒大人帮忙。” “说吧。” “还请使徒大人跟隨我来。” 这一次奥萝拉心中倒是不怎么抗拒进入城市了。 因为性质不一样。 很快他们闪身来到了奥贝斯坦的实验室。 奥萝拉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人影躺在里面。 只见他身体状况极为糟糕,那来自异常的诅咒就像一团不断蔓延的黑色阴霾,在他体內疯狂肆虐著,无情地侵蚀著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生命力。 脸色如白纸一般惨白,毫无血色, 呼吸显得极为艰难,要过很久胸膛才起伏一次。 奥萝拉只看一眼,顿时就明白奥贝斯坦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使徒大人。” “我明白了。” 奥萝拉直接一发赐福术下去。 那在身体內不断诅咒吞噬生命的异常,顿时就消停了下去。 隨后状况肉眼可见地好了一些。 他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微微有了些许血色,原本急促而紊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些许。 然而,儘管那致命的异常诅咒暂时被压制住了,可梅德罗斯的生命依旧岌岌可危。 他的身体原本就十分虚弱。 毕竟之前那异常力量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过严重了。 仅仅靠这一道赐福术,也只是缓解了当下最紧迫的危机。 想要真正让他脱离生命危险,恢復如初,还需要后续长时间的调养与救治才行。 不过,接下来如何进一步救治梅德罗斯,这就是奥贝斯坦所要负责的事情了奥萝拉並没有询问此人的身份,只是出门晒著太阳,心中不断思索著一些事情。 “使徒大人,您看起来似乎有什么烦恼?” 奥贝斯坦將生命维持装置戴在那人的身上,然后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將其身体状態稳定下来。 他走出实验室的门,看见沉思中的奥萝拉,便低声询问道。 奥萝拉没有否认,她將自己心態的一丝变化讲述了出来,还有她的忧虑。 闻言奥贝斯坦不由笑道。 “使徒大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人不可能一成不变。” “况且等灵界教团发展壮大之后,您的命令也將会影响到更多的人,这其中必然有好有坏。” “所以您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奥贝斯坦宽慰著使徒大人。 他深知使徒大人此刻明显是害怕自己的改变。 害怕那隨著权力的扩张,自己会逐渐变得陌生,不再是曾经熟悉的那个人了可在奥贝斯坦看来,人本就会隨著经歷的增多、环境的变化而不断改变。 这是不可避免的,又何须如此惧怕。 恐怕唯一永恆不变的,只有那高居灵界顶端的主。 不过关於使徒大人想再过一段时间接收银月城,奥贝斯坦则是选择赞成。 他也清楚如今灵界教团的弊端。 那就是发展时间太短。 虽然可以选择滚雪球式迅速发展起来,但始终会有隱患。 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就只能寻求灵界之主收尾了。 依照使徒大人的性格,肯定不愿如此。 毕竟灵界教团是为灵界之主分忧做事的。 怎么能一遇到什么困难,就去请灵界之主呢? 这文会让灵界之主对此怎么想。 第184章 潜伏 第184章 潜伏 奥萝拉回去东罗镇了。 两人在商量之后,都不愿过快接手银月城。 灵界教团可用的人很少。 能得到信任的人就更少了。 並且他们也將之前制定的计划给修改了一大半部分。 原本是想著利用贵族的影响力,慢慢渗入银月城。 但是如今。 却是不用再那么麻烦了。 因为这场灾难的出现,带来了很多的变数。 奥萝拉和奥贝斯坦在对计划修修改改之后,便决定从底层入手。 当將他们掌握在手中之后,便能够轻鬆瓦解贵族对於银月城的影响力。 没有人会再听贵族的话。 因为他们会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当然。 將贵族全部砍了也不错。 直接以强权统治银月城。 有人不服? 继续砍。 总有人会听自己的。 但奥贝斯坦估计奥萝拉不会接受这个建议。 因为奥萝拉希望的是和平演变,而不是流血与衝突。 可权力更替,哪有不流血的。 那群贵族显然不会轻易让渡出来。 因为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奥贝斯坦在奥萝拉离去之后,便开始著手对梅德罗斯的身体进行治疗和研究因为他很好奇梅德罗斯身体本质的那一团残火是什么。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残火给奥贝斯坦的感觉很是奇怪。 在灾难结束之后,人们纷纷回到了属於自己的岗位上,重拾往日的生活节奏街道上再次响起了商贩的叫卖声,工匠们开始了他们熟练的劳作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人们的生活依旧按照既定的轨跡运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一切仿佛又有所不同了。 在那贵族未曾知晓的底层中,一股看不见的风,开始渐渐颳了起来。 这股风如同一股潜流,它从街头的鞋匠开始,一路蔓延,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直吹进了巷尾的木匠家中。 近乎每一个人都听说过灵界之主的名號。 是他从异常的魔掌中,拯救了自己, 有的人在日常工作的间隙,或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心中默默祈祷。 也有的人开始在家中立起了属於灵界之主的神像。 这些神像或许简陋,但却承载著人们对灵界之主的信仰和感激, 而那本《圣经》,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暗中悄悄地流传开来。 它的內容包含了灵界之主的教诲和故事,成为了人们了解灵界之主的窗口。 人们或是相互借阅,或是偷偷抄写。 《圣经》的书页在一双又一双的手中不断翻动,仿佛也翻开了他们心中那扇对於灵界之主愈发虔诚的大门。 法兰神圣帝国。 夜晚。 路易一直沉浸在一千魔法资质所带来的冥想状態中。 感受著那魔力主动往自己身体里钻的奇妙滋味,那种仿佛被无尽力量眷顾的感觉,让他实在是有些意犹未尽。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从那沉醉中清醒过来,退出了冥想状態。 当意识彻底回归现实的那一刻,路易才恍然间醒悟,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来干什么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实在是那主动的魔力太过诱惑人心了,让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深陷其中,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以后冥想需谨慎,不可把正事耽搁了。 想到这儿,路易心中那因为魔法资质增长而涌起的喜悦,也渐渐地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涌上的一丝紧迫。 他清楚地意识到,当下自己还身处被封锁的城內,而这座城如今的局势並不明朗,外面危机四伏,若是被困在城里,无法出去的话,那即便自己拥有再高的魔法资质,又有什么用。 路易起身,开始继续去研究那封锁住整座城市的魔法阵了。 其实按理来说。 像路易这种只学过简单魔法阵原理的法师,是根本理解不了这种超大型的复合魔法阵。 甚至是看不出来有这么一个魔法阵的存在。 但奈何他具有系统所带给自己的特殊能力,能够帮助他看清魔法阵的魔力流动和关键节点。 这恐怕是很多法师梦寐以求的能力吧。 並且路易所要做的,並不是復刻魔法阵。 而是破坏! 站在魔法屏障前。 隨著路易的魔法资质提高,他解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寻找出一处薄弱节点进行破坏,將其打开一个缺口。 至於打开缺口会导致什么后果。 路易相信不会再有比將所有人困在城市中全部饿死的后果,更为严重的了。 甚至他有理由怀疑。 这就是一场大型献祭。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整座城市的人出不去,就像被绑在祭台上失去活动能力的祭品。 而之前暴食教团的人频频活动。 显然也应该是为了此事。 但估计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猜测吧。 毕竟献祭一座千万人口的城市,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情。 若是说这其中没有来自帝国的许可,路易打死都不相信。 只有帝国才有能力遮掩住这种事情。 恐怕现在外界的新闻,全是关於奥佛列城遭遇不幸的报导。 黑夜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笼罩著整座城市,將一切都掩埋在了它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此时,夜深人静。 白日里的喧囂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街道上空荡荡的。 只有那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这黑夜奏响的孤独乐章。 “呼..— 11 伴隨著轻微的声响,一道灰色的影子闪过。 巡视的哨兵揉了揉眼睛,仔细瞧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便转身继续巡逻。 苏菲隱於树冠,目光注视著四周。 她有些皱眉。 因为此地竟然被人施展了空间管制魔法。 这导致了大部分空间魔法都使用不出。 除此之外,还有除幻法术,破隱法术其重视程度,竟然超过了苏菲所见过的大部分地方。 就差能与皇宫媲美了。 不过幸好苏菲经过专门的训练,一步步向前推进,没有遭遇任何人的发现。 大约到了后半夜。 苏菲目光微闪,看向前方一栋灯火通明的房子。 她终於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栋房子,就是魔法阵控制的地方。 第185章 潜入(二) 第185章 潜入(二) 苏菲的目光紧紧地看向前方一栋灯火通明的房子。 明亮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来,洒在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黄的光斑。 这里就是超大型复合魔法阵的控制中心。 只需要將此地破坏掉。 那么魔法阵就会逐渐失控。 由於这是复合魔法阵,所修理的时间也非常的长。 这一段时间,足够城內的人转移出去了。 苏菲压低了身子,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悄然潜行的猫咪,小心翼翼地朝著那房子靠近。 周围静謐得只能听见自己那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偶尔踩在草地上发出的极细微的沙沙声。 每一步她都走得格外谨慎,时刻留意著周围。 苏菲利用周围的环境作为掩护,穿梭在阴影和暗角之中,逐渐接近房子。 靠近房子后,苏菲先是贴著外墙,屏息凝神,侧耳倾听著屋內的动静。 隱隱约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些低沉的脚步声。 这是夜晚执勤的守卫。 在摸清楚巡逻的间隔时间之后,苏菲顺著墙壁缓缓移动,目光快速地搜寻著可以进入的入口。 很快,她发现了一扇半掩著的窗户。 窗户的位置比较隱蔽,周围的光线也相对较暗,似乎是个绝佳的潜入点。 苏菲深吸一口气,利用特殊的技巧,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灵活。 隨后她犹如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沿著外墙凸起的部分,朝那扇窗户飘了过去。 就在即將抵达窗户的时候,突然,一道微弱的魔法警戒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警戒线闪烁著淡淡的光芒,只要触碰到,就会立刻触发警报。 苏菲身影停住。 她並未慌乱,而是迅速从隨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一根特製的魔杖,心中默念起一段咒语。 魔杖顶端亮起一抹暗沉的蓝光,轻轻地触碰在那魔法警戒线上。 只见那蓝光与警戒线的光芒相互交织。 片刻之后,警戒线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彻底消失了。 苏菲来此自然是做足了功课。 而且她身为近卫局的人,也是有资格调阅此地警戒的资料。 翻身进入窗內。 窗户外的魔法警戒线只是外层防御。 其房子內部还有魔法扫描,用於识別每一个人的身份。 跟警署的那个魔法阵差不多。 但是这个识別是不间断的,大约每十秒就会识別一次身份。 苏菲的手指轻轻触摸著墙壁,感受著魔法阵的波动, 在下一次扫描到临之际,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魔力频率,假冒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身份,以免引起魔法阵的警觉。 魔力轻轻扫过。 並没有触发警报。 苏菲对此心绪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虽然她出身皇室,贵为公主。 但她並不是那种娇滴滴的水娃娃,一遇到事情就掉眼泪博取父皇的慈爱。 出生在皇室对於別人来说,或许是一种幸运。 生活的一切开销,皆无需担忧。 以一国供养一家。 所见所闻,所穿所用,远超下面人的想像。 但是那对於別人而言。 她知道,若是自己愿意放弃那些倔强的挣扎,此刻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那鲜盛开的庭院之中。 她可以和同龄的贵族小姐们优雅地坐在精致的圆桌旁,桌上摆放著精美的茶具,里面盛著诱人香气的下午茶。 她们会一边品尝著美味的点心,一边閒聊著。 为了该去看哪一场演出剧而发愁,热烈地討论著新出来的哪一款香水更独特,还会带著少女的娇羞与憧憬,幻想未来迎接她们的会是怎样一位英俊的丈夫·.—· 然而,苏菲打心底里不愿局限於那看似美好却又无比狭隘的一片小小天地。 自她出生起,命运似乎就对她格外苛刻,她从未得到过父皇的宠爱。 在父皇眼中,她似乎是那可有可无的存在,哪怕偶尔碰面,得到的也只是淡漠的眼神。 虽然没有被剋扣生活上的物资。 可苏菲从小就面临来自兄弟姐妹的挤兑和冷眼。 她只有拼了命的努力。 展现自己的天赋,能力—— 她已经在大部分领域都能做到了极为优秀的地步。 她想证明自己不弱於別人。 她对於这个国家的热爱的深沉,以自身所流淌的血脉而自豪。 然后好不容易换来了一丝看得见的机会。 可命运却再次跟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因为一场意外,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她变为如今这一副鬼模样。 然而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却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么苏菲眼神幽幽,心中有些嘆气。 “噠噠噠—” 是来自守卫的脚步声。 苏菲將身影藏於柱子后,进行躲避。 在守卫离开之后,她便根据脑海中提前记下来的地图,缓慢摸向了地下一层最终,苏菲来到了控制中心的核心区域。 这片区域极大。 只见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管道。 而地面乃至天板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各式各样造型奇特的魔法装置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它们一同散发著那幽幽的光芒。 这些光芒匯聚在了控制台,清晰地显示著魔法阵此刻的运行状態。 然而苏菲却感到极为讫异。 她环顾四周,心中满是疑惑,因为这里根本没有看见几个人影。 按照常理来说,魔法阵的控制中心可是整个魔法阵能够稳定运行的关键所在。 如此重要的地方,应该是需要上百位法师常驻於此,时刻紧盯著魔法阵的各项参数,维持它的正常运转才对。 毕竟魔法阵一旦出现什么差错,那造成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但如今苏菲除开守卫巡逻的士兵,根本就没有见到几个法师执勤的身影。 哪怕是深夜,人数也不应该如此少才对。 苏菲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四周的动静,一边在內心正暗自思索著。 是有人刻意为之,故意减少了值守人员。 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导致本该在此处的法师和守卫们都离开了? 忽然。 “哦呦?”” “有一只小老鼠溜进来了。” 第186章 交手 第186章 交手 “哦呦?” “有一只小老鼠溜进来了。” 带著几分戏謔的声音从阴影深处传出来,打破了控制中心核心区域的静謐。 被发现了? 苏菲心中微沉。 她目光警惕地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妖嬈的成熟女人缓缓从阴影之中现身出来。 她穿著一袭剪裁精致的贵妇装,手上正拿著一把小巧的指甲刀,旁若无人地轻轻修整著自己的指尖。 动作不紧不慢,显得极为从容。 “看来大人的判断很是正確,还真的会有人溜进来破坏控制中心啊。” “出来吧,不用再躲藏了。” 女人微微歪著头,眯眼看向苏菲的方位。 苏菲见状,深知再继续隱藏自己也只是徒劳,对方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那躲躲藏藏反倒可能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於是苏菲从掩体中走了出来。 此人的实力恐怕在我之上。 是七阶法师吗?” 苏菲內心开始对当前的形势进行判断。 只要能成功破坏掉这个控制中心,让魔法阵陷入瘫痪,那自己就算是达成了任务目標。 至於这个挡在面前的女人,只要想办法绕过她或者稍微牵制一下她,不让她轻易地阻拦自己破坏行动就行。 她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著周围的环境,短短一瞬,苏菲心中便规划好了方案。 “你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菲陡然冷声发问道。 “我没有见过你,看起来有些面生啊。” “你的通行证何在!” 她快步走向这个女人,不断呵斥。 与此同时,苏菲已经暗中准备好了魔法。 “我是没有通行证。” “但是你有吗?” 女人根本不买帐,只是有些懒散地问道。 “我身为近卫局的人,自然是有出入的资格。” “你竟然私自闯入重地,可知有何罪名?” 苏菲冷笑一声,脚步不断靠近,像是要对女人进行逮捕一样。 快了。 就快靠近控制台了。 她心中暗自估算著之间的距离。 然而女人却上前一步,恰好將控制台拦在身后。 “摧毁控制台,就別想了。” “你还不如摧毁外面那魔法阵来的实在。” 女人將指甲刀收起,调侃道。 如果自己能够摧毁外面那笼罩全城的魔法阵。 又何必来到这里呢? 苏菲微微俯身,然后身影迅速后撤。 女人看著她的动作有些发愣。 这是见事情不成,想要逃走? 正要迈步去追。 但最后想了想,脚还是收了回来。 暴食大人已经去启动地下那庞大的献祭仪式了。 视原本是想追隨猎物的气息直接找上门。 但中途似乎害怕打草惊蛇,猎物因此走脱。 便打算提前启动献祭仪式,將其捆住。 因为献祭仪式启动后,整个城市將会陷入深渊之中。 暴食大人在主场內部,发挥的力量也更为强大。 再加上请动了极乐大人出手。 两位大人一起上,此事绝对万无一失。 定叫那位陌生的神,有来无回! 但因为仪式过於庞大,暴食大人启动也需要耗费一段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內,自己这边就不能出什么差错。 还是安安心心地守在控制台旁为好。 女人考虑到后果,便根本不出去,就待在控制台旁。 苏菲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踩著墙上的零件,迅速跃到高处。 控制中心的空间很大。 纵横交错的无数管道如同一张庞大而复杂的脉络网,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各个角落。 它们或粗或细,承载著魔力的传输,仿佛是整个魔法阵运转的“血管”一般,而各式各样的魔法装置则错落有致地安置在其间。 苏菲此刻正踩在一根管道上。 她居高临下,低头俯视著下方的控制台以及那个女人的身影。 只见苏菲目光一凛,手中早已暗暗准备好的魔法瞬间发动,她猛地將手掌拍出,朝著一根极为粗壮的管道用力击去。 剎那间,一道巨大的风刃凭空显现。 犹如一把利刃,呼啸著朝目標管道衝去,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仿佛要將周围的空气都一分为二。 “此!!” 伴隨著一声刺耳的声响,风刃狠狠地撞击在管道上。 紧接著便是一阵激烈的切割声,火星四溅开来。 那管道在风刃的切割下渐渐出现了一道裂口。 紧接著,一股巨大的魔力喷流从裂口处猛地进发出来, 那魔力浓郁得近乎凝结为实质,呈现出五彩斑斕的模样,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像是被打翻的顏料盒,朝著四面八方喷射而出。 一时间,整个控制中心都被这五彩的魔力光芒所充斥。 那强大的魔力波动肆意地衝击著周围的一切,管道被震得微微摇晃,魔法装置也受到影响,光芒闪炼得越发素乱起来。 在不断的切割中,巨大的管道轰然倒向了控制台。 然后喷涌而出的魔力更多了。 空气中浓郁到了吸入一口几乎都是满满的魔力。 女人脸色瞬变。 她已经知晓了苏菲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疯子! 简直就是疯子! 竟然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 隨著轰然倒向自己的管道靠近,女人挥手,只见数不尽的水凭空涌现。 它们先是在女人身旁匯聚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水幕,而后像是接到了衝锋的指令一般,前仆后继地朝著那根倒下的管道汹涌衝去。 剎那间。 在这水的洗刷之下,那原本坚固无比的管道,就如同脆弱的朽木一般,一点点地被分解。 最后彻底化为了大量的铁屑,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女人马不停蹄,迅速施展出来另外一个魔法。 一股森森寒气顺著水幕一直蔓延,將四周全部包裹住,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苏菲看著下方即將闭拢的冰球堡垒。 果断將不断喷涌的魔力进行引爆! 剎那间,魔力像是被点燃了导火索的火药桶一般。 “轰隆隆!!”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光芒瞬间大盛,剧烈的白光如同汹涌的浪潮, 朝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第187章 狼狈 第187章 狼狈 魔力爆炸的响动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仿佛要將整个空间都给撕裂开来一般。 强大的音波以爆炸点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汹涌扩散而去。 所到之处,连空气都像是被剧烈搅动的湖水,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魔力爆炸的响动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控制中心是在这地下,但地面上的人也能隱隱感觉到那来自地下的剧烈震颤。 无数守卫顿时聚集起来,向著控制中心奔去。 此刻,將控制台紧紧护在身旁的那个妖嬈女人,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她竖起耳朵,清晰地听著那抵挡在自己面前的冰晶不断破碎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痕在冰晶上迅速蔓延,就像一张破碎的蜘蛛网。 丝丝白光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拼命地挤了进来,將女人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女人咬紧牙关,却是再也维持不了那副优雅的贵妇人模样。 顾不得衣服和身上昂贵的首饰,她猛地调动起浑身的魔力。 庞大的魔力在她的周身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魔力漩涡,紧接著,在女人的操控下,无数新的冰晶迅速从那魔力漩涡中涌现出来。 它们前赴后继地朝著那已经出现裂痕的冰晶屏障衝去,试图填补那些缝隙, 加固这摇摇欲坠的防御,阻挡住那不断朝这边汹涌袭来的巨大衝击力。 当那魔力的喧囂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整个控制中心终於迎来了片刻的寂静。 挡在女人身前的冰晶,在刚刚那番激烈的对抗中,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魔力爆炸带来的强大衝击力,此刻已然彻底碎裂开来。 一片狼藉出现在女人的眼前,仿佛经歷了一场惨烈的战爭。 管道崩塌,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而那些铭刻在墙壁以及各种装置上的符文,也没能逃过这场劫难,许多都已经碎裂。 穹顶更是出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缝。 石块和灰尘地掉落下来,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塌。 但是好在控制台一切安稳,那么其它的损失也暂时算不了什么,最多影响屏障的强度罢了。 女人缓缓平息了体內的魔力。 刚刚那场激烈的对抗让她的魔力消耗颇大。 待稍稍恢復了些精力后,她便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感知不断沿著这满是疮的废墟延伸出去。 她在寻找魔力爆炸后关於苏菲的踪跡。 很快,女人在一片塌的废墟下面找到了她。 一块巨石正斜著压住她。 苏菲想要推开將自己身上的石块, 但是石头显然有些重了,根本纹丝不动。 因为此次是秘密行动,她並没有带上布鲁这个大个子。 苏菲平息激盪的魔力。 因为她透过废墟间的缝隙,瞧见女人正向自己走来。 於是將气息蛰伏,偽装成一副虚弱的样子。 不过也不需要过多偽装。 因为她现在的確是很虚弱。 女人走到压在苏菲的废墟上。 隨后,她轻轻抬起手,口中默念起一段咒语,剎那间,一股剧烈的寒意从她的脚下沿著地面开始迅速向苏菲所在的位置延伸过去。 寒意所到之处,地面上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然而让女人感到十分异的是,这股寒意蔓延到苏菲身上后,却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就在女人有些疑惑,心中暗自思之际。 却突然感知到苏菲体內原本已经萎靡不振的魔力,陡然间像是被重新点燃了一般,急速运转起来。 “土石软化!” 伴隨著低沉的魔咒,女人脚下的废墟瞬间软化,仿佛成为了一滩烂泥。 女人大惊。 没想到在硬吃了一番魔力爆炸后,陷入虚弱状態的苏菲,竟然还有能力施展魔法。 “悬空咒。” 女人下意识地施展出了能让自身悬浮的法术。 然而下一秒。 “法力之手!” 这个法术是紧接“土石软化”。 以软化的土石为承载物,直接將女人的脚踝抓住,然后狠狠往下拽。 “法力护盾!” “护盾术!” “石化皮肤!” “反制术!” 女人惊惧之下,感受著脚踝被拉扯,膝盖快要陷入软化的土石之中。 她几乎在极短的时间內,数个防护魔法接连使用出来。 一直到身体外浮现出数个大小不一,顏色各有深浅的魔力屏障之后,才勉强感到一丝安心。 女人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入侵的人在硬生生扛了一波魔力爆炸,甚至是被自己使用寒意入侵诅咒之后,还有行动的能力。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应该变成一堆废铁了才是。 此刻苏菲当然不好受。 即便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近距离接触魔力爆炸的衝击。 还是导致了她有多根骨头碎裂。 若是换做了以往的血肉之躯,说不定还真如女人所想,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甚至当场死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现在苏菲的状態却是只有一具白骨。 勉强算是高等类亡灵生物。 寻常的伤害放在她身上,根本算不得什么。 苏菲心中苦笑一声。 她没想到这个因为所导致的状態,却恰好保住了她的行动能力。 隨著一层又一层的护盾展开,女人赶紧从软化的土石之中脱离出来。 她可不想再回味那种感觉。 女人的挣扎耗费了大约十秒的样子。 而到此,苏菲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本就是为了拖延女人的时间。 她不再对女人进行追击,而是將目光放在了空无一人的控制台。 这场魔力爆炸对其它地方伤害严重, 但是,对於有那个女人全力守护的控制台,却並没有產生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它依旧稳稳地放置在那里。 看著那个幽幽发光,自身缓缓旋转的巨大水晶球。 “连锁闪电。” “碎石箭雨。” “能量洪流。” 苏菲几乎是將所有所有攻击类魔法都使唤了出来。 各色魔法齐举,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朝著控制台汹涌扑去。 第188章 逃脱 第188章 逃脱 还没有等女人从后怕中舒缓过来, 就在这时,她下意识地扭头朝控制台的方向看去,这一看,顿时让她的瞳孔急剧收缩,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在一瞬间,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来暴食处置教徒的场景。 被暴食所吃掉的话,可就真的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 甚至连灵魂归於世界的机会也没有。 一想到控制台被摧毁的恐怖后果,女人顾不得那么多,自身下意识地衝到那些魔法面前进行抵挡。 伴隨著耀眼的闪光。 女人身上层层护盾屏障被击破。 虽然威力被削弱了不少,但依旧带著强大的衝击力,硬生生地穿透了女人的身体。 只听得一声痛苦的闷哼从女人的口中传出,她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痛苦的神情。 紧接著,大量血从她的伤口处溅了出来。 女人咳出鲜血,虚弱的趴在地上。 她扭头看向那缓缓旋转的水晶球,光滑的表面上只有自身的血液。 幸好。 幸好控制台还在。 女人趴在地上喘了一口气。 苏菲此时已经挣脱了压著自己的石块。 她站起身,看向四周。 “快点!” “控制中心出事情了,快!!” 密集的脚步声不断从四周传来。 这是听到爆炸声之后,不断从四周过来支援的守卫。 “你是谁!!” “这是你所造成的吗?” 赶过来的守卫队长看著这一片废墟,眼神惊。 隨后他挡在控制台的面前,对著苏菲狼狐的身影喝问道。 苏菲眉头微皱。 “我是近卫局的人!” “你们速速让开。” 然而守卫队长却仿若未闻,只是举起盾牌,一个劲地对著苏菲问道。 队长见她不回答,便拔出武器。 “准备战斗!” 其它赶过来支援的小队也同样举起了武器,紧张地看向苏菲。 苏菲深吸一口气。 她已经判断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守护控制中心的守卫,竟然被魔法施加了控制。 这要是说其中没有人进行配合,苏菲根本不信。 是你吗? 教廷的主教—— 苏菲来不及一个个解除这些守卫的精神控制。 她直接一个群体心灵震撼术施展出去。 “啊!” 不少守卫顿时捂著自己的头哀豪起来,然后纷纷昏迷倒地。 而少部分人却是身体摇晃了几下,隨即眼神恢復了清明。 “我这是—” 几十个守卫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神態显得有些呆呆的。 队长却是直接转身挥剑。 大剑在空中带起一股强风,剑影模糊,几乎形成了一片银白色的月牙。 只见他赫然是向著身后那水晶球砍去! 在这群人中,就属队长的实力最强, 他清醒过来之后,几乎是立刻理解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伍中有叛徒! 他们的目標是控制中心! 根本不需要苏菲的提醒,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队长直接转身砍向身后的水晶球。 既然控制自己等人的目標是这个。 那么破坏它! 本来队长就对於封城有所怀疑。 如今更是不需要明言。 就在那大剑裹挟著队长全身的力量,即將接触到水晶球的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大剑就像是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骤然停住。 此刻,剑刃与水晶球之间,仅仅只剩下一丝一毫的距离。 近得仿佛只要再稍微往前挪动分毫,就能触碰到那水晶球光滑的表面了。 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距离,却好似隔著天堑鸿沟,无论队长如何发力,那剑刃就是接触不到水晶球分毫。 队长见状,心中又急又惊。 “真是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声音幽幽地从队长背后传来。 苏菲见到一个黑影浮现在队长的背后,立刻出手支援。 队长背冒冷汗。 身体下意识地侧身躲避。 然后一条臂膀飞了出去,摔在苏菲的面前。 “嗯哼。” 队长闷哼一声。 他的右肩空荡荡的,只有大片鲜血喷洒出来。 队长侧身躲避之后,仅剩的左手举起盾牌,扭身对著黑影进行盾击。 但这一击,无功而返。 黑影仿佛是无视了他的攻击。 “集结!” 队长怒喝一声。 还站著的守卫,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围聚在队长身边。 “近卫局的大人,您快走!!” 队长带著几十个守卫杀了上去,只为掩护近卫局的人撤退。 苏菲看了一眼,纵使满腔的怒火,也只能转身撤退。 她不畏惧牺牲。 但牺牲得有意义。 这个人的实力。 自己根本看不清。 恐怕是八阶的强者。 即便自己一起上去合围,也无济於事。 在魔法界中,前五阶还能够跨阶战斗,因为之间的差距並没有多大。 但五阶之后,越到后面,差距就越大。 七阶和八阶的差距,是根本不可能进行弥补的。 “噪。” 老人看著围上来的守卫,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虹光喷射。” 一道彩虹般的光束於空气中闪过一瞬。 隨后围上来的守卫顿时静止不动, 队长张著嘴,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一道细细的血线缓缓出现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紧接著,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的视线瞬间翻天地覆,整个世界仿佛都顛倒了过来。 却是那上半身掉在了地上。 队长的下半身还保持著站立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倒下,鲜血在地上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老人没有在意这些死去的守卫。 他望著苏菲消失的身影,追了上去。 一楼。 身后的死神似乎正在逼近苏菲直接撞破了窗户,翻滚出去。 她不敢停留,害怕白白浪费守卫用生命给自己爭取到的时间。 就在这时。 一道身著黑袍的人影悄然出现。 他注视著逃跑的苏菲。 更准確的说,是目光注视著那身破碎的灰色长袍。 灰色长袍可谓是近卫局的標识。 在思考片刻后,他果断现身,出现在了苏菲的面前。 看到自己的前方忽然出现一个黑袍人影,苏菲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攻击上去。 “等一下。” “我可以帮助你逃脱。” 黑袍人连忙摆手,低声解释道。 第189章 入眠曲 第189章 入眠曲 “你是谁?” 苏菲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 “来不及解释,你身后的那个人就快要追上来了。” 黑袍人伸出手,隨后空间的波动悄然出现。 见状苏菲猛地一惊。 她没想到来人竟然能在禁止空间魔法的地方,使用出空间魔法。 这无不表明他对於空间理解的高深。 苏菲没有时间迟疑,毫不犹豫地进入其中,身影凭空消失。 黑袍人望向那后方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等著吧—” 说罢,他低声念咒,身影也一同消失不见。 而此时。 一道虹光刚好擦过他所留下来的影子。 老人走到两人之前消失的位置,沉默不语。 大约过了片刻。 重伤的女人追了上来。 “你来的怎么这么晚?” 她捂著自己被洞穿的身体,不由咬牙问道。 老人没有解释。 同为暴食教团的元老,他也不需要解释。 此地乃是女人镇守。 出了差错,也怪不到別人身上。 “你应该庆幸,控制台还在,否则大人那里你也交不了差。” 老人语气沉缓。 “受损情况如何?” “魔法阵可能有些位置会因此比较薄弱,但没有什么大问题,其他人出去不了的。” 女人迟疑了一下,便用著肯定的语气道。 “大人那里还需要多久?” “两天。” “两天的时间,是不够他们拆解魔法阵的。” 女人对於阵法的知识很了解,所以才被派来守控制中心。 在她看来,区区两天的时间。 连確定节点的大概位置都难,怎么可能破坏得了魔法阵。 “最好是这样。” 老人探出精神,感知著这残留的空间波动。 一时间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此前曾见过。 天蒙蒙亮。 因为处於盛夏,空气並不是很凉爽,带著一丝闷热。 路易从一处下水道的出口走出。 他注视著四周巡逻的人,默默带上了表明自己身份的徽章,然后混入其中。 “唉,这封城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知道,但应该快了吧。” 巡逻的一支小队低声交谈。 路易在一旁默默地听著,由此可见城內此刻人心浮动。 也就是这群给上面打工的人,每日还有一顿公餐,才勉强压下去一丝不满。 否则他们早就做其它打算了。 跟这支小队打过招呼后,路易迅速回到了安全屋。 他手脚麻利地收拾著东西。 其实要带的物品也不是很多,主要就是一路的补给,还有一张比较精细的地图。 一旁的卡洛儿安静地看著,没有选择出声打扰。 將一切收拾好之后,路易才得以坐在床头,靠在墙壁上休息一小会儿。 他昨晚一直在观察那个笼罩全城的魔法阵。 精神紧绷,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歇。 路易在精神上的疲惫稍稍平息后,注意到卡洛儿正缓缓向他靠近。 心中以为可能是自己近期忙碌,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在她的身边,所以导致她有些害怕和不安。 便扭身伸出双臂,將卡洛儿抱在了怀中,轻拍著她的头,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一头黑色的秀髮入手有些冰凉。 路易有些愣神,仿佛又回到了以往, 但出乎意料的是,平日里总是乖巧的少女,这次却做出了不一样的举动。 卡洛儿纤细的双手缓缓地撑在路易的胸口上,將他微微推开。 不是向自己寻求安慰吗? 路易有些疑惑地与卡洛儿对视。 却发现那双纯净的眸子中似乎带有一丝心疼? 未等路易回神,一双冰凉的手便放在了他的脑袋后。 轻轻用力。 路易的头,便躺在了卡洛儿的双腿上。 他微微一愣。 隨后下意识地想起身,但那双冰凉的手却並不让他这样做。 “歇一会儿吧。” 卡洛儿低头与路易对视。 髮丝不经意间轻拂过他的脸庞,仿佛羽毛轻轻划过,似乎有些难言的痒意。 这让路易不禁微微眨了眨眼睛。 少女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用小指轻轻將那缕调皮的髮丝勾在耳后。 烛火静静地燃烧。 橙黄色的光芒映在卡洛儿光洁的脸颊上,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你看上去有些累。” 卡洛儿伸出手,取下路易头上粘黏住的一根蛛丝。 隨后用手指做梳齿,轻轻理著他微微捲曲的头髮。 路易闻言,便彻底放鬆,闭目养神。 他的確是需要休息一会儿。 路易的呼吸逐渐平稳。 卡洛儿低头静静注视。 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脸庞硬朗的轮廓。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仔细地观察过路易了。 虽然每天都在相处。 但如此真切观察的时间,却並不多见。 现在的他,似乎与自己印象中的人,有很大的出入。 但细看之下,又没有什么不同。 好好睡一觉吧。 卡洛儿將一席被子扯过来盖在路易的身上,然后轻声低哼著入眠曲。 听路易说,这是母亲生前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母亲便是唱著这个曲子哄他入睡。 想到母亲。 卡洛儿一时间有些沉默。 自己出生的时候,母亲难產而亡, 从此之后,那个男人便收走了母亲的全部相片,又经常避著自己,一直到他发生意外。 到了如今。 她竟一直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模样。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自己想这么多作甚。 死去的人已经再也无法回来。 唯有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 路易睁开眼睛,他起身看了一眼时间。 “不睡了吗?” “不了,我出去一趟。” 路易叮嘱了几句,隨后他走出安全室。 观察是否有可疑的人之后,才去寻找探长商量一件事情。 主要是关於封城的事情。 根据近期的观察,他已经確定了一处薄弱节点的位置。 说起来,昨晚似乎是出现什么动盪。 导致这个魔法屏障一下子就薄弱许多。 如今路易有把握在两天之內將其破开,只不过还需要人进行帮忙。 而且之后如何出城的事情,也需要有人进行掩护。 路易盯著升起的太阳。 那个屏障用肉眼根本难以看见其影子。 第190章 早做打算 第190章 早做打算 “快点,將他们分开!” 此时,只见十几个人正扭打在一起,场面那叫一个混乱不堪。 他们你一拳我一拳地朝著对方招呼过去,每一拳都带著十足的狠劲,全然不顾什么章法和后果。 有人的脸上已经掛了彩,嘴角渗出血丝,顺著下巴不断滴落。 几个警员赶紧上前拉扯住。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探长隨后赶到这里。 他看著被爭抢的东西,那是一袋已经洒满地上的干豆子。 他们正是为爭抢这个才打起来。 探长微微嘆气。 最近这类事件越来越多,他对其甚是苦恼,但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毕竟根源就解决不了。 “路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探长处理完事件,转身回过头发现路易就等候在一旁。 “探长,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路易凑上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探长越听,越是惊讶。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现在可跟我一起去看看。” 路易极为肯定的说道。 可不是真的嘛。 毕竟是自己辛苦了好久才找出来的薄弱处。 当然,路易只说了这是自己的发现。 他並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情是他所为。 实际上就算自己说了,探长也是肯定不信的。 路易本身的实力不过一个低阶法师。 说他能找出来超大型复合魔法阵的薄弱处,任谁来看了也不会相信。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与其多一事,不如乾脆什么都不解释。 只需要既定事实摆在那里即可。 探长和其他人自然会进行脑补。 探长站在那里琢磨了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大概清楚原因了— “难怪昨晚控制中心那边,有一阵巨大的响动,原来如此。” 听到探长的话,路易目光一闪。 还有人是跟自己想的方法一样吗? 只不过此人是打算通过控制中心来破坏笼罩全城的魔法屏障。 能悄无声息地摸进控制中心里。 要么实力惊人,要么就是身居高位知晓內情—— “你小子,运气可真不错。” 探长锤了一下路易的胸口。 “探长,我们不如找那外城的人再去確认一下。”路易低声说道。 之前有外城势力找人通过自己,搭上了探长这一条线。 想要引发骚乱混出城去,还得看他们。 探长並不適合出面。 不过路易估计一个消息放出去,可能都不需要自己等人去鼓动,就自然会有人出手。 某些人肯定也不希望待在城中等死。 探长看了一眼路易,几乎是瞬间理解了他话里隱藏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有些犹豫。 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引发骚乱,鼓动市民——— 一旦被发现,后果可是极为严重。 可隨后探长想起此前署长曾经对他们说过一句话。 早做打算。 但如果真要如此做的话这其中肯定会有许多人为此而失去生命, 探长想到目前城內的紧张局势,以及没有任何动静的上面后,便深吸一口气。 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自己虽然孤身一人,但手下却有一大帮警员,他们的身后还牵连有家人。 若是一直维持这样进出不能的封城状態,又不知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先去找人。” “我记得你的妹妹腿脚不便,提前做好准备。” 探长扯了扯身上的风衣,对著路易叮嘱道。 隨后他急匆匆地就离开了。 首先去寻找那外城的势力,將消息告知於他们。 只不过暂时仅限几人知道。 他们想要將自己的人全部运出去后,再將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出去。 对此探长没有异议。 不过他不打算作为第一批离开的人,还需要有人去探路。 如此庞大的魔法阵一旦节点被击破,那么修补起来就很是艰难,甚至后续影响极有可能蔓延至一大片区域。 如果再有人其中做鬼,恐怕全部崩塌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城市內近千万人,即便数百个城门全部开放,一时间又能出去多少人? 探长根本不敢细想下去。 他唯一能考虑的只有自己,和依附自己的一帮警员。 在敲定大致方案之后。 城外的人便迅速前往路易所说的那个地点。 它处於北城区的一个下水道中,位置很是隱蔽。 隨后这群人便惊喜的发现,探长所说的消息果然不假。 此处的確是魔法屏障的薄弱节点。 只需要几个法师將其破坏掉,便能够从这里出去了! 狂喜之下,他们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这里,回去后便集结起了自己的手下。 虽然大部分人都被驱赶至了东城区,並且守卫严密。 但是总有办法能將人运输出去。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们便开始破坏起了魔法屏的障薄弱节点。 只见在魔力的衝击下,魔法屏障不由显现出来。 被衝击的地方,一丝丝裂痕悄然浮现。 一处隱藏的据点。 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此处。 紧接著,又是另外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 “如何?” “如今大人可否信我。” 黑袍人走来,低声笑道。 苏菲並不说话,只是观察环境。 只见这据点里摆放著各种器材。 苏菲越看越觉得惊讶,以她的身份也算是见识颇广了,平日里接触过不少罕见的魔法道具和装置。 可眼前这些器材,竟有一小部分她都从未见过。 不过仅仅只是苏菲认出来的那些东西,就让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这些基本都是被魔法界所禁止的器材。 没有许可,是无法进行研究使用。 “看来大人对我的戒心还是严重啊。” 这时候黑袍人的声调变了。 不再是那么的低沉沙哑。 而是显得很年轻。 “你帮我是因为什么?” 苏菲確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看向黑袍人。 “復仇。” 黑袍人回答道。 “那群人又是什么身份?” “暴食教团。” “我明白了。” 苏菲心中本就有所猜测,如今只是印证。 “最后,你又是谁?”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便缓缓摘下了黑袍。 “是你!” 第191章 头骨 第191章 头骨 “约翰內森。” 苏菲在看到那一张脸的时候,不由惊疑道。 “是你?” “不。” “感觉不对。” 苏菲又摇了摇头。 面前的这个人很是年轻。 不是面容的问题。 而是单从灵魂和肉体的角度而言,他应该正处於青年时期。 但约翰內森於多年前出生,早已经是一个中年男人,不可能会如此年轻。 即便面容相似,可如此年轻的状態,根本做不了假。 “所以——你是他的子嗣?” “约翰內森现在又位於何处。” 苏菲目光四处游移,想要找出什么“我就是约翰內森。” 年轻版的约翰內森深吸一口气,极为郑重地说道。 他取下身上披著的黑色斗篷,將其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但如果你是指你所熟知的那一个人,那他已经死了。” “死在一场大火中。” 听到他的解释,苏菲心中更为疑惑。 但见这人如此坚持,她也只能暂时將他作为约翰內森看待。 “好吧,你想做什么?” 苏菲没有询问其它什么原因。 比如约翰內森明明身为暴食教团的人,却与教团敌对——· 她只想知道。 面前的这个人,想要做些什么。 “暴食教团想要献祭这一座城市。” 约翰內森在一边说的同时,一边换上了另外一身衣服。 他穿好之后,便也丟了一套给苏菲,示意她套上。 “我猜到了。” 苏菲接过颇有分量的衣服。 这套衣服整体呈现出一种银灰色的色调,材质看上去极为特殊,有著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却又不失柔韧,仿佛是用某种丝织物与金属丝线交织而成的。 衣服的设计很是独特,从领口到袖口,再到裤脚,所有的地方都是严严实实密封著的,没有丝毫的缝隙。 而唯一能让人看到外面世界的地方,便是眼晴处那一块透明的镜片了。 在衣服的里面,还铭刻有密密麻麻的魔法文字,看其大概用途,似乎是封闭自己,与外界进行隔离。 所以接下来是要面见什么不能直接接触的东西吗? 苏菲心中思索,手脚麻利地將自身给套了进去。 “你也能看到,这座城市的近千万人都已经出不去了。” “他们都將作为祭品,被深渊所献祭。” 约翰內森取出一份图纸。 这正是奥佛列城排水体系的分布图。 “祭坛的位置就处於地下庞大的排水体系之中。” 排水体系? 苏菲伸出手,接过约翰內森递来的那张图纸,目光落在上面,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发现这排水系统,是跟隨奥佛列城一齐建立起来的。 也就是说。 早在建起奥佛列城的那个遥远时期,就已经有人暗中布局,开始谋划起了如今所发生的这一切吗? 苏菲想到这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臟。 同时对於潜藏在帝国深处的黑暗,也再度被刷新一遍认知。 “为什么?” 苏菲知道这座城市会被献祭。 但是献祭的原因呢? 这可是千万条鲜活的人命。 他们有自我的思想,有真实炽烈的情感。 不是什么一堆冰冷的数字。 “最近数百年內,你有听见过深渊大肆入侵的消息吗?” 听到约翰塞纳的话,苏菲仔细回忆起来。 要说深渊生物入侵,那確实是一件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它们仿佛一群永远不知疲倦、时刻凯著人类世界的贪婪恶徒,总是会想尽办法突破那分隔两个世界的屏障,试图闯入人类的领地。 不过,往常出现的那些深渊生物,大多都是零零散散的,基本不成气候。 但深渊入侵—· 相关的事件似乎在百年前,法兰神圣帝国有一座边塞城市,就毁於一条偶然开启的深渊裂缝。 那一年有数百万人死亡。 极为惨烈。 不过好在各大势力的传奇和圣者及时前往制止,才没有让深渊裂缝进一步扩张到其它地方。 最终受损只有一座城市— 等等。 这个事情怎么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苏菲望向约翰內森,心中极为凝重。 “你也应该猜到了。” “千万人的生命,换取百年的安稳。” “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啊。” 约翰內森悠悠说道。 “而且死的也只是一些底层的平民和部分小贵族。” “这对於庞大体量的帝国而言,算不得伤筋动骨。” “说不定重建后的城市,还会更加繁华呢。” “相信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后来者们,他们会铭记这些人的牺牲” “够了!”” 苏菲突然爆喝一声,制止约翰內森继续说道。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復心中潮涌的情绪。 “我知道你是想激怒我,让我下定决心做某一件违反原则的事情。” “恭喜你,你成功了。” 约翰內森闻言,便立刻转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听说近卫局的人心志都很坚定,对於某些准则都看得比命还重要。” “我实在没有什么帮手了——” 苏菲看著面前的人。 “说吧,是什么事情。” “您稍等一下。” 约翰內森转身取出一个匣子,然后神情凝重地开始缓缓打开它。 隨著匣子的盖子被一点点掀开,白炽灯光倾洒而下,照进了匣子內部。 原本藏在匣子里阴影中的东西,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只见一个头骨,就静静地躺在匣子之中,在灯光的映照下,泛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白光泽。 就在苏菲看到这个头骨的一瞬间,她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了上来。 紧接著,她发现自己的精神似乎开始有些恍惚了起来。 原本清晰的思维像是被一层迷雾给笼罩住了,周围的声音也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耳鸣。 思想跟身体仿佛越来越不同步。 隱隱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知识想要钻进脑袋之中。 这不由让她本能地感到抗拒和恐惧。 苏菲心中大惊,不敢再看。 第192章 近卫局的大人,您也不想…… 第192章 近卫局的大人,您也不想…… 面对这诡异的侵袭,然而苏菲即便將视线移开,但状態却没有任何好转。 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被包裹在隔离服之內。 苏菲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態。 如果非要有一个形容词。 那就是· 病毒。 苏菲感觉这就跟生病极为类似。 须知自从自己成为法师以后,就好久没有生病了。 如今她却是再度回忆来自己小时候生病的模样。 同样的头昏脑涨,极为难受。 只不过病毒入侵的是身体,而这个,则是衝击的精神。 “咔噠。” 约翰內森见状,將匣子合上。 要时间,苏菲就感觉自己的精神轻鬆许多。 她下意识地远离了这个匣子。 “这是什么东西?” 苏菲惊疑地问道。 “暴食圣女的头骨。” “嗯?” 苏菲愣住了。 很快她便想起来,自己对於暴食圣女身体所动的手脚。 该不会是將约翰內森给炸到了吧。 “是的,你送给本体的小礼物,本体收到后很是惊喜。” 约翰內森语气幽幽地说道。 “咳—” 苏菲轻咳一声。 虽然以前是敌对关係。 但现在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需要对付,所以暂且是合作关係。 “暴食圣女的尸体我明明检查过,根本没有这种异常才对。” 苏菲细细回想自己之前在停户间检查的结果,又与现在这异常的状態相对比。 可以说,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她当时是確定这暴食圣女的尸体,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之后,才用来作为鱼饵。 “那是你接触尸体的时间太短了。” 约翰內森盯著手中的盒子,眼中似乎浮现出一抹痴迷。 这个头骨自从出现了那些不同寻常的变化之后,就变得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最开始的时候,它所展露出来的气息极为微小,微弱到几乎可以被人忽略不计。 这也是为何苏菲忽略的原因。 但是到如今。 约翰內森却是不得不用一个密封的匣子將其收纳起来。 即便是在需要对它进行研究的时候,也丝毫不敢大意,必须得全程套上特製的隔离服才行。 “圣女的尸体上,可不只有暴食的气息,还有另外一位神。” 约翰內森继续说道。 “神?” 苏菲呆住了。 她甚至本能地认为约翰內森在开玩笑。 但隨后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到这这种地步,约翰內森完全没有跟自己开玩笑的必要。 也就是说。 真的有一位神在奥佛列城出现过? “是的,一位陌生,无法查到任何资料记载的神。” “那不可能!” 苏菲下意识地否定道。 她在帝国最好的学院中学习,又有来自身份上的便利,因而对於这个世界的认知很深。 神的数量,现在几乎是已经被固定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 除非是有人挖出新的坑。 但即便是这样,一位新神出现,也不可能毫无预兆,没有任何记录。 “虽然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 “但从位格上而言,这位存在確实是神。” 约翰內森语气有些激动地解释道。 本体所接触到最高位的存在,不过是一位陨落的半神, 而自己不同。 这將会是一个新的突破。 苏菲沉默不语。 她在消化约翰內森所说的话。 一位新神的出现,將会带来很多牵扯, 苏菲根本不敢想这个消息流传出去的后果。 “你想怎么做。” 苏菲有些猜不透约翰內森的想法了。 “你我都知道。” “凭我们单薄的力量,是对抗不了深渊的。” 约翰內森將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 “所以,为何不请求一位可能帮助我们的存在呢?” “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苏菲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哦。 她没有耳朵。 “具有如此诡异气息的存在。” “你確定能帮助我们吗?” “又或者说,你敢肯定自己请得动他吗?” 苏菲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经歷,愈发肯定这一位新神,定然不是什么善茬。 有哪一个神的气息,会是这样的? 即便有,那也是对人类极为不利的存在。 而约翰內森却说要请求这样一位的存在帮助他是疯了吗? 到时候別深渊还没入侵,这位存在便把城市先给毁灭了。 “我知道怎么呼唤这位存在。” 约翰內森眯著眼道。 他与这头骨接触的时间挺久,脑袋中陆陆续续接收到了不少杂乱无章的信息。 就好像是有人把无数本不同內容、不同语言的书籍统统撕成了碎片,然后一股脑地丟进了他的脑中。 可即便如此,在这海量又混乱的信息当中。 约翰內森还是凭藉著耐心和观察,陆陆续续从中筛选到了不少关键內容。 而这其中,便有关於如何呼唤这位存在的相关信息。 即便內容很是散乱,但约翰內森却还是硬生生地给拼凑出来了。 儘管最后拼凑出来的內容可能还是存在著些许的小错误,没办法做到完美, 可好岁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模样。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凭藉著这些知识。 大概,或许,可能———· 能够试著与这位神秘的存在进行沟通。 至於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那重要吗? 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是自己这一条命,外带一整座城市人的命罢了。 虽然约翰內森继承了本体的记忆。 不过正处於年轻时候的他,明显比本体更为激进。 苏菲终於知道为何约翰內森要激怒她了。 但这已经不是违反原则的问题。 这完全就是衝著命根子来的。 不是自己的命根子。 是整座城市的命根子。 “约翰內森,我们还是来谈谈如何破坏祭坛吧。” 苏菲语气真诚的提议道。 “破坏不了的。” 约翰內森摇了摇头。 “暴食已经降临凡世。” “他现在就守在这祭坛上,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 苏菲听到这话,感觉有被再次震惊到。 没想到深渊中的暴食都出来了。 “我明白了。” 苏菲近乎麻木地说道。 自己今天被震惊的次数有些多,她忽然很疲倦。 “但是—” 苏菲仅存的原则,还想令她努力再挣扎一番。 “近卫局的大人,您也不想近千万人就这样被暴食教团献祭给深渊吧。” 第193章 第193章 一个必死的局面,和一个未知、不知后果的选项中。 又会选哪一个? 看起来答案似乎別无选择。 苏菲的內心很是煎熬。 但是她又別无办法。 暴食现身凡世,只能说明他对这一次献祭深渊是势在必得。 现在。 没有人会来拯救这座即將陷落深渊的城市。 帝国,教廷,以及那些圣者——— 他们都对此束手旁观。 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苏菲注视著被约翰內森放在桌子上的匣子。 里面装著的东西,或许是能化解眼前这场危机的解药。 但同样,也有可能是致命的剧毒,一旦选择打开,释放出其中的东西,带来的或许就是加速毁灭的可怕后果。 约翰內森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啊。 苏菲目光转移到约翰內森的身上。 注意到他眼中的神色之后,隨后猛地意识到,这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单选题! 无论自己是否下定决心,都不会影响约翰內森的动作。 哪怕没有自己。 他也会选择后一条路。 “我明白了。” “大人,看您的样子,应该是做好决定了吧。” 约翰內森笑著道。 “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 “进行仪式,需要大人帮忙一些东西。” 约翰內森一边说著,一边列出一个清单。 主要是原本仪式所需要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他只能寻找一些替代品进行平替。 而且约翰內森如今孤身一人,这个据点也是本体准备好的。 物资有。 但並不全。 “希望这是一个好的决定吧。” 苏菲內心下意识地想要向光明女神祈祷,保佑事情的发展。 但隨后一想到教廷有参与其中,祈祷的心思顿时就淡去了。 在与约翰內森商谈好一部分细节之后,苏菲秘密回到了警署。 这应该算是唯一一个听她命令的机构了。 一些东西的准备也需要他们来进行帮忙。 等署长出去之后。 此刻,她静静地坐在警署办公室的椅子上,思绪却仿佛还沉浸在刚刚与约翰內森的商谈之中,有些愣神。 窗外,那明媚的阳光正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 光芒炽热而耀眼,仿佛要將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一般。 透过那扇乾净明亮的窗户向外望去,一望无际的城市全貌尽收眼底。 只是,苏菲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汹涌,那隱藏在城市暗处的危机,正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隨时都可能探出脑袋。 “出来吧。” 苏菲忽然出声道。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內原本略显静謐的氛围。 她的目光中透著一种敏锐与警觉。 就在刚刚,她凭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儘管对方的行动极为隱蔽,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可还是没能逃过苏菲的察觉。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衣袂摩声,一个身影缓缓现身。 只见那人一袭紫色的长袍加身,那长袍的材质看上去颇为华贵,隱隱有著流光在其间闪烁。 而这標誌性的紫色长袍,已然表明了来人的身份。 “你过来,是想要帮助他们清理掉我吗? 苏菲並没有转身,依旧背对著来人,只是语气冷漠地开口问道。 约翰內森那边,东西她都已经准备好,遣人送了过去, “殿下说笑了。” 主教双手放在身前,脸上的笑容极为慈祥。 看上去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 “如今深渊献祭就快开始了,你不走,难道也是想一同被拉入深渊?” 苏菲语气带著些嘲讽。 “你看现在城內还有哪些人留了下来?” 主教沉默不语。 双方就这样安静了一小会儿。 “殿下,即便您成功破坏掉魔法屏障,也是无济於事。” “这座城市彻底没救了。” 主教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了最为冰冷的话语。 “他们的灵魂都被打上了深渊的印记,並不为神所眷顾。” “无论他们逃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深渊的生物会一一找上他们,將他们拖入深渊。” “呵。” 苏菲冷笑一声。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百年前的那一场灾祸,应该也同样是对深渊的献祭吧。” 主教继续沉默不语。 “我想一下,那一场灾祸,似乎死亡的人数是三百万人左右。” “整个区域近乎成为了一片白地,什么也不剩下。” “牺牲这一部分人换取来的和平,真的值得吗?” 主教抬眼看向背对自己的苏菲。 “殿下,您也是受益者。” 苏菲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心中的一口鬱结之气。 “是啊,我也是受益者。” “我们所有人都是受益者。” “数亿人因为这三百万条人命而得以平稳地生活。”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似乎都在颤抖。 “殿下。” 主教出声道。 “您高尚,您清高,您认为我们卑鄙。” “但若是深渊入侵,死者何止百万人?” 苏菲道:“主教,法兰神圣帝国是靠什么起家的?” 主教微微皱眉。 “它又为何能被冠以神圣之名?” “自然是因为我的祖先,他带领著这片土地的所有人抗击深渊,从一片废墟中建立起了新的家园。” 主教没有说话。 抗击深渊,的確是属於帝国明面上的正確导向。 他缓缓嘆了一口气。 “殿下,时代不同了。” “那个时代的人经歷了巨大的苦难,大部分的人都死於深渊手中,自然是愿意奋勇抗敌。” “但如今一片歌舞昇平,你现在就可以去问问那些活著的人,他们愿意一直生活在深渊入侵的恐惧之下吗?” 没有等苏菲开口,主教文继续说道。 “殿下。” “只要牺牲者並非自己,那么他们虽然口中肯定会对这种事情报以否定,但心中却也是愿的。” 这回轮到苏菲沉默了。 “殿下,放弃吧。” 主教苦口婆心。 “我这一次来,是要带殿下离开这里。” “您身为尊贵的公主,不应该在这里殞命。” 苏菲沉默片刻,隨后站起身,语气坚定道。 “我是不会离开的。” 第194章 第194章 看著態度坚决的帝国公主,主教不由摇了摇头。 他只是出於对皇室的敬重,才会来找苏菲,想要带她离开。 但苏菲自己不愿。 主教也就没有再过多挽留。 正要离开时,苏菲突然开口道。 “等一下。” 主教以为是公主殿下回心转意,想要隨自己离开。 “主教,我还有一个问题?” “殿下请问。” “自帝国开国以来已有一千余年,这其中,又举行了多少次献祭。” 面对这个问题,主教显得有些迟疑。 毕竟说出来也不太好听。 但一想到苏菲即將成为一个死人,他便缓缓开口道。 “四次。” “四次?” 苏菲仰著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那这四次之间的间隔又是多少年?” 主教深吸一口气,道。 “约三百年,两百年,一百五十年左右。” “时间越来越短了呢。” “那—第一次深渊献祭,作为祭品的人数呢?” “.—五.—五十万—” 这一次主教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回答道。 这种死亡人数,是可以查到的。 “哦,原来是五十万啊。” 听到他的回答后,苏菲先是微微一愣,紧接著,竟低声笑了起来。 在主教听来,这笑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但儘管他心里不太舒服,可他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神情表露出来“那这一次献祭之后,下一次献祭的开启时间呢?准备祭品人数呢?” 主教没有再回答。 “上一次是三百万人的生命,这一次就变成千万了。” “那之后是不是五千万,一个亿——· “殿下!” 就在这时,主教终於忍不住了。 他沉声开口,试图制止苏菲继续说下去。 “深渊的贪慾无穷无尽。” “真到了那种情况,又该如何?” 苏菲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里带著浓浓的质问意味。 主教那白的眉头紧紧地挤在一起,眉间形成了几道深深的沟壑,仿佛在思索著什么,似乎是被苏菲的话戳中了痛点,有些难以应对。 不过,仅仅只是片刻之后,那紧皱的眉头竟又缓缓地舒展开来,脸上重新恢復了那种波澜不惊的神態。 “—我相信后人的智慧。” 听到这话,饶是苏菲听过许多笑话,此刻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我明白了。” “主教,慢走不送。” 苏菲伸了一个懒腰。 破碎的骨头在绷带里面咯哎咯哎作响。 主教已经离去了。 片刻后,署长走了进来。 “大人,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刚才不是叫你准备一些东西吗?” “是的,已经在准备中了。』 “嗯,多准备几样吧。” “明白。” “对了,此事过后,你们就地遣散。” “什么?” 署长惊讶的抬起头来,望向穿著灰袍的人影。 “你们如果见著有机会逃,就赶紧逃吧,能离开这座城市多远有多远。” 苏菲喃喃自语。 “大人,可警署的职责——” 署长想要说话,但被苏菲伸手打断。 “我知道,警署的职责是保护市民安全。” “但那些警员,他们其实也是这座城市的市民,如今日夜执勤,恐怕都没有多少时间和家人见面——” “让他们回去多陪陪家人吧。” 苏菲语气有些疲倦地说道。 在深渊面前,警署的力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毕竟最初的设想只不过用来管理人,而非面对深渊。 所以倒不如让他们在最后这一段时间,多陪一陪家人,如果有机会,也能及时带上家人逃出去。 “大人,我——.” “不用说了,你们当中一些人也应该能猜到真相吧,真是难为你们一直守在这个岗位上了。” “大人—” “现在,去守好你们最后一岗,收拾好东西,然后休假。” “是,大人!” 署长身体站得笔直,敬了一礼,隨后出门传达苏菲的命令。 呼... 在署长出门后,苏菲的身体就瘫软在椅子里。 说真的。 她的精神真的很累。 现在,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接下来就是直面深渊了。 若是约翰內森那边不成功,那么就此死在与深渊的战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苏菲正要休息。 就在这时。 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触动了一般,感知到了异常情况。 “咔嘹!” 声响突兀,清脆无比,就如同平日里玻璃碎裂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这是· 只见天空中有一抹不同寻常的光辉显现,隨后在天边的一角开始若有若无地蔓延开来。 起初它的轮廓起初还不甚清晰。 但渐渐地,隨著那抹光辉不断地扩散,这层屏障的模样也越发清晰起来。 如同一张无比巨大的透明薄膜,自遥远的天际一端,缓缓地朝著另一端铺展开来。 魔法屏障! 是笼罩整座城市的魔法屏障! 苏菲顿时大惊。 魔法屏障平时是隱身的状態。 但如今却怎么被触发了,是有什么人在攻击屏障吗? 苏菲透过那魔法屏障看向天空。 原本清晰的蓝天白云变得有些虚幻起来,仿佛隔著一层薄纱。 阳光洒在魔法屏障上,顿时被折射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光芒。 那些光芒如同从天堂洒下的神之光辉,洒落在大地上,將整个世界都映照得如梦如幻。 无数人抬起头来看著这一幕。 而此刻,苏菲的视线却落在魔法屏障的一处位置。 只见那里,似乎空缺了一角出来。 这个缺口虽然不大,但显得格外突兀。 透过那缺失的一角,可以看到屏障之外原本被遮挡住的天空,湛蓝的底色与屏障內略显虚幻朦朧的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隨著这一角的缺失,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 屏障表面开始有细微的电流和光纹闪烁,就像是平静水面上的涟漪,不断扩散开来。 苏菲很清楚,魔法屏障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相互依赖的。 若是一角空缺过多,可能导致整个屏障的崩溃。 在她的目光中。 只见屏障开始缓缓闪烁,最后直至透明,消失不见。 第195章 废物 第195章 废物 “那是什么?” 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儿,满脸惊地仰望著天空,小声嘀咕著。 街道,广场,公园— 无论人身处何处,只要抬头,都能看见那朦朦朧朧屏障。 它像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將整座城市都包裹在了其中。 处於屋內的人也被外面的议论所吸引1,纷纷走出门。 隨后他们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驻足而立,目光齐刷刷地朝著那空中的异样望去。 而有点见识的人,自然能认出来这个屏障就是用来守护城市的超大型复合魔法阵。 但以往,这个魔法阵都是隱形状態,鲜少如此清晰地显现出来。 如今这般毫无预兆地显现在眾人的眼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眾人的心里七上八下。 担忧和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城市都被一种不安的氛围所笼罩。 然而,就在大家的紧张情绪愈发浓烈,各种猜测漫天飞舞的时候。 在眾人的眼中,这个屏障才出现没有多久,竟然就开始缓缓消散。 它一点点变得黯淡,就像被风吹散的云雾一般,先是边缘开始变得模糊,而后那笼罩的范围也逐渐缩小,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见此,人们心里的不安却越发强烈了。 大家面面相,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和浓浓的担忧。 苏菲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望著那已然消失的魔法屏障,久久不能言语。 她的脑海中思绪翻涌。 別人却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自己想方设法却始终未能达成的事情。 这一刻,苏菲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难免有些激动,有些高兴。 魔法屏障的消失,不管如何,意味著至少能有一部分人逃出去。 这就足够了。 隨著那笼罩全城的魔法屏障如轻烟般彻底消失,原本压抑沉闷的城內似乎一下子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渐渐泛起了阵阵骚动。 苏菲站在高处,目光所及之处,能清晰地看见有一些地方已然人群聚集起来,就像匯聚的水流一般。 他们拖家带口,向著城门走去。 而伴著这些人的动作,离去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仿佛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因为长时间被困在城內,食物储备日渐匱乏,飢饿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家庭之上。 他们之前也曾去过城主府前面的街道进行游行,但在半天后,就有人发现坐镇一方的城主根本不在里面,那就是一栋空房。 而且其魔下的许多机构根本不见人影,已经完全处於停摆状態。 这当中有不少人便跑去了贵族,富人所生活的地方,想要被接济一下。 却发现人去楼空,所有东西都被提前搬光。 但直到这时,大部分人还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因为哪怕是走南闯北,有所见闻的富裕商人,也很难想像到,帝国会如此乾脆地放弃一座城市。 奥佛列城並不小。 几乎可以说是边境的经济和政治枢纽。 各个商会的人都有在这里进行驻扎。 其城主更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公爵。 但就在消息灵通的商人发现苗头不对,想要离开之后,城早已经被封锁了起来。 哪怕是询问自家背后的权贵,也是毫无音讯,石沉大海。 这不由令他们心中暗暗焦急。 如今,魔法屏障消失,最先行动起来的就是这群商人。 而之后,才是后知后觉的其它市民。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所有人都要跑,於是自己也就跟著一起跑。 哪怕是镇守东城区,压制骚乱的军队,在气氛的感染下,许多土兵的心思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警署。 见到魔法屏障的消失,苏菲的心头几乎是微微一松。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一位法师所为,完成了自己未能完成的举动。 但是她的內心对其很是感激。 因为此举,不知道能够拯救多少条无辜的生命。 希望逃出去的人越多越好。 苏菲伸出手,仔细端详缠绕著密密麻麻绷带的手骨。 帝国如此所为,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而她身具皇室的血脉,如今也只能尽一切来进行添补这一个错误。 苏菲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她正想继续歇息,但却很快又站起来。 因为关於魔法屏障的事情还未通知下去,如今该让那些一直忙碌到最后的警员带著家人赶紧离去。 来不及去找署长,苏菲打开门大步离开办公室,亲自去公告此事。 “这——这— “这不关我的事啊!” 女人面色诚惶诚恐,她不断后退,即便牵扯到伤口,鲜血淋漓,也不敢停住脚步。 只因为在她的面前,正站著一个静默的人影。 这个人影遥望著湛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魔法屏障却消失了。” “你保证过,它会一直维持到献祭开始的那一刻!” 老人面色阴沉地说道。 然后他一把扯住了女人的头髮,將她硬生生地往前拖。 “啊!” 女人痛呼一声。 但在巨大的恐惧之下她几乎毫无反抗能力。 只能任由老人拖拽。 老人將女人拖到暴食的面前,然后跪在地上认错,等候暴食的发令。 “唉。” “放开她吧。” 暴食平静地说道。 老人愣了愣,隨后谨遵暴食的命令,鬆开了女人的头髮。 “谢谢大人!” “谢谢大人!!” 女人顾不得头皮撕裂的疼痛,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一直磕得地板上满是血跡。 “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一定———.” “以后就不用注意了。” 暴食摇了摇头道,隨后手指对著女人轻轻虚空一点。 只见女人不断磕头的动作猛地停住,隨后眼中猛地浮现惊恐之色。 她正想张口,却发现身体不断在膨胀。 很快便爆炸开来。 老人感受著掉落在身上的碎块和鲜血,心中也是极为恐惧。 暴食大人竟已震怒到,连吞吃女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去带人封锁城门。” “我现在就去提前启动献祭。” 暴食麵无表情地吩咐道。 第196章 第196章 虽然提前启动会有不少风险。 但是如今却也是没有什么別的办法了。 再等下去,祭品都要跑光了。 真是一群废物! “遵命!” 老人不敢多言,得令之后便起身赶往城门处。 暴食深吸一口气。 究竟是谁在暗中与自己作对? 能够摧毁一座超大型复合魔法阵,已经够格入得他眼了。 近卫局的人在他眼中如蚁,根本掀不起风浪。 因为不论是硬生生地进行摧毁,还是说观察出一座超大型复合魔法阵的漏洞。 有这个实力或者眼界的法师,想要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內做到。 至少得为传奇境。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但是暴食並没有感知到这座城市內还存在有传奇境的法师。 除非.. 是特意针对自己隱藏了起来。 “呵啊———” “可真是好胆。” 暴食低声笑著。 那笑声极为疹人。 一处开阔的森林中。 当中好似有一条被人划开的笔直道路,其上铺设有木质的轨道。 “哗啦哗啦!” 伴隨著极小的轰鸣声,一辆长长的列车驶过。 它整体呈流线型,在车头的位置,有一个融於车身的管道口。 大约每过数秒的样子,就有朦朧的热气席捲出来。 这辆列车由帝国魔法研究院下属机构,魔力机械研究院出品,首次採用了魔力传导良好的木质作为主要结构,液体魔力作为动力能源。 此前的动力源他们一直都是使用的金属结构。 但因为魔力金属造价过高,所以便將目光放在了木质上。 只需要一个固化术,其硬度就能堪比钢铁。 而且木质也拥有著良好的韧性,对於液体魔力的使用效率更高。 如今这辆列车,其速度大约比之前快了百分之三十左右,造价也更低。 大概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耐热。 需要具有冰属性的晶石在一旁进行辅助降温。 列车从森林中呼啸而过,惊起了树枝上停脚的鸟儿。 在靠前的一节车厢中。 一个少女百无聊赖,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 白金色的头髮如瀑布般披散开来。 她偏著头,双眼看向玻璃外飞鸟展翅划过的痕跡。 “小鸟,小鸟,你为什么能飞得这么快呢?” “是因为不受笼子的束缚吗?” “要是我现在从这里跳出去,是不是也可以跟你们一样了?” 少女摆动著双腿,小声嘀咕。 “小姐,根据您的学习进度来看,距离掌握浮空术都遥遥无期,更別说飞行术了。” 一旁服侍的修女一本正经地说道。 “切,无趣。” 露西婭嘟著一张小嘴,心中却是不由怀念起了一个人。 要是他在这里又会怎么说。 大概是会说自己白日做梦? 又或者翻著一双白眼,说自己首先应该长出一对翅膀? 嗯哼。 露西婭眯起眼睛,似乎已经预料到那一个画面。 要是自己真长出一对翅膀,那么又会是什么顏色呢? 反正不是黑色就行。 黑色不好看。 但很快露西婭心中就进行否定。 不不不。 他的头髮和瞳孔的顏色就是黑色的,但也丝毫不影响他好看啊。 所以黑色难看,根本就不是黑色的问题嘛。 嗯,还是要考虑一下翅膀是什么模样才对。 一定要是那种小天使的翅膀,可可爱爱的,他肯定会喜欢的吧。 亦或者魅魔那种长在腰间的翅膀? 听说男人都喜欢魅魔。 但魅魔有什么好看的。 有我可爱吗? 露西婭眯著眼睛,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往了何处。 修女见状,微微嘆了一口气。 她走到露西婭的身旁,然后將那稍显凌乱的秀髮用一根绳子扎在一起。 再等一会儿,主教大人应该就要回来了。 要是他见到小姐这幅模样。 肯定又要说小姐不顾自身的形象了。 “修亚。” 露西婭忽然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修女。 只不过那扎好的头髮,几根髮丝偷跑了出来。 “什么事,小姐?” 修亚微微俯身。 “你说—.那个—你去取笔记的时候露西婭吞吞吐吐,似乎有些难为情道。 修亚眨了眨眼睛,很快便理解了自家小姐话语中没有透露完全的意思。 小姐的性格还真是彆扭啊。 本来这应该是不允许说的事情。 但见到自家小姐眼巴巴望著自己模样,修亚的心顿时就软了下去。 她语气和缓地回答道。 “小姐放心吧,那个少年的家中一切安好。” “他妹妹的腿疾也並没有恶化的现象。” 听到修亚的话,露西婭小脑袋晃了晃。 只见文有几根髮丝偷跑出来。 修亚不得不再次上前进行梳理。 “那就好。” 露西婭眯著眼让修亚摆弄。 不知道路易看见自己从奥佛列城消失,会不会为此而紧张呢。 嗯哼。 想想还真是有些期待他的表情呢。 肯定是那种很捨不得自己的神情吧—. 比如拉著自己的衣角,祈祷自己別走什么的。 露西婭越想,心中就越是激动, 然后呢,她又应该怎么做,是什么样的態度? 哦,对了。 她应该是冷著一张脸,然后面无表情地对著路易说: 对不起。 我已经有一个新的写手帮我写作业了。 所以从现在起。 你~,被我拋弃了。 露西婭想到这里,仿佛能看见路易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宛若一条被拋弃的小狗。 她的心中顿时兴奋得哇卡哇卡的。 让你离开我! 今天我就要你遭到报应! 这叫什么? 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但露西婭在激动之后,心中不知为何,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或许是此去之后,可能就再也无法见到他了吧。 相距万里,天壤之別,天圆地方,甜甜蛋糕—— 这是不是意味著他要是回心转意,想回来了,也找不到自己? 露西婭看著窗外划过的飞鸟,却根本打不起什么精神。 要不.. 我去问一下父亲。 就是不知道父亲又悄悄摸摸地干什么去了。 最近见到他的次数都很少。 此刻修亚心中也在疑惑。 奇怪。 已经到时间了,主教大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大人对於时间的把控很精准,通常都极为准时。 今天却是破例了。 第197章 衝突 第197章 衝突 祸事了。 天空之上,主教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平日里那总是透著几分高深莫测的面容,此刻已然阴沉著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屏障竟然会在自己离去的时刻被破坏掉。 是谁破坏了屏障? 这个疑问紧紧地环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隨后主教开始思考起了一个更为严重的事情。 自己是否要出手制止。 可按理来说,这个任务在自己离开城市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自己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这回事情。 然后回去跟自家可爱的女儿,一起去往帝国首府圣罗兰。 毕竟魔法屏障是在他离开后消失的。 自己在將城市转交给暴食的时候,可是完好无损说实话,主教並不是很想再插手进这个任务。 並非所谓的仁慈,想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而是单纯不想担责。 自己的任务进度其实每日都会向上方进行匯报。 在离开的那一刻,他的任务就已经被告知结束了。 记录齐全的状况下,同僚也不能以此为由攻计自己。 並且主教此刻根本不敢面对暴食。 谁知道在盛怒之下,暴食又会做出何事。 深渊的七大罪一向喜怒无常。 主教的身份在许多人看来位高权重,可以统领一片地区。 但是在这些存在的眼中,却只是一只蚁罢了。 哪怕暴食將他吞入腹中,也不会有人为一个毫无作用的死者说话。 自己还很年轻。 还有数百年可活。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一旦他回到圣罗兰,就可以立刻接手大主教之位甚至大主教之上的红衣主教,也不是不能够奢望。 可以说在每一个神职者的心中,都有一个进入枢机院的梦想,將红衣披在身上。 主教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不决。 只是缺少几个祭品而已,应该对於大局並不影响。 而且下方已经有暴食教团的人在进行拦截了。 他已经不想再度惹来麻烦, 之后还有关於那新神的事情,需要自己亲自上报。 这种事情主教根本不敢用魔力传信的方式因为魔力传信是可以被截停的,即便能够加密,但也有被他人知晓的风险。 此事当属绝密。 其重要程度甚至远在深渊献祭之上! 主教像是成功找到一个让自己不用插手的理由,便直接转身离去,不敢过多停留。 如果他真的有责任有担当,那么早就在与深渊生物的对抗中死了。 根本活不到现在。 城门处。 原本还算宽的道路如今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匯聚而来,一波又一波。 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市民们想要离开城市,但沉重的城门紧闭,將他们与外界隔绝。 守在城门处的土兵们早已列好了队。 他们手中紧握著武器,组成了一道坚实的防线,阻拦著想要出城的人们。 看著这些拥挤的人潮,土兵们脸上的神情极为凝重。 “让我们出去!” 有人於人群中高呼大喊,很快便得到了周围人的响应。 “都不许出城!这是命令!” 一名统领模样的人扯著嗓子大声喊道,试图盖过那喧闹的人声。 可他的声音却显得如此微弱,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啊!” “我们家里都没吃的了,再不让出去,难道要我们饿死在这里吗?”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衝著士兵们喊道。 “你们不能出去啊!” “外面都围著敌人!” 统领十分焦急,他看著眼前拥挤的人潮,继续嘶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市民突然就要衝击城门? 外面可都是敌人啊! 统领站在城墙上,自然是能清楚地看到在那城墙外,不断有暴食教团的人在聚集。 他们虎视耽耽地盯著城墙上的士兵,发出了肆意的嘲笑。 这些人都是近日围聚过来。 统领不是没打算反攻。 但是自家队伍中的法师,却全部都被抽调一空,说是用於维护超大型复合魔法阵。 现在就凭他们这些只能使用一点魔力强化身体的战士,能勉强守住城墙就不错了。 然而,人们此刻满心都是出城求生的念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眼见著城门近在尺,却被无情地阻拦,人群中开始有人按捺不住了。 他们推著,试图衝破土兵组成的防线。 但士兵们怎么可能让他们打开城门,放暴食教团的人进来。 见此,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们开始互相推挤,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出口。 土兵们试图维持秩序,声音在人群中不断迴荡。 “冷静!都冷静一下!” “外面都是敌人!” “如果打开城门,他们就会攻进来的!”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上城墙上看—“ 然而他们的话语似乎被人群的喧囂所淹没,根本没有人相信。 终於,在紧张的气氛中,衝突爆发了。 一些人开始向士兵投掷石块和杂物,试图迫使他们让步。 士兵们被迫採取防御措施,他们举起盾牌,挡住飞来的攻击,同时尽力避免伤害市民。 “让开!” “我要出去!” 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也跟著怒吼起来,一边喊一边用力地朝前挤去。 身后的人受到他的带动,也纷纷跟著向前涌动,一时间,人潮如失控的猛兽,朝著士兵们的防线狠狠地撞了过去。 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衝击力弄得有些慌乱,但他们很快稳住了阵脚,用手中的长枪的枪桿去抵挡推揉的人群。 “退后!都给我退后!再往前冲就別怪我们不客气了!” 士兵们也大声呵斥著,可愤怒的人群哪里听得进去,双方的推揉愈发激烈起来。 统领在城墙上看得干著急。 这究竟是为什么。 城墙外分明就是敌人啊。 统领感到这个世界好像发生了自己看不懂的变化。 军情上报帝国,帝国没有支援。 甚至还要將主要的支柱法师给抽走。 如今,又有市民衝击城门— 第198章 深渊降临 第198章 深渊降临 城门下。 面对与市民的衝突,土兵们根本不敢下狠手。 毕竟这些当中,说不定就有自己的家人。 “盖乌斯!” “你还记得我吗?” “我小时候还抱过你一些人將士兵给认了出来,他们衝到这群士兵的面前,让他们束手无策。 隨后另外一群人便绕过他们,直接冲向城门。 “开门了!” 厚重的城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露出外面的一丝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士兵看著这一幕,惊得武器都快握不住了。 “不能开!” “真的不能开啊!” 一些人近乎绝望地哭喊道。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们,只是不断向前挤去。 有人高举著手中的包袱,试图在拥挤的人潮中为自己和家人开闢出一丝前行的空间。 有人大声呼喊著亲人的名字,生怕在这混乱中走散。 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抱在怀里,却也被这嘈杂拥挤的场面嚇得哇哇大哭,那哭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了鼎沸的人声里。 “完了。” “全完了!” 统领看到这一幕,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城墙外。 “来了!” 一位司鐸看著被打开的城门,嘴角露出残忍的一丝笑容。 他挥挥手让魔下的暴食教团做好准备。 在暴食抵达奥佛列城之后,就不断有其它地方的暴食教团接到信息赶过来。 一直到现在,奥佛列城外的各个城门处,近乎围聚了近十万的教徒。 这其中有被蛊惑的村民,也有被裹挟的其他人。 司鐸张开双手。 无数教徒从他身边掠过。 他尽情享受著这一刻。 暴食教团何时这么风光过。 作为一个人人喊打的大罪教团,他们每日不是在躲避追捕,就是在躲避追捕的路上。 生活在下水道,吃著腐烂的食物可以说其它教团都没有暴食教团悲惨。 而如今。 他是万万没想到暴食教团竟然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地面上,围攻一座大城市! 司锋的身体在激动的颤抖。 伟大的暴食在上。 从今天起,暴食教团將再度令世人回想起被它支配的恐惧!! “出来了!” “我们出来了!” 还没有等市民们高兴多久,隨后他们就惊恐地看见有人向他们衝过来! 他们甚至能清晰看见对方脸上的笑。 有敌人! 真的有敌人!! “回去!” “回去!!” 前面的人想缩回城市,而后面的人却还在往前挤。 就在那锋利的刀刃即將接触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一个身影及时挡在了他的前面。 “嘣!” 统领將对方狠狠一脚给端了回去,然后及时补刀。 而此时,也不断有士兵涌入,加入了战斗。 既然无法阻止。 那么就只能一口气衝出去了。 统领带领士兵,努力將局面打开了一个缺口。 面对一波又一波的人潮。 暴食教团的那点人数似乎有些不太够看。 而且还有那群討厌的士兵牵制,导致不少人逃了出去。 同锋提著统领的户体,又隨手剁掉一个人的脑袋。 真是麻烦啊。 要是再多点人就好了。 就在他心中抱怨的时候,突然闻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隱隱有一丝腐烂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是无数的尸体在烈日下暴晒后发出的恶臭,混合著硫磺以及一些难以形容的刺鼻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起初,这气息还只是若有若无地飘散著。 可隨著时间的推移,它变得越来越浓烈,充斥著每一个角落。 司鐸对於这种腐烂的恶臭味道却是感到极为的喜爱。 他不断嗅著,但隨后心中生出疑惑。 这味道闻起来怎么有些像来自· 深渊? 司鐸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原本澄澈湛蓝的天空,开始有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悄然浮现。 这些雾气便迅速匯聚、变浓,形成了大片大片厚重的乌云。 难道说.. 看到这种异象。 司鐸眼睛都睁大了。 隨后在他的眼中,那原本平整的空间,忽然就像是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涟漪不断加深,加重。 掀起的波浪,可以轻鬆让人看见空间的曲折。 阳光照射到这些扭曲的区域时,光线也隨之发生了怪异的折射和弯曲。 看起来仿佛那一片空间变成了一面破碎又错乱的镜子。 司鐸透过它,似乎能警见那隱藏在世界背后的黑暗深渊。 “呼!” 似乎有阴寒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一道无形的压力降下,近乎笼罩了整座城市。 人们的心头莫名地涌起一股沉重的感觉,根本喘不过气来。 隨后暗沉的天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道口子乍一出现,便以一种极为骇人的姿態横亘在天空之上。 仿佛世间的一切在它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只要靠近,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捲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中不断地涌动出滚滚的黑色浓雾,如同恶魔吐出的气息一般,迅速朝著四周蔓延开来。 “是深渊裂缝啊!” 司鐸惊呼道。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深渊降临! 紧接著,一道道刺目的暗红色光芒开始在那裂口中闪烁,一些模糊的身影开始若隱若现地显现出来。 先是一群群身形小巧、面目狞的小恶魔。 它们浑身散发著腐臭的气息,长著尖锐的爪子和参差不齐的猿牙,如同疯了一般,密密麻麻地从裂口中蜂拥而出,朝著下方的人群俯衝而去。 隨后司鐸脚下的大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是体型更为庞大的深渊巨兽也缓缓现身了。 它们形如巨大的蟒蛇,却浑身覆盖著坚硬如铁的鳞片,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犹如两盏巨大的紫色灯笼,散发著嗜血的光芒。 深渊巨兽盘起身子,用那庞大的身躯將城门堵住。 小恶魔则不断在天上四处飞舞,时不时就抓起一个人撕碎,肆意享受那鲜血淋在身上的感觉。 而在深渊裂缝的后面,还有狞恐怖的身影隱隱闪动。 “哈哈哈哈哈!” 司鐸张开双手放声大笑。 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如此幸事! 第199章 深渊狼 第199章 深渊狼 位於排水系统最下方深处的巨大空间。 此时,四周的环境已然充满了诡异,完全没有之前那般模样。 地面上,用鲜血绘製而成的巨大复杂符文散发著幽幽的暗红色光芒。 那些符文的线条豌曲折,相互交织嵌套,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寒意。 而在那一个个黑色的石台上,几乎堆满了头颅,不计其数。 无神的双眼中似有暗红色的幽光闪烁,仿佛那些逝去的灵魂仍被困在此处,不得解脱, 在这平台的中央,立著一座高大的石台。 石台的前方,摆放著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身同样刻满了各种邪恶的符文与褻瀆神灵的图案, 鼎內燃烧著幽绿色的火焰。 而在石台之上,摆放有一尊丑陋的雕像。 正是暴食。 老人就站在青铜鼎的前方,不断往里面加入各种东西。 最后。 他將自己也给加入进去,作为最后一道引子。 “呼啦!” 绿色的火焰顿时熊熊剧烈燃烧起来。 那火焰不断摇曳,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反而散发出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人感觉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冻结了起来。 隨著仪式的进行。 暴食的雕像也不断发生了变化。 他似乎正在慢慢从一个死物,活过来。 暴食在石台上不断蠕动著身躯,上面长著数不清的嘴巴。 每张嘴巴都大张著,露出尖锐且参差不齐的獠牙,不断地流淌著令人作呕的黏液。 嘴里不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仿佛在急切地等待著仪式的完成,好尽情地吞噬一切。 “深渊。” “请遵循我的呼喊,降临吧!” 伴隨著狞的嘶吼,暴食眼前的世界,开始隱隱与深渊中的一部分,重叠在了一起。 而,自然也看见了处於深渊中的本体。 隨著力量不断传输而来,暴食满意地发出了一声嘶吼。 如今。 献祭已经开始。 深渊降临凡世,化为主场。 而,也是时候该去捕捉那位陌生的神了。 一旦找到之后。 要么,跟自己一起涌入深渊的怀抱! 要么— 就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著这逼仄的空间。 只见此时有许多人影在其中晃动。 “魔法屏障已经打开了,我先行去探探路。” 一个男子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他拿起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前行,脚下的污水隨著他的走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男子脚步不停,很快,他便来到了一个排水口处。 这里的气味浑浊难闻。 那股子恶臭像是有形的物质一般,直往人的鼻子里钻,薰得人脑袋发晕。 男子赶忙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眉头皱得紧紧的,眼中满是嫌弃与厌恶。 可即便如此,那刺鼻的味道还是不断地衝击著他的嗅觉防线。 男子屏住呼吸,强忍著那难闻的气味,然后警惕地四处观察著周围的动静。 四周一片死寂,毫无人影。 於是,男子见確实安全,便又转身,小心翼翼地顺著原路返回,很快就回到了后面。 那里正有一群人满脸焦急地等候著。 “如何?”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急切,目光紧紧地盯著回来的男子。 其他眾人也都纷纷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没人。” 男子简洁地回应道,同时还朝著眾人比了一个表示安全的手势。 看到这个手势后,眾人原本紧绷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他们纷纷长舒了一口气,彼此交换了一下安心的眼神,隨后便一个接一个地朝著前方走去。 脚步虽然放轻了许多,但速度却並不慢,都想著儘快离开这个阴暗又难闻的地方。 只不过,在眾人鱼贯而行,走到中途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微微晃了晃。 那晃动极为细微,大家都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是下水道里常有的一些小动静。 毕竟这里年久失修,偶尔有些震动也实属正常。 所以眾人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互相看了看,便又继续赶路了。 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抵达出口的时候,还没等眾人来得及为即將重见天日而感到庆幸。 “吼!!” 剧烈嘶吼声猛地在前方炸响。 那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这狭窄的下水道空间里迴荡著,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耳朵里瞬间嗡喻作响。 人群听到那声嘶吼后,瞬间惊得止住了脚步,纷纷定眼望去。 在那出口处透进来的些许微光映照下,一只模样极为可怖的黑狼赫然出现在眾人眼前。 它那粗壮的脖颈处,燃著诡异的深绿色火焰,不断地向外散发著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使得周围的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刺鼻的硫磺味,熏得人直想咳嗽。 而最为骇人的,当属它那三个头颅了。 血盆大口里布满了尖锐且参差不齐的獠牙,不断有涎水从牙缝间滴落。 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足以见其强烈的腐蚀性。 三盏巨大的幽绿色眼睛,透著冰冷、嗜血的光芒,正恶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眾人。 “深渊狼?” 一个法师不由惊叫道。 深渊的生物,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深渊狼的实力一般在四到五阶左右。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他们这支队伍也能够应对。 但问题是,狼这种存在。 不管是现世,还是深渊中,可都是成群结队。 果不其然。 在这只深渊狼的后面,又有几个身影悄然浮现。 “走!” 队长当机立断,直接宣布撤退, 眾人听到队长的命令,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一时间,脚步声在下水道里响成一片。 大家都拼尽全力朝著来时的路狂奔而去,慌乱在狭窄的空间里瀰漫开来。 然而。 让眾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深渊狼的速度却比他们所想像的快很多。 只见领头的那一只深渊狼四肢猛地发力,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著眾人扑了过来。 每一次落地,都溅起一片片污浊的水。 那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眨眼间就拉近了与眾人之间的距离。 队伍里的法师见情况危急,在奔跑的途中,赶忙集中精神,口中快速地吟诵起晦涩的咒语,隨著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只见眾人身后的地面与墙壁连接处,几根尖锐无比的石锥猛地冒了出来。 但深渊狼只是在墙壁上轻轻一蹬,便灵巧地躲开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另一个法师见状,又释放一堵冰墙,想要阻拦片刻。 但厚重的冰墙在这些凶兽坚硬的爪子面前,却表现得不堪一击。 伴隨著冰墙被突破,两只深渊狼瞄准了人类队伍中魔力波动最为强烈的法师,猛地扑了上去。 它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咬在法师的脖子上,却被一个大盾从侧面弹开。 法师惊魂未定。 他还未来得及感谢盾卫的援护,便看到另外一只狼头咬住了盾卫的手臂,隨后便是一拥而上。 盾卫当场惨死。 地面。 平一口寥寥烟雾从探长的口中缓缓呼出。 那烟雾在空气中打著旋儿,很快便消散开来,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菸草味道在鼻尖縈绕。 一向不怎么抽菸的他,今日却是破例了。 探长手指间夹著的那根香菸,已经燃烧了大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感到浓浓的不安。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將菸灰弹掉,探长再度深吸一口。 他转头看著自己身后的队伍。 近五十名的警员,外加八十余人的普通市民。 这已经是短时间內自己所能集结到的人。 其实还可以召集更多。 但人数不在多,在精。 这些都是跟隨自己几年的好手。 他们可以说是战斗序列的人,实力跟普通的警员自然有所不同。 这些被护著的普通市民,便是他们的家人。 也算是他们跟隨自己的条件。 八十余人,不多不少。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累赘,毕竟这其中大多数是壮年男性,老人妇孺的数量很少。 探长心中已经定好要去哪里。 他在军部有一个相熟的老同学,暂时能將他安置在附近城市驻扎的军营处, 到了那里应该就安全了,至少探长没有听说过那里有发生什么事情。 唉,奥佛列城这么大一个城市。 帝国说放弃就放弃了。 探长心思忧愁,菸头烧到手指都浑然不觉他的心中甚至在担忧,害怕帝国会对自已这些逃出去的人进行清算。 毕竟这可不是稀罕事。 帝国能做出如此举动,已然是打算让他们葬身於此。 “大人。” 城外势力的首领也凑了上来,点起了一根烟。 “是时候了,我看我们也该下去了。” “嗯。” 探长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 於是那首领便开始招呼起了人,重新清点一遍人数。 路易此刻全身都披著一件黑色的长袍。 他抬头望著湛蓝的天空,魔法屏障於不久前便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他跟隨探长,打算一起前往那军营。 然而此事之后。 路易感觉任何地方,都已经无法给予他安全感了。 连奥佛列城这么一座大城市都不安全。 更何况其它地方? 终归,还是自己的实力问题。 自己太弱了。 路易脸色平淡,身体內不断运转著魔力。 一千的魔法资质,让他在短短几天內,便从一阶抵达至二阶法师。 甚至隱隱能窥视第三阶的门槛。 但是跟如今即將发生的灾难相比起来,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別说二阶三阶法师。 哪怕六阶七阶恐怕都不够看吧。 “嗯哼。” 听到脖子后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路易不由低声询问道。 “怎么了。” “我———我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卡洛儿的声音小如蚊蝇。 她的鼻息扑打在路易的脖子上,隱隱让他有些发痒。 少女就躲在黑袍的下面,被路易背在背上,两人之间用几根布带绑在一起,防止卡洛儿掉下来。 因为腿脚的问题,轮椅在长远的路途中並不方便,所以只能是暂时如此。 等到他们出了城,寻到马车之后,便可以安置在马车上。 “嗯?” 路易微微一愣,隨后他便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风似乎从上方吹下来。 转头看去。 却只见到一个巨大的裂痕横在天上,並从中不断地涌动出滚滚的黑色浓雾,迅速朝著四周蔓延开来。 此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那恐怖的异象。 地面开始不断颤动。 “啊!!” 忽然,一片哀豪声从下水道之中传了出来紧接著,便是下方的火把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探索队的人出事了! 探长神情凝重,来不及去看天上的异象。 他丟掉烟,拔出身后的长剑,然后试探性地向漆黑的下水道入口丟了一个光照术。 散发著微弱光芒的光球墮入黑暗的空间。 只见那被照亮的地方,一双又一双深绿的眼睛出现在了眾人的视线之中。 它们在黑暗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此刻,狼群正著锋利的獠牙,虎视耽耽地盯著上方的入口,那场面光是看著就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冷汗不由自主地从眾人的额头渗出。 “吼!” 一只狼率先扑了上来。 探长一剑將其斩退。 在看到它的外形那一刻,探长的眼皮不自然地颤抖了几下。 “来自深渊的怪物—“ 根本不需要探长的提醒,其它警员已经纷纷拔出了武器,各自集结阵型,对著不断跳跃出来的深渊狼,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有十名警员,则是护著人群离开。 探长配合著身后的警员,在眾人齐心协力的攻击下,一只只深渊狼被砍倒在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终於,隨著最后一只深渊狼发出一声不甘的哀號,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这场激烈的战斗总算是暂时停歇了下来。 探长拄著长剑,微微弓著身子,喘息了一口气。 他看向天上的异象。 那裂缝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眸,横跨在丫中。 这榴· 深渊入侵! 第200章 分歧 第200章 分歧 “来的竟然有这般快吗?” “真是一刻也不让人休息啊。” 苏菲看著窗外的异象,略微有些嘆气。 就在不久前,她才好不容易寻得这短暂的歇息机会。 可谁能想到,还没有多久,外面的世界就已然天翻地覆了。 此刻,警署內部空荡荡的,不如往日那般嘈杂。 偌大的警署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身影。 警署显得格外整洁,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 能够看出来警员们在走的时候,收拾得很乾净。 布鲁那个大块头,已经被转交给署长了。 他会带布鲁离开奥佛列城。 布鲁的家里还有孤身一人的母亲需要照顾,可不能死在这里。 苏菲將浑身的绷带缠好。 然后又取出一个崭新的灰色的长袍,正要披在自己的身上。 可隨后,她的动作停住。 明显是犹豫了一下。 苏菲將灰色的袍子放回去,重新取出了一件略显朴素的劲装。 这是自己身为皇室成员日常训练所用的训练服。 它看上去没那么的精致,但苏菲一直珍藏著。 这大概是现在自己身上,唯一能表明皇室成员身份的东西了。 皇室生养她的恩情。 也將在今天进行偿还。 苏菲將白金色的训练服穿在身上。 或许因为没有肌肉的支撑,它看上去显得松松垮垮。 苏菲低头看了一眼,缠绕在身上的绷带便自然蠕动,模擬出来自己原本凹凸有致的身体。 她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一把细剑,將其背在背上。 那细剑闪烁著清冷的金属光泽,剑身上刻有苏菲的名字。 这把剑是自己成人礼那天所获得的礼物, 其实並不特別。 每个皇室成员都拥有一把。 但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做好准备后,苏菲缓缓走出了空无一人的警署。 刚一出门,外面那混乱且嘈杂的声响便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悽厉的惨叫声、建筑崩塌的轰鸣声以及魔物们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座城市宛如人间炼狱苏菲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天上,那里正有一群群不断飞舞著的小恶魔。 就在这时,一只小恶魔瞅准了时机,张牙舞爪地朝著苏菲飞扑了过来。 那尖锐的爪子在阳光下闪烁著寒光,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將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苏菲眼神一凛。 她脚下步伐迅速变换,身体灵活地一侧,轻鬆地躲过了小恶魔的这一扑。 紧接著,她右手闪电般探出,握住背后的细剑剑柄,用力一抽。 细剑瞬间出鞘,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芒,精准无误地刺穿了那只小恶魔的身体。 小恶魔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身体在细剑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苏菲面不改色,手腕轻轻一抖,熟练地甩了个剑。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她不是身处这魔物肆虐的危险之地,而是在进行一场日常的剑术演练一般。 小恶魔的尸体便如同破布袋一般被丟弃在地上,其它小恶魔又纷纷扑了上来。 面对密集的敌人,苏菲几乎毫无胆怯。 小恶魔的实力其实並不强。 她几乎是一剑一个,快速將这一片区域清空。 苏菲抬头看向一个方位,然后向那边走去。 她要过去与约翰內森会合。 也不知道他那边准备的如何? 探长微微喘著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刚才又窜出来几只深渊狼。 他从腰间取下掛著的水囊,拔开塞子,猛灌了几大口。 清凉的水顺著喉咙流下,让他那因为战斗而有些乾涸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些, 喝完水后,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目光看向远方,等待著那城外首领进行匯合。 没过多久,城外首领带著一队人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著些战斗过的痕跡,才刚刚把那边的魔物全部清理掉。 探长见状,脸上紧绷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些,朝著城外首领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下水道如今已经不能走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黑漆漆的下水道入口。 那入口处原本透出的些许光亮此刻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著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如今下水道没有任何视野,谁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魔物。 而且地方文极为狭小,根本难以施展开来。 到时候遇上袭击,恐怕会伤亡惨重。 “那我们就走侧门,穿过旧城区—— 城外的首领取出地图重新规划路线。 “可是如今地面来自深渊的魔物也极多,我们这么多人,很容易成为被袭击的目標。” 他一边说著,眼晴一边忍不住朝那被保护的人群看去。 探长听到这话,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很清楚,这位城外首领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拋弃掉这群人,或者更准確地说是其中的老弱病残。 带著他们,无异於一群累赘。 此刻,从深渊的裂隙中涌出的魔物如同潮水般涌入凡世。 一群身形庞大、模样狞的深渊魔物正在街道上肆意地横衝直撞,而不停飞舞的小恶魔则在身后进行补刀。 浑身长满倒刺的深渊蛇豌著它那足有数米粗的身躯,在道路上快速游走。 身上的倒刺刮擦过街边的建筑,坚硬的砖石墙面在它的肆虐下就如同脆弱的豆腐,瞬间被划开一道道巨大的口子。 碎石瓦砾纷纷掉落,扬起漫天的尘土。 面对阻拦在自己面前的战士,它猛地张开獠牙,吐出嘴中漆黑的毒液。 毒液所到之处,无论是坚固的鎧甲,还是锋利的武器,都被迅速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紧接著阻拦在面前的人连反抗都做不到,便化作一滩散发著刺鼻恶臭的黑色黏液。 而那些长著翅膀小恶魔,在空中盘旋飞舞著。 它们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嘶吼声,迴荡在城市上空,仿佛要刺破人们的耳膜。 一旦见到人影,便快速俯衝下去。 虽然战力不高,但是数量相比起那些体型庞大的魔物却是极多。 往日的一片繁华的城市,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与废墟之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那刺鼻的焦糊味瀰漫在每一个角落。 探长眼中倒映著这恐怖的一幕。 也不怪首领如此想法,实在是当前的景象太过骇人。 他又看向那被保护的人群,略显沉默。 另一边。 路易就在那十个护卫人群的警员中。 他手持著一把长剑,心中时刻准备著魔法,正四处戒备。 忽然,路易似有所感。 目光望去,正好对上不远处探长的视线。 而在他的旁边,另外一个人看向自己这边的眼神很是阴。 路易心思一转,又感受到背在自己身上的卡洛儿呼吸有些沉重。 他似乎明悟了什么。 “我不会离开的。” “放心吧。” 路易低声宽慰著背后的人。 他感到似乎有液体滴在自己的脖子上。 自己身上背著一个残疾的人,肯定也是在被放弃的范畴之內。 路易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毕竟.—· 人之常情。 在灾难面前,一切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探长收回视线,忽然嘆了口气。 “算了。” “什么?” 城外的首领先是一愣,怀疑自己没有听清,脸上满是惊的神情,不由自主地重复问道。 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探长。 “我说,算了。” 探长转头看向那首领,提高了音量道。 “你疯了吗?” 首领睁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探长竟不同意自己的想法。 “你还当你是警署的人吗? 首领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伸手指著探长,声音都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了。 “真是疯了!” 说罢,他往地上了一口睡沫“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就只能分开走了。” 首领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事已至此,两人的想法根本无法达成一致,继续合作下去也只是徒增矛盾,还不如就此分道扬。 但探长也没过多在意。 看著首领带著自己的人离去,探长回到了人群的前面。 “所有人戒备,不管发生什么,都別出声。” 探长神情严肃地吩咐道。 其他人都默默遵守。 路易倒是神情颇有些意外地看著探长。 探长走到路易的身边,没好气地小声道。 “这么看著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吗?” “没—————” 路易尷尬地咳嗽一声。 “別多想。” “我们这个队伍为什么会凝聚一起,不就是因为我跟他们保证,可以带著他们的家人一起出去吗?” 探长解释道。 路易点点头,表示自己都懂,不用解释这么多。 忽然,他感到背后有一丝动静。 却是卡洛儿在进行挣扎。 “怎么了?” 路易赶紧问道。 “要不—你先將我放下来吧。” “你背著我肯定无法战斗卡洛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不等路易拒绝,她便將绑住自己的绳子解开。 眼看卡洛儿就要掉在地上,路易只能赶紧將其抱住。 “那边的妇人,你过来一下。” 见状探长微微嘆气,便招来一个身体强健的妇人。 “你把你妹妹交给她吧,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路易有些沉默,但还是將卡洛儿递过去。 妇人从路易的手中接过这个女孩。 隨后有些惊讶她的体重竟然如此之轻,仿佛自已抱著一堆羽毛一样。 “真是可惜这么一个好的闺女。” 妇女有些感嘆道。 “你好好照顾她。” 探长吩附道。 “放心吧,我丈夫也在这里呢。” 妇女带著卡洛儿回到了人群边上,她倒是清楚路易的担忧,就一直处在他的视线中。 而这时。 在人群的前方,又是一番响动。 只见一只长著多头的深渊巨兽迈著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为之震颤。 探长想让人隱蔽起来。 但四周几乎都是平地,除了前方立著一尊大理石像,没有什么障碍物这头巨兽一瞬间便看到了他们。 它大声嘶吼,如同滚滚惊雷,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仿佛整个大地都跟著颤抖了起来。 隨后甩动著它那粗壮的尾巴,横扫而过。 拦在面前的大理石像瞬间被扫飞出去,撞向远处。 “准备战斗!” 探长面色凝重。 当下也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迅速集中精神,默念起了咒语。 一道道微光在他身上不断闪烁起来。 那是几个增益魔法正在生效。 做好准备后,探长率先朝著那巨兽劈砍了上去。 他的步伐迅猛,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阵风声,眨眼间便衝到了巨兽跟前。 其余警员们见探长已经发起攻击,也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以探长为主心骨,默契地分散在四周,各自寻找著合適的时机辅助战斗。 就在大部分人被这头巨兽牵扯住的时候,路易却看见一旁又窜出来几只小型魔物。 几乎没有犹豫,路易直接提著刀上去干。 他现在不过二阶法师。 魔法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最多就是在战斗的时候干扰对手。 “闪光术!” “油腻术!” “火球术!” 路易掐著时机將魔法释放出去。 他目光紧紧地锁定著眼前那几只张牙舞爪的小型魔物。 这些小型魔物似乎没有多少的智商,不闪不避,直接硬吃了几个魔法。 路易见状便上前提刀砍在了这些魔物的身上。 他几乎不会什么技巧。 凭的就是一个力大砖飞。 刀刃切入魔物的皮肉之中,带出几股黑色的污血。 路易继续向下划去,这些小型魔物几乎是硬生生被砍成两半。 如此凶残的一幕,不由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连卡洛儿都忍不住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这人真的是一个法师?” “而不是什么狂战士吗? 一旁配合队友將魔物一一击杀的警员,在看到路易与自己等人浑然不同的风格,不由有些咂舌他怎么记得就在之前介绍的时候,路易说自己是一个法师来著。 这能是法师的攻击方式? 虽然忍不住吐槽,但他们心中却还是因为有路易这样一个队友,稍微感到些许安心。 第201章 绝境 第201章 绝境 “!” 伴隨著一道风声,一个沾满鲜血的身影从下水道入口处纵身跳了下来。 那鲜血顺著她的衣角不断滴落,散发著刺鼻的腥味。 她刚一落地,在其身后,便有几只魔物便发现了踪影。 它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苏菲反手握住剑柄,將其一剑封喉。 那几只魔物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便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地下也已经充满来自深渊的怪物了吗?” 苏菲目光看向前方。 下水道里本就光线昏暗,此刻更是仿若一张深不见底的黑色巨口,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还潜藏著多少未知的怪物。 手腕轻轻一转,將剑刃上的血跡震开。 苏菲继续向前走去。 快到约翰內森的据点时,她忽然停住脚步。 只因为在那前方,苏菲感知到有几个恐怖的气息围聚。 它们已然不用於一路上的杂兵,哪怕是自己,也隱隱感到棘手。 此刻这些魔物似乎正在对据点进行围攻。 只不过因为有魔法阵的保护,所以暂时还未攻进去。 苏菲將剑收起来,然后开始默念魔法。 “死亡法阵。” “唤起死灵。” “赤炎赋权。” “虹光喷射。” 伴隨著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响,一具又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就这般从那浑浊的水面爬了起来。 这些髏刚一爬出水面,便朝著前方缓缓移动起来。 彩虹色的魔光从骷髏的身后展露,径直射向其中一个类似章鱼的魔物。 那魔物体型极为庞大,整个身躯犹如一座小山丘般趴在据点的外侧。 它那十几只粗壮的触手正不断地蠕动著。 每一次蠕动,触手上的吸盘都会分泌出一种极具腐蚀性的溶液。 而面对直射而来的虹光,魔物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眨眼间就正中它的身体。 剎那间,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它坚韧的外皮就像是脆弱的纸张一般,被虹光轻易地破开了一个大洞。 魔物遭此重创,顿时发出了一声悽厉的哀豪。 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住原本的姿势,从那据点侧面开始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 几十个髏此时也刚好抵达它们的面前,成功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其中一只魔物形似兔子。 但是体型巨大,脸上遍布十几只红色的眼睛,尤为恐怖。 它一跃而起,肥硕的身躯直接压向髏群。 髏遭遇这不可承受之重,纷纷碎裂开来。 “自爆!” 苏菲见状,便控制赤炎赋权在骷髏身体中猛地炸开。 炙热的高温下,白色的水汽升腾而起,雾时间匯聚成了浓重的雾气,浓稠得好似化不开一样。 雾气以极快的速度朝著四周蔓延开来。 无论什么,此刻统统都隱匿在了这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再也看不真切了。 就在此时,据点的魔法阵突然被打开。 隨后便是约翰內森的身影出现。 他配合著苏菲,將外界的魔物一一收掉。 確定暂时没有其它敌人之后,两人才进入据点之中。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过来。” 约翰內森有些感嘆道。 “我也没想到,一路上很难遇见的高阶魔物,在你这里却扎堆出现。” 苏菲闻言,也不由吐槽了一句。 “看来外面的情况,似乎还没有我想像的那么恶劣。” 听到苏菲话语中的內容,约翰內森摸著自己刚刚冒出绒毛的下巴,思索道。 “我刚才都差点以为奥佛列城已经深陷到深渊里面了。” “现在是还没有,但马上就快了。” 苏菲语气沉重地说道。 她刚才是一路杀过来的,其中也救了不少人。 现在虽然看似没有太多的高阶魔物,但是其天空的景象,已经开始逐渐往深渊发生偏移。 再加上越来越严重的硫磺味,距离陷落深渊之中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了。 等奥佛列城被深渊彻底吞噬,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你应该收到东西了,准备得如何,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完成。” “差不多了。” 约翰內森目光转向据点深处。 “按照你说的內容,我估计这些高阶的深渊魔物,应该都是被它所吸引过来的。” 苏菲的目光也一同望去。 只见到那里已经被彻底清空出来。 一个头骨就安静地放在上面。 这是约翰內森作为媒介的重要东西。 而在头骨旁边所摆放的一些东西,则是令苏菲频频皱眉。 “..——希望最好的结果,是那位存在偏邪恶中立吧。” “那样至少还有一丝沟通的可能性。” 苏菲低声嘆气道。 “但我估计更应该是偏混沌恶。”约翰內森琢磨道, “—快去开启仪式吧,要不然一切都晚了。” 苏菲已经不想多说什么。 就不能盼点好,是吗? 约翰內森耸了耸肩。 他只不过是说出最合理的那个推测而已。 约翰內森走到那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前。 距离那头骨越近,他对世界的感知,就越是模糊。 好像有无数电波,携带著各种各样杂乱的频段,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身体仿佛也不属於在即,內部酥酥麻麻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內蠕动。 肌肉纤维? 亦或者毛细血管? 约翰內森伸出手正想套上隔离服。 但是隨后想了想,又將其放下。 为了確保自己能成功进行呼唤,一切阻碍的东西还是免去为好。 约翰內森走到盛放头骨的祭台面前。 他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隨后面容变得肃穆至极,眼神中满是虔诚。 约翰內森恭敬地匍匐於地,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仿佛在向这位未知的存在默默诉说著自己的敬畏之心。 远处的苏菲也同样如此。 保持著恭敬的姿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此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更加凝重了。 面对一位未知的存在,两人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 约翰內森深吸一口气。 脑中开始回忆起那呼唤的內容。 “%#*...... 约翰內森低声进行祈祷。 苏菲则是仔细听著他口中所透露出来的陌生语言。 然而她翻遍自己记忆中所有的语言体系,却没有一个能与之对应得上。 不论是精灵还是龙文,亦或者地精语,深渊语. 这个语言完全是在苏菲的知识储备之外。 她根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约翰內森在祈祷一遍之后,又继续重复起来。 他其实也不明白这为何意。 但约翰內森清楚这段祭语,乃是呼唤那位存在的必要条件。 此刻。 若是有灵界教团的人在此,则必然能翻译出来约翰內森那段磕磕绊绊的祭语。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我们在阴影下屈膝— “吼! 3 城中,一个身影缓缓蠕动著。 起初,它的身体仅有一个人那么高。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便开始慢慢地扩张。 很快,它便在一眾楼房之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般耸立在城市的中央。 那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將周围的区域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在这个怪物的身上,密密麻麻地长有无数张嘴巴。 它们不断开开合合,不时有声音发出来。 “这里就是现世吗?” “有多久了,我已经几乎记不清有多久回到这里— “四处都是好香的味道啊,快吃快吃!” “快去找神!” “我想吃她——” 无数张嘴不断说著话。 彼此之间还会爭吵起来。 “够了!” “都忘了我们来此的事情是什么吗?” 最先抵达现世的那张嘴,立刻出声道。 因为此刻它占据主导地位。 所以很快便没有嘴说话了。 “奇怪,我怎么感觉到了两个气息?” 暴食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他本来是想捕捉那位陌生的神。 只要有痕跡存在,在本体的支持下,哪怕那新神藏到自己的界域之中,暴食也能给挖出来。 但是此刻。 却是有两道气息出现了。 而且这两道气息,给暴食的感觉,明明是属於同一个存在,但各自之间却有所差异。 可一个存在。 怎么会有两种不同的气息呢? 暴食百思不得其解。 正因为他对世界了解的很透彻,所才会感到疑惑。 这两道气息中,其中一道气息很是微弱。 而且飘忽不定,根本无法確定坐標。 至於另一道。 那倒是清晰多了。 甚至气息愈发的浓厚起来,仿佛正处於降临之中! 真是好胆! 暴食狞笑一声。 自己还没找上门,他却敢在此刻降临。 不过正好省去了自己寻找的时间。 暴食庞大到夸张的身体开始缓缓向某一个方位移动起来。 就让他,去提前迎接这位新同伴好了。 狭窄的巷道。 此刻一堆人亡命奔逃。 他们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著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衣衫也全然顾不上擦拭。 只因后面不断有一群魔物在追赶。 “快走!” “前面就是城墙了!” 有人不断为眾人人鼓舞打气。 这让被疲惫淹没的他们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他们纷纷强打起精神,一边喘著粗气,一边朝著前方看去。 果然,在那视线尽头,此刻城墙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眾人咬著牙,卯足了劲,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此时探长和一堆警员在后面掩护。 他们身上几乎个个带伤。 中途也死了些人,但好在大部分人都即將抵达城墙。 在那里有一道隱蔽的小门,能够直接出城,也能藉此阻拦身后的魔物。 至於出城之后怎么办,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去考虑这个问题。 反正待在城內是必死的局面。 身后的魔物越追越近。 而且隨著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多的高阶魔物现身。 很多情况探长根本不敢打,只能绕路好在他对於本体的地形极为熟悉,前期也绕过许多散发有恐怖气息的魔物。 但是隨著魔物的增多。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也就演变为如今这个状况。 就在他们一路奔逃,快要至高大的城墙之下,已经隱隱能看见那一道小城门时。 “轰隆!” 隨著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响起,仿佛大地都跟著颤抖起来。 紧接著,城墙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 那裂缝迅速扩大,变宽变深,好似狞的大口,无情地吞噬著整座城墙。 巨大的石块开始从上方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地面被砸出一个个大坑,溅起的尘土瀰漫在半空,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城墙轰然倒下,扬起遮天蔽日的尘烟,那滚滚浓烟直衝云霄,仿佛要將天空都染成灰暗的顏色。 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巨大的动静所笼罩。 “城墙塌了!” 近乎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看著眼前这无比惨烈的一幕。 扬起的滚滚烟尘还未完全散去,那遮天蔽日的尘土让天空都变得灰暗阴沉起来。 而这倒塌的城墙,宛如一道屏障,直接將他们的退路全部堵住了。 要翻越这块废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现在想要转另一条路,显然也已经来不及了。 探长瞪大了双眼,心情就像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几乎滑落至谷底。 他嘴唇微微颤抖著,却又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前方,是倒塌的城墙。 身后,阵阵令人毛骨惊然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那些魔物狞的身影,已经隱隱出现在了眾人的视野之中难道·—— 真的只能到达这里了吗? 第202章 降临 第202章 降临 狰狞的魔物袭来。 一道寒芒闪过,路易精准地砍在了魔物的身上。 那魔物受此一击,身躯被震得向后倒飞出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黑色的血液也从它的伤口处如喷泉般直接倾洒出来,溅落在路易的身上。 那黑色的血液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便迅速开始侵蚀起来。 瞬间,一阵强烈的灼烧感从皮肤上传来。 好似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狼狠扎入肌肤,那疼痛的感觉让路易的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 他將脸上的血液抹去,以免遮挡视线。 那被魔物血液侵蚀过的皮肤,此刻也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红色伤口,遍布在路易的脸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过隨后,那些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癒合。 红肿逐渐消退,破损的皮肤一点点地重新生长。 当黑色的血液再次飞溅上来时,就已经难以对其造成伤害,只会造成点点针扎的感触。 路易缓缓吐出一口气。 此刻警员都留下来,掩护眾人撤退。 面对强敌,不时有警员被杀。 路易沉默地望著那些继续衝过来的魔物他手中的长刀,此刻刀刃上已满是豁口,变得钝拙不堪。 长时间的战斗,让他体內的魔力也几近枯竭。 儘管他已经拼尽全力,试图让身体內的魔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疯狂吸取外界的能量,可消耗的速度实在太快。 从地上捡起同伴户体旁的武器,路易正要再次出手,身体却猛地顿住。 是他眼睛是了吗? 眼前的世界在刚才好像出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將整个空间切割成了不同的部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一闪而过。 但来不及细想,魔物已经衝到了近前。 路易反手拿刀提挡。 魔物裹挟著一股强大的衝击力,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头部狠狠撞击在刀身上。 金属碰撞產生的火星四溅开来路易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顺著刀身传来。 即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身体也还是不受控制地被撞得不断后退。 双脚在地面上蹭出两道深深的痕跡,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扬起一片尘土。 每往后退一步,他都要拼尽全力去稳住身形。 然而路易刚要反攻,一股歧视感却又涌了上来。 视线中的画面闪烁了几下,好似屏一般。 “a'ecace....“ 在路易所注意不到的角度中,不断有诡异的乱码疯狂刷屏。 “检测到有新的祭祀——“ “正在確定时空位置—” “时空坐標为为无法计算,计算错误坐標未知“宿主环境检测再次错误,正在更新补丁中——.“” “补丁更新已完成,底层框架正在重新构建中—.“ 外界。 “嘣!” 路易只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猛地撞在自己身上。 根本由不得他抵抗,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箏一般,朝著后方极速倒飞出去。 紧接著,他的背部狠狠地摔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竟是直接將坚硬的墙壁撞得倒塌。 这一摔,路易只感觉整个大脑瞬间变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看什么都像是隔著一层厚厚的迷雾,重影不断, 与此同时,身体內部也传来一阵剧痛,那感觉就好似五臟六腑统统都移位了一般。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往上涌,胸口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路易!” 探长將魔物一脚踢飞出去,然后赶到路易的身边,將他重新扶起来。 剩下的警员也缓缓围过来。 看著周围源源不绝聚集的深渊魔物,眾人的眼中皆是浮现一抹绝望。 此刻路易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意识很模糊。 可能刚才撞到了头。 “別睡!” “醒醒!千万別睡过去!” 探长想努力让路易清醒。 他摸著路易的头,那里几乎全是血。 有太多的例子,一睡过去便再也不会醒来了。 尤其是在这般危险的战场上,更是如此, ......”. 路易想进行反驳。 他只是感到自己的精神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但到最后,路易也没有扛住这股昏意,彻底失去意识。 只是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他隱隱约约看见有一行鎏金色的文字浮现。 “系统更新已完成,正在重新启动中,请宿主挑选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重启工作—“ “*1” 路易简直想说这系统有病。 更新重启能不能挑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段。 为什么偏偏要放到现在。 但很快路易就骂不出来了,他的意识就此沉寂下去。 “邪神模擬器,欢迎宿主的使用。” “正在適应世界规则中“规则適应已完成——” “正在回溯上一个任务进度——” ““.是否回应祭祀。”“ 无人回应。 “检测到宿主已陷入昏迷,无法进行回应。 “申请潜意识回应—— “潜意识回应已通过。” “检测到宿主无法进行当前操作。” “潜意识正在接管当前可模擬角色——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做什么? 在一片迷幻的世界中。 他居於顶层,思考。 数不清的知识在脑中运转, 每隨著一个念头出现,就有神秘的光芒不断在世界中来回穿梭,然后消失。 终於。 他的视线缓缓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似乎被分为了多层。 隨著视线下移。 一层又一层的圣灵纷纷跪拜,不敢直视的目光。 他,站起身。 或者说。 他,认为自己是站起身。 四周的一切显得残破。 仿佛战爭过后的废墟。 而下方的圣灵也少得可怜。 数量屈指可数。 这是一个残破的界层。 忽然,他冒出了这个想法。 隨后一道流光也冒了出来,在此界中不断流转。 想法褪去。 流光也渐渐消失。 此时此刻。 他感到自己似乎极为虚弱。 隨之,又有一道想法冒了出来。 他是谁? 至少。 他认为。 他,不应该是此刻的他。 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不断有流光在不同的界层中穿梭。 剩下的圣灵静静地匍匐於地它们不知道为何今日主甦醒的时间如此之长。 但。 这是一件好事。 自从不知多少年前的战爭结束过后,主就一直在顶层陷入了沉眠。 沉寂得,仿佛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但於不久前。 主却是忽然甦醒。 即便他甦醒的时间很短。 在甦醒过后又会陷入短暂的沉眠。 但是。 这让一眾圣灵都为之鼓舞。 自从主陷入沉眠之后。 就已经再也没有新的圣灵诞生了。 甚至不少的圣灵都因为界层的衰败,而导致渐渐消亡。 主永远存在。 但它们不是。 作为主的仆侍。 若是等自己消亡。 那么又有谁能来为主维持界层呢? 如果等主甦醒过来。 发现自己长居的界层衰落,又会是怎样的哀伤? 这是所有圣灵的忧愁。 如今。 在主的运转下,不断有神秘注入进来。 这自然让一眾圣灵欢欣鼓舞。 顶层。 他静静地思考。 而这时。 忽然有微弱的声音似乎在请求他的感应。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无尽的彩色流光在身边运转。 他。 接受了请求。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我们在阴影下屈膝约翰內森再一次重复祭语。 此刻,他的额头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水,那些汗珠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的面色也因为紧张和那愈发强烈的不適感而变得有些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著,却依旧坚持著將祭语完整地吟诵出来。 因为距离那头骨太近,导致约翰內森的意识越来越迷糊。 甚至他感觉自己下一秒,似乎整个人就能皮肉分离,然后各自在仪式前进行舞蹈。 不远处。 苏菲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 感觉自己仿佛不是自己。 可想而知。 现在约翰內森所承受的压力有多么巨大。 就在苏菲继续听著他再一次重复祭语时。 约翰內森却忽然停住声音。 现场一片死寂。 发生了什么? 苏菲正想抬头去看。 然而她才刚刚抬起,就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当然。 这只是一种形容。 她连肺都没有,怎么可能喘气? 苏菲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紧紧住,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 而她的骨架,更是在这极度的恐惧之下,不受控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颤慄声,在死寂的环境中,极为刺耳。 约翰內森匍匐於地,汗水滴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敢想像。 那位存在竟然真的响应了他的呼唤。 这是多么小的概率啊。 约翰內森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亲身体会到如此存在的恐怖威压。 约翰內森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只是高声说道。 “恭迎—.伟大的%#*..—“ “嗯?” 约翰內森在话说出口之后,就直接愣住了。 他本来是想高呼那位存在的尊名。 然而自己的话说出口之后,却仿佛被屏蔽了一般。 嘶·——· 约翰內森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语,静候这位存在的发落。 而苏菲心情急切,当前局势已经不容她等待下去。 她稳定住自己的心神,恭敬的请求道。 “伟大的神啊,您的力量如此浩荡无边,令人敬畏———“ 在一通讚美词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道。 “还请您能帮助我们,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然而话语落下,那位存在却迟迟没有搭理他们。 他刚一降临此界,便发现此地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而且似乎被人为地施加了空间隔离,与某一界层相互重叠,仿佛要將这里给拖入到其中。 不过他没有在意。 甚至是忽略了地上匍匐的渺小虫,即便是他们呼唤於自己来到此地。 他只是將目光,放向了远方。 在那里。 正有一个对自己极为不善的存在赶过来。 观其位格。 比自己略低。 但他的实力,仿佛是被什么存在,硬生生给灌输起来的。 虽然兼具某一概念,可水分较大。 不过自己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是极为虚弱的状態。 好在这位存在也非巔峰状態。 世界的保护机制,让他的实力被限制在了较低的范畴之內。 不过若是此地被拉入了身后那位存在的界层。 恐怕就不止如此了。 而且。 在那界层之中。 似乎还有一位存在正在赶来,想要合围自己以现在的状態,恐怕后果不是很妙。 所以,还未等那不善的存在赶到自己的跟前,他果断出手。 只不过其攻击目標。 似乎偏移到了其它地方。 城区。 暴食的身躯越来越大。 他不断向著越来越浓郁的气息之地赶去。 巨大的身躯在地上蠕动,將面前所阻拦的一切东西统统碾碎。 快接近的时候。 暴食感知到那气息忽然浓郁到了一个极点。 这也意味著那新神已经降临了。 暴食內心狂喜。 不管是將这位新神吞噬,还是將他拉入深渊,亦或者献给深渊。 自己都能从深渊中,得到更多的反馈! 到时候他就不再是七大罪之中垫底的角色。 什么傲慢。 什么贪婪。 都將位於自己之下! 就在暴食畅想之际,忽然发现一道流星从自已的前方出现。 嗯? 这位新神竟然不逃跑。 还敢提前对我出手? 暴食身上无数张嘴张开,放声大笑。 他正想吞噬这股力量,进行分析的时候,却发现这颗闪烁的流星直接越过身畔,然后往某一点位直奔而去。 流星並无实体。 它径直穿过了地面,然后狠狠地撞击到了一处正在运行的节点上。 只见天空忽明忽暗,猛地闪烁了几下。 隨后那空气中浓郁的硫磺气息,竟是散去了一些。 暴食微微愣住。 这是想要將城市陷落深渊的进程打断? 但这是何等的痴心妄想啊。 即便现在破坏节点又有何用? 深渊的意志不容侵犯! 果然如暴食所想的那般。 那天空又开始变得昏暗起来,硫磺味愈发的浓郁。 但即便做了无用功,流星却依旧不断出现在各处节点之上。 他无悲无喜。 只是静静处於高天之上。 深渊窥视著自己? 但自己文何尝不是在注视著它呢。 第203章 深渊震怒 第203章 深渊震怒 一道又一道的流星从城市的上空划过,將昏暗的天际照亮。 “那个神的攻击方式,还真是漂亮啊。” 在露空的阳台上,一个少女双手撑在大理石栏杆上。 她微微仰著头,目光追隨著那些流星划过的轨跡,若有所思地说道。 少女看上去极为年轻,身姿纤细。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在她那张本应如羊脂玉般光洁细腻的脸上,却出现了丝丝裂纹。 那些裂纹就如同一张细密的蛛网,从她的眼角脸颊处开始蔓延,逐渐爬满了她的脸庞。 就好像一尊原本精美的泥塑,歷经了侵蚀,开始渐渐开裂。 “这具身体保鲜期实在太短了。” 摩西轻抚著自己的脸颊。 然后隨意震了一番身体中那渺小到极点,瑟瑟发抖的灵魂。 在她未使用这具身体的时候,便是这个灵魂在进行运转。 只不过这身体太弱了。 根本无法支撑起自己的阶位。 “放心吧,等我走了你就自由了,要知道寻找一个合適的身体很难的啦。” 摩西隨意安抚著那个灵魂。 就像是在逗小狗一样。 “不知道极乐大人此刻是否已经赶来,与暴食进行合围。” 摩西轻嗅著空气中浓郁的硫磺气味。 她的灵魂感觉仿佛都在这其中得到了升华, 不过摩西没有任何的留恋。 “深渊是好,但是又何能及得上人间。” 作为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姬,她依旧是对於人间的繁华没有一丝厌倦。 转身从后方的侍从手上接过一杯红酒。 静静品尝著猩红的液体,享受味蕾所带来的感触。 此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摩西的身后。 她恭敬地跪俯在地上,然后低声匯报导。 “圣女大人,我们已经寻找到几个合適的少女,这是她们的名单。” 摩西抿了一口红酒,便接过那份名单。 上面有著各种详细的资料,家庭情况。 当然,在如今这样的险境下,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都抓回来吧,儘量別让她们死在深渊的魔物手中了。” “明白。” 得到命令之后,身影骤然消失不见。 摩西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 然而在看到一个名字之后,秀眉便微微扬起,感到有些许的惊讶。 “路易——” 想到那个散发著好闻味道的少年,摩西便轻舔了一下唇角。 “哥哥,是吗?” “啊。” “希望你能喜欢我这个妹妹—” 暴食向著流星飞出来的方向蠕动。 虽然他庞大的身躯看似臃肿,然而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其中似乎涉及到了捲曲空间。 暴食仅仅须之间,便跨越了长长的一段距离,已经来到了那神的近处。 他没有眼睛,但世界的一切都能清晰呈现在意识之中。 那位存在位於高天之上。 他不类似自己,似乎没有通俗意义上的实体。 或许人类的肉眼看上去空无一物。 可那来自心中的压迫,却使得无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概念意义上的神么“ “还是说他的本体,並未降临於此。 暴食心中有所猜测。 即便来的只是一道意念,但深渊也定然能进行追寻,找到他所在之地。 暴食对此毫不怀疑。 作为和凡世並列的概念。 就算是各大神系的主神在此,面对浩瀚无际的深渊,也只能乖乖坐下来谈判。 否则教廷又为何会对深渊献祭视若无睹,甚至是要確保其事件的发生。 这。 就是深渊! 暴食此生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便是拥入了深渊温暖的怀抱中。 如今。 或许又有新的神即將加入深渊之中。 七大罪,也可能即將改为八大罪。 他们深渊,可真是蒸蒸日上啊! 未来越来越有盼头了。 暴食心里这般想著,便也没有立刻展开攻击。 好岁是未来可能的同僚。 还是给这位存在一个面子。 暴食压下心中想要吞吃了这位神的念头。 然而面对暴食极为勉强的招呼,他却仿若未闻,只是手指轻点虚空,又一道流星飞出。 到了如今,还想著做无用功么? 暴食心中不屑。 同时带有一丝怒火和喜色。 他震怒於这位存在竟然无视自己。 但也同时高兴於自己终於有一个吞吃他的正式理由。 “这可是你自找的。” 暴食数不清的嘴阴侧地笑著。 早就想品尝这位神的味道了。 只见那些嘴猛地豪叫了起来,其声音不断传遍整座城市。 “啊!” “这是什么?” 不少人捂著自己的耳朵,头痛欲裂。 然后深渊魔物便找准机会一拥而上。 鲜艷的血红朵,在各地不断绽放。 然而这只是暴食的余波。 只见下方遍布废墟黑烟的大地,猛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就像是世界张开了的大嘴一般,对著高天之上的神明猛地撕咬而去。 终於。 停下了动作。 然后目光下移,放在了暴食的身上。 但就是这淡漠的眼神,却是直接触怒了暴食。 在这眼神之下,他似乎与周边那些死物没有什么区別。 你又不是深渊! 安能如此看我! 暴食怒火中烧。 想要让大罪控制情绪,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们成就大罪的道路,就註定了未来的缺陷。 在盛怒之下,暴食几乎是將本体所传输给自己的力量全部使用了出来。 那位神的身畔,猛地浮现出一个又一个黑洞。 这些黑洞好似在向外释放著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周围的一切都纳入其中。 它们疯狂地吞噬著所能触及到的一切事物, 不论是光线,还是魔力。 甚至是那空间,概念,也在其吞噬范畴之內。 在恐怖的吸引力之下,万事万物都向著那遍布黑洞的天空飞去。 感受著被拉扯的引力,右手轻轻张开。 隨著几点灵光涌入黑洞之中。 暴食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了黑洞了! 仿佛它们与自身无关,脱离了掌控。 此乃。 不定的变化。 但好在,这些黑洞的力量是自己在后面进行维持。 失去了力量来源之后,四处乱窜的黑洞便即刻消失。 棘手。 真的很棘手。 这应该就是这位神的权能。 暴食心中不断猜测。 在这等权能的保护之下,恐怕就像魔法对自己无效一般,大部分攻击也对无效。 当然,或许可以祈祷那不受控制的攻击,偶然命中对方。 暴食能观察出来,他的权能恐怕也无法做到控制那些攻击。 这就是缺陷。 所以,是有关於“失控”的概念么? 除非是本体降临临,才能与之一战。 暴食观察著外界的天空。 已经越来越接近深渊天空的顏色了。 而之前去请求大罪极乐的帮助,他此刻也已经抵达此地的外围,就等城市被彻底拉入深渊之中。 就在暴食心中盘算之际。 他忽然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原本被流星所覆盖的节点,此刻却猛地散发出耀眼亮光。 隨后数不清的符文不断闪烁, 嗯? 暴食一愣。 隨后他脸色聚变。 只见那一直呈现出深红色的天空,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轻轻擦拭著它的色彩一般,忽然发生了转变。 那浓郁得如同鲜血般的红色,开始一点一点地变浅。 接著,整片天空的红色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褪去,仿佛那笼罩著天地的力量正在逐渐减弱。 而这对於暴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上空。 他控制著那些节点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 因为不知为何,他在使用力量的时候,感到些许的彆扭。 仿佛这似乎並非自己的力量,自己是隔著一层雾气在进行控制。 否则难以解释这种生疏从何而来。 但他內心却莫名有一种信任感,似乎並不想深刻追究这种问题。 他似乎只需要知道。 如今这股力量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於是手指继续轻点,控制著那些节点。 如果说。 这座城市是被深渊拉入其中。 而现在他在做的,便是將这座城市从深渊中拉回去。 甚至。 还反手將这座城市的效果,反作用於这片深渊的地域之上。 如果处於另一种视角。 便能看见一座虚幻的城市,原本在不断在向一个恐怖的世界坠落。 不断有深黑色的雾气向其中侵袭。 然而隨著对这些节点施加的改变。 城市开始慢慢被拉回去,虚幻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且,在城市被拉回去的同时。 它甚至將与自身重叠在一起的深渊区域,也一同给拉了出去。 將深渊对自己做的事情。 也同样对深渊做了一遍。 原本一直处於沉睡状態的深渊,仿佛冥冥之中突然有了某种感知。 他渐渐甦醒过来,隨后察觉到自身竟莫名地缺失了一块。 就好似一个完整的躯体被硬生生挖去了一部分那般。 一种异样的空缺感在它那无形的意识中蔓延开来。 雾时间。 天色大变。 无数道黑色以极快的速度,在深红色的天空之中蔓延开来。 眨眼间便將整个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纯粹的黑暗之中。 闪电接二连三地亮起,它们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银蛇,在乌黑的天幕中肆意穿梭。 却又在剎那间归於黑暗,如此反覆交替。 伴隨著天色的变化,狂风也呼啸而起肆虐地刮过大地,將无数枯树吹得连根拔起。 面对震怒的深渊,那些平日里横行无忌的魔物们,此刻却全然没了往日的囂张气焰。 只见它们挣拧可怖的身躯纷纷匍匐在地。 原本闪烁著暴虐红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 它们甚至不敢抬头,只是將脑袋深深地埋下去,整个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恨不能直接钻进地里。 在那一处宽广豪华的殿堂之中。 高大的立柱拔地而起,支撑起高高的穹顶, 地面则是由一整块块打磨得极为光滑的黑色玉石铺就而成,走在上面,都能倒映出人的身影。 就在这殿堂的中央,一个有著人类形態的存在静静地佇立在那里。 他身姿挺拔,透著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其背上生有的六对黑色羽翼此刻,这位存在缓缓地抬首,將目光投向了那黑暗的天幕。 他的眼神中带著几分若有所思。 “傲慢大人。” 一声带著明显颤抖的呼喊在殿堂中响起。 那是他的属下发出的声音。 此刻,即便平日里跟著傲慢也算见识过诸多大风大浪,可在这深渊的盛怒面前,那属下却也难以抑制住內心的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著。 “慌什么?” 傲慢不屑地笑了笑。 那笑容里满是对属下这般怯懦模样的鄙夷。 “能让深渊生出如此的怒火,恐怕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傲慢一边说著,一边又抬首望向那黑暗的天幕,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探究。 仿佛在猜测著究竟是什么缘由惹得那一直沉睡的深渊甦醒,还这般大动肝火。 那属下听闻傲慢这话,却是根本不敢答话,只是低垂著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傲慢可以在深渊面前高昂著头。 但它们这些小嘍囉却不一样, “算了,无趣。” 傲慢似乎觉得这般猜测也没什么意思,很快便没了兴致,冷哼一声后,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他那张脸仿佛犹如神刻一般,完美无缺。 每一处五官都像是按照最精妙的比例打造而成,那高挺的鼻樑,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线条优美的嘴唇,组合在一起,散发著一种令人室息的绝美。 却又因那冷峻的气质和周身散发的威严气息,让人不敢生出丝毫褻瀆的心思。 “献祭是否完成,可有什么差错。” “回稟大人,来自帕米尔帝国的献祭已经完成,並无意外。” 属下低声回答道。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傲慢笑一声。 他转过身,紧接著,整个身影愈发透明。 从脚部开始,一点点地向上,如同被黑暗慢慢吞噬,逐渐隱没於这殿堂之中。 “听闻凡世有新神出现,不知他是又如何绕过世界的约束。” “真是好奇吶” 第204章 相聚 第204章 相聚 不只是傲慢。 其它几位大罪,甚至是在深渊沉睡时代行职责的魔神,也同样感受到了天地间所瀰漫的盛怒。 偏远之地,有一道深深的峡谷横亘其间。 峡谷两侧的山壁陡峭险峻,怪石,岩石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跡。 无数生灵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而且,越往峡谷中间靠近,这种状態便越发明显。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一点点地抽走所有的生气与活力,將一切都拖入一种近乎死寂的境地。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巍然不动。 呼啸而过的风在半途便没了声息,扬起的沙尘也悬停在空中,保持著扬起时的模样,不再落下。 潺潺流动的水倒映著周围的一切,却不再有丝毫波澜。 所有的一切都巍然不动。 甚至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了运转,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又好似根本不存在了一般。 在峡谷深处,静静地盘踞著一个模样极为怪异的怪物。 它那庞大而臃肿的身躯上,长著密密麻麻的触手,粗细不一,表面还泛著一层诡异的光泽。 相互交织在一起,无序地伸展著,垂落至地面,隨意地搭在周围的岩石上。 忽然,他像是被什么给硬生生打断了沉眠。 那原本紧闭著的双眼,先是微微颤动了几下,隨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就在它睁眼的那一刻,整个峡谷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重启键。 之前一切静止下来的东西,就如同被解开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动了起来。 悬停在半空的树叶重新掉落,水波继续缓缓荡漾—— “发生什么事了?” 他抬起头,巨大的眼睛盯著黑沉沉的天幕。 算了。 不关自己的事情。 不想动。 连思维都不想运转。 继续睡吧·· 仅仅几个念头之后,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那片即將接触到地面的树叶,再度静止不动。 “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就好似尖锐的指甲狠狠划过玻璃,极乐就处在这令人不安的声响之中。 只见他站在外侧,隔著一层散发著微光的朦朧薄膜,正满脸狞地狠狠进行撕扯。 那薄膜看上去薄如蝉翼,却又透著一种奇异的韧性, 任凭极乐如何用力,都难以轻易將其撕开。 与此同时,周围粉红色的雾气不断地朝著那薄膜扑涌而去。 那雾气带著一种甜腻魅惑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附著在薄膜之上,缓缓地进行侵蚀。 可即便极乐动用了自身的权能,也依旧无法进入里面,制止奥佛列城远离深渊的趋势。 该死! 世界已经反应过来,它的屏障越来越厚了! 极乐心中急切。 原本跟暴食约定好一起围堵那尊新神。 然而那新神却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让奥佛列城脱离深渊的拉扯。 甚至还连带著深渊的小一块区域,一起被带走了! 极乐完全不敢想像深渊被惊醒的后果。 感受著身后那方天地在不断晃动,极乐已然心急到了极点。 暴食。 你可害苦了我。 极乐心中暗恨。 不行。 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献祭事小。 自己被牵连事大。 极乐便赶紧在深渊彻底甦醒之前,遁了回去。 只有暴食一人,心中还在想著极乐何时能够赶到,与自己一起夹击那新神。 不过很快,连想法都没有了。 因为隨著奥佛列城逐渐远离,本体与自己的连接也在迅速减弱, 他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已经十不足一。 大事不妙! 暴食怎么也没有想到。 不仅新神没有捕捉到,甚至献祭也没有完成。 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错了? 那位存在又是如何硬扛著深渊的拉扯,將奥佛列城一步一步脱离出来的? 这一切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將系统面板陈列出来。 便可以看到在那权柄进度一栏中,0.10010%的现有进度,此刻正在不断往下跌。 而且跌的数值越来越快。 0.10000%... 0.09999%...* 0.09214%.* 0.08999%.. 隨著数值不断的下跌,很快,现有进度便来到了0.06500%左右的样子。 而在这时。 就在这一瞬,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深渊的引力猛地加深了。 那股引力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带著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力量,蛮横地拉扯著奥佛列城原本平稳运行在虚空中的奥佛列城,猛地停顿了一下,连城中的建筑都跟著微微摇晃起来。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在停顿过后,奥佛列城竟又缓缓朝著深渊的方向开始坠落。 是深渊出手了。 那隱藏在黑暗深处的神秘存在,意图將奥佛列城重新拉回到它的掌控之中。 紧接著,只见无数的黑气从深渊之中汹涌而出,那些黑气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在虚空中迅速变形,眨眼间化作了无数只箭头。 它们爭先恐后地朝著奥佛列城的方向汹涌而去。 “是深渊!” 此刻的暴食,原本臃肿庞大得如同山脉一般的身躯,缩小到了只有一栋房子那么高。 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依旧散发著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身上无数张嘴不停地嘶吼著,述说著兴奋和幸灾乐祸。 “啊。” “是伟大的深渊出手了!” 面对暴食的嘲讽。 他不悲不喜。 不过此时却也能够明白。 如果让来自深渊的黑气接触到。 那么一切就可以说前功尽弃。 所以,当前必须要速度突破深渊的封锁和拉扯。 隨著权柄进度从0.06500%,猛地下降到了0.03500%。 他竟是直接拿出来了0.03000%的权柄进度。 然而在即將进行使用的时候。 不知为何,的心中似乎莫名出现了一丝情绪。 好像是难以割捨,极为心疼。 要不,再少一点吧。 他的心中隱隱有一道想法冒了出来。 然而。 此刻是纯粹的理性状態,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丝毫不受心態的影响。 他最为看重的目標。 便是那一小块被牵扯出来的深渊区域。 这於他而言,有大用。 否则自己又为何响应那两只蚁的呼唤它们身为渺小的虫,又能给予自己何物? 甚至那奥佛列城的千万生命,也不被放在他的目光之中。 隨著0.03000%的权柄进度如流水一般被使用出去。 在那千钧一髮的时刻,奥佛列城原本朝著深渊不断坠落的势头竟被制止住了。 紧接著,奥佛列城骤然间开始远离深渊。 那速度之迅猛,就好似被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狠狠弹射了出去一般。 整座城市化作了一道朦朧的光影,在虚空中急速穿梭,眨眼间便与深渊拉开了极长的距离。 这般突如其来的状况,就连那深渊都不禁感到错。 而此前如汹涌潮水般扑上来的黑气,此刻却完全跟不上奥佛列城远离的速度了。 只是,在不断的拉扯之中,奥佛列城却快支撑不住了。 整座城市的大地开始缓缓崩裂一道道裂痕从城市的中心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塌陷,石块纷纷滚落,扬起阵阵尘土。 而城中的无数魔物,因为来自深渊,因而受到两者相爭的影响,站立不稳,甚至是只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啊!” 无数人看著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先是一愣,紧接著便不由自主地面面相。 不过身体却已经先於意识做出了反应,几乎是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著,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他们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些魔物,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没人敢去探究原因。 见魔物真的没有再追上来,他们便赶紧趁此机会远离。 “大人。” 一名警员砍掉那些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魔物头颅,然后看向一旁的探长。 探长此刻正背著失去意识的路易,其他警员也是纷纷扶著受伤的人。 他看著地上的魔物,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头雾水。 但此刻他的心里,却也是感到由衷的庆幸。 劫后余生的喜悦慢慢在心底蔓延开来。 “我们走,快追上前面的人。” 探长沉声说道。 倖存下来的警员们没有意见,他们刚好能够趁此机会逃出城市。 就是不知道这些魔物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是何人所做。 他们心中对那位不知名的存在进行了一番感谢,极为感激。 要不是这种突发状况,恐怕自己早就死於魔物的手中。 此刻他们也顾不上深究了。 只要能保住性命,便是最大的幸运。 警员们纷纷简单休整了一番,便追上了前方的人群。 “我亲爱的亚当斯!” “莫顿!” 无数人看到倖存下来的人,不由纷纷泪目。 一些情绪激动的女人,甚至是直接跑到了自家男人面前,狠狠將其抱住。 她们以为自家男人作为殿后的一员,根本就回不来了。 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见到他们! 情绪激动的女人们,一时间將自己所有能想到的神都感谢了个遍。 而背著卡洛儿的妇人看到自家丈夫,也有些激动地想要上前。 但她顾虑到背后的女孩,便只是向前走了几步。 妇人走出人群,同时也好让背后的女孩更清楚地看著。 这一路上,她可是能感受到卡洛儿那怦怦直跳的心臟。 “他在哪?” 卡洛儿清冷的眼睛,布满了焦急。 她找了很多遍,却也没有发现路易的身影。 难道说想到这里,少女几乎感到头晕目眩。 她紧紧握著拳头,指甲甚至都刺进了那白嫩的肉里面。 卡洛儿不断在妇人的背上挣扎,想要离开。 她即便是要爬,也要爬到路易的尸体旁。 在无与伦比的心痛之中,世界的声音仿佛也隨之远去。 “卡洛儿!” “卡洛儿!” 似乎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听其音色,男女莫辨。 “卡洛儿!” “卡洛儿!” “路易在我背上!” 隨著他的名字一出,世界的声音骤然间全部归来。 卡洛儿扭过头,只见探长站在身侧。 而路易就歪著脑袋,倒在探长的背上。 少女微张著嘴巴。 她一时间似乎什么念头都没有,一片空白。 只有路易那张平静中,微微皱著眉的面孔。 “卡洛儿。” “路易没有事情,他只是昏迷了过去。” 探长沉声安慰著卡洛儿,但卡洛儿似乎浑然未觉,只是一个劲盯著路易。 见少女这般模样,探长轻轻嘆了口气,知道此刻再多的言语恐怕也是徒劳。 於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抬手招呼了一个人过来让他將路易背过去。 刚好能与卡洛儿做个伴,让他一直处在少女的视线中,或许这样她心里就能踏实些。 安排好这一切后,探长默默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 他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 菸草的味道似乎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鬆一下。 可探长並没有点燃,只是將其重新放回兜里。 然后他注视著路易和卡洛儿两人,眼中一时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未婚妻,现在是否安好。 但她处於贵族的庇护之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说起来有些令人愤怒。 可毕竟那些贵族可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一批人,也是最先离开奥佛列城的人。 他们显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怎么会这样!” 暴食难以置信地嘶吼著,带著一丝惊恐与慌乱。 他就那样呆呆地注视著飞速远离深渊的奥佛列城。 那臃肿庞大的身躯仿佛都在此刻僵住了,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怪异的雕像。 奥佛列城的每一丝变化,都毫无遗漏地映入他的感知之下,如同一场噩梦般在他眼前真实上演著。 深渊。 在暴食心中向来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此刻竟然失手了。 想到这里,暴食那庞大的身躯便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好似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起,瞬间传遍了全身。 那原本贪慾的心中,此刻只剩下了惶恐与不安。 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如今奥佛列城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逐步回归现实。 但。 他呢? 第205章 灵界的变化 第205章 灵界的变化 不要啊! 这种事情才不要啊! 暴食感受著自己与深渊的联繫越来越浅。 他不禁感到万分恐惧。 虽然自己身死涉及不到本体。 可他也是拥有自我意识。 而且无法做到像本体那样不死不灭,哪怕受到重创也只会陷入沉眠。 自己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暴食的身躯失去了来自本体的供应,不断恢復原状。 他在地上慌忙逃窜。 围堵那位存在的心思早就消失於无了。 “这可真是” “恐怖。” 苏菲回到地面上,遥遥望著这一幕。 一时间忽然感慨至极。 “恐怖吗?” “或许吧。” 约翰內森呼吸有些急促,在他的怀中,则是紧紧抱著一个头骨。 就在刚才。 他们所身处的据点,因为那位存在和深渊之间的拉扯,已经出现了垮塌的跡象。 这导致约翰內森和苏菲不得不將一些东西转移出来。 等回到地面上时,便看到了暴食仓皇逃窜的一幕。 “至少,你所想要做的事情,成功了不是吗?” 约翰內森看著四周因为两者相爭,而难以行动的深渊魔物,便低声说道。 苏菲沉默不已。 那位存在此举,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 “现在奥佛列城正在远离深渊,近卫局的大人,您大概得好好考虑一下之后的事情了。” 约翰內森眯著眼晴观察。 他能嗅到那来自深渊的味道已经淡了许多。 这也意味著此次深渊献祭,並没有成功。 而这將会引发什么后果,也不得而知。 不过,这件事情的后续,就跟约翰內森无关了。 他所想要做的,就是报復。 报復暴食。 报復深渊。 如今本体见到这一幕,也应该能够安然闭目了吧。 约翰內森微仰著头,贪婪地吸著带有一丝烟味的空气。 他能感受到施加在自己灵魂上的肘,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自己在此时此刻,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能够背负约翰內森这个名字而活。 约翰內森只是为本体默哀了一秒,便立刻將其拋在了脑后。 他现在只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兴趣。 就比如。 天上那位尊贵的存在。 他是如此的令人心炫神迷,仿佛灵魂要在此为其下跪。 苏菲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仰著头,目光呆呆地望著那广无垠的天空,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失神的状態。 天空一片碧蓝,澄澈得如同被水洗过一般,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 就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从这头一直铺展到那头,看不到边际。 即便这只是最寻常的景象。 然而,对於苏菲来说,此刻看著这天空,心中却是怀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滋味。 真是美丽啊。 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再度看到此情此景。 而另外一群望著同样景色的人,他们心情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天台之上。 “竟然失败了。” 摩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一般,话语里满是不甘与恼怒。 面容此刻更是犹如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让人望而生畏。 那酒杯在她紧紧的捏握之下,瞬间破碎开来,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酒水也洒了一地。 摩西心中暗自思虑。 难道是那位神太难应对吗? 看来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们走!” “圣女大人,那还未寻到的女孩—” 一名教团成员面露迟疑之色,微微皱著眉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之后再说。” 摩西微微抬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权衡后的决断。 “明白。” 极乐教团的人纷纷应下,隨后准备撤退。 她们的动作很是嫻熟,显然平日里没少经歷过这样的情况。 不多时,便已经將自己的人全部撤离了赌场。 赌场如今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而这些漂亮的女人们,將会隱匿在各个城市之中,进行潜伏。 城外。 “回来了!” “城市又回来了!” 不少人纷纷喊道。 他们眼睁睁看著奥佛列城由虚到实,隨后安然归位。 这些人之所以还停留在这,则是因为他们与自己的家人走散。 自己是出来了,但家人还在城市中,便徘徊在城市外,想要重新回去。 然而隨后令他们恐惧的就是深渊魔物的出现。 以及城市渐渐变得虚幻,自己完全触摸不到。 无论用了什么方法,他们都进不去城市。 如今看到城市归来,又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如何不激动。 他们不顾危险,纷纷回到了城市里面,四处寻找著自己的父母妻儿。 而地上被压制的魔物,此刻因为深渊拉扯的力量越来越弱,便再度恢復了活动能力。 它们纷纷站起身,凶恶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 “嗷鸣深渊狼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又低沉的叫。 来自生命阶位上的压制,令普通人害怕得腿都软了。 而就在这时。 位於高天之上的,见奥佛列城將深渊那一小块区域拉扯到了凡世,便准备收下自己的猎物。 与城市进行重叠的深渊区域,猛地被一股力量拖拽出来。 而与之一起,还有跟深渊牵连的魔物,以及暴食一齐被打包带走。 灵界之中。 残余的圣灵们正纷纷跪俯在地上,为灵界之主的甦醒进行庆贺。 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祈祷中的圣灵们,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跪俯的地面开始不断產生颤动, 一些圣灵不由望著颤动的来源看去, 只见在那灵界的边际之处,一块深黑色的破碎界层正缓缓进入其中。 那破碎界层看上去显得极为突兀,与灵界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混沌的黑暗世界。 这股颤动,便是由它所引起。 而等到这块破碎的界层进入灵界之后,颤抖也没有完全停下来, 它在不断与灵界產生衝突。 然而,一块破碎,毫无支撑的界层,就如同失去了根基的浮萍,显然是无法掀起什么风浪。 隨著时间的推移,深渊的这一小块区域开始被灵界同化。 那深黑色的色泽渐渐褪去,原本混沌黑暗的气息也慢慢变得稀薄。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温柔大手,正在一点一点地抚平它的稜角,抹去它的独特印记,让它融入到灵界之中。 暴食此刻正处於其內部。 他惊恐地感知周围的一切,已经知晓自己被拉入了那位神的神国之中。 然而直到此时,也没有放弃逃离的奢望, 可伴隨著灵界那朦朦朧朧的雾气飘过来时,它本就不算清明的思维,在这雾气的侵袭之下,开始逐渐变得呆滯起来。 身上无数张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嘶吼吵闹,而是渐渐闭合,安静了下来。 暴食试图挣扎,想要摆脱这雾气对自己思维的影响,那仅剩的一点理智让它在心底发出微弱的呼喊。 我·——. 不可能— 声音在他的意识深处迴荡著,带著一丝不甘与绝望。 然而,那雾气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一点点地侵蚀著的思维防线。 暴食的意识也越发模糊了。 就好像是站在黑暗的边缘,眼睁睁地看著自己被那无尽的黑暗慢慢吞噬,却毫无挣扎之力。 不.. 最后。 那属於自我的一点意识,终究还是彻底消弹了。 只剩下一个毫无生气的躯壳,静静地佇立在灵界之中。 深渊的这块区域自进入以后,或许是因为过於浑厚的原因,在灵界的七层界域中缓缓下沉,一直沉到了最下方的位置。 它静静地待在了那里,宛如找到了属於自己的棲息之所。 这块破碎的区域类似不倒翁一般,归位的瞬间,便成为了灵界的一个重心,支撑点。 如果说以前一切都是虚幻的。 那么现在,圣灵能感到四周的所有东西,似乎都有了一丝浅浅的重量。 这种重量並非是那种能让人明显掂量出来的分量。 而是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就好似它们原本飘忽不定的根基,如今被悄然加固了一般。 圣灵不理解这种变化是什么, 但它们却意外地感到了心安。 在这稍作思之后,圣灵们很快便达成了共识,认定这种变化,定是伟大的主所带来的。 以为也只有主的伟力,才能做到如此事情。 圣灵便再度虔诚地匍匐於地,感恩颂德。 而被歌颂的对象,此刻,也已经回归属於自己的灵界,又继续陷入了沉眠之中。 奥佛列城。 就在无数的人们眼睁睁看著那些魔物,即將扑到自己的身上时。 却发现,它们突然像是被一股力量所拉扯,隨后消失不见。 所有人见此,心中都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情绪。 一些已经找到自己家人的人,抱著家人不由埋头痛哭。 但更多的人,却是与家人完全联繫不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万一不幸被魔物所吞吃· 顿时,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难言的悲伤之中。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悲喜交叉,落差几乎大到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恐怕很长一段时间。 奥佛列城的市民们,都无法从此阴影中走出来。 然而,未来他们所要面对的事情,远远不止於此。 城门口。 “你们要留下来?” 探长看著对面的十几个人,一时有些沉默。 此刻,他们这个队伍警员加普通人,就只剩下九十来个人了。 有四十余人在此事件中丧生。 其中多数为警员,少数是普通人。 见到魔物消失,深渊退去。 於是有一些人,便萌生了想要留下来的想法。 “.是的,对不起。” 他们不敢抬头去看探长。 这一路上要不是探长保著自己这一群普通人,可以说根本就活不下来这么多人。 但接下来的路,自己却不能跟他走下去了。 探长看著他们,眼神意味难明。 倒不是说怨恨。 选择留下来的人有二十余个,基本都是普通人。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情况。 那就是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都在死亡的那四十人中。 他们想要留在这座城市中,与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或者儿子守在一起。 探长理解留下来的人的心情。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放手不管。 不然岂不是对不起那些为此牺牲的警员! 他们拼死保护,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身后的这群家人吗? “这座城市已经彻底被毁了。” “而且后面—” 探长走到他们的身前,柔声劝解道。 “..后面可能也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新的身份我已经在外托人准备好了,就是附近城镇的村民“ 经此一遭之后,探长敢肯定,帝国后续绝对要进行清册。 到时候逃出去的人,被发现是来自奥佛列城,肯定会被带走。 探长身处警署,消息眾多,自然知道帝国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 连献祭市民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那么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探长不知道这些侥倖逃出来的人被带走会怎么样。 但后果绝对没想像的那么美好。 而且若是此事的真相被人知晓· 探长根本难以想像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帝国为了维护稳定,绝对不会放任这些人在外流荡。 不为了他们,只是为了那些警员,探长也不能不管。 面对那一双双满含悲伤,但又倔强的眼睛,他微微嘆气。 “我知道了。” 闻言,他们正要弯腰感谢探长的宽宏大量。 却又听到探长突然又吐出一句话。 “来人!” “將他们给我绑了!” “是!” 探长身后的一群人立刻衝出来,然后將这群人全部绑好。 看那一副架势,还有手上的绳子,恐怕是早有准备。 “探长,你—你们——” 这群想要留下来的人目瞪口呆。 完全没想到探长不讲道德。 “对不起,等到了地方,你们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但是现在不行。” “现在我才是这支队伍的首领,一切都归我说了算。” 探长挥了挥手,隨后一些人將他们也背在了背上。 这些人甚至不用探长的吩附,都是自告奋勇。 同伴为了自己而死。 他们又怎么能放弃同伴的家人。 从今天开始。 同伴的家人,自然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第206章 结算 第206章 结算 “此地不可久留,该离开了。” 探长微微眯著眼,目光越过眼前的一切,直直地望向那片昏黄的天空。 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隨后沉声说道,领著身后的一群人向著城外走去。 而在路过一个哨岗的时候,探长的脚步忽然微微一顿,他那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只因探长似乎隱约看见在哨岗的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那身影此刻的状態却让人毛骨悚然他缓缓走近,隨著距离的拉近,眼前的景象愈发清晰。 那是一具被啃得七零八碎的尸体,惨不忍睹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户体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上半身那残缺不全的躯干,血肉模糊地散落在地上。 周围还散落著一些破碎的衣物和骨片。 当看清那户体的面容时,探长发现正是之前那个与自己分道扬的城外势力首领。 没想到如今却死在了这种地方。 探长的目光缓缓从那具惨不忍睹的户体上移开,隨后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只见这哨岗周围一片死寂,除了地上那触目惊心的残户外,再没有其他异样的跡象。 他的一群手下呢?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给人留有极大的遐想空间。 但探长没有深究。 他也不想深究。 沦落到这种下场。 怨不得別人。 探长跨过他的尸体,迎著一地的狼藉,走出了城门。 身后只留下那具冰冷的尸体,渐渐被城门內的阴影所吞噬。 城外夕阳刚好落至山头。 目光偶然警过仍旧处於昏睡中的路易,以及一直盯著路易看的少女。 少女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眼中的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路易一人。 见此,探长眼神中不禁泛起一抹温情。 或许曾几何时。 他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但可惜— “探长,抽菸吗?” 一个年轻的警员嬉笑地走到探长身旁,將烟递到了他的嘴边。 探长低头看了一眼。 菸捲的形状不够规整,纸张的质地也略显单薄,甚至还能看到些许不均匀的菸丝从里面微微露出头来。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根烟的质量极为劣质,是探长平日里见都没见过的那种。 但他还是接过,放进自己的嘴里。 然后警员又取出两块火石,轻轻一敲,几点火星將烟点燃。 探长吞吐著呛人的烟气,將手伸进衣服內衬中。 他把身上最后的那一根香菸丟给了这个警员。 “。” “德蓝帝。” 看著菸嘴那一圈泛著光的蓝色,警员不由感到惊讶。 “给你了。” 探长含糊著说道,隨后回首望向那逐渐远去的高大城墙。 它在夕阳中被晕染成一片灿烂的金色。 探长眼中闪过一丝疲倦。 接下来,就是该去迎接新的生活了。 背上。 在昏迷的路易眼中,一行鎏金的字缓缓出现。 “仪式已经结束。” “正在结算中— “结算已完成。” “本次所获得的权柄进度为:0。” “本次所消耗的权柄进度为:0.06510%” “因为您的举动,深渊对灵界之主、以及灵界教团,好感度降低了。” “往后带有深渊標籤的人,將自动默认灵界之主、以及灵界教团为敌人,从而向灵界之主、以及灵界教团发起攻击。” “因为您的举动,世界对灵界之主、以及灵界教团,好感度略微得到提升。” “人类,动物,植物—对灵界之主、以及灵界教的初始印象为:略微友善。(註:带有深渊標籤的人或物,不会受到此影响)” “因为世界的好感度略微得到提升,您本次所消耗的权柄进度,得以部分返还。” “现有权柄进度为:0.05000%。” “现有世界容纳度为:0.01000%。” “同时。” “因为灵界得到了发展,逐渐稳固。” “因此,施展灵界之主的能力时,所消耗的权柄进度,將会小幅度下降。” “除了上述更新,还有一些新增內容。” “比如为了能够给玩家给予更好的体验,所以在本次更新中,系统新增加了mod模式—“ “玩家可自由对其进行探寻。 “本次更新內容如上所述,感谢玩家游玩邪神模擬器。” “祝玩家。” “游戏愉快。” 深渊。 自甦醒过来之后,深渊依旧在大发怒火。 无数魔物在天威之下瑟瑟发抖。 “听说暴食惨了。” 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一个小老头坐在由金幣堆砌起来的王座上。 然而,那些金幣的造型却极为奇特,並非是凡世之中所流通的任意一种。 仔细端详,便会发现在每一块金幣的头像竟然完全不一样,毫无重复之处。 倘若有来自凡世的博学学者在此,定会感到惊讶。 因为这些头像之中,有许多人都是他们较为熟知的人。 其中不乏一些在歷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伟大法师,或是一些权倾朝野的权贵“ 然而现在,这些曾经在世间声名显赫的人物,他们的灵魂却都被困在了这一枚又一枚的金幣之中。 “贪婪者,將一无所有。” 贪婪笑嘻嘻地说道。 一枚金幣在手指间滚来滚去。 上面的头像正在不断的哀豪。 “暴食就是太贪婪了。” “不论是献祭,还是那位新神———“” “想全都要。” 在大罪贪婪的前方,正站著一个眼神脾睨的俊美人影。 黑色的翅膀在他身后轻轻闪动“暴食太高看自己了。” 傲慢冷笑著,话语间对於同为七大罪的暴食,显然极为不屑。 贪婪对此也不作评价。 他只是嘿嘿一笑,然后將在手指尖滚动的金幣,轻轻弹向了傲慢。 “你所想要的情报,都在这里面。” “嗯。” 傲慢不屑於道谢,只是將提早准备好的东西给了贪婪。 得到了东西,他便也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充满铜臭味的地方。 不过。 就在临走的时候。 傲慢突然回过头,看向那坐在王座上的贪婪。 “你难道就真的不对那新出现的神,感到好奇吗?” 贪婪只是耸了耸肩。 並不回答。 第207章 所以MOD要去哪里找? 第207章 所以mod要去哪里找? 入夜。 篝火的声音滋滋作响。 跳跃的火苗將周围映照得一片橙黄,光影在地上摇曳晃动。 在篝火的旁边,横七八竖地躺著一些人。 他们正是探长所带领出城的队伍。 这支队伍经歷了一天的奔波与战斗,此时已略显疲惫与狼犯。 因为到了夜晚,四周的视线变得极为昏暗,在这样的情况下赶路,无疑困难重重,並且危险万分。 再加上许多人经过一整天激烈的战斗,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所以探长凭藉著经验,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打算在此渡过黑夜。 许多人在简单地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之后,就再也抵挡不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纷纷倒在地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探长强打著精神,儘管他的双眼已布满血丝,但他清楚,自己暂时还不能休息。 在將四周侦查一遍过后,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匆忙布置起了魔法哨所。 野外可以说是遍地野兽,对於外来者往往充满敌意。 其中甚至会有魔兽出行。 队伍中大部分人是普通人,所以还是要小心戒备为好。 “唔—· 伴隨著单调的蝉鸣声,路易缓缓睁开了眼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他看著被火光照亮的枝叶,光影斑驳,一时间竟有些迷糊。 路易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与深渊魔物战斗的画面上。 但根据四周的环境来看,自己似乎已经不在城中。 他们成功逃出去了吗? 路易正在努力进行回想。 还记得自己被魔物撞飞了出去,然后撞到一堵墙上,导致脑袋疼痛他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想要摸后脑勺,却骤然发现自己似乎正躺在谁的腿上。 卡洛儿本也已经陷入了睡眠,但睡眠很浅路易轻轻一动,就让她醒了过来。 少女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路易那似乎有些摸不著头脑的样子。 看到他安然无恙,卡洛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股喜意情不自禁地涌现出来,在她的心间泪汨流淌,驱散了残留的困意与担忧。 “卡洛儿,我们这是——” 路易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他不太確定地问道。 “我们已经成功逃出来了。” 卡洛儿双手扶著路易的脑袋,脸上绽放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 路易没有事情。 这实在是太好了。 “逃出来了—.吗。” 路易坐起身,发现在自己身上还盖著探长那件几乎永不离身的大衣。 “你才醒过来,先吃点东西吧。” 卡洛儿从身侧取出被布包裹住的东西递给路易。 路易將其打开,里面是两块烤过的麵包片。 这是卡洛儿提早为路易保留下来的食物。 似乎还怕他嘻著,又贴心地將水壶递过去。 路易道谢了一声,便接过塞进自己的嘴中。 因为他的確很饿。 路易一边用水软化麵包片,一边盯著眼前的篝火,整理思绪。 自己在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怎么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 还有系统的更新一团的问题在路易脑袋中飞舞。 听卡洛儿述说,是探长將自己背了回来。 然后有关於魔物,她也不是很清楚如何消失不见的。 好像是受到了某种排斥,被什么拉走了一般。 难道是世界出手了? 如此想来也挺在理。 深渊与世界是完全对立的存在。 世界对此產生反应,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但不管如何,这一劫难,终归是跨过去了。 路易將最后一块麵包片送入嘴中。 开始思索起了未来的打算。 自己现在拥有一千的魔法资质数值,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冥想,学习。 那么未来可以说是必定跨入九阶的门槛。 而且此刻他正年轻。 传奇所需要的一万资质,也不是不可能。 隨便加入哪一方大势力,恐怕都得当成接班人来进行培养。 但。 也因为他年轻,还没有成长起来。 所以一旦自己展露天赋,那么想要除掉他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怕的不是外人。 而是內鬼。 那些大势力的內部倾轧,哪怕路易身为底层人,都略有耳闻。 可五阶以下的魔法知识还好。 黑市上就能买到。 五阶以上就是属於內部资料了。 若是运气好,咬咬牙,努努力也勉强能够通过各种渠道弄到手。 但是九阶,传奇这类可就是绝密了。 一些势力甚至都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属於是顶层势力之中口口相传的那一种。 对了。 系统! 路易忽然想到自己这一千魔法资质是怎么来的。 可不就是来自系统吗? 他还真当是自己的天赋了啊。 哦,不对。 他的天赋就是系统。 系统就是他的天赋。 如此一想,隨即路易就心安理得起来。 然而,等到他打开系统面板。 隨后脸色猛地难看起来。 我权柄进度呢? 我辛辛苦苦积攒的权柄进度呢? 我那么多的权柄进度呢! 看著面板上的权柄进度只剩下0.05000%,路易感觉脑袋有些发懵,心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这可不是单纯的权柄进度。 这可是自己的魔法资质! 这系统更新,是还要吞权柄进度吗? 路易有些皱眉,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然后他文仔细查看起来系统的更新公告。 隨后路易躁动的心便静了下来。 虽然他不明白什么叫灵界得到了发展,逐渐稳固。 但后面那一行字路易还是认得。 施展灵界之主的能力时,所消耗的权柄进度,將会小幅度下降。 可以预想,隨著模擬器中灵界教团的发展壮大,功能一步一步的解锁,能用到权柄进度的地方將会越来越多。 降低权柄进度的消耗,已经算是不错的福利了。 还有另外一个mod模式。 路易回想自己前世所游玩的內容,的確能够打上许多mod,来优化玩家的游戏体验。 这看起来似乎也极为正常。 但问题在於。 现在这邪神模擬器,可不单单是前世的游戏那么简单。 自己连网都连不上,哪里来的mod可供安装。 是往自己脑袋上插吗? 而且。 他又要从什么地方,去寻找可安装的mod? 第208章 信仰模组 第208章 信仰模组 树林中。 “你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是刚才做噩梦了吗?” 卡洛儿注意到路易的神情,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噩梦?” 路易摇了摇头。 他昏迷的时候意识朦朦朧朧,但肯定没有做噩梦。 只是依稀还记得自己似乎在梦中变成了谁。 虽然情绪淡薄。 但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噩梦。 路易想要再度回忆那个梦的时候,只有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段。 看来自己的头真的撞得不轻。 路易摸了摸后脑勺。 已经摸不出来什么伤口。 看来在自己昏迷期间,已经完全癒合。 路易將注意力再度集中在系统那个新出现的mod模式上。 將其点进去,发现里面似乎只有一个界面。 原来是系统自己提供mod安装吗? 路易还想著在这个没有网络的世界,怎么在网上去寻找mod。 撇去有些不著边际的想法,他继续看去。 只见那个界面里面有一个虚幻的十字架。 它呈现出淡薄的百色,在四个角都有金色点缀。 “信仰—模组?” 路易目光注视在下方那个mod的名字上。 在看到这个模组的那一刻,他心中本能地浮现出一缕疑惑。 前世邪神模擬器这个游戏,有这种东西吗? 路易仔细进行回想,但他前世在游玩的时候,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模组的名头。 毕竟邪神模擬器的主角是一名邪神。 这种类似正神的信仰,似乎跟他没有太大的关係。 在游戏中,只会讲究教徒的忠诚度。 忠诚就是忠诚。 不忠诚就有可能在暗中搞事。 比如勾结那些教会,还有暗中倒卖教团的资產所以路易为了方便,避免教团內部有人搞事,便特地去安装了一个可以看清忠诚度数值的mod。 不忠诚的,全部都给他拉去当燃料。 但邪神模擬器毕竟是一款种田类游戏。 在安装了这类mod之后,就失去了与游戏角色博弈的乐趣。 如此一来,游戏性就会大幅度下降。 所以路易便也只用了一次,就没再用过。 但现在,他却是如此的希望前世的那些mod出现。 游戏简单? 变得没有趣味性? 路易只想说。 人能躺著,为什么要坐著。 一步到胃,享受人生不好吗?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也不想出来卖艺。 路易心中一边批评著前世不知足的自己,一边选择安装此mod。 “已选择信仰模组。” “確定安装?” “正在安装中” 大概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信仰模组便已经安装完成。 路易点开“灵界之主”的卡牌。 在面板的右上角,此刻已经不只有权柄进度和世界容纳度。 一个信仰值悄然出现在它们下方。 只是此刻它显示的数值为零, 隨后,这个数值忽然跳动起来,从零变为了一。 东罗镇。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暉如同一层金纱,轻柔地披洒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镇子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镇中心的钟楼里,钟声悠扬地响起。 钟声清脆悦耳,在空气中缓缓荡漾开来。 隨后,陆续有零零散散的人影从远处的田野归来。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脚步略显疲惫却又带著一种归家的踏实感。 这些人在碰面的时候,都会互相热情地问候。 隨后或是谈论今天遇到的事情,或是一些家中的琐事。 看上去他们就似乎如普通的镇民一般,他们过著平凡而规律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实际上,他们的真实身份,却是外界人人厌恶的邪教徒。 当然,他们自已並不会这么认为。 在他们心中,自己所信仰的乃是伟大而又仁慈的灵界之主。 怎么可能是什么邪教徒。 这定然是外界对他们的污衊! 是来自无知者的氓毁! 在东罗镇中,不少人当初在听闻外界那些关於灵界教团的流言语时,显得极为义愤填膺。 觉得那些毫无根据的话语简直就是对他们信仰的一种褻瀆。 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如今生活的这一切,皆是灵界教团所带来的。 是教团引导著他们开垦田地,是教团传授给他们技艺,也是教团在他们遭遇困难时伸出援手, 给予帮助。 在他们眼中,灵界教团就是他们生活的希望之光。 而那些散布流言的人呢,他们又能为自己带来什么东西? 除了无端的猜疑、恶意的毁,再无其他, 正义? 所谓的正义,在他们看来,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自己因为疾病飢饿,即將陷入死亡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 真正的正义,唯有灵界之主! 不过,好在隨著祭司大人的不懈努力,情况开始有了转机,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好转。 外界也不再乱传灵界教团是什么邪教团,灵界之主是邪神的离谱谣言。 而是渐渐都开始歌颂起伟大的主来。 这是多么美好的变化啊。 有关於发生在银月城的事情,一些人也略有耳闻。 最后是灵界之主出手,拯救了陷入危机的城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让他们与有荣焉。 所以每当想起伟大的灵界之主。 即便是在地里辛勤劳作的人,他们也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偶遇的两人在结束愉快的交谈之后,便继续向著镇中心走去。 而就在这时。 他们却是遇到了几个陌生的人影。 看其过来的方向,似乎是银月城那一条道路。 见到这种情形,两人没有过多的惊讶。 因为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自从灵界之主在拯救银月城之后,便开始陆陆续续有一些人来到了东罗镇。 他们到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向伟大的灵界之主进行拜仰。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一个身形略显疲惫的男人站在道路的尽头,手中紧紧地拿著一副地图。 因为一路上被频繁地翻看,那地图的纸张已经有些褶皱了。 他低头看了看地图上的方位,又对比了一下面前散发著勃勃生机的小镇。 看著眼前的这一切,男人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激动的神情,声音都带著些许颤抖地说道, “这里应该就是传闻之中的东罗镇了。” 他那原本因长途跋涉而略显黯淡的眼眸,此刻像是被点亮了一般,闪烁著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亲爱的萝拉,我们已经到地方了。” 男人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女人,话语里满是按撩不住的激动,甚至因为太过兴奋,显得有一些语无伦次了。 而一旁的女人也差不多同样如此。 她的手中还抱著自己的女儿,显然是一家三口。 因为家境贫寒,无法向那些贵族购置马车,所以他们只能用两条腿走路过来。 也幸好现在並不处於寒冬,恐怕一家人就要冻死在半路上。 “这就是主的神降之地吗女人静静地看著眼前这充满生机与祥和的一切,那眼中不禁有泪闪烁。 她只感觉双腿一软,下意识地就跪在地上。 男人见状,也同样跪了下来。 紧接著,他开始不停地磕头, 他们是来自居住於银月城內的人。 他们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异常吞噬整座城市之际,恐怖得犹如末日一般。 男人將自己的妻女紧紧地护在怀中。 他们都深知,或许下一秒,便是与亲人的生死离別,哀伤与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们的心一点点淹没。 但,来自灵界之主的流星划破了天际。 流星不仅照亮了昏暗的城市,也同时驱走了他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更是拯救了他们的生命! 所以在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一家人在了解到是伟大的灵界之主出手相助后,便毫不犹豫地开始信仰崇敬起他来。 他们视灵界之主为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他们生命的救赎者。 那私底下人人相传的《圣经》,他们更是视若珍宝,里面的內容都记得滚瓜烂熟。 甚至连女人手中抱著的小女孩,都能口齿清晰的背出来。 “亲爱的萝拉,听到钟声没有。” 男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到了,是向伟大的主进行祷告的时间到了吗。” 女人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我们快去吧。” “去聆听来自主的声音。” 男人没有异议,他带著自己的一家,怀著志忑而又激动的心情向东罗镇走去。 在路上,他们刚好是遇见了从田地间才帮完忙回来的威伦。 威伦此时面目虽然依旧保留有一些野兽的特徵。 但是在奥萝拉的赐福术下,也渐渐变得没有那般狞,令人心生恐惧。 此时的他,也能更好地控制身体內的神秘力量。 威伦相信今日再遇见那一头恐怖的黑熊,他也不会如之前那般狼犯了。 “那是—”“ 男人见到了威伦。 也看到了威伦那较为孩人的模样。 然而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威伦身上,眼眸中,出现了一种极为狂热的神情。 “既然是生活在东罗镇的人,那肯定是被主赐福过的信徒!” 男人內心这般猜测道,隨后便带著妻女一起迎了上去。 威伦见到这一家三口有些陌生。 他便知道这肯定是来自银月城的朝拜者。 因为这些天来进行朝拜的人很多。 但看上去如此贫寒的人,似乎还有些少见。 毕竟东罗镇距离银月城还是有一些距离。 没有马车,一般人很难抵达至这里。 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来这一家三口赶路的艰辛。 威伦心中一软。 他对於那些乘坐马车抵达东罗镇的人,也不会有如此態度。 因为两者的困难完全不一样。 这一家人的信仰真是虔诚啊。 威伦心中如此想著,正想要上前去帮助一番时,却发现男人已经带著女人向自己跪了下来,隨后口中便开始进行讚美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他顿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自己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呢。 甚至连各自之间都互不认识。 威伦这段时间接待过很多来东罗镇的人。 他们对生活在东罗镇中的信徒显得极为尊敬。 但威伦所见到的这家人却有些不太一样,他们的態度可以说是达到了一种卑躬屈膝的地步。 这样的情况著实让他有些不太適应。 若是说对著灵界之主,以及祭司大人跪拜还能理解。 但是为何要跪自己? 仿佛在这些人的眼中,生活在东罗镇的自己,是比他们还要高贵的存在。 但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威伦见状,便不再多想,赶紧上前去扶起了他们。 都同为信仰灵界之主的信徒,不分高低贵贱。 这可是祭司大人亲口所说! 威伦对此自然是奉为真理,也是如此践行。 將一家人扶起来之后,听说他们想跟自己一起进行晚间的祷告,便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下来。 隨后威伦亲自在前面带路,为他们介绍东罗镇。 只不过这一家人每到一处地点,甚至是每遇到一个生活在东罗镇上的人,便会开始进行跪拜。 威伦见到这一幕,不由有些皱眉。 明明这家人对灵界之主的信仰看上去极为狂热。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丝恐惧。 威伦不知道该怎么去述说那诡异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家人似乎有些狂热得过了头? 威伦一路引导著这家人前往镇中心进行祷告的地方,一边在內心琢磨。 但他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个名堂。 不过威伦心中却本能的认为这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在与这家人的交谈之中。 威伦也得知了他们为何来此进行朝拜。 不过他们的口中,却是一直在说著灵界之主会拯救所有人。 只要灵界之主降世,那么天下一切都不用忧愁了— 这听得威伦有些发懵。 他们教义之中,有这些东西吗? 虽然《圣经》中是提起过灵界之主拯救信徒的事跡。 可也只有信徒,没说过拯救所有人。 还有后面的那一句,威伦压根听都没有听过。 这又是哪里来的言论。 灵界之主提供的是一个机会。 但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改变生活,显然还是要看自己。 怎么可能事事都让灵界之主来操心。 第209章 进化,和变化 第209章 进化,和变化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威伦领著一家人前往镇中心进行祷告。 一路上,不时能看到街边有行人驻足,当他们看到威伦时,都会微微点头表示问候。 那动作带著一种发自內心的尊重,眼神中也满是敬意。 他们对於威伦表现得很是恭敬, 这恭敬並非是出於畏惧或是表面的敷衍,而是实实在在的认可与钦佩。 在东罗镇中,威伦的名声极好。 平日里,他总是热心地帮助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管是哪家遇到了生活上的难题,威伦都会主动伸出援手。 而且他並没有因为自身获得了力量,就自视甚高。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力量往往意味著地位和话语权。 很多人一旦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便容易变得傲慢自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他人颐指气使。 但在威伦的身上却没有出现, 面对大家的问候,他频频回礼。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他一边对来人露出憨厚的微笑,一边在心中认为,还是这种態度令自己感到舒適。 虽然被自己帮助过的人对他也很尊敬。 但绝不是身旁那一家人动不动就下跪的尊敬。 倒也不是说嫌弃。 可能这就是他们內心最真实的表態。 但威伦就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这一家人对於灵界之主的看法,更是令威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 威伦可以很確信。 即便是在《圣经》之中,也根本没有类似的言语。 虽然灵界之主所做的实际行为,是在一直拯救饱受苦难的信徒, 但他从未明言过要拯救世界。 世界需要去拯救吗? 威伦想了想。 或许需要。 但这绝不是因此捆绑灵界之主的理由。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威伦终於知道为何自己会感觉到一种诡异。 原来是两者之间对於灵界之主的认知根本不同! 在威伦的认知中,灵界之主类似於古代的引导者。 並非是那种有著具体形態,可以用常规方式去描述的存在。 他在心中將其奉为一种超越世俗、凌驾於平凡之上的崇高的精神象徵。 而这种认知也深深地影响著威伦的行为和思想,让他在自己的生活轨跡中,始终秉持著与这种认知相符的理念。 而在这一家人的认知中,灵界之主就变为了实际的拯救者。 彻底信奉只有灵界之主才能够拯救这墮落的世界。 引导者。 拯救者。 威伦在初次听到这家人对於灵界之主的认知后,內心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在这家人口中的灵界之主,仿佛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神。 他们所描述的神,与威伦心中如同精神灯塔的灵界之主相差甚远, 在威伦看来,这家人或许只是借用了灵界之主的名號,去描绘他们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灵界之主灵界之主是这样的吗? 绝对不是。 威伦皱著眉进行思考。 隨著他经歷的事情变多,並且加入了祭司大人所举办的第一届识字班,能够识文断字之后,他思考的角度也变得更为广阔。 曾经很多模模糊糊的想法,如今也渐渐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男人怀揣著满心的虔诚与期待,一路紧紧跟隨著威伦,脚步沉稳而又带著一丝急切,终於来到了镇中心。 还未完全走近,便能听到那隱隱传来的、匯聚在一起的低声祈祷声,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 待来到跟前,抬眼望去,这里已然聚集了许多人。 粗略看去,几乎有三四千人的模样。 其中不乏有才加入其中的教徒。 他们望著前方那灵界之主的神像,开始跪下来,默默地进行每日的祷告。 金色的光辉从即將落日的夕阳散播出来,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些虔诚的信徒身上。 当男人见到这神圣的一幕,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这几乎完美契合了他想像中的画面。 男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然后加入了其中。 女人也是同样如此。 连她怀中的小女孩,此刻都沉默不言。 威伦看著这一幕,忽然心思一动。 自己是不是太过偏见了。 他在如此看待这家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落入了同样的境地。 自己对於灵界之主的认知,又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他,与他们。 何异? 灵界之主既是拯救者,也同样是引导者。 这是完全不衝突的两种身份。 但之前这一家人的表现,还是令威伦有些忧心。 威伦想得有些脑袋疼。 他情愿去田地里面干一天的活。 可现在脑中时不时就开始思考一些较为深奥的问题。 这甚至是他所控制不了的。 或许这一家人,通过其他信徒的感染,能够稍微改变一下那一种偏执吧。 至少威伦觉得如此偏执下去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太好的后果。 他站在后方考虑了一下,便果断去求教祭司大人。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看著信仰值那一栏中,数字在不断跳动。 很快就变为了20334。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往上涨路易心思一动。 莫非这个信仰值,每一个都表示信仰的一个人? 两万多。 现在快到三万了。 看来灵界教团发展的还不错, 竟然能有这么多產出信仰值的信徒。 不过这个信仰值又有什么用? 路易將其点开。 他发现在介绍中,这个信仰值竟然能够代替权柄进度! 虽然只是能代替一部分权柄进度的使用,但是这也给了路易极大的惊喜。 看来系统也不是不会给好东西嘛。 再加上之前的折扣,路易估摸著再多来几次任务,恐怕进度就能很快累计起来。 但路易获得这系统已经这么久了,任务也只出现过一次。 他不由在心中安慰自己。 如今地图才开拓到一座小城市,还有大片的迷雾没有被解锁呢。 这意味著难以想像的宝藏还未开发。 未来等到解锁许多地点之后,任务应该就会多起来了。 路易似乎已经预见到往后的画面,自己魔法资质碾压一眾亿里挑一的天才。 不过现在这般环境,也暂时只能想一想了。 路易拋弃掉幻想。 天才死於半路的太多了。 他並不想成为其中一位。 在信仰值介绍的最后,还有一句话。 “请玩家自行探索— 路易轻呼一口气,深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篝火跳跃的火苗。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意味著信仰值还能够开发出来其他的用处。 该不会这个信仰值是与现实中的那些信仰功能差不多吧。 不知道为什么,路易心中忽然就跳出来这样一个猜测。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一个进度条所吸引。 甚至连思索信仰值用法的心情都没有了。 “信仰所造成的偏移度:15%” “註:如果偏移度过高,很可能会引发未知后果。” 路易看到这里,背脊有些发凉。 难怪福利这么好。 都能够代替权柄进度进行使用。 原来坑是在这里等著我啊。 路易眼神有些无语的盯著面板。 但若是真要说停用模组,那是不可能的。 信仰值的用法都还没有开发出来。 而且如今偏移度还很低,等到较高的时候再停用就行了。 路易已经確认过,这个模组是想停就能够停用的。 不是说那种一开启就无法停用。 这一点系统还是显得很良心。 不过这也需要路易每天多一点时间去一眼偏移度。 根据系统的解释,这个偏移度似乎是基於信徒对於灵界之主的认知,所造成的影响。 路易看了半天。 他悟了。 这不就是信仰有毒那套理念嘛。 但中毒的是灵界之主,关我路易什么事。 只要偏移度没有高过五十,那么路易自然是不会选择停用。 不过,或许他可能要在下一次祭祀的时候,告知一下自家的宝贝使徒,注意內部问题。 想到这里,路易眼前猛地一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这个信仰所造成的偏移度,其实是变相能够反映出来教团內部处於何种状况。 如果偏移度过高。 那么极有可能是教团出现什么问题了。 看来这个信仰模组全是好处,没有坏处。 既能代替权柄进度进行使用,又能实时查看教团內部状况。 真是一款完美的模组。 是我错怪系统了。 东罗镇。 “祭司大人,就是这些了。” 威伦將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便低头等待著祭司大人的吩咐。 奥萝拉放下手中未处理完的文件。 此刻她的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对於灵界之主信仰的狂热,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啊—” 忽然,在奥萝拉的耳边出现一声轻笑。 少女神情微动,隨后碧绿色的眼眸看向威伦,平静道。 “此事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考虑。” “是,祭司大人!” 威伦听到这里,心情也是变得轻快了一些。 如果可以,他更想活得单纯一点。 他所嚮往的生活,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每日帮助教团內的同胞们。 看著那些同胞们脸上绽放出的真挚笑容,无论是因为解决了生活中的难题,还是在信仰中获得了心灵的慰藉,威伦都会由衷地感到满足。 想著这些,威伦缓缓退出房间,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祭司大人的沉思。 然后前往镇中心的神像下,进行每日的祷告去了。 威伦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奥萝拉便將注意力放在另一个自己身上。 自从灵界之主授予她各种知识以来,这个称自己是阴暗面的她,便很少出现了。 如今却难得出现一次,奥萝拉自然不会放过交谈的机会。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奥萝拉向著另一个自己轻声问道。 “你还以为是信仰狂热的问题吗?” “不。” “刚才他已经说过了,是对灵界之主的认知不同。” “奥萝拉”在少女的耳边低声咬著耳朵。 她的语气中带著几分嗔怪,似乎觉得少女之前的想法有些过於简单了。 这使得少女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痒。 少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精致的耳廓也微微动了动。 不过这句话还是让她陷入了深思。 认知不同? “每个人对於灵界之主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有人认为他是一位引导者,有人认为他是一位拯救者。” “而还有的人,认为他就是一名邪神。” “这些人都是受到各类影响,或是因为一些流传的故事,或是因为一些古老的典籍,或是因为一些主的做法他们也因此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认知。” “但是这些认知其实都没有偏离灵界之主。” “嗯?” 奥萝拉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疑惑。 “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 “无论怎么认知,这些都是属於灵界之主的一部分形象。” “综合起来看,就是我们认知中的灵界之主。” “而在威伦的话语中,那一家人只不过是抽离了灵界之主的其它形象,唯独保留了一面。” “如果让他们知道灵界之主並非想像的那般—” “奥萝拉”停顿了一下,隨后又道。 “但其实,主无善无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附加上去的。” “而且,你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在想——” 另一个她低声浅笑道,似乎带著一丝调侃的味道。 “住口!” 奥萝拉脸色忽地一变,不让另一个自己將话说出来。 因为这话一旦说出来,绝对是对主的褻瀆! 绝对! 奥萝拉心中羞愤的想到。 “呵呵,看吧。” “你对主的认知都不一样,又怎么能期望所有人都一致呢?” “如果真要说一个具体的形象的话。” “那么在神秘学中的定义,或许较为精准。” 另一个“奥萝拉”语气悠悠地说道。 “什么?” “进化,和变化。” 奥萝拉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有些太抽象了。” “理解不了,那就按照《圣经》中的形象去宣传吧。” “奥贝斯坦此人可真是有才,竟然能將大部分东西都贴合进去,不仅暗藏知识,甚至还契合灵界之主的含义。” 另一个“奥萝拉”在感嘆完之后,就默不做声了。 但奥萝拉却忽然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 “你对於主,又是什么看法?” 第210章 奥萝拉的工作 第210章 奥萝拉的工作 房间內极为安静。 奥萝拉等待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低不可闻的声音。 “我身为另一个你,看法自然是与你相同的。” 这句话来得有点迟。 奥萝拉不明白她在迟疑什么。 如果真与自己看法一致,又何必如此纠结, 面对这个自灵界之主降临时,突然冒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她自然是心中抱有一定的怀疑。 毕竟有些知识,可不是自己该懂的—. 自己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又去过什么地方? 见过什么世面? 但奥萝拉什么都没有说。 她没有將自己的怀疑直接表达出来。 正因为自己懂的不够多,所以能隨时请教一个见识比自己广的存在,就显得难能可贵。 就算另外一个“她”不怀好意。 但还有奥贝斯坦在。 他也能够代替自己,成为灵界教团的支柱。 再不济,她还能够去向主求救.· 奥萝拉想到那具有別样美丽形態的主,碧绿的眼睛微微亮了亮,心情不免变得愉悦许多。 处理起事情来,也格外的得心应手。 如今东罗镇的这点事务,已经难不倒奥萝拉。 一些爭执她都能够处理妥当。 在教团飞速发展的同时,奥萝拉也有在渐渐进步。 將手头上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成,少女双手背在脑后,偷偷伸了一个懒腰。 如今东罗镇没有什么信徒想离开这个地方。 甚至去银月城迎接更好的生活也不愿。 所以奥萝拉必须要计算好过冬的物资是否充裕,还有来年的种子也得准备完善存储工作。 近些年,冬天不知为何,开始异常的寒冷起来。 奥萝拉能记得以往小镇中,每年都有被冻死的人。 而且一年比一年多。 她右手撑著脸颊,目光盯著窗外的落日,在脑中思索了很久。 直到钟声再一次响起,奥萝拉才走出了房间。 她先是来到广场上,看著虔诚进行祈祷的眾人,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隨后也寻找了一个位置,开始在內心祷告。 最近事务有些多,来东罗镇拜访的一些权贵也很多。 这导致奥萝拉都没有太多时间,潜心向灵界之主进行祈祷。 但落日时分的祷告,她从来都不会落下。 即便之前变得忙碌起来,奥萝拉也一定会抽出一点时间。 因为这不仅是简单的祈祷。 对於她来说,更像是一种心灵的藉慰。 就是不知道主能否听到自己的祷告。 但想来,应该是能听到的吧此时,整个镇子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沉浸在一片寧静之中。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只为了这片刻的安息。 太阳渐渐西沉,一点点没过山头,带著一天的疲惫,慢慢地隱去了身形。 而就在夕阳彻底消失的户首,一轮皎洁的圆月也缓缓升起。 它高悬在夜空之中,洒下柔和的银白光辉隨著人们的祷告结束,他们逐渐散去。 不多时,家家都有烛火亮起,那星星点点的光亮,透过窗户映照出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裊升起的烟气开始在小镇的上空瀰漫开来。 东罗镇也恢復了一丝喧囂。 奥萝拉没有选择离去。 她现在的家,就建在自己原本家的遗址上, 只不过里面只有少女一个人住。 所以无论回不回去,都是一样的。 对於奥萝拉来说,她待得最久的地方,反而是那间处理事务的房间。 此时奥萝拉正遥遥注视著两个身影。 他们正是威伦之前所感到担忧的那一家人。 奥萝拉在听过威伦的描述之后,便想亲自再来確认这一家人对於灵界之主是何种认知。 倒不是说她不信任威伦。 而是任何事情从別人嘴中说出来,都带有自己的主观判断。 因为在奥萝拉处理纷爭事件的时候,她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公说公有理。 婆说婆有理。 无论是谁开口,道理肯定是在自己这一方。 只有极少数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而这类人奥萝拉处理起来也最为轻鬆。 奥萝拉看著这家人在广场中徘徊,因为初到此地,所以暂时没有属於他们的地方。 再加上天色已晚,也无法回到银月城去。 所以看这种情况,他们恐怕是打算在广场上熬过一夜。 不远处的威伦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看著那被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心中不忍,正想將这一家人请到自己的房子里居住一晚时,却发现祭司大人拦住了自己。 “祭祀大人。” 威伦赶紧恭敬地问候道。 “嗯,这里让我来吧。” “你不是报了识字班吗?” “快开课了,莫让老师久等。” 奥萝拉语气温和地说道。 威伦心中顿时一暖。 没想到祭司大人竟然如此关心我的情况。 他心情激动地点了点头,然后放心地將这里交给了祭司大人。 他相信这一家人会得到妥善的安排。 因为。 这,就是祭司大人啊! 望著离去的威伦,奥萝拉转身走到了那一家人的旁边, “啊。” 看著面容精致得宛若瓷娃娃一般的少女,那头灿金色的秀髮披在脑后,再加上那一袭白衣,男人忍不住想要下跪。 如此完美的人,这定然是伟大的主从天国派下来的天使! 奥萝拉看著对自己极为恭敬的男人,还有那一旁就要跟著下跪的女人,便赶紧制止道。 “我是此地的祭司。” “我见你们似乎初到此地,没有住处,我便为你们安排了一处房间。” 听著面前少女的话语,男人激动得心仿佛都要从胸膛蹦出来。 是主的祭司! 是祭司大人! 这位大人竟然亲自来慰问我,还为我们安排住处! 果然。 主是仁慈的。 他就是前来拯救这个已经骯脏掉了的世界! 奥萝拉一边引路,一边观察著身旁的这一家人。 很少见。 她只能这么说。 奥萝拉见过很多信徒。 但是从来就没有表现得这么狂热过。 其它信徒,即便是对灵界之主信仰的深沉,也不会这般表露出来。 因为他们情感大部分是含蓄的。 就算有少部分,也会注意分寸。 而这对夫妻,仿佛就是將狂热给刻进了骨子里。 奥萝拉一边观察,一边思考。 她原本是打算通过这对来自银月城的夫妻,了解一下银月城的近况。 比如灵界之主的信仰传播到了何种程度。 他们身边有哪些人在进行信仰。 分別是从何时开始,信仰的原因,以及对於灵界之主的接受程度奥萝拉是打算做一个底层调查,先从这对夫妻开始,好为之后的计划进行铺路。 但看他们的状况,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的圈子很窄,范围极小。 不过奥萝拉倒是得知了另外一个事情。 “你们说,主是要来拯救世界的?” 奥萝拉忍不住向男人进行確定。 “对啊,主如此的伟大、仁慈———“ 男人情绪激昂,噗噗不休的讲道。 奥萝拉在一旁则是听得有些恍。 看那副模样,仿佛他才是传道的祭司,而奥萝拉是那一位被传道的信徒。 自己和奥贝斯坦所定下的教义中,有这一点吗? 奥萝拉背脊隱隱爬上一丝寒意。 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根本就不是灵界之主。 主並非仁善。 身为亲身经歷者,奥萝拉十分清楚这一点。 他的仁慈,只会给予自己的使徒。 如果得不到钟爱。 即便是最虔诚的信徒,也享受不到那份仁慈。 而奥萝拉,她恰好就是在仪式上,被主所钟爱,所以才能反杀自己的父亲。 不然,早就化作了一堆尘埃,成为主的祭品。 当然。 这並不影响奥萝拉信仰主。 因为她早已经沉沦在主的钟爱之中。 即便这份信仰最开始掺杂有其它的心思。 男人越讲,情绪就越发的激昂。 他近乎手舞足蹈,或许是因为天黑,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祭司大人的异样。 “一旦主再次降临世界,那么他將带走世界上所有的灾难—“ 不。 主不会。 他所在意的只有祭品,以及教团是否有能力献上祭品。 奥萝拉心中如明镜一般。 主如今所有的仁慈,都是用祭品换来的。 虽然这种事情不可能放到明面上讲。 因为对於这些信徒而言,或许有些太过残忍。 但是男人这种说法,也甚是离谱了些。 难道是因为没有合適的人去进行引导吗? 所以在口口相传之下,灵界之主在人们的心中自然而然,慢慢地变为了另一个形象。 奥萝拉心中隱隱有所猜测。 看来不能这么放任下去,让他们歪曲主的形象了。 必须得让他们有所了解,主,並不是无条件的仁慈。 灵界教团。 也不是什么教会。 否则奥萝拉根本不敢想像等到灵界之主降临的时候,看到这群人过於离奇的要求,又会引发他怎样的震怒。 灵界教团內,绝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奥萝拉暗中下定决心。 等到自已前往银月城,一定要將此事与奥贝斯坦进行商议。 城市可以暂且不接收。 但必须选拔出来一批合格的神父,好方便对城內的信徒,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引导。 免得到时候灵界之主的形象传变形了。 “已经到了,就是这里。” “今晚你们就暂且在这里住下吧。” 奥萝拉心中打定了主意,然后將一家人带到自己的房子门前。 反正自己又不怎么常住,乾脆就让他们在这里暂歇一晚。 而且既然来了,那就先別走了。 先好好正確认识灵界教团的教义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看著崭新的房屋,男人感激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了下来。 多么仁慈的祭司啊。 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和的上位者。 讚美仁慈的主— 奥萝拉將手中的钥匙递给他们,嘴里还不忘细细地叮嘱了几句,隨后就转身离开。 她先是朝著小镇的周边走去,准备去巡逻一下四周的情况。 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上一次的事件,导致奥萝拉对此有著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只要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就让她时刻不敢放鬆警惕,生怕类似的灾祸再次降临到东罗镇。 “祭司大人!” 就在奥萝拉巡视著东罗镇的四周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 原来是带队进行巡逻的人,正是那位接受了神秘之种的克罗斯。 在接受了神秘之种,身具神秘力量之后。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那条被人打断的腿,都已经癒合。 此刻克罗斯身姿挺拔,一脸严肃。 在见到奥萝拉那熟悉的身影之后,就立马停下脚步,行礼致敬。 身后的队员也是同样如此。 他们整齐划一地停下,纷纷挺直了腰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奥萝拉。 看上去纪律十分严明。 正是克罗斯將军队之中的训练方法拿了出来。 如今看上去似乎颇有成效。 至少在面对一些普通人和普通野兽的时候,具有一定的战斗力。 在祭司大人面前,所有人都將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没有祭司大人,他们早就死了,又何来现在平稳的生活。 “嗯,克罗斯,你们辛苦了。” 奥萝拉看著眼前行礼致敬的克罗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你们所做出的一切贡献,我都看在眼中。” 她的语气温柔亲切,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这些在寒夜中巡逻人们的心间。 让他们顿感暖意融融,之前的疲惫仿佛也消散了几分。 “一切为了主!” 克罗斯听了奥萝拉的慰问,立马挺直了胸膛,目光坚定,振振有词地回应道。 身后的队员们也纷纷跟著附和。 奥萝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隨后,她確认周边一切都安然无恙后,便转身朝著另一个方向走去。 目的地正是自己所开办的第一届识字班。 奥萝拉深知知识的重要性。 她希望通过开办识字班,能让镇里的人们在工作信仰之余,也提升自己的素养。 顺便从其中选拔出一些能帮助自己的教徒, 所以哪怕忙碌了一天,哪怕此刻夜色渐深,她也依然牵掛著识字班的情况,脚步匆匆地赶了过去。 第211章 家 第211章 家 “回·— “这就是回字。” 在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屋子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奥萝拉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口,她不想打扰屋內正在进行的教学,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屋內的情景。 只见那位被请过来的老师,正站在屋子的前方,手中拿著一根细细的粉笔,神情专注地在一块木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回”字。 在老师的面前,则是端端正正地坐著大大小小的人影。 其中有壮汉,有妇孺,也有小孩·· 他们聚精会神地看著老师將“回”字写出来。 待老师写完后,眾人便纷纷低下头,开始在自己面前的沙盘上,也一笔一划地慢慢熟悉起来。 有的还会小声地念著笔画顺序,虽然动作略显生疏,可那认真的劲儿却丝毫不减。 等到大多数人都认识之后,老师又在木板上写下“家”这个字。 “家—— 老师沉稳的声音再次在屋子里响起,带著一种循循善诱的耐心。 “这是家字。” “与回字组起来,便是一一回家。” 隨著老师的话语落下,奥萝拉能观察到其中不少人似乎有所触动。 出现在这个临时搭建起来教室中的人,都是需要她经过审批。 主要是確定其中有没有什么不想学习的人,免得浪费名额。 所以奥萝拉对於这些人的情况也较为熟悉。 这其中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是孤家寡人。 他们原本是有著属於自己的家庭,但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自己的家不復存在。 而还有少部分,则是自出生起就无父无母的孤儿。 在他们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家这个概念。 所以他们也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情绪,为何会因为这个字而產生波动。 “老师。” “什么是家?” 一个人举手,在得到老师的同意之后,便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师抬头看了这个人一眼。 这是个半大的孩子,可能才刚刚认识世界。 甚至可能因为没有父母,导致对家也没有概念。 “家么—” 老师穿著一身宽鬆及踝的亚麻长袍。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著自己那蓬鬆的鬍子,手指在鬍鬚间轻轻摩著,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似乎陷入了沉思。 “家,在字面的含义上,是屋內,住所。” “就好比我们住的房子,那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从最浅显的理解来说,这就是家的一种体现。” “但更多的人认为,家是一个想起来,就能让人觉得安心的地方。” “房子不一定要多大,也不一定要多豪华—— 那个半大的孩子若有所思。 “所以心安之处,即是家么—— 思考到这里,他仔细想了一下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是那漆黑的雨夜吗? 每到那样的夜晚,外面的世界被黑暗和雨水笼罩,整个街道都变得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人会在这样糟糕的天气外出。 而他也可以趁著这个时候,躲在某个角落里,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找自己的麻烦,能获得暂时的安寧。 那种不用担惊受怕的感觉,这似乎也算是一种安心吧。 还是一个旧箱子? 小小的空间就能帮他遮蔽住那刺骨的寒风,让他的身子能暖和一些。 在箱子里蜷缩著的时候,会觉得仿佛有了一个属於自己的小小庇护所。 亦或者是不时能刷新食物的酒馆后院,运气好的话,总能找到一些残渣他不停回想著这些能让自己一时安心的地方。 安全,避寒,温饱———. 半大的孩子想著想著,突然一愣,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特点.—. 这里不就都有吗? 没有人能欺负自己,所有人都对自己很和睦。 甚至其他人给自己搭了一个能避风的小房子,每天夜晚都能躺在被包裹的温暖中。 还有每日的餐食,虽然西林大妈的手艺谈不上有多好,那个大嗓门能震得人耳朵发聋。 但她却总是偏心地给自己打了很多的豆子老师看著陷入沉思的孩子,便也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他只是走下来,看著其他人在自己面前的沙盘熟悉写法,不时纠正他们的错误。 人,总归还是需要一个家的。 尤其是对於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来说,就更是如此。 窗外。 奥萝拉注视著教室內良好的氛围,不由点了点头。 这些人也算是没有辜负她的期待,都在认真的学习,没有偷懒的现象。 要知道自己以前的时候,可是只想著贪玩,有些厌学。 便將母亲给自己请来的家庭教师,气走了好几个回想起这些,少女脸色露出有些尷尬的羞红。 但隨后却是有些莫名的哀伤。 如果我现在去祈祷灵界之主復活母亲,他会同意吗? 奥萝拉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祭祀,远没有达到要求。 至少。 在祭品上她找不到能与一座城市相当的分量。 或许异常可以? 可那异常最后也是灵界之主在进行收尾。 奥萝拉紧紧抿著唇,她的脸色一时有些苍白。 在窗外静静地看了片刻之后,少女又去另外几间教室巡视。 识字班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而是建立了好几个教室。 奥萝拉也不祈祷现在这些人就能派上用场。 他们是教团內未来的种子。 除了识字,还需要学习並理解很多东西。 这也是奥萝拉最近处理事务以来的感受。 虽然现在只需要能够识字,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但奥萝拉所期望的显然並不只有这些在可以预得见的未来,灵界教团的地盘將会继续向外扩张,远超现在。 不只是银月城。 银月城所辐射到的周边城市,以及银月城所在的这片区域— 都需要有可靠的人手去管理。 奥萝拉有些厌倦与那群贵族打交道。 他们不时就会埋下一个心眼子。 所以与贵族的接触,都是奥贝斯坦那边在做, 对了,说起奥贝斯坦。 前些天他还將自己之前所压制的那团黑色异常拿走了。 那团异常是上一次事件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因为经过奥萝拉的赐福术,压抑住异常体內的神秘活性之后,就没有带到银月城去,也因此保留了下来。 而奥贝斯坦將这个要过去。 听说不只是进行研究,还打算著手进行製作神秘之种, 他说以后灵界教团面临发展的时候,对於神秘之种的需求量將会大幅度增长。 因此。 不能因为神秘之种,被那些大势力给卡了脖子,必须要將製作方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只有这样,教团才能自主进行发展。 奥萝拉对此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深表赞同。 如果那一晚获取神秘力量的人再多一些,就完全可以避免事情的发生。 奥萝拉在巡视完所有地方,確定没有遗漏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 此时,那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掛在夜空之中。 小镇的街道上早已没了白日里的热闹,家家户户也都熄了烛火,陷入了沉睡之中。 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黑夜的寂静。 奥萝拉正朝著属於自己的房子走去,可她突然想起,现在房子是借別人暂住了一晚。 想到这儿,她的脚步顿住了。 隨后便转身离开,朝著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方向正是平日里她处理事务的屋子所在之处。 奥萝拉轻轻推开屋子的门。 屋內一片寂静,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照出屋內简单而略显冷清的陈设。 她走到桌子旁,揉了揉眉心。 也顾不上许多,便趴在桌子上,微微眯著眼,就这么凑合著过了一晚。 毕竟前段时间忙碌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法兰神圣帝国。 树林中。 探长拖著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回到篝火旁。 他正想补充一下水分,却发现在篝火旁正坐著一个熟悉的身影。 见此,探长不由有些惊喜地叫道。 “路易,你终於醒了。” 但他看四周的人陷入了熟睡,便稍微压低了声音。 但声音里依旧难掩一丝欣慰。 “你可是昏迷了整整半天。” “多谢探长的关心,让你感到担忧了。” “矣,有人比我还担忧呢,要不是不方便,恐怕整个人都要黏在谁身上呢。” 探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路易听到这话,视线不由向卡洛儿警去一眼。 只见那个平日里总是略显清冷的少女,此刻不知什么时候將一张毯子盖在了身上,整个人蜷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小张脸。 似乎感受到了路易的目光,又用手將毯子往头顶拉了拉。 “我知道。” 路易语气柔和地说道。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体。 “你別乱动,你脑袋上还有一个伤口呢。” 探长低声提醒道。 “谢谢探长关心,已经好多了。” 路易摸了摸后脑勺,那个伤口因为身体的原因,早就癒合了。 “你的体质天赋还挺好的。” 探长颇有些羡慕地说了一句。 路易的体质天赋可是有目共睹。 探长最初也没想到,路易竟然还有这种天赋,甚至都能引起那位近卫局的大人的注意。 说起那位来自近卫局的大人,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但探长肯定是不敢再回去。 奥佛列城经受了如此恐怖的灾难,已经跟除城没有什么区別了。 而之后路易凭藉著身体天赋的话,倒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只是可惜,自己如今已经不再是警署的督察。 他也不能认回这个身份。 因为要小心谨慎,不能与奥佛列城扯上半点关係,免得被帝国方面的人抓到什么马脚。 还有自己那位在军部中的好友。 虽然对那位老同学的人品信得过,但是探长也不敢去赌。 在熬过这一段时间之后,就得赶紧离开,隱姓埋名。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路易有何打算。 是离开法兰神圣帝国,去往国外,还是说另有安排但探长也没当面问,只是补充了半壶水后,就继续去布置陷阱,进行守夜工作。 “探长等一下,我跟你一块去。” 路易赶紧跟在探长的身后。 他也需要確定一下四周的安全。 不是他自夸。 而是因为使徒那个天赋的原因,他的感知要比探长敏锐许多。 “那行,一起来。” 探长也没有拒绝。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路易和探长小心翼翼地一同走入那片林子中,周围的树木枝繁叶茂。 大概没有过多长时间,路易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似乎隱隱有一种针扎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隨形, 路易心里清楚,这林子中怕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著他们。 他不敢大意,轻轻拉了拉探长的衣服,动作很是隱蔽,全程默不作声。 探长感受到了路易的拉扯,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便发现路易正缓缓拔出那把已经卷刃的刀。 宴时间,探长就明百路易是发现了什么。 於是,两人心照不宣地都一同沉默下来,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一时间,整个林子剎那间寂静无声。 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只有不远处的篝火在里啪啦地燃烧著。 那跳跃的火苗发出的声响,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火星子时不时地飞溅出来,又很快熄灭在这清冷的夜色里。 微风轻轻拂过。 路易耳朵微微动了动,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 他察觉到有人正借著不远处篝火里啪啦的声响,以此来巧妙地掩饰自己踩到落叶上的声音。 那细碎的声音虽然几近被篝火声淹没,可还是没能逃过路易的耳朵。 至於方位· 路易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和探长对视了一眼,隨后手指指向右边, 顺著那边望去。 儘管被层层枝叶遮挡,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但探长心领神会。 他微微点头,隨后也同样借著篝火的声响进行掩饰,慢慢地摸了过去。 此时,那个人似乎还没有发现,路易跟探长两人已经察觉到了他。 这人依旧在以匀速向路易的方位慢慢摸过来。 路易假装自己没有察觉,继续巡视四周,还不时发出一点声音,好吸引住此人,免得他去往篝火那边。 暗中的那人也的確如所想的那般,想要先解决掉巡视的路易。 第212章 司鐸 第212章 司鐸 森林中的黑夜,静謐得让人有些害怕。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只透下几缕细碎的月光,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夜梟在枝头髮出悽厉的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迴荡,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移动,的声音让人心生警惕。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正借著这漆黑到几乎化不开的环境,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缓缓向前面的身影摸去。 他的动作轻缓谨慎,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到前方毫无察觉的目標。 只见他慢慢地將手探入怀中,动作轻得如同微风拂过,小心地掏出一个漆黑的法杖。 那法杖的材质看上去有些晦涩,上面还刻著一些复杂且晦涩难懂的符文,在这暗夜中隱隱透著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气息。 隨后,他屏气凝神,在心中默默默念咒语。 魔力开始如涓涓细流般,从他的身体深处缓缓匯聚,再沿著手臂流向法杖。 这魔力的匯聚极为隱蔽,没有丝毫外溢, 悄无声息地,一个暗黑法术便凝聚在法杖前。 正当他全神贯注,將法杖对准前方的身影,准备发动致命一击之时。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脚下似乎有些滑溜溜的。 就好像踩到了什么黏腻又湿滑的东西,让他心底猛地一惊。 他下意识地想要稳住身形,可那脚底的异样让他一时间站立不稳。 暗黑法术也因此失去了准头。 只见一团黑色的光束从法杖顶端射了出来,那光束带著一股毁灭的气息,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然而,它却没有朝著预定的目標而去,而是偏离了方向,隨后悄无声息地穿过树干。 那树干被黑色光束击中的地方,瞬间变得焦黑一片,还冒著丝丝缕缕的黑烟,仿佛被酸液侵蚀了一般。 “哎呀——” 伴隨著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 树干从断口处开始缓缓滑落,断裂的部分与主干摩擦著,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但此时来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让他心中猛地一惊,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 很显然,自己提前被人发现了。 正欲转身拉开距离时。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在其身后,却是有著一道耀眼的闪光如同一道银白的利箭般,迅速朝他接近。 那闪光划破黑暗,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到了近前。 “滋啦!” 这一道闪电在距离他只有几厘米的时候,被提前召唤的护盾所抵挡。 而与此同时。 “鐺—” 一声清脆的声响陡然在这黑夜中炸开,宛如敲响了一记夺命的警钟。 他的正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那刀刃在夜色中泛著森冷的光,猛地劈向他的面门。 刀身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速度之快,势头之猛,似乎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 “不好!”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他手迅速地抓著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然后用力一掀,让那黑色斗篷在空中快速地旋转一周。 黑色的斗篷在空中展开,如同一面巨大的黑色屏障,暂时挡住了路易的视线,也扰乱了那凌厉的刀势。 路易一刀劈下去。 黑色的斗篷瞬间被劈成了两半,破碎的布条在空中四散飞舞。 然而下面已经不见人影。 “是黑暗行术。” 探长紧急提醒道。 黑暗行术。 是一种暗黑法术。 主要用於隱蔽身形,快速移动。 同时还兼具虚化效果,能穿过大部分物体。 可谓是修习暗黑法术的法师们,最喜欢和最常用的法术之一。 不过消耗的魔力巨大,持续时间短。 所以一般不轻易启用。 “感官剥夺!” 探长对著前方一片空地进行释放。 但隨后所反馈的效果,却告知他並没有人存在。 “跑这么快!?” 探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上空。 很多法师都喜欢用浮空术远离战场。 而且这一片都是树林,一旦躲进去,就再难找到了。 路易皮肤却依旧能感受到一种针扎的触感。 他紧紧握著手中的刀,心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正说明那侵入者还没有走远, 他依旧在这附近隱藏。 路易敏锐地感知到地下有魔力波动,便快速提醒探长。 “他在地下!” 探长的反应极为迅速,在察觉到危险来袭的瞬间,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腿猛地发力,立刻朝著一旁进行闪避。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道黑色的光束如破土而出的黑色巨蟒,不断从地底冒出。 它们气势汹涵,笔直地射向天空。 黑色光束所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黑色,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不时有树枝被这些黑色的光束击中,然后裹挟著树叶掉落下来。 探长见此情景,心有余悸,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很清楚,若是被这黑色的光束击中,那强大的衝击力恐怕整个人都要被瞬间贯穿。 另一边,路易仿佛有著预知能力。 每当有黑色的光束从脚底冒出的时候,他都能险之又险地进行闪避。 “这是衝著我来的?” “是认为我的危险性最小,所以想要將我当成突破口么?” 路易在心中揣测道。 大约二十秒的时间过去。 或许是后继乏力,黑色的光束开始不那么的频繁出现,路易的压力也骤然减小。 大概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二阶法师,竟然能躲这么久。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 真不是什么魔法生物的化身? 他待在地下,心情极为的鬱闷。 要不是自己为了从深渊的魔物手中逃出来,耗费了不小的力气,又何必跟这两人慢慢打。 本想著將这群不知为何逃出来的人捕杀,补充自己的力量。 但他根本没想到这两人如此的难缠。 尤其是这个感知过去,只有二阶的小法师! 每一次攻击,都能恰好避开。 简直跟开了预知魔法一样。 如此想著,他便萌生了退意。 人到处都有,大不了多一点时间再找一找,暂时也不缺这么几个。 正要潜行离开的时候,探长终於是趁著路易进行拖延的时间,將一个需要漫长施法的魔法给释放了出来。 “令人敬畏的自然啊,请在此帮助我— “地精囚笼!” 伴隨著漫长的前摇,这个五阶的法术被完全释放。 只见四周原本静静佇立的树木,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猛地晃动起来。 它们粗壮的枝干相互摩擦碰撞探长深知不能让对方轻易逃脱,当下便集中精神,开始施展自己的能力,操纵著这些树的树根向地底伸去。 树根像在地底豌蜓穿梭,不断延伸交错,很快便编织成了一张庞大的地下网络。 不仅如此,他还將四周给封锁起来,以免此人逃离。 “真是烦死了。” 儘管地下的人將不断蔓延过来的树根击碎,但依旧还有无数条。 这里是森林。 是属於自然系法术的主场。 对於他这种暗黑系法师而言,可谓是不怎么友好。 眼见密密麻麻的树根已经將四周的去路重重围困起来。 他眉头微皱,心情急切,只能是选择脱离了地下。 就不该找这些人的麻烦。 此刻他的心中已经隱隱有些后悔。 但多说无用。 “衰弱射线!” 路易感知著地下那人的位置。 就在他察觉到那人即將从地下冒出来的时候,路易毫不犹豫,精准地卡著时间点进行释放。 来人刚一冒头,便看见一股淡灰色的光线朝著自己迅猛袭来。 他想要闪避,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光线直直地击中了自己的胸膛。 闷哼一声,顿时感觉一股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瞬。 虽然他於剎那间挣脱,但是身后的树根却已经纠缠了上来,直接捆住他的双脚。 “暗黑行—.” 他此刻心急如焚,正要再度使用暗黑行术进行挣脱, 然而,就在他咒语还没有念完的时候,一抹寒光如夺命的流星般,猛地衝著他的脑袋飞速飞来。 那寒光在夜色中闪烁著森冷的光芒,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觉一股凛冽的杀意忽然扑面。 他下意识地脑袋一偏,凭藉著身体的本能做出了躲避动作。 那刀光便擦著脸颊飞过。 “啊!” 可右边的臂膀又瞬间传来一股剧痛。 剧痛让他整张脸瞬间变得扭曲,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如雨下,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著。 原来是那刀飞过去的时候,由於力道太猛,竟然直接硬生生地將他右边的臂膀切了下来。 此刻他心中被剧痛缠绕,哪里还释放得了法术。 而树根也趁此机会,將他牢牢的捆住。 路易走过去,捡起了还带著血跡的刀。 刚才正是他將刀给及时扔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 探长控制著此人,然后从身上掏出一瓶小药丸,直接给他吞下。 很快。 他原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在吞下小药丸之后,就变得更加苍白了。 这个小药丸路易认识。 是警署用於限制那些拥有魔力的法师,专门向魔药师协会定製的东西。 其作用便是令法师身体內的魔力失去控制。 这样就没有办法再施展法术。 “你们——” 感受著魔力在体內横衝直撞,他心中极为绝望。 “你是谁!”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探长揪著他的头髮问道,也不顾那一直喷血的臂膀。 这个人的实力在六阶的样子,但是却远没有表现出来六阶的战斗力。 恐怕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如若不然,路易跟探长也没这么快能擒住他。 在探长的问话中,路易也得知了此人的身份。 暴食教团的司鐸。 在听到这个身份的时候,探长跟路易不禁对视了一眼。 暴食教团? 他们的心一瞬间就紧张起来。 两人可还没有忘记,奥佛列城的灾难,究竟是谁造成的。 而暴食教团的人出现在此地,莫不是在追击逃出来的人— 不过很快,这个司鐸所说出来的话,便让两人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从他的口中得知。 就在城內的那些人向外寻求突破时,深渊正好降临,將那些突破的人逐一进行清理。 看见如此场面,所有暴食教团的教徒自然是极为的兴奋。 深渊。 那可是深渊啊! 他们日日夜夜都听著与之相关的教诲。 而如今深渊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又如何不能激动? 但接下来,事情却並没有像暴食教徒所想的那般进行发展。 那些来自深渊的魔物在清理外逃的人同时,竟然也开始吞吃起暴食教徒。 不管是什么身份,通通都进了那些魔物的嘴中。 隨后他们便回想起来,这些不是与自己签订了契约的深渊魔物没有签订契约。 那么就意味著即便是信仰深渊的暴食教徒,在这些魔物的眼中,也不过是一盘味道熟悉的食物。 许多前来支援的暴食教团,就这样消失在了魔物的嘴中。 司鐸说起这个的时候,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自己如此信仰深渊。 但深渊却根本不在乎他们! 司鐸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些魔物的口中逃了出来。 但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属下,便通通消失了。 他如今只是一名受伤的孤家寡人。 今日见到了一群逃出来的人,心中便想著为自己补补身体。 听著这个司鐸口中的话,探长和路易心中並没有什么波动。 这些大罪教团的心中,是极为信仰深渊的。 甚至为此干出了许多畜生都不如的行径而他们如今死在深渊的魔物手下,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一直以来的梦想吧。 毕竟这些大罪教团整天不是想著如何让深渊入侵人间,让深渊统治世界。 就是自已如何进入深渊,成为深渊中的一员。 如今想法实现了,为什么要哭呢。 该笑才对啊。 探长又继续询问了下去,而这时已经有人被他们之间的战斗惊醒。 不少警员拿起了武器,向著这里聚集了过来。 路易就过去进行安抚,免得他们人心惶惶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第213章 灾难过后的城市 第213章 灾难过后的城市 奥佛列城。 往昔的繁荣昌盛早已化作泡影,徒留一片衰败与荒芜。 苏菲的脚下是破碎的砖石,每挪动一步,都伴隨著令人心碎的嘎哎声。 曾经平整宽阔,流水马龙的街道。 如今仿若一张被撕裂的巨网,密密麻麻的裂缝如狞的伤痕,肆意蔓延。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在灾难的肆虐下变得千疮百孔。 墙壁像脆弱的蛋壳一般开裂,有的甚至已经完全塌,只剩下残垣断壁在风中摇摇欲坠, 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宛如一片死寂的战场,硝烟虽已散去,但满目疮让人不忍直视。 仅存的少数房屋孤立地聂立著,却也被周围的破败映衬得格外淒凉。 苏菲静静地站在废墟之上,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瀰漫著残破的气息。 那气息如实质般缠绕著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不时有人影出现在那些摇摇欲坠的屋子前。 他们眼神空洞呆滯,望著眼前的家,灵魂仿佛都被抽离了身体,与这破败的城市融为一体。 灾难已经过去。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这些何其无辜的市民来买单。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地上遍布一具具布满灰尘的残缺户体。 环顾四周。 虽然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城市。 但四处依旧可见一些浑浑噩噩的身影。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选择滯留在这座已经破烂不堪的城市。 “站外面一点吧,小心头顶落石,注意安全。” 苏菲的目光紧紧锁定著不远处一块摇摇欲坠的碎石,而下方,竟有一个人木然地佇立著,对即將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她不由出声警告道。 可那个人影却浑然不动,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只是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见状苏菲只能迅速施展魔法,手指间弹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將落下的碎石撞开。 她快步走向那个人,她发现他正呆呆地注视著前方,仿佛被某种力量定住了身形。 顺著他的视线望去,苏菲心中不禁一紧。 在这个人的前面,正仰躺著一具小小的户体。 她有著一头如巧克力般柔顺亮泽的棕发,曾经想必是在阳光下闪烁著迷人的光彩。 她的眼睛很大,圆圆的,很漂亮。 然而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灰暗与死寂。 小小的身体也缺失了一部分,伤口处遍布狞的咬痕。 苏菲似乎都能想到当时这个小女孩死亡前是有多么的绝望和痛苦。 “爱丽丝!” 终於。 小女孩的父亲回过了神。 他无助地跪在地上,跪在了自己的女儿面前。 双手插进头髮中,发出了极度嘶哑的哀豪声。 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撕扯出来的一般,饱含著无尽的哀伤、悔恨与绝望。 苏菲沉默地走过去,半跪於地,將小女孩失去了神采的双眼合上。 与此同时。 她的心中骤然升起一股鬱结之气。 那股气在胸腔里不断地翻腾著,让她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只能任由它在心底不断地积聚、蔓延。 这本来是一个圆满的家庭。 但现在却支离破碎。 究竟是谁的错? 苏菲微微仰起头。 明明已经失去泪腺的她,却止不住地感到一阵酸涩。 她站起身。 苏菲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刚失去了女儿的父亲。 而且这类事情,城市的各个地方都在上演。 苏菲近乎是跌跌撞撞地离去。 一路上,那悲伤的氛围仿佛如影隨形,縈绕在每一个角落,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时有听见哭声响起,尖锐得如同要划破这沉重的空气,直刺人心。 或许是妻子死了,或许是儿女死了,又或许是—— 苏菲听著这此起彼伏的哭声,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 “队长!” 就在她有些恍之时。 忽然,一个憨厚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苏菲下意识地转过身,当她看清来人时,隨即令她大感意外。 “布鲁?” “还有—奇洛署长?” 没错。 叫住苏菲的人,正是本应该离开奥佛列城的布鲁。 “这个大个子担心你,他硬是要回来,我没拦住——“ 署长一边解释道,一边跟在布鲁的身后慢慢走来,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还微微嘆了口气。 “布鲁,我不是吩咐过你吗?” 苏菲的眼神一时间变得锐利起来。 布鲁的家里还有母亲在等著他, 若是布鲁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又该如何交代— “老妈说要我好好跟著队长。” 布鲁挠著头,憨厚的笑道。 闻言苏菲也有些嘆气。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不想將布鲁给牵扯进来,所以便让署长带他离开奥佛列城。 但这人怎么又往回跑呢,真的是“队长,你现在是要去哪?” “我刚才喊好几声了都没有听见。” 布鲁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 苏菲一时语塞。 在深渊降临之前,她根本就没想过活下来后的问题。 而且又因为满城的疮带给自己的衝击。 她现在可以说是漫无目的。 “咳,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先该收拢人手啊。” 署长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嗯,对。” 苏菲努力平復著自己內心翻涌的情绪,勉强让自己震动的心神归位。 她明白,此刻绝不是沉浸在这些情绪里的时候。 署长说的確在理,在当下这种混乱的情况中,要先有人手,才方便去做什么事情。 所以布鲁能回来,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后续开展行动时,能多一份助力。 苏菲深吸一口气。 “散落的警员,兵士,巡卫都可以先集结起来。” “这些都是可以用到的力量。” “然后就是组织几支救援队伍,在废墟中寻找倖存者。” “重点搜索可能存在生命跡象的建筑物残骸,如地下室、倒塌建筑的空隙等地方——“ 苏菲一边说著,脑中一边慢慢理清了思绪。 不止是要建立救援队,还要建立临时医疗点,对救出的伤员进行紧急救治。 而且同时也需要组建专门搜寻物资的队伍。 药品,食物这些东西可以肯定是大幅度急需。 另外,要紧急搭建临时避难所。 夜晚快要来临,得儘快提供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场所。 但好在现在是夏季。 不像寒冬那般会冻死人。 在安置完市民之后,还要建立临时治安管理机构,进行巡逻,防止抢劫、盗窃等犯罪行为的发生。 如果不加以制止这些事情,那么再加上灾后带来的情绪,就极有可能引发严重的骚乱— 苏菲在脑中一边进行规划,一边將城市的图纸拿了出来。 而署长和布鲁已经开始去集结人手。 不仅是原本的警员,兵士。 那些身体还算健壮的壮年男子也进入了他们的视野,署长和布鲁打算把这些人也组织起来,进行编队管理。 得益於署长和布鲁的身份。 一时间,不少受灾的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响应起来。 其实这些人也根本不知道两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但他们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能给自己提供庇护,让自己有一线生机,那便足够了。 苏菲找到一处开阔的空地,在旁边有一条流动的水源, 这里正好可以作为临时的安置所。 她让那些被召集过来的人进行清理,搭建临时住处。 然后又选出来一批法师。 这些法师的位阶都比较低。 因为位阶高的法师,都已经趁乱跑出去了,根本不可能滯留在一座发岌可危的城市中。 那可是深渊入侵! 即便深渊已经退去。 但是如果之后又突然回来了呢? 深渊就像牛皮一样。 一旦沾染上,就很难被甩掉了。 但苏菲也不在乎这些。 只要这批法师能释放出来“生命感知”这个法术就行。 “生命感知”能让法师知晓附近是否藏有生命体。 当然,这也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对於其它法师来说,很轻易就能將这个法术屏蔽掉。 不过如今苏菲只是想用“生命感知”的能力,来救援被困住的市民。 所幸“生命感知”只是一个低阶法术,大部分法师都会使用。 苏菲让这些法师作为领队人,然后如蜘蛛网一般,向四周散去进行救援。 在这混乱的局势之中,人心惶惶,自然不是没有人想要趁机闹事,妄图谋取些私利或者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不过都没用苏菲出手去处理这些状况。 顷刻间,布鲁就让这些人见识了什么叫做老鹰捉小鸡。 一个个闹事者在他壮硕的身体面前,都跟焉掉的小鸡仔似的。 布鲁一手一个,將他们通通捆起来,绑在架子上高高掛著,杀鸡做猴,以做效尤。 虽然粗暴,但效果很好。 队伍里的其他人看到那些被掛起来的人,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原本还在心底盘算著趁乱闹事的想法,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不少。 苏菲此时也没有閒著。 她让署长在这个临时住处进行组织,登记。 因为署长平日里负责诸多事务,在管理协调方面有著丰富的经验。 而自己则是外出寻找物资。 不是那些寻常的物资,而是有关於魔法的物品。 比如能恢復魔力的水晶石,魔法药剂,魔法捲轴,魔法装备,珍品药草,亦或者高阶魔法知识...等等。 想要进行救灾,法师就是一股必不可少的力量。 他们所能发挥的力量很大,能让大部分救灾行动轻鬆不少。 而且普通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他们都能完成, 苏菲虽然能轻易吩附这些法师, 但也不是毫无代价的。 法师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群体,到哪里都会被尊称一声老爷。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被乖乖使唤。 想要按著法师老爷的头做事?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除非是另外一个拳头更大的法师老爷。 而苏菲的拳头虽然很大,但为了让这些法师能够尽心尽力地去救援受灾市民,也是做出了许多的承诺。 魔法水晶石、药剂、捲轴之类的消耗品就不提了。 这些都是必需物品。 而之后的东西,魔法装备,高阶魔法知识—这就是苏菲所许下的报酬。 她也是一名法师,自然知道法师在意哪些东西。 如今,苏菲便是外出去寻找这些东西。 自己虽然才来到奥佛列城不久,但权限高,一些资料就能接触到。 她清楚一些魔法物品仓库的地址,还有城市战略储备中心位於何处。 苏菲的第一个目標是城市战略储备中心。 因为奥佛列城地处边境,与邻国接壤, 所以便筹建了战略储备中心,以防万一。 苏菲召唤出一匹亡灵战马,翻身骑了上去, 战马虽然是一具髏,但是速度极快,在一堆废墟中如履平地, 不多时,苏菲便来到了战略储备中心的面前。 断壁残垣在阴霾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淒凉,而这座战略储备中心却如一座孤岛,在废墟中突兀地聂立著。 那是一座庞大而略显冷峻的建筑,宛如一座沉默的巨兽盘踞在大地上。 建筑的外观由巨大的灰色石块堆砌而成,表面光滑。 它的墙体极高,仰头望去,几乎要与天空相接,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或许是因为这是战略重地,用料扎实,还有坚固的魔法防护。 所以在这次灾难中,几乎没有怎么受损。 苏菲只见到在墙体上有几条微小的裂痕,便再无其它。 或许这个地方可以作为一处安置点。 那高大的墙体能够阻挡很多危险。 因为进入夜晚,就是那些精灵野怪的时间。 若是以前有人把守城墙还好,大多数的野怪都进入不了城市中间。 可现在城市变成了这样,这些野怪入城也就变得简单起来。 野怪可不单单指什么野兽,如豺狼虎豹之类的生物。 史莱姆,地精,哥布林—都在野怪之中。 这些东西哪怕是帝国组建了专门的清理队,都完全清理不掉。 不止野怪。 可能还会有吸血鬼,狼人等。 它们也喜欢凑乱子。 这些都是人类的大敌之一。 第214章 来自食物的困境 第214章 来自食物的困境 在战略中心那扇厚重大门之前,四周显得格外安静, 这让苏菲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缓缓走上前去,目光落在那扇透著厚重的大门上。 稍作停顿后,苏菲伸出双手,放在大门上,尝试著去推开它。 大门纹丝未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给牢牢锁住了一般。 想来,或许是此前那场灾难的影响,原本施加在大门之上用以守护和封禁的魔法,已然失去了应有的效力,使得这扇大门变得愈发难以开启。 只见苏菲迅速集中自己的精神力,在体內运转魔力,很快便加持好了魔法状態。 此时的她,周身隱隱泛起一层淡淡的微光, 紧接著,她再次將双手抵在门上,缓缓发力,伴隨著一阵略显沉闷的“嘎吱”声响。 那厚重的大门终於缓缓地被推开了,扬起了些许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开来。 大门之后,呈现出的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地面平整而空旷,透著一种別样的寂寥感。 在这片空地之上,错落有致地嘉立著数个仓库,那些仓库看上去坚固而敦实,想来是平日里用以存放各类重要物资的所在地, 苏菲站在原地,稍微集中精神感知了一下附近的气息。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偌大的一个地方,竟然丝毫没有人的气息存在,寂静得让人有些心生寒意。 隨即,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苏菲快步走向那些仓库,然后逐一將它们打开查看。 果不其然,每一个仓库內部皆是空空如也。 地面上也仅仅残留著一些物品曾经摆放过的痕跡很明显,这里面所储存的东西,都被他人提前搬运走了。 苏菲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她的心里清楚,这些物资的丟失,对於当下受灾后急需救助和重建的情况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接下来要面临的困难恐怕会更多了。 苏菲见状有些沉默。 她退出战略中心,然后將大门重新闭合。 这可以是一个新的安置点,让附近无家可归的市民来这边,高大的城墙刚好可以予以保护。 苏菲离开之后,又去了几个储存魔法物品的地方。 果不其然。 大多数都被提前搬空。 但好在,还有极少数倖免於难。 这些魔法物品可以暂时支撑法师们渡过一段时间了。 苏菲在心中盘算著,將所有东西全都打包带走。 就在苏菲搜刮物资的时候,约翰內森此刻也在对这一次的仪式进行总结。 之前所待的据点被毁坏了。 但本体曾经准备了许多隱蔽的据点。 约翰內森来到一个新的据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匣子。 那里面正装著一个极为重要的道具。 正是圣女的头骨。 约翰內森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带著几分虔诚与敬畏,將匣子缓缓打开。 剎那间,一股奇异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无形却又仿佛有著实质,开始縈绕在他的周围。 约翰內森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其中,让自己的精神接受这股气息的洗礼。 他一边享受著精神上的缓慢变化,一边又拿出一个水晶球。 里面记录了这一次仪式的全部数据。 从开始之前,到结束之后。 所有数据都记录其中。 魔力的波动,吟唱的语言,还有降临前后的规则变化——“ 这將有助於约翰內森再度改进仪式,使其不再那么复杂。 他的最终设想,便是不再需要圣女头骨这个媒介物,也能成功进行仪式。 他深知自己所从事之事,与教廷最初的神官有著极为相似的性质。 回溯往昔,人类对各类神明的信仰,已然绵延数万年之久。 然而,若確切考究宗教体系的蓬勃发展歷程,实则大约近一万年才逐渐形成规模与体系。 在文明曙光初现之时,那些承担著沟通神明重任的神职人员,彼时还未被冠以“神官”之名。 他们的角色和职能,更贴近於原始部落中神秘的祭司。 彼时,他们所主持的沟通神明的仪式,其复杂程度远超想像。 那是一系列长且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流程,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精力。 但正是由於一代又一代祭司们矢志不渝的探索。 才在漫长岁月的沉淀与积累下,逐步將最初那繁复无比的仪式精简优化,使之演变成如今这般相对简易的版本。 如今的仪式,仅需如施展魔法般进行吟诵,同时以精神力构建起与神明沟通的桥樑,便能从自已所信仰的神明那里获取力量的恩泽。 而那些有幸承蒙神明眷顾,得以借取到力量的人,便拥有了与深渊恶魔等邪恶势力相抗衡的资本与底气,他们被尊称为神选者。 至於从神明处借来的力量,因不同的信仰体系与神明崇拜,其称谓也各有千秋。 例如,信奉光明女神的教廷,便將这股神圣的力量命名为圣光。 在歷史中,这些古老的仪式源远流长,其诞生的时间远远早於魔法的出现。 魔法乃是在近万年前,才逐渐被各类先辈们著手进行系统化的归纳与深入研究。 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与探索之下,魔法才得以挣脱原始的混沌状態。 如同星星之火般,渐次发展蔓延,直至形成如今这般繁荣昌盛、遍地开的局面。 魔法能够取得如此广泛的传播与发展,其中最为关键的因素在於它摆脱了信仰的桔与限制。 信仰往往与特定的神明相绑定,局限了力量的来源与属性。 而魔法则不然,它以一种更为包容与多元的姿態示人,能够施展出绝大部分与各种神明外在表现属性相契合的魔法效果。 无论是什么属性,魔法皆能信手拈来, 从而使现在的法师不再局限於单一的力量模式,足以灵活自如地应对世间各种复杂多变的场景。 而此刻,约翰內森所做的事情,恰似数万年前那群祭司。 他致力於將眼前这个复杂的仪式进行深度简化,期望能够以更为高效便捷的方式,成功地借取那位神秘存在的力量。 然而,这一征程才刚刚起步,约翰內森便遭遇了重重阻碍,首当其衝的便是媒介物的限制。 他仍旧需要这个圣女的头骨为媒介,才能进行仪式, 所以他想要打破这个限制,就必须要对其有深入的理解和研究。 约翰內森將所有数据都做好备份,然后开始研究起来,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方向,很有挑战性。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这个课题的珍贵。 一旦自己能够完成如此壮举。 那么恐怕之后的自己,名声完全不亚於歷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宗教人物。 那些宗教人物正是推动了仪式的进步,引发了一场又一场的变革,才得以青史留名。 想到这里,正年轻的约翰內森心情激动。 当然。 这並不意味著他会放弃魔法。 魔法与神选並不衝突。 没看见那些神选者在年幼的时候,也会接受良好的魔法教育吗? 只要不是因此信仰上魔法之神,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约翰內森在深入研究之后,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因为在那位存在降临的途中,包括出手拯救奥佛列城的时候。 其中似乎並没有没有魔力参与的身影。 那只有少许波动的魔力数据中,说明了这一点。 但要知道,不论是谁,都与魔力有著息息相关的联繫。 因为魔力是这个世界组成的基本要素之一。 哪怕是深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魔力。 但如今约翰內森在降临前后所记录的数据中,观察到就只有深渊引发的魔力波动。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但这又怎么可能! 毕竟那位存在的威压自己可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做不得半点虚假。 约翰內森摸著自己下巴刚冒出的青茬,陷入了深思之中。 没有魔力参与但位格又確实为神等等。 约翰內森想到了之前所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暴食圣女进城的时候,正巧遭遇了近卫局的埋伏。 在一番战斗之后,暴食圣女因为遭遇了算计,不得不进行逃跑。 但因为近卫局的人追的很紧,所那位暴食圣女便拿出来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虽然破解了局面,但並没有挽回圣女被杀的命运。 之后约翰內森去观察的时候,便发现圣女所拿出来的这个东西,似乎就没有魔力参与。 但他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况。 不过在当时打扫战场的,不就是那位来自近卫局的大人吗? 约翰內森眼睛微微眯了眯。 或许,那个苏菲会知道点什么情报。 看来还要自己再去找上门一趟。 苏菲此刻深陷於忙碌的漩涡之中,整个人忙得昏头转向,仿佛一只被抽打得不停旋转的陀螺, 找不到片刻的停歇。 主要原因便是,当前需要她处理的事情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数量实在是多得令人应接不暇。 她才带回一堆魔法物品,便遇到了署长来向她请示。 可苏菲身为近卫局的人,又加上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 平常只需要处理一些深渊魔物,或者邪教团之类的超凡事件。 但。 面对那些东西,苏菲所需要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如何將他们处理掉。 想得最多的,也就是如何无伤把他们处理掉。 以往,那些琐碎繁杂的事务压根就不会落入苏菲的视野,更轮不到她来亲力亲为地处理。 她只需全心全意地投身於自己所擅长且专精的超凡战斗领域即可。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局势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即便有著署长这么一个老手辅助,但也十分的忙碌。 “布鲁,赶紧招募几个做过文书工作的人过来。” 苏菲在火速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对布鲁发布命令道。 原本需要一个庞大团队处理的事情,现在就压在几个人的头上,也难怪苏菲感到晕头转向。 因为隨著救援回来的人数增多,所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就愈发的多了起来。 原本因为布鲁的杀鸡做猴,没有人敢生事。 但还是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原因都闹起了爭执。 不止如此,还有各类队伍的匯报苏菲不得不看,以及物资的统计,使用“ 好在苏菲和署长的能力过硬,在暂时处理完一部分事务之后,就赶紧让布鲁去招新几个人手。 隨著几十个市政厅的人自告奋勇之后,苏菲和署长的压力才大大缓解。 主要是没想到救援回来的人竟然那么多。 短短的时间內,就有数十万人凝聚在这里。 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中。 这导致一大片空地都快挤不下了。 但其实这点问题还不算什么。 眼下,摆在苏菲面前的最大困难。 是物资搜寻队的人,根本就没有找到多少可以食用的东西! 因为之前的封城,没有多少物资进入城市,导致市民几乎吃光了自家的储粮。 再加上那些贵族在离开前,都把大部分物资全部偷运了出去! 种种原因下,就致使了苏菲陷入如今的窘境中。 该死的贵族! 饶是苏菲良好的教养,如今在焦头烂额之下,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署长在后面则是不停地抹著汗,一句话也不敢接。 身为近卫局的大人自然是想骂贵族就骂。 但他可不一样。 自己只是一个才被提拔上来的署长。 即便贵族不在眼前。 但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过署长心里也焦急。 就物资搜寻队找回来的这点东西,都根本不够这群人吃三天。 要是食物全部吃光以后,所发生的骚乱,即便再怎么杀鸡猴,也不一定能轻易镇压住。 想到这里,署长心中甚至都有些后悔回来。 自己好端端的跟著家族出去,还回来干什么。 就因为布鲁这个憨憨的言辞,导致自己的头脑忽地发热? 他又不什么刚成年的少年! 但如今都已经回来了,跟近卫局的大人上了一条船。 那么他自然也不可能再跳下去。 所以如今。 又该从哪里去获取食物? 第215章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第215章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晨曦缓缓地从天边升起,驱散著黑夜残留的阴霾。 瑞奇被清早此起彼伏的喧闹声给吵醒。 他睡眼悍松,意识还有些迷糊, 瑞奇缓缓地从那个简易搭建而成的三角形挡板中转了出来。 挡板看上去颇为简陋,不过是用几块破旧的木板拼凑起来的,勉强能为他提供一点遮蔽的空间罢了。 瑞奇伸手扯下盖在身上的报纸, 他揉了揉眼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目光下意识地向四周望去。 只见四周已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有人正脚步匆匆地来回奔波,有的则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著什么,脸上满是焦虑与无奈。 瑞奇左右望著。 这个临时安置地和昨天相比,明显多了很多新面孔。 然而,与此同时,瑞奇也发现,有不少昨天才刚刚认识的旧面孔消失不见了。 那些消失的人,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了离开。 毕竟,城市中的房子只是裂开,並没有倒塌。 或许缝缝补补就能继续用了呢? 但瑞奇不敢去赌这种可能性。 他运气一向很差,说不定才刚进去危房,房子就塌了。 这里虽然条件艰苦了一点,但是四周有很多自己的同类,这让瑞奇极为安心。 仰头望著渐渐亮起来的天空, 要不是四周成片成片的废墟,他根本无法跟昨日那恐怖的异象联繫起来。 深渊入侵· 想到这里,紧接著他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该死的深渊!” 他原本是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然而,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深渊入侵灾难导致在混乱与恐慌之中,他和家人们被迫分散,从此失去了彼此的音信。 如今正犹豫著要不要离开临时安置地,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可万一,自己的家人也在安置地中呢? 瑞奇缓缓地转著视线,目光所及之处,儘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救援队现在缺人!有谁想要加入,来我这里报名!” “条件只要健壮的男人!” 在不远处,来了几个人,他们在人群中大声喊著。 在一瞬间,就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人群中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不少人听闻此消息后,纷纷快步围了上去。 “我!”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率先高声喊道。 他的眼睛紧紧盯著那几个招募者,眼神中满是急切与热忱,仿佛生怕自己被遗漏掉一般。 “大人,选我!” 紧接著,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不断响起。 见到这么多人蜂拥而上,这几人脸上却並未露出丝毫意外之色。 毕竟,在当下这种特殊的环境里,食物对於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生存资源。 而救援队由於出行一趟往往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所以他们的食物都是优先供应的。 “別急!” “都別急!” “一个一个来。” 有人出来维持秩序,有人掏出纸笔进行记录。 瑞奇也围了上去。 但是人多粥少。 救援队的人很快就满员了。 因为法师数量是有限的,即便苏菲儘可能地发动法师的主观性能。 但是奈何法师的数量確实很少。 “救援队的人满了,还有物资搜寻队,清理队— 本来有些泪丧的瑞奇,听闻便再度围了上去。 最后,或许是因为体格不够的原因,他只被分配到了清理队。 其主要任务便是对四周的废墟进行清理至於其它人,苏菲也不可能让他们閒著。 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现在的情况很是艰难。 瑞奇被分配到一把铲子,然后跟几个人去开阔道路,方便运输物资进来。 他们一边將碎石铲到两旁,一边閒聊了起来。 “听我在物资搜寻队的一个朋友说,现在能够找到的物资很少—“ 其中一个人嘆气道。 “我估摸著安置地的粮食应该不够。” “恐怕接下来要进行转移。” 听到他的话,几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因为这是一个事实。 別说灾难后。 就单单灾难前,储粮都快要被吃完了。 完全就是因为上面要求封城,导致物资转运不进来。 奥佛列城作为边境最大的一座城市,自然不可能单靠附近种植的那点粮食来维持。 很多东西都需要从外地输送到这里。 “有粮食就待著,没粮食就离开自谋出路。”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另外一个人忽然出声道。 瑞奇不语。 因为那些离开的人,估计也是因为预见了这一幕。 所以他们便乾脆自己去寻找吃的。 “听说这个安置地,还是近卫局的大人和警署的署长建立起来的。” “其它高层都跑了,就他们没有跑,选择留下来。” “他们可真是好人啊——” “如果让他们来做这个城主,情况肯定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其中一个人突然有些感嘆,然后將碎石狠狠地铲到一旁。 另外一个人闻言,也发起了牢骚。 “那可不是,听別人说城主在封城之前就不见了身影,老早就跑远了,恐怕是知道什么內情。 “就这还能当上城主?” “我上我也行!” 时间悄然流逝,就这样来到了中午时分。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与奔波,几人总算是能抓住这难得的间隙,歇息一会儿了。 瑞奇早已饿得前胸快贴后背,他好不容易才领到了属於自己的午饭。 当看到食物时,他不禁微微一愣,里面只有两颗煮熟的土豆, 虽说食物有些简单,但在当下这艰难的处境里,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由於刚出锅,拿在手上非常烫手。 但瑞奇也不顾上那么多,吹了两口热气,就找个角落蹲著啃了起来。 “伟大的神啊,您是万物的拯救者,是秩序的维护者——““ 就在瑞奇吃得正香的时候,忽然,他听到自己依靠的那堵墙后面,隱隱约约传来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著。 听那语调与內容,有些像是谁在进行祈祷只是,这祈祷语听上去十分怪异,好像是把几个不同神的祈祷语胡乱掺杂在了一起。 那些语句七拼八凑的,瑞奇在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听过这样的祈祷內容。 显得不伦不类。 这又是给哪个神的祈祷— 等等,这人该不会是什么邪教团的成员吧, 一想到这儿,瑞奇的心里咯瞪一下,顿时警惕了起来。 毕竟在如今这动盪不安的局势下,邪教团常常会趁乱蛊惑人心。 若是真遇到了邪教团的人,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灾祸。 他可不想自己不明不白地,成为某一个邪教团的祭品。 瑞奇小心翼翼地移动著身子,走到墙角。 然后將脑袋悄悄地伸到后面。 但是他却只看到一个枯瘦的男人。 此刻,男人正对著一块石头,虔诚地跪拜著,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在石头上,歪歪扭扭画著什么肖像。 线条粗糙,勾勒得並不清晰。 “.—.伟大的神啊,请救救我的女儿吧,將她的灵魂拉回人世,让她的身体恢復健康———“ 男人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那声音痛苦沙哑,仿佛带著无尽的悲伤与绝望,让空气中都瀰漫著一股浓浓的哀伤气息。 瑞奇静静地听著男人那饱含痛苦的祈祷,一时间,竟有些愣神了,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死在了这场灾难之中吗? 所以才想找个什么东西寄託自己的悲伤。 想到这里,瑞奇也想起来自己的家人。 如今,他还没有家人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死是活,离开了城市没有——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堵得慌。 瑞奇缩回了身子。 出於同情,他没有选择打扰男人,也没有向上面进行匯报。 毕竟,男人已经遭受了失去女儿这样沉重的打击。 若是再连这唯一能发泄情绪的途径都被剥夺了,恐怕他整个人都要彻底疯掉了吧。 瑞奇默默地嘆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拯救城市的是哪一位存在? 他几口將土豆吃进肚子里。 毕竟那些深渊魔物消失的太过突兀。 这显然说明有哪一位恐怖的存在出手了。 “讚美他拯救了我。” “希望我的家人也能平安无事——” 即便瑞奇对信仰並不是很感冒,不是谁的信徒。 但如今,他也是在心中浅浅地向那位不知名的存在祈祷了两句。 一个临时搭建的屋子。 里面堆满了资料和需要处理的文件。 而苏菲就埋在这些文件后面。 她已经一晚上没有歇息了。 虽然这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因为处理这些文件,苏菲依旧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屋子里面忽然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带起了一丝轻微的气流波动。 儘管动静不大,可还是没能逃过苏菲敏锐的感知。 她下意识地便抬起头来,目光警惕地朝著人影出现的方向望去。 “嗯?” “你怎么过来了!” 待看清来人是谁后,苏菲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惊讶的神情,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来人是一个熟人,正是约翰內森。 她根本想像不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地方於他而言,似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所在。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约翰內森微微一笑。 “不,我只是没想到———“ 苏菲想要解释。 她原本以为两人只是互相利用的关係。 当事情结束之后,自然就没有了交集。 “恰恰相反,我认为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约翰內森好像是察觉到苏菲的疑惑,便低声道。 “这里是你当初所送过来的魔法物资,还剩下了不少,我看你现在很是需要,先还给你。” 约翰內森隨手在空中一划,然后一道口子便幽幽出现。 里面正是装著苏菲上一次托人送来,准备仪式的东西。 “十分感谢。” 苏菲毫不迟疑的进行道谢。 她现在什么东西都缺。 “说吧,你是有什么事情?” 看在那份物资上,苏菲的態度一时也软化了许多。 “我有一件事情想向你了解。” “关於之前暴食圣女最后放出来的那个东西。” “嗯?” 苏菲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她本以为约翰內森过来,是打算谋划其它事情,却只是询问这个? 那个东西苏菲都已经快遗忘了。 “你是说这个吗?” 苏菲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取出来一块触手。 因为被封印的很好,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腐化跡象。 约翰內森將其稳稳接住后,他屏气凝神,开始缓缓地向这件物品之中注入魔力。 隨后集中精神仔细地感受著每一丝细微变化。 片刻之后,约翰內森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错不了! 这个东西的確是不与魔力產生反应。 跟自己所记录的数据相差不大。 “大人,你知道这个东西的来歷吗? 广约翰內森看著手中的这块触手,心中满是好奇。 “这个我清楚。 苏菲点了点头,將之前弗兰奇教授告知自己的內容,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了约翰內森。 听到这个触手很有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之后,约翰內森便眯著眼睛,陷入了沉思。 苏菲也没有打扰他进行思考,转而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无论事情再大,现在都大不过手下这几十万张人口。 署长这时候走了进来。 “他—” 署长在看到约翰內森的时候,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苏菲压了压手。 见此署长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將东西递上,然后出去。 片刻后。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约翰內森突然出声道。 他的声音中透著一丝恍然若悟的意味。 那一双眼晴瞬间绽放出炽热而又兴奋的光芒,仿佛有两簇火苗在其中熊熊燃烧。 约翰內森一边步,一边再次喃喃自语,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动。 “我明白了。” “我终於明白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都解释得通了!” 第216章 借粮,投效 第216章 借粮,投效 正在处理政务的苏菲被约翰內森声音吸引,抬起头来。 他又明白什么了? 见到约翰內森宛若解开谜题的欣喜样子,她的內心止不住生出些许的疑惑。 对於这些热衷於研究魔法的法师们的思绪,苏菲著实不是很能理解。 在她的印象中,这些钻研魔法的人仿佛总是沉浸在一个旁人难以触及的世界里。 比如自己的母校。 有些教授为了探索魔法的真理,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能够对自己的灵魂下狠手。 苏菲听闻过一些传闻,那些教授们竞然尝试著將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外置出来,试图让其与那隱秘的法则相融合。 至於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成功,苏菲並不清楚。 毕竟知晓详情的人少之又少。 但她只知道,最后给自己上魔法课的教授,又换了新的一位。 而自己爭夺储位失败,被打发到近卫局之后,苏菲所见识到的那些疯狂又极端的法师,数量就变得更多了这些法师游离於正常世界之外,那里没有了平日里的规则约束,也没有道德伦理的羈绊,使得他们行事的手段变得极为残忍,所做出的种种行径简直不堪入目。 每一次他们製造出的事件,往往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通常死亡人数都是以两位数起步。 那些邪恶的法师似乎对人体实验有著一种近乎病態的喜好。 他们脑海中的那些想法,可谓是荒诞至极。 完全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简直就是泯灭人性的疯狂之举。 苏菲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隨队长出任务时,她攻入了一个法师工坊。 但进去之后所看见的场景,宛如血腥的屠宰场一般。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那画面太过惊悚恐怖。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视觉衝击与刺鼻气味,於是忍不住把当天所吃下去的东西,转身都吐了出来。 难受的感觉至今回想起来都还记忆犹新。 也难怪队长在出发前,特意提点自己不要吃太多的东西。 想来队长早就料到那里面的场景会让人作呕,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只是当时的自己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情况会如此糟糕罢了。 这是苏菲第一次接触到魔法界的黑暗面。 当她踏入那个法师工坊,亲眼目睹了那宛如人间炼狱般的血腥场景后,她才猛然惊觉,原来人性是可以如此的罪恶。 也意识到魔法不仅是竞技场上那过家家一样的美丽之物,它同样可以成为一件解剖人体和灵魂的锋利工具。 隨著出任务的次数变多,苏菲所见到的场景也越来越多。 对此,她已经渐渐习惯。 但有一点苏菲仍旧不理解,那就是那些法师的观念。 他们能將上百普通人的性命用作素材,只为了观察他们口中的排异反应。 如此残忍的行径,数不胜数。 苏菲想到这里,忽然有些疲倦。 因为她的帝国似乎也是如此, 就如今所献祭的这一座城市来看,跟那些枉顾人命的法师没什么不同。 “如果你有什么发现,还请回去研究吧,我这里很忙。” 苏菲望著情绪激动的约翰內森,便制止道。 “抱歉,打扰到您了。” 约翰內森充满歉意地笑了笑。 也由不得他不激动。 因为他內心已经猜测到那位存在的来歷! 不论是这个世界没有他的记载,还是他的力量不与魔力参与反应,亦或者这一位存在的出现无声无息约翰內森都已经有了答案。 那一位存在。 根本不是此世之神。 而是一位外来者! 他。 是一尊世外之神!!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这个世界没有关於他的记载。 明明世界可容纳的神位已满,却为何又突然跳出来一位新神的原因。 只不过在这些心中的疑问得到解答之后,约翰內森因此而衍生出来的问题,却反而更多了。 为什么这位世外之神能绕过世界的庇护。 在世界的庇护之下,一切外来者都不被允许。 即便约翰內森再举行一百次仪式,也根本不可能使他降临。 因为这个世界就没有容纳他的地方。 根据那位陨落的半神记载,如今的神位,已经是抵达了世界的上限。 他很可能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即便点燃了神火,但也一直在门外徘徊。 最后迫不得已,饮恨陨落。 虽然点燃了神火可以活至万年。 但那也只是理论寿命,如果没有一个合適的权能支撑,最多存续千年。 可哪里还有权能供他驱使? 早就被分光了。 除非是选择成为一系主神的下级神。 但能成半神者,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不是千年难出的天才。 怎么可能愿意低头去换取一个下级神位。 至少约翰內森所探索的这位半神遗蹟,他就不愿如此。 不过也多亏了这位半神遗留下来的部分知识,才让本体能抵达至之前的水准。 其实半神遗蹟本不止这些东西,但约翰內森能力有限,只能拿到一点。 至於现在,那遗蹟恐怕不知道飘到虚空的什么地方去了。 每每想到这里,约翰內森內心就感到极度的惋惜和肉痛。 本体可真是无能! 他的心中如此痛骂道。 上好的佳酿,只能搬运一点回来! 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在心中吐槽完本体之后,约翰內森看向苏菲。 之前他说的话没有错,他跟这位大人的合作,恐怕才刚刚开始。 这位大人的背景约翰內森隱隱有所了解。 皇室的公主。 可谓是通天的背景。 但如今却只能待在这种狭小拥挤的破烂房间中。 想到这里,约翰內森都不由得为这位公主感到可悲。 “大人,我看您现在似乎在为粮食而发愁?” 约翰內森低声问道。 听到他这话,苏菲却依旧头都不抬,手中拿著笔,依旧专注地看著眼前的文件,语气淡淡地回问道。 “怎么,难道你那里有粮食吗?” 听不出丝毫的期待或是激动,仿佛只是隨口一问,应付一下而已。 她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除了贵族和商人,没有谁会准备几十万人吃的粮食。 “我当然没有。” “但是——其它人有啊。” 约翰內森语气有些阴侧地回答道。 “嗯?” 苏菲处理事务的手停顿了一下,隨后提起了兴趣。 “谁?” “贵族。” 约翰內森看著面前的这位公主,缓缓吐出来两个字。 “贵族?” “我去过他们的仓库,没有看见什么东西,空得都可以跑耗子了。” 苏菲嘆了口气。 能搬回来的东西早搬回来了。 她甚至连警署的东西都全部拿过来。 “那是自然,大人所去的地方不过是城內的仓库罢了。” “作为家族的底蕴,贵族当然不可能让其落在城內。” 约翰內森说道。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去其它城市呢?” 苏菲听到这里,先是略微一愜,隨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她手中下意识地摩著笔桿,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著思索的光芒。 显然是被这个提议触动了思绪,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这件事来。 “那些贵族搬运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要有一个地方进行安放的吧。” 约翰內森见苏菲有了反应,便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循循善诱。 “那么这附近,合適的地方可不多。” “贵族城外的那些庄园不太可能,距离奥佛列城太近,若是深渊降临,容易受到波及。”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附近的其它城市。” “它们有这个体量,也有这个运输能力。” 说到这里,苏菲终於是心动了。 她停下了手中摩笔桿的动作,坐直了身子,开始仔细思考这其中的可能性。 约翰內森说的確实不无道理,只要去附近的城市找人询问一下情况,再去实地侦查一番,就能得知真相了。 毕竟贵族们搬运出来的东西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此大规模的安放,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跡的倘若真能顺著这些线索找到那些物资,那对於当下正为粮食等物资匱乏而发愁的眾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能解决不少棘手的问题。 但问题是自己要怎么拿回来? 或者说,怎么从那些贵族手中抢回来? 苏菲不想再去深思这些问题。 能有一个听上去可靠的方案就不错了。 至於贵族的想法? 她不想听,也懒得去听。 这些贵族是奥佛列城的贵族,如今奥佛列城有难,他们难辞其咎。 “大人,如果你在为如何拿回来而发愁,我比较擅长空间魔法。” “我有办法將其搬运回来。” 约翰內森一脸诚恳地说道,他微微欠了欠身,姿態显得颇为恭敬。 苏菲微微异,没想到约翰內森能做到这一步。 她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自思,看他的意思,可不止合作那么简单。 苏菲像是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你知道我的身份?” “大人,这是自然。”约翰內森不慌不忙地回应著。 “我指的不是近卫局。” 苏菲微微加重了语气。 约翰內森笑而不语,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到他这副模样,苏菲就已经知晓答案。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应该能明白,我只是一名失败者。” 苏菲冷冷说道。 她在失败之前,原本也是有一些依附者的。 那些人整日里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仿佛会永远追隨在她左右。 可现实却无比残酷,如今,就只剩下布鲁还坚定不移地跟著她了。 那些曾经所谓的追隨者,在她沦为失败者的那一刻起,就毫不犹豫地拋弃了她,去另寻高枝。 “殿下,您为何会这样说?” “皇储是已经选出来了吗?” 约翰內森状似惊讶地反问道。 “还没有。” 苏菲摇了摇头。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如果我真能登上那个位置,你到时候可以担任魔法部的部长,帝国魔法图书馆所有禁书对你开放。” 她深深地看了约翰內森一眼,经过一番思索后,做出了承诺。 虽然自己是一个失败者,这样的承诺看上去有些可笑。 但身为一个领导,必须要学会给投效者画大饼。 说实话,苏菲也不太抱以希望。 但她没有拒绝来自约翰內森的投靠。 如今他愿意帮助自己,那么苏菲自然那不可能放弃这一股力量。 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下面还需要吃饭的几十万人。 而且现在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地加入进来。 人数也会越来越多,对於粮食的负担也会越来越大。 根据苏菲的估算。 这一次奥佛列城所遭遇的灾难。 如今,能侥倖存活下来的人,恐怕都不足三百万了。 这也就意味著,至少有七百万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失去了生命。 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 苏菲所见到的死者,相较於这七百万人的庞大数字来说,根本连个零头都达不到。 “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先动身吧。” 约翰內森提议道。 苏菲听了,微微点头,並没有什么异议。 她將署长给喊了进来,然后將约翰內森向他介绍道。 署长一开始还满脸疑惑,不明白苏菲把自己叫来所为何事。 可当听闻有一位高阶的法师愿意帮助自己,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 毕竟现在临时安置地的人数,恐怕已经突破了三十万。 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看上去不多。 但聚集起来,根本就望不到头。 这导致署长只能引导其它人去往战略中心。 那边地方大,还有许多的仓库,刚好省去了搭建房子的时间。 然而,署长欣喜並没有维持多久。 当听闻苏菲和这位加入进来的高阶法师要去其它城市“借粮”的时候,脸色一时间又有些发苦。 因为这意味著,两个临时安置地的重担,都要压在他一人的头上! 署长心中忍不住哀嘆。 真的,他就不该选择回来。 如今这么多的事务,他要处理到什么时候? 但苏菲和这位高阶法师,他们是要去解决粮食问题。 所以署长也只能暂时接下重担。 希望他们能早日回来。 至於苏菲会不会回来这个问题,署长认为根本不需要担心。 连深渊降临时都没有跑。 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了。 第217章 首府,圣罗兰 第217章 首府,圣罗兰 法兰神圣帝国。 首府。 圣罗兰。 作为一整个帝国的中心,圣罗兰的占地面积庞大到几乎超乎常人想像。 站在城市的边缘,极目远眺,都很难看到它的尽头。 纵横交错的街道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密密麻麻地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將城市的各个区域紧密相连。 鳞次櫛比的建筑错落有致地排列。 在圣罗兰的高空之中,若是有人抬头,便能看到一些黑点。 那是悬浮在上方的魔法工坊或者人工岛屿。 工坊里时常传出魔法能量波动的嗡鸣声,一道道绚丽的魔法光芒从工坊的窗户中透出。 不时能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飞行器,从地面飞上来, 它们承载著客人,进入这些悬浮的工坊岛屿之中。 在圣罗兰北边,有一座趴伏在地上的建筑。 伴隨著一阵轻微的轰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周边原本的寧静。 一辆长长的列车如同一条巨龙,缓缓地朝著这边驶来。 列车的车身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著金属特有的光泽,一节节车厢紧密相连。 当列车最终停靠在站台的时候,剎那间,大量朦朧的白色蒸汽忽地从顶上的管道口汹涌地冒了出来,奔腾而起。 就在这片刻之间,那些早已经在一旁严阵以待、做好准备的工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去,很快便围绕著列车忙碌开来。 每个人都有著明確的分工,眼神专注且认真,手中拿著各种专业的检测工具。 他们开始一丝不苟地对列车的各个部位进行详细的查看,並將所观察到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 “车身状態正常!”其中一人率先大声喊道。 其他人听闻这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歇,依旧继续检查著其他关键部分。 “缓衝系统没有问题!” “魔力系统没有问题!” “那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水雾?” 另外一个人问道。 “可能是列车动力源过热,导致冰属性魔法水晶消耗过多—” 另外一个人在自己的便携文件上进行记录道。 他们是帝国魔法研究院下属机构,魔力机械研究院的研究员,还有其它几个研究院的同僚也在这里。 这辆列车可以说是几个研究院联合出品。 此前这辆列车一直是近距离测试。 如今第一次远距离出行,所以各大研究院便纷纷来取样数据。 至於这辆列车在远距离出行中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们根本不在乎。 数据才是最重要。 就算出了问题,对上面乘坐的人也影响不了半点。 既然是要试车,那为什么不拿一个能在列车爆炸之中自保的法师尝试呢? 当列车进行完过热处理之后,车门缓缓打开。 “真是闷死我了!” 伴隨著带有几分娇嗔与抱怨的话语,一个略显纤细的身影如同灵动的小鹿一般,首先跳了出来。 身上穿著的蓬鬆长裙隨著她的动作微微飘动。 “小姐!” 作为仆侍的修女紧紧跟在露西婭的身后。 “小姐,慢点,仪態!” “注意仪態!” 修亚小声劝导著露西婭。 但天性活泼的少女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刚开始她对这辆列车很好奇,感觉很新鲜。 但是时间待久了,就显得有些无聊。 “这里就是圣罗兰吗?” “这座城市可真漂亮。 露西婭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景色。 这座作为首府才刚刚开始投入运行的车站,此刻还透著一股崭新且略显冷清的气息。 偌大的站台上,暂时还没有见到太多的人往来穿梭,只有露西婭所乘坐的那一辆列车静静地停靠在那里。 四周空旷高大,乾净整洁,抬眼望去,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顶上是大面积的玻璃。 阳光正好透过透明的晶体,铺设在平整的地面上。 露西婭此前在奥佛列城,哪里见到过这样庞大的一座建筑。 她见过最高的建筑,就是父亲所待的那一座教堂了。 不愧是首府。 可真是气派。 要是將路易也给拉到这里,他肯定会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这儿,露西婭的嘴角微微勾起,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路易那副自瞪口呆的模样,就像一只呆头呆脑的大白鹅,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一想像到那样的场景,她就觉得十分有趣,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那小小的虎牙也跟著露了出来,显得格外可爱。 鹅鹅鹅鹅“咳咳!” 从列车门中走出一位老人的身影。 他在听到露西婭那放肆的笑声之后,嘴角的微笑僵硬了几许。 於是轻咳一声。 果不其然,在听到身后传来的这声咳嗽后,露西婭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下意识地绷起了一张高冷的脸。 原本满是笑意的眼眸瞬间变得平静起来,微抬洁白如玉的下巴。 她纤细的腰肢挺了挺,身姿愈发显得优雅,那白金色的秀髮也被归纳至脑后整个人顿时化作了一盆窗台上清冷的鬱金香。 “主教大人。” 在主教出来之后,几个研究员简单地打了招呼,然后就一蜂窝地窜进了车厢,开始去盘查问题,记录数据。 看著那几人的样子,主教不由的冷哼一声。 敢拿自己试车。 似乎有些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 但这几人都归属於帝国魔法研究院的人,他还真不好太插手。 那一群疯子可不管什么政治问题。 主教的地位虽然高贵,但是放在帝国的首府中,却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他到了这里,也需要低下头来做人。 主教紧了紧自己的紫色长袍,然后领著一行人登上了教廷派遣过来的马车。 马车没有车夫。 在所有人都登上去之后,前方六匹长有双翼的圣洁天马,便极为灵性地了腿,提醒马车上的人,要出发了。 车厢內部空间很大,有些类似待客的厅室。 显然运用了空间延展魔法。 桌上已经摆上了茶水,用於接风洗尘。 露西婭就趴在窗户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四周往后退去的建筑。 这些建筑精致复杂。 在繁复中,又颇具浪漫主义风格。 一路隨处可见悠閒散步的市民。 从他们的穿著打扮上看,生活状態明显比露西婭所待的奥佛列城要好上太多而且,还有一件事。 这里的法师数量特別的多。 仅仅是刚才自己一路所见到的,佩戴有表明身份徽章的法师,便已经比露西婭前十几年所看到的法师加在一起还要多。 看上去可真是光鲜亮丽。 露西婭在心中不断將圣罗兰与自己所生活的奥佛列城进行对比。 虽然有些冒昧,但与之相比起来,奥佛列城完全就是一个泥巴城,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没有太多的顏色。 在看了一段时间后,露西婭刚开始的兴奋劲渐渐消退,又变得兴致缺缺了。 露西婭歪著自己的脑袋。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吗? 露西婭心中有些忧愁地想道。 一旁的主教也没有在意露西婭的状態。 因为他现在內心中难得出现一丝紧张。 主教將许多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思考该如何向上面进行表述。 奥佛列城的事情,暴食的事情,献祭的事情,皇室公主的事情———· 以及最重要的,有关於的那位新神的事情! 主教微闭双眼,手指轻轻敲著手中的薄瓷。 杯中茶水荡漾,混淆了倒映在水面的景象。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伴隨著马车缓缓停下,主教也適时睁开了双眼。 他露出一脸和蔼的假笑,就如以往那般,然后走下了车厢。 遥望著远处那高耸的光明女神像,以及四周的一片祥和。 主教心中略微泛起一丝熟悉。 教廷的景色似乎还跟自己走的时候,保持在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 看著主教身上那一袭紫色的长袍,路过的信徒和神职人员,纷纷行礼致敬。 主教也回以微笑,不敢怠慢。 他还没有进入教廷中枢,没有成为那万人之上的红衣主教。 本想凭著此次的任务成为资歷,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有些悬了。 主教內心思索著,隨后回首看向身后的露西婭。 此刻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像了的朵, “修亚。” “大人。” 修亚微微躬身,等候吩咐。 “將露西婭带去圣女修道院吧。” “那里的人会进行安排。” 主教说道。 “是,大人。” “小姐,请跟我来。” 修亚恭敬地回道,隨后带著自家小姐前往了圣女修道院。 她虽然没有来过圣罗兰,但是地图都已经记在了脑中。 圣女修道院是修道院作为供奉圣女以及传承和实践相关宗教教义的一个地方其建筑和內部的一切活动都围绕著对圣女的尊崇和对宗教信仰的坚守展开。 也就是说,能进入圣女修道院的女生,在未来都有机会成为一名高贵的圣女,享有盛大的荣誉和权力。 修亚在內心回想著有关於圣女修道院的资料。 这个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所有修女的梦想之地。 就是不知道自家小姐是否能够成为一名神圣的圣女呢? 修亚悄悄回过头进行打量。 然后看到露西婭隨意扯下小径旁的绿枝,在手上进行把玩。 见到这一幕,修亚的魂都快要惊出来了。 圣女修道院的守则极其严苛。 露西婭这种姿態,可不是一名预备圣女该有的模样! “小姐!” 修亚焦急地低声说道,想让露西婭將手中的绿枝扔掉,別被人发现了。 “我知道了。” 露西婭看著苦苦哀求的修亚,有些嘆气地將其扔掉。 “小姐,以后进入圣女修道院,可就不要再如此了。” “还有要时刻注意仪態,修道院的那些修女大人,可不会因为小姐的身份, 而好言好语——” 修亚耐心的叮嘱著注意事项。 但是看著露西婭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恐怕也没有认真听进去。 圣女估计是別想了。 现在修亚就只期望自家小姐能安安稳稳地,不要被那些严苛的修女抓到小辫子就好。 在庄严肃穆的大教堂前方,阳光洒落在宏伟的建筑之上,为其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主教身著华丽且的长袍,头戴象徵著其尊贵身份的冠冕,在一眾神官的恭敬接引下,迈著沉稳的步伐,缓缓踏入大教堂的大门。 进入其中后,大教堂內静謐庄严,空气中仿佛都瀰漫著神圣的气息。 主教神色庄重,隨后一丝不苟地按照宗教礼仪的要求,先是净手洁面,整理好衣装,接著点燃了特製的圣香。 畏畏升起的轻烟带著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开来。 而后,主教来到了高大的光明女神像前,缓缓地跪下。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晴,开始轻声地进行祈祷。 儘管此刻主教的內心深处其实有些焦急和紧张,毕竟此次前来是带著重要之事,可他丝毫不敢懈怠,依旧严谨遵照著仪式的每一个环节。 在將这一整套流程全部走完之后,主教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这时,早有一个身著素净服饰的仆侍恭敬地等候在一旁,待主教准备好后, 便轻轻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接引著主教穿过长长的迴廊,经过精美高大的拱门,最终来到了教皇日常办公的地方。 “请稍等一下。” 仆侍微微躬身,然后进去稟报。 片刻之后。 “进来。” 主教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教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饰。 他仔细地抚平长袍上的褶皱,又轻轻扶正了头上的冠冕,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確定没有任何失態或是不得体的地方之后,这才微微低著身子,带著十足的恭敬之意,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一道隔开他与教皇的门。 “殿下,日安。” 主教微微低著头,向上方的那位老人轻声问候。 然而,他迟迟没有等到回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偌大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隨后寂静的氛围仿佛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主教的心头,让他愈发志忘不安起来。 直到片刻之后,一声长长的嘆息才从上方缓缓传来,仿佛將房间里的空气都染上了一抹沉重的色彩。 “喉—” 上方的老人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平淡,缓缓开口问道。 “我们有多久未见了?” “回殿下,十七年。” 主教依旧低著头。 “十七年—” 老人轻声重复著这个数字,隨后平淡地说道。 “你可知,这回你惹下了何等的祸事。” 第218章 身处光明的人,是不会理解光明的可贵 第218章 身处光明的人,是不会理解光明的可贵 阳光透过彩色的琉璃,洒进宽阔的殿堂之中。 彩色的光影交织在诸多陈设上,仿佛这里已然超脱了尘世,成为了一处神圣之地。 主教身著庄重的教袍,静静地站在下方,身体微微俯身,姿態尽显恭敬与谦卑。 他低垂著头,目光落在身前的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 当听到上方平静得有些冷漠的声音时,主教不禁轻轻屏住了呼吸,身体也变得愈发僵硬起来。 他清楚,这看似平静的话语背后,很可能隱藏著极大的不满。 紧张与不安在他的心间迅速蔓延开来,他的额头也渐渐渗出了滴滴冷汗。 祸事? 什么祸事— 为何殿下会这么说。 难道是因为深渊献祭的原因吗? 他在心底不停地暗首思付著,眉头也不首觉地微微皱起。 但现在显然不可能给他太久思考的时间。 上方教皇那平静的目光仿佛正紧紧地盯著他。 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让他根本无暇静下心来好好梳理思绪, 只能硬著头皮,准备应对教皇接下来可能拋出的质问。 “殿下,我·—” 主教微微抬头。 任何的推或是狡辩都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进行辩解,而是想著要先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唯有展现出自己认错的態度,让殿下看到他的诚恳,或许才能在接下来的交谈中,稍稍减轻一些教皇心中的不满。 也让自己不至於陷入更为艰难的境地。 “行了。” 上方的老人收回目光,摆摆手道。 “这里有一份匯报,你先看看吧。” 一旁的侍从下来,將一份文件恭敬地递给了主教。 主教赶忙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文件。 然后目光复杂地注视著手中的一叠纸张。 他不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或许是自己放任事態的发展,又或许是自己的不负责任—— 但不管如何。 这里面所记录的东西,定然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信息。 否则殿下对自己的態度也不会如此的平淡。 上方的老人没有再去管心思复杂的主教,他捏著自己的金丝眼镜,將其往上抬了抬,然后取出一份捲轴开始处理起政务。 主教沉默了许久,隨后他选择打开文件。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並没有记载关於自己的信息。 而是几个城市的匯总。 里面记载了城市最近接收到大批流民。 他们都说是从奥佛列城逃难出来的。 看到这里,主教心中猛地一跳。 来自奥佛列城的人— 莫不是献祭失败了。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逃出去的机会。 否则面对深渊,普通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主教脑中闪过这一念头。 难怪殿下会说自己祸事。 但为什么献祭会失败? 即便封城失效,逃出去了几个,但是有暴食,有深渊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献祭按理来说,是绝不可能失败的。 主教的脑中此刻高速运转,正快速地处理著刚刚接收到的信息。 他微微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坐在上方的老人。 老人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舒展开来,手中的笔不停地在捲轴上落下批註,仿佛已经忘却他这个人的存在。 殿下没有立刻处置自己,这是给了他一个申辩的机会。 如果自己的答案不能够让殿下满意— 主教想到这里,就感觉后背隱隱发冷。 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处缓缓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先冷静。 仔细思考一下是什么因素导致深渊献祭失败。 自己在献祭前就选择了离开,所以他也不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但能干扰深渊献祭的因素,就只有那么几个。 所以主教也不难猜到。 想到自己还没有匯报上去的信息,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恐怕是暴食所说的那位新神插手了·.· 组织好语言之后,主教才朗声道。 “殿下。” “我有一件事需要进行匯报。” 上方的老人垂眸警了他一眼。 “说。” 主教微微低著头,不语。 附近的侍从见状,便自动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教皇与主教二人。 “殿下。” “我於奥佛列城,发现了有关於神的踪跡。” 主教轻声说道。 虽然他的语气很轻,但这句话落在教皇的耳中,却是不亚於一声巨雷。 桌上的纸张作响,窗帘也剧烈地舞动起来。 主教只感觉身体表面骤然承受了一股极强的压力,紧紧地挤压著他的身躯,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即便浑身难受,仿佛身体都快要被这股力量碾碎了,主教也一声不。 上方的老人眼晴在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可知是哪位冕下?” 主教硬顶著压力,缓缓道。 “並非我所熟知的任何一位。” 身体表面的压力变小了。 但这反而更加说明了老人心中的惊讶。 “不是任何一位——” 上方的老人取下金丝眼镜,露出了一双灿金色的双眸。 那双眼眸熠熠生辉,每一道目光流转之间,都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 那是一种极致的纯粹,仿佛超脱了凡俗的神圣。 圣洁得让人不敢直视,神圣得仿佛不该存在於人类之身上。 更像是神才会拥有的眼眸。 “我明白了。” 几乎是瞬息间,教皇就彻底理解了主教所说的话。 对於整个事件,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脉络。 责任確实不在主教的身上。 因为即便是传奇法师插手进去,恐怕也討不了任何的好处。 而主教,也不过才九阶罢了。 他在整个局势中,又能影响得了什么? 所以不如明哲保身。 想到这里,教皇的態度稍稍缓和了一些。 至少这位主教,他也不是毫无功劳。 下方主教低著头,內心悄悄抹了一把冷汗。 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即便献祭失败,罪责也並非在我。 实乃天命也。 以后只要教皇不亲自开口,任谁也不能以此来攻计我。 “这一次任务,著实是辛苦你了。” 教皇轻声安抚主教。 这一位跟隨自己的主教,已经有十七年没有回过帝都。 他待在那鸟不拉屎的贫瘠地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光明女神在上,能为教廷,为教皇殿下尽心尽力,此乃我之幸事。” 主教迅速回道。 “关於你女儿的事情,我已经让圣女修道院都安排好了。” “她將成为预备圣女。” 听到这里,主教內心的巨石,总算是放下来了。 因为现在已经进入了论功行赏的环节。 至少教皇不会再揪著此事不放。 “能得到殿下的垂青,这是露西婭的福分。” 主教笑著恭维道。 “至於你—” “你最近就留在大教堂吧,著手准备突破传奇,到时候我会亲手为你披上那一件红衣。” 主教闻言,瞬间热泪盈眶。 他为何会选择在奥佛列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十七年。 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句话吗? 他的那些同僚,为了此事,可谓是头都打破了。 “多谢殿下!” 主教泣不成声,俯身跪拜。 “你出去之后,注意不要將此事告知他人,莫要声张,以免引来小人。” “是,殿下。” 主教一想到自己未来能进入教廷的权力中枢,便喜不自胜。 教皇见此,不由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捲轴上。 这是一份来自枢密院的文件。 他们申请再往人才培养上增加一些经费。 另外还有一批物资需要进行採购,各处老旧的教堂需要修等林林总总的杂事。 总之就是一句话。 要钱! 不仅是枢密院要钱,还有骑士团,仲裁所—— “九万金幣一身的盔甲?” “你们可是真敢要啊。” 老人喃喃自语,隨后不予通过。 將主教提拔为红衣主教,也不仅是因为任务,自己也需要在一些位置上,安插忠心的人手。 现在教廷过於庞大了。 各处机构的人员,可以说是严重超过当初设下的定数。 这也造成一些人,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私心。 现在的教廷。 已经不再是他的一言堂了。 甚至分布在其它国家的教廷分部,也开始不遵从自己这位教皇的命令。 他们近乎是独立了出去。 相当於另一个翻版的教廷。 还有一位陌生的神出现,干扰深渊献祭— 真是多事之秋。 “嘶——..” 眼睛又开始疼了。 老人重新戴上眼镜,將那一双灿金色的眼瞳遮住,使其不显露异象。 “殿下。” 主教正要离去,却想起深渊献祭失败所带来的后果。 他不禁为此感到担忧。 要是因此导致教廷的实力大损“还有何事?” “关於深渊献祭,如果失败,深渊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恐怕法兰神圣帝国內部会出现许多深渊魔物,我们是不是该对那些驻守教堂的神官通知一声。” 老人琢磨了一会,便將此事记下。 “你说的不错,是该通知一声。” “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忧,你今后即將进入中枢,是时候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了。” “此事对於教廷並非不利。” “如今凡世承平已久,教廷在人群中的威信逐步丧失。” “如今这一时机倒也巧妙,刚好能藉此化作一个机会。” “是时候该让那些人明白,我们的重要性了。” 主教微微一愣,隨后內心中不禁感嘆殿下所思之深远,竟然能將危险化作机遇。 正如殿下所说,教廷如今在人们的心中重要程度逐渐下降。 甚至很多人都开始不怎么信仰光明女神了。 这是一个极其严峻的趋势。 如果没有黑暗,又怎么能凸显出光明的重要性。 一直身处光明中的人,是不会珍惜光明的,因为它隨处可得。 但若是身处黑暗之中,那么即便是付出生命,也会去追逐那一缕光明。 在圣罗兰那繁华的中心地带,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巍峨屹立。 它正是帝国皇室所居住的地方。 建筑华丽,规模宏大。 哪怕是在远处眺望,都足以让人感受到它那摄人心的魅力。 而位於宫殿的一处房间中。 一个长相略显阴柔的俊美男子,正慵懒地坐在柔软的椅子上。 此刻,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轻轻抚摸著怀中那只波斯猫柔顺的皮毛,动作轻柔又宠溺。 波斯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嚕呼嚕的愜意声响。 男子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怀中的爱宠上,而是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种旁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似在思索著什么。 “想必这个时候,我那亲爱的妹妹,已经在与深渊的作战中,英勇地牺牲了吧。” 男子喃喃自语。 “我亲爱的妹妹啊。” “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亲自为你立碑的。” “喵~” 男子怀中的波斯猫轻轻叫了一声。 “哦?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男子揉了揉猫肚子,隨后波斯猫就从他的怀中跳了下去。 有人来了。 “进来。” “殿下。” 门被打开,一个骑士打扮的人进来之后就半跪於地。 “说说吧,你为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男子轻笑道。 骑士低著头,似乎有些难言。 “殿下,深渊献祭——.失败了。” 话音刚一落下,整个房间顿时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为之一静。 原本还蒙绕在空气中的那丝閒適的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室息的压抑感。 “你说什么。” 男子在呆滯了片刻之后,便阴沉著一张脸色,走到骑士的面前。 “深渊献祭失败了,那我那亲爱的妹妹呢?” “回殿下,公主暂且没有消息。” “废物!” 男子嘴中骂了一句。 “还不快去继续搜集情报。” “是,殿下。” 男子看著骑士离开,开始皱著眉进行思索。 自己在得知有深渊献祭这么一个极为隱秘的消息后,就开始谋划,將苏菲如何给吸引过去。 是的。 暴食教团出现在奥佛列城的消息,就是他漏给苏菲的。 他清楚自己这一个妹妹的性格。 等到献祭开始的时候,绝不可能离去。 但没想到,深渊献祭竟然失败了。 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那亲爱的妹妹,还活在世上? 第219章 潘多拉学院 第219章 潘多拉学院 苏菲,从小时候起,在一眾兄弟姐妹当中显得格外出眾。 她所展现出来的各项才能,都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手足。 哪怕她未曾得到父皇的喜爱。 可那如光芒般耀眼的优秀,却一次次无情地割破了其他人的体面,让自己等人在父皇面前丟尽了面子。 每一次比试,只要是和苏菲对上,结局似乎早已註定。 男子只能看著自己败下阵来。 而每到这时,他几乎都能清晰地捕捉到父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 目光就像冰冷的寒针,直直地扎进他的心底。 让他既愤恨又无奈,心中对苏菲的怨也在一次次这样的场景中不断累积发酵。 一想到这儿,男子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目光阴沉地望著窗外,眼神中透著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狠厉劲儿。 苏菲此人,已然成为了他的一块心病。 如芒在背,让他日夜难安。 原本,苏菲是完全有资格跟他们一同竞爭储位。 然而在某一次事件过后,她却失去了资格。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男子觉得机会终於来临,笼罩在自己头顶的阴霾散开了些许。 他那颗原本压抑著的野心开始蠢蠢欲动,才有机会开始精心谋算自己的这一位妹妹。 “啊——.”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发出一声冷笑。 他心里暗自思著,也不知道当初致使苏菲陷入那般境地的意外,究竟是出自哪一位兄弟姐妹的精心谋划。 不管是谁,那人可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得好好感谢一番。 男子微微弯下身子,轻轻唤来地上那只慵懒的爱宠,將它温柔地抱在怀中。 手指下意识地在爱宠柔顺的皮毛间摩著,可心思却全然没在这上面。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不断思索著当下帝国的局势。 父皇如今一门心思想要点燃神火,企图以此来延长寿命,继续掌控这偌大的帝国。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没有任何確切的消息传出来。 现在外界都开始隱隱流传有父皇点燃神火失败的谣言了。 虽然男子並不清楚这传言到底是真是假,可他確实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父皇的气息波动了。 而且在闭关之前,父皇也没有明確表明皇储的人选。 这无疑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给了那些心怀鬼胎和投机取巧的人可乘之机。 如今整个帝国已然大致分成了好几个阵营,各自旗帜鲜明地支持著不同的皇子皇女。 每个人都想著把自己拥护的对象推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好从中谋取巨大的利益。 几个兄弟姐妹表面上还维持著虚假的和睦,见面时依旧是笑脸相迎,可暗地里却早已斗得不可开交。 为了打压对方,扩充自己的势力,几乎连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每天朝堂之上都在上演著大臣被撤职、新人被换上的戏码,风云变幻让人目不暇接。 隔一段时间,更是能见到某位皇子皇女被悄无声息地打发到那些閒散冷清的机构中,失去了往日的权势与风光。 这般乱象,可谓是让圣罗兰的权贵们看了一场好大的热闹。 他们一边在私底下津津乐道地谈论著这些皇室秘辛,一边又小心翼翼地选择著自己要依附的阵营。 整个帝国都笼罩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氛围之中。 至於骑士所匯报深渊献祭失败的消息,男子反而並不怎么在意。 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兄第姐妹。 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的兄弟姐妹全部都埋进坟中。 这样就没有人跟自己竞爭皇储了。 至於深渊献祭失败所引发的后果? 代价也不过是由那些底层来承担罢了。 皇宫有著森严的守卫,天上不时有龙骑士进行巡逻,那些魔物根本就进不来。 现在正是斗爭激烈的时刻,没有人去在乎。 相信他的兄弟姐妹也是一样。 此刻,已经有不少皇室,跟他一样,都收到了深渊献祭失败的消息。 但大部分人都没有在意。 將这条消息放在一边后,便开始研究如何对付那些极具威胁的兄弟姐妹。 在那精致典雅的一处庭院之中。 四周绿树成荫,繁似锦。 微风轻轻拂过,带起阵阵香,縈绕在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几个宫廷大臣正围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桌上摆放著几杯散发著热气的香茗。 茶香与香交融在一起,別有一番韵味。 他们此刻正谈笑风生,脸上洋溢著愉悦的神情。 就在这轻鬆的氛围之中,突然有个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想要匯报消息。 只是,大臣们之前早就定下了规矩。 不管任何事情,都不得进行打扰,以免坏了此刻难得的兴致。 所以来人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根字条,而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 不多时,有僕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將字条接过,小心翼翼地带到其中一位大臣的面前。 这位大臣正说得兴起,只是漫不经心地警了一眼那字条,便隨手將字条放在桌上,丝毫没把它当回事。 “什么事啊?” “竟然还能递上一张纸条上来。” 旁边的大臣笑道。 隨后他將纸条拿起来,当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后,不由有些惊讶。 “和平鸽计划因为未知原因,失败。” 这个计划他知道,是一个以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换取和平的计划。 不仅他知道,在场的人也很清楚。 但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反而都默默推行。 如今计划失败,恐怕深渊要进行报復“这可能要死很多人吧。” 他不由感嘆道。 另外一名大臣將头伸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纸条。 “是啊,是要死上许多人。” 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 隨后几位大臣便又开始谈论起来当前的局势,以及如何扩张自己的势力。 深渊距离自己太过遥远。 还是头顶的几位皇子离自己更近一些。 潘多拉学院。 这里是法兰神圣帝国最好的魔法学院。 它也是苏菲的母校。 在布置得颇具格调的教授办公室里。 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学术书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艾姆教授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刚刚准备好明天学生需要研究的课题。 將相关的资料整理妥当后,便打算开始处理起一些老朋友寄给自己的信件。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茶几旁,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 畏畏升起的热气带著淡淡的茶香,瞬间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隨后,她端著茶杯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便开始慢慢地阅读起那些信件来。 当眼睛偶然警过办公桌右上方一封被打开的信时,不由有些怀念。 这是之前自己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来信。 她原本在魔法上有著很高的天赋,但是因为其家庭复杂的背景原因,导致她没能听取自己的建议,继续深造下去。 每每想到这里,艾姆教授就感到十分的惋惜。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怎么就出生在了皇室呢? 如果不是这个背景,那她现在,肯定成为自己的弟子了。 艾姆教授轻轻抿了一口热茶。 这个学生在来信中表示,她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苗子,想要送到学校进行培养但是艾姆教授看其地点,却是在奥佛列城, 没想到苏菲竟然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奥佛列城她也隱隱有所耳闻,是一个极为不祥之地。 里面的人都已经被深渊打上了標记。 只怕时间一到,就会成为祭品。 艾姆教授虽然对此感到忿忿不平,但奈何自己只是一名魔法教授,干涉不了大事。 於是便只能写信婉言相劝,试图让这名优秀的学生別深陷其中。 在信寄出去之后,艾姆教授可谓是等待了许久,却也没有等来苏菲的来信。 依照她对这个孩子的性格了解,恐怕是已经在奥佛列城发现了什么吧,才迟迟不肯离去。 这导致她对其情况很是担忧。 所以就托人將奥佛列城的一些近况匯报给自己。 艾姆教授放下水杯,在一大堆信封中找了找。 总算是找了自己委託的信。 但是当打开之后,她的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起来。 “献祭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吗?” 艾姆教授喃喃自语,又紧接著担忧道, “那孩子逃出去了吗?” 她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信纸上的文字,眼神中满是担忧。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捏著信纸的边缘,隨著阅读的深入,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然而,当她看到后面的內容时,却发现奥佛列城最后並没有陷落深渊之中。 按照自己委託的人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反而有不少人都幸运地逃离了那座城市。 这也就意味著,深渊献祭最终是失败了。 艾姆教授缓缓放下信,微微嘆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既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又夹杂著诸多无奈。 她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心里很是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献祭成功,意味著千万人的性命消失。 不成功,则是將要面临来自深渊的反扑。 但问题在於。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艾姆教授没有心情再去回信,她只是收拾了一番,然后前往了校长办公室。 这件事情必须得告诉学院校长。 得提早做好准备,以应对危机的来临。 她不希望学院的学生,在接下来被捲入到一场难以想像的灾难之中。 深渊献祭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很多知晓內情的人的耳中。 他们对此的反应並不相同。 有的不以为意,也有的甚是担忧, 但是在对外的宣传上,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一致口径表明这只是一场偶然的灾难。 这场灾难,导致了一座庞大的城市,陷入了毁灭之中。 在短短的时间內,整个法兰神圣帝国就捲入了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暴。 近乎所有的人都在为这场灾难中的遇难者进行默哀。 不少人更是纷纷涌上街头,有人手捧著鲜,默默放置在路边,以此寄託对逝者的哀思。 卡鲁城。 这座规模不算大的城市,仅仅居住著几十万人而已。 它静静地坐落於奥佛列城的附近,二者之间的距离並不算遥远。 早在奥佛列城的难民纷纷朝著这边逃过来的时候,卡鲁城的管理者们就意识到了事態的严重性。 为了避免城內陷入恐慌,他们当机立断,开始封锁相关的消息。 可如今,眼见著封锁不住了,城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私底下悄悄议论,各种版本的传闻也开始四处蔓延开来。 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放开管控了。 “卖报卖报!” “重大消息!” 报童跑过街头,不少人纷纷追了上去。 “给我一份!” “给我·—.” 报童看著瞬间被清空的报纸,以及包裹中一堆的铜市脸上笑开了。 毕竟平日里卖报纸可从来就没有这么快过, 而那些好不容易买到报纸的人,迫不及待地展开报纸,看著上面的头版消息仅仅是扫了一眼,一时间就感觉两腿有些发软,脸上原本的神色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奥佛列城被深渊入侵!” 仅仅是几个大字,就让大部分人头晕目眩。 要知道卡鲁城距离奥佛列城可並不算远! 甚至只需要走个一两天就到了! 如果奥佛列城那么一座庞大的城市被深渊毁灭了,卡鲁城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卡鲁城的市民纷纷咽下一口唾沫,心中的恐惧驱使著他们,当下也顾不上许多了,赶忙转身开始往家的方向跑去,准备带著家人逃离。 “你好,你手上的报纸能借我看一下吗?” 人群中,一个男人看完报纸之后,脸上还残留著未褪去的惊恐之色。 他正要回家带著自己的家人离开时,却有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 “报纸送给你了,你们现在也赶快走吧! 男人连头都没抬,看也没看眼前的两道身影,便匆匆將手中的报纸塞给他们,隨后急切地劝告了一句,就脚步不停地急急离开了。 “他们这是” “大概他们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奥佛列城的事吧。” 约翰內森打开手中的报纸,饶有兴趣的阅读起来。 第220章 约翰內森的盘算 第220章 约翰內森的盘算 “不幸遇上深渊裂缝—” “多么熟悉的一句託词啊。” 约翰內森嘴里轻轻念著报纸上的这句话,语气里带著几分玩味。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身旁的苏菲,指著上面的一段话笑了笑。 “你说是吧,大人。” 苏菲警了一眼。 “没什么意义。” 法兰神圣帝国妄图用这样的託词来糊弄民眾,可这罪孽终究是犯下了。 那些因深渊献祭而遭受苦难的人们,那些破碎的家庭,还有那陷入毁灭的城市,都是无法被抹去的事实。 后来人迟早会知晓这一切的真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而现在,苏菲心里很清楚,自己当下的重心可不在捅出这个真相上。 毕竟还有百万人正等待救命的粮食。 他们正挣扎在温饱的边缘,面临著生存的危机,与拯救这些人的性命相比, 揭露真相这件事只能暂且往后放一放了。 约翰內森听了苏菲的话,只是无所谓地抖了抖肩膀,隨后將报纸丟在一旁。 “所以直接是去找这座城市的领主吗?” “贵族想要做什么事情,肯定要跟当地的统治者打声招呼。”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苏菲说道,目光则望向城市的中央,那里有著高大宏伟的领主府邸。 约翰內森听了苏菲的话,也隨著她一同望向城市的中央,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 他的手缓缓伸入怀中,不经意地轻轻摸著一样东西。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里面似乎藏著些不为人知的盘算。 自己会特地找上苏菲,可不止是询问事情那么简单。 约翰內森心里有著自己的打算。 他深知自己想要精简那些繁杂的仪式,若是没有一个有分量的势力在背后进行帮衬,那整个进度会被拖得很慢,时间成本大大增加,这可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然而,他也不想隨意地就加入一个势力。 毕竟那些法师们,一个个都是精於算计之辈。 一旦他们知晓了自己所做之事的內情,很可能就会毫不留情地將他踢出去。 更有甚者,为了防止事情泄露出去,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还会直接对他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但苏菲就不一样了。 首先她的身份就很不错。 一个皇室成员。 一位公主殿下。 在这个国度,也已经算是很上层的背景了。 有背景才好做事。 隨后就是苏菲的性格。 作为一个享受子民供奉的人物,却愿意为他们做出一些事情。 可以说相当的正派。 对於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成为朋友,便不用过度进行提防,省去了大部分的精力。 只需要在一些细节上小心谨慎即可。 其后,便是苏菲如今的手下,可並没有如约翰內森这般人物。 他只要加入进去,就能获得相当大的话语权。 而且奥佛列城刚刚遭遇了毁灭性的灾难,如今一片破败荒芜。 在约翰內森看来,这恰恰正是一个可以进行试验的好地方。 毕竟,一个教派若想要发展壮大,没有信徒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而这座受灾的城市里,有眾多流离失所、急需精神寄託的民眾,正好可以成为他所谋划的教派发展的基础力量,有著很大的可挖掘潜力。 约翰內森对於权力没有太大的渴望。 他不怎么关心教皇教宗之位。 他只是一个相当传统的法师。 追求世间的真理,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被后世的法师所敬仰——· 但想要做到这些,约翰內森就需要权力,需要人手来辅助自己。 而且光是法师所需要用到的魔法仪器,各种道具,药品—.就不是一个法师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这需要一个具有深厚底蕴的势力支撑。 本体之前是隱藏在暴食教团之中,来为自己牟利。 否则约翰內森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据点。 如今,附近的暴食教团已经毁灭,他自然只能去寻找或创建一个新的势力, 来为自己做事。 “你在想什么?” 苏菲停下脚步,目光看向约翰內森带著一丝探寻。 “大人,你看这座城市既然已经有如此多的人选择逃离,留下许多空置的屋子。”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把灾民安置到这里来呢?” “这里的基础建设可並没有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约翰內森笑建议道。 苏菲微微愣住,她一时间竟有些心动。 但很快便摇了摇头。 “就算他们逃离,但这只是暂时性的,只要后续没有其它事情,大部分人迟早会回来。” “到时候岂不是会起衝突。” 苏菲静静阐述道。 其实她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 如果自己真將那些难民带入城中,当地的统治者,还有被挤占了生存空间的底层,他们会同意吗? 或许出於同情有些人愿意收留一时,但绝不可能是永久。 而且带这么多人,当地的统治势力肯定心有忌惮,必定会与其爆发矛盾。 那么苏菲也只能选择武力镇压。 但,只是奥佛列城被毁灭了。 而不是整个帝国被毁灭了。 即便苏菲有理,只要占领了地盘,此举也跟造反没什么区別。 再加上自己失败者的身份,说不得自己的兄弟姐妹会纷纷来踩上一脚。 苏菲现在还做不到与整个帝国为敌。 光是几个根深蒂固的庞大势力,就不是自己能与之抗衡的。 她的手下可全都是难民。 “行吧。” 约翰內森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他才不在意是否与帝国为敌。 他只在乎真理。 而现在,那位存在显然就是真理。 一位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光是在脑中稍微想一想,就能约翰內森颅內抵达极乐之境。 即便本世界的真理至今也没有被参透,但是谁说这是一个单选题? 世界运行的规则他要。 来自异界的知识,他也要! 苏菲不清楚约翰內森的所知所想。 她此刻只在意粮食。 粮食。 还是他妈的粮食! 要是自己晚一点回去的话,恐怕就能看见人人相食的惨状。 苏菲根本不敢想像那种画面。 “这里就是此地领主所居住的地方了。” 在找人询问之后,两人总算是来到了此地领主的城堡。 看著紧闭的大门,苏菲正要念起魔法將其轰开。 “大人,还是我带你上去吧。” 约翰內森赶紧打开了空间位移,带著苏菲来到了城堡最上面的一层。 还没有见面就轰炸对方的房子,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只要协商不了,选择再炸也不迟嘛更何况约翰內森对领主还有另外的安排。 在最上层的房间中,这座城市的领主正焦急地步。 他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深渊降临在距离自家城市不远的奥佛列城。 刚得知此事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跑。 可是,当领主冷静下来,一想到自己这大半生的心血,自己的全部家业可都扎扎实实地落在这座城市里。 要是他不顾一切地跑了,那可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多年的打拼都將付诸东流,化为泡影,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於是,领主就这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该何去何从。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和那些贵族们並不一样。 那些贵族们背后真正的依靠是整个家族雄厚的实力。 哪怕他们一时之间失去了那些身外的浮財,走到哪儿也不会有人敢怠慢他们。 但自己打拼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才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成为了一个小城的领主。 要他轻易地拋弃这一切,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所以他才会这般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领主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赫然发现,在自己视线的角落里,居然凭空出现了两道人影。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心中顿时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两位大人,您们过来是有何事?” 领主立刻转过身来,脸上瞬间挤出一副諂媚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是极尽恭敬。 苏菲和约翰內森见此情形,先是一愣,隨后不由得面面相。 他们著实没想到这领主的態度会是这般模样,反倒把他们都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们是来打听一件事情。” 约翰內森率先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他的语气还算平和,只是目光中带著几分审视,暗暗打量著眼前这位领主。 想要看看他到底是真心帮忙,还是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好说好说,两位大人是要打听什么事情呢?” 领主一听只是打听事,心里暗暗鬆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我对於本地的情况还是略有一点熟悉的。” 说著,他又手脚麻利地搬来了两张椅子,想要请两位大人坐下。 “..这就不必了。” 苏菲摆摆手。 这完全跟苏菲和约翰內森所想像的画面不同。 在他们的设想中,应该是领主心高气傲地表示来者何人。 然后自己展现实力强硬表达诉求。 最后领主迫於无奈,只能选择合作。 毕竟那些贵族都是这样的德性。 一副骄傲到仿佛要上天的面孔,不展现自己的拳头,根本不会听人话。 不过见到领主態度这么友好,苏菲也没有表现得那么强硬。 “我们这次来,便是想问一下关於奥佛列城的贵族。” “贵族?” 领主也愣了愣。 没想到还有人想知道那群贵族的消息。 自从那群贵族来到自己的领地,然后將一些不方便携带的东西放在城市的仓库后,就离开了。 看他们行走的路径,应该是远离奥佛列城的方向。 当时他还纳闷,为什么这些贵族会有如此举动。 如今看来,恐怕是他们早就知道些什么。 领主很快便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简直配合得不得了。 对此领主只想表示,面对两个会空间位移法术的人,你的態度也会变得这么好。 从领主口中知道了关於仓库的位置之后,两人也没有耽搁时间。 他们迅速移动到仓库,隨后便发现此地有多位法师把守。 “大人,怎么说,需要交涉吗?” “你认为我们拿回奥佛列城的物资,还要徵求他们的同意吗?” 苏菲很是认真地问道。 约翰內森摇了摇头。 这位公主殿下在某种方面,真是有当悍匪的潜力。 “先把暗卫给解决了。 苏菲简单制定了一个作战方案。 约翰內森看了后感觉不错,不愧是近卫局出身的人,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很快,行动便开始了。 在那一声声压抑的闷哼声中,大部分负责暗中守护的法师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什么人!” 剩下的法师们这才如梦初醒,终於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他们一边喊一边紧急发出戒备信號,企图召集其他的守卫前来支援。 然而,令他们绝望的是,那信號发出后,四周却依旧是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人进行回应。 就在这时,苏菲和约翰內森不再隱藏身形,纷纷现身出来。 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那些守卫的视野之中,让守卫们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你们是谁!” 守卫扯著嗓子大喊道,声音里透著惊恐与愤怒。 苏菲便没有丝毫废话,直接抬手施展了一个冰冻法术。 剎那间,一股冰冷的气息以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那些守卫们瞬间就被全部冻住了。 守卫此刻仍有意识,他们眼睛惊恐地看著两人走过他们的身旁,隨后打开了仓库。 “不错。” 苏菲在见到那满仓库的粮食之后,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发出一声讚嘆。 这里储备的粮食,已经差不多够吃上几天了。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个仓库。 在后面还有数十个同样的仓库。 “贵族可真是—” 约翰內森在见到如此之多的粮食之后,也不由感嘆道。 贵族才几个人啊。 这里的粮食,完全可以够他们吃上十辈子了。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城市。 要是算上其它几个城市.— 难怪之前城市里粮食消耗得那么快。 恐怕是將奥佛列城的库存都搬走了吧。 第221章 请问,你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主吗 第221章 请问,你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主吗 在仓库中央。 约翰內森在地上首先铭刻上一个法阵,隨后注入魔力。 魔力如同潺潺的溪流,顺著符文的脉络流淌进去,剎那间,法阵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闪烁起幽幽的蓝光。 法阵上方的空间开始出现了不自然的扭曲现象。 原本平整的空间像是一块被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搓的布料,泛起层层涟漪,並且隱隱呈现出一种旋涡形状。 “好了吗?” 苏菲在旁边仔细观摩。 不得不说,约翰內森的魔法水平,几乎可以堪比自己母校的教授了。 这个法阵的深奥程度,苏菲只能浅显地理解。 “大人,已经好了,可以开始搬运粮食。” 约翰內森微笑著道。 苏菲尝试了一下,確实能够通过。 於是便用魔法將一袋又一袋的粮食,搬运进去。 粮食进入法阵中,將空间微微搅动伴隨著粮食消失,在法阵的另一头。 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在此守候。 因为千系重大,署长也放下了身上的事务,守在一旁。 忽然,地上的法阵自动亮了起来。 隨后伴隨著上方的空间如水一样波动,只见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从虚无处掉落出来。 “快!快!” “来人將它们搬走!” 署长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不停地挥舞著,仿佛在指挥一场无比重要的战役。 其他人闻声赶来,看到那一袋袋的粮食,眼晴近乎都直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 根本不需要署长的催促,他们立刻就迅速行动起来。 一个个摩拳擦掌,挽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一座座粮食小山。 双手紧紧抓住沉甸甸的粮袋,用力一抬,红了脸,青筋暴起。 一袋又一袋的粮食被他们颤颤巍巍地抬起来,而后脚步匆匆地朝著临时仓库的方向走去。 远处。 正清理废墟的瑞奇將一块石头移走,他突然听到一阵欢呼。 隨后虚著眼睛,看到了那些被人搬运出来的东西。 “那是什么?” 瑞奇好奇的问道。 “这不关我们的事。” 同伴只是无力地挥动著铲子,由於食物稀少,所以他也基本没什么力气。 此刻他最想的事情,就是吃饭。 瑞奇稍微凑近了一点。 然后隱隱听到有人高呼。 “粮食!” “是粮食啊!” 粮食? 瑞奇心中一惊。 他几乎是顾不上自己的事情,尽情地向那边奔去。 “瑞奇!你去干什么?!” 身后的同伴喊道。 但瑞奇仿佛没有听到。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那个地方。 等到近了,便看见一个又一个人扛著一袋袋东西走出来。 瞧那袋子被挤压的形状,里面不是粮食又是什么? 前几天还在为临时安置地担忧的瑞奇,此刻终於是无力地跪在地上,仿佛朝圣一般看向那些能够救命的粮食。 “啊..... “感谢伟大的主——” “#¥%&...” 耳旁似乎隱隱有什么声音,但瑞奇压根没有在意,只是呆呆地注视著前方。 有了粮食,那么关於未来的事情就不用再去发愁。 他也能安心去找自己的家人。 至少自己努努力,再多干点活,不用担心家人没有一口饭吃。 法阵正在不停吞吐著粮食。 一个身影跟隨著一起出现在上方。 苏菲看著四周,发现並没有什么骚乱,一切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便不由放下心来。 “大人!” 署长走近了,极为敬佩地喊道。 没想到食物问题被这位近卫局的大人给解决了。 就是他怎么看这些食物的袋子,怎么眼熟。 上面是不是印著哪位贵族的家徽啊? 署长不敢仔细问。 有粮食就行了,来自哪里又重要吗? “匯报一下我离开之后的情况吧,临时安置地又收拢了多少人?” 苏菲开始向署长了解情况。 而另一边。 看著苏菲的身影消失,约翰內森嘴角微微勾起。 他一心二用,一边控制著这边的法阵,一边身影消失不见。 城堡。 领主正摸著额头上的汗。 刚才的那两人真是嚇人。 好在他们並不是为自己而来,只是打听了关於贵族的消息之后,便离去了。 但饶是如此,领主也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他稍稍安下心的时候,突然发现眼角又浮现出一道人影。 不是吧。 还来? 领主心中悲切。 但他还是调整好自己的態度,面带微笑转过身去。 “大人,您—..” 看著约翰內森,领主不由眨了眨眼睛。 这不就是刚才走的那人吗? 怎么他又回来了。 难道说,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吗? “別紧张。” 约翰內森露出一抹微笑。 “是是是。” “我不紧张。” 领主弯著腰,一脸赔笑。 “不知大人过来是还想询问什么吗?” “没错。” 领主听到他的话,心中的紧张不由少了许多。 约翰內森將手伸进怀中,隨后取出一个物件,放在领主的面前。 只见那是一个十字架。 四个角都镶嵌有银质金属。 这些金属被拉成一条条长长的丝线,然后缠绕在十字架上。 在交匯的地方,这些丝线似乎组成了一个类似法阵的图案。 “大人,您这是———” 领主有些不明所以。 “请问,你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主吗?” 约翰內森微微笑道,露出发白的牙齿。 “我不信教——” 领主下意识地说道。 但很快他就想抽自己一耳光。 这种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的吗? “大人,我感兴趣,我非常感兴趣。” “很好。” 约翰內森很满意这位领主的识趣。 他亲手將这个十字架,为身体僵硬的领主带上。 领主丝毫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 就任由约翰內森施为。 当那冰冷的十字架接触到皮肤时,领主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仿若冰冷的触手悄然缠上他的灵魂。 耳边忽然有人呼出一口冷气。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转过头试图寻找来源,却一无所获。 错觉吗? 领主心中想到。 但隨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开始有些恍惚,像是醉酒微的那般感受。 领主张了张嘴。 他想说些什么,但却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身体摇摇晃晃地后退一步,然后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身上那华贵的衣衫。 领主此刻只感觉感觉脑海中有一阵轻微的刺痛,如同有细密的针在轻轻扎著他的神经。 但很快,这刺痛便如汹涌的潮水般蔓延开来,一波又一波地衝击著他的理智防线。 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著,试图抗拒那股无形的力量。 额头的汗水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尘埃。 隨著疼痛愈发的强烈,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扭曲,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 原本熟悉的房间开始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石缝间渗出黑色的黏液,散发著腐臭的气息。 领主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嘴巴大张著,像是溺水一样。 约翰內森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在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记录本。 “每一个人对此的感受,原来都不一样么?” 他一边记录著领主的身体情况,一边进行推断。 反正约翰內森在初次接触那位存在的气息时,並没有太多的不適,只感觉到了无上的美妙。 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甚至还有许多莫名的知识出现在脑海之中,令他感慨那位存在的大方慷慨。 但眼前的这位领主,看上去似乎並不是这样。 他显得极为痛苦。 隨著时间的推移,领主的身体不再颤抖,眼神开始变得呆滯,仿佛失去了焦点。 “死了?” 约翰內森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似乎也没有想到。 但很快,约翰內森就发现这位领主的心臟仍在微弱地跳动。 他思索了一下,隨后將手搭在领主的肩上,魔力试探性地探进去。 领主也是一个法师。 但位阶不高,只有五阶的样子。 原本法师的身体在没有主人的同意时,是不会容忍另外一位法师的魔力进来但约翰內森的魔力探进去,只感觉一路通畅。 他观察到领主的魔力陷入了蛰伏的状態。 这时候,约翰內森似乎发现领主又有新的异常。 他原本呆滯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一层诡异的雾气,那雾气中似有无数扭曲的暗影在翻腾缠绕。 约翰內森见此,赶紧记录下情况。 “大约在接触十分钟后,一號的眼晴出现了雾气,他似乎在精神层面上看到了什么——.” 伴隨著约翰內森记录的时间里,领主的脸也开始逐渐扭曲。 时而挣狞,时而恐惧,时而又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喜。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著,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话语凌乱、晦涩难懂。 一些陌生的词汇从他口中吐出。 “%#*#.....“” 这是约翰內森一愣,隨即狂喜起来。 他赶紧拿出来一块魔法石放在一边,进行记录。 隨后在做好重重的精神防护之后,约翰內森开始对领主施加了“感官同步”的魔法。 在魔法释放出来的瞬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莫名的空间。 一幅幅邪异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这就是领主此刻所看到的画面, 虚幻奕生物沐浴在迷幻变光芒中,无数流星在空中盘旋,一重又一重变界域显现以及,最下方那一片黑暗土地。 忽然,黑暗奕土地开始微微震颤起来,仿佛感知到徐什么。 紧接著,一只难以想像变巨大使晴在这片人无垠变土地上缓缓睁开。 它长度不知横跨徐多少万任。 仅仅是使角空轮廓,便延伸至视线无法企及空远方,仿若一道横互天地间变诡异裂痕。 这只使晴静静地亨约翰內森么视看, 使眸深邃无比,约翰內森能看到其中呈现出来明显的怨毒和痛映。 仅仅是看上一使,便好似有一股冰冷彻骨寒意秉著脊梁骨直往上窜,让刀忍不住打个寒颤。 然而,这令π胆寒奕么视仅仅)续徐一瞬。 那只眼晴就像是承受了某种无法承受强大力量,猛地一阵抽搐。 隨后便崩裂开来,缓缓溃,只留下一片还残留著丝丝诡异奕黑暗土地。 约翰內森呆呆地望著那一片黑暗变土地,脑海中还迴荡著刚刚那震撼元心恋画面,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良久,他才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变最上方。 就在那遥不可及空公处,一位散发著无法言语奕瑰丽光芒变存在,静静地棲如在那任。 袖周身环绕著事梦似幻光晕,交织变幻出种种令元目眩神迷变图案。 美得超乎想像,却又透著一种让元难以言说空威严。 这任变所有一切,仿佛都是因毫他而存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是毫徐衬托袖那至公无上变存在而搭龟变舞台。 约翰內森空精神似乎也有些恍愧徐。 他痴痴地望著那瑰丽变存在,使神中满是著迷与敬畏。 多么美丽啊。 这才是葛正奕葛理。 是他所梦寐以求变葛理啊! 就在那关⊥变时刻,感官同步再也维”不下去,骤然断开。 约翰內森亨领主同时睁开使晴。 “我这是” “怎么徐?” 领主揉徐揉自己空太阳穴,使神中满是迷茫,喃喃自语著。 他转过头,打量著四周。 使前分明是自己无比熟悉变房间,然而此刻,这一切却显得格外陌生,仿佛他已经离开徐许久许久。 好像过去徐上百年似恋。 约翰內森从痴迷之中回过神,提前匠设好变精神魔法也被启动,强制他冷静下来。 他静静地注视著一脸茫然奕领主,脑海中开始飞速地回想著刚刚所经歷一切。 黑暗奕土地,那只横跨万任、透著怨毒和痛映奕巨大使晴·—这些画面都还清晰地存在於他奕脑海之中。 但唯一回忆不起来,就只有自己抬头后场景。 像是沉入徐深海奕秘密,无论他怎么努力回想,都无法再触及分毫。 是因毫见徐不该直视存在吗? 不过约翰內森此时也终於知道徐主空尊讳。 他拍徐拍领主变肩膀。 “庆幸吧。” “你在刚才覲见了伟大的—·· “灵界之主。” 第222章 会高举白旗吗? 第222章 会高举白旗吗? “灵界之主—” 领主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 他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虚脱。 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模模糊糊的画面。 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若隱若现,如同隔著一层厚厚的迷雾,看不真切,却又有著一种无法言说的衝击力。 自己所感受到那恐怖的存在,那股仿佛能碾碎一切、超脱於世间常理之外的强大力量,已然牢牢被刻印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如同烙印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啊。” “我刚才那是—.那是— 领主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话语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噢,我的天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嘆,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那个十字架, 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指节都凸显了出来。 內心已经震惊不已的领主,此刻思绪如麻原来,那是神吗? 领主原本在心中还有些不情愿,存著诸多疑虑与不屑。 可如今,当他亲身经歷了那等超乎想像的场景之后,才恍然惊觉,这个教派竟然真的有神存在。 不是那种所谓的幌子! 隱藏在神秘之后的真相,此刻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领主的心头。 “感觉如何?” 约翰內森脸上掛起和善的笑容。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领主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仍残留著震惊与恍惚。 说话间还带著些许的喘息,试图整理那混乱如麻的思绪。 “但我现在感觉非常的好,很有精神。” 领主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话语里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劲儿。 整个人的精神状態都显得亢奋异常。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这一生竟然还有机会一观如此伟大的存在。 打量著略显亢奋的领主,约翰內森在心中静静盘算著。 他思索著刚刚进行的这场特殊仪式,暗自琢磨道,下一次十字架停留在圣女头骨旁的时间,可以稍微再短一些。 毕竟这种衝击对於一些精神敏感的法师来说,还是有点太大了,刚刚领主那近乎失控的反应便是明证。 不过,也正因为领主精神显得敏感,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种犹如身临其境的幻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可约翰內森深知,论起效果来说,还是潜移默化更好。 太过强烈的衝击虽然能带来一时的震撼,但是可能適得其反。 像现在这样,让这位领主沉浸在那伟大存在带来的震撼之中,一时之间都无法做到正常的语言表態。 如果衝击再强一点,恐怕约翰內森就能见到一个傻子满地爬了。 是的。 这是约翰內森的一次尝试。 领主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身份,地位,本身实力— 都刚刚好。 试验失败也没有什么关係,可以將罪责推脱到贵族的头上。 贵族嘛·· 情绪上头了,那么做出什么事情都是能够理解的。 约翰內森面带微笑地慰问著领主,眼中的冷漠隱藏得极好。 之前提到过,他需要让仪式摆脱掉来自圣女头骨的限制。 於是约翰內森便想出来一个方案。 將一些东西放在圣女头骨的周边,让其被气息所侵染,使之同化。 然后利用这些被同化的物品,使人与其长时间接触,达成二度侵染。 此方法理论上来说较为温和。 所需要调整的就是一些数据当方案可成的时候,那么他就能摆脱圣女头骨的限制。 被二度侵染的人,就此能够成为仪式重要的一部分。 而且隨著传播,沾染气息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到那时候,即便头骨被损毁,也没有任何关係。 但唯一令约翰內森所想不通的就是,灵界之主是如何突破世界的限制,回应了他的呼唤。 自从苏菲告诉了他有关於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约翰內森就开始恶补相关的知识。 世界对於外来者是表现得极为抗拒,它设下了重重的限制。 而且一般来说。 在世界之外,没人知道外面究竟有什么。 至今最合理的解释,是一片虚无之地。 什么都没有。 没有物质,没有魔力,甚至没有概念以前在魔法发展到一定境界的时候,知晓自己在世界之內,利用各种方法也能勉强探知到世界之外。 於是魔法界便兴起了探索的热潮,法师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突破世界的界限。 但可惜,因为种种的限制,导致了探索无法进行,这股热潮最终消退。 一些信徒曾经也问过他们信仰的神明,世界之外有什么,但是神什么都没有回答。 而如今,却是有一尊世外之神能轻易突破世界的限制。 这不由得让约翰內森不去多想或许在自己的世界边上,有另外一个世界正在缓缓靠近。 如此猜测,约翰內森不禁联想到了深渊。 因为深渊真要按照划分,可以算作一个完整的世界,里面拥有一个独立的生態。 即便脱离他们这个世界恐怕也能够生存。 但是深渊没有这么做。 反而一直在尝试进行侵蚀。 约翰內森摸著自己的下巴,来自法师旺盛的好奇心,让他极为想知道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风景。 “大人。” “我如今是要做些什么吗?” “比如关於发展我主信仰之类的行为—“ 领主微微欠身,脸上满是期待,语气中带著一丝急切。 话语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內心对於此事的热切。 “嗯,你对此地了解最为熟悉,就交由你来做。” 约翰內森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微微点了点头。 凭藉著领主在这片地域的影响力,若是能藉助其力量,不动声色地去发展信仰,想必会事半功倍。 “注意,不要太过张扬,以免引来一些有心人的探查。” 约翰內森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皱眉,郑重地叮嘱道。 毕竟当下的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若是过早地暴露意图,引起不必要的关注,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是是是。” 领主慌忙点头,脑袋如捣蒜一般。 “大人放心,我定会万分小心,绝不会让那些有心人察觉到丝毫异样,定当竭尽所能,为我主的信仰传播出一份力。” “另外,你是一名法师,应该有一些朋友吧。”约翰內森缓缓说道。 “可以尝试拉拢他们,建立一个魔法结社。” 魔法结社? 领主有些茫然。 不是发展教派吗,怎么又跟魔法结社扯上关係了。 但既然是这位大人所说,那自己便去做吧。 约翰內森看见领主的反应不由得感到很满意。 他不需要那么多只会问为什么的属下。 约翰內森要领主去建立一个魔法结社,只是为了不显得那么扎眼,让教派成员有一个合理聚集的地方。 如果光明正大打著什么什么教派的旗號,那么教廷可就有人要来盘查了。 约翰內森和领主在商议完细节之后,便卡著时间重新回到了仓库。 他从来不会只有一个可以安身的据点。 苏菲这边算一个。 领主那边也算一个。 而这时,苏菲也正好顺著空间通道出现。 “安置地没有出现什么事情,我们需要即刻將这里的粮食都搬回去,否则再晚些恐怕有贵族的人要来了。” 苏菲一边用魔法控制粮食进入通道,一边语气快速的说道。 “这没什么问题。” 约翰內森听闻后,脸上露出了略显轻鬆的神情,语气波澜不惊。 只是维持半天时间的空间通道而已,虽说此刻他处於年轻状態,体內的魔力暂且不如本体那般雄厚充沛。 可凭藉著自己对空间那深奥知识的深刻理解,完成这件事还是绰绰有余。 “真是多谢你了。 苏菲极为郑重地感谢道。 即便她对於约翰內森这位前暴食成员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他现在的举动,確確实实是在拯救数以万计的生命。 约翰內森只是抖了抖肩。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所谓的好人, 只是现在所做的事情,恰好符合自己的计划罢了。 不然他绝对会对此袖手旁观。 死亡百万人,又与自己何干? 想到这里,约翰內森脑中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正是本体的父亲。 但其实也能够算得上他的父亲。 毕竟他是年轻时候的约翰內森。 只不过,自己自从甦醒之后,就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 或许是因为出於某种抗拒。 本体虽然嘴上说著討厌这位老头子,但是他却仍旧在计划没有被破坏之前,设下了安全区,確保不会波及到老头子。 不过计划被破坏,深渊降临,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约翰內森內心想著心事的时候,苏菲脑中同样也在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公主生活,学院,教授,布鲁隨后便是回归皇室竞爭储位,失败后进入近卫局的见闻,以及自己来到这座不被命运宠爱的奥佛列城。 不知道自己那些相熟的朋友如今又过得怎样。 对了,还有路易。 他是否逃出了奥佛列城? 自己此前还想著將他收纳到近卫局中,成为自己的队员。 只是很可惜,母校没有採纳自己的提议。 想到这里,苏菲突然回想起来主教曾经说过。 这座城市的人都被深渊打上了印记。 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会被盯上。 那么,教授是不是出於这个原因,才没有因此收下路易这名学生? 但如果说母校没有去除的办法,苏菲自然是万万不信。 毕竟身为最高等的魔法学院,里面的教授无论是放在哪里,都可谓是德高望重,其实力自然也不容小。 想要去除灵魂上的標记,对他们来说。 虽有麻烦,但並不困难。 可母校却没有答应,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母校也不想因此招惹上深渊。 毕竟只是一名学生罢了。 唉。 真是可惜。 苏菲想到这里,不由为此感到嘆惋。 明明法兰神圣帝国是因抗击深渊而得以立国,秉承神圣二字。 但如今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曾经那令人敬仰的神圣早已黯淡无光。 苏菲一想到这些,心中就满是怨气,忍不住进行恶意揣测起来。 怕不是以后面对深渊的入侵,某些人说不定会直接高举白旗,忘记帝国曾经的荣耀。 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显得朦朦朧朧, 路易睁开眼睛,隨后下意识地转头,目光温柔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 卡洛儿正安静地睡著,那如墨般的头髮浅浅地披散在枕头上。 几缕髮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隨著她均匀的呼吸微微晃动。 看著她安然的模样,路易的心中稍稍安定些许。 路易轻手轻脚地起身,尽力不让自己弄出哪怕一丝声响,生怕惊扰到了卡洛儿。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角,而后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开启了新一天的生活。 街道上已然有了些许生气,早起的商贩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在街边有条不紊地进行摆摊售卖低矮的房屋隨处可见,它们错落有致地排列在街道两旁,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跡。 路易看著身上灰扑扑的亚麻衣服,不由摇了摇头。 这里是一个和平安寧的小城市。 也是探长提前安排好的地方。 在探长的那位老同学的安排下,他们在这座城市中有了新的身份,不用经受盘查。 在小城市的旁边,便是军队的驻扎地。 这座小城市也是因此而建立起来。 至少看上去,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探长,早。” 看到探长从一旁的房间走出来,路易笑著问候道。 “早啊,路易。” “现在已经不用叫我探长了。” 探长回应著路易的问候,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是笑意中似乎夹杂著些复杂的情绪。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 探长话说到一半,一时间有些迟疑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带著几分不確定,似乎在斟酌著该如何开口。 过了片刻,他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二阶法师。” 第223章 路易,你要去圣罗兰吗? 第223章 路易,你要去圣罗兰吗? “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二阶法师。” 探长站在路易的面前,口中吐出的话语裹挟著丝丝较冷的空气。 白色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消散, 探长目光复杂地盯著路易。 若只是单纯的体质好也就罢了。 但那一晚上,路易所使用出来的魔法,可不是一个一阶法师能够用出来的。 探长皱著眉头,仔细回想著当时的场景,心中越发篤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没记错的话,路易当时使出的衰弱射线,那可是实打实的一个二阶法术。 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掌握的,需要对魔法有著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更强的魔力支撑才行。 路易面对探长的质问,只是眨了眨眼睛,神色坦然,没有任何犹豫地点点头。 实力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而且探长也算是一个可信赖之人。 不过要纠正一点。 现在路易並不是二阶。 他在昨晚就已经完成了三阶的普升。 即便因为系统从中抽走了一部分,但五百的魔法资质,也能够让路易明白,什么叫做坐火箭般的速度。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原来这就是天才的感受吗? 此刻,就算路易没有刻意去进行冥想,可依旧能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魔力,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缓缓地被吸纳进自己的身体之中,然后自然而然地成为自身魔力的一部分。 探长得到了路易確定的回答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隨后缓缓转头看向外面的风景,眼神中透著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接著便沉默了半响。 二阶法师. 距离路易之前晋升一阶法师的时间是多久来著? 才过去几个月吗。 探长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路易在魔法上的资质並不高。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 能够在短时间內晋升到二阶法师,魔法资质肯定不会太差,甚至可以说是天纵之资。 或许是之前测量的仪器並不准確,也或许是路易属於那种后发的天才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 都表明路易的魔法天赋极好。 对於这种情况,探长虽然惊讶,但心中並没有產生多大的怀疑。 毕竟路易也算是自己看著成长起来的孩子。 只不过现在探长心中情绪很复杂。 因为他已经为路易找到了一条门路,那就是加入军队,成为一名隨军法师。 其主要职责是留守营地。 是不用上前线的后方人员。 军队的权力可以说是极大。 背靠著这颗大树,也方便路易乘凉。 而且门槛比较低,有稳定的福利,不像其它魔法组织门槛极高。 但如今探长內心却是纠结了起来。 拥有著如此天赋的人,必然不可能局限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范围內。 更加广阔的世界才是他们的天地。 在这样的小地方,路易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发展,反而会困住他。 “探长,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都说了不用再称呼我探长— 探长苦笑道。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也挺享用的。 至少这表明路易还是认可两人之间的情分。 他並没有思索多久,便对著路易道:“我有一件事情,先进屋说。” 屋內。 气氛显得有些静謐,只有那升腾的茶香在空气中缓缓瀰漫著。 “路易,你有兴趣去圣罗兰吗?” 探长坐在路易的对面,动作沉稳地拿起茶壶,给路易倒了一杯清茶。 清澈的茶水注入杯中,发出轻微的声响,隨后探长放下茶壶,目光直视著路易,开门见山地问道。 “圣罗兰?” 路易微微一愜,心中暗自思付著,这不是帝国的首府吗? 探长怎么突然就提起这件事。 他的眼神中带著几分试探性,悄悄地看了过去,想要从探长的表情里探寻出些什么端倪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探长一脸严肃的模样。 那神情里没有丝毫说笑的意味,显然是极为认真地在和他提及此事。 “是的,你的天赋很好。而圣罗兰有更多的机会———” 探长微微前倾了身子,语气诚恳地说道。 “而且,当法师抵达五阶之后,后面的道路是常人不能轻易接触到的。” “这些知识都被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这一点对你未来的发展很重要——— 探长神情极为严肃地將这些利害关係一一剖析给路易听。 路易没有立刻回答。 他在沉思。 探长在说完之后,也没有追著问,静静等待路易思考。 “探长,你知道当法师抵达五阶之后,要面临的问题有什么吗?” 良久过后,路易才缓缓问道。 闻言,探长的神情一时有些放鬆。 这说明路易对此心动了。 “具体情况我並不清楚,因为我就是被卡在五阶— “就我知道的情报而言,五阶之后法师是需要进行专精,选择某一方向作为自己的主要道路。 “当然,並不需要担忧选择了某一方向之后,就施展不出来其它魔法。” 探长对著路易解释道。 路易稍微思考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这应该就是法师大分类之下,选择细分职业。 而且这个职业恐怕还决定著未来的发展上限。 那他抵达那一步之后,又需要选择什么方向? 路易对此一无所知。 即便现在路易距离五阶还有一段路程。 但现在就可以开始思考了。 难怪探长要劝说自己去圣罗兰。 毕竟圣罗兰除了是帝国的首府之外,也是法师聚集之地。 各类魔法组织在圣罗兰都安设了分部。 甚至可以说圣罗兰就是一座魔法之都探长隨后又说了一些关於五阶之后的特点,供路易进行参考。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路易极为郑重地感谢著探长。 他对於魔法路径的认识,其实是从之前的中等魔法学院的教授口中知道的。 不过面对低阶法师,学院自然不可能教得太深奥。 所以导致他对五阶之后的认识模模糊糊,只知道相关的知识都被把握在各大组织之中,黑市鲜有资料流出。 每一次相关的知识出现,都会引来各路人马爭相追捧。 路易端起茶杯,將里面剩余的清茶一饮而尽。 就在他转身即將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似乎瞧见探长的头顶上方,隱隱约约地笼罩著一片模糊的黑色。 那黑色看著很是怪异,就像是一团散不开的阴霾,透著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怎么了路易,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探长察觉到路易的异样,眼中露出几分好奇,出声询问道。 路易听到探长的话,停下脚步,又再度仔细地警了两眼那个方向。 可让他感到异的是,那模糊的黑色阴影,此刻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寻不见踪跡。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还是摇了摇头。 来到门外,路易站在走廊上,眼中依旧闪过一丝疑虑,心里忍不住暗自思。 是自己看错了吗? 可刚才那一片模糊的黑色,隱隱约约透著不祥的感觉。 一丝莫名的担忧,怎么也挥之不去,縈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路易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卡洛儿已经甦醒过来了,她就静静地坐在床上,身体轻轻地依靠在窗边,目光悠然地望著外面的世界。 柔顺的髮丝隨意地披散在肩头,在阳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泽。 窗外,太阳已经渐渐爬高,金色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明媚之中。 院子里的树木鬱鬱葱葱,浓郁的绿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清脆的蝉鸣声声传来,此起彼伏。 路易站在门边,没有立刻上前打扰卡洛儿,而是静静地望著她, 他看向卡洛儿的头顶,上面並没有显示一片黑色的阴影。 听到开门的声音,卡洛儿转过头。 在看见是路易之后,她原本平静的双眼不由微微眯起,眼眸中瞬间展露出动人的笑意。 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朵一般明媚,仿佛眼中只装得下路易一人,满是见到他的欢喜与亲昵。 “我出去买了一些糕点,要吃吗?” 路易微微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那袋子里装著的正是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糕点,散发著阵阵诱人的甜香。 卡洛儿眼前微微一亮。 毕竟哪个少女不爱吃甜食。 路易正想將手中的糕点放在卡洛儿的旁边,却见到她微微张开嘴巴。 “啊~” 这幅娇憨的姿態已经是很明显了,要路易餵她, “幼稚。” 路易忍不住失笑道。 但他还是取出一块糕点,將其瓣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隨后便开始了对卡洛儿的投餵。 “啊呜~” “如果你说—唔是幼稚,那——.你这么配合,是不是——也同样幼.稚。“ 她一边吃著,一边含糊不清地分析道。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路易面露无语之色,將手中的糕点又塞进去一块。 卡洛儿嚼著嘴中的糕点,脸颊一鼓一鼓,跟只小仓鼠似的。 “给,水。” 路易將水杯递给卡洛儿,免得她一时间吞这么多,给壹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卡洛儿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清冷了,在经歷了灾祸之后,一些小情绪多了起来。 在自己面前,这种情况表现得尤为明显。 仿佛是—少女的心中压抑著一种紧迫。 这种紧迫让她极为珍惜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 对此,路易也能理解。 因为他的心中同样也压著紧迫, 在这个世界如何生存下去,以及如何生活得更好— “等会儿要一起出去吗?” 路易餵著卡洛儿,突然问道。 “嗯?” 少女表现得有些呆愣。 她微微眨了眨清泉一般的双眸。 “我的腿—” “我可以背著你。” 路易轻声说道。 “去外面晒晒阳光,对身体有好处。』 “不过你要搂紧,到时候別掉下去了。“ 卡洛儿听到这里忍不住轻笑一声。 “如果我掉了怎么办?啊鸣~” “那我会回头再把你背起来。” “啊鸣~都让我掉下去了,你要道歉~” “可我提前说过,让你搂紧,所以掉下去明显是你的责任。” 路易却是振振有词,一本正经地反驳著,还故意挑了挑眉毛,较真的样子令他多了几分该谐。 听到这话,饶是卡洛儿心態好,也忍不住轻轻捶了一下路易的手臂。 “所以,要出去吗?” 少女轻轻低下了头,窗外有微风拂过,带起了少女乌黑的髮丝。 她小声呢喃著。 “当然要啊—” 银月城。 一处豪华庄园中。 庄园的建筑气势恢宏,精美的雕装饰著外墙。 埃尔文侯爵此时正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 他微微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手指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做著心理准备一般。 待一切妥当之后,他才缓缓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屋內的景象映入眼帘。 房间內的布置极为奢侈,地上铺著华丽的厚地毯,踩上去柔软而无声。 而在房间中间那张大床上,有一个老人正静静地躺在上面。 老人的面容消瘦,皮肤鬆弛地查拉著,眼窝深陷。 原本明亮的眼眸如今也变得浑浊黯淡,仿佛生命的光彩正在从他身上一点点消逝。 望著床上的这位老人,埃尔文侯爵不敢表现出来丝毫的不敬。 因为这正是他的父亲,是这个家族曾经的顶樑柱。 埃尔文侯爵脚步轻缓地走到窗前,伸手握住那厚重窗帘的一角,將紧闭的窗帘打开。 剎那间,温暖的阳光如同一束束金色的丝线,穿过窗户倾洒进来,驱散了屋內原本的些许阴霾,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 隨后,他转身朝著自己的父亲所在的床边走去。 来到父亲面前后,他微微俯下身子,语气恭敬地问道。 “老爷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床上的老人听到这话,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盯著他。 那目光像是要从埃尔文侯爵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半响之后,老人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反问道。 “你认为我会找你,有什么事情呢?” 第224章 密室之中的商谈 第224章 密室之中的商谈 “你认为我会找你,有什么事情呢?” 床上的老人缓缓吐出这句话。 话语虽简短,却如同重锤一般,让埃尔文侯爵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了起来。 父亲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埃尔文侯爵的內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忍不住暗自进行猜测。 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跟一些人商谈完颇为重要的事情,那些事关乎家族未来的走向,以及诸多利益的纠葛。 刚一结束,就有僕侍匆匆过来传话,说是老爷子突然要寻找自己,当时他心里就隱隱有种不安的感觉。 此刻面对父亲这意味深长的问话,那种不安更是迅速蔓延开来。 埃尔文侯爵微微抬起头,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与父亲对上了视线。 只见父亲那双眼睛,已然苍老无神,黯淡无光。 就像是两盏即將熄灭的烛火,透著一种生命流逝的无力感。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双眼晴,此刻却令埃尔文侯爵有些难以招架。 只觉得那目光仿佛能直直地看穿自己的內心,將自己心底那些隱秘的想法剖析出来,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视线,却又不敢轻易挪开。 “父亲,不知道你是在指什么。” “是我哪一件事情没有做好吗?” 埃尔文侯爵微微欠了欠身,脸上依旧保持著恭敬的神情,语气平稳,轻声问道。 他表面上没有显露丝毫异样,仿佛真的对父亲的意思一头雾水。 他內心已经猜测到父亲所问之事是什么。 毕竟之前恐怖的异象,根本隱瞒不住。 但他还是决定装傻充愣。 而且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老侯爵静静地躺在床上,就那样与自己的儿子对视了片刻。 他听见埃尔文侯爵这样说道,失望的神色在浑浊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埃尔文。 他只是老了。 並不是死了。 他怎么看不出来埃尔文侯爵的装傻充愣,试图隱瞒事实。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內一片死寂。 只有那偶尔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微风,轻轻拂动著窗帘,发出轻微的声响。 最终还是埃尔文侯爵率先打破了沉默。 “父亲,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先退下了。” 埃尔文侯爵微微躬身,隨后走到门口。 他缓缓拉开门,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安静得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只留下床上的老人,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用那毫无波澜的死寂眼睛,盯著那扇缓缓关闭的棕色木门。 老人闭上了眼睛。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將一切指责出来,主要是心中还念著一点父子间的情分。 他希望埃尔文侯爵能主动將事情给提出来。 在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但这个好儿子却偏偏装傻充愣。 恐怕即便自己撕开两人之间的脸皮,將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他也会避而不谈。 “呵呵。” “这就是老侯爵的好儿子啊” 一声冰冷的嘲讽声毫无预兆地在耳边骤然响起,那话语里满是讥讽与不屑,直直地刺向老人的心头。 老人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眼前的场景,却不再是奢侈的房间內,而是一个黑暗无光的密室。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仿佛有著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过来,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呼啦。” 隨著一声轻微的声响,火焰忽地从两侧的灯具上燃起。 跳跃的火苗迅速蔓延开来,橙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密室。 老人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待適应了这光亮后,便缓缓向前方望去。 只见一个披著黑色斗篷的人,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对面,那黑色的斗篷將其身形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隱隱露出一双眼睛。 “怎么,瞧老侯爵那副样子,是在您儿子那里吃了吗?” 斗篷下的人微微仰起头,发出了几声不屑的笑。 笑声在密室里迴荡著,显得格外刺耳,似乎对这场父子间的闹剧深感兴趣,话语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老人却仿若没有听见对方那嘲讽的话语一般,只是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那手掌此刻呈现出的是一个正处於年轻状態的模样。 肌肤饱满富有弹性,手指修长有力。 全然不像之前那般骨瘦如柴,布满了老人斑。 身体也是极为的健壮,刚才那种衰老无力的感觉就像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別留念了。” 斗篷下的人冷漠地说道。 “虽然我的能力能將老侯爵的意识转移到这具身体上,但这终归只是暂时的。” “要不了多久,您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听到这话,老侯爵终於是正眼看向他。 “说吧,道格拉斯男爵,你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做些什么?” “老侯爵,您虽然不做家主许久,但也应该知道自己家族里的一些机密吧。” 被老人一语道破了身份,道格拉斯男爵乾脆直接將遮掩的斗篷取下,露出真容。 道格拉斯男爵看著眼前的老侯爵。 明明是一个年轻的身体,但是在头部,却呈现出来一张年老的脸庞,看上去显得极为怪异。 这就是他的能力。 可以转移意识,控制他人的身体。 既能够作用於自己,也能够作用於他人。 虽然只是暂时的效果,但也能让道格拉斯男爵通晓不少情报。 他原本是打算利用这个能力,探晓埃尔文侯爵的家族情况,好方便他对此做出报復行为。 虽然没有探听到一些机密,但没想到,却有了意外之喜。 “你想让我泄露家族內的布防?” 老侯爵眼睛盯著道格拉斯男爵,微微眯了起来。 瞧见老侯爵的防备,道格拉斯男爵只是阴险地笑了笑。 “怎么,老侯爵,您现在还在乎这个吗?” “每天躺在床上的感觉,肯定很不好受吧。” 听见这话,老侯爵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老侯爵,现在的家族,已经不再是属於你了。” “它属於埃尔文侯爵,也就是你的儿子!” 道格拉斯男爵没有继续停下话语,轻飘飘地再度给老侯爵补上一刀。 “你对你的家族还有什么掌控力吗?” “你的命令还出得了那道门吗!” 66..... 老侯爵脸色阴沉,他几乎是被说得怒火攻心,却並没有当场失態。 他很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商谈的手段罢了,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自己在世界闯荡的时候,道格拉斯男爵不知道还待在哪里呢? “真是一个老顽固” 见到老侯爵没有在自己的话语攻势下情绪失控,道格拉斯男爵不由暗暗往地上醉了一口睡沫。 “你知道灵界教团吗?” 道格拉斯男爵从身后拉出来一把椅子,坐下问道。 既然与老侯爵僵持不下,那么他只能拿出来协商的態度了。 原本他是想跟继续熬老头的, 毕竟老侯爵的时间不多了,生命迫在眉睫。 而自己正值壮年,有很多的时间。 但问题在於,埃尔文侯爵那条老狗,他根本就不给自己多余时间! 现在手下匯报的种种跡象都在表明,那条老狗要联合起来其他人,对自己以及魔下的基业动手了! 他要让道格拉斯这个名字,彻底从银月城除名! 想到这里,道格拉斯男爵不由气得手直发抖,心底发冷。 埃尔文侯爵这条该死的老狗! 既然你不仁,那我也只能玩阴的了。 “灵界教团—” 老侯爵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低头沉思。 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 甚至银月城方圆百里內的邪教团,他都有所了解。 灵界教团所信仰的是灵界之主,由另外一名贵族扶持起来的邪教团。 而如今道格拉斯男爵提起这个名字,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所以自己那个儿子对他隱瞒的事情,就是灵界之主么。 上一次所显露的异象,恐怕就是灵界之主降临。 自己家族內所说的那位存在,恐怕就是灵界之主。 想到这里,老侯爵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狂热。 “现在,您的那位好儿子,可是搭上了灵界教团的这一条线。” 竟然连线都搭上了? 老侯爵深吸一口气。 一想到埃尔文对自己隱瞒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就不由令他心中胆寒。 “如今城內许多人都在他身边奉承,过得极为滋润。” 道格拉斯男爵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话语里也透著浓浓的酸意和不甘。 只要想到埃尔文侯爵如今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般难受。 他恨那被围在人群中的不是自己。 因为那本该是属於自己的位置! 道格拉斯男爵一想到埃尔文侯爵对自己做的事情,脸色瞬间就了起来。 原本他是想让老侯爵失態,但说著说著,他却自己首先失去了情绪控制。 “我原本也与灵界教团搭上了线,荣幸地成为了一名合作者。” “但是这条老狗,却想著独占殊荣,直接把我踢了出去!” 当听到道格拉斯男爵骂埃尔文侯爵是一条老狗的时候,老侯爵的脸皮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 他並没有完全听信对面人的话。 如果真的成为了灵界教团的合作者,没有灵界教团的同意,埃尔文侯爵根本就做不到踢人出局。 只能说道格拉斯男爵隱瞒下来的事情也挺多。 但对此,老侯爵根本不在意, 他只在意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老侯爵注视著对面的男人。 “没错。” 道格拉斯男爵瞧见老侯爵那苍老的样貌时,又说道。 “对了,埃尔文侯爵我记得之前可是拿到了一样东西。” “那个东西的作用,能够令残疾之人断臂重生,能令年老之人恢復一些寿命——“” 道格拉斯男爵所指的,自然是奥贝斯坦第一次与他们相见时,为了证明所拿出来的东西。 正是奥萝拉一滴被稀释后的血液。 那滴血液的效果所有人都见过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开始了第一次合作。 直到后面,他们第一次见到灵界之主降临,双方的地位就完全反了过来。 近乎所有贵族在灵界教团的面前,都呈现出一种低姿態。 如今,道格拉斯男爵重新提起这一件事,自然是为了加大老侯爵跟自己合作的力度。 事实上有没有人拿到过那滴血,他並不是很清楚。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侯爵能下定多大的决心。 令年老之人恢復一些寿命——— 当老侯爵听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是险些绷不住了。 即便他知道道格拉斯男爵所说的,很可能是莫须有的事情。 但对寿命的贪婪和渴望,让他真正拋弃了掉了与埃尔文侯爵之间父子的情谊。 “老侯爵,我可以帮助您重新掌控家族。” 道格拉斯男爵微微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透著一种难以抗拒的蛊惑力。 “您到时候可以接手埃尔文侯爵的位置,成为灵界教团最重要的一名合作者———” 话语在密室中缓缓传开。 老侯爵微微皱起眉头,大拇指轻轻在几根手指间摩著,这是他陷入沉思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的目光深邃杂,脑海中不断权衡著利弊。 一方面,儿子如今的表现確实让他失望透顶,家族在埃尔文的手里,若是能藉此机会重新拿回掌控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另一方面,他內心也极度渴望获得新生。 死神的镰刀如今已经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时刻就能落下。 “那你呢?” “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要吧。” 他对著道格拉斯男爵问道。 “老侯爵,我只想要报復埃尔文侯爵。” 道格拉斯男爵咬著牙,声音里透著一股浓浓的恨意。 “当然,如果能获得原本属於自己的那一份就更好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此刻与老侯爵坦诚一些,更有利於达成合作,只要老侯爵点头,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就能顺利推进了。 而听到老侯爵这样说,道格拉斯男爵就知道他已经彻底动心了。 “既然如此。” “合作愉快!” 第225章 奥贝斯坦,你来举行祭祀吧 第225章 奥贝斯坦,你来举行祭祀吧 监测局。 一处特殊的实验室內。 在一个占地面积庞大的精密仪器前,一个身影正四处游走,显得极为忙碌。 他身著白色的实验服,仔细地观察著仪器上跳动的数据。 在他的身后,摆放著一张试验台。 檯面上,一个黑色的糰子正缓缓蠕动著,那模样实在是有些怪异。 黑糊糊的一团,表面似乎还泛著一层湿漉漉的光泽。 它每蠕动一下,都会让人產生一种莫名的不適感,看上去似乎显得极为噁心。 此刻,它被一个透明容器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限制住了它的行动。 透明的材质使得它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又有效地將它与外界隔离开来。 奥贝斯坦在有条不紊地设置好那台精密仪器后。 他转过身,目光径直落在试验台上那个黑色糰子上。 隨即从一旁拿起特製的手套,紧接著便开始对黑色糰子进行处理。 他伸出手,缓缓覆盖在黑色糰子上,触感略微有些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一般,同时又软软糯糯的。 黑色糰子似乎察觉到了外界的压力,开始沿著他的手臂向上攀爬。 速度虽慢,但那黑默默的躯体蠕动著逐渐攀升的样子,著实有些惊悚。 然而,奥贝斯坦对此没有丝毫在意,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状况。 他依旧神色镇定,只是小心翼翼地从黑色糰子上切下来一块。 隨后,他轻轻一甩手臂,將黑色的糰子从手臂上打落下去。 奥贝斯坦用透明容器再次將其罩住,避免逃离,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身將切下来的那一小部分,轻轻地放入仪器的凹槽之中。 按下按钮,仪器被启动。 伴隨著神秘力量的喷涌而出,这块被切下来的糰子开始渐渐稀释。 隨后,在仪器內部高速转动產生的强大离心力作用下,黑色糰子中的一些现实物质开始被分离出来。 在经过一系列繁琐而精细的操作之后,奥贝斯坦终於得到了一点纯黑色的液体。 他小心翼翼將它装进石英试管之中。 令人惊奇的是,当液体进入试管后,並未如常理般,因重力作用而落在试管底部,而是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奥贝斯坦缓缓將试管举到自己眼前,眼睛紧紧盯著那悬浮的黑色液体。 凝视著这件费了自己整整几天时间才得到的成果,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黑色的液体之中,已经不掺杂任何物质,可以看做最为纯粹的神秘。 而这正是神秘之种中,最重要的原料。 它去除了多余的杂质,能最大限度避免人体產生排异反应。 虽然跟那些顶层势力產出的神秘之种没法比较。 但是其纯度已经比黑市上流通的產品好上许多。 这其中最关键的是来自监测局的仪器。 如果没有这些精密的仪器,奥贝斯坦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这一点。 在他看来,人类最为精华的存在,不是发展出了各种神秘途径。 而是这些仪器中蕴含的所有技术! 这是人类区別於任何生物的一点,是除了神秘之外的另一种手段。 而这种手段,已知的其它生物並不具备。 它属於人类独有的灿烂。 不过要说最为纯粹的神秘之种,恐怕还得是灵界之主赐予给使徒大人的那一枚。 那完全可以说是神造之物。 人类的技术能够达到那一步吗? 奥贝斯坦不知道。 因为他只会使用这些技术,对於技术是如何发展的,並不了解太多。 “嗯,最重要的原料解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奥贝斯坦將试管小心保存在一个冷藏箱中。 在清理完实验室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不时有职员恭敬地弯腰问候。 这些问候不止是因为奥贝斯坦后勤部部长的身份。 毕竟,在监测局眾人眼中,这个身份与他另外一个身份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如今,在监测局內,几乎是奥贝斯坦的一言堂。 他的影响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著整个机构。 只要他愿意,那些试图插手监测局事务的贵族,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挡在门外,根本插不进来手至於原来的局长? 除了少数还念著旧情的职员,大多数人都差不多快忘了他的存在。 “大人晚上好!” “嗯,晚上好。” 奥贝斯坦笑容和蔼地对一个路过的职员点点头。 这不由让他兴奋地快要晕过去。 他现在已经开始信仰起那伟大的灵界之主。 这种情况並不只有他一人,现在银月城中,绝大部分市民都选择改信灵界之主。 毕竟灵界之主是真的救过他们。 甚至有些情绪比较容易衝动的人,將原本教会的教堂都给全部请了出去。 他们不容许银月城中,有异教徒的存在! 在职员看来,奥贝斯坦大人是灵界之主的使徒,也是距离主最近的信徒。 能够得到奥贝斯坦大人的一句问候,他这一周都將会是幸运的! 目送傻笑著的职员离去,奥贝斯坦不由摇了摇头。 他本来是不想暴露身份,但手底下有一些人却忍不住多嘴。 虽然事后对他进行了处理,但身份暴露已成事实。 不过现在其实无论身份暴露与否,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关係。 除了一些职员对他表现出来狂热之外,没有什么其它的后果。 而且一些动作也不用遮遮掩掩,避人耳目。 也算是一种好事吧, 虽然看起来对那多嘴的属下有些不公。 但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属下哪天说不定就会捅出天大的篓子。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弗朗次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奥贝斯坦大人。” 弗朗次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 “大人,我收集到一份比较有意思的情报。” 奥贝斯坦接过文件,隨手翻了几页,隨著阅读的深入,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微微惊讶道。 “看不出来啊,那侯爵家的情况这么复杂。” “大人,我们要不要——“” 弗朗次微微凑近,压低声音,眼神中透著询问。 “没那个必要。” 奥贝斯坦將文件隨手放在桌子上,语气淡定从容。 “身为裁判,不必亲自下场。” “不管胜者是谁,他们只能选择跟我们合作。” “是,大人。” 弗朗次低下头,恭敬地回应道,对奥贝斯坦的决策表示认同。 “还有一件事,有些人比较年轻,藏不住情绪,因为最近的事情显得得意忘形。” 奥贝斯坦微微顿了顿,语气缓缓说道。 “好几个人都匯报到了我的面前,说他们滥用私权,造成管理混乱—“ “大人,我会去进行处理。” 弗朗次闻言,立刻心领神会,赶忙向他保证道。 “嗯,这件事你看著办吧。” 奥贝斯坦挥了挥手,让弗朗次下去。 弗朗次走出办公室,一到走廊,便深吸一口气,可终究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脸色阴沉,眼神冰冷,迅速唤来属下,神情冷漠地吩咐道:“去,通知一下其他人,会议室开会!” 顿了顿,又加重语气道。 “尤其是我们这一边的,一个不许落下!” “是!” 属下看著浑身散发著不近人情气息的弗朗次,被他的气势所震镊,大声应道,隨后赶忙匆匆去传达命令。 大人进办公室之前还是一脸笑容,怎么出了办公室,就变了一副样子。 难道是奥贝斯坦大人有重要的事情吗? 他不敢耽搁,立刻照办。 弗朗次看著属下离去的身影,脸色近乎一片铁青。 这才过去几天,某些人心態就仆始飘了? 馋至情况严重到连奥贝斯坦大人都知道了。 这岂不是在表明自己管理无能吗。 弗朗次眼神冷漠到极点。 也是时候该束中整治一下了,免得有些人连话都听不明白。 办公室中。 奥贝斯坦此刻恭敬地站在一旁。 在他的对面,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正翻阅著桌上的资料。 “使徒大人,不知道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即便奥贝斯坦现在身居高位,被贵族追捧,但他面对奥萝拉,根本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我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奥萝拉微微抬起头,目光平和地看向奥贝斯坦。 “顺便询问一下神秘之种的进度。” 听到这里,奥贝斯坦露出一丝笑容。 “大人,您来得正好,神秘快种最重亥的原料已经提取了出来,可以你始著手进行製备了。” “真是麻烦你了。” 虽然奥萝拉並不清楚神秘快种的製作有多么的困难,但是看著奥贝斯坦来不及整理的形象,也知道奥贝斯坦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的仕劳,我会如实向主进行稟碍。” 奥萝拉极为郑重地说道。 整个灵界教团,可以说奥贝斯坦是出力最多的人。 几乎没有快一。 奥萝拉自己那一点工作量,跟奥贝斯坦相比起来,根本难以比较。 这也是她能力渐渐增长快后,才知晓的这一点。 银月城內的教团发展,与贵族的对接工作,还有各项研究几乎都是压在奥贝斯坦的肩上。 “我的仕劳不值一提,其中大部分任务都是由我的属下进行承担。”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使徒大人也能够在主的面前提上一二。” 奥贝斯坦微微笑道。 说完,他转身取出茶叶,动作嫻熟地仆始冲泡。 不一会儿,茶香雾时间瀰漫四周。 奥萝拉摇了摇头。 “你不必自谦。” “下一次祭祀,便由你来进行主持。” 奥萝拉的声音在静謐的房间里响起,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打破了原有的寧静。 奥贝斯坦冲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手中的茶壶悬在半空,热气腾腾的茶香瀰漫仆来,却没能驱散他心中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惊。 “使徒大人,我吗?” “是的。” 奥萝拉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她微微仰头,极为確定地说道。 “不能总是我一人独享主的恩赐吧。” “那对於你来说,妥不公平了。” 听到奥萝拉如此说道,奥贝斯坦眼神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內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使徒大人,你知不知道祭祀不可假手於人。 如果是自己,肯定会將祭祀的权力牢牢把握在手中,不容任何人染指。 因为这是灵界教团与主,唯一可直接沟通的方式,也是確保自己地位无人动摇的保障。 但如今,使徒大人奥萝拉却突然提出,想著让自己来举行祭祀。 这突如其来的衝击,实在是让奥贝斯坦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述说此刻的感受。 但面对奥萝拉的话,他的確是有些意动, 他无意跟使徒大人爭抢解释权然而,举行祭祀意味著能近距离与灵界快主接触,这对奥贝斯坦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一想到这里,他几乎是浑身都么亥激动得颤抖起来。 奥萝拉微微基头,那一用如同深邃绿宝石般纯粹的绿色眼眸,带著些许疑惑,静静地看向奥贝斯坦,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神態。 在她看来,自己提出让奥贝斯坦主持祭祀,本是一件对他有利的事,这件事情,有这么令人纠结吗? 难道说是在思考如何举行祭祀吗? “不用妥过担忧,我有举行祭祀的经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询问我。”奥萝拉轻声说道“不. “並不是这个原因。” 奥贝斯坦摇了摇头。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便將其中的利害给奥萝拉分析了一下。 毕竟奥贝斯坦身后並不是一个人。 如果自己举行仪式的话,恐怕会有一些人生出不妥好的心思。 奥萝拉在听了后,並没有露出奥贝斯坦想像中那般担忧或者纠结的神色。 她只是脸色平静地说道。 “那没有任何关係。” “我的一切皆源自於主,如果是主的意愿,亥收回我的一切,那我自然遵从。” 奥贝斯坦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使徒大人的想法真是纯粹。 或许,这也是主能够如此青睞使徒大人的原因吧。 第226章 对不起,少爷 第226章 对不起,少爷 办公室內。 即便奥萝拉再三推辞,但是奥贝斯坦还是以需要使徒大人在其旁边辅助为由,將她留下。 “所以现在就差祭品了。” 奥萝拉轻轻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目光看向奥贝斯坦,“你有什么想法吗?” 献给灵界之主的祭品啊· 奥贝斯坦听到这个问题,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脑海中快速回顾著以往每次祭祀的场景与细节。 依照他对祭祀的长期观察来看,似乎灵界之主对那种带有神秘的祭品极为青睞。 在没有特殊异常的情况下,从目前所接触到的事物分析,蕴含神秘力量最多的应该是奥贝斯坦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著,缓缓放到了桌子上。 那里正静静躺著一份弗朗次之前带来的情报。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思绪也越发清晰。 如果要说世间哪一个群体蕴含的神秘最多,那答案无疑指向了贵族。 贵族们往往拥有古老的家族传承,神秘的宝物,以及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他们就是最合適的祭品选择。 而且,教团若要统治银月城,確实无需眾多贵族存在,只需留下寥寥几个作为代表,便足以维持表面的秩序与平衡。 巧的是,当下这些贵族们正因各自的野心与利益,在暗中展开激烈爭斗,局势已然如同一锅煮沸的热汤,翻滚不休。 对於这场爭斗的贏者,自是能在未来的局势中保有一席之地。 可至於那些输者,奥贝斯坦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只能在心中默默道一声抱歉了。 毕竟,失败者註定要成为牺牲品, 並且,待贵族们爭斗得两败俱伤,元气大伤之时,灵界教团便可以適时出面,收拾残局,顺理成章地掌控银月城的一切。 “你已经有想法了,是吗?” 奥萝拉敏锐地察觉到奥贝斯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桌上,她立刻猜到奥贝斯坦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当然,不知使徒大人可否跟我一起,看一齣好戏?” 奥贝斯坦嘴角缓缓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微微欠身,向奥萝拉发出邀请。 最近这段时间,城內的氛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风向变得十分不对劲。 埃尔文侯爵坐在车厢內,眉头紧锁,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回到自己的庄园,他压低了帽檐,走出车厢。 外面正飘著如丝如缕的小雨,细密的雨丝交织成一片朦朦朧朧的雨幕,將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不远处的庄园在这雨幕中若隱若现。 管家早已在庄园外等候多时,他身姿挺拔,手中紧紧握著一把雨伞。 见侯爵下车,立刻快步上前,將雨伞稳稳地撑在埃尔文侯爵的头上,恭敬地说道: “老爷,刚才有客人上门拜访。” “我知道了。” 埃尔文侯爵隨口应道,声音中透著一丝疲惫与心不在焉。 他此刻正在琢磨,自己上门拜访的那些贵族的一言一行。 其中一些贵族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一丝异样,似乎对自己隱隱有所戒备。 明明自己所商谈之事,对他们而言,也应该算是利好。 通过將银月城打造成为一座圣城,搭上灵界教团这一条线,不正是其它贵族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但那些贵族,为何会有此表现? 难道说,他们已经识破了自己其中所包藏的祸心? 想到这里,埃尔文侯爵心头微微一跳。 可自己才刚提出这个计划,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出来。 而且一些利害关係也分析了出来,表明现在贵族应该是站到一起,共同分食利益。 莫非是自己太过主动的原因吗? 但好在,还是有一些贵族是支持他的。 这让他的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就在埃尔文侯爵一只脚刚刚踏入庄园大门的时候,远处突然毫无徵兆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缓缓抬起头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股浓烟正滚滚升起,伴隨著火光闪烁。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紧接著,接二连三的爆炸从城市的各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 埃尔文侯爵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在心中迅速生成一张地图,然后以自己为中心,根据爆炸声响的远近、方位,开始模擬爆炸的位置。 但隨后,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几处爆炸的位置,若是与地图重叠,似乎都正好位於家族各项据点上。 埃尔文侯爵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仪器。 他按下仪器上的一个按钮。 仪器微微一颤,发出一道短暂而明亮的闪光,隨后光芒便迅速熄灭下去。 预想中的回应並未出现,四周依旧只有那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混乱的嘈杂声。 没有人回应? 埃尔文侯爵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现在的局势已然再明显不过。 有人竟敢在银月城的地界上,公然对他动手! 他的嘴唇紧紧抿住,咬得泛白,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但在愤怒之余,他的心中还保留著几分深深的怀疑。 这些据点的位置都极为隱蔽,知晓它们的人屈指可数,几乎都是家族中最核心、最值得信赖的亲信。 但为何,这些至关重要的据点如今却遭到了袭击? “管家,速速召集情报人员,他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有人要对家族出手都不清楚。” 埃尔文侯爵儘管心中怒火中烧,可多年在权力漩涡中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强忍著怒意,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素地进行人员调动。 “其它小队则前往各处据点,进行反击。” “还有资助的那些帮派,邪教团———他们也该动一动了,总不能让我的钱都打水漂吧。” 埃尔文侯爵一边说著,一边伸手取下了身上那件保暖的长袍。 他顺手向身旁的管家递了过去,目光紧盯著远处那升腾的浓烟,思考著下一步的应对策略。 然而,他鬆开手后,长袍径直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管家?” 头顶上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埃尔文侯爵转过头。 他没有去在意浸泡在泥水中的长袍。 就在这一瞬间,一抹银色的亮光冷不丁地在雨幕中陡然显现。 如同一道闪电,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划破了飘在空中的雨滴,径直向著埃尔文侯爵的要害部位狠狠刺去。 他下意识地猛地偏过头,可那抹银色的亮光却如同鬼魅一般,忽地转了一个刁钻的方向,依旧朝著他的面部刺去。 埃尔文侯爵只能后退一步。 伴隨著一阵尖锐的风声,几滴血混杂著冰冷的雨珠飞溅而下。 匕首的尖端擦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而这时,他身体內的神秘力量终於是动了起来,在身体表面形成了一个屏障,阻挡匕首的继续刺入。 “管家.” 埃尔文侯爵脸色阴沉,死死地盯著近在眼前的匕首,那上面刚刚沾染的一抹鲜红,正迅速被如注的雨水冲刷乾净。 而握住这柄匕首的手,皮肤鬆弛,布满皱纹,尽显老態。 那只手的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依旧稳稳地握著匕首。 “告诉我,为什么。” 埃尔文侯爵抬头望去,他的目光此刻极为复杂。 只见那把黑色的大伞歪落在旁边,伞面上的雨水顺著伞骨不断滑落。 而管家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沐浴在雨幕中,手中紧握著那柄刺向自己老爷的匕首。 面对老爷的质问,管家沉默不语。 雨滴打在他的脸上,顺著脸颊滑落,宛如一尊雕像。 透过朦朧的雨幕,埃尔文侯爵难以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我想不明白,有什么样的利益,能够驱使你背叛我。” 这位管家从他出生的时候,就一直服侍在自己的身边, 可以说自己就是他看著长大的。 先不论利益,单是多年的感情,就不可能让他背叛自己。 但事实往往却出人意料。 如果说只是家族的据点被摧毁,埃尔文侯爵还能勉强接受。 但是来自管家的背叛,却让他心中极为冰冷。 因为管家不仅是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甚至还清楚家族的各处基业所在。 如果他背叛了自己,那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管家见一击未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再度出手。 那柄匕首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寒光,再次朝著埃尔文侯爵刺去。 几乎与此同时,在埃尔文侯爵的身后,几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冲了出来。 他们身姿矫健,手中各持利刃,雨水在他们的刀刃上飞溅,透著一股冰冷的杀意。 此刻的埃尔文侯爵,已然陷入前后夹击的绝境。 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抱著必杀之心,要置他於死地。 然而,埃尔文侯爵却像是浑然不觉身后的危险,只是死死地盯著眼前这位多年相伴的老伙计。 终於。 管家嘴唇微微颤抖,低声说道。 “对不起,少爷。” 他的声音被风雨声无情地吞噬,混杂在其中,显得愈发模糊。 埃尔文侯爵闻言,原本紧的眉头却渐渐鬆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我明白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埃尔文侯爵仿佛放弃了挣扎。 雨下得愈发磅礴,密集的雨幕如注,仿佛要將整个世界淹没。 在这喧囂的雨声中,杀意瀰漫。 管家的脸部微微扭曲,但手中的匕首还是坚定地刺向了他。 忽然。 四周的雨水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瞬间改变了轨跡,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猛地被溅射出去。 “噗!” 那如利箭般的雨水,竟直接刺穿了管家的躯体。 雨水裹挟著强大的力量,轻易地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將他整个人瞬间化作了一个血人。 而围在四周的杀手们,脸上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瞪大了双眼,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击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在倒下的瞬间,他们的眼中满是恐惧与迷茫,似乎怎么也想不到。 一时间,原本杀意腾腾的场面,瞬间被诡异的寂静所笼罩,只有磅礴的雨声依旧在无情地肆虐“难道管家没有跟你们说过,雨天是我的主场吗?” 埃尔文侯爵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隨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到管家身前。 此刻的管家,身体瘫软在泥水中,血水不断从伤口处渗出,与雨水混在一起,晕染出一片深沉的暗红色。 “少—爷—— 管家的嘴微微张了张,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 然而,话未出口,意识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陷入了一片黑暗,只留下空洞的双眼,无神地望著灰暗的天空。 “喉———— 埃尔文侯爵轻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他微微弯腰,捡起旁边那把黑色雨伞盖在管家的身体上。 隨后,他缓缓转过头,径直朝向庄园墙壁上的一扇窗户望去。 只见一个枯瘦的人影正静静地站在窗前,身影在昏黄的窗根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一动不动,注视著这里发生的一切。 “是啊,能够命令管家的,可並不只有我。” 埃尔文侯爵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著一切。 却没想到,最信任的管家竟被他人指使,成为了对付自己的利刃。 此刻,埃尔文侯爵仿佛对远处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喊杀声充耳不闻。 他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径直向庄园中走去。 埃尔文侯爵刚將房门缓缓推开,剎那间,一股森冷的杀意扑面而来。 门后,几名身著厚重鎧甲的骑士,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刺出了手中寒光闪闪的长矛。 长矛的尖端闪烁著凛冽的寒光,仿佛要將眼前的埃尔文侯爵直接撕裂。 然而,儘管骑士们的动作迅猛,长矛的速度极快,却快不过埃尔文侯爵身后那密密麻麻的雨幕“轰隆轰隆!” 伴隨著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无数雨珠如千军万马般疯狂地衝进了房屋內。 它们化作了致命的武器,带著无可匹敌的力量,轻易地穿透了骑士们厚重的鎧甲。 紧接著刺入他们的肉体,一时间,鲜血飞溅,与雨水交织在一起。 雨珠的衝击並未就此停止,它们继续肆虐著屋內的一切。 在这狂暴的力量之下,整个屋子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空洞。 墙壁上、桌椅上、地面上,无一倖免。 墙壁千疮百孔,桌椅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瞬间,屋內的一切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摧毁得面目全非。 血腥气与雨水的湿气瀰漫在空气中,混合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而埃尔文侯爵站在这混乱的中心,眼神冰冷,审视著眼前的惨状, “.....” 骑士们满脸不可置信,眼中还残留著未消散的恐惧,缓缓倒在地上,生命的气息如风中残烛般迅速消逝。 在他们身后,原本隱藏著几名拥有操控火焰能力的人。 这些人原本等待著最佳时机给予埃尔文侯爵致命一击。 然而,伏击还未开始实施,便在这如狂风骤雨般的衝击下土崩瓦解。 无数雨珠如疾风骤雨般席捲而来,他们甚至连埃尔文侯爵的面都没见到,身体便被雨珠穿透, 瞬间千疮百孔,宛如被打成了马蜂窝。 鲜血与雨水一同流淌在地面,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洼。 在如此衝击之下,整栋房屋近乎摇摇欲坠。 埃尔文侯爵迈著缓慢的步伐,来到了二楼。 隨后站在一扇自己熟悉的门前,轻轻敲了敲。 第227章 完了,事情全完了 第227章 完了,事情全完了 屋外的雨犹如天河决堤,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雨幕之中。 然而,房內却寂静无声。 埃尔文侯爵面色冷漠。 他静静地凝视著眼前这扇门,似乎想要透过它看穿背后隱藏的一切。 片刻后,他再次缓缓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终於,这一次,门后传来了回应。 “进来。” 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 门轴转动,埃尔文侯爵將门缓缓推开。 只见一个苍老的身影静静地佇立在窗前,背对著埃尔文侯爵,正遥望远处。 窗户大开著,狂风裹挟著雨幕肆意灌进屋內,窗帘在风中疯狂摇曳,发出猎猎声响。 无数雨珠擦过他的身体,可那身影却仿若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站著,如同与这风雨融为一体。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屋內瀰漫著凝重的气息,仿佛有无数言语在这寂静中暗自涌动。 “轰隆隆!” 一道刺目亮光划破灰暗的雨幕,滚滚雷声在天地间迴荡,让人心头不禁为之一颤。 “值得吗?” 埃尔文侯爵突然问道。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位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又仿佛变得陌生的老人。 老侯爵缓缓转过身,动作迟缓。 他那黯淡无光的目光,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静静地盯著站在门口的儿子。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灵界教团的合作者” 此话一出,埃尔文侯爵心中一凛。 他瞬间明白,父亲已然知晓了一切,知晓了他与灵界教团暗中勾结的秘密。 老侯爵像是要在儿子面前重拾往昔的威严,他渐渐挺直自己那已然僂的背脊,苍老的骨头仿佛生锈一般,发出咔咔的声音。 “正如你难以理解管家为何会背叛你一样。” “我也难以理解你为何会背叛我!” 埃尔文侯爵低头看向老侯爵的脚尖,沉默不语。 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缘由,让他走上了这条与父亲背道而驰的道路。 或许,是灵界教团所承诺的权力、財富与地位。 那诱人的前景如同一团绚烂的迷雾,令人难以移开眼晴,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但此刻,无论他给出怎样的解释,都无法改变他一直向父亲隱瞒实情的事实。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局势剑拔弩张,显然已经不可能善了。 “父亲,你也一大把年纪了。” “为什么就不能安心躺在床上呢,此番下来,我们家族又要损失多少基业。” 埃尔文侯爵抬起头,直视那一双垂暮的眼晴。 “埃尔文,那是你的家族,不是我的。” 老侯爵长嘆一声。 “尤其是,你不断在证明这一点。” 话谈到这种份上,空气中瀰漫著令人室息的紧张气氛。 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然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不可调和。 埃尔文侯爵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隨后缓缓举起手,对准了他。 隨后,他缓缓举起手,五指张开,对准了老侯爵。 剎那间,无数雨丝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1,从四面八方迅速匯聚而来,开始围绕著老侯爵疯狂地旋转了起来。 那雨丝越转越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一头愤怒的猛兽在咆哮。 埃尔文侯爵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后乾脆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他手也果断地握拳。 隨著他这一动作,无数雨丝如离弦之箭般,带著凌厉的杀意,衝著老侯爵的身体迅猛奔去,眼看就要当场將他绞杀。 “埃尔文。” “雨天的確是你的主场,但別忘了,你的能力遗传自我。” 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埃尔文侯爵错地睁开眼睛, 那些被自己所控制的雨珠,並没有如预想那般穿透老侯爵的身体,而是静静地飘在他的身边,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格。 那些雨珠的控制权,此刻已经转移到了老侯爵的手上。 埃尔文侯爵见此深深皱起了眉。 他深知,虽然他和父亲的能力同出一脉,但在实际运用中,能力的强弱还是有分別的。 毕竟,自己父亲的身体状况,他通过医师每日的匯报了如指掌。 父亲的身体虚弱到极点,別说是施展能力了,平日里连走路都极为困难。 可看现在这种情况,父亲的能力竟然还略微胜过了自己? 埃尔文侯爵的目光下意识地向下移动,很快便捕捉到了一旁丟弃的针管。 透明的管身里面,还残留著一滴蓝色的液体,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 见此情景,他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脱口而出: “异化试剂?” “正是。” 老侯爵平静地回应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內涌动著的那股力量,它们狂躁不安,犹如脱韁的野马般在体內横衝直撞。 在这个世界里,如果身体內蕴含的神秘力量过高,就会面临一种极为可怕的后果,那就是被神秘力量同化。 最后甚至失控,转变为失去理智的异常存在,沦为只知破坏的怪物, 而异化试剂,便是一种加速神秘力量侵蚀身体的特殊药剂。 它就像一把双刃剑,能在短时间內强行提高身体被神秘同化的进度。 在伴隨著巨大风险的同时,其显著功效是能大大增强自身的能力,让人在短期內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也正因如此,儘管它的副作用巨大,但在黑市上,异化试剂依旧显得炙手可热,成为了无数人竞相追逐的禁物。 而现在,老侯爵苍老的身体,无疑正是完全依靠这股神秘力量在驱动。 埃尔文侯爵面色复杂地注视著父亲,只见父亲脸上慢慢浮现出密集的透明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著诡异的光泽。 这是他能力源头的异常標誌之一,也是神秘力量开始同化人体的明显跡象。 看著父亲逐渐被神秘力量侵蚀,埃尔文侯爵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埃尔文侯爵还想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老侯爵已然动手。 他深知儿子的心思,绝不可能让他用废话来拖延试剂效果的持续时间。 只见老侯爵双手一挥,无数雨珠如汹涌的洪流般成片成片地衝进房內。 这些雨珠带著尖锐的呼啸声,穿透著面前所能接触到的一切。 墙壁在雨珠的衝击下,瞬间出现无数个孔洞,墙灰掉落。 整个房间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埃尔文侯爵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心中暗惊,他不敢硬接,身影迅速后退。 “轰隆!” 雷光如蛇般闪烁,將昏暗的雨幕照得亮如白昼。 在一片轰鸣中,那栋古老的房屋终究是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摧残。 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哎声,紧接著,砖石、瓦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整栋房屋轰然倒塌,將屋內的一切都无情地掩埋在废墟之下。 老侯爵目光平静地望看头顶崩塌的废墟。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挥。 剎那间,周围的雨水迅速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略微透明的护罩。 护罩將老侯爵稳稳地包裹其中,隨后带著他缓缓向上飞去,轻鬆地脱离了被废墟覆盖的地面。 就在老侯爵脱离废墟的瞬间,几枚由水凝聚而成的锋利水剑,朝著他猛射而去。 水剑在空气中呼啸而过,目標直指老侯爵。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老侯爵不慌不忙。 那些射向他的水剑,在接近他的护盾时,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纷纷改变方向,最终竟融入了护盾之中,成为了护盾的一部分。 老侯爵低头瞧著下方的身影,开始全力操控方圆百米內的雨水。 以他为中心,所有的雨水迅速聚集於此。 几乎是在一瞬间,原本雨幕纷飞的四周变得一片乾净,地面上不见半滴雨珠,仿佛整个区域的雨水都被强行抽离。 老侯爵深知儿子的能力,所以根本不给埃尔文侯爵操控雨水的空间。 埃尔文侯爵脸色沉重地看著围在自己身边为数不多的雨水,再对比天空之上那如汪洋般的水势,心中明白,与父亲相比,自己此刻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他抬起头,与天空之上的父亲进行对视。 那双苍老眼晴,此刻已经很难看见有身为人类的情绪,只剩下一片无尽的淡漠。 就在这时,身旁仅剩的雨水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迅速包裹住埃尔文侯爵的身体,带著他猛地向一旁躲开。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极为粗壮的水柱,从天空直扑而下,几乎是擦著他的手臂而过。 水柱击中地面的瞬间,强大的衝击力使得地面碎石飞溅,尘土飞扬,瞬间出现一个直径达十米的巨大坑洞。 紧接著,从那不知多深的坑洞中,一条由水凝聚而成的豌水蛇,灵动地探出头来。 它的双眼闪烁著冰冷的光芒,张开血盆大口,向著不远处的埃尔文侯爵迅猛扑去,那速度之快,让人几乎来不及做出反应。 “老侯爵的实力当真是恐怖。” 远处,躲藏在高楼上的道格拉斯男爵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 仅仅在这短短的瞬间,埃尔文侯爵家族那原本宏伟壮观的庄园,便在水蛇的肆虐下变得面目全非。 只见那水蛇所到之处,墙壁轰然倒塌,树木被连根拔起,整个庄园陷入一片狼藉之中而隨著天空中倾盆大雨持续落下,这条水蛇得到了源源不断的补充,愈发粗壮起来。 它的每一次游动都伴隨著强大的水流波动,仿佛要將周围的一切都捲入无尽的漩涡。 此时,老侯爵对雨水的控制范围,正从最初的百米,以惊人的速度渐渐蔓延至千米。 他宛如一位掌控水之领域的王者。 举手投足间,漫天的雨珠仿佛都成为了他的忠实臣民。 那些被他截下的雨珠,在他的操控下,迅速凝聚成另外几条同样的水蛇。 这几条水蛇张牙舞爪,从四面八方飞速游动而来,將埃尔文侯爵严严实实地锁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內。 “哪怕是银月城所有贵族加起来,恐怕都在老侯爵的手上走不过一回合吧。” 道格拉斯男爵身旁一名小贵族震惊得合不拢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小声点,別打扰男爵在一旁辅助。” 另一名贵族生怕老侯爵因为失控而波及到他们这边,赶忙一把拉走了小贵族,让道格拉斯男爵能专心施展能力辅助老侯爵。 事实上,正是因为道格拉斯男爵独特的能力,才得以保住老侯爵的意识,使其至今都没有陷入失控的状態。 这也正是老侯爵敢於注射异化药剂的底气所在, 然而,隨著老侯爵身体內神秘力量的侵蚀程度不断增高,道格拉斯男爵明显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他能感觉到老侯爵的意识正渐渐模糊起来,仿佛隨时都会被那股狂躁的力量吞噬。 而且,他在抽离老侯爵意识,试图稳住其心神的时候,也变得愈发吃力。 该不会老侯爵就此要化作异常了吧? 道格拉斯男爵心中暗暗叫苦不送。 怎么还不快將埃尔文侯爵干掉,他有这么难缠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內心愈发焦急。 要知道,异化药剂的增强效果是有时限的。 像老侯爵这样持续维持如此强大的力量,且时间远远超过了试剂原本应有的效果,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 可糟糕的是,因为老侯爵操控的水蛇在地面上疯狂肆虐,强大的水流和混乱的场面使得他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战场,也就完全不知晓其中的具体情况。 被眾多水蛇环绕的中心。 埃尔文侯爵此刻的状况惨不忍睹,已然奄奄一息。 他的身躯遍布著一道道恐怖的伤痕,皮肉外翻,鲜血泪泪流淌,將他身下的地面染得一片殷红。 无数条水蛇如同一圈圈紧密的绞索,紧紧挤压著他的身体。 在万吨的重压之下,他的身体竟还顽强地维持著基本的形態,没有被碾压成肉沫。 见此情景,老侯爵心中涌起一阵急切。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 隨著异化试剂副作用的逐渐加剧,疯狂的力量正如同汹涌的潮水,试图將他的意识彻底淹没,一旦再继续僵持下去,他恐怕就要彻底被同化为丧失理智的异常。 “该死!” 老侯爵的目光紧紧盯著埃尔文侯爵身旁碎裂一地的道具。 那是一只虚化手鐲,一件极为罕见的神秘道具,其特殊能力能使物理攻击无效。 也正是这个手鐲,成为了埃尔文侯爵在这万吨压力之下保住一命的关键, 埃尔文侯爵暗自庆幸,不枉费之前费天价去购买这样一个保命的神秘道具。 此刻,这破碎的手鐲虽已无法再发挥作用,但它確实成功阻挡了致命的一击。 老侯爵无奈地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意识也越发模糊。 他已然手段尽出,却依然无法突破这最后的困境。 此刻,异化试剂那可怕的副作用开始全面显现,他的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原本,如果他能在顷刻间杀死埃尔文侯爵,隨后立刻停下使用能力,或许暂且还能够保住一命。 但奈何,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事情却陷入了这般僵持的局面,让他陷入了绝境,一步步走向被同化的深渊。 无数深蓝色的鳞片如汹涌的潮水,从老侯爵的颈部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蔓延,迅速覆盖掉了之前那些透明的鳞片。 隨著鳞片如蚕食般將老侯爵的脸部全部覆盖,外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眼珠彻底化作了全黑,根本分不清瞳孔究竟在哪里。 那全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与理智,只有无尽的混沌。 “不!” 老侯爵仅存的一丝意识在拼命挣扎,发出绝望的吶喊。 他的內心充满了不甘。 他不甘心就这样丧命於此! 神已经找到了。 他还没有重返年轻,他还没有长生,他还没“吼!” 一声充满怪异与癲狂的吼声,从已然被神秘深度同化的老侯爵嘴中发出。 就在这吼声传出的瞬间,令人惊的一幕发生了。 以老侯爵为中心,方圆万米之內,所有原本下坠的雨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骤然定格。 豆大的雨滴悬停在空中,不再坠落,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这些悬停的雨滴,在黯淡的天空下,折射出诡异而又杂乱的光线。 远处的高楼之上。 道格拉斯男爵在反噬之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但他却没有去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慌不择路地远离此地。 完了。 老侯爵已经化作异常。 事情全完了。 第228章 没有谁是贏家,除了灵界教团 第228章 没有谁是贏家,除了灵界教团 “吼!” 听著远处不似人类的吼声,道格拉斯男爵逃得极快。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连通知同伙的念头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在几位贵族眼中,只见他那仓皇的身影如丧家之犬般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道格拉斯男爵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位贵族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莫不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另一位贵族皱看眉头,猜测道。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与疑惑。 隨后,他们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赶忙跟隨道格拉斯男爵的身影,匆匆下楼。 然而,当他们来到楼下时,却看到道格拉斯男爵的身影忽然停在了原地。 “这又是要闹哪一茬?” 贵族心中不禁有些恼怒,毕竟他的举动实在让人摸不著头脑。 但很快,他们立刻就知道为什么道格拉斯男爵要停下脚步。 “祭—祭司大人。” 几位贵族瞧见楼下的两道人影,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狼狠住,心中几乎同时狠狠一颤。 那一头耀眼的標誌性金髮,在昏暗的天色下依旧醒目,除了尊贵无比的祭司大人,还能有谁? 而在祭司大人身旁,那个恭敬为其撑伞的男人,正是奥贝斯坦。 “不知两位大人来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位贵族哭丧著脸,往日里那股高高在上的贵族傲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他,声音微微颤抖,语气中满是諂媚。 “我们在此地感知到了异常的气息,便过来看看。” 奥贝斯坦微眯著眼睛,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可那笑容在旁人看来,却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寒意。 “异常?” 其他几名贵族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齐刷刷地將视线投向了前方的道格拉斯男爵。 祭司大人或许还不清楚状况,但他们自己可是心知肚明啊! 毕竟,这一切本就是他们一手策划促成的。 老侯爵被神秘同化,陷入失控状態,已然化作了异常,怪不得道格拉斯男爵刚才跑得那般急切。 这要是跑慢了,恐怕真的会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想起前段时间遭遇的异常事件,那恐怖的场景仿佛还歷歷在目,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连一丝对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道格拉斯男爵不厚道啊。 “祭司大人,您来得正好。” 一位贵族脸上堆满了討好的笑容,急切地说道。 “莫要让异常在银月城中肆虐,城中可是还有不少市民啊。” “就是就是,我现在就去通知市民进行避难—” 其他几位贵族也纷纷附和,各自搜肠刮肚地寻找著开脱之语,一心只想儘快离开危险的此地。 “都先別急著走,我还有事情需要各位帮忙配合一下。” 奥贝斯坦脸上依旧掛著微笑。 “我这里接到了民眾举报,说是有人在城中释放异常,想要引起混乱,不知各位对此事有多少了解呢?” 奥贝斯坦的目光在几位贵族脸上扫过。 看似隨意的询问,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他们心上。 听到这话,几位贵族心中猛地一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就连奥贝斯坦身旁的奥萝拉,都不禁微微转过头,略带惊讶地警了他两眼,心中不由暗自腹誹。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吗? 明明之前还说带她来看一场好戏,如果不是奥贝斯坦的放任,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啊这——我等实在不知。” “那真是太令人恐怖了,希望祭司大人能赶紧捉住凶手。” 几位贵族慌慌张张地连连说道,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一边说著,一边就想要趁机脱身溜走。 然而,奥贝斯坦却將去路牢牢堵住,不给他们丝毫逃脱的机会。 “劳烦使徒大人去控制一下局面,这里就交由我来处置。” 奥贝斯坦微微弯腰,恭敬地低声对奥萝拉说道。 话音刚落,奥萝拉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几位贵族在原地,满脸惊恐地望著奥贝斯坦,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既然诸位不知,那我们就好好聊一下吧。”奥贝斯坦的声音依旧温和。 “先暂定为五分钟怎么样?” 说著,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精致的钟表,秒针滴答作响,仿佛是倒计时的丧钟。 隨后,他嘴角缓缓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局势已然错综复杂,难以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胜者。 不论是此刻奄奄一息的埃尔文侯爵,还是那些联合起来妄图扳倒他,取代他合作地位的贵族,都在这场激烈的爭斗中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没有一方能在这场残酷的角逐中全身而退,更没有谁能称得上是贏家。 除了灵界教团。 既然如此,面对这么一个混乱的烂摊子,看来,只能由灵界教团出面来进行收尾工作了。 奥贝斯坦暗自想著,目光在几位贵族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计算。 希望眼前这几位贵族背后家族的丰厚基业,能让使徒大人以及自已都感到满意。 说实话,奥贝斯坦著实没有想到,这些贵族暗地里却隱藏著如此之多的隱秘据点。 要不是这一次他们之间大规模爭斗,恐怕自己都难以知晓贵族们潜藏在银月城地下的势力掌控究竟有多深。 但如今,一切都暴露在明面之上,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奥贝斯坦轻轻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镜。 自此之后,这些贵族想要再掀起什么风浪,已经变为了不可能之事。 可以说,这场银月城贵族之间的激烈爭斗,从始至终都是奥贝斯坦在背后如操纵木偶般徐徐推进。 甚至那一支珍贵的异化试剂,都是由奥贝斯坦倾情提供的。 奥贝斯坦的確是对埃尔文侯爵所说的圣城计划,感到有一丝兴趣。 但实施计划的人,却不能是在本地影响极深的贵族。 哪怕这些贵族是真的想投身灵界教团,但奥贝斯坦却始终都不信任他们。 无他,在自身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贵族显然不可能做到均衡。 这些依旧隱藏起来,不被自己所知晓的据点,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所以既然是圣城。 那就只能是主的圣城。 第229章 时代变了 第229章 时代变了 实际上,这些贵族的大部分举动,都如同提线木偶般,在奥贝斯坦的掌控范围之內。 即便没有奥萝拉下达让他举行献祭的指令,贵族之间的內乱也会按照奥贝斯坦预先的策划如期发生。 这一切,皆是他为了削弱贵族势力而採取的必要手段。 奥贝斯坦对此胸有成竹,丝毫不担心局面会陷入失控。 在他看来,那些贵族纵使心怀各种其他心思,但在伟大的灵界之主的威镊下,便只能在他所划定的规则里徒劳挣扎。 至於老侯爵的事情,那是奥萝拉到来之后,奥贝斯坦临时起意构思出的方案。 此前,他察觉到灵界之主似乎对具有神秘力量的祭品情有独钟。 而老侯爵,这位曾经在大陆上闯荡出一番名望,自身又拥有强大神秘力量的人物,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绝佳的祭品人选。 老侯爵在年轻时,其实力层次的確达到过相当可观的高度。 然而,如今年老体衰的他,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奥贝斯坦,正是看准了老侯爵的急切心理,给了他一个看似诱人的机会。 异化试剂,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在老侯爵注入身体的那一刻,彻底改变了一切。 它完全催生出来一个令人胆寒的恐怖怪物。 此刻,即便奥贝斯坦与老侯爵化作的异常相距甚远,但那股强大诡异的威压,依然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威压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心中暗自思,想必灵界之主看到这样的祭品,定然会感到十分满意吧。 “还有两分钟,时间就快要到了哦。” 奥贝斯坦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怀表,錶盘上的指针滴答作响。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眼神中带著戏謔。 “你们就没什么想要说的吗?” “不,奥贝斯坦大人,您不能这样。” 一名贵族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声音中满是惊恐与哀求,脸上的肌肉因恐惧而微微抽搐著。 “还有一分钟” 奥贝斯坦依旧不紧不慢地提醒看。 在这仿佛倒计时的声音中,几名贵族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默契。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们朝著四周猛地分开逃窜。 他们心里清楚,奥贝斯坦只有一个人,也只能选择追捕其中一人。 至於最后谁会倒霉被抓到,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看运气了。 “唉,你们本来可以选择跟我好好商量的,少受一点苦。” 奥贝斯坦看著四散逃窜的几人,语气中满是惋惜,却又不见丝毫慌乱。 他悠然地走到道格拉斯男爵身前,微微俯身,低声问道。 “道格拉斯男爵,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道格拉斯男爵面色如纸般惨白,嘴唇微微蠕动几下,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他满心悲戚,缓缓闭上眼睛。 此刻,他终於如梦初醒,因为一切都昭然若揭。 自己,不过是奥贝斯坦手中隨意摆弄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是,这又如何能让他甘心啊他是打从心底里,真心实意地想与灵界教团合作。 哪怕只是成为灵界教团的一名下属,他也心甘情愿。 毕竟,灵界教团真拥有一位能在异常的灾难中,庇护人们的强大存在。 这个世界已经在异常的阴影下颤抖太久了。 昨天还繁华热闹的城市,说不定一夜之间,就会被异常的力量吞噬得乾乾净净,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比如自己好友所在的那一个城市,不就是被异常所吞噬吗? 所以,能生活在一个不受异常肆虐的地方,对於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真的不能放过我吗?”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道格拉斯男爵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声音颤抖著。 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能打动眼前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 “很可惜,从你开始给我们教团內部安插沙子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未来。” 奥贝斯坦面无表情地说著,缓缓將伞移开,目光望向那些悬停在空中的雨珠。 “可问题是又不只有我安插了间谍进去!” 道格拉斯男爵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猛地爆发出来。 整个人如同暴躁的狮子,双眼通红,对著奥贝斯坦怒吼。 “那些贵族呢?那些贵族可是也都安插了自己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也能逃掉呢。” 奥贝斯坦语气依旧淡淡,对道格拉斯男爵的质问无动於衷。 “哈哈哈哈—” 道格拉斯男爵的笑声中充满了癲狂与绝望,面容似哭似笑,扭曲得不成样子。 “既然我逃不了,那你也跟我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他便如同一头髮狂的野兽,猛地朝著奥贝斯坦扑了过去,要与对方同归於尽。 “嗡!” 只听一声轻响,他的拳头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打在了一层透明的护盾上, 溅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道格拉斯男爵呆呆地看著眼前这一幕,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就在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一个炽烈的火球陡然在奥贝斯坦的手中显现。 火球光芒夺目,散发著滚滚热浪,將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扭曲起来。 奥贝斯坦轻轻一挥,火球便如流星般朝看道格拉斯男爵砸去。 “轰!” 火球精准地命中道格拉斯男爵,瞬间爆炸开来,强大的衝击力將他的身影高高击飞。 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 “咳咳!” 浑身被灼烧得焦黑的道格拉斯男爵挣扎著从地上爬起,剧烈地咳嗽著,嘴里不断咳出带著血丝的痰液。 此刻他內心只有满满的疑惑与震惊。 在他的记忆中,奥贝斯坦一直是以一个学者的形象示人,毕竟他所拥有的能力並不能用於战斗。 但眼前的护盾与威力惊人的火球,让他完全无法理解。 面对呆愣在原地的道格拉斯男爵,奥贝斯坦只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这个人,连自己的护盾都无法打破,实在是不堪一击。 “道格拉斯男爵。” 奥贝斯坦走到他的面前,语气中带著一丝怜悯和感慨。 “时代已经变了。” 第230章 这就是神的使徒啊 第230章 这就是神的使徒啊 “太好了。” “他没有追上来。” 一个贵族不断远离奥贝斯坦的位置。 他不时回头,发现没有追上来。 对此,这位贵族的心中感到一丝庆幸。 然而,就在他又一次探查情况,然后將视线转回来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 只见前方不知何时,正静静地站著一个全身穿戴厚实盔甲的骑土。 贵族心中猛地一突,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脑门。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小心地与骑士保持著距离。 隨著慢慢靠近,他瞪大了眼睛,终於看清这位骑士盔甲上的纹路,赫然是一位熟人。 “嗯—你是.” “梅德罗斯大人?” 贵族眼前猛地一亮,心中大喜过望。 竟然是光照会的人。 他之前还以为这位来自光照会的骑土,已经不幸丧生在前段时间那场恐怖的异常事件之中。 毕竟自那之后,梅德罗斯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行踪线索。 有人传言说他已经在异常的肆虐中死去,也有人猜测异常结束后他就返回了光照会本部。 但无论如何,贵族都没想到能在此处与他不期而遇。 想到光照会的人对邪教团深恶痛绝。 此刻,他心中微微一动。 贵族急忙凑近,压低声音,言辞急切地说道。 “梅德罗斯大人,在我身后不远处,就有一位来自邪教团的祭司!” “而且,就连监测局的一位部长,都被他们策反,加入了那邪教团之中。” 说著,他偷偷观察著梅德罗斯的神色,但可惜被头盔挡住。 “梅德罗斯大人,您看———” 贵族焦急地诉说著,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曾暗中给梅德罗斯使过绊子。 此刻,在他满心期待的眼神中,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骑士终於动了起来。 只见梅德罗斯迈著沉稳有力的步伐,向著他所指的身后方向走去。 见状,贵族心中一阵窃喜。 先让你们光照会跟灵界教团狗咬狗梅德罗斯依旧沉默无言,脚步不停,很快便和贵族擦肩而过。 就在贵族微微鬆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只如铁钳般有力的大手却突然从后面伸了出来, 直接握住了他的脑袋。 “唔—唔——” 贵族瞬间感受到头骨传来的剧烈疼痛,被紧紧住,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在梅德罗斯的手中,就像一只无力的蚁,根本无法挣脱。 梅德罗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就这样拖著他,身影陡然一闪。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方向正在逃窜的贵族面前。 “你. 那名贵族原本正慌不择路地逃跑,冷不丁见到突然出现的人影,眼晴陡然睁大,脸上写满了惊恐。 然而,他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胸口便猛地遭受重重一脚。 这一脚力量惊人,直接將他的身影端飞出去很远。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只能躺在那里,痛苦地呻吟著。 梅德罗斯没有丝毫停顿。 他一连出现在不同的方位,轻而易举地將几名正四散逃窜的贵族都抓了回来。 那些身怀各种能力的贵族,在梅德罗斯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就如同屏弱的幼儿一般,只能任由他摆布。 梅德罗斯將所有贵族都像捆粽子一样绑在一起,然后用一只手轻鬆地拖著,朝著奥贝斯坦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一言不发。 此时,奥贝斯坦刚刚从昏迷不醒的道格拉斯男爵身旁走开。 他远远望见骑士的身影,不由抬手託了托鼻樑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梅德罗斯大人。” “感觉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奥贝斯坦笑著开口,语气中带著几分熟稔。 然而,梅德罗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將一个又一个贵族提到奥贝斯坦的跟前。 见到骑士这幅寡言的模样,奥贝斯坦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毕竟这是梅德罗斯第一次为灵界教团做事,显然还不太习惯。 但奥贝斯坦觉得这很正常。 在他看来,等到梅德罗斯再多做几次任务,熟悉了之后,自然就好了。 “真是麻烦你了,梅德罗斯大人。 “接下来请去使徒大人那边,看是否需要帮忙。” 梅德罗斯並未言语,只是默默转过身去。 就在这时,那厚重的盔甲之中,传出一个略显沉闷的声音。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奥贝斯坦闻言,坦然地笑道。 “那是自然。” “况且,梅德罗斯大人既然选择加入了我们,您也可在一旁看著,不是吗?” 闻言,梅德罗斯不再说话,身影剎那间消失不见。 奥贝斯坦收回视线,隨后看著那失去战斗能力的贵族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对待不同的人,就要採取不同的方式。 战场的中心。 “吼!” 一头可怖的怪物厉声嘶吼。 此刻的老侯爵,早已没了往昔人类的模样。 他的头髮脱落殆尽,脑袋变得圆溜溜的,面部轮廓竟与海蛇有著几分相似,泛著诡异的光泽。 老侯爵的能力源於一种海怪异常。 这类异常大多在沿海区域出没,最为显著的能力便是操控水流。 望著天空中那挣的身影,奥萝拉脑海中迅速回想起关於老侯爵能力的资料。 就在这时,上方已然化作怪物的老侯爵,也发现了下方的少女。 “吼!” 又是一声狂躁的嘶吼,仿佛是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剎那间,无数原本悬停在半空中的雨珠疯狂地颤抖起来。 紧接著,它们齐刷刷地將矛头指向了奥萝拉。 与此同时,地面上那些原本肆意肆虐的水蛇,也像是接收到了统一的信號,纷纷昂起庞大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著奥萝拉迅猛扑去,仿佛要將她瞬间淹没在这股狂潮之中。 “赐福术!” 奥萝拉看著远处的怪物。 隨后一道看不见的光芒落在了它的身上。 说实话,她对於老侯爵本人並没有多大的敌意。 都已经快要死的人了,还被奥贝斯坦拉起来利用到这种地步,被神秘同化为异常,甚至还要成为之后的祭品。 遭遇已经可以说是惨痛至极虽然奥萝拉理解奥贝斯坦的所作所为,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灵界教团, 但他们如今,是不是过於不择手段了些。 对於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明明可以直接一剑杀了的。 奥萝拉在心中不禁如此想道。 而且赐福术的效果有著限制,遇上其它类型的敌人,她就根本就做不到赐福。 伴隨著赐福术的落下。 只见那已然化作怪物的老侯爵身形猛地一顿,动作夏然而止,仿佛陷入了黏稠的泥潭。 而那些射向奥萝拉的雨珠,以及一条条狞的水蛇,也纷纷失控,重新落回大地,溅起一片片水。 奥萝拉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机会。 伴隨著沉闷的轰鸣声,脚下的地面陡然裂开,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她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猛地冲向半空中的老侯爵。 儘管雨珠和水蛇失去了控制,但老侯爵周身那层护盾,依旧牢牢地守护著他。 奥萝拉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带著千钧之力砸向护盾。 “轰!” 一声巨响,犹如惊雷在耳畔炸响,强大的衝击力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开来。 老侯爵的身影被硬生生地砸飞出去。 躺在下方,本就奄奄一息的埃尔文侯爵,目睹了这一幕,双眼顿时睁得滚圆,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整个人完全看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不是祭司大人这么勇猛的吗? 那可是异常! 即便是人化作的异常,但那也是异常! 唯有与老侯爵能力同出一脉的埃尔文侯爵,方能深切体会此刻老侯爵所化异常的可怖面对他,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看到这样的结果,他显得有些恍恍惚惚。 哪怕没有来自灵界之主的威,恐怕光是奥萝拉一人就足以镇压银月城了吧。 “这就是神的使徒吗—” 埃尔文侯爵躺在地上,整个人似乎显得毫无精神, 自奥萝拉获得神秘之种,开启能力以来,她的身体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进化。 如今,当她审视自己的肉体时,会惊觉与最初相比,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开始的奥萝拉在潜入进银月城,还能隱隱感知到几道对自己有威胁的气息。 到了如今,那些具有威胁气息的人,对她而言已经构不成危险了。 奥萝拉时常会陷入思索,她並不知晓自己身体这持续不断的变化,最终將会抵达何种层面。 能够与那日的异常相比吗? 此刻,她的思绪如脱韁之马,不自觉地飘回到前段时间异常肆虐之际。 那日所目睹的场景,犹如一道深深烙印在心底的痕跡,每当回想起来,都令她心潮翻涌。 与曾经见识过的那个异常相比,此刻由老侯爵所化的这个异常,简直就如同微不足道的蚁,根本不值一提。 “砰!” 伴隨著剧烈的震动,坚实的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砸下,瞬间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碎石四溅,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这股衝击力下颤抖。 “哇!” 老侯爵口中猛地喷出大口深黑色的污秽液体。 奥萝拉反应极快,轻鬆躲过。 它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在尘埃尚未落定之际,便挣扎著从坑底爬了起来。 怪物四肢如铁鉤般深深嵌入地面,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注视著奥萝拉,眼中闪烁著凶狠的光芒。 “” 无数雨水再度恢復控制。 然而,就在怪物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它赫然发现,刚刚还近在哭尺的奥萝拉,此刻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乎同时,一种令怪物无比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它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形的泥潭之中,力量运转困难。 那些被怪物聚集起来的雨水,失去了控制,纷纷重新落回到地面。 怪物没有思考能力。 在能力用不了的情况下,它就用身体发起攻击。 但是它却突然发现,自己移动不了了。 只见奥萝拉出现在怪物的身后,將它的四肢全部扭断拆解下来。 如今,这只无法移动的怪物,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处置。 奥萝拉神色平静,毫不费力地拖著丧失反抗能力的怪物,缓缓回到地面。 “使徒大人。” 梅德罗斯匆忙赶来,当他的目光触及眼前场景时,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瞬间愣住。 只见战场上一片狼藉,而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女,正轻鬆拖著那怪物的身躯。 这一幕,令梅德罗斯一时之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似乎使徒大人好像不需要自己的帮忙。 她一个人就全部解决了。 见到这样一个年幼的少女拖著怪物的身体,梅德罗斯內心极为复杂。 自己面对这样的异常,即便做足了准备,也不敢说能与之对抗。 但偏偏这个少女· 所以,这就是神的使徒么。 如果光照会也有一尊自己的神就好了,那样人们就不用再对异常感到恐惧不知道为何,梅德罗斯內心忽然浮现出来如此想法。 但很快,他就熄灭了这样的心思。 “让奥贝斯坦那边准备祭坛吧。” 奥萝拉见到梅德罗斯,认出来他是那天被救下来的骑土,便道。 梅德罗斯立刻点头,此刻他的举止间不自觉多了几分恭敬。 如果哪一天灵界之主面对异常不再出现,那么眼前的这位少女,也能够救出来很多人现在梅德罗斯只希望,灵界教团真的如自己偶然翻阅的那本《圣经》上所说的一样。 他实在见过太多打著冠冕堂皇旗號,实则行不轨之事的邪教团,不愿灵界教团也是这般模样。 否则有著一尊神坐镇,这世间有谁能够阻挡? 或许可能会有其它的神出现。 但梅德罗斯对此並不抱有希望。 因为异常肆虐至今,都没有任何一尊神的身影。 就已经能够说明了什么。 第231章 没人有能够破坏祭祀,没有人! 第231章 没人有能够破坏祭祀,没有人! “啪嗒!” 一具又一具的残尸被垫在石台粗糙的表面上。 他们所留下的暗红血液,侵染了上面铭刻的符文。 “不,你们不能这样!” “我是贵族!” “就算是死亡,我也应该得到属於贵族的待遇!” 一个身著破旧亚麻囚服的中年男人,声嘶力竭地咆哮著。 他的头髮如同杂乱的野草,一缕缕粘在满是汗水与血水的脸上。 脸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受刑痕跡,青紫相间,肿胀之处还泛著令人作呕的黄色脓水,嘴角乾裂,乾涸的血跡如同丑陋的伤疤,豌蜓至下巴。 他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挺直那因伤痛而僂的身躯,试图从这狼狐不堪中寻回一丝往日的高傲。 天知道这几天他在审讯室中受到了什么遭遇。 而如今,他已经毫无价值,被人丟在了祭台上面。 “我可是一名高贵的贵族!” “我的身体里面流淌有高贵的血脉,我要求得到一名贵族应有的死法!” 中年男人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看著四周跟自己一样被当作祭品的同伴,中年男人表现得出奇地愤怒。 並非是畏惧即將到来的死亡,而是无法忍受自己得不到身为贵族应有的待遇。 作为祭品而死,简直是对他高贵血统的莫大侮辱。 这太不文明了,这是野蛮人的做法! 然而,其他人只是有气无力地抬头瞄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那目光中透著麻木与冷漠,隨后又缓缓低下头去。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们的心理防线早已被无情地攻破, 日復一日的折磨,让他们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如今只求能儘快死去,好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毕竟,他们因著贵族的身份,在过往的岁月中,可谓是劣跡斑斑,犯下了数不清的难以启齿的罪恶,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卑微贱民的人们,因著他们家族的强大实力和自身的贵族身份, 只能將仇恨深理心底,苦苦隱忍。 而如今,他们失势了。 甚至一些人背后的家族被连根拔起。 他们就像失去壳的蜗牛,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眾人的怒火之下。 在被收押的这短短几天里,他们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反而遭受了与曾经欺压的贱民同等的对待。 他们亲手种下的恶果,如今终於完完整整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曾经的荣华富贵都成了过眼云烟,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绝望。 而如今,终於能够死去了。 不少人心中甚至生出一种解脱的感受。 “呵呵。 ? 负责搬运尸体的人听闻中年男人的叫,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 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理会这个已然癲狂的傢伙,继续有条不地做著自己手头的事。 一具又一具户体被他们费力地抬起,放置在石台上。 终於,將最后一具户体安置妥当后,这些搬运者们一刻也不敢多留,迅速转身离去。 毕竟,这可是一场即將献祭给那位至高无上存在的祭祀仪式啊! 在他们心中,这是何等神圣且庄重的大事。 他们自认为何德何能,竟有幸参与到这样的幸事之中,哪怕仅仅是负责搬运户体,也让他们心中生出一种极强的荣誉感,不由在心中默默祈祷。 感谢伟大而文仁慈的主。 愿您在灵界之中庇佑您虔诚的信徒。 这些尸体大部分是贵族內乱中所死亡的强者或者供奉。 剩下一些则是反抗灵界教团统治的家族或者势力。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怀神秘力量。 奥贝斯坦本著不浪费的想法,便將他们都放了上去。 东罗镇的教团成员已经通过识字班学习了几个月,能够看懂简单的大部分文字。 这对於那些缺失的岗位来说,已经足够了。 再从基层提拔一部分有能力的人,作为副手在旁辅助,就差不多能够胜任大部分的工作。 毕竟人都是在不断磨练中进行的成长。 没有谁生来就会处理这些事情。 等到一段时间过后,他们熟悉了自己的工作,部分有能力的人,便会跟隨灵界教团走上一个更大的舞台。 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將银月城收入灵界教团的囊中,不会再有任何隱患。 即便灵界教团之內还有一些零散的暗子。 但他们的主人即將身死,恐怕也知道该如何进行抉择。 奥贝斯坦站在一处高台上,俯视下方人头拥挤的场地, 对於举行祭祀,灵界教团不会有任何的遮掩,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 被人指责血腥也好,还是残忍也罢。 这都是灵界教团的一部分。 灵界教团可並不只有使徒大人展露光辉的一面。 必要的时候,奥贝斯坦也不吝嗇自己的残酷无情。 正好,监测局的实验台上还缺少那么几具实验体,就看又会是谁要跳出来了。 中心广场。 原本开阔的地面此刻被密密麻麻的市民填满。 大雨已经过去,但是天空依旧阴沉,厚重的乌云如铅块般压下。 祭祀仪式尚未开始,人群已如潮水般涌动。 他们眼中或多或少透著紧张与期待,交头接耳间,话语隨著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 广场四周,有巨大的火把熊熊燃烧,橘红色的火焰在风中狂舞,发出里啪啦的声响,却只能勉强穿透人群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 身著圣洁服饰的信徒们穿梭於人群之中,长袍隨风飘动。 突然,高台之上,一阵低沉的號角声响起,瞬间穿透了嘈杂的人声,让广场上的所有人为之一静。 市民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前方。 那里,摆放著一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隨著號角声,一队身著黑色长袍的教徒迈著整齐的步伐,他们手中捧各种祭祀用品, 从人群中间穿过。 所有人都纷纷为他们让开一条宽敲的道路,怀著期待崇敬的心情目送他们过去。 教徒们围绕著祭台站立,同时也是为了將拥挤的人群向外隔开,避免靠太近防止一些意外的发生。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匯聚在了祭台之上。 站在高处俯瞰下方的奥贝斯坦见此,便向一旁的奥萝拉微微躬身。 “已经说好这次是你来举办。” “去吧,你看他们都在等著你呢。” 奥萝拉摇了摇头,对著他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使徒大人现在这番姿態,真是越来越有一个祭司该有的模样了。 奥贝斯坦感受到奥萝拉目光中的期许,深吸一口气,不再推辞使徒大人的好意。 他迈开步伐,缓缓朝著台下走去。 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通道,他穿行其中,与那些注视自己的目光一一交匯。 目光中是尊敬,是热切。 奥贝斯坦隱隱有些恍惚。 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奥贝斯坦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您隨时可以举行祭祀。” 一名黑袍教徒,脚步匆匆地来到奥贝斯坦身旁,微微躬身,语气因激动而止不住颤抖。 “別激动,放轻鬆一点。” 奥贝斯坦微微侧身,目光落在浑身止不住激动的弗朗次身上。 这个手下跟了自己很久。 如今,弗朗次以副手的身份,全身心投入到这场祭祀的筹备工作中。 从场地的精心布置,到祭品的细致筹备,再到每个流程的反覆斟酌,无不尽心尽力。 “另外,今天可以称呼我为祭司大人。” “是,祭司大人!” 弗朗次身体站得笔直。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负责准备祭祀的一天。 要知道这个工作以往可都是奥贝斯坦大人亲自来操办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与有荣焉。 奥贝斯坦迈著沉稳的步伐,沿著祭台的阶梯缓缓拾级而上,站在祭坛的中央。 他透过镜片,扫视看台下的人群。 隨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叠纸张,里面详细记载著关於这些贵族的累累罪行。 在简单开场了一句之后,便开始沉声將其念出来。 起初,人群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听闻过这些贵族的恶行,可对於具体的细节,却只是一知半解。 如今,奥贝斯坦將这些罪恶赤裸裸地宣扬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令人髮指的恶行,如同被揭开遮羞布的丑陋怪物,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若真要將贵族们的所有罪行全部讲完,恐怕几天几夜都远远不够。 因此,奥贝斯坦只是精心挑选了一些典型事例。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是家常便饭。 而更有甚者,一些贵族竟以杀人取乐,进行比赛,在血腥与痛苦中寻求变態的快感。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讲的內容震撼。 紧接著,一阵愤怒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些畜生,居然做出这种事!” “我前几天下手还是太轻了—” “...... 而其中一些亲身经歷的受害者,更是泣不成声。 还有一部分市民,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们长期生活在贵族的压迫之下,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 此刻,虽然知道了贵族的罪行,但多年的恐惧让他们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 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既有对贵族的痛恨,又有对未来的迷茫。 隨著奥贝斯坦继续讲述贵族们的罪行,市民们的情绪愈发激动。 愤怒的呼喊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將这压抑已久的怨恨全部释放出来。 整个广场沉浸在一片群情激愤的氛围之中。 奥贝斯坦见此,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满意。 而原本已经等死的那些贵族,根本没想到在死亡的最后关头,竟然还有人將自己的事跡全部抖露出去。 一时间,他们內心饱受煎熬,只祈求奥贝斯坦別再说了,给自己一个痛快。 祭台下。 弗朗次怀著崇敬的心情,目送奥贝斯坦大人稳步踏上祭台,开始了演讲。 隨后他不著痕跡地脱下那身標誌性的黑袍,悄然混入了人群之中。 片刻过后,弗朗次的目光瞬间锁定住一个男人。 那男人眼神闪躲,双手紧紧揣在怀中,看样子似乎在进行取暖。 弗朗次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到男人背后。 他的动作宛如情人的拥抱,双手从男人身后伸过来,隨后温柔的捧住了他的头。 就在男人还未察觉到危险降临之时,弗朗次双手轻轻一扭。 “咔嘧!”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周围的人群丝毫没有察觉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此时,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奥贝斯坦那极具感染力的宣讲內容所深深牵动,沉浸在悲愤之中。 在这激昂的氛围笼罩下,弗朗次这边的小小动静,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瞬间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弗朗次双手稳稳地扶住逐渐瘫软的尸体,缓缓將其拖到一个昏暗的角落。 那角落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迅速將尸体的身影吞没。 处理完这具户体后,他那阴鷺的目光再次扫视四周,很快又锁定了下一个目標。 这些人,皆是贵族残余的死忠势力,他们妄图在这场神圣的祭祀之中,將那些罪有应得的贵族解救出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隨著时间的推移,弗朗次如同暗夜中的死神,在人群中悄然穿梭,將那些潜藏的危险一一清除。 不多时,一些身影如同幽灵般,纷纷聚集在弗朗次身旁。 “大人,我这边已经完成任务。” “大人,我这边也没有发现其它可疑的人。” 眾人纷纷向弗朗次匯报著情况。 他们皆是被精心分派出去的好手,每个人都具备不俗的能力。 此次行动,他们肩负著確保祭祀顺利进行的重任,绝不容许任何人捣乱。 “嗯,做得不错,继续分散警戒,不要大意!” 弗朗次微微点头,目光冷峻地扫视著眾人,透著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 所有人都重新分散了出去。 弗朗次目光阴地扫过四周摆放的一排排户体。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奥贝斯坦大人的祭祀行动! 没有人能够破坏祭祀。 没有人! 第232章 模擬世界似乎並不简单 第232章 模擬世界似乎並不简单 临近盛夏尾声,暑气却仍未消散, 蝉鸣如织,不知疲倦地演奏著夏日的终曲。 在略显低矮的城镇里,狭窄的街道上,几个人影正走在归家的路上。 他们刚从集市买完食物归来,手中提著装满生活所需的袋子。 其中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无意间瞧见身旁的少年,目光时不时在几人的头顶徘徊流转,神色透著些许专注。 中年人不禁心生好奇,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笑著询问道: “路易,我头上是有什么特別的东西吗?” 路易手中提著一袋食物,听到询问后,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略带一丝恍惚,缓缓將目光从几人头顶那散发著的黑色阴影中收了回来。 自从那天在探长头上惊鸿一警,看见那片模糊的的黑色之后,便深深埋在了他的心底,令他日夜惦记。 隨后的几天里,他更是能在部分人的头顶中,偶然看见那种异象。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都是跟自己一起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 当中有警员,也有妇孺· 路易一边走著,一边在心中暗暗沉思。 他留意到,这种诡异的异象似乎只有自己能够察觉,其他人皆浑然不觉。 结合之前在奥佛列城所经歷的事件,他隱隱觉得,眼前这诡异的现象恐怕与深渊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可这究竟是一种诅咒,还是其它什么— 路易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忧虑。 难道说,大家即便拼尽全力逃出了奥佛列城,也依旧无法摆脱深渊吗。 路易深知自己对高阶魔法知识的了解极为有限。 此刻,他只能凭藉自己那点贫瘠的魔法知识,试图解析这令人费解的现象。 可越思索,越觉得迷雾重重。 这种无力感,让他心中对高深知识的渴求愈发强烈。 或许,自己真的该去一趟圣罗兰。 毕竟,圣罗兰作为帝国的魔法之都,匯聚了无数顶尖的魔法学府与研究机构,大多数高深的法师都曾在那里进修深造。 对於路易而言,还有一个让他非去圣罗兰不可的理由。 那便是卡洛儿。 在路易眼中,卡洛儿的双腿残疾,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种难以察觉的诅咒所致。 毕竟,以如今魔法的发展程度,哪怕是天生缺失双腿,只要藉助合適的魔法治疗手段,也完全能够重新站立,自由行走。 可问题偏偏就出在这里。 曾经许多法师都来看过卡洛儿的双腿,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即便是来自教廷修女的治疗,也无济於事。 但卡洛儿为何会遭受这样的诅咒? 路易与她相识已久,从小到大,从未发现卡洛儿有任何特殊之处。 她既没有招惹过什么心怀恶意的法师,也没有接触过可能引发诅咒的危险物品种种疑惑压在路易的心间,形成了谜团。 还有如今这与深渊息息相关的诅咒路易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因困惑与忧虑而滋生的隱隱胀痛。 其实单就解除深渊的诅咒而言,並非毫无办法,且从理论上来说,也不是特別困难。 眾所周知,教廷的力量对深渊之力有著天然的克製作用。 只要前往教廷,诚恳地请求他们出手相助,藉助圣光的力量,或许就能驱散这笼罩在眾人头顶的不祥阴影。 然而,事情並没有那么简单。 路易心里清楚,一旦他们主动去寻求教廷的帮助,那么他们一直小心翼翼遮掩的身份,很可能会当场暴露。 他们从奥佛列城逃离,谁也不知道教廷知晓他们的身份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到那时,等待他们的將会是什么,实在难以预料。 这,正是探长一直以来极力遮掩身份的原因。 探长深知,稍有不慎,就可能將大家置於万劫不復之地。 他害怕那些不太好的事情,会如汹涌的暗流般,在不经意间將他们吞噬。 “已经低调了有一段时间,我们今晚要举行聚会,庆祝死里逃生!” “路易,你跟你妹妹来不来。” 几个人並排走著,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那明亮的神採在他们眼中熠熠生辉,仿佛未来的生活已然铺就了一条酒满阳光的大道。 他们热烈地討论著晚上聚会的种种细节,言语间满是对即將到来的聚会的憧憬。 此次大採购,便是为了这场聚会精心筹备。 路易默默跟在后面,自光复杂地望看他们。 他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份难得的欢愉。 想想看,他们从那如噩梦般的绝境中拼死逃出,经歷了无数的恐惧与磨难,此刻正是最需要伤口的时候。 关於深渊诅咒的事情,还是留到明天再说吧。 只希望明天他们还能保留有现在一般开朗的態度。 这件事情,路易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回到临时居住的地方。 路易轻轻推开房门,屋內寂静无声,卡洛儿並不在房间里。 而院子內传来了女人谈笑的声音。 路易快步走到窗边,探身朝下望去。 只见院子里,几个妇女围坐在一起织著毛衣,嘴里还不时传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討论著即將到来的秋天。 卡洛儿坐在一旁,神情恬静,安安静静地听著妇女间的谈话。 她同样手持毛衣针,专注地织著手中的毛衣,动作嫻熟而优雅。 而且似乎因为心灵手巧的样子,得到了妇女们一致的夸讚。 路易將视线收回来,然后闭上眼睛,准备冥想。 “奥贝斯坦向您献上了祭品。” 鎏金的文字忽然出现在视线前方。 路易看过去,猛地一愣。 奥贝斯坦? 真是少见,不是奥萝拉举行祭祀。 隨后,鎏金的文字缓缓变幻。 “祭品:盖乌斯·布鲁克(权柄进度+0.01000%,世界容纳度+0.00500%)道格拉斯· 巴克斯(权柄进度+0.00100%,世界容纳度+0.0030%)利维坦·蒙哥马利(权柄进度+0.00070%,世界容纳度+0.00025%).“” 路易看下去,只见祭品后面是一连串的名字。 嘶他试著往下翻,甚至还没有到头。 而且大多数都不是那种权柄进度和世界容纳度忽略不计的祭品。 尤其是开头那个祭品。 盖乌斯·布鲁克。 权柄进度+0.01000%直接让路易看得有些呆愣。 奥贝斯坦这是做了什么。 他是直接將某座城市进行打劫了吗? 路易眨了眨眼,显得有些迷惑。 但不管怎么说,奥贝斯坦这个使徒做得挺好。 自从將奥贝斯坦收为使徒之后,路易便几乎没有怎么关注过他。 因为他的精神状態特別的稳定,几乎没有什么波动。 但这一次献祭,却是让路易对这位使徒另眼相看。 虽然不知道奥贝斯坦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路易没有理由去拒绝这份丰厚的祭品。 “接受献祭。” 眼前的画面隨之展开。 只见奥贝斯坦此刻似乎正身处一座城市的广场之中。 而在他的周围,则是聚集看大量的民眾。 那密密麻麻的名字几乎看得路易有些眼。 隨后一挥,將其他人的名字全部隱去,路易眼前的画面顿时清楚了很多。 路易观察著四周的环境。 看自家教团这幅备受尊崇的样子,恐怕是已经成功搞定了一座城市。 真是发展得越来越大了。 不错不错。 继续努力。 路易看著画面中间属於奥贝斯坦的人影,他一时在思索,自己该如何奖励他。 而这时,奥贝斯坦的头上,却突然主动冒出来文字气泡。 他竟是想与自己进行交流? 银月城广场。 此刻,几乎数不清的人围聚在这里。 奥贝斯坦在高声念完贵族的罪行之后,便开始举行祭祀。 他要將罪人送与灵界之主惩罚! 见此,无数人的情绪被逐渐安抚下来。 他们开始不断的欢呼,口中高喊著灵界之主的尊號。 看到台下这些人的眼神,奥贝斯坦不由露出笑容。 从今日起。 银月城便是灵界教团位於人间的圣城! 隨著祭祀仪式有条不素地开始进行,围在祭台四周的教团成员们神情肃穆,开始缓缓向外退去。 他们一边后退,一边耐心地引导著民眾一同远离祭台,防止意外的发生。 面对教团成员的指引,所有人都怀著敬畏之心,按照吩附缓缓后退,没有一个人违抗。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奥贝斯坦的声音低沉而庄重,带著一种令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的魔力。 声音仿佛穿过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受到了感染,纷纷跟隨著一起颂念。 起初声音参差不齐,但很快便匯聚成一股洪流。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我们在阴影下屈膝, 我们心怀敬畏呈上祭品— 天色变了。 所有人都清晰地察觉到天色变了。 那原本就阴沉的天空,此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压低,变得愈发厚重。 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堆积在一起,像是隨时都会倾泻下无尽的黑暗,將整个世界吞噬。 空气仿佛也被这压抑的气氛所凝固,一丝风也没有,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不知何时,蒙蒙的白雾从四面八方缓缓匯聚而来。 而在那些感知更强的人眼中,此时的景象更是令人震撼。 他们仿佛能穿透那层层白雾和厚重的云层,看到在高天之上,有一尊不可言语的存在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仿佛只是目光的微微触及,便足以让人心生敬畏和恐惧。 这尊存在似乎正从遥远的天际缓缓投下自己的目光。 目光如同实质一般,带著无尽的威严,落在他们的身上。 是主! 是伟大的主! 眾多信徒的內心开始激动起来。 即便他们前段时间已经见过灵界之主的伟力。 但这一次,却是他们第一次庄重的举行祭祀,所感受到的自然又不一样。 “呵味— 祭台上,那位中年贵族的喉咙中艰难地挤出短促而怪异的音节。 他瞪大著双眼,眼中布满了血丝,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 身体剧烈地颤抖著,想要开口说话,然而那股恐怖到极点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其他人也皆是如此。 那恐怖到极点的压力,遍布在身上,让人根本无法动弹然而,在这一片死寂之中,奥贝斯坦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著一种近乎虔诚的安详。 虽然主的威压难以想像,但是他並没有任何的压力,仿佛如沐春风。 他微微闭著双眼,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啊。 这是主对自己特別的照顾! 主因为自己举行的献祭,似乎有了几分愉悦。 奥贝斯坦心中隱隱有所明悟。 伴隨著恐怖的气息一点一点降下。 那些祭品终於是承受不住,在眾目之下,纷纷化作了粉末。 经过多次献祭的奥贝斯坦清楚,这意味著主接受了自己的献祭。 按照流程,那么接下来就是迎接主的恩赐了。 奥贝斯坦深吸一口气,隨后在心中祈祷道,希望能將自己的念头传递给主。 “主啊。” “屿是超越凡世的伟大存在,是灵界的主宰和掌控者。嫌们怀著无比虔诚和敬畏之心向屿祈祷,祈求屿的庇佑和恩赐。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嫌们如迷途的羔羊,渴望屿的指引和守护...” 路易看著奥贝斯坦头顶的文字不断刷新。 在大片恭维三己话语的后面,他终於是提出了三己的恳求。 “伟大的主啊,您於灵界之巔俯瞰眾生,洞悉一切奥秘。” “嫌深知三己的渺小与无知,只为献上这些微不足道的祭品。它们或许无一与屿的无上尊荣相衬,但只求屿为怜悯嫌对知识的热忱,以屿的慷慨,换取嫌对未知的领悟,让嫌在蒙昧的黑暗中,得见一丝真理的曙光———” 路易看著奥贝斯坦的恳求。 他竟然是希望获得之前三己所赐予的那些魔一知识。 路易陷入了思考之中。 说实话,之前所赐予下来的魔|知识,只不过是他的几次尝试而已。 但没想到却真的有用。 路易联亨到了奥萝拉使用出来火球术的场景。 三己这个世界的魔一,似乎真的为够在模擬的世界中使用出来。 可他们也没有魔仕。 须知魔只有魔仕才为催动可在他们亭上却是一个意外。 甚至只有光明女神信徒才为使用出来的圣神|术,他们也为够人展。 路易皱著眉,他忽然感觉,这个模擬世界似乎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第233章 恩赐的法术;祭奠【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233章 恩赐的法术;祭奠【祝大家元旦快乐】 微风轻拂,悄然从窗口溜进屋內,温柔地撩动著路易的髮丝。 他坐在窗前,陷入沉思,下意识地摩著自己的手指。 以往,路易从未对这个模擬世界的种种细节多加留意。 然而此刻,当他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却惊觉这个世界里的人,其智能程度超乎寻常。 当然,也有可能是系统神通广大。 毕竟魔法需得魔力启用,在魔法界是一条定律。 即便是深渊,也摆脱不了此影响。 而模擬世界的人却能使用出来,这似乎有些违背魔法界的常识。 路易心思一转。 但系统的存在,本身就违背了常理, 不过即便现在他发觉了这个模擬世界的些许不对劲之处,却也对如今的处境没有太大的帮助。 路易低头思索了一番,隨后在心中挑选了几个魔法。 既然这个模擬世界的智能程度很高,那么自己恩赐所带来的影响程度,恐怕对里面教团极为深远。 因为这一次奥贝斯坦所献祭的祭品十分丰厚。 所以路易能够赐予的法术等级也提高到了一阶。 “生长术。” 路易在心中默念,隨即便开始从自己的记忆深处提取这个法术。 只见系统界面上,无数微小的光点如萤火虫般迅速匯集,渐渐勾勒出一张卡牌的轮廓。 不多时,一张卡牌缓缓显现出来,它散发著柔和且淡淡的光晕。 定晴看去,卡牌上印著一丛浅浅的草地,正散发著一股清新的浅绿色光芒。 在路易专注的注视下,那丛草地仿佛瞬间被注入了强大的催化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起来。 眨眼间,原本稀疏的草地就长成了大约齐腿深的模样。 此时,窗外恰好有微风轻轻拂过,温柔地撩动著那片绿意盎然的草丛。 草丛隨风飘摇,泛起层层绿浪。 这,便是“生长术”所展现出的效果。 作为一个一阶法术,它能够加速植物的成长进度,以一种近乎神奇的速度对植物进行快速催化。 在这个世界里,它可是德鲁伊和其他专注於植物系的法师们必学的低阶魔法。 而在“生长术”之上,还有更为强大的进阶版法术一一“万物復甦”。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场地法术,其影响范围极其广泛,能够在瞬间让一大片区域內的植物焕发生机。 通常情况下,这类法术的用途可不仅仅局限於战斗。 实际上,在大多数日常生產生活和工作之中,它们都发挥著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拿种植来说。 在“生长术”的神奇催发之下,一片原本需要漫长时间才能收穫的田地,如今能大大缩短粮食的成熟周期。 而且,经过魔法催化的粮食不仅生长速度加快,產量也更为丰盛,品质上乘。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法术,这个世界的粮食產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从而能够养活远超路易想像的庞大人口数量。 果然,技术才是第一生產力, 甚至法师能够更改天象,让环境风调雨顺。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世界的粮食却依旧短缺,情况不容乐观。 就拿路易曾经购买食物的经歷来说,所能见到的食物种类极为匱乏,不过寥寥几种, 无非是豆子、小麦,以及土豆罢了。 农作物的发展程度远未达到路易心中所设想的那般种类繁多。 甚至在这个世界,水果竟成为了一种奢侈的存在。 究其缘由,乃是因为绝大多数法师都怀揣著触摸更高魔法层次的梦想。 他们將全部的精力与时间,都倾注在对高深魔法的钻研与探索之上,根本不愿將一点宝贵的光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在绝大部分法师眼中,追求更高的魔法境界,才是实现自我价值的关键所在。 只有那些在魔法进阶之路上看不到希望的少数法师,迫於生计,才会接受一些领主的邀请,前往领地施展魔法,保障当地的食物產出。 而如今,路易將这个法术恩赐给奥贝斯坦。 便是想著看这个法术能在模擬世界中发挥多大的作用,又能够產生多大的连锁影响。 好方便他以此来评估这个模擬世界的状况。 在確定第一个恩赐的法术之后。 路易又接连提取了几个功能系的魔法。 比如“癒合术”“復原术”——— 当然攻击类型的魔法也没有落下。 “水球术”“聚土术”“雷击术”———· 因为奥贝斯坦所献祭的祭品很多,导致路易这一次能够赐予很多魔法。 最后一个空位的选择上。 路易目光在之前自己所恩赐下去的法术上游离。 “神圣护盾术”“赐福术”“ 这些都是神圣系法术,需要信仰光明女神才有资格进行施展。 但偏偏,模擬世界中的人却没有这个限制。 路易想了想,便在这个最后的位置上,將“圣光术”放了上去。 剎那间,独属於神圣系法术的光芒绽放开来。 路易看著卡牌上那一团模糊的光球,將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圣光术”这个法术如何施展並不是什么秘密,教廷也没有想著藏著掖著。 它只是一个一阶的法术,而且只限制了光明女神的信徒才能施展。 所以教廷甚至巴不得其他人都將这个法术学习了去。 “圣光术”最主要的特点,便是能够隨著施法者的实力增强,而威力变强。 可以说是一个成长性的法术,不会隨著法师层次的变高,而被弃之不用。 將最后一个法术放上去之后,路易选择恩赐下去。 而这一次,並没有触发灵界之主的异常效果,一切都很正常。 这一幕落在路易的眼中,让他心中悄然鬆了一口气。 毕竟法术眾多,而且效果都挺不错。 如果触发了异常效果,路易也不知道它们会转变为什么东西。 可能会更好,也可能会更坏。 上一次触发灵界之主这个模擬角色的异常效果,是让两个法术进阶,算是一个正面作用。 隨著路易將这些眾多的法术恩赐下去,他也隨之关闭了面板,没有去看后续反响。 毕竟这些法术都只是低阶法术,而且起作用的时间並不短,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体现出来的。 “您已结束本次祭祀。” “本次祭祀所得:权柄进度为:0.01340%,世界容纳度为:0.00620%。” “现有权柄进度为:0.06340%” “现有世界容纳度为:0.01620%” 路易闭上眼睛,感受著魔法资质改变所带来的影响。 他开始了今日的冥想。 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只有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 没有实力,有再多的宝物,有再多的知识,在別人眼中也只是一盘可口的餐宴而已。 路易想要触摸这个世界的顶点。 他不只想成为一位传奇。 因为在传奇的后面,还有一条比如今更加漫长的道路。 银月城。 广场。 祭台上。 在无数自光的见证下,那位存在降临於世。 隨后在奥贝斯坦的祈祷中,收走了那些罪人的生命。 而同时,也仁慈的赐予下了丰厚的恩赐。 “呼...” 在远处门庭那片深邃的阴影之下,一道身影悄然佇立。 此人全身裹著一袭黑袍,宛如融入黑暗的幽灵,正朝著广场祭台的方向凝神眺望。 他目光呆滯,死死地盯著灵界之主降临凡世的那震撼的一幕。 然后隱藏於斗篷之下的那张面目的脸上,似乎有几滴晶莹的液体流了出来。 “主啊—” 他低声呢喃著,沙哑的声音中带著一丝苦痛。 如果没有意外的发生,那参与献祭的人员中,也本该是有属於自己的一份。 但是如今,他却只能远远地站在这里,看著奥贝斯坦举行仪式,向灵界之主献上那些祭品。 此人,正是埃尔文侯爵。 回想起上一次那场惨烈的战斗,他为了求生,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家底。 在那场生死较量中,他在父亲所化作的诡异异常的力量下,侥倖捡回了一条命,却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自那之后,埃尔文侯爵的身体便陷入了一种极度残废的状態,行动艰难其实原本祭台上的祭品中,也该是有他的。 但是因为奥贝斯坦的宽宏大量,自己这一次並没有被作为祭品被献上。 埃尔文侯爵心里明白,这看似仁慈的馈赠背后,必定隱藏著巨大的代价。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宽容。 但无论如何,自己终究是保住了这条性命。 即便明知道未来或许要为这份“宽容”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埃尔文侯爵也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深知,自己如今已然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 如今,埃尔文侯爵的家族几乎被其他贵族连根拔起,毁灭殆尽。 而他自己,也在那场浩劫中落下了终身残疾,身体每况愈下,行动极为不便。 此刻的他,除了名下仅剩的几栋庄园,已然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己存在的价值都感到迷茫,实在想不出自己存活下来还能有什么作用。 但埃尔文侯爵心里明白,自己能想到的这些,奥贝斯坦肯定早就深思熟虑过,甚至想得更加长远。 埃尔文侯爵遥遥地望著奥贝斯坦接受恩赐的一幕,內心复杂至极他如今倒是没有什么其它的念头了。 毕竟他看得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本跟奥贝斯坦合作。 所以,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埃尔文侯爵在看了两眼之后,便缓缓转身,拖著残废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了门庭之中。 方才还厚重压抑的乌云渐渐散开,几缕阳光艰难地从云层缝隙中挤了出来。 那阳光照在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上,显得格外惨白。 此刻,並非只有埃尔文侯爵在远处默默观望。 在城市的另一处,一座公园中。 由於所有人都被灵界教团的祭祀仪式所吸引,纷纷前去参与,此地空无一人,瀰漫著一种异样的寂静。 树下的一把长椅上,正坐著一个穿戴西装的男人。 他的胸口別著一束洁白的,头髮梳理得一丝不乱,鬍鬚也颳得乾乾净净,整个人沉稳內敛。 男人静静地遥望著天际。 儘管眼前被重重叠叠的房屋遮挡了视线,但凭藉著他那超乎常人的灵敏感觉,仿佛能够穿透这些阻碍,“看见”灵界之主降临的震撼场景。 当灵界之主现身的那一刻,远处传来近乎所有人的高呼,声浪如汹涌的潮水。 男人听到这阵呼喊,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束白色的束上。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將取出,然后在手中缓缓转动著。 他的眼神透过这束白,像是在回想到了谁。 “喉—” 男人轻轻嘆了一口气。 不知道银月城选择的这一步,是好还是坏。 但相比起所有人的毁灭来说,不管是什么结局,都已经算是一个好结局了吧。 看到这一幕,想必那个人也应该能够就此安息。 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只有贵族,毁灭在了之后的內乱之中。 男人低头看著手中的束良久,隨后起身。 他今日来到这里,是为了祭奠一个人。 那是一位与他相识时间並不长,却有著过命交情的同伴。 儘管他们来自不同的机构,然而,他们却怀揣著共同的理想。 “梅德罗斯——” “希望你能出生在一个没有异常肆虐的世界。” 男人轻声呢喃,面色带有哀意。 他轻轻地將那束洁白的放在长椅上。 隨后转身,缓缓离去。 由於不知道同伴最终在何处安静地离世。 所以他只能选择这个僻静的公园,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同伴的哀悼。 隨著男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那束白色的束静静地躺在长椅上,在微风的轻抚下,几片瓣微微晃动。 一只穿戴钢甲的手毫无预兆地忽然出现,將束拿了起来。 那只手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轻轻捏著束的细枝,似乎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將其折断。 手的主人將束放在自己的眼前,盯著那道远去不见的身影,良久不语。 第234章 一切都在主的控制之中 第234章 一切都在主的控制之中 祭台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奥贝斯坦虔诚地低著头。 在他低声祈祷,向灵界之主提出自己內心的恳求之后,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突然,奥贝斯坦敏锐地察觉到,灵界之主那恐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这一瞬间,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穿透了他的灵魂。 紧接著,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大量的知识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入他的脑袋。 奥贝斯坦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遭受了一场强烈的风暴洗礼,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颤抖。 这种感觉既像是被烈火炙烤般的痛苦,又像是触及到了某种至高真理的满足,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满意的呻吟。 知识。 知识! 是跟火球术一类的知识! 那些复杂而精妙的知识,如同拼图碎片般,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 奥贝斯坦微微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大脑在这海量知识的衝击下,已经无暇去理解其中的复杂奥秘。 他毫不犹豫地跪在祭台之上,整个身体都伏得极低,额头轻轻触地,以最恭敬的姿態即首。 “感谢伟大的主,令迷茫的信徒一窥真理——” 天色悄然变幻。 原本因灵界之主降临而瀰漫著威压的天空,此刻渐渐恢復了平静。 隨著灵界之主的离去,那股令人敬畏的气息也缓缓消散。 奥贝斯坦出於对灵界之主的尊重,依旧保持著即拜的姿势,良久未曾起身。 当突破云层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落在祭台上时,他缓缓直起了腰。 奥贝斯坦环顾四周。 祭台原本堆满了祭品,然而此刻,祭台上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那些祭品已没有了任何踪跡。 显然,这一次祭祀极为成功。 奥贝斯坦伸手,习惯性地將自己的金色眼镜往上抬了抬。 他挺直身躯,缓缓站起身来,回首望向那密密麻麻的群眾。 只见这些市民的脸上,早已被难以抑制的激动所填满。 当灵界之主离去的那一刻,他们仿佛积蓄已久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顿时爆发出了比之前更为响亮的声音。 欢呼声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仿佛要將整个银月城都淹没在这狂热的氛围之中。 “伟大的灵界之主!” “教团!教团!” 此起彼伏的高呼声响彻云霄,无数人沉浸在狂热之中。 他们的神情极度亢奋,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双手高高举起,仿佛要竭力触摸那遥不可及的神圣存在。 此前,出於对降临的灵界之主的敬畏,生怕自己的言行衝撞了这位存在,他们一直强忍著內心的激动,將声音压抑在心底。 但此刻,这份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猛然爆发出来。 那声浪排山倒海般汹涌,差一点就將房顶都给掀翻。 站在祭台上的奥贝斯坦目睹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並没有出手阻止民眾的狂热,而是任由他们尽情宣泄情绪。 直至民眾们的激动之情稍稍缓和,奥贝斯坦这才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下轻轻按了按。 动作仿佛带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祭台上的奥贝斯坦,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等待著他开口说出下一番话语。 “伟大的灵界之主降临,这是我们无上的荣耀,亦是命运的指引——” 奥贝斯坦在简单的讲述了几句话鼓励人心的话语之后,便顿了顿。 “接下来,请我们敬爱的祭司大人上前讲话。” 奥贝斯坦微微仰起头,注视著高台上一直静静注视著一切发生的奥萝拉。 他身体前倾,微微弯腰,同时伸出手,似乎在以最诚挚的姿態迎接她。 奥萝拉迎著眾人的目光,神色从容,没有丝毫胆怯之意。 她身姿轻盈,如同一株优雅的百合,微挺细腰,迈著步伐,缓缓从高台上走下。 那一头如瀑般的金色头髮,宛如流动的黄金,散发著迷人的光彩。 这夺目的金髮,为她增添了几分神圣与高贵,使得台下眾人的目光愈发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跟隨著她,聚焦在这位灵界教团的祭司身上。 奥萝拉在心中构思了自已接下来所要发表的讲话之后,便上前几步。 她並没有选择过多的废话,而是趁著这个银月城的大部分市民都在此的机会,將灵界教团驻进银月城之后的一些决策改动,简短地表达了出来。 在城市安全保障方面,奥萝拉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暂时维持原状,不做大幅度改动。 目前,银月城的治安管理由治安署和监测局共同负责。 治安署主要处理日常事务纠纷,他们的成员大多是普通民眾,虽然力量有限,但在维护城市日常秩序方面发挥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而监测局则专注於监测神秘侧的情况,经过奥贝斯坦的一系列运作,如今监测局已全面换上他的心腹班底,这让奥萝拉无需过多操心。 毕竟,一个机构能够在这座城市长久存在,必然有其独特的价值和必要性。 奥萝拉所做的,仅仅是在人事方面进行了一些微调,確保各项工作依旧能够有条不地进行。 真要进行大规模的变革,还得等局势彻底平稳下来才行。 当然,为了確保城市在特殊时期的安全与稳定,城內实行了短期的宵禁。 这一举措,市民们也都表示理解。 確定完城市安全保障的问题,接下来便是深入探討经济与教育方面的决策。 这些决策,都是奥贝斯坦与奥萝拉在事前经过反覆商討確定下来的。 此前,银月城的大部分资源都掌控在贵族手中,他们积累了巨额的財富。 由奥贝斯坦亲自统筹的財务部,在贵族內乱之后便一直处於高强度的工作状態,加班加点地清点这些贵族的资產。 待资產清点完毕,灵界教团会从中拿出一部分资金,用於稳定市场。 毕竟,在局势变动的当下,防止物价飞速上涨是保障民生的关键。 此外,教团还计划利用这些资金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为那些失业的市民提供生计。 同时,也为城市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城外漂泊的流民提供最基本的生存保障,让他们能够勉强活著,而不是如野狗一般死去。 至於教育方面,灵界教团决定面向银月城所有適龄儿童开办学堂。 这一举措,不仅是为了提升银月城居民的整体素质,更是为了为灵界教团培养未来的可用之才奥萝拉在祭台上很认真地说著,而所有人则在台下很认真的听著。 即便有些人距离祭台相隔甚远但前面的人会將祭司大人的决策往后传递,让他们也知晓这些。 因为这是事关所有人的生活大事。 即便他们再如何欢迎灵界教团,再怎么信仰灵界之主,也是需要吃饭填饱肚子。 这些相关事项很多。 即便奥萝拉的身体已经强悍到能够硬扛炽烈的火焰,但如今她还是说得有些口乾舌燥。 与此同时,奥贝斯坦顺势退到了使徒奥萝拉的身后。 他一边专注地聆听著奥萝拉的讲话,一边分出心神,开始钻研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 或许是因为这来自主的恩赐,奥贝斯坦几乎没费太多周折,便迅速对这些知识上手。 然而,他心里清楚,若要將这些知识彻底理解通透,恐怕还得耗费漫长的时间与大量的精力。 毕竟,此次灵界之主所赐予的知识数量颇为可观,竟接近十个可以施展的魔法。 当奥贝斯坦的目光扫过那些精妙的知识时,內心的激动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几乎要膨胀得衝破胸膛。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多么仁慈的主啊。” 奥贝斯坦抑制不住內心的崇敬与感激,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向灵界之主默默歌颂起来。 隨后,他全神贯注地在脑海中梳理这些知识,试图探寻每一个魔法的原理,知晓它们所能產生的效果。 “水球术,是跟火球术差不多的术法吗?” “不知道威力如何。” “还有聚土术,竟是控制脚下土壤的知识,真是有趣啊!” “嗯?等等,这是什么?” 奥贝斯坦脑中不断有知识流淌。 然后在看到其中一个魔法的知识之后,便瞬间感到了异。 “能促进植物快速生长的—— “生长术!” 奥贝斯坦在极度吃惊之下,即便他对神態掌控得极好,竟也当场出现了一丝失態。 不过幸好,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前的使徒大人身上。 奥贝斯坦迅速恢復了自己神態控制。 但他在看著这个关於“生长术”的知识的时候,心中依旧免不了阵阵吃惊。 促进植物快速生长奥贝斯坦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类似的能力。 他所接触到的大部分神秘能力,都是战斗类型, 少数才是一些辅助能力。 但这些辅助能力中,大部分又分为侦查能力或者辅助战斗如果这个“生长术”真的能够促进植物生长,奥贝斯坦几乎已经能够想到它未来的用途。 不管是食物,还是具有经济作用的农作物,亦或者宝贵的药材— 所有跟植物相关的事情,恐怕都离不开这个法术的支持! 別看它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可就算是一百个战斗能力放在眼前,奥贝斯坦都不想跟其交换。 没办法。 因为快要过冬了。 如今冬天可谓是一年比一年冷。 每年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別说是那些流浪汉和流民了。 就算是银月城一些普通的市民,面对寒冷的冬天都得担心自己过不过得去。 而且现在灵界教团逐渐开始家大业大,教团中什么地方都要物资。 他们想要控制银月城,也需要物资来稳定。 钱还好说,贵族的资產里面有很多,现在他们不怎么缺。 但临近冬天,最重要的便是物资。 当真是有钱也买不到。 到了冬天之后,在那见鬼的天气下,很少有商队会愿意冒著风险出来运输。 如今有了这“生长术”,倒是可以加快粮食的收割进度。 甚至如果赶一点,在大雪还没有下起来的时候,再產出一波粮食,也不是没有可能。 奥贝斯坦稍微舔了舔唇。 此前他和使徒大人还在头痛呢,即便获取了贵族储存的物资,但面对银月城內和城外的人口,恐怕还有些不太够。 而且因为银月城地处偏僻,愿意来到这里经商的商队,就显得有些稀少。 或许是隔壁城市的异常缘故,今年竟然没有见到几个商队来此。 对此,奥贝斯坦和奥萝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总不可能摁著他们的头来硬的吧。 那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商队敢过来了。 如今这“生长术”的出现,倒是稍微缓解了近在尺的困难。 奥贝斯坦在大脑中不断理解琢磨这个法术的知识,爭取早日將其琢磨透,让其变为其他人能够看懂並理解的东西。 光是自己一个人施展“生长术”是不行的,面对大片的由地,必须许多人齐心协力才行。 奥贝斯坦琢磨著琢磨著,突然一愣。 这个“生长术”是来得如此巧妙,刚好就在灵界教团接手银月城的时刻。 难道说,这也是主的用意吗? 毕竟,灵界之主完全有能力赐予他们战斗类的知识,可主却並没有这样做。 相反,主赐予的竟是“生长术”这般功能性极为强大的知识。 要知道,在如今教团的实际情况中,战斗类的知识哪怕再高深莫测,其作用也远不及这样一个功能性强大的法术啊。 奥贝斯坦越想越觉得这其中蕴含著深意,甚至他隱隱觉得,主或许早已预见到会是自已来举行仪式,也料到自已会提出那样的恳求,所以才特意赐予了这些知识。 这一切的时机都太过巧合了。 奥贝斯坦抬了抬眼镜,镜片后闪过一道亮光。 果然。 这一切都在主的控制之下吗? 第235章 劳改房 第235章 劳改房 当这场盛大的祭祀活动落下惟幕,眾人这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他们会將灵界教团接下来的决策,纷纷传递给那些不知晓的人。 严格来说,奥萝拉即將颁布的决策,其实跟帝国律法中的部分政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別。 甚至奥萝拉跟奥贝斯坦在思索的时候,还借鑑了里面许多的內容。 但偏偏所有人都相信灵界教团能够做到。 没有人怀疑这一点。 大概这就是灵界之主降临,给信徒们所带来的信心吧。 即便距离祭祀结束已然过去了很长时间,可仍有不少虔诚的信徒,久久徘徊在祭祀之地的周边,不愿离去。 “使徒大人,请稍等一下。” 奥贝斯坦见奥萝拉要离开银月城,回到东罗镇去,便叫住了她。 “银月城有你在照料,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吧。” 面对使徒大人对自己的信任,奥贝斯坦只是微微苦笑。 “使徒大人,关於这一次的恩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那是属於你的恩赐,不必询问我的意见。” 奥萝拉摇了摇头。 她要回去开始挑选一些人了,为接手银月城各个重要位置做好准备。 “不,使徒大人,事关重要。” 奥贝斯坦神情严肃地说道。 他心中默默运行起了神秘力量,然后转化为了显露在外的法术。 “生长术!” 奥贝斯坦手掌对准路边一处即將枯萎的杂草。 掌心之中,似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微光闪烁,那是神秘力量凝聚的跡象。 然后在奥萝拉的注视下,那株原本顏色枯黄,萎靡不振的杂草,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活力。 只见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焕发生机,原本乾的叶片渐渐舒展,枯黄的顏色逐渐褪去,转而被鲜嫩的绿色所取代。 不一会儿,这株杂草已然变得鬱鬱葱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看到这一幕,奥萝拉一双碧绿的眼瞳中,渐渐爬上一抹呆滯。 “使徒大人,这便是主恩赐下来的知识。” “它不是属於我独有的能力,而是一种可以传播开来的知识!” 奥贝斯坦语气迅速地说道。 “只要身体中具有神秘力量,那么所有人都可以进行使用。” “所有人!” 奥萝拉转过头,眼神变得极为认真。 她语气有些迫切地问道。 “那么能够施展多少次,对神秘力量的消耗是多少,生长术的具体作用范围呢———“” 奥萝拉因为有过许多处置事务的经验,所以她现在对於这类事情极为敏感, 这个“生长术”她跟奥贝斯坦一样,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其价值所在。 “消耗並不是很大,即便是刚刚接纳神秘之种的人,也能够使用。” “至於范围,最大范围可达四米左右的样子,但消耗也会隨之增大。” 奥贝斯坦向奥萝拉解释道。 “四米—— 奥萝拉陷入思索之中。 別看四米这个范围很大,但是相比起那一片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光是一亩地就需要四十多次施展。 但好在,这个生长术能够促进產量的增加,算是弥补了一些不足。 其实在路易的世界中,那些被领主请过来的法师,根本不可能去频繁施展一阶的生长术。 他们自然有更高阶的魔法,一次释放,就能覆盖一片广阔的田地。 不过因为路易搞不到那种高阶的魔法,再加上此次恩赐的上限,就是一阶魔法。 所以才將“生长术”加了进去。 而之后等能恩赐的等级更高了,便可以尝试將“生长术”的进阶魔法赐予下去。 “现在教团內具有神秘力量的人有多少?” “五十二人。” 奥贝斯坦几乎不假思索,立刻给出了答案。 他心中默默盘算著,这个数字涵盖了自己所统领的监测局成员,以及近期因贵族內乱而选择投靠灵界教团的一批人。 在这个神秘横行的世界里,这样的人数规模,其实已不容小。 毕竟,对於毫无神秘力量傍身的普通人而言,一旦遭遇那些掌握神秘力量的强者,几乎只有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倘若这五十二人能够紧密聚集,协同作战,凭藉他们所掌控的超凡能力,数千人的常规军队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眾。 “有些少了。” 奥萝拉微微起秀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忍不住轻声感嘆道。 想要在下大雪之前,再收穫一批粮食,仅凭这区区几十人,实在是杯水车薪。 毕竟,人並非不知疲倦的钢铁机器,根本无法无休止地维持高强度的工作状態。 “是有些少。”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 “那整座银月城中具有神秘力量的人呢?有一个粗略的数据吗?” 奥萝拉似乎想到了什么,向一旁的奥贝斯坦確认道。 现在他们正在赶往监测局的实验室中。 因为奥贝斯坦还需要抓紧时间,將“生长术”这个法术的知识翻译成其他人能够理解的东西。 “大约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吧。” 奥贝斯坦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片刻后说道。 “大约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吧。” 这些拥有神秘力量的人,如今散落在银月城各个角落。 其中,將近半数是无组织的散人,他们各自为战,有著自己的小势力范围。 而另外一半,则隶属於城中的贵族,长期以来一直为贵族效力,听从贵族的差遣。 如此看来,相较於那些分散的神秘力量拥有者,灵界教团现有的五十二人,在外人眼中確实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那麻烦你儘快与他们取得联繫,我希望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能够暂时为灵界教团效力。” 奥萝拉停顿了一下,语气冷漠地补充道。 “要是有谁听不懂话,你给我一个地址,我亲自上门去会会他们。” 剎那间,奥萝拉仿佛褪去了平日里的温和,整个人散发著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场。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奥贝斯坦都不禁感到一丝陌生。 没想到使徒大人竟然如此有力。 “这自然没有问题,想必那些人肯定愿意遵从使徒大人的命令。” 奥贝斯坦微笑看回答道。 为了大部分普通人能渡过寒冷的冬天,那么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他们了。 当然,灵界教团肯定不会让他们白干活。 在贵族內乱之后,灵界教团收拾摊子也是发现了不少的好东西。 这些都可以作为奖励发出来。 “呜呜鸣—” 马车在赶往监测局的路上疾驰,奥萝拉凭藉著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从远处小巷中传来的挣扎哭泣声。 那声音中透著恐惧与无助。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奥萝拉迅速跳下马车,转身朝著声音的源头飞奔而去。 奥贝斯坦一时有些愣住,没想到使徒大人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叫停车夫,紧跟在奥萝拉身后,一同朝著小巷赶去。 奥萝拉刚踏入小巷,只见几名身形壮硕的壮汉正粗暴地捂著一个平民少女的嘴,试图將她塞进麻袋里。 少女的双眼满是惊恐与绝望,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的四肢徒劳地挣扎著,发出微弱的哭喊声。 “住手!” 那几名壮汉闻声转过头,看到一个站在巷子口的少女, 她容貌清丽脱俗,美得让人瞬间屏住了呼吸,一时间竟震惊得呆立在原地。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奥萝拉身上那精致的服饰时,眼中的一丝火热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忌惮。 生长得这么漂亮,还有这身一看价值不菲的衣服,就知道此人肯定不好招惹。 於是,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微微弯著腰,脸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小跑到奥萝拉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却隱隱透著一丝警惕。 “这位小姐,不知道您来自何处,有何吩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赶紧放开她!” 奥萝拉冷声呵斥道。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表面上有礼貌的地痞流氓。 “这——她还不起我们的钱,我们也没办法,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领头的壮汉查拉著脑袋,低声下气地解释道,语气中伴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还不起钱?” 奥萝拉目光冷漠,似乎要將他內心的想法看穿。 “是的,小姐。不过既然您出面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马上放人!” 壮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扭头向身后的手下大声招呼道,催促他们赶紧放开那平民少女。 那几个手下虽然一脸的不情愿,眼神中还透著不甘。 但在领头壮汉的示意下,还是极不乐意地鬆开了手,任由那少女瘫倒在地,然后灰溜溜地跟在领头的壮汉背后。 “实在对不住,我们污了您的眼睛,这就马上滚。” 领头的壮汉点头哈腰,陪著笑脸说道,一边说著,一边还作势要带著手下离开。 “你们先別走。” 奥萝拉將惊魂未定的平民少女拉到自己身前,微微俯身,一双碧绿如翡翠般的眼瞳紧紧盯著少女。 “你来將事情的情况大致说一下。” “是。” 少女刚刚还满心都是对奥萝拉的感激,毕竟是眼前这位小姐及时出手解救了自己。 然而,当她不经意间对上奥萝拉那妖异得非人一般的碧绿眼眸时,一股深深的恐惧瞬间住了她的身心。 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本能地不敢动弹,只能呆呆地將事情的原委讲述了出来。 原来少女家境一般,但也能勉强活著。 只不过因为姿色尚可,便被附近一群地痞势力的首领看上了。 他们专门以放贷为生,强制將钱借给了少女的父亲。 父亲极力推脱,但半夜的时候,这群人却直接將钱扔屋子里,然后第二天就过来收利息。 少女家境本就勉强维持吃饭的模样,如果交了这利息,恐怕冬天就难熬过去了。 但是为了平息事情,父亲还是將利息交了出去。 可谁知,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就又上门了。 说是那利息属於第二天的,现在该交第三天了。 交不出来,就拿她抵债。 这个时候,奥贝斯坦也跟过来了。 他在一旁听著,神色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因为这在银月城中,甚至可以说是在帝国內,都是一个司空见惯的事情。 “奥贝斯坦,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使徒大人。 一旁的壮汉眼见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便赶紧向奥贝斯坦说道:“这位大人,我们首领是罗曼·贝克尔,他是一位尊贵的能力者,或许你们之前还见过面。” 奥贝斯坦並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为奥萝拉解释道。 “使徒大人,在帝国律法中,能力者有一定的特权,可以免除大部分刑罚。” “即便是闹到帝国眾议院上,这最多是强买强卖,算不得绑架。” “因为他只是在收取自己利息的那一部分。” 听到奥贝斯坦的讲述,只在小镇生活过的奥萝拉,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大人,我—” 一旁的壮汉想要再度拉近关係,但奥贝斯坦轻轻一挥手,一股水流顿时封住了他的口舌。 这是对於水球术的妙用。 “他们已经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情了。” 奥萝拉问道。 “使徒大人,因为这是处於灰色地带,所以-无法统计。” 少女再度沉默。 “奥贝斯坦。” 她忽然道。 “什么事,使徒大人。” “他们的身后是能力者?” “是的。” “而你刚才不是说在帝国律法中,能力者有一定的特权,可以免除大部分刑罚。” “是的。” “那么在银月城中,將这条规定废除了吧。” “明白。” 奥萝拉眯著眼望向天上的太阳。 它是如此的冰冷,以至於少女几乎感受不到来自太阳的温度。 “以后组建一个劳改房,那些触犯律法不严重的能力者,就直接送进去吧。让他们在劳动中反思自己的罪恶,正好教团现在严重缺人手。” 奥贝斯坦微微躬了躬身。 “当然没问题。” “使徒大人,您说了算。” 第236章 信仰模组的另外妙用 第236章 信仰模组的另外妙用 “唔—唔—” 不远处的壮汉拼命地扭动著身躯,试图挣脱束缚。 可那股水流却如同一层坚韧的封印,严严实实地將他的口舌封堵住,令他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几乎无法正常发声。 他满脸惊恐,眼睛瞪得滚圆。 听著奥萝拉与奥贝斯坦之间平静却又透著冷漠的谈话,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不断冒出,浸湿了他的衣领。 此刻,他心中没有丝毫怀疑这两人所说之事能否做到。 因为那束冰冷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昏暗的小巷时,光线恰好落在奥萝拉身上,让壮汉得以清晰地辨认出她衣服上的標誌。 灵界教团。 竟然是灵界教团! 一看到那个標誌,壮汉顿时感觉手脚发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离。 如今,灵界教团在银月城的地位,可是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庞然大物。 更何况自己背后那位所谓的能力者大人,与灵界教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在银月城所有人的心中,灵界教团早已在实质上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宰者,这是毋庸置疑的共识。 那些贵族之所以陷入內乱,根源不就是利益分配不均吗? 在灵界教团这尊大佛面前,他们哪敢將予头指向教团,只能把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 妄图从別人身上撕下几块肉。 可谁能料到,事情如同脱韁的野马,彻底失控,最终发展到近乎所有贵族都被捲入其中的地步。 一番激烈爭斗后,最终倖存下来的贵族寥寥无几。 此时,壮汉还在徒劳地挣扎著,然而奥萝拉和奥贝斯坦已在短短时间內达成了共识。 奥萝拉绝不愿再看到这些地痞流氓在城內肆意妄为,扰乱秩序。 而奥贝斯坦则从灵界教团的长远发展考虑,认为教团的壮大,需要更多能力者的力量作为支撑,眼前这些人或许能成为其中的柴薪。 少女缓缓低下头,不再望向天空中那散发著清冷光芒的太阳。 她抬手轻轻摸著额头,只觉得大脑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气得一阵生疼。 奥贝斯坦察觉到她的不適,立刻招呼了几人过来,吩咐他们妥善进行善后处理,確保一切都能恢復秩序,不留隱患。 经过这一小插曲,两人再度启程,继续前往实验室。 抵达实验室后,奥萝拉与奥贝斯坦即刻投身於对“生长术”的研究之中。 与此同时,一群显得神经兮兮的技术人员也围了过来。 当看到“生长术”展现出的神奇效果,以及听闻其它魔法知识时,他们瞬间沸腾,如同捡到稀世珍宝的孩子般大呼小叫。 这些人完全被奥贝斯坦口中吐露的知识深深吸引1,纷纷围聚在他身旁,眼神中满是狂热。 事实上,他们对这类深奥复杂的知识已经钻研了好些时日。 因此,当奥贝斯坦拿出这新恩赐的知识时,眾人基本都能迅速上手,展开研究。 然而,隨著研究的深入,实验室很快变得一团糟。 奥贝斯坦看著这混乱的场景,不禁有些头疼,心中暗自思,或许该给这些人单独开闢一栋房子来进行研究。 最好是那种即便被他们隨意糟蹋,也不会太过心疼的地方。 毕竟,这个实验室里隨便拿出一件东西,在外面的世界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可这些技术人员却毫无顾忌,卯足了劲地折腾。 算了,由他们去吧。 毕竟,好列还是研究出了一些成果。 经过一整个晚上夜以继日的努力,在奥贝斯坦、奥萝拉,以及那群全身心投入的技术人员共同辅助下,终於成功將“生长术”的知识以一种新的形式呈现出来。 至少,达到了其他人能够勉强看懂並据此学习的程度。 经过这一夜的连续奋战,其他技术人员实在熬不住精神上的极度疲惫,一个个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或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已然呼呼大睡起来。 只有奥贝斯坦和奥萝拉,並未受到什么影响,没有太大的疲惫感。 “接下来,就是要让其他人也学会这个知识了。” 奥萝拉轻轻伸了个懒腰,將额前几缕略显凌乱的髮丝勾至耳后。 她上手的速度飞快,很快就能够熟练施展“生长术”。 “是的,使徒大人。” “我稍后就把监测局內所有能力者召集在一起,督促他们儘快掌握生长术。” 奥贝斯坦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这便是他们辛苦努力了一整夜的成果。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稍微犹豫了一下,隨后缓缓开口又道: “只不过,使徒大人,您確定不在生长术上设下什么限制吗?” “如此重要的知识,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偷学了去———” “这不正是一件好事吗?” 奥萝拉果断地打断了奥贝斯坦的话。 “学的人越多,那么饿死的人就会变得相当少了。” “使徒大人,並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样怀有仁慈的心。” 奥贝斯坦微微嘆了口气,神情中带著一丝无奈。 他深知人性的复杂,並非所有人都会將这神奇的法术用於善举。 “即便他们学会了生长术,也难以运用到您所设想的方面上。” “但至少我们就不用再时间去教了,他们可以直接迅速上手。” 听到奥萝拉的话,奥贝斯坦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使徒大人的话语中虽然所透露出来的意思,乍一听有些细思极恐,但仔细琢磨,似乎又確实有著那么一丝道理。 “生长术”本就不是什么攻击性的法术,它的本质在於催生万物生长,而非用於爭斗廝杀。 即便有人熟练地掌握了它,面对另外一名能力者,也很难凭藉此术產生实质性的威胁。 至於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能力者们所拥有的手段五八门,且每一种都比“生长术”更具威镊力,效果也来得更快。 如此看来,其它那些能力者若能熟练掌握“生长术”,对灵界教团而言,好像的確是一件好事。 一番思索后,奥贝斯坦心中迅速认同了奥萝拉的理念。 “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在东罗镇尝试一番。” 奥萝拉话音刚落,几乎没怎么停歇,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返回东罗镇的路途。 望著使徒大人消失的地方。 奥贝斯坦不免想到,感觉今天的使徒大人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她变得更加果断的同时,也变得更加的— 腹黑? 法兰神圣帝国。 一栋木屋中。 热闹的氛围正紧紧將这里包裹。 墙壁上掛著各种彩条的装饰。 屋子一角的壁炉中,木柴正在里啪啦的燃烧,为屋內提供温暖舒適的温度。 在最中央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金黄酥脆的烤鸡散发著诱人的油光,胡萝卜、土豆和鲜嫩的肉块,在浓稠的汤汁中若隱若现,冒著腾腾热气。 还有一盘盘新鲜出炉的烤麵包,麦香扑鼻。 只见一个人突然站起身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 “为了美好的明天!” “乾杯!!” 眾人瞬间被这激昂的情绪点燃,纷纷齐刷刷地高举手中的酒杯。 伴隨看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大家齐声高呼。 “为了美好的明天!” 坐在餐桌一角的路易,静静地看著眼前这一幕。 欢乐的氛围如同温暖的潮水,將他轻轻包裹,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为了美好的明天。” 路易轻声重复著这句话,隨后將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是並不昂贵的麦酒,入口时,一股略显涩苦的味道在嘴中散开。 路易转过头,卡洛儿也在聚会上,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她正双手捧著酒杯,小口小口抿著麦酒。 注意到路易的视线,少女也转过头和他进行对视。 也许是刚刚浅酌的麦酒泛起了醉人的涟漪,又或许是现场热闹欢快的氛围太过浓烈, 再加上头顶昏黄灯光如轻纱般的照耀· 卡洛儿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恰似天边绚丽的晚霞。 她的双眼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朦朧的雾气,透著些许迷离。 卡洛儿见路易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不禁有些迷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自己的脸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吧。 难道是想喝酒吗? 卡洛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此刻还剩下半杯,便將其捧到了路易的嘴边。 路易见状,真是哭笑不得,赶忙轻轻推了回去。 他其实並不是很喜欢喝酒。 准確来讲,是极其不喜欢那种意识逐渐昏沉,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那种感觉会让他內心深处充满不安,很没有安全感。 因为卡洛儿的行动不方便,路易便不断將菜挑到她的碗中。 如果真要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热闹的晚宴。 路易缓缓转过头,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洋溢著灿烂笑容的脸庞。 或许是刚刚经歷了一场劫难,死里逃生的缘故,此刻眾人之间的情感显得格外真实纯粹。 这种真挚的情感,如同一股暖流,悄然在空气中流淌,就连路易的心,也不禁隱隱为之触动。 路易心中不由暗自思,真的要在明天就將那个残酷的噩耗告诉他们吗? 还是说路易收回目光,借著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碗的时候,打开了系统面板。 接著又打开了几个界面,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一个数字上。 “4045267”” 这是他自开启mod以来,所积累下来的信仰数值! 一个人一天能提供一信仰点数。 这么多天下来,已经积累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值,足足四百多万。 也就是说,现在信仰灵界之主,並且能够提供信仰点数的人,已经超过了十万。 而在下方。 “信仰所造成的偏移度:15%” 过了这么多天,偏移度还是保持原样。 路易对此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关注。 这说明现在教团依旧保持正常。 而那些信徒,对於自己的认知也没有太大的偏差。 说实话,路易感觉灵界之主身为一名中立邪神,偏移度这么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只要没有升高,那就不关他的事情。 在这个信仰模组之中,信仰点数能够代替部分权柄进度。 但在接下来的探索之中,路易还发现了它的另外一种用法。 那就是恩赐一栏中的魔法卡牌! 目光移至恩赐一栏,那里陈列著一些魔法卡牌。 这些卡牌,本是路易將魔法知识恩赐给使徒时,凝聚而成的產物。 在自己恩赐完之后,它们就一直静静地待在了恩赐一栏中,也不消失。 原本路易以为这是保留下来的恩赐记录。 但没想到它竟然还能够跟这个信仰模组有所联动。 只要他心念一动,將注意力集中在这些魔法卡牌上,信仰模组的图標便会立刻浮现。 紧接著,只需费一定数量的信仰点数,他就能將这些魔法卡牌付诸使用。 无论何种魔法! 就连赐福术、神圣护盾术,甚至后续的圣光魔法来说,这些原本只有信仰光明女神才能施展的神圣系魔法,在路易这里,只需消耗信仰点数,就能原原本本地施展出来。 当然,相较於其他普通魔法,这类魔法因为有著特定条件限制的魔法,所需费的信仰点数要高昂许多。 对此,路易倒也能够理解。 毕竟他本人对光明女神並无信仰,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施展神圣系魔法。 而如今,在信仰模组的神奇作用下,这些限制条件统统消失不见。 只是,他尚不確定其他有著类似限制条件的魔法,是否也遵循同样的规则。 但即便存在未知,这一发现对路易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意味著,他从此拥有了一套独立於自身魔力体系之外的魔法系统,再也无需受限於自身魔力的多寡。 就算未来他在战斗中耗尽了魔力,但是只要还有信仰点数,依旧能够战斗下去。 第237章 我的小宝贝是发现了什么吗 第237章 我的小宝贝是发现了什么吗 宴会落下惟幕,大多数人都醉得东倒西歪。 虽说麦酒度数不算高,可架不住一杯接一杯地畅饮。 路易先小心翼翼地护送卡洛儿回房,確保她安然无恙后,便转身回到宴会厅,与其他尚未喝醉的人一同著手收拾残局。 在今晚这场热闹的聚会上,路易始终没瞧见探长的身影。 向旁人打听后得知,最近探长似乎全身心投入到某件事务中,忙得不可开交。 路易费力地將一个浑身散发著浓烈酒气的人拖到沙发上安置好,接著又上楼取来一捲毛毡,轻轻盖在那人身上。 此时,壁炉中的木柴已燃烧殆尽,只剩些许火星闪烁。 路易见状,走过去添了些木柴,看著火焰重新升腾起来,暖意逐渐在屋內蔓延。 其他人也各自忙碌看, 就在这时,路易又在沙发上那昏沉睡著的人头顶上,看见有黑色的阴影。 他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停下手中动作,缓缓走到那人身旁。 隨后,他不著痕跡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发现大家都专注於手头之事,並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路易也不明白为何只有自己能够看见。 但想来,或许是因为使徒天赋的原因。 低头凝视著那团縹緲而模糊的黑色阴影,他是试探性地伸出手。 当手掌缓缓穿过那片阴影时,剎那间,一股彻骨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妄图顺著他的肌肤侵入身体。 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涌上路易的心头。 路易心思微动,眨眼间便迅速打开系统面板,目光径直落在恩赐一栏。 栏中的魔法卡牌微微闪烁著光泽,呈现出隨时可用的状態。 目光停留在一张散发著柔和乳白色光芒的卡牌上。 “圣光” 路易即刻將这张卡牌提取出来,紧接著果断选择使用。 剎那间,信仰点数迅速流逝一万点,与此同时,路易的掌心开始隱隱散发出一股神圣的微光。 当这丝微光浮现的瞬间,路易心中浮现出一丝安定,这法术竟真的成功施展出来。 只见他手中的神圣光芒,从最初的微弱,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明亮起来,似乎要將周围的一切都照亮。 然而,就在光芒即將吸引其他人注意之际,路易只一个念头闪过,圣光所散发的光芒便如同被骤然拧紧的水龙头,迅速衰减下去。 眨眼间便恢復到最初的微弱状態。 藉助信仰点数施展出来的法术,並非想像中的那么僵硬,而是极为灵活。 对於路易来说,与施展其他常规法术毫无差別。 目睹这一幕,他心终於安稳落地。 毕竟,神圣系法术的特点太过鲜明,向来以光明正大、光芒夺目闻名。 其独特的特徵,使得旁人在很远的地方,就能轻易知晓是何人在施展法术。 儘管圣光的明亮程度有所降低,可它所具备的威力却並未削减几分。 路易神情专注,谨慎地掌控著手中那团散发著柔和光芒的圣光,丝毫不敢疏忽,保证它不会对其他地方造成误伤。 当圣光缓缓靠近那团黑暗的阴影,两者接触的剎那,路易陡然凭空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阻力,仿佛面前突元地竖起了一堵无形却坚实的墙壁。 路易的手顿了顿,隨后坚定的按了下去。 只见在他的注视下,阴影的边缘先是微微扭曲,而后渐渐虚化,好似被高温烘烤的薄纸,一点一点地化为虚无。 没过多久,便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自始至终都未曾存在过。 诅咒,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驱除了? 路易心中有些不太確定。 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简单,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所做的,不过是將圣光凝聚在手心,隨后,就如同用橡皮擦去纸上的污渍一般,那片黑暗的阴影便轻易地消失不见了。 可路易以前曾目睹教廷的神父们驱除诅咒时的场景。 神父们往往会做足周全的准备,小心翼翼地將被诅咒之人带到光明女神像下,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直至累得满头大汗,才好不容易成功驱除诅咒。 又或者,这片黑暗的阴影压根就並非什么诅咒? 但无论如何,既然它对圣光有所反应,在路易眼中,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隱患。 这时,听到一旁有人走来,路易极为自然地拿起毛幣,伴装为面前的人擦拭额头。 路易並非光明女神的信徒,他从未履行过每日祷告的仪式。 曾经,他也尝试过信仰光明女神,可每当面对心怀恶意的恶人,或是深陷各种困境之时,他始终未曾得到来自他的庇佑。 所以与其將希望寄託於他,不如依靠自己。 自己能够施展神圣系法术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路易即便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也再未看到那人头顶出现那片黑色的阴影。 这无疑表明,自己的方法是有效果的, 接下来,便是其他人了。 路易依照同样的方式,为一部分喝醉的人驱除了头顶的那片阴影。 毕竟,在自己离开此地之前,绝不能留下任何潜在的危险。 大家好互也曾一同经歷过生死攸关的时刻,情谊深厚。 而且,路易也不愿看到探长此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就在一切都忙完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路易正准备转身离开,那在聚会上一直不见踪影的探长,却推开门走了进来,只见他身上裹看一层湿的雾水。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已收拾得差不多的聚会现场时,脚步猛地顿住,脸上露出明显的错聘,隨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懊恼地一拍脑门。 这段时间,探长著实忙得不可开交。 记得当初有人诚挚地邀请他来参加这场聚会,可谁承想,忙碌的他竟將此事忘在了脑后。 “探长,这里还有剩下的土豆汤和烤鸡,我去给你热热。” 路易一眼便瞧出探长的疲惫,猜测他大概还没来得及吃饭,於是二话不说,径直走向后厨,重新生火。 探长没有拒绝,连日来的奔波已让他精疲力竭,此刻的他,確实希望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在匆匆应付了一顿饭后,探长放下碗筷,目光直直地落在路易身上。 “有件事情—··” “我记得你当初的魔法资质数值是十。” “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少了。” 路易听到探长拋出的这个问题,著实有些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探长会突然询问这个。 “大约是过百了吧。” 路易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模稜两可的数值。 毕竟,虽然他能从系统面板上清晰知晓自己的魔法资质,但在现实中,確实没有再去重新测试过。 “过百” 探长听闻,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数字所蕴含的意义,他再清楚不过。 这意味著,路易的未来成就绝非五阶法师所能局限。 倘若未来的发展条件顺遂,九阶这个无数法师梦寐以求的层次,对路易而言,似乎也並非遥不可及。 不要以为九阶是什么大白菜。 在他们所处的这片偏远之地,九阶法师的地位简直举足轻重。 只要那些传奇法师不轻易开口,九阶法师就如同土皇帝一样。 “你想好要去圣罗兰了吗?” “那边对你而言,的確是有著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去吧。” 路易平静地说道,仿佛决定的不是自己的未来, 他有著系统,去哪里都行。 不过,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想要弄清楚卡洛儿残疾背后的真正缘由。 此前,路易运用使徒的能力,仔细观察了卡洛儿的双腿许久,却始终未能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那双腿看起来就像是天生残疾,一切跡象都显得如此自然。 然而,这种过於自然的表象,却让路易心中愈发坚信,卡洛儿的残疾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你真决定好了?” 探长的眉毛微微一,眼中满是审视,仿佛想要从路易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 “当然。” 路易的语气隨意。 那副轻鬆的模样,著实与探长心中所设想的大相逕庭。 “如果你心中並不想去,只是因为看在我的面子上— 或许是路易回答得太过乾脆利落,反而让探长陷入了纠结。 在他看来,这样关乎人生的大事,怎么也该慎重其事,可路易却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轻鬆得好似只是出门去买个菜。 “主要是卡洛儿的残疾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圣罗兰是魔法之都,是帝国的首府,见识终归是要比我们这些乡巴佬广的。” 路易见探长不信,便乾脆拋出来一个理由。 探长听闻此言,心终於稳稳落回了肚子里。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路易对卡洛儿可是极为珍视。 “我明白了。” 探长轻轻点头,隨后伸手探入怀中,摸索一阵后掏出一样东西。 “这是我那位老同学的联繫方式。” “等你到了圣罗兰,不妨前去登门拜访。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定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似乎是担心路易有所顾虑,不太相信,探长紧接著又补充解释道。 “我这位老同学,向来热衷於资助那些天赋出眾的年轻人。” 说到这儿,他轻轻咳嗽两声。 “主要是因为他的儿子有些咳咳,所以你可以把这当作他为自己儿子未来所做的一份保障。” 路易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他自然明白探长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那种不务正业的紈子弟嘛。 探长出於礼貌不便直说,他却能领会其中深意。 探长的这位老同学为了自家儿子,可谓是费尽心思。 就是不知道相比之前那位警司的儿子又如何? “探长,你不去圣罗兰吗?” 路易发现探长好像不算一起去。 “我?” 探长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麦酒杯,仰头將那带著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的眼神中透著几分无奈与释然。 “我就算了吧。” “我的实力已经很难再有提升了,而且经歷了这么多事,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个地方其实挺好的,活得轻鬆自在。並且那些失去了家人的妇孺也在,我还需要照看他们,不然·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啊。” 说著,探长一杯接一杯地闷著麦酒,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来当初跟著自己的人。 可如今,他们却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想到这,他的眼神中满是悲戚。 看著惆悵的探长,路易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为他倒著酒。 趁著这个间隙,路易悄悄施展能力,將探长头顶上方那片若隱若现的黑色阴影轻轻抹去。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 但活著的人,仍需带著他们的遗愿,好好活下去。 在不知相隔多远的溶洞中。 这里宛如被一块巨大厚重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在这里肆意蔓延,吞噬著一切照进来的光线,氛围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毫无预兆地,黑暗之中,幽幽有几双散发著诡异绿色光芒的眼晴亮了起来。 紧接著,一声低沉的咆哮声打破了溶洞內的死寂。 只不过声音中似乎夹杂著一丝疑惑,仿佛在传达著某种不寻常的发现。 “怎么了?” 就在这低沉的咆哮声响起没多久,一道沙哑至极、仿佛蛇类吐信时发出的嘶嘶声音幽幽响起。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带著一种令人不寒而慄的阴冷。 “我的小宝贝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隨著这声音的落下,一团妖异的紫色火焰突兀地亮了起来。 火焰將原本漆黑的溶洞逐渐照亮,在溶洞的四壁上投下奇形怪状的阴影,使得整个溶洞显得越发阴森起来。 隨后一个扭曲的人影悄然出现。 “哦?” “小宝贝,你说诅咒被人为清理掉了。” “嘶嘶嘶—” “不知道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连伟大的深渊都敢反抗。” 第238章 深渊的奖励 第238章 深渊的奖励 “哼,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胆量,竟敢將深渊的诅咒驱除——” 声音幽幽响起,带著一律疑惑。 “嘶嘶嘶” 伴隨著仿佛蛇类的爬行声,扭曲的人影渐渐步入紫色的光影中。 此人一头黑色的长髮,油腻腻地披散在肩头。 他的面容异常阴柔,眉眼间透著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脖子上掛著一条由骨头串成的项链。 那些骨头在紫色光影的映照下,泛著令人作呕的光泽。 而更为骇人的是,他的下身並非人类的双腿,而是一条粗壮且不断豌盘缠的蛇身。 蛇身表面覆盖著一层黑紫色的鳞片,在光影下闪烁著黯淡的幽光。 男子那白得近乎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放在身旁一只面目拧的鬣狗头顶上。 这只鬣狗凶悍无比,可此刻在男子面前,却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乖乖地顺从地低下头,安静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呜—” 伴隨著阵阵低沉的咆哮,其他几条鬣狗也纷纷围拢过来。 “嘶嘶嘶—.” 阴柔男子发出犹如蛇类吐信般的声音,缓缓开口问道: “你们是说,其他人身上的诅咒暂时没出现异常,唯独那几十个人身上的诅咒消失不见了,对吗?” 说著,他伸出那长长的、布满诡异纹路的舌头,在唇边缓缓卷了一圈。 “我记得,奥佛列城附近所有的教堂,都已经被那些混血的杂种接管了。若是有人去教堂请求驱除诅咒,绝不可能毫无消息。” 他一边说著,一边静静抚摸著鬣狗那粗糙且坚硬的皮毛,手指在鬣狗身上缓缓游移。 “难道是有漏网的神父吗?” 他喃喃自语,但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低阶神父根本没有那样的实力,能够察觉到深藏在灵魂之中的诅咒,绝非等閒之辈.” 作为一名纯血的高等深渊种族,之前族长曾紧急传信於他,严词告诫他,此地疑似有无上存在的痕跡。 正是因为这个警告,男子才一直小心翼翼地徘徊在外围地区,始终不敢贸然深入。 这次深渊给出的奖励,丰厚得超乎想像。 每猎杀一名被诅咒的人,並將其灵魂与户体带回深渊,就能获得极为不菲的奖赏。 在如此丰厚的回报诱惑下,已经有不少信奉深渊的势力蠢蠢欲动,纷纷踏上了征程。 然而,深渊此次给出的奖励越是丰厚,一些心思縝密之人心中便越是警惕。 毕竟,以深渊一贯的作风,向来吝嗇无比,从未如此大方过。 这种一反常態的举动不由令人升起疑心。 面容阴柔的蛇魔男子,眉头微燮,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隨后他缓缓转过头,视线仿佛穿透眼前那片深邃的黑暗。 凭藉著感知,他已然看到了远方那几名与自己同样身为纯血的同类。 这些纯血都来自不同的高等种族。 自己所在的蛇魔,只是其中一种。 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在这未知的局势下,不敢贸然深入。 只有那些被丰厚奖励彻底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的傢伙,以及那些如同低等魔物般既粗鄙又愚昧的混血,才会心甘情愿地被深渊驱使。 这些傢伙大多头脑简单,正好可以充当炮灰,去为眾人趟趟前路的雷。 男子篤定,其他纯血必定也怀揣著与他相同的想法。 毕竟,在这对深渊极度不友好的现世,谨慎行事才是生存之道。 身为深渊中的高等种族蛇魔,自己能够偷渡到现实世界,是何等的艰难。 种族的血统越高,穿越位面的阻碍就越发巨大。 但为了获得蛇魔中那荣耀的巴里之名,他背后的家族可谓是倾尽全力,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 他们联络现世那些甘愿为深渊效命的走狗,举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血祭,屠戮了一座拥有万人的小镇,用无数鲜活的生命作为祭品,才勉强將他送抵现世。 男子绝不想因为深渊拋出的那点看似丰厚,实则不过是蝇头小利的诱惑,就轻易去冒险行事。 毕竟,他深知其中可能隱藏著巨大的风险。 然而,深渊意志那无处不在的注视,如同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不敢完全置身事外,无所作为。 经过一番权衡,他最终选择待在外围实施严密的围堵,以防那些身负深渊诅咒的人逃脱,这也算是对深渊意志的一种交代。 他实在难以理解,深渊最近为何会如此愤怒。 不过是一次献祭失败罢了。 况且其他地方的献祭已经顺利完成,顶多就是侵蚀这个世界的速度稍微放慢了一点。 但对於永恆存在、超脱时间束缚的深渊而言,这点时间的延缓,实在是微不足道,根本不值一提。 男子一边发出“嘶嘶”的吐舌声,一边缓缓挥手,熄灭了那团散发著危险气息的紫色火焰。 因为他敏锐的感知察觉到,有几名灵魂上烙印著深渊诅咒的人,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慌乱奔来。 从他们狼狐的模样来看,似乎正处於逃难之中。 “嘶嘶嘶” 男子发出一阵兴奋而又带著几分轻蔑的低笑。 笑声在溶洞內迴荡,显得格外阴森。 “真是愚蠢至极的猎物啊,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他的目光中闪烁著残忍的光芒,轻轻拍了拍身旁鬣狗那坚硬的头颅。 “去吧,我的小宝贝们,把猎物给我带到面前来。” 得到命令的鬣狗猛地跃起身,抖擞了一下它那肌肉紧绷的身体,隨即朝著溶洞外奔去。 脚掌轻轻踩在细腻的沙子上,仿佛与这片沙地融为一体,未发出一丝声响。 其他鬣狗也纷纷从男子身后如疾风般疾掠而过,分工明確地向四周散开,准备从不同方向对猎物形成合围之势。 没过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一阵痛苦而悽惨的哀豪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迴荡,仿佛是一曲绝望的悲歌。 男子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陶醉的神情。 他微微仰头,紧闭双眼,仿佛正在享受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宴。 在他听来,这声音真是美妙极了。 甚至比深渊中那些擅长魅惑人心的魅魔所发出的低吟,还要撩拨他那颗扭曲的心弦。 奥佛列城。 苍白的月孤零零地悬在夜空中,將清冷的光辉洒向这座已然沦为废墟的城市。 一道修长的身影手持利剑,在那化为废墟的街道上缓缓前行。 四周的房屋如今已尽数塌,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大地之上,裂缝如同挣拧的伤口肆意蔓延, 目睹著往日繁华的城市竟落得这般悽惨模样,任谁都会不禁心生晞嘘。 忽然,那道稳步前行的身影陡然停住。 而就在不远处,一堵已然倒塌的墙体背后,黑暗如墨般浓稠。 一个身形矮小却四肢异常健壮的生物,正屏息凝神地潜伏其中。 它那血红色的眼睛透过墙体的缝隙,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那道突然静止不动的身影奇怪? 这个人身上,竟丝毫没有人类那独有的、令它垂涎的香气。 相反,它敏锐的捕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味, 这股味道,就像来自令所有生物都本能厌恶,避之不及的亡灵一般,透著阴森与不祥。 不过一想到人类的滋味,那两团血红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其中涌动著无法抑制的贪婪与渴望。 在它的认知里,味道最为美妙的,当属那些散发著浓郁魔力气息的肉体。 那些人竟然自觉地將魔力引入身体,使得整个肉体都好似被魔力精心醃製过,每一寸都散发著诱人的气息。 它还记得,当初有幸分到过那么一口这样的肉。 仅仅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口,便让它感觉自己这魔生已然再无遗憾。 那美妙的滋味至今仍在舌尖迴荡,令它魂牵梦绕。 然而,就在它从这美好的回忆中回过神时,那双血红色的眼晴陡然瞪大。 因为街道上的那个人影,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嗯? 难道是自己跟丟了目標?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狐疑之色。 它正打算转移位置,重新寻找目標的踪跡,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凛冽寒气,如同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猛地从地面窜起。 眨眼间便顺著它的四肢蔓延开来,令其行动变得僵硬迟缓。 不好! 它心中陡然一惊,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还没等它做出任何反应,一把散发著森冷光芒的长剑,如流星坠地般从天而降,带著破竹之势,径直穿过了它那丑陋不堪的脑袋。 紧接著,长剑在它头颅中轻轻一搅,瞬间切断了它仅存的意识。 “恶灵—” 苏菲低头看著那具趴在地上逐渐失去生机的户体,隨后將长剑拔了出来。 剑身之上,几滴墨绿色的血液缓缓滑落,在地面上冒起阵阵青烟。 这是一种在深渊极为常见的低等魔物,虽智力简单,却是潜伏的好手。 苏菲抬头望向四周,目光警惕地扫视著这片废墟。 月光洒在塌的房屋和破碎的街道上,投下一片片阴森的阴影。 每一处阴影中,都可能潜藏著未知的危险。 也不知道此刻在这奥佛列城內,究竟还隱藏著多少类似的深渊魔物。 苏菲將户体收纳进隨身空间中。 虽然恶灵的户体不能用来吃,但是在魔法上也被开发出来了其它用途。 如今资源短缺,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自从上一次將那些贵族存放的物资全部搬空之后,临时安置地就已经暂时不缺食物了但隨之而来却开始有了新的麻烦。 那就是深渊魔物! 原本奥佛列城內的深渊魔物已经被那一位存在消灭了。 但是如今却又开始出没。 也不知道这些魔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幸好苏菲跟约翰內森快速將其他人转移到了战略储备中心。 那里有著高大厚实的围墙,能够阻拦大多数魔物。 但即便如此,每天却还是有人失踪, 为了安定人心,苏菲便每夜出来巡逻。 这个恶灵,已经是她今晚所杀的第一百三十二只魔物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能隱隱感知到在相距不远处,仍旧存在为数不少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空中飞过来,然后落在了苏菲的身旁。 “殿下,临时安置地四周的危险也已经清空了,那些魔物暂时不敢靠近。” 约翰內森微微躬身道。 “真是辛苦你了。” 苏菲语气郑重地感谢道。 “但是殿下,安置地外围的危险是暂时没有了,可內部依旧存在。” 约翰內森摇了摇头道。 每天临时安置地都会失踪一些人。 根据苏菲的推测,里面应该是混进来了一群能够使用变化之术的魔物。 亦或者,是那些残留的邪教组织成员—— 现在安置地有几十万人。 一个一个的去找,实在是太过麻烦。 而且那些心怀不轨的魔物或者人,也不是傻子。 面对安置地大规模的排查动作,他们自然也会想方设法躲起来。 苏菲想著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不由嘆了口气。 自己只会战斗,不会其它方面的能力。 不知道眼前的约翰內森有什么方法。 他在暴食教团待了这么久,对其很是了解,应该是一些法子的。 似乎知道苏菲在想什么,约翰內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虽然我熟知暴食教团。 “但也只与暴食教团打过交道,如今安置地內鱼龙混杂,我的经验恐怕並不合適。” “这样啊—” 苏菲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另寻他法。 约翰內森微微低下头,將目光隱於黑暗之中。 其实,已经有人找上了自己。 虽然他们將自己的身份隱藏得很好,但是在约翰內森的追查下,还是露出了马脚。 他已然知晓这些人的藏身之处。 但是约翰內森却並没有选择告知苏菲。 因为事情没有尘埃落定。 现在所露出在水面上的,只有一小部分人罢了。 还有其他人,必定潜藏暗中正在观察自己。 第239章 想要抢自己当狗的位置? 第239章 想要抢自己当狗的位置? 苏菲和约翰內森简短交谈几句后,便接著继续巡视。 在他们分离不久之后,一道浑身縈绕著血色光芒的诡异身影,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地现身此地。 这道身影的面部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让人无法看清其面容。 他凝视著约翰內森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闪烁著诡异的光芒,隨后嘴唇微微翁动, 心中默念出一个晦涩难懂的魔咒。 “呼..—.” 一阵微冷的风悄然刮过,风中似乎夹杂著丝丝缕缕的诡异气息。 紧接著,刚刚约翰內森和苏菲站立之处,悄然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幻影。 “殿下,临时安置地四周的危险也已经清空了,那些魔物暂时不敢靠近。” “真是辛苦你了。” “但是殿下,安置地外围的危险是暂时没有了,可內部依旧存在。” 模糊的声调凭空响起,音色听起来有些模糊失真,仿佛隔著一层厚重的迷雾。 那道血色身影,宛如暗夜幽灵,无声无息地静立著,专注聆听著他们的谈话。 待將所有信息尽皆收入耳中,他心念一动,瞬间取消了法术效果。 剎那间,那朦朦朧朧的画面如轻烟般飘散,声音也仿若被黑暗吞噬,一同消失不见。 他施展的,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高阶法术。 此法术能够回溯不久前特定场景中的画面,並捕捉当时的交谈內容。 確认约翰內森並未吐露其他关键信息后,血色身影微微頜首。 恰在此时,微风再次轻柔拂过,那道身影便如幻影般消散,瞬间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临时安置地。 简陋的帐篷与房屋鳞次櫛比,略显杂乱。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区域之上。 此刻正值深夜,白日里的喧囂已悄然褪去,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 四周静謐得如同深沉的潭水,万籟俱寂,唯有值守人员的身影,在狭窄逼仄的通道中默默巡视。 他们的脚步放得极轻,手中紧紧握著简陋的武器,警惕的扫视著每一处角落。 毕竟,最近安置地频繁发生人员失踪事件。 这些事件如同阴霾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令他们不得不时刻保持戒备。 就在他们视线的死角处,一道血色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浮现。 他居高临下地望著这些在他眼中屏弱无比的人类,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嘴角微微张开,尖锐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烁著森冷的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择人而噬。 隨后,在值守人员即將转过身的瞬间,那道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烟雾,缓缓隱入幽深的阴影之中。 在那阴影世界里,他宛如鱼游水中,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知穿梭了多久,血色身影终於在钻入一个较大的棚子之后,从阴影之中再度现身。 棚子里,有不少人正等待著他带回的消息,目光齐刷刷地向他投来。 “怎么样?” “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一个浑身布满毛髮的身影从左侧急切发问,声音粗獷而沙哑。 那血色身影的目光投向它,刚一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味道,眼中便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嫌恶。 毕竟,眼前这狼人可是血族的宿敌,双方积怨已久。 但此刻,情况特殊,大事当前,容不得意气用事。 血族没有回应,只是皱著眉头,捏著鼻子,隨后抬手施展魔法。 瞬间,约翰內森与苏菲之前交流的场景,如同幻影般在屋中復现。 眾人看著这一幕,神色大多平静,没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唯有坐在最上方的英俊男子,眼中浮现出浓厚的兴趣。 他转头看向右侧的一位老人,轻声询问。 “我记得,你之前是故意在他面前露出了一点踪跡?” “是的,尊敬的墮天使大人。” 老人一听到男子的召唤,仿佛条件反射般立刻跪下,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声音中带著一丝敬畏地说道。 这样谦卑的態度,让坐在上方的墮天使很是满意。 在他看来,奴僕理应如此。 奴僕就该有奴僕的样子。 “所以他应该是知晓我们的位置。” 墮天使右手轻轻撑著自己线条优美的下顎,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 “可偏偏,他却並没有在那个公主殿下面前將这个情报说出来,放任我们不管。” 墮天使的目光从眾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又落回到老人身上。 “你来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被墮天使如此注视著,老人只感觉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向他压来,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然而,老人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反而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 在他心中,墮天使大人愈发强大,不正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愈发正確吗? 给深渊当奴僕又怎样? 嘿,別人想当。 他还没这个机会呢。 能成为深渊的狗,老人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听到墮天使大人的疑问,老人赶忙低下头,恨不得將身体都贴在地上。 “尊敬的墮天使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 “人类这个物种,是世界上最为卑贱的生物,他们的心思能航脏到连神明都唾弃的地步....” 儘管老人自己也是人类,但此刻在墮天使以及其他几位异族面前,他却毫无顾忌地对自己的种族肆意辱骂,仿佛这样就能討得异族大人们的欢心。 屋內的其他异族果然都被逗笑了,他们用一双双凶狠却又带著戏謔的目光,看著地上如蚁般匍匐的老人,就像在看一个卖力取乐的小丑。 “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所谓的同伴,不过是拿来掩饰自私的藉口罢了。” “在人类的世界里,没有人不会背叛,只是摆在面前的筹码还不够诱人。” 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著眾人的反应,便又接著说道。 “就说这位帝国公主的副手,依我看,他肯定打著自己的小算盘,所以才隱瞒不报。 十“说不定啊,他是想暗中投靠我们——“” “呵呵呵——” 此话一出,屋內其他几个异族顿时鬨笑起来。 他们並非觉得这猜测有多可笑,纯粹是因为老人那句我们。 一个低贱的人类奴僕,居然敢与他们相提並论,实在是荒谬至极。 听到诸位异族大人的笑声,老人却精神一振,还以为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与讚赏,赶忙也跟著附和著笑起来最上方的墮天使手指轻轻把玩著一根黑色的羽毛,隨后轻声问道。 “可如果,他是已经看穿了我们在观察他,因此想放长线钓大鱼,这你又如何解释?” “这—” 老人顿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屋內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其他几位异族的神色也变得不善,目光如刀般射向老人。 一个不能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奴僕,显然算不上好奴僕。 老人只感觉背后如芒在刺,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心中焦急万分,大脑更是在飞速运转,拼命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思索良久,他才鼓起勇气,声音低得如同蚊般回道“尊敬的墮天使大人,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何?” “我敢肯定,即便这一次献祭並未成功,但是帝国方面肯定因为忌惮我们伟大的深渊,所以不敢接收这残余下来的祭品。” 老人深深低著头,话语越说越顺。 “甚至,帝国方面反而会想方设法地,將这些残留下来的祭品再度献祭给我们,以平息深渊的怒火——” “所以,现在他们唯有死路一条。” “不是死在伟大的深渊手中,就是死於来自他们自己人的背刺!” 老人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著篤定的光芒,语气斩钉截铁道他曾在高位盘踞许久,后因权力斗爭落败而失势,对於人性的揣摩,自是有著独到的见解。 他太清楚那些人在这种局势下会如何盘算。 其他异族听闻老人这番解释,原本紧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毕竟,这奴僕所言並非毫无道理。 的確有不少人类对深渊趋之若鶩,甘愿为奴。 否则,他们在这现实世界,又怎会有如此多的追隨者? 这些人日夜期盼著深渊降临,统治现世,好让自己能狐假虎威,作威作福。 “行吧,你这说法倒也还算在理。” 墮天使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老人一听,如同得到了莫大的奖赏,顿时心怒放,咧开嘴乐呵起来。 能得到主人的夸讚,对他而言,无疑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那尊敬的墮天使大人,关於我替换身上这污浊不堪的人类血液一事——” 老人眼中满是期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语气中带著一丝討好。 “放心,等此次事情妥善解决,我定会亲自出手相助。” 墮天使微笑看承诺道。 “感谢伟大的墮天使大人,愿深渊早日降临现实,重塑这世间的秩序!” 老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得到墮天使大人亲口应允,他几乎就要欣喜若狂。 一想到终於能够摆脱人类这卑微的身份,投身光荣的深渊阵营,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你出去吧,去联繫那个人,说我想见一见他。” 老人闻言,神情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起来。 “尊敬的墮天使大人—” “嗯?你还有什么事。” 墮天使视线看过来,想要看看这奴僕还能说出来些什么。 “尊敬的墮天使大人,您如此高贵的躯体万万不可亲自去接见啊。万一他想要趁此机会谋害於您,那岂不是—” “刚才你不是在说,他是想投靠深渊吗?” 老人微微咽下一口唾沫,继续道。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人类是如此的卑贱“尊敬的墮天使大人,我愿意为了深渊赴汤蹈火,我可以代替大人去与他谈事,免得大人冒此风险——..“ 上方的墮天使微微眯起了眼晴,仔细打量著老人。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我等著你的消息。” “感谢墮天使大人。” 老人几乎是一路跪著,膝盖摩擦著地面,缓缓退出了屋內。 直到彻底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他低垂的眼眸中才陡然闪过一丝阴冷,仿佛淬了毒一般。 好险。 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地位险些就不保了。 最近,他可没少留意那个叫约翰內森的傢伙。 此人工作能力出眾,又年纪轻轻,实力也不容小,还深得帝国公主的信任。 倘若这位帝国公主不是储位之爭的失败者,约翰內森的未来必定一片光明。 相较之下,自己年老体衰,显得毫无竞爭力。 约翰內森对他而言,简直是个巨大的威胁。 万一墮天使大人见了约翰內森,心生惜才之意,转而看重此人。 那自己的位置可就发可危,说不定瞬间就会被约翰內森取而代之。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老人在心中暗暗想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墮天使大人与约翰內森见面。 不仅如此,关於约翰內森的情报,必须得好好遮掩一番。 最好在呈给墮天使大人的情报里,把他描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让墮天使大人对他彻底失去兴趣。 等此次计划结束,就找个机会,悄然將约翰內森抹除掉。 到时候对外宣称,此人实力不济,在混乱中不幸丧命。 反正死无对证,谁也不会深究。 老人在心中反覆琢磨著这个计划,思来想去,確认没有什么紕漏之后,才缓缓起身, 准备离开去看手筹备后续事宜。 毕竟,一旦此次行动成功,深渊必定会对他们大为讚赏。 到那时,他就能凭藉这份功劳,如愿以偿地更换掉自身人类的血统,成为一名高贵的纯血,而不是成为那些低贱的混血魔物。 所以想要抢自己当狗的位置? 门都没有! 第240章 墮天使 第240章 墮天使 约翰內森结束了一轮巡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蒙蒙的曙光悄然渗透进屋內。 他刚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试图抓住这片刻的寧静稍作休息,可不多时,又缓缓睁开了双眼。 “出来吧。” “不必担心这里会被发现,我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法阵。” 约翰內森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幽幽地锁定在一处阴影之中。 沉默持续了片刻,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终於,一个身影在阴影中缓缓浮现。 约翰內森看著这位老人磨磨蹭蹭的动作,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讥讽。 很明显,老人一直躲在阴影里,打的是消耗他耐心的主意,就像熬鹰一般,想等他先沉不住气。 但可惜,这场耐心的较量中,最终还是躲藏之人率先按捺不住。 毕竟,是老人有求於他。 这份需求,终究让老人无法一直僵持下去。 约翰內森暗自思著老人身后那几个异族,眼神中透著思索。 从之前观察到的种种跡象判断,这几个异族的实力绝非泛泛之辈。 可即便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它们却始终选择隱匿身形,並未在安置地中肆意妄为、 大开杀戒。 很明显,它们有所忌惮。 至於忌惮的原因,约翰內森稍作思考便觉得不难揣测。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深渊势力才在那位神秘存在的手中遭受重创,吃了个闷亏。 想必正是因为这前车之鑑,才让这些异族在行动时投鼠忌器。而此刻,这些异族派人联繫自己,恐怕与这件事脱不了干係。 约翰內森静静地凝视著老人,並未开口说话。 在他看来,面前这位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真正手握决定权的人並不在此处。 “我们又见面了。” 老人深知自己肩负的任务,无奈之下,只能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 约翰內森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抬起头,眼神示意老人继续往下说。 既然有求於人,那就得拿出相应的態度。 见状,老人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然而此刻,主动权並不在老人手中。 他沉默了一会儿,偷偷打量著约翰內森,见对方始终无动於衷,只好硬著头皮继续说道。 “我代表我身后伟大的深渊而来。” 约翰內森眼神平静地凝视著老人,依旧保持著沉默。 这般反应让老人瞬间愣住,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只要自己一亮出深渊使者的身份,约翰內森就算不至於当场五体投地地跪拜,至少也会对他態度缓和,表现出应有的敬畏。 可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约翰內森的淡定让老人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咳—” 老人尷尬地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室息的沉默,直接挑明来意。 “这一次我来,是继续上一次没有谈完的事情———” 约翰內森听闻此言,陷入了沉思。 原来,老人背后的那群异族竟妄图与他联手,设下邪恶的献祭仪式,把安置地所有人都送入深渊,成为祭品。 事成之后,他將能获得深渊给予的无上荣耀,还有数之不尽的丰厚报酬。 无论是强大的实力、至高的权力,亦或是其他任何他渴望的东西,似乎都能唾手可得。 若是放在以前身为本体的自己身上,约翰內森觉得,这样的诱惑確实难以抗拒,说不定真会心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此身虽名为约翰內森,却並非本体。 如今的他,没有那些非得拼死达成的心愿。 等等— 他突然心念一动,好像还真有一件事。 倘若有可能,约翰內森无比希望能直接获取灵界之主那成体系的祭祀之法。 一旦得到,能为他省去大量时间与精力。 如此一来,他就能著手搭建灵界教团的基本架构,而不必像现在这般,因忌惮那些信奉其他神明的团体或势力,而不敢大张旗鼓地发展,只能小心翼翼地先在底层慢慢传播灵界的信仰。 但可惜,约翰內森心里清楚,这一点深渊恐怕无能为力。 而且一旦他提出这个愿望,说不定深渊不但不会答应,反而会恼羞成怒,想要杀他泄愤。 不过这群异族一直潜藏在安置地,打的竟是向深渊举行仪式的主意,妄图把这些劫后余生的人类再度拖入深渊的无尽黑暗之中。 可约翰內森心中明白,深渊的图谋远不止於此, 那深沉的谋划背后,恐怕是想从这些倖存人类的脑海中,挖掘出有关灵界之主的关键情报。 约翰內森下意识地摸著下巴,思绪飘远,完全忽视了眼前老人的存在。 既然那群异族打算进行祭祀,那他是不是也能趁机做点文章? 毕竟,本体在往昔似乎也並非没有涉足过这类事情。 想到此处,约翰內森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悄然浮现。 “你有在听吗!” 老人看著面前这副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冒了起来。 自己费了好大劲,苦口婆心地传达深渊的旨意,可这人却如此敷衍。 “如果不想加入深渊,那就直接拒绝,难道你是在消遣伟大的深渊?”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深吸一口气后,扯著嗓子,伴装正义凛然地大声喊道。 约翰內森隨意地警了一眼这个形容枯稿的深渊奴僕,眼中满是不屑。 终於,他缓缓开口道。 “你不过是条深渊的狗罢了,有什么资格代表深渊,在我面前叫囂。” “你!” 老人听闻此言,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约翰內森,嘴唇也跟著不停颤抖“让你身后真正能做主的人来谈吧,一个卑微的奴僕,没资格在这跟我谈。” 约翰內森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瞧这老人的態度,极力阻拦自己接触那几位异族,莫非,真是怕自己抢走他给深渊当狗的位置? 约翰內森忍不住在心底冷笑,实在可笑至极。 就算自己真沦落到要认主求存,也绝不可能向深渊摇尾乞怜。 要知道,本体与深渊之间,那可是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他的妻子灵魂就彻底粉碎於深渊暴食的口中。 上一次的反击,不过是从深渊身上討回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罢了。 往后这笔帐,他定会一笔一笔,慢慢清算,让深渊为其恶行付出惨痛代价。 约翰內森越想越烦,不耐烦地隨意挥了挥手。 剎那间,老人便感觉一股无形却强大的排斥力,如汹涌的浪潮般向自己席捲而来。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猛地陷入阴影世界之中。 紧接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拖拽著他,顺著某个既定方向急速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拋入某个屋內,老人才重新出现在地面上。 “这..” 老人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双手,呆呆地跪在地上。 在那个约翰內森面前,自己竟如蚁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对方像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蚊虫般,將自己隨意驱离。 甚至,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直到此刻,老人才深深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然大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 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让老人心中涌起无尽的惊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臟,令他恐惧得几乎室息。 然而,当老人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眾正望向自己的异族。 原来,这些异族刚刚结束一场商议,正准备各自离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出现在屋內的老人,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异。 唯有处於最上方的墮天使,凭藉对阴影世界波动的敏锐感知,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老人心中惶恐至极,根本不敢与这些异族对视,慌乱地猛地低下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几乎將衣服背面全部浸湿。 那个约翰內森他实在太过可怕,竟然连异族大人们所在之处都能知晓。 自己明明只是稍露出一点踪跡而已,可对方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就追查到了这个地方。 此刻,老人的双腿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 他满心恐惧,根本不敢去想这些异族会如何惩罚自己。 曾经梦寐以求的来自深渊的奖励,此刻也早已不敢再奢望。 出现了这样严重的紕漏,別说是保住给深渊当狗的位置,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毕竟,约翰內森刚刚的举动,已然向诸位异族大人证明了自身的实力。 他完全不需要藉助自己来与异族大人们对话! 此刻,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眼前这个浑身颤抖的老人身上。 他们纷纷抬起头,將目光投向坐在首位的墮天使大人。 “有趣,” 墮天使嘀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真是有趣,竟然连我们的位置都已经知晓。” 一边说著,手中一边轻轻把玩著一根黑色的羽毛。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著,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根羽毛宛如黑夜凝结而成,散发著高贵的气息,丝丝缕缕的微光在羽毛表面流转, 仿佛有无数星辰隱匿其中。 它来歷非凡,乃是某位尊贵的存在赐予他的珍贵之物。 “大人,我们需要更换据点吗? 血族上前一步,恭敬地询问。 “用不著。” 墮天使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羽毛上,感受著上面流转的法则波动, “既然他把这名奴僕送了过来,这不正表明他释放出的善意吗。” 墮天使身为高贵的墮天使一族,即便降临现世后实力有所削弱,却依旧有著十足的底气,丝毫不惧他人。 毕竟,在这世间,一些强者见了他,说不定还会主动示好。 就算约翰內森妄图组织力量对他进行围剿,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能从重重包围圈中全身而退。 况且,在他看来,这个刚经歷重大灾祸的小地方,又能有什么厉害的角色。 要知道,他背后可是尊贵无比的傲慢大人! 若不是因为傲慢大人下达的任务,墮天使根本不屑於涉足这等贫瘠之地。 “我明白了。” 血族微微低头,应声道。 说实话,他原本也对这个小地方之以鼻。 然而,约翰內森刚刚这一手,確实让他颇感惊讶。 能做到这般程度,说明此人对魔力的掌控已然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 如此人才,倒也勉强有资格成为深渊的奴僕了。 “既然如此,大人,我亲自去把他带来。” 血族在白日里难得如此积极,兴致勃勃地自告奋勇。 “不必,我亲自去瞧瞧。” 墮天使说著,將手中的黑色羽毛收起。 隨著羽毛被收入囊中,其上那神秘的法则波动气息也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相距甚远的另一间屋內,刚刚重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约翰內森,像是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无奈只能再次睁开眼睛。 他心中暗自思付,没想到对方竟来得如此之快。 “听说,你想见我。” 就在约翰內森睁开眼晴的剎那,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屋內悠然响起。 约翰內森闻声,缓缓转过身体。 隨后,他便看到了一个背生双翼的英俊男人。 那对宛如由浓稠墨汁浇铸而成的漆黑翅膀,正以一种舒缓而极具韵律的节奏缓缓扇动每一次扇动,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涌动。 仿佛沉沉黑夜被这扇动的翅膀从无尽的幽暗中牵引而出,丝丝缕缕地凝聚其上,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气息犹如实质,带著深邃的寒意与未知的恐惧,仿佛能渗透进每一寸空间,让周围的温度都隨之骤降。 约翰內森微微挑眉,心中不禁异。 来者竟然是极为罕见的墮天使? 第241章 你知道灵界之主吗? 第241章 你知道灵界之主吗? 隨天使。 这个名字频繁现身於各类文学作品之中,在世间广泛传播,几乎达到了无人不知的程度。 人们通过文字的描绘,对墮天使的形象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然而,对於约翰內森而言,如今亲眼见到真实存在的墮天使,这还是头一遭。 在深渊复杂的种族体系里,墮天使无疑是最为知名的存在。 无数吟游诗人,都曾用精心描绘过墮天使的倾世美貌。 此刻,亲眼目睹眼前这位墮天使,约翰內森不得不承认,那些描述所言非虚。 那精致到近乎完美的面容,仿佛是由最顶尖的雕塑家耗尽心血雕琢而成。 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透著一种超越凡俗的高贵气质, 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涌动著难以抑制的威严。 而这位墮天使的出现,带给约翰內森的,远不止视觉上的震撼。 一种无形却强大无比的压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从墮天使的身躯向四周瀰漫开来。 让约翰內森清晰地感知到他身前这位墮天使那深不可测的强大实力。 这股力量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令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轻视。 “见过尊敬的墮天使大人。” 约翰內森深知眼前这位墮天使的不凡,在其面前丝毫不敢托大,赶忙恭敬地微微行了一礼。 毕竟,墮天使一族在深渊之中,可是以傲慢著称。 而他们,也確实拥有傲慢的雄厚资本。 他们天赋异,几乎每一位墮天使在成年之后,均有机会触及那令人仰望的传奇境界这意味著,墮天使一族人均实力的下限,便是九阶。 要知道,在眾多种族中,九阶实力已然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墮天使一族却几乎人人都能达到这一高度,著实令人惊嘆。 在约翰內森所认知的所有种族里,墮天使一族的强大程度,几乎仅次於那神秘而威严的巨龙一族。 在魔法界中有一说法,墮天使一族身后的那几对翅膀之上凝聚了微缩的法则。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此刻,约翰內森望著眼前这位墮天使身后缓缓扇动的漆黑翅膀,目光中不由自主地隱隱透看一股按捺不住的探究渴望墮天使敏锐地察觉到了约翰內森视线的微妙变化,然而他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毕竟,几乎每一个初次目睹他真容的人类法师,反应都与约翰內森如出一辙。 对於这种情形,他已然司空见惯,心中下意识地涌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傲慢。 在墮天使眼中,人类不过是一群愚蠢的生物,对魔法的渴望简直就像刻在骨子里一般。 毕竟对於墮天使一族而言,魔法的运用就如同喝水吃饭那般简单自然,毫不费力。 在他看来,族中子弟只要稍微努力上进一些,跨越传奇境界並非什么难事,实在是稀疏平常。 墮天使今年已然二百一十岁,在族中,这个年纪的他恰好处於传奇中境的实力层次。 儘管如今身处现世,由於受到这个世界规则的压制,他的实力被迫滑落至传奇初境, 但即便如此,这份实力也远非普通生灵可以与之相提並论。 “听说你想见我?” “是的,但是我没想到会是墮天使大人亲至。” 约翰內森看在稀有素材的份上,对於墮天使保留了几分尊重。 “如今我已到来,你还有何事?” 墮天使身后的一对黑色翅膀微微扇动。 想要再获得第二对翅膀,他的实力就必须达到传奇之上的域者。 “我原来是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在见到尊敬的墮天使大人之后,便都消失了。” 墮天使微微眯起双眸,一道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从他眼中闪过,用来判断约翰內森是否在说谎。 片刻后,他確认约翰內森並没有在自己面前撒谎,心中不禁有些异,这个人类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墮天使大人,其实我的心中对於举行献祭並没有什么反感的態度,只是因为那人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而已。 ” 约翰內森微微躬身道。 还是真话。 感受到法术对自己的反馈,墮天使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见到墮天使要说些什么时,约翰內森再度开口道, “实不相瞒,尊敬的墮天使大人,我愿意为深渊做事。” “此前我就是邪教团的一员,只是因为组织被打散了,所以如今才在帝国公主的手下。而且我也不过是看上了她的背景,能方便我在暗中做事。” “现在我已经在安置地中,暗地发展出来了一股势力。即便现在它还弱小,但是也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这些全部都是真话。 法术继续给墮天使提供反馈。 他看著眼前的约翰內森。 只见他神色极为严肃。 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傢伙,其实早就是自己人。 那他们为接触而铺垫这么多,倒是一通白忙活了。 墮天使忍不住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对那前来传话的老人涌起了深深的不屑。 看看约翰內森,在没有深渊助力的情况下,都能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 再瞧瞧那老人,平日里从自己这儿吞了那么多资源,却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得一塌糊涂,简直废物至极。 墮天使暗暗打定主意,等自己回去,便让人將那老人处理掉。 就那等废物,自己亲自出手都怕站污了自己这高贵的手。 “那么,那个一直为我们效力的奴僕所拥有的一切资源,此刻起就全部交给你了。” “多谢尊敬的墮天使大人恩赐。” 约翰內森恭敬地回应道。 既然已经確切地认定约翰內森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墮天使便觉得再继续囉嗦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心里暗自思,这个人既然能够成为一位帝国公主的得力副手,想必在各方面的能力都是不容小靚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將那老人此前肩负的所有任务,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资源,都转交到了约翰內森的手上。 可就在墮天使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锁住约翰內森,问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可曾知晓有一位——名叫灵界之主的神?” “灵界之主” 听闻这个名號,约翰內森的心陡然猛地一紧。 自这位墮天使踏入屋內的那一刻起,约翰內森便深知,在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面前, 撒谎无疑是自掘坟墓。 他实在无法確定,墮天使是否具有能够看穿谎言的秘法。 毕竟,强者们往往掌握著各种超乎想像的魔法, 所以,在这位墮天使面前撒谎,无疑是极其愚蠢且不明智的选择,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方劫不復之地。 於是在经过一番思索之后,约翰內森决定吐露部分实情。 此前他所说的那些话语,无论是对於举行献祭仪式的真实態度,还是自身的身份背景,皆是句句属实。 至於愿意为深渊效力这件事虽然他从心底对深渊充满了深深的反感,但在他看来,这与答应为其做事並无直接的衝突。 毕竟,他又不是要向深渊宣誓效忠, 在为深渊办事的过程中,稍微掺杂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要举行一场祭祀,至於祭祀的对象究竟是谁·“ 嗯,那不重要。 不过这个墮天使在最后却又打了一个回马枪。 他问自己是否知晓灵界之主“回尊敬的墮天使大人,我听说过这一个名字,最近在安置地中,有不少人都在信仰他。” 说罢,他微微皱眉,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尊敬的墮天使大人,之前所出现的那一位恐怖的存在就是——” 墮天使听闻,微微眯起双眼,紧紧地盯著约翰內森,眼中透露出一丝审视。 真话。 他说的是真话。 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皱眉,心中隱隱有些失望,看来从这个人身上是无法知道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些普通凡人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想著,墮天使渐渐失去了兴致,语气平淡地说道。 “嗯,你想的没错。” “如果你有关於灵界之主的其他消息,儘快告诉我,我会给予你丰厚的奖励。” “多谢墮天使大人。” 约翰內森微微躬身,恭敬地送走了墮天使。 待墮天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才直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之色。 幸好这位墮天使没有再继续多问,只是简单地问了自己是否知道灵界之主。 若是墮天使再追问下去,他著实一时难以想出合適的说辞来应对。 毕竟关於灵界之主的情报。 他是真的有啊。 而且不止有,还很多。 不过这名墮天使是怎么知晓灵界之主的尊號? 是从安置地中所知晓的吗? 约翰內森紧皱著眉头,心中思绪万千。 自己在发展信徒之时,可不止用了灵界之主这么一个名讳,而是用眾多的神名將其巧妙地隱藏於其中,如此一来,灵界之主在眾多名號里便显得毫不起眼。 其他人见到了,大抵也只会误以为这是灾祸过后的寻常现象。 但偏偏这名墮天使就非常精准的说了出来。 难道说,灵界之主其实之前就已经出现过了? 不。 应当是他背后的那一位存在所告知的情报。 在之前约翰內森就已经推测过,灵界之主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神。 而这也意味著两个世界之间,或许靠得很近。 既然自己都能够知道这种情报,那么没有理由其它神明也无法知晓。 或许们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恐怕知道的比自己会更多。 约翰內森在屋內想了许久,隨后便动身去接手那老人的一切资源。 至少要让那几名异族看到自己在做事的样子。 如今他的实力,也够不著太过上层的事情。 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等到那一个地步,他自然会知晓一切。 而且,即便是对於神明来说,现世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失去了这块地方,恐怕们也会很是为难。 所以约翰內森在如今的规划,便是要在现世中,开闢出来一块属於灵界教团的土壤。 只有站稳脚跟,才有资格去想这些更高一层的东西,去参与们的博弈。 毕竟,神明在现世中,从未远去过。 虽然教廷內的光明女神不怎么活跃了,但是他的一些属神,从神,仆神,依旧在一些地方有降临过。 就更別提最近显得极为活跃的深渊大罪。 而且,依照最近的情报,其它一些中立神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在圣罗兰那位於中心地带的奢华皇室居所中,气氛压抑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你说我那亲爱的妹妹还活得好好的?” 宽广的殿堂內,装饰华丽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光芒,却丝毫无法驱散男子周身那股阴沉的气息。 一个长相略显阴柔的俊美男子,此刻正满脸怒意,死死地盯著身前跪著的骑士。 “是的,殿下。” 骑士战战兢兢,头深深地低著,仿佛要將自己的脸埋进地面,不敢有丝毫抬头直视的勇气。 隨后,他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探听到的关於苏菲公主的一切情报,都如实讲述给这位殿下。 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原本轻柔地抚摸著怀中那只波斯猫柔顺的皮毛。 但隨著骑土的讲述,他的动作越来越用力,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可遏制的愤怒之中。 波斯猫感受到了主人的异常,发出一声痛呼,猛地从他怀中挣脱,跳到了一旁,警惕地看著男子。 “看来我那好妹妹,还真是命大啊。” “如此恐怖的灾祸竟然也杀不死她。” 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著浓浓的恨意。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眸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 第242章 极乐教团的圣女 第242章 极乐教团的圣女 深渊献祭。 这在未达特定层次之前,乃是不应被知晓的秘事。 毕竟,倘若此事被曝光,必將导致人心惶惶、动盪不安,对於帝国而言,也会因此丧失神圣之名。 然而,皇子却在偶然间听闻了只言片语。 在了解到其中蕴含的巨大恐怖之后,他便开始藉此精心布局。 各种有关奥佛列城的资料被摆放在近卫局的桌案上,总算成功地吸引了苏菲,將她引至那里。 虽说苏菲在储位之爭中已然落败,可这位皇子依旧不愿让她有好日子过。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亲爱的妹妹竟然在深渊献祭中奇蹟般地活了下来。 要知道,那可是令人谈之色变的深澜, 即便是高高在上、拥有超凡力量的圣者,也不愿意去直面它。 但苏菲不仅奇蹟般地倖存了下来,甚至还积极地聚拢其他的倖存者,带领他们抱团取暖。 绝对不能让她回到圣罗兰! 只有死去的妹妹,才是令人省心的好妹妹。 男人的面色阴沉如水,心中暗自盘算著。 若是她回到这里,发现了自己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动的手脚,恐怕会因此给自己招惹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好歹她也是一位帝国公主。 即便已经失去了爭夺储位的机会,但如果她选择支持某一位自己的敌对者,那对於他而言,情况也会颇有些不妙。 还是让她永远葬身在那片废墟之中好了。 男人俯身將那只温顺的波斯猫轻柔地抱回来,努力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怒意。 他向来情绪容易衝动,不过在各位大臣的悉心指导下,也总算稍微变得收敛了一些。 头顶的灯光微微晃动,男人缓缓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紧接著,一旁的女僕便动作嫻熟地为其倒上一杯清香四溢的清茶。 在的茶香之中,他静静地陷入了思索。 即便已经定下苏菲的死亡结局,但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浪费一条皇室公主的宝贵生命。 得再给予一点虚名,就说她是为了抵抗深渊的肆虐,保护受伤的市民,英勇无畏地牺牲在了与深渊魔物的激烈战斗中。 隨后將苏菲的英勇事跡在帝国子民当中大力进行宣传。 一定要著重突出她皇室的尊贵身份,然后藉此表明皇室的正统性,以及不可替代性。 这样的举动,想必就能给皇室成功挽回一些名声,让帝国子民心中对皇室更为认可和尊崇。 对於帝国皇室来说,表面功夫肯定是要精心做好的。 毕竟他们的正统性就体现在这些方方面面的细节之中。 否则,要是没有了良好的名声,没有了这些熠熠生辉的金字招牌,他们皇室,又跟一个大型的魔法势力有何区別? 岂不是隨便一个势力就能够轻易地替代皇室? 所以,这一精心策划的计划,应当能让自己在眾多的兄弟姐妹中崭露头角,脱颖而出,並且使得那些持中立態度的大臣心生摇摆。 之后,得跟自己身后的那些大臣再进行一番深入细致的商议,確定报刊舆论的具体方向。 在大致想好计划之后,男人便毫不犹豫地开始著手实施。 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苏菲永远葬身在奥佛列城中。 只有她彻底死去,一切后续的计划才能够顺利展开。 不过,自己那亲爱的妹妹既然能够在深渊献祭中奇蹟般地存活下来,恐怕普通的暗杀手段也难以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男人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便斜眼紧紧盯著仍旧跪在地上的骑土。 “你去將那位大人请”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感觉这样稍有不妥,毕竟宫殿之中人员眾多、耳目繁杂,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於是男人改口说道。 “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位置就定在老地方。” 骑士领命,迅速快步走出宫殿,去帮殿下联繫那位大人。 男人再喝了一口清香的清茶,便决然站起身来。 一旁贴身的女僕赶忙开始为他更换適合出行的衣物。 在佩戴好能够遮住自身气息的魔法饰品之后,男人便小心翼翼地悄悄出了宫殿。 位於城郊一处毫不起眼的庄园之中。 在宽散明亮的书房內。 一个中年人正安然坐於此处。 他身著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搭配著一条质感上乘的领带。 在那別致的领带夹上,镶嵌著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 脚下的皮鞋被擦拭得亮无比,一尘不染,仿佛能映出人影。 中年人从摆在面前的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取出一份,隨后动作嫻熟地將单片眼镜卡进眼窝中。 他凝视著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的算计。 “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三十银幣,还是显得过於高了些,可以再適当降一降。绝不能让他们存下钱来,得让他们一直处於危机意识之中,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拼命工作,从而提高生產效率。” “而且工作时长也太短了,一天不过十二个小时,就有多人连续请病假。” “不行,这样下去完全是在白白耽误宝贵的生產时间。” “可惜那些魔法工坊的全自动机械人偶,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了。” “虽然能够持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工作,但是效率不高不说,光是保养和更换机械零件每月就是一大笔支出。” “算了,以后再请病假的直接开除。” 中年人嘴上絮絮叨叻个不停,手中拿著笔在文件上缓缓勾画著。 这些可都是钱啊。 “大人,有人前来拜访。”仆侍小心翼翼地走到中年人的身旁,声音压得极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嗯,快让他进来。” 中年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隨后漫不经心地警了一眼身旁的仆侍。 “你衣服怎么脏了?” 他眉头微皱,神色间透著不满。 “要知道这可是上好的料子,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仆侍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隨后慌里慌张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处,果然瞧见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大人,我...... 仆侍试图解释,声音中带看些许急切。 “不用再辩解,这些损耗,从你工资里面扣!” 中年人语气冷漠道。 ” 仆侍张了张嘴,那些想要说出口的解释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最后只得一脸无奈地將嘴闭上。 毕竟他心里清楚,反驳僱主,这就意味著自己没有良好的工作態度,那也是要扣钱的很快,一个从头到脚都被宽大黑袍严严实实隱藏起来的人走进了房间。 隨后,他取下了头上的兜帽,此人赫然是之前悄悄出宫的七皇子。 “不知七皇子殿下此番上门拜访,是带来了什么新的合作项目吗?” 在见到他的瞬间,中年人脸上瞬间堆满了討好的笑容,双手还下意识地微微搓了搓, 眼神中满是期待。 “不,我只是想要杀一个人。” 七皇子目光紧紧盯著眼前的人。 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来自贪婪教团的使者。 此前,他就已经与这位使者展开了多项合作。 如今,在帝国的广领土內,大部分的工厂背后,都有著贪婪教团若隱若现的身影。 “杀人啊—” 中年人听到这话,不禁拖长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迟疑起来。 “对,是我亲爱的妹妹,也就是苏菲公主。” 七皇子咬著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了怨毒。 中年人听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这残忍的兄妹相残之事,而是因为此事操作起来实在是不太好办理。 据他所掌握的情报,七皇子殿下口中所说的苏菲公主,当下正在奥佛列城。 然而,那个地方並非贪婪教团的势力范围,而是牢牢掌控在暴食教团和极乐教团的手中。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贪婪教团的影响力暂时还无法触及那么遥远的地方。 即便他们都同属於深渊,但彼此之间也是有爭斗的。 “七皇子殿下,您此番大驾光临,是想要我为您牵线搭桥么?” 中年人脑筋飞转想了想,瞬间便洞悉了七皇子过来的真实用意。 “没错。” “我深知那里乃是暴食教团和极乐教团的地盘,所以才想烦请您请他们的人过来一同商量一下,而您也好在此充当个见证者。” “那行吧,我这就去联繫,只不过这费用——” 中年人微微眯起眼晴,隨后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手势。 “放心,绝对不会少了您的中间费和见证费。” 听到七皇子殿下这般毫不犹豫的答覆,中年人脸上不禁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在金钱的驱使下,他办事的效率堪称惊人,速度相当之快。 不多时,七皇子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自己迫切想要见到的人。 “哎哟—· “真是罕见啊。” 一道柔媚的声音在房间中忽然响起。 声音如同夜鶯的歌声般婉转悠扬,却又带著一丝让人酥到骨子里的魅惑。 隨后便是在门口,一道朦朧的雾气出现。 雾气翻涌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让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空气仿佛都被极乐的气息所沾染,变得粘稠而炽热。 一道身影缓缓从雾靄中浮现。 她身著一袭烈焰般的红裙,裙摆如燃烧的火焰,隨著她的步伐肆意舞动。 裙身剪裁极为大胆,一侧高开至腰际,白皙的肌肤在光影交错下若隱若现,似在无声地邀请著旁人的目光。 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 上身的布料紧紧贴合,將丰满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润,泛著柔和的光泽,仿佛在引诱著旁人伸手触摸。 一头如墨的长髮豌而下,发梢微微捲曲,隨著她的走动轻轻摆动,带出丝丝缕缕的香气。 那是一种混合了玫瑰与麝香的独特香味,当钻入人的鼻腔中时,仿佛直抵灵魂深处。 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那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慵懒与嫵媚。 面庞之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眸深邃,瞳仁呈现出奇异的紫红色,流转间光芒闪烁。 “嘶·..” 七皇子仅仅只是看了这位来自极乐教团的使者一眼,目光便仿佛被强力磁石吸附住, 几乎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他向来自认为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世间的各种女人都曾有所接触和品尝。 但是在这位仿佛是极乐化身的使者面前,他只感觉到內心深处有一股难以抑制的蠢蠢欲动。 以前便曾听闻极乐教团中的人魅力丝毫不逊色於深渊中的魅魔。 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七皇子深知自己难以招架,害怕自己把控不住,便赶忙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去直视。 “嗯?” “七皇子殿下为何如此害羞?” 使者朱唇轻启说道,那声音如同顺滑的丝绸,却又带著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肆意撩拨著七皇子紧绷的神经。 隨后,一把镶满璀璨宝石的精致摺扇抵在七皇子的下顎处,將他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我——” 七皇子心中不禁暗暗倒吸一口气,心理防线几乎在瞬间失守,於是他赶忙斜眼看向一旁的中年人。 中年人收到了他求助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迅速阻拦在他的身前,脸上掛著微微的笑容说道。 “安洁莉娜圣女阁下,您还是稍微收敛一下您的魅力吧。”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七皇子殿下跟我进行合作,您可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將他拐走啊。” 安洁莉娜闻言,不由轻轻笑出了声。 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入七皇子的耳中,让他的心也跟著猛地一颤。 该死! 下次一定要佩戴静心凝神的魔法饰品来! “那好吧。” 安洁莉娜有些无聊的收回了手中的摺扇。 “不知道七皇子殿下是想跟我谈什么合作。” 七皇子稍微避开了安洁莉娜的身体,隨后將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你要杀苏菲公主?” 安洁莉娜闻言,忽然来了一丝兴趣。 第243章 谋划 第243章 谋划 “你要杀苏菲公主?” 安洁莉娜轻轻打开手中那把精致的摺扇,扇面上的极乐之图瞬间展露眼前。 “是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七皇子目光低垂,根本不敢去看那令人心族摇曳的摺扇,只是沉声说道。 他的摩下其实是有看实力颇为强大的法师。 但是很不凑巧,这些法师如今都身负重任,抽不出身来。 而且奥佛列城按照原本的计划,本就应该在那场献祭中彻底化为废墟毁灭掉。 如今竟然有一些人出乎意料地倖存了下来,那么以深渊那眶毗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趁此机会清理掉苏菲公主,对而言也就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而且七皇子深知深渊的各个教团都拥有著深不可测的强大实力。 自己那亲爱的妹妹不过才区区六阶的实力,只不过是在深渊献祭中侥倖地存活了下来而已。 这一次面对极乐教团精心策划的围杀,他倒要看看她又能如何侥倖躲过去。 “七皇子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其实我们极乐教团之前原本是有意邀请苏菲公主的。” 安洁莉娜浅笑著缓缓说道,双腿微微屈伸,姿態优雅地斜坐在了七皇子的对面。 七皇子的视线不自觉地被那白暂的小腿吸引,那小腿仿佛带著某种魔力,在有意无意地引诱著自己。 “只不过,在我们尚未能接触到苏菲公主的时候,她就不幸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令人惋惜了。” 来自极乐教团的圣女轻声地感嘆著,脸上那遗憾的神情显得格外真切。 七皇子听闻此言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暗暗升起了一丝怒和庆幸。 没想到极乐教团居然胆敢將他们的主意打到皇室的头上。 但好在自己那亲爱的妹妹还没有与极乐教团有所接触,就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丧失了资格。 否则,倘若她的背后有著极乐教团的全力支持,恐怕在储位的爭夺中会摇身一变成为最为强劲有力的竞爭者。 “那你们的意思—” “既然苏菲公主成为了亡灵,我们就只能选择忍痛放弃。” 安洁莉娜姿態慵懒地抬起右腿,轻轻且优雅地放在另一条腿上。 那一丝丝若隱若现的隱蔽风光,似乎在极力向七皇子发出充满诱惑的暖昧邀请, “不过,在苏菲公主死后,她的身体需得完整地归於极乐教团。” “另外,因为我们所精心挑选的合作者被迫无奈放弃,所以需要七皇子殿下给予我们相应的补偿·—.” 在听到来自面前这位极乐教团的圣女所提出的一系列要求之后,七皇子心中悬著的石头稍稍安定了少许。 他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道。 “补偿好说,只要你们能够做到我请求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七皇子殿下能否成为我们的合作者呢?” 安洁莉娜轻轻俯身,口中呵出的气息如兰似麝。 那温热且带有丝丝甜香的气息轻柔地拂过七皇子的面庞,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轻轻撩动著他的心弦。 魅惑天成的面孔微微仰起,一双摄人心魄的眼晴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波光流转间紧紧地盯著七皇子,仿佛要將他的灵魂都吸入其中。 面对突然如此凑近的极乐教团圣女,七皇子只感觉自己的意识瞬间变得有些晕乎乎的。 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团厚重迷濛的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也无法清醒, 他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使徒思考,但思维却像是被重重伽锁束缚住了一般,运转得极为迟缓。 七皇子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中年人,也就是贪婪教团的使者。 但中年人只是稍微想了想,便微微侧过身体,再往后退了一步。 如此一来,留给了安洁莉娜和七皇子更大的一片空间。 如果七皇子能够得到来自极乐教团的协助,那么他在这场激烈残酷的储位之爭中,自然会有更高的胜算。 这对於中年人而言,也算是一件有利可图的好事。 毕竟,七皇子的地位越高,他未来能够从中赚取的利益也就越大。 “七皇子殿下,想想那个崇高的位置——“” 中年人俯身在七皇子的耳边,低沉的嗓音轻轻说道。 那声音仿佛带著一股魔力,钻进七皇子的耳中,直抵心底。 让他原本失神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 那是对至高无上权力的嚮往,对皇位的题之火在眼中燃得愈发炽烈。 见到这个贪婪教团的使者如此识趣地配合,安洁莉娜不禁浅浅一笑,风情万种地对他拋了一个媚眼。 她那勾魂摄魄的眼神,足以让世间大多数男子为之倾倒。 然而,中年人却神情如旧,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对此毫无反应。 在他的眼中,或许这么一个媚眼,甚至还不如一个实实在在的金幣更具有吸引力。 安洁莉娜似乎对贪婪教团的稟性了如指掌,见状也不恼,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隨后,她缓缓地从自己的胸前摸出来几块带有余温的金幣。 那金幣在她白皙的手掌中闪烁著诱人的光芒,似乎在向中年人展示著它们的魅力。 “十枚金幣么——” “你可以借用我书房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过后,需要另外收费。” 中年人在快速辨別金幣的真偽之后,便心满意足的收起来,带著需要处理的文件走出门外。 安洁莉娜见此时再没有人会来打扰,便姿態优雅地站起身。 她缓缓走近七皇子的身前,柔黄轻轻搭在他的双肩上。 “七皇子殿下,你既然能够获得贪婪教团的帮助,那么必然有著与眾不同的过人之处。” “不知能否让我亲眼看看这过人之处究竟是什么——” 极乐教团的圣女轻轻俯身。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七皇子的耳畔,轻咬著他的耳朵,声音中充满了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安洁莉娜伸出如白玉般的纤纤细指,在七皇子的额头轻轻浅浅地点了一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七皇子的额前却是有一道璀璨耀眼的神圣光芒条地一闪而过。 “嘶——” 安洁莉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紧紧地注视著自己有些焦黑的食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光明女神所承认的帝国神圣之力么——” “这可真是麻烦。” 她眉头紧锁,低声呢喃著。 隨后將受伤的食指轻轻放进自己娇艷的红唇中。 安洁莉娜那带著几分不甘的目光在神色恍惚的七皇子身上来回游离。 “不过没有关係,我们之间时间多的是。” ““......”” 落日的余暉如金色的轻纱般倾洒而下。 书房那紧闭的大门缓缓地被打开。 “你在我的书房中待了有四个小时零三分钟。” 中年人抬头望著从书房中缓缓走出的安洁莉娜,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 “按照半个小时十金幣计算—” 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一袋沉甸甸的金幣便被丟在了他的面前。 中年人拎起来掂了掂,根据手中的重量便可得知里面有一百金幣。 “你还可以再使用书房五十七分钟。” 中年人依旧面带友善的笑容,好心地提醒道。 “不必了。” 安洁莉娜摆了摆手,她此刻的神色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毕竟七皇子灵魂上的那道加持,实在是太过棘手麻烦。 但好在经过自己一番坚持不懈的努力,总算是將那得到光明女神承认的帝国神圣之力给稍微玷污了一小部分。 不得不说,这道加持的味道其实也挺不错。 不过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察觉出端倪,安洁莉娜不得不耗费心力为其添上几道巧妙的掩饰。 “七皇子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完全有把握在必要的时候隨心所欲地控制住他。” “不过作为难以避免的副作用,他以后的性情可能会变得更加的反覆无常。” 安洁莉娜微微抬起手,轻轻抹了抹自己娇艷欲滴的红唇,然后走到一旁映出落日余暉的铜镜前,开始保养起了自己的形象。 “那没有太大的关係,我们迫切需要的只是能有一个人成功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北“至於被摆在那个位置上的究竟是人还是猪,其实没那么重要。” 中年人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不过你就这样將我精心挑选的合作者给硬生生拐走了,教团和我都需要获得相应合理的赔偿。” “放心,他所答应的那些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一分一毫。” 安洁莉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懒散说道。 隨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对了,这位七皇子殿下我看他孤身一人来,当真是一个侍卫都没有带吗?” “他为了见我,防止消息泄露,主动摆脱了暗中保护他的侍卫。大概是天真的以为在圣罗兰之中,是不会有人敢对他动手的。” “哈哈。” 安洁莉娜闻言忍不住用摺扇掩嘴笑了起来。 七皇子在圣罗兰,的確是很安全没有错。 毕竟这里是首府,是帝国的政治中心,也是皇室控制力最强的一座城市。 但在如今帝皇寻求突破的这般局势之下,七皇子竟然还敢如以前那般行事,出门不带侍卫,难道是將他们深渊的教团全然不放在眼中吗? 眾所周知。 虽然向深渊起誓比契约之神还具有约束力,但是深渊本身,从来都是不讲诚信的。 能有机会將他人蚕食殆尽,就绝对不会放过。 “苏菲公主你还要去围杀吗?” “那是自然,听说我那好妹妹最近正在一直不遗余力地寻求一具合適的身体。” 安洁莉娜款步缓缓走到窗台处。 外面的落日几乎完全消失不见,只留下天边那一抹极其暗淡的余暉,仿佛隨时都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之前原本定的目標是苏菲公主,但是可惜啊,她的肉身不幸过早地消亡,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採取任何的动作。” “这储位之爭,可当真是比深渊中的竞爭还要残酷无情啊。” 安洁莉娜缓缓地微微仰头,目光望著天空。 短短几句话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一轮银月隱隱约约从另一个方向缓缓升起,半遮半掩地洒下清冷的光辉。 在远处,是圣罗兰的方家灯火。 无数盏魔力水晶散发的光芒从一扇扇窗口照射出来,相互交织。 作为帝国的首府,魔法道具在这里变得极为寻常普遍。 甚至连普通的寻常民眾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接触到。 虽然相比起燃气和煤油来说,魔法道具的价格稍稍昂贵了一些,但是魔法道具在充满魔力之后,仅仅是作为提供照明的灯光使用,还是能够持续用上很长的时间。 而且相比前两样能源,它更为安全可靠,不易引发火灾。 要知道圣罗兰可是寸土寸金的繁华之地。 一旦某个区域不幸烧著了一片,那必將是无法估量的天大损失。 安洁莉娜静静地眺望著远处那繁华的夜景,目光中逐渐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仿佛要將这眼前的一切繁华都强行据为己有。 整个人类世界,迟早都將沦为深渊的领地。 自己等一下就去联繫自己那亲爱的妹妹。 听说最近在奥佛列城中降临了一位大罪的使者,要对奥佛列城深渊献祭失败的原因进行深入严查。 正好,可以让自己的妹妹去进行协助调查。 同时,想办法將苏菲的身体拿到手。 到时候,再让她以苏菲公主的身体回到圣罗兰,重新参与到储位之爭当中。 安洁莉娜不可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七皇子一个人的身上。 她跟大部分皇子都有著一点特殊的联繫。 当然,在自己高超的偽装,以及游走周旋之下,那些皇子肯定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的。 他们的心中都认为自己是在支持看他们。 现在她可都是这些皇子们眼中的心头宝贝呢。 第244章 来自窗外的视线 第244章 来自窗外的视线 一栋地处较高位置的房子。 如水的月光洒落在静謐的阳台上,一位少女静静地佇立於此。 她双手捧著一封信纸,那目光仿佛要將其看穿。 少女眉头微微起,精致的面容上染上几分疑惑。 这封信自遥远的圣罗兰辗转而来,寄信人正是极乐教团的另一位圣女。 摩西谨慎地將信件放在桌上,仔细端详,確定信上並未被设下任何凶险的暗咒后,才伸出手轻轻展开那封信。 隨著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她的面色渐渐变得阴沉。 “围杀苏菲公主?” 摩西喃喃自语,声音低沉。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此刻却爬满了如同蛛网般的裂纹,触目惊心。 她很清楚,以自己当下这般糟糕的状態,执行这样的任务,无疑是困难重重。 然而,这道命令却来自极乐教团中排名靠前的圣女。 在教团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她毫无推拒的能力,只能默默接受安排。 “喷·——” 摩西略有些不爽的感嘆了一声。 她將手中的书信隨手一放,紧接著,一团炽热的火焰骤然腾起,瞬间將信纸包裹其中。 火光在夜风中肆意跳跃,映照著少女略显冷峻的脸庞。 不过片刻,信纸便在火焰的肆虐下化为灰,伴隨著微风,悠悠地飘散在夜色之中, 仿佛从未存在过。 摩西独自佇立在阳台上,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夜风吹过,撩动著她的髮丝。 良久,她缓缓伸手,拿起一旁的望远镜,將镜头对准了山下方的小镇。 目光透过层层夜色,精准地锁定在小镇中的一栋房屋上。 透过那扇窗户,隱隱约约可以瞧见有人影在屋內来回走动。 没过多久,一个纤细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只见那身影被人轻轻扶著,缓缓坐在了床上。 摩西紧紧盯著望远镜。 虽然只能看到少女模糊的面容,但那如瀑般的黑色长髮,以及端正的五官,即便只是一个朦朧的剪影,却也能让人不禁遐想其美丽。 看著这个自己精心挑选的备用身体,摩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在她眼中,这具身体近乎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那双腿残疾。 不过,这对於她而言,著实算不上什么太过重大的问题。 存在著诸多方式能够达成自主移动的目的,根本无需双腿来参与其中。 再度看了好几眼之后,摩西的视线当中,又出现了一个青年的身影。 “是他?” 摩西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浓厚的兴趣,神色也变得专注起来。 不过,这个学弟朝著窗外看了几眼,目光似乎恰巧扫过了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紧接著,他便將窗帘给拉上了。 这是发现自己了么? 摩西在心中暗暗沉思起来,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小镇之间的距离相当遥远,而路易的相关资料她也仔细地调查过, 不过才一个一阶的小法师罢了。 这种低阶的法师,甚至连精神感知的能力都不具备。 又如何能够知晓自己所在的方位呢? 大概只是凑巧罢了。 摩西轻轻放下望远镜,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不再继续观察山下的动静。 她心中將极乐教团交付的任务,提升至最高优先级。 毕竟,她心里清楚,一旦成功完成身体的更换,自己將会迎来一段短暂的空窗期。 在那段时间里,无论是行动还是施展法术,都会变得极为不便。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將任务完成,而后再回过头来,与那位小学弟好好地玩耍一番。 摩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惋惜因为她的直觉不断地向她传达著一种信號,这位学弟或许会为她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稍作简单收拾后,摩西便率领著手下眾人,准备动身前往奥佛列城。 然而,一想到之前在奥佛列城所经歷的种种,摩西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起来。 儘管理智告诉她,那位令人敬畏的存在如今不太可能还逗留在奥佛列城,但摩西心中依旧忍不住阵阵发忧。 毕竟,对方可是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神明!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她完全无力抗衡的强大存在。 以她目前的实力,在那位神明面前,確实只能乖乖等死,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所幸,此次行动的目標仅仅是围杀苏菲公主,而非去触碰那位神明相关的任何事情。 这两者之间,並无关联与交集。 如此想来,这次任务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意外。 山下小镇的一间略显简陋的屋內。 路易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微弱的灯光將並不是很大的屋子照亮,驱走了角落的黑暗。 自从成功进入法师三阶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熟悉並稳固当前的境界。 实际上,自五阶以下,所有的法师都只会专注於一件事情。 那就是竭尽全力不断扩展身体內能够容纳魔力的存量, 因为可容纳的魔力存量越多,所能释放的法术选择组合也就越多。 处於这一层次的法师暂时还难以接触到法则之类的高深知识,他们也因此被统一称呼为低阶法师。 而一旦达到五阶之上,法师们就会开始面临艰难的选择,要专精於哪一项。 这也是在考验法师对於不同法则的领悟能力和亲和程度。 就像探长,他自从好不容易抵达五阶之后,便一直停滯不前,毫无进展。 这不仅是因为缺乏后续进阶的关键知识。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始终无法领悟到属於自己的道路。 在没有高阶法师悉心指点的情况下,一个低阶法师想要开始领悟法则,选择適合自己的道路,是一件极其困难,且极为需要碰运气的事情。 而且,还有件颇为尷尬的状况摆在路易面前。 虽说他体內所蕴含的魔力已然达到了三阶水准,可他肚里却没与之匹配的知识储备, 压根儿不会施展三阶法术。 目前,他所掌握的,儘是一阶法术以及一些魔法学徒都会摆弄的小把戏。 至於那唯一一个二阶法术,还是从別人那儿得来的。 当然,在黑市上,像这类相对低阶的法术確实有得买卖。 然而,路易面临著一个无比现实的难题没钱。 之前,他就因为囊中羞涩,一直拖欠著灰塔的欠款。 如今,又因缺钱而无法购置所需的法术知识。 儘管路易近来也在四处寻觅赚钱的门路,可那些收入仅仅够维持日常生计。 此刻,他呆呆地盯著蜡烛上摇曳的火苗,眼神空洞。 心中不禁琢磨起来,要不,在动身前往圣罗兰之前,去找找当地的黑恶势力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拉到点资助? 毕竟听闻首府的物价向来高得离谱,虽说吃住方面,探长已拜託他那位老同学帮忙照应,但在其他方面,恐怕就难以周全了。 魔法,本就是个极度烧钱的玩意儿。 哪一个声名远扬的大法师,不是靠海量资源堆砌出来的? 所谓天赋,不过是迈入魔法殿堂的入门凭证罢了。 要不然,那些大法师干嘛非得扎根在世俗世界,手下还有一大堆势力来供给资源。 而不是找一座与世隔绝的空岛静心修行。 不就是为了获取所需资源嘛· 路易缓缓静下心来,思绪不由飘回到前几日。 探长为了他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四处奔波。 如今,地图和马车都已妥妥准备好,估摸著再过几天,他们便要踏上前往圣罗兰的旅程。 此次行程,只有路易与卡洛儿两人。 好在探长已提前拜託在圣罗兰的老同学,將那边的一切都打点妥当。 路易抬起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夜幕深沉的天空。 只见银月高悬,洒下清冷光辉,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深夜。 他的视线隨后转向一旁,卡洛儿正安静地坐在那儿阅览书籍。 路易见状,轻轻起身,著手去准备她洗漱要用的东西。 这地方著实狭小,空间有限,很多事做起来施展不开,显得颇为麻烦。 洗漱完后,便是惯例给少女洗脚,按摩,活络筋骨,防止双腿彻底坏死。 卡洛儿眨了眨眼睛,任由路易施为。 倒不是觉得害臊,因为双腿一点感知都没有,而且这也是他们的日常。 將热水倒在木桶中,路易半蹲下来,抬起少女的脚,轻轻褪去脚上的白色袜,露出纤细的脚踝。 只是一眼看过去,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感,仿佛水晶一般易碎。 顺著弧度恰到好处的足弓,袜被全部褪去。 卡洛儿的脚並不大,肌肤细腻如丝,形状圆润玲瓏。 脚趾饱满整齐,指甲前端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泽。 当路易的手触碰到她的脚时,能感受到那微微的冰凉和柔软,並不太像残疾多年的双腿。 他动作轻缓,將双脚放入热水中。 肌肤因热水的蒸汽而显得更加粉嫩,淡淡的青筋若隱若现。 “能感觉到水的温度吗?” 路易一边仔细地为卡洛儿清洗双脚,一边轻声询问。 卡洛儿缓缓摇了摇头。 对於这种失去感知的状况,她已然默默承受了十多年,早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少女微微低下头,目光静静地落在专注为自己清理脚部的路易身上。 蜡烛那微弱的光亮浅浅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轮廓。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卡洛儿不禁有些失神,心底悄然泛起一个念头。 如果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里该有多好。 只要有自己跟路易两个人就足够了。 然而,这种想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的苦涩与惊恐, 卡洛儿没想到,自己內心深处竟会滋生出如此自私的想法。 她甚至还隱隱生出来一种,要是自己的腿永远都这样下去就好了的思绪。 对於这个恐怖的想法,卡洛儿心中冷如冰窟。 她怎么能这样想? 自己有什么脸皮这样想。 路易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又怎么能成为那一根绊绳。 她並不奢望能够永远陪伴在路易身旁,只是渴望在路易的记忆里,能留存下一抹属於自己的淡淡影子,如此便已足够·· 欲望与理智在她內心激烈地交锋,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將她的內心炙烤得痛苦不堪。 恍惚间,她觉得眼前的烛光开始摇曳不定,四周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被一层淡淡的红色迷雾所笼罩。 而眼前路易的身影,如同播放时断片的电影,在迷雾中不断闪炼,甚至一度消失不见—· 忽然,路易毫无预兆地站起身,紧接著,他微微俯身,向著卡洛儿靠近。 少女的鼻尖,瞬间蒙绕起一缕淡淡的肥皂味, 那是她亲手为路易清洗衣物后留下的熟悉气息。 剎那间,卡洛儿原本紧绷到极致的情绪,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安抚,略微稳定了下来,眼前不再如方才那般恍愧迷离。 然而,路易並没有就此停留。 他轻轻按低卡洛儿的头,紧接著,从她身旁跃过,目光瞬间变得警戒,直直地望向窗外。 此刻,外面的夜空,银月高悬,洒下清冷光辉,点点星光在天幕上闪烁。 然而除了被月光照亮的少许区域,其余大部分地方都如被黑暗吞噬一般,隱匿在深深的漆黑之中。 寂静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笼罩著整个世界,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像是尖锐的针,在这寂静的幕布上扎出几个小小的破洞。 路易忽略眼前的近景,目光瞬间锁定在了远处那片山脉的黑影上。 他紧紧盯著那里。 然而,在那片黑暗的山脉轮廓中,什么都没有,一切平静得如同往常。 是我的错觉么? 路易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他皱著眉头,依旧保持著警惕的姿態,伸手拉上了窗帘。 卡洛儿乖巧地低著头,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窗帘完全遮住窗户,將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路易才隱隱感觉到,那股从方才就一直若有若无的视线消失不见。 第245章 安置地中的內鬼 第245章 安置地中的內鬼 “先睡觉吧。” 路易一边说著,一边若有所思。 他轻柔地用毛巾擦乾卡洛儿的双脚,动作小心翼翼,隨后扶著她躺到床上,轻声叮嘱道。 卡洛儿默默无言,只是乖乖躺在床上,拉过被子遮住半张脸,仅露出一双清澈的眼晴,目光紧紧跟隨著路易的身影,眼神中透著一丝担忧。 路易转过身,轻轻吹灭蜡烛。 黑暗瞬间笼罩了房间,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拿出自己的武器。 紧接著,他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趁著夜色的掩护出门而去。 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始终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极为在意。 四周夜深人静,整个小镇仿佛被夜神温柔地拥入怀中,居民们都已沉入梦乡。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街道上,唯有寥蓼几个巡逻的士兵。 路易深知被巡逻士兵盘问会耽误时间,便凭藉著对小镇地形的熟悉,熟练地穿梭在阴影之中,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一出小镇,路易再不压抑自己的速度。 他心中篤定,那道令他在意的视线,大致方向就在山上。 虽说四周皆是茂密的丛林,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阴森恐怖,但因靠近军队营地,野兽大多不敢靠近,实际安全性还算有保障。 这座山並不算高耸入云,在路易急切的脚步下,大约半个小时,他便来到了半山腰。 此刻,他將身形隱匿在密林的阴影之中,四周漆黑如墨,仿佛能將一切吞噬。 “远视。” “五感增强。” “听觉强化。” 路易低声念出咒语,顿时,眼前的黑暗如同被撕开一道口子,远处的景象瞬间清晰起来。 剎那间,周围的一切细节都被放大,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甚至小虫子在草丛中爬行的声,都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 路易就这样暗暗为自己叠加了几层buff。 在这个世界,法师虽占据主流,但也不乏眾多其他职业。 就像路易此刻所用的这几个法术,便是近身战斗职业者常用的技巧,当初是探长传授给他的宝贵知识。 这些法术等级並不高,却胜在通用性极强。 哪怕是一些法师,在战斗之时,也乐意往自己身上叠加这些效果颇为不错的buff, 来增强自身的综合能力。 在做好充分准备之后,路易小心翼翼地朝著之前感知到的方向,缓缓摸了过去。 他內心並不想捲入战斗,而是想要弄清楚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究竟来自何处。 毕竟路易来到这个小镇还没有多少天,却在方才,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如芒在背,紧紧锁定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怎能不让他万分警惕? 在路易心中,倘若不將这潜在的危险排查清楚,確定其来源,他甚至连平日里的冥想都不敢进行。 毕竟,谨慎一些总归不会出错。 没过多久,路易便瞧见山上矗立著几栋两三层高的房子。 他的目光瞬间被正大门处的一块铭牌吸引,上面详细標註著房子主人的信息、身份, 还刻有家族徽章。 看样子,这房子是某位贵族所建。 路易不敢有丝毫大意,小心翼翼地爬上一棵树,藏身於茂密的枝叶间。 他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潜伏著,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路易始终维持著听觉强化的法术效果。 然而,房屋內一片死寂,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仿佛一座被遗弃的空宅。 看样子,里面似乎无人居住。 而且,他的感知也並未发出危险预警。 路易不禁暗自思付,难道对方察觉到被自己发现,所以选择撤离了? 路易稳稳地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四周被茂密的树叶层层环绕,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隱蔽之所。 虽说已经入秋,可暑日里残留的暑气仍未消散,引得各种蚊蝇昆虫在林间穿梭飞舞。 然而,这些生灵竟都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危险,下意识地避开了路易所在的这棵树,仿佛这棵树上瀰漫著令它们胆寒的恐怖气息。 路易眉头微,沉思片刻后,迅速从树上滑落,转身潜入树林之中。 不多时,他便逮到了一只野兔。 路易驱使看野兔朝看那栋庄园奔去。 野兔进入庄园,显得惊慌失措,在庄园內四处乱窜,发出阵阵叫声。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现身查看。 见状,路易不再犹豫,翻身跃进了庄园。 借著清冷的月色,路易敏锐地察觉到,庄园內一部分泥土有著明显翻新的痕跡。 他心中一沉,很明显,前不久这里確实有人逗留,而且人数恐怕不少,否则不会留下如此多的痕跡。 路易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至此,他可以確定,之前那道让他如芒在背的视线绝非错觉。 的確有人在暗中密切观察著他的一举一动! 面对这一情况,路易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此刻,他满心都是疑惑,完全不確定对方的目標究竟是谁。 如果对方真的在暗中观察自己,可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如此关注呢? 要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可是假的! 除了名字没变,其他所有信息,都是探长精心偽造的。 难道说,这群人已经知晓自己是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们只盯著自己呢? 路易越想越觉得费解,沉默良久,內心却始终无法分析出这群人的真实目的。 他可不认为,这群人只是隨意看自己一眼这么简单。 带著满心的疑虑,路易在庄园里仔细搜索了许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终才確定,这栋庄园內確实没有留下任何人看守。 路易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確认没有异常后,便来到了其中一栋房子前。 虽然正门被上了锁,但这对他来说並不是什么难事,只见他轻鬆地翻窗而入。 进入房內,路易开始仔细观察著四周的一切。 从各种生活痕跡来看,这里显然是一位女士居住过的地方。 然而,这位居住者似乎非常谨慎,其他能够显示身份的信息都被刻意清理掉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跡。 除了一股·——· 久经不散的淡淡香气。 路易微微皱眉,脑海中快速回忆看。 这股香气对他来说有些模糊的熟悉感,仿佛在与某个人相处时闻到过。 他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著,却始终无法確定具体的来源。 或许这里所居住的,是曾经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路易的目光从屋內的家具,缓缓移到了外面的露天阳台上。 阳台上视野极佳,从这里极目远眺,大片的风光尽收眼底。 路易注意到在阳台的桌上,摆放著一件物品。 他走上前去,竟是一个望远镜。 在这个魔法高度发达、各种便捷魔法道具层出不穷的时代,居然还有人使用这种传统实物作为辅助工具,著实有些难得。 路易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望远镜,朝著下方望去。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剎那间,路易心中有所明悟。 或许自己之前所感受到的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正是有人站在此处,通过这架望远镜在暗中观察自己。 毫无疑问,这些人显然是衝著他而来的。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精准確定自己的位置。 路易的神色愈发严肃起来,或许自己该提前动身前往圣罗兰了。 毕竟,这些人离开得如此匆忙,想必是有其他紧急事务缠身。 而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儘快摆脱这些人的监视,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路易轻轻地將望远镜放回原位,隨后心细地清理了自己翻窗进入的痕跡,確保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跡后,便迅速返回家中。 路易打开门了,发现卡洛儿並没有睡看。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著路易回来后一言不发,便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卡洛儿觉得似曾相识。 她在脑海中努力搜寻著记忆。 哦,对了! 上一次见到这一幕,还是在奥佛列城的时候。 见此情景,卡洛儿心中瞬间生出一阵明悟。 所以在安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是又要离开了吗? 在奥佛列城的临时安置地,约翰內森正有条不素地接手著那位老人遗留下来的所有事物。 面前的桌上,摆放著安置地中近千名被策反內鬼的名单,另一边则是各类魔法物资清单,以及一些其他杂项。 自那人被他送回原处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约翰內森暗自揣测,大概率是被那位墮天使给暗中处理掉了。 约翰內森低头看著手中这份內鬼名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惊讶。 毕竟仅仅过去了短短几天时间,对方竟然能將安置地內的一些中坚力量成功策反。 而且这些被策反的人所处位置都相当关键,若是任由他们继续潜伏,一旦时机成熟, 恐怕会对整个安置地造成极为严重的破坏。 守卫、看管、巡查,乃至各个办事处到处都暗藏看为异族效力之人。 深渊的灾难才刚刚过去没几天,很难说其中某些人的家属,是不是就命丧於那场浩劫之中。 约翰內森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愿对此做过多评论。 在他看来,绝大多数时候,利益才是构筑人类关係的根本基石。 他紧盯看手中的名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给公主殿下哎一声? 毕竟,毕竟有些事情如果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后续很多开展都会受到肘。 然而,一旦告知公主,墮天使那边又不好解释。 在现阶段,面对一位传奇强者,他只能选择小心翼翼地周旋应对。 约翰內森心里清楚,墮天使之所以一直藏头露尾,不敢太过张扬,忌惮的正是灵界之主。 让这位传奇强者都不得不有所顾虑,选择隱藏自己的行踪。 但对於像自己这样实力远不如他的弱者,墮天使可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想到这,约翰內森收起名单,起身出门,打算去会会这些被策反的人。 毕竟,他作为苏菲公主的副手,肩负著总揽安置地各项事务的职责。 所以,约翰內森无需刻意隱藏自己的行动,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巡视。 他首先来到自己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 约翰內森看著屋內来来往往忙碌的几十人,这些人都是通过招募进入安置地工作的。 他们大多经验丰富,对各类事务上手极快,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有將近一半的人已被深渊异族策反,沦为了对方的愧儡,甚至还立下了束缚灵魂的深渊誓言。 此刻,这些隱藏在暗处的內鬼各自忙碌著,完全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 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份,从而互相警惕身旁同事,还闹了不少的笑话。 约翰內森见此不由摇了摇头。 然后他隨便將一个內鬼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人,这是我们今日所处理的文件——” “还请您过目一下。” 被选中的內鬼赶忙双手抱紧怀中一叠文件,脸上堆满了恭顺的笑容,还在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他不知道面前的上司已经变成了自己人。 “嗯,这些事务先放在一旁。” 约翰內森语气和蔼地说道。 此刻,他面容显得颇为年轻,坐在这高位上,乍一看总给人一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然而,面前的內鬼却丝毫不敢轻视他。 毕竟在这段时间里,约翰內森不仅展现出处理事务时的游刃有余,更是透露过自己高阶法师的身份。 要知道,如此年纪便成为高阶法师,未来的发展前景简直不可估量。 所以,只要有一丝可能,这內鬼都不愿轻易与眼前这位年轻上司结下仇怨。 可是现在嘛— 自己这个年轻的上司,究竟还有没有未来,恐怕就不太好说了。 內鬼暗自想著,注视约翰內森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第246章 投靠深渊之前你是我上级,现在投靠深渊后…… 第246章 投靠深渊之前你是我上级,现在投靠深渊后…… 身为被深渊异族成功策反的內鬼,他可是太清楚接下来安置地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甚至在这场由深渊势力精心谋划的阴谋里,自己在其中处於一个较为重要的位置,作为计划推动的一员。 一旦计划得遥,安置地中那些在艰难时局下苦苦挣扎,只求一线生机的平民,还有眼前这位天赋绝伦,看似拥有无限光明未来的上司。 无一例外,他们全部都將化作深渊的一部分。 届时,不知会有多少生命消逝在他间接推动的这场灾难之中。 然而· 那又如何呢? 双手沾满血腥又怎样。 他心中毫无波澜。 只要自己能够苟且偷生,他人的死活根本无足轻重。 內鬼这般暗自想著,眼神中划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寒意。 就算天赋再好,未来再如何广阔,在恐怖的深渊面前,只有死路一条,无人能够倖免。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终活下来的那一批人。 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格说是贏家! 坐在对面的约翰內森,脸上始终掛著温和的微笑,然而,他的目光却极为敏锐。 內鬼脸上那转瞬即逝的神情变化,根本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餵? 约翰內森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他几乎在瞬间便洞悉了这名內鬼的內心想法。 难道是因为自觉才能远不及我,所以心生嫉妒了吗” 倘若他见到真正天赋绝伦的天才,那又该陷入怎样的自卑深渊啊。 自己算得上是天才吗? 在这地处偏远的边睡之地,或许在旁人眼中,他的確担得起这个名號。 毕竟,以本体的修行歷程来看,中年时便已达到普通法师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极限。 但这並非全然是自身的天赋使然,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半神遗蹟的馈赠。 这份机缘,让约翰內森少走了许多弯路,得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行。 他曾经前往繁华的圣罗兰,在那里,有幸目睹了真正天纵之才的风采。 而且,这样的天才並非凤毛麟角。 他们宛如璀璨星辰,在魔法的苍穹之上闪耀著独有的光芒。 若是將那半神遗蹟置於他们手中,或许能迅速跨越九阶的森严壁垒,一步迈入传奇法师的超凡境界。 对这些真正的天才而言,卓越的魔法资质不过是踏上魔法征途的最基本条件,就如同鸟儿拥有翅膀,鱼儿生来便能畅游於水中一般自然, 也只有在这偏远之地,人们见识有限,才会將他视作天才。 可仔细想想,这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自己不过是一只在淤泥地中肆意打滚的蜥蜴罢了,与那天际之上的巨龙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別。 约翰內森想到此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旋即主动打断了这些思绪, 他深知,若再任由自已再想下去,心態难免会受到打击,或许会就此蒙上一层难以驱散的阴影,而这绝非他所期望的。 约翰內森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姿,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前倾,神色凝重,隨后开口说道“你近来的工作完成得相当出色,各项事务处理得极为妥当,没有引发丝毫反对的声音。” “而且,你在协调各部门工作这一块,表现尤为突出,能让整个流程运转得如此高效迅速,著实不易” 听著上司的夸讚,內鬼心中显得极为受用。 他不禁暗自思付,难道这是上司要给自己升职的前奏吗? 原本这对他来说,应是一个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念头刚刚闪过的瞬间,內鬼的眼神陡然一冷,心底泛起阵阵讥讽。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 呵,自己如今已然与深渊势力暗中勾结,谁又能看得起你给的这个破位置。 自己的未来將是一片坦途,拥有著难以估量的权势与地位,必將远远凌驾於眼前这个上司之上。 此刻,上司的夸讚在他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客套话,甚至还带著几分可笑。 约翰內森神色平和,语气中带著几分关切,对著面前的下属温和地勉励了几句。 诸如肯定他在工作上的努力,讚赏他近期取得的成绩,希望他能继续保持,为安置地中的民眾做出更大的贡献. 说完之后,他像是不经意间话题微微一转,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缓缓说道。 “听其他人说,你的家人在此次深渊灾难中丧生——· “是的,大人。” 內鬼心中猛地一突,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揪住了他的心臟,整个人瞬间绷紧。 他强装镇定,可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实在想不明白,上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询问起自己亲人的状况。 的確,他的家人在那场深渊灾难里,的確被深渊魔物夺走了生命。 但他此刻更多的是警惕,上司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对此我內心感到沉重。” “嗯,不知道你心中对於深渊的想法是什么——— 约翰內森微微闭了闭眼,像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哀。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內鬼完全摸不著头脑。 內鬼心里直发慌,完全摸不著头脑,不明白话题为何从家人瞬间跳到对深渊的看法上。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隨后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 难道说上司知道了些什么? 他是不是已经在怀疑自己跟深渊之间有著联繫? 否则为何突然问起自己对於深渊的看法。 內鬼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感觉周遭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蹄上头顶,后背几乎是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黏糊糊地贴在背上,让他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办。 该死的脑袋,你赶紧想想办法。 几乎是下意识的,內鬼迅速调整神態,眉头紧,嘴角下撇,让脸上的悲痛之色愈发浓烈,试图用这偽装的悲伤,掩盖內心翻涌的恐惧与慌乱。 “大人,我对深渊只有彻骨的憎恨!” 內鬼情绪激昂,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中满是愤怒与悲痛。 “它残忍地夺走了我家人的生命,让我的生活支离破碎。那种痛苦,时刻啃噬著我的內心———” “现在,我恨不得立刻反攻深渊,倾尽所有,让那该死的深渊付出惨痛的代价!” 內鬼一边慷慨陈词地表达著自己对於深渊的憎恨,一边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约翰內森的神色。 他试图从上司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反应。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既不是约翰內森的讚赏,也不是寻常的安慰,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神情。 见此,让內鬼的心猛地一沉,他的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 难道自己的政治表態没有表达好? 他在心中暗自思付,焦虑与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想想也是,毕竟敌视深渊,在法兰神圣帝国的政治中,的確是一种正確。 思索到这里,內鬼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迅速再度调整了自己的神情。 这一次,他的面容扭曲,隨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各种粗俗不堪的话语从他口中倾泻而出,对看深渊进行毫无保留的侮辱。 他的言辞愈发激烈,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已对深渊的仇恨是何等的坚定。 一边骂看,內鬼心中一边志志不安地想道。 希望今日的这段对话,千万別被深渊的异族大人们所知晓。 但自己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啊。 完全是为了消除约翰內森对自己的怀疑,只有让上司彻底打消疑虑,自己才能更好地为深渊效力。 想来,那些异族大人们,应该也是会理解自己这般做法的吧。 然而,隨著內鬼的话语不断吐出,他能见到约翰內森的脸色愈发古怪起来。 甚至还抬了抬手,看样子似乎想要打断自己? 不行。 绝对不行! 此刻的他已然陷入了一种偏执的状態,认定自己必须要表现出与深渊不共戴天的姿態,才能彻底让约翰內森放下戒心。 於是,在约翰內森的注视下,內鬼愈发投入,几乎是越骂越起劲各种词汇是看的约翰內森嘆为观止,语言竟然还有如此妙用。 看到骂得正起劲的內鬼,约翰內森感觉也不太好意思打断他。 於是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內鬼见此,心神顿时大定。 这位上司肯定是被自己给忽悠过去了。 幸好自己反应迅速,及时表明了自己身为人类的政治立场。 这才没有被约翰內森给抓到破绽! 呵,今日他带给自己的难堪,等到深渊异族大人计划成功的那一天,自己必定要在约翰內森面前狠狠羞辱他一番。 任你天赋极高又如何? 任你未来广阔又如何? 任你· 就在內鬼心中暗自安慰自己的时候,却眼睁睁地见到约翰內森默默从胸口处拿出来一个眼熟的东西,放在桌上。 他的目光被瞬间吸引。 仔细一看,这东西似乎是深渊异族大人们的信物嗯? 內鬼感觉自己有些眼。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视线变得更加清晰。 紧接著,身体不受控制地凑上前,微微探出头,整个人都前倾过去,视线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的那个东西,仿佛要將其看穿一般。 这种纹,这种纹路—.·. 见鬼! 约翰內森哪里来的深渊信物! 鬼在心中具狂吶喊道。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划过他苍白如纸的脸颊,滴落在地上,泪出一小片此色的水渍。 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膝盖微微弯曲,几冬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从他的脚底一路蹄升,直至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的四肢百骸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鬼的呼吸变得急促,变膛剧烈地起伏著。 他想要问清楚这一切,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约翰森此刻正悠閒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似冬在欣赏这副惊恐的模样。 一时间,屋亚异常的寂静。 隨后约翰亚森终於打破了沉默。 “怎么,看到这个,就嚇成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著一丝轻鬆,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閒聊。 鬼嘴唇颤抖,半响说不出话来,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也是带著明显的颤抖。 “大人,你——你在说可么?” “来自此渊的墮天使大人,已经將这里交由我来工动计划。” 约翰內森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稳稳放在变前。 “你不是一直在进行这个计划吗?” “现在將进度匯报上来,我需要了解情况。” 鬼听到约翰森的话,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耳朵里喻喻作响,几冬要怀疑起自己的听觉。 他呆立原地,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可么,却又被震惊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刚刚听到了可么? 这位上亍,竟然亲口表明自己早已投靠了深渊。 芹至还成为了自己在此渊中的上级? 约翰亚森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內鬼心中充满了不安,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疯狂交织。 毕竟,之前他清楚地记得,那枚此渊信物是在一个老人手里,而此刻,它却出现在了约翰森手中。 如果这是约翰森缴获而来不,亚鬼猛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墮天使大人绝不会放任不管,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证计划顺利工进,不被任何意外破坏。 如此一来,约翰森真的投靠了此渊,而且得到了墮天使的高度信任! 鬼此刻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阵强烈的懊悔与恐慌涌上心头。 难怪,从自己一进门,约翰森就突然询问自己对此渊的想法。 此渊在上! 自己究竟都说了些可么啊? 此刻,鬼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只想一头晕厥在地。 他的心中更是鬱闷到了极点。 投靠此渊之前你是我上级,现在投靠此渊后你还是我上级,那我不是白投靠此渊了吗? 第247章 第247章 约翰內森静静地注视著面前的內鬼。 只见他浑身大汗淋漓,浸湿了衣衫,面色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约翰內森见状,只是摇了摇头,暗自感慨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竟如此之差。 其实,约翰內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多为难內鬼。 他本意不过是想找对方来聊一聊,了解下计划进度。 可谁能想到,这名內鬼內心戏如此丰富,自已还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就引出了內鬼那痛斥深渊的话语。 “先给我介绍你这边的进度吧。” 內鬼听到这话,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满是汗水的额头,一边假装擦拭汗水,一边不停地偷偷抬眼去观察约翰內森的表情。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这副模样.— 是放过自己了? 他的內心中倒是生出来过想要杀人灭口的选项。 然而,念头刚起,內鬼便迅速冷静下来,转念又仔细想了想自己与约翰內森之间的实力差距。 约翰內森在魔法造诣上远超过自己,真要是动手,自己恐怕连一招都撑不过去,这个念头也只能就此作罢。 那要不偷偷把今天的事匯报给苏菲殿下呢? 內鬼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但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彻底否决了。 要是消息泄露出去,第一个被清算的肯定就是自己。 於是,內鬼心中一边懦懦不安,一边开始小心翼翼地为约翰內森匯报自己的工作內容。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到最后,约翰內森都只是静静地听著。 时不时微微点头,全程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处罚。 內鬼心中不禁暗自庆幸,紧绷的神经也终於稍微放鬆了一些。 当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双腿发软,几乎快要虚脱。 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匯报,但他感觉仿佛刚刚经歷了一场生死大战。 约翰內森在此之后,又叫了几个內鬼进来了解情况。 尤其是他们如何辅助深渊进行再次献祭。 在掌握大致进度之后,约翰內森才好在其中暗暗进行修改。 隨后约翰內森开始前往安置地內的一些重要点位。 “大人。” 负责点位的內鬼见到安置地的二把手来临,心中不由揣测不安。 他怀疑事情是否败露,否则怎么会引来约翰內森。 然而,当约翰內森暗中出示深渊信物的时候。 內鬼的表情首先是极度震惊。 其次在震惊之后,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激动。 连安置地的二把手都是自己人。 计划稳了! 於是当约翰內森提出想要视察献祭阵法的时候,几乎没有遭遇到內鬼的任何阻拦,甚至他们还上前为约翰內森介绍各个的作用在观察了所有点位之后,约翰內森已经在心中將整个献祭阵图给测绘出来。 这个献祭阵图其实跟之前献祭奥佛列城的阵图没什么太大的区別。 只不过是笼罩的范围小了许多,刚好將整个战略中心圈进来。 而且准备的时间也不需要那么的长。 其它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甚至约翰內森可以將之前本体对献祭阵图的暗中改动,直接拿过来继续用,毕竟都算是老本行了。 不过,要进行改动也不应该是现在。 约翰內森一边听看其它內鬼在前面为自己介绍,他的內心一边琢磨。 虽然自已现在看似能对那位墮天使的计划施加影响,又或者暗中改动献祭仪式。 但是,约翰內森绝对敢肯定,那位墮天使有什么手段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否则墮天使也不会那么就轻鬆地同意了换做自己作为计划的推动人。 所以约翰內森此刻万万不能露出来什么破绽。 毕竟之前本体的惨痛案例,才过去没有多久啊。 虽然墮天使比不上身为七大罪之一的暴食。 可他的见识,也绝对在自己之上。 如果被看出来自己动了手脚,恐怕就前功尽弃。 所以现在约翰內森什么小动作都没有,只是做好自己身为內鬼的工作,对著其它的內鬼手下再勉励几句,说几句深渊的好话,让他们心中有个盼头。 某一处毫不起眼的房屋中。 坐於上位的墮天使轻轻撑著头,目光放在眼前较为一个虚幻的画面上。 画面中,约翰內森的一言一行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墮天使的眼里,自然也包括那位內鬼对於深渊的辱骂。 在听到那些污秽的词汇之后,墮天使微微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仿佛他並没有因此而动怒, 然而,位於下方的血族却极为有眼力劲。 於是,他恭恭敬敬地躬了躬身,紧接著,身体仿佛被黑暗吞噬,瞬间化作了一团暗影,如同一缕轻烟般,悄无声息地沉入了阴影世界之中。 墮天使並未过多关注血族离去的身影,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那虚幻的画面上,继续观看著约翰內森的一言一行。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对这一幕感到了些许乏味,右手轻轻一挥,如同指挥著无形的丝线,约翰內森的画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人的音像。 画面中的人物不断进行变幻,从一个人的日常行动,到另一个人的秘密交谈。 然而,片刻过后,依旧没有见到自己预想中的线索。 隨天使不禁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他心中暗自思付,如果不是来自傲慢大人的郑重嘱託,告诫他在此次行动中务必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 否则,按照他一贯的性子,恐怕早就毫不犹豫地將这个匯聚了近百万人的安置地,像摆弄玩具般直接全部掀翻过来。 自己明明身为尊贵无比的墮天使一族,为何却要隱藏自己的踪跡? 將黑暗大大方方地展露在世人的面前,让那些平庸如蚁般的人类,真真切切地领会到绝望的情绪。 他要让人类在黑暗的笼罩下瑟瑟发抖,对墮天使,对深渊,充斥著那种不敢直面的恐惧。 这种恐惧,才是人类对他们这些高等存在应有的敬畏。 墮天使微微嘆了一口气, 自己已经在这个安置地中待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没有找到关於灵界之主的线索。 可在临走之前,傲慢大人已经嘱咐过自己。 有关於灵界之主的线索,仍旧在奥佛列城的废墟中徘徊。 但那个所谓信仰灵界之主的团体,墮天使也去暗中观察过了,不过是一个因为灾难的痛苦,而聚集在一起麻痹自己的人类。 对於这样一群自我麻痹的可悲人类,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將其挫骨扬灰。 但隨后想了想,便乾脆放在了那里,看看能不能引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似乎什么线索都没有。 墮天使一手撑著下巴,眼神幽幽地注视著画面中不同的人物进行思索。 忽然,他神色一顿,然后眼前的画面顿时一变。 只见十几个隱藏在黑袍之下的身影出现在了安置地的外围区域。 这么一点遮掩的手段,自然是难不倒墮天使。 他直接透过黑袍,看见了黑袍之下妖烧的身影。 感知到这一群女人身上的气息。 这是极乐教团的人? 哦,想起来了,奥佛列城似乎是属於暴食教团和极乐教团的地盘。 不过暴食教团元气大伤,没剩下多少人了,就大猫小猫两三只。 自己刚收下的那个约翰內森,似乎也是暴食教团的人。 而极乐教团则是选择撤出了奥佛列城, 没想到她们现在竟然又回来了。 是因为极乐也想对灵界之主进行调查吗? 不知道能从她们身上又了解到什么消息。 墮天使身后那一双如墨般的翅膀微微扇动,空气中顿时泛起一阵涟漪。 剎那间,他的身影迅速从屋內消失不见。 等到下一刻,墮天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极乐教团等人的眼前。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心臟都猛地一缩,心中顿时一惊,齐齐被嚇出一身冷汗。 而这一队极乐教团的领头之人,目光在触及墮天使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却是已经认出来了墮天使。 毕竟他们这一族身后的翅膀太过標誌性。 领头之人深吸一口气,微微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微微躬下,向墮天使进行问候。 “你们来此是要做些什么?” “身后的那位大人又是否有所交代?” 墮天使没空理会她的问候,直接进行询问。 出现在这里的极乐教团领头之人,自然是摩西。 她在接到来自圣罗兰的任务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这里。 面对墮天使的当面询问,摩西面露难色。 极乐大人自深渊献祭之后,似乎遭受了来自深渊的责罚。 对此,摩西也不敢进行联繫。 面对一名实力未知的墮天使,摩西再三思量之后,便將实情告知。 “刺杀这个帝国的公主?” 墮天使在得知极乐教团的来意之后,显得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能从她们这里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不过这些人倒是来得正好。 “我记得那个帝国公主似乎就在临时设下的安置地中。” “刚好,你们来为我做事。” “等协助我计划成功之后,那位公主隨你处置。” 墮天使没有给摩西一行人回绝的余地,在留下联繫的地址之后,便翅膀微微扇动。 剎那间,他的身影如来时一般,忽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极乐教团的人注视著眼前的空地,一时间有些沉默。 “大人,对面虽然贵为墮天使,可他隶属於傲慢大人,我们——“” 其中一个极乐教徒面对墮天使的高傲姿態,心中似乎有些忿忿不平,便开口道。 “住口!” “墮天使大人岂能隨便任人非议。” 摩西皱著眉,阻止了教徒接下来的话。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语气中充满了警告。 虽然她对墮天使高傲的態度也有所不满,但是刚才那名墮天使,仅仅是现身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清楚,这名墮天使的实力绝对是超过了九阶,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传奇之境。 在这样强大的存在面前,任何一点不恭,都会为自己带来灾祸。 而且此次行动,摩西也本是打算藉助这位墮天使的力量。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墮天使就先將她们给徵召了过去。 “走吧,之后在奥佛列城中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被人发现身份。” “另外,你们切记不可私下非议墮天使大人。” “若是被他听见,我也保不住你们。” “是。” 极乐教团的成员纷纷应道。 另一边。 墮天使悄然回到屋內。 他轻轻一挥袖,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感知,隨后便不再监视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此刻,他的神情变得格外凝重,小心翼翼地从虚空中缓缓取出一根黑色的羽毛。 这根黑色羽毛其姿態优雅至极,仿佛它本身就是高贵的集合体。 羽毛之上散发著晦涩难明的法则波动。 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俗理解的力量,丝丝缕缕地渗透在空气中。 这根羽毛,是傲慢大人赐予他的无上宝物。 它不仅能帮助墮天使增强实力,在有需要时,能够跨越无尽的空间,联繫上身处深渊深处的傲慢大人。 隨天使缓缓將羽毛置於自己的眉心。 剎那间,一股幽冷的能量顺著他的额头蔓延开来,他闭上眼睛,开始將自己在安置地中所了解到的一切消息,通过这根羽毛,全部告知於身处深渊中的傲慢大人。 实际上,此次他所精心准备的深渊献祭,並非单纯为了毁灭。 其真正目的,是想要逼迫安置地中,那些与灵界之主线索有关联的人物现身。 在墮天使的计划中,若是这些人能够按捺住心中的衝动,不为所动,那么献祭仪式也能够正常举行,从某种程度上达成深渊的部分目標。 而若是他们忍不住出手干预献祭,那就正中傲慢大人的下怀。 这一次,傲慢大人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联繫了坐镇深渊中心的魔神大人,以及甦醒过来,无处不在的深渊意志。 三者联手,以整个安置地为诱饵,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此刻,一切准备就绪。 们就如同耐心的猎手,静静地等待著灵界之主现身。 第248章 圆桌会议 第248章 圆桌会议 在大致视察完那些对深渊献祭计划至关重要的关键位置之后,约翰內森隨后便便以需要休息为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约翰內森轻轻合上房门,一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將他笼罩。 他不確定,此时此刻,自己是否正处於墮天使的观察之中。 墮天使的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更是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他会以何种方式窥探著一切为了避免露出任何破绽,约翰內森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他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坐下,隨后闭上双眼,开始静心冥想。 呼吸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態。 表面上,他似乎真的在全身心地投入冥想,以恢復精力。 但实际上,此刻他的灵魂已经分出去了一缕。 在距离约翰內森所在之地大约数十里之外,有一处破败不堪的下水道。 这里,半数区域已然处於塌陷状態,破碎的砖石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污水肆意横流, 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臭。 但在这处下水道深处,却存在著一个保存完好的隱秘之地。 这片区域被坚固厚实的墙体紧紧庇护著,墙体內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 它们维持著这片区域的整体完整性,使其免受外界的破坏与侵蚀。 在这个隱秘之地的中央,摆放著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 棺材內部瀰漫看一层淡淡的雾气。 突然,棺材中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紧接著,他缓缓抬手,从內部推开了沉重的水晶盖子。 男人先是坐了起来,並没有做出过於激烈的举动。 灵魂与躯体分离太久,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重新適应彼此。 此时,他正努力让自己的灵魂逐渐契合这具的躯体。 隨著时间的推移,那种不適的感觉逐渐消散。 男人这才伸手从一旁取来叠放整齐的衣物,轻轻裹在身上。 穿戴完毕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视著四周。 一切完好无损,警戒线依旧维持著原有的状態,没有被触发的跡象,周围也没有任何他人侵入的痕跡。 在確定了自身附近的安危之后,男人这才从水晶棺材中从容地走了出来。 起初,他的动作略显生涩,步伐也有些不稳。 但没过一会儿,他便逐渐找回了对身体的掌控感,行动变得运转自如。 “如此,应当是躲过了墮天使的观察。” 约翰內森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迴荡。 他走到一旁的冷冻箱前,轻轻拉开箱门,取出几瓶顏色各异的溶液。 將溶液瓶口对准嘴唇,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事实上,出现在这里的並非他的本体。 这具身体,和之前的情况如出一辙,其存在的意义,是作为备用后手之一。 这具身体的主要功能,是为另一个约翰內森的灵魂碎片提供復活的载体。 只不过当下,身处安置地的约翰內森根本脱不开身。 所以他果断启用了这一备用身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后手也具备快速逃生的功能。 只不过当时约翰內森,也就是那位正处於中老年的的原体,不幸遇到了暴食,灵魂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毫无逃脱的机会。 约翰內森轻轻扭了扭脖子,隨著灵魂的完全进入,这具身体的魔力开始迅速充盈起来儘管相较於之前,实力略微有所降低,但如今这般程度也够用了。 毕竟在传奇强者面前,不管是五阶还是九阶的实力,都如同蚁一般渺小。 只不过九阶稍微有些不同,不至於轻易被捏死,还能勉强挣扎几下罢了。 原本,在墮天使的监控之下,约翰內森不可能与外界有所交流。 任何一丝细微的破绽都是致命的。 而现在,约翰內森终於能够去与自己发展出来的下线进行沟通。 他需要了解外界的情况,以便更好地制定下一步计划,確保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约翰內森大步走到据点的大门前,抬手轻轻一挥,大门缓缓打开。 隨后,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之中。 在一座古旧的城堡中。 里面的宴会正处於尾声阶段。 若有人能细致地观察,便会发现,往来穿梭於其间的宾客,无一不是法师。 这些法师,实力参差不齐,等阶高低各异。 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佩戴有面具,將自己的真实身份深深隱藏。 城堡的主人在眾多法师之间游刃有余地周旋,左右逢源,谈笑风生。 隨著时间的推移,宴会接近终了,大部分法师纷纷起身告辞。 但仍有十几位法师不为所动,静静地留在原地。 他们目光平静地注视著其他法师陆续离开城堡,而后,厚重的城堡大门缓缓关闭。 与此同时,一个具有遮掩性质的魔法阵,在城堡內部缓缓被开启。 剎那间,左右墙壁上原本摇曳闪烁的烛火,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吹灭。 光芒逐一消逝,只留下头顶那一盏璀璨明亮的水晶灯,孤零零地散发著清冷的光辉。 不知何时,一张古朴的圆桌,静静地出现在了水晶灯之下。 十几个法师彼此对视一眼。 隨后,他们纷纷移步向前,各自入座。 冷白色的灯光,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打在他们形態各异的面具上,投下一片片深邃的阴影。 这些面具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极为怪异,仿佛在一瞬间,他们突然活了过来。 要时间,一股阴森的氛围,如同潮水般在房中迅速瀰漫开来。 此时,城堡的主人也迈著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 即便身处自己的主场,他也依旧谨慎地佩戴著一副面具,將自己的面容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城堡的主人並没有选择坐在面向大门的主位上,而是落座於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城堡主人微微前倾,率先从自已胸前缓缓取出掛在脖子上的一个项链。 那项链的前端,是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的材质看上去极为特殊,似是某种古老的石料,泛著微微的哑光, 十字架的四个角,分別镶嵌著银质金属。 这些金属被拉成一条条长长的丝线,如同活物一般,豌蜓缠绕在十字架上其他法师们也纷纷各自伸手探入胸口处,取出藏於此处的项链。 虽然每一条项链在细节上可能略有差异,但主体的十字架造型以及银质金属丝线缠绕的特徵,却是如出一辙。 “呼—..” 当那带著丝丝凉意的项链入手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 紧接著,他们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沉浸在了某种奇妙的感应之中。 “至高无上的灵界之主,您是灵界的创造者,是魔力潮汐的引路人。我,作为一名虔诚追隨您的法师,匍匐在您的光辉之下,献上我最崇高的敬意与最诚挚的祈祷。” “您的存在超越了凡人的理解,您举手投足间,魔力如汹涌浪潮奔腾不息。我渴望您能垂怜於我,赋予我触碰法则真諦的资格” 隨著城堡的主人低声祈祷,其他人也一起进行祈祷。 在手中十字架的引领之下,他们的神情逐渐变得愈发虔诚,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渐渐地,他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原本平稳的声音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敬畏,激动,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整个场景显得阴森而诡异,摇曳的冷白色灯光在眾人身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与他们戴著面具的面容相互交织。 若是让其他人看见,或许会误以为是什么邪教聚会。 不过处於当中的这一群法师却並不这么认为。 他们只感觉到了来自灵魂上的悸动。 如此恐怖的存在,怎么能被称之为邪神呢? 当祈祷结束之后,被此座城堡的主人所主导的圆桌会议,也隨之开始。 各个法师开始在这一片圆桌上进行交流。 之所以採用圆桌,是因为城堡的主人认为,在这里,他们就不再是单纯的法师。 而是一位学者,一位渴求知识的求道者。 彼此之间,也没有地位之间的高低,所有人都有发言的机会。 对此,不少加入其中的法师深表认同。 毕竟魔法本来就是一种认知世界的工具,是一种世界表层的规律集合。 只是因为它同时具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导致了被其他人拿来运用至战斗之中。 在这片圆桌之上,所有人都能够將知识,或者是自己对於某一方面的经验拿出来进行交换。 或许其中某一片段的知识,就能给予一些法师不小的灵感。 一时间,圆桌上的成员开始激烈的討论起来。 可能这些人在一些理念上並不一致,这会导致许多的摩擦。 但他们即便对於知识中的偏差爭吵得再激烈,也没有动手的跡象。 因为这一切都在一个人的注视之下。 正是坐於主位左手的城堡的主人。 他並没有参与进这些激烈的討论之中,而是冷冷地注视这一切。 在没有动手的情况下,一些渐渐爭吵出了火气的法师,因为手中冰冷十字架的影响, 也平復了情绪,继续开始辩论。 毕竟,知识是越辩越明。 说不定这些爭吵的法师在不停的辩论之中,就彼此接纳了对方的观点,然后融入到自已的理论之中。 实际上,这些法师当中,等阶最高的,不过是一名五阶法师罢了。 若是放在以前,对於城堡的主人来说,五阶法师是自己的极限。 但在经歷过不可言说的一幕之后,以及来自那位大人的点拨,他已经成功突破了五阶的等级限制,进入了一片新的领域。 因此这片圆桌上各位法师的知识,对於他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么难以理解,对於自身的增强也算是微乎其微。 而之所以要定期举行这种圆桌会议,一是为了增强各位成员对於组织的认同度。 二是旨在提升组织成员的整体实力,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著自己的用处。 三是为了提升组织中的学术氛围,这似乎是那一位大人所喜爱的环境。 四是让新加入的成员,见识一下组织的和谐討论氛围。 让新成员知道他们组织,並不是那种具有传统不良风气的魔法结社或者高塔。 那些魔法结社和高塔,长久以来压榨新成员。 新成员一旦踏入,便沦为法师老爷的苦力,连基本的冥想时间都难以保证,整日被繁重杂役缠身。 至於组织福利,更是想都別想。 新成员不仅得不到丝毫好处,甚至还要自掏腰包往里倒贴。 这种恶劣行径,隨著时间推移愈演愈烈,如今已成各大势力心照不宣的默认规矩。 但他们不同。 他们所要组建的是,具有新气息,新气象的新时代魔法组织。 旨在以培养新人为主,让新人感受到家一般的关怀,还要时不时发下一些小福利。 比如魔法捲轴,又或者魔法药剂之类可以保命的东西-从而让组织的成员存活率更高。 他们,才不是那种用完新成员就无情拋弃的旧时代魔法势力! 不得不说,自己所定下的计策很不错。 不仅是那些新加入的成员,一些第一批次加入的老人,都对这种良好的氛围感到热泪盈眶。 尤其是对那种经歷过旧时代魔法势力迫害的法师,效果最佳。 想到这里,城堡的主人心中不由露出感慨。 甚至还有一丝庆幸。 他庆幸那一天,那位大人向他伸出来了橄欖枝。 並询问他,是否有兴趣了解伟大的灵界之主。 若是没有来自那位大人的慷慨之手,恐怕他现在的眼光还只蜷缩在一个小小的领地里面。 而且自己在接受了一部分来自灵界之主的知识之后。 才让他明白,自己此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现在这个组织的一些基本纲领,就是出自於自己仔细整理出来的知识。 而这。 才仅仅是他从灵界之主的知识中,整理出来的小部分而已! 第249章 天主 第249章 天主 当圆桌上你来我往的辩论逐渐趋近尾声,空气中热烈的火慢慢熄灭,只留下一片悄然沉淀的静謐。 城堡的主人,自始至终都以一种沉稳的姿態,静静见证。 此刻,他轻轻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份寧静。 “想必现在各位都是收穫良多吧。” “接下来,便是该说一些正事了。” 剎那间,其他法师们纷纷正襟危坐。 城堡的主人微微頜首,开始依照那位神秘大人之前的详细嘱託,有条不素地为这些法师们逐一分配任务。 或许是开拓市场,也或许是拉拢人脉· 这些任务並不是很复杂,对於一群法师而言轻而易举,大体上都是让能组织更好的进行发展。 身为法师,他们有看太多的方法。 “我们组织应该还没有名字吧。” 一位新加入的成员,左右环顾了一圈,眼神中透著几分疑惑。 “而且我们是否需要向法兰神圣帝国官方进行登记报备?” 剎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投向这位新成员。 眾人眼中,大多流露出一种类似关爱儿童般的神色。 这莫不是一位纯真的学院派出身的法师? 毕竟,他们所在的可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怎么可能还大张旗鼓地去官方那里登记报备呢? 再者说,整个法兰神圣帝国境內,像他们这样野生的魔法组织,简直多如牛毛,恐怕连帝国自己都难以统计清楚。 所以,组织在眾多隱秘势力中,实在算不上什么特別的存在,也根本不差他们去凑那个热闹。 城堡的主人原本正要开口回应,就在这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忽然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著,紧接著,他便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组织自然会进行登记。” 嗯? 这一瞬间,所有法师的视线齐刷刷地转移到了城堡的主人身上。 他们的自光中,大多带著难以掩饰的不解。 “我们组织是那些邪恶的教团,或者灭绝人性的魔法势力吗?” 城堡的主人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扫视著眾人缓缓开口问道。 其它法师们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隨后纷纷下意识地摇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们心里清楚,组织的人文关怀精神可是被写进了纲领之中的! 而且,他们每个人也都是切切实实的受益者。 “我们又做出了什么恶事吗?” 城堡主人紧接著再次发问,语气依旧平和。 诸位法师们面面相,而后再次齐齐摇头。 他们真的只是聚集这块圆桌之上,討论学术问题。 顺便向灵界之主进行祈祷而已。 “那么,既然如此遵守规矩的我们,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城堡的主人说著,缓缓摊开了双手,那姿態仿佛在向眾人展示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道理。 此时,森白的灯光打在他的面具上,勾勒出其黑白分明的轮廓。 “可我们的信仰——” 一位法师眉头轻皱,声音里带著一丝志芯,缓缓开口。 即便城堡主人之前讲得头头是道,可大家心底都清楚,他们这个组织能凝聚在一起, 最根本的缘由便是灵界之主。 然而,灵界之主在帝国的典籍记载里毫无踪跡。 一旦被官方认定为邪神,那后果不堪设想。 城堡的主人继续侧耳倾听,隨后又连连点头。 略作思付,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我们便用天主,来作为主的代替称谓吧。” “天主——” 其余法师们面面相,低声念叨著这个词。 这是个极为模糊的词汇,並不明確指向某一位神,在一些神权体系里,那些带有天空神权的中立神也都用这个称呼。 一番思索后,眾人觉得这个替代称谓確实巧妙,既不会暴露他们真正信仰的灵界之主,又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於是,再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在明確了组织后续的发展路线后,法师们纷纷起身,相互拱手告別。 他们怀揣著今日收穫,准备回去好好消化吸收, 隨著脚步声渐远,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那盏森白的水晶灯,依旧散发著清冷的光。 待法师们离去,城堡主人抬手轻挥,口中念念有词,剎那间,所有的灯被点亮,暖黄光芒驱散了房间里的阴暗。 他转身,走到房间中央,身姿笔挺,静静等待那位大人的降临。 方才,正是那位大人施展传声魔法,在他耳畔低语,详细告知应对之策。 不多时,空气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搅动,泛起层层涟漪。 约翰內森的身影从中缓缓浮现,稳稳落在主位之上。 他目光看向旁侧的城堡主人,这位正是自己最早发展的信徒。 如今他的魔法生涯焕发了第二春,整个人正显得神采奕奕。 “大人。” 领主微微躬身,声音里满是恭敬与尊崇,额头低垂,不敢直视约翰內森的双眼。 “嗯,此事你做的很好,继续保持下去。” 约翰內森微微頜首。 “是。” 约翰內森隨后切入正题,目光锐利,接连询问近来状况。 “组织发展进度如何?新加入多少成员?势力辐射到哪些地方?” 领主连忙应答:“如今正式成员有十二个,正处於考察阶段的成员约有三十个左右。 组织在附近几座城市都建有分部。” 他的身份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要是没这身份作担保,许多法师怕是连听他说话的耐心都没有。 约翰內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正是他选择领主发展为信徒的原因,不同身份,能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 领主这边,一切顺遂,没让他多费心思,组织正稳步前进。 此前,约翰內森与苏菲公主將那些粮食一股脑儿全部带走,这一举动,不出所料地在贵族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后知消息的贵族们,得知此事后,个个气得暴跳如雷。 然而,儘管怒火中烧,他们却没有丝毫胆量,去尝试將粮食重新夺回。 原因无他,苏菲公主把粮食带到了奥佛列城。 这座城,对於这些贵族而言,已经是一座禁忌之地,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敢主动靠近。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 当然,其中有些贵族在得知苏菲的身份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將事情添油加醋地匯报给了皇室,在信中极尽渲染之能事,把这位公主殿下的行为描述得恶劣至极。 一封封信件如雪般纷纷飞向圣罗兰,然而这些信件香无音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恰似石沉大海一般。 面对这般情形,那些已然离开奥佛列城的贵族们,只能徒呼奈何,满心无奈。 好在,他们所损失的,不过是一点粮食而已。 对於富有的贵族阶层来说,这点粮食確实算不上什么,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但问题的关键在於,苏菲公主殿下的这一恶劣行径,毫不留情地將贵族们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脸皮给狠狠撕下,让他们顏面尽失。 而领主这边,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牵连。 他被那些贵族们指责,落下了一个看管不利的罪责。 不过,对於领主而言,那些来自贵族们的责问,只要他自己毫不在乎,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毕竟,在这个帝国的规则体系下,想要剥夺一名领主的封地,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必须得经过帝国皇室的同意才行。 所以,只要皇室那边没有表態,他便无需过於担忧。 在確定领主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约翰內森又前往了其它地方。 他需要暗中对墮天使,作出一些安排, 既然想要寻找关於灵界之主的线索,那么又为何不亲自去见一见呢? 约翰內森开始对自身进行全方位的改造。 他首先对这具身体的容貌进行重塑,然后对魔力波动也进行了深度调整, 与处在安置地中的本体彻底划清界限,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切准备就绪,约翰內森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名衣衫槛楼、面容憔悴的难民。 他混入了救援队的队伍中,借著救援的合法渠道,顺利地踏入了安置地。 然后接下来问题就来了。 安置地中,墮天使的存在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刃,时刻散发著令人胆寒的威压。 他要如何在不惊动墮天使的情况下,与安置地中的灵界教团进行接头。 任何一丝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引发墮天使的警觉。 因为既然那位墮天使已经知道了灵界之主。 那么他肯定也不会对安置地中的灵界教团放鬆监控。 说不得这位墮天使的想法,便是想借著灵界教团將自己给钓出来。 在约翰內森的计划中,灵界教团是处於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 因为他们能牵扯到墮天使较多的注意力。 紧接著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將意识迅速抽离,回到了本体之中。 当他再次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已然变换回了自己熟悉的屋內。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约翰內森眉头微皱,仔细倾听,除了这清晰的敲门声,外面似乎还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隨后快步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著一名守卫,神色匆匆。 见到约翰內森,守卫语气急促地匯报起情况。 原来是有一个人死了。 而且这个人的位置还不低,他莫名其妙就死在了自己的房间中,四周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当他进一步询问死者姓名,从守卫口中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他不由得微微抖了抖眉,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竟然是那名內鬼! 约翰內森来不及多想,立刻隨著守卫赶了过去。 抵达现场时,他发现苏菲公主殿下也在。 她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头看著死者,似乎陷入了沉思。 “殿下。” “嗯,你来了。” 苏菲目光放在了约翰內森身上,语气沉重道。 “这件事情影响太恶劣了,已经有不少人人人自危,影响了办公效率,我们需要儘快查明凶手。” 凶手. 约翰內森缓缓俯下身,目光紧锁著那名內鬼的尸体。 只见他面色如纸般惨白,惊恐之色凝固在脸上,嘴巴大张著,仿佛定格在向谁苦苦求饶的瞬间。 那副模样,仿佛生前遭遇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凝视著这具尸体,约翰內森心中已然隱隱勾勒出一个答案。 他大概知道了凶手是谁。 果然。 那个墮天使是在监控著一切。 幸好自己没有直接选择去寻找苏菲和灵界教团,而是稍微稳了一手。 约翰內森心中迅速思索。 至於这傢伙拉出去埋了吧。 连灵魂都完全消失不见了。 苏菲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一边去收集线索,一边去盘问附近的居民和死者同事。 约翰內森看著苏菲忙碌的身影,不禁暗自摇头。 他心里清楚,这一切终究是徒劳无功。 根本不可能寻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即便约翰內森有心想去提醒,可顾虑到暗中的墮天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或许就在此时此刻,那个墮天使就在悄悄摸摸地观察著一切。 喷— 不是说墮天使是傲慢一族吗? 怎么感觉自己所见到的这个墮天使行事风格,跟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这是墮天使一族所放出来的幌子? 为的就是让其他人对他们失去少许警惕之心。 嗯,不愧是深渊中极为古老的一族,其心机之深,约翰內森自嘆不如。 就在想著墮天使的事情时,他忽然神色一动。 却是自己怀中的深澜信物有了反应。 这种情况,一般是有任务吩附才会喊自己过去。 也就是说自己將会有较大的概率见到墮天使。 思索至此,约翰內森目光微闪。 他所等待的机会,终於来了。 第250章 守护羔羊的牧羊犬 第250章 守护羔羊的牧羊犬 约翰內森微微仰头,看似不经意地警了一眼正专注於调查的苏菲,隨后脚步轻点,悄然无息地离开了现场。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具诡异的户体所吸引,压根没人察觉到他的悄然离去。 待约翰內森来到目的地,怀中一直微微颤动的深渊信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停了下来。 他抬眸,看向眼前那扇毫不起眼的低矮木门,敏锐地感知到上面附著著一个设计精巧的小型多重魔法阵。 仿佛是察觉到了约翰內森的到来,魔法阵瞬间泛起微光,而后,门悄然无声地缓缓打开。 约翰內森没有丝毫犹豫,微微低头,身形一闪,进入了屋內。 一踏入屋內,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双熟悉的黑色羽翼,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屋內的空间极为开阔,容纳上百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可从屋外看去,却只是个颇为狭小的空间。 想必是墮天使运用了强大的空间魔法,將屋內空间进行了延展,如此才能让他那双宽大的翅膀自如舒展。 墮天使稳稳地端坐在由黑色晶石打造而成的高位之上,周身散发著一种令人敬畏的邪异气息: 晶石折射出诡异的幽光,与他身上的黑暗力量相互交织。 约翰內森踏入其中,表面上神色镇定,视线的余光却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四周。 这时,他发现这片空间里除了自己和墮天使,还有一个全身被黑袍紧紧笼罩的身影, 静静地佇立在墮天使的座下。 当感知到那人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气息时,约翰內森原本低垂的目光微微一动,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这股气息似曾相识,却又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极乐? 是极乐教团的人。 “他来了。” 墮天使慵懒地靠在黑色晶石製成的高位上,单手撑著头,目光淡淡地投向约翰內森, 语气中透看一丝漫不经心。 “此人是那帝国公主的副手,人类这边的事务大多由他负责。” “你们两个好好合作。对了,別把极乐那一套用在他身上,现阶段他还有用处。” “是。” “你不是一直想取那个帝国公主的性命吗?” “关於她的事,你尽可以问他。” “是。” 黑袍人应了一声,微微向前迈出几步,面向约翰內森,沉声声音问道。 “还请告知我,你所知晓的关於苏菲公主殿下的一切消息。” 那声音带著几分怪异的沙哑,仿佛声带破损。 可细细分辨,仍能听出是女性的嗓音。 听到这话,约翰內森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警惕。 这人竟然是来刺杀帝国公主的? 那可不太行。 苏菲公主的身份是一块上好的挡箭牌,发挥著重要作用。 而且,她还是自己发展灵界教团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绝不能就这样轻易丧命於他人之手。 约翰內森脑海中念头如电般闪过,转瞬便镇定自若地开口说道。 “关於那位公主的情报,我確实知道一些。不过就目前而言,她暂时还有些利用价值。” 他微微停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黑袍下的摩西。 “要是你想对她动手,恐怕得等到我们的计划完成之后才行。” 听到这话,黑袍下的摩西不禁微微皱眉。 她一心只想儘快完成刺杀任务,好回去继续谋划关於自己身体的事情。 毕竟在她看来,夜长梦多,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可眼下墮天使却把她拉过来,充当这么个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工具人,实在让她心生烦闷。 似乎是察觉到了摩西心中的焦虑,约翰內森语气依旧平淡,却仿佛带著几分安抚。 “要是你实在心急,不出几天,计划就能完成。” 几天之內么— 摩西暗自思,觉得几天的时间应该不至於对自己原本的计划造成太大影响。 况且,她也並非毫无准备,早已安排人手暗中监视路易和卡洛儿。 只要那两人有任何风吹草动,手下人肯定会立刻通知她。 想到这儿,她稍稍平復了一下烦躁的心情,静下心来,听约翰內森讲述关於苏菲公主的情报。 与此同时,在安置地的另一处。 混入其中的约翰內森复製体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紧接著迅速行动起来。 此刻,墮天使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约翰內森本体所在之处,暂时无暇对安置地进行监控。 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行动良机。 在一间密闭的屋內,浓稠的阴暗肆意瀰漫。 四周全然不见光源,唯有一束纤细的光线,从屋顶那道隱秘的漏缝中斜斜地投射而下这束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台上一尊石像之上。 石像的形体却隱匿在光影交织的迷雾里,难以看清全貌,只隱隱约约勾勒出一个轮廓。 一个身形枯瘦如柴的男人,虔诚地跪在石像面前。 在他身后,还有一些模糊的身影,隱匿於幽深的阴影之中。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台上的石像,眼中似乎交织著崇敬与狂热。 忽然,跪在最前方的枯瘦男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神色瞬间一动。 紧接著,他缓缓扭过头,目光扫过身后眾人,隨后举起手,示意让他们先行离开。 眾人见状,虽心中略有疑惑,但还是遵从了他的指示,在无声的默契中,依次悄然退去。 不多时,屋內便只剩下那枯瘦男人,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更加深沉的寂静之中。 一道身影於此时便悄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那道身影当目光触及处於光束之中的石像时,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隨后便低声对男人道。 “你们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 男人听闻此言,神色並未有丝毫的改变。 他只是静静地凝视著前方,等待著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这个人当初是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称是神的使者。 也是这个人,向男人讲述了他们所信仰的那位存在,名为灵界之主。 对此男人心中极为警戒。 他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怀著怎样的目的,也无法判断他口中话语的真假。 但男人还是选择配合。 原因无他,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人,实力强大得令人胆寒。 毫无疑问,他必定是那群高高在上的法师中的一员。 面对如此强大的存在,男人清楚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隨后,在这位神秘人的暗中帮助下,一个信仰灵界之主的灵界教团迅速组建起来。 教团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失去了至爱亲人的可怜人。 他们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之中,难以自拔。 在绝望之中,他们选择將心灵寄託於信仰,希望能从对灵界之主的虔诚敬仰中,寻得一丝慰藉,安抚自己那千疮百孔的伤痛。 因为男人对这些信徒观察甚多,所以他知道这些人中,其实並没有被那位神秘人所派来的暗子。 再看那位神秘人的举动,仿佛一切都是真的要扶持一个信仰灵界之主的教团。 然而男人知道没有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麵包。 即便是有,那也是有人故意从天上扔下来的诱饵。 所以男人心中对这个神秘人的动作一直都极为警惕。 灵界之主可是拯救奥佛列城的伟大存在。 万一这个神秘人是想藉助灵界之主的名头做出一些危害世人的事情,那他作为一旁的帮凶,岂不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男人虽然心中这么想,但表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即便自已实力低微,但他会努力成为灵界之主在凡世中的牧羊犬,去提防那些不怀好意的饿狼,对无辜的羔羊们犯下大罪。 仁慈的主啊,愿您庇护世人。 “你们就如今日这般表现即可,之后时机到了,我会进行通知。” “你提前安排好人去这些位置—” 约翰內森语速极快,低声將自己所要谋划的几个位置给说了出来。 此刻,他心里清楚,本体那边还在墮天使跟前周旋,为自己爭取宝贵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容不得丝毫浪费。 男人微微低头,全神贯注地倾听著,不敢有丝毫懈怠,默默將这些信息牢记於心。 “切记,等一下不要表现出我来过的样子。” 约翰內森神色严肃,再次郑重告诫道。 言罢,他迅速挥手,房间里所有关於他来过的痕跡瞬间被清除得乾乾净净。 做完这一切,他的身影剎那间消失不见。 约翰內森马不停蹄地朝著苏菲所在的方向赶去, 他心里明白,必须儘快与公主殿下通通气,將这边的情况详细告知她,好让她有所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男人看见神秘人走之后,便重新將其它信徒召了进来,一切都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 信徒们鱼贯而入,各自回到先前的位置。 很快,被中断的祈祷在静謐的氛围中继续进行,低沉的祈祷声再次在房间里缓缓迴荡,仿佛时间从未有过片刻的停顿。 “竟然做的如此乾净。” 苏菲此刻有些皱眉,她几乎將整个案发现场翻了个底朝天,却愣是没有找到哪怕一丝一毫有用的线索。 杀人者的手法乾净利落。 不仅整个行凶过程毫无破绽,就连行凶后残留的魔法波动,也在离开之前被清理得乾乾净净,没有任何痕跡。 从这些跡象不难推断,这显然是一个作案经验丰富的惯犯。 可问题是,这样一个实力恐怖的强者,为何会对一个负责处理事务的助手痛下杀手呢? 这实在是让苏菲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 是想要在安置地中製造恐慌? 苏菲还没有想出结果,却听见有人通过魔法传声在她耳边低语。 这声音是约翰內森? 苏菲心中猛地一惊。 紧接著,她便听到约翰內森告知,在她的口袋中,他用空间魔法留下了一张纸条。 上面的內容会解答苏菲的一部分疑惑。 不过字条上的字跡有著时间限制,需儘快阅览。 因为之前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实力。 说的太多,就什么內容都记不住。 而苏菲殿下自然不同。 法师的记忆力一般都很不错。 短时间內记下来的信息量会更多。 苏菲左右看了一眼,隨后便以继续调查为由,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从口袋中掏出来字条,上面的字跡密密麻麻。 苏菲一眼扫过,將字条上的內容牢牢记在心中。 然后她越看,心中便越是震惊。 同样也明白了约翰內森为何不用魔法传声告知自己。 魔法传声虽便捷,但其保密性著实堪忧,对於法师而言,获取传声內容並非难事。 就在苏菲看完字条不到十秒的时间,清晰的字跡如同被一阵无形的风悄然吹散,渐渐消失不见。 这正是约翰內森提前施展的魔法手段,確保信息不会留存太久,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苏菲深知事不宜迟,看完后立刻將纸条付之一炬。 看著纸条在火焰中化为灰,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纸条上所揭示的內容实在太过惊人,没想到深渊势力竟如此贼心不死,在之前的行动受挫后,这么快就又有了新的动作。 此时做完了一切准备的约翰內森將注意力集中到本体之上。 他並没有让在外的复製体陷入停滯状態,而是留下来了一缕意识,以便在关键的时候能够重新启用。 为了防止自已频繁注视墮天使被发现,所以约翰內森並没有將视线过多放在墮天使身上。 在与摩西的交流完之后,趁著告辞的机会,约翰內森才偶然警了他一眼。 墮天使似乎对他们二人的交谈毫无兴趣,注意力也全然不在他们身上,並且对那个帝国公主同样兴致缺缺。 只见墮天使隨手一挥,一副虚幻的画面顿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约翰內森余光警到画面中的场景。 赫然是自己之前到过的阴暗小屋中。 第251章 缺失的重要环节 第251章 缺失的重要环节 在那副虚幻的画面中,能清楚看到一眾信徒跪在地上进行祈祷的场景。 墮天使居高临下地注视著场景中那被信徒们顶礼膜拜的石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阴冷的微笑。 紧接著,他手指轻轻一动,画面瞬间一转。 画面中的人物已然变换,出现的是一个浑身裹著灰色袍子的人。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略显单薄,面容被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紧紧缠住。 墮天使似乎是看透了那层层缠绕的绷带之下的景象。 “亡灵—” “真是有意思。” 听到墮天使低声自语,约翰內森心中顿时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苏菲殿下现在竟然是身为一个亡灵。 他的心中出现了一抹恍然,难怪会將自己层层包裹起来。 那层绷带的作用是为了防止自己的气息泄露出来,对附近造成污染么。 万物凋零。 这是亡灵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 不管是何种形態的亡灵,只要现身,其周身便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 这股气息犹如无形的锁,沉重地压迫著附近的一切生命体,使其在这股阴森力量的侵蚀下,无可避免地走向凋零衰败。 也正因如此,但凡亡灵所经之处,生机断绝,土地荒芜,一片寸草不生的淒凉景象。 记得在远古时期,与人类敌对的,並不是如今的深渊。 而是一个仅存於古老传说和只言片语中的神秘存在一一亡灵帝国。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著整个世界,是所有生命体共同的敌人。 无论是优雅的精灵,还是强大的巨龙,都对其厌恶至极。 隨著亡灵帝国的轰然崩塌,深渊的阴影才缓缓在人类的认知中蔓延开来。 听说有不少亡灵种族在帝国灭亡之后,就投奔了深渊。 相较於曾经的亡灵帝国,如今的深渊,无疑是更为可怕的存在。 深渊之所以如此令人胆寒,关键在於其背后存在著一位统领整个深渊的世界意识。 这股意识,犹如一只无形的巨手,掌控著深渊的一切。 反观自己所处的世界,在诸多神明之中,也唯有光明女神的实力,能够勉强与深渊之下那位魔神相抗衡。 至於其他神明,大致与深渊中的大罪相当。 即便有些神明的力量看似高於大罪者,但本质上,依旧没有超脱他们所属的层次。 若要论及能与深渊意识正面交锋的存在,恐怕就只有那从远古时代起,便一直隱匿於世间迷雾之中的本世界意识了。 然而,关於本世界意识,即便是神明都所知甚少。 约翰內森的脑海中,各类相关资料迅速闪过。 不过,很快他便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当下的局势。 此刻,约翰內森观察著墮天使的一举一动,从其神態与行为判断,显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与灵界教团以及苏菲殿下之间的联繫。 儘管传奇法师虽然能够毁灭大半座城市,轻易碾压自己,但他们毕竟尚未脱离人的范畴。 是人,就会有疏忽,有出紕漏的地方。 约翰內森在与这个极乐教团的人商討完之后,便很快退出屋內。 与此同时,奥佛列城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一些偏远的角落里悄然传开。 对於这座城市所遭受的灾难,眾多魔法组织纷纷表示出浓厚的兴趣。 於是,他们纷纷调派人手,朝著奥佛列城的方向赶来。 在他们眼中,帝国所营造的信息茧房,不过是试图掩盖真相的障眼法。 所谓奥佛列城突然遭遇深渊裂缝,进而导致城市毁灭的说法,也只能糊弄那些对魔法世界的暗流涌动一无所知的普通民眾。 毕竟,稍有见识的法师都明白,倘若深渊能够隨心所欲地在世间打开裂缝,那人类文明恐怕早已覆灭,根本无需挣扎。 大家可以直接放弃抵抗,回家洗洗睡吧, 因此,在大多数法师看来,这起事件绝非表面这般简单,背后必定是早有预谋。 深渊的降临绝非偶然,更不可能凭空出现。 必定存在著某些有跡可循的线索,只是被刻意掩盖了起来。 而奥佛列城作为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市,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受重创,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不得不令人多想。 再加上帝国在整个事件中的態度和行为,更是显得耐人寻味,引发了诸多的猜测。 除此之外,一些魔法组织派遣年轻一辈前来,还有另一层考虑。 他们深知世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这些在温室中长大的年轻法师,虽然在理论知识和魔法技巧上或许並不欠缺,但真正的实战经验却少之又少。 让他们见见世面,也能让他们提前適应世界的残酷,以免在未来遭遇真正的危机时, 被嚇得惊慌失措,连最基本的魔法都施展不出来。 在距离奥佛列城遥远的天空之上,一座魔法工坊於层层叠叠的厚重云层间隱匿身形, 只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神秘轮廓。 整座魔法工坊,规模恢宏得超乎想像。 其底座,由珍稀无比的魔法金属筑就。 在这些魔法金属的表面,鐫刻著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 它们犹如蔓延在生物躯体之上的血管,纵横交错,脉络清晰。 工坊的主体呈浑圆之態,四周环绕著错落有致的尖塔与穹顶。 而在工坊的中心,无数巨大的齿轮正缓缓转动, 它们构成了整个工坊的心臟。 齿轮的每一次转动,都带动著周围那些机械装置,发出低沉的轰鸣。 这些机械装置周身,一缕缕五彩斑斕的能量流裊溢出,为工坊提供了在天空漂浮的动力。 在魔法工坊的上方空域,漂浮著无数隱形的水晶球。 它们静静地悬浮於空中,监视著周围的一切动静, 在魔法工坊那边缘围栏处,围聚著几个年纪尚轻的学生。 他们如同刚出笼的小鸟,兴奋地嘰嘰喳喳说个不停。 对於他们而言,此次踏出学院来到外界,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平日里,他们被冥想与魔法知识的学习填满,每一天都在单调的节奏中度过,生活无聊且枯燥。 而如今,这难得的外出机会,无疑点燃了他们內心的热情。 虽说此次是在各位长辈的带领下出行,行动诸多限制,不能隨心所欲地四处乱跑。 但仅仅是站在高处俯瞰下方的风景,就足以让他们兴奋许久。 “好大的一块平原。” “要是能都种满沙蓝之,那该是如何的美丽啊。” 一个少女不禁感嘆道,她的双眼闪烁著光芒,目光紧紧锁定在下方那广无垠的平原上。 隨后不禁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无数浅蓝色的沙蓝之肆意盛开,微风拂过,瓣轻轻摇曳,仿佛一片蓝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涟漪。 相比起整日面对枯燥无味的书本,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充满了吸引力。 在少女身后,几个男孩不时偷偷瞄著她的身影,心中满是倾慕,却又带著少年特有的羞涩与胆怯。 想要上前搭话,脚步却似被钉住一般难以挪动。 於是他们选择通过互相打打闹闹,故意发出一些响动,希望藉此引起少女的注意,期待她能转身,將目光投向自己。 “幼稚。” 少女没有去理会,而是继续欣赏下方的风景。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迈著沉稳的步伐,悄然走到了她的旁边。 几个原本还在打闹的男孩,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站得笔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 他们偷偷打量著那个高大的身影,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导师好。” 几个学生齐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紧张。 “嗯。” 来人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顺著少女的目光向下望去,不过,他的关注点显然与少女不同,並非在平原的广之上。 微微眯起眼睛,隨后发动魔法,下方所藏匿的景象瞬间被收入眼底。 “餵?” “怎么了,导师。” 少女微微抬起头,略有些疑惑道。 被称为导师的男人並没有直接出声解释,反而是招过来后面的几个学生。 “你们也过来看看。” “能观察出来下方有什么吗?” 几个男孩不敢违抗导师的命令,乖乖地走到了栏杆处。 他们纷纷低头,全神贯注地俯瞰著大地,眼睛瞪得老大,试图从那片看似普通的平原上发现些什么。 然而,除了一望无际的平原,他们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可既然导师这样说,那么其中肯定有什么奥秘。 於是几个人盯得眼晴都酸了,却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 反倒是那个少女,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也是轻了一声。 “导师,我能看见下方有很多道淡灰色的阴影。” 导师闻言点了点头。 不愧是自己的得意学生。 不仅魔法资质出眾,更是有著能看破虚妄的天赋。 她能对各种气息產生极为敏锐的感知。 哪怕是遮掩极好的魔力波动,在她的眼睛下都无所遁形。 “导师,我对这些阴影的感受—並不是很好。” 少女继续说道。 “正常,因为下方的那些气息,皆是来自於深渊魔物。” 导师为他们解释道。 “深渊?” “魔物!” 几个男孩脸色顿时白了一些。 他们从各种小道消息中,知道深渊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最喜欢吃的就是他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屁孩。 尤其是— 几个男孩齐齐捂住了屁股。 导师了他们一眼,隨后额头上掛满了黑线。 “虽然深渊魔物很是凶恶,但也不必因此对其產生害怕之情。” 他淡淡地说道“深渊魔物如果没有来自法师的召唤,其实是很难进入现世。” “通常情况下,如果遭遇深渊魔物,都会是只有几只的情况。” 反倒是少女有些领悟,浮现出来若有所思的神情。 “所以导师的意思是,下面这种情况並不正常。” “您是在怀疑,这是来自奥佛列城的深渊魔物吗?” “嗯。” 魔法工坊从平原的上空飞过。 导师低头静静注视著那些隱藏在平原之中的魔物。 如今是白日,为深渊魔物所不喜。 到了夜晚的话,恐怕就能见到它们出来活动的身影了。 只不过此地距离奥佛列城,尚且还有不短的距离,就有大批魔物的身影. “唉。” 导师默默地注视著,但他並没有出手。 自己的任务,只是带著学院里的后辈去参观奥佛列城的惨状。 如果情况充许,可以顺势与落单的深渊魔物战斗获取经验。 让他们对於现实的残酷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而且下方所藏匿的深渊魔物,就算是老师来了恐怕都得费一番手脚。 是深渊中的高等种族么—— 导师的眼中闪过几缕思索。 在接到此次任务准备动身之前,这位导师便通过各种渠道,获取了关於奥佛列城的一手情报。 在梳理这些信息的过程中,导师心中不禁对帝国方面的表现產生了深深的怀疑, 在如此重大的危机面前,帝国的应对似乎显得过於迟缓与消极,仿佛在有意无意地放任灾难蔓延。 然而,儘管心中疑惑,但是老师交给了自己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 这个任务,便是彻查在奥佛列城深渊降临这一事件中,究竟都有哪些存在。 因为知晓整件事情的大概全貌,所以他的心中才会有较大的疑惑。 在整个深渊降临之中,应该是还有一个角色。 这个角色虽然前期没有出场过但是在深渊降临之后,却成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 导师心中极为清楚深渊降临之后的惨状,绝对不可能还有普通人倖存的机会。 然而,奥佛列城的情况却极为特殊。 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这座城市竟然还有上百万人奇蹟般地活了下来。 这一事实与导师原本的认知產生了巨大的衝突,让他意识到,这其中显然缺失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 而老师,就是想让他查清楚这个环节的真相。 第252章 放任路易离开? 第252章 放任路易离开? “导师。” 少女走到一旁。 “嗯?” 导师停止脑中的思绪,看向自己的得意学生。 “我们就这样放任———那些深渊魔物不管么。” 少女微微皱眉,目光顺著栏杆投向下方的平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此刻,她凝视著那一片片蔓延开来的暗灰色阴影,原本脑海中关於平原被鲜铺满的美好幻想,早已被衝击得粉碎。 “它们的数量如此之多,恐怕会对一些防护薄弱的村镇,形成威胁吧——” 导师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隨后不禁微微嘆了口气。 他深知,自己这位得意学生的出身与学院里的大多数人截然不同。 她並非来自那些声名显赫、底蕴深厚的高贵法师家族,而是诞生於平凡的平民家庭。 在入学时,学院对她的祖辈进行过详尽的调查,结果显示,家族中没有一人具备魔力资质。 然而,到了她这一代,仿佛將家族先辈们缺失的所有天资都集中在了她一人身上,使她在魔法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导师回想起初次带她回到学院的情景,那时的她个子小小,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模样。 或许正是因为出生於平民阶层,她的心中至今还保留著几分对普通人的怜悯。 这是一种在其他大多数学生身上难能可贵的品质。 其它学生出生於权贵之家,流淌著祖上传承下来的高贵法师血脉,自幼便生活在优屋的环境中。 从小到大,所接触到的人,所接触到的事物,来来往往,皆为不凡。 即便在学院里,他们看似与其他同学並无太大差异。 那只是因为学院本就是匯聚了眾多如他们这般出身的人,使得他们的不凡显得不再那么突出罢了。 “听著,薇拉。” “有些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 导师神色凝重,目光中带著一丝无奈,看著眼前的少女缓缓说道。 他心里著实不忍打破少女心中那份纯真,可作为导师,他清楚自己的责任。 近些年来,学院输送出去的学生,大多在温室般的环境里被保护得无微不至。 凭藉著家族的不凡背景和自身不俗的实力,他们中的许多人逐渐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 这或许正是学院派日渐式微的原因之一。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便是,当与其他势力的法师战斗时,一些学生竟会被嚇得呆若木鸡,连最基本的魔法都施展不出,仿佛在学院所学的知识瞬间被拋诸脑后。 这些事屡屡成为其他势力讥讽学院派的笑柄。 虽然学院派的宗旨不在於战斗,但走出去的学生也应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是。 “人类从远古时期起,就与深渊陷入了漫长的战爭。” “这场战爭已经持续了上万年之久,而且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未来恐怕还会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我们即便清理完了这片平原上的魔物,那又如何呢?其他地区的魔物依旧存在。只要深渊的威胁还在,魔物就如同野草一般,杀之不尽,斩之不绝。” 导师微微低下头,目光直直地凝视著学生那双轻颤的眼睛。 仿佛想要透过这双眼晴,將世界的现实一字一句地刻进她的心里。 少女微微抿了抿唇,眼神下意识地朝著身下的魔法工坊警了一眼。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在了解这座魔法工坊时,得知它拥有令人惊嘆的强大功能。 它能抵御来自圣者的全力一击,还具备瞬间遁入虚空的能力,足以在各种灾害面前保全自身。 不仅如此,这座工坊在战爭中更是堪称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一旦蓄力发动攻击,即便是实力达到三重的域者,也绝不敢轻易硬扛。 它无疑是魔法技艺高度发展的结晶,凝聚了无数顶尖魔法师的智慧与心血。 然而导师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女內心的想法,他轻轻嘆了口气,缓缓说道。 “薇拉,这是属於学院的东西。” “不仅是你没有资格动用它,就连我,同样没有这个权限。” 导师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略显生硬。 短暂停顿之后,他不但没有缓和语气,反而加重了语调,严肃地说道。 “现在的你,实力太弱了。”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要击穿少女的內心。 “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就凭你现在这点实力,在那些强者面前,连说话的分量都没有,更別妄想插手重大的事务了。” 少女听了导师的话,默默低下头,一言不发。 此刻,她的內心五味杂陈,既有对自己实力不足的懊恼,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导师看著少女低头不语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他深知,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没有实力,你就只能在他人制定的规则里小心翼翼地活著。” “所以,等吧。” “等你实力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不得不主动让道的时候,那时候,你才有能力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导师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缓缓转过头,目光扫向身后的几个男孩。 只见他们正偷偷地互相挤眉弄眼,脸上还带著几分调皮的神色,对自己刚才那番语重心长的话,似乎完全没往心里去。 当他们察觉到导师那略带严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齐齐站直了身子,脸上的搞怪表情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导师看著他们,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这几个男孩的背后家族,算是规则的既得利益者。 过了片刻,他无奈地摆摆手,说道。 “算了,今日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隨后,他又將目光转向薇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薇拉,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导师並没有像对待其他学生那样去安慰此刻情绪低落的薇拉。 他心里清楚,薇拉出身平民,没有家族背景作为支撑,背后更没有任何资源可以依靠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她必须更早地明白一些残酷的道理。 对於薇拉而言,她唯一能够依赖的,就只有自己。 只有当她自身展现出足够让学院重视的价值时,才有机会在学院的董事会面前,爭取到发言的机会,为自己爭取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想到这里,导师轻轻嘆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导师刚一离开,其他几个男孩便又恢復了往日的活泼劲儿。 他们立刻围在薇拉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起来。 “薇拉,別不高兴了,导师也太可恶了,语气竟然说得这么重。” “就是就是。” 那男孩一边不迭地应和,一边鬼鬼票票地扭头看向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导师突然折返,抓到自己说他坏话。 要是真被抓到,那他可就得吃点苦头了。 “薇拉,我这就去让爸妈向学院施压,让他们狠狠地惩罚导师!” 另外一个男孩不甘示弱,挥舞著拳头,小脸涨得通红,努力在薇拉面前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 薇拉缓缓抬起头,她的表情平静得有些出乎男孩们的意料。 既没有他们想像中委屈的哭鼻子,也不见丝毫悲伤的神情。 少女只是用一双平淡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向他们。 那目光清澈,却又仿佛藏著让几个男孩看不透的深邃。 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他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忽然间竟说不出话来。 脸色瞬间恋得通红,就像熟透的番茄, 几个男孩隱隱感觉,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里,薇拉仿佛在导师那番话的影响下,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变得有些陌生,仿佛一下子拉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嗯·薇拉,我——” 其中一个男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薇拉抢先打断。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有事。” “对了,你们这周的作业做了吗?” 未来微微歪著头,目光中带著一丝淡淡的提醒。 “我记得明天似乎是周一—” 几个男孩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们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消息,连一句完整的回应都顾不上,转身就朝著自己的房间撒腿狂奔。 看著这群男孩消失的身影,薇拉轻轻嘆了口气,又低头看向了自己脚下微微震颤的甲板。 魔法工坊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一头沉重的巨兽载著她驶向奥佛列城。 一天后。 在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上,一行人正於此地相互送別,气氛中瀰漫著淡淡的离愁。 “走得这么急啊。” 探长目光中透著不舍,凝视著身前的路易。 在路易身后,一辆马车静静停驻卡洛儿早已乖巧地被安置在车厢之中,她轻轻掀开窗口的帘子,一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蛋探了出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的眼眸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是的,距离那些魔法学院开学已经没有几周了。” 路易给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理由。 对此探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在探长的身后,前来送別的人还有一些並肩战斗过的年轻人,几位关係要好的大妈阿姨。 那几个大妈看著將头放在窗口的卡洛儿,不由有些伤感, 多好的闺女啊。 就这样远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度相见。 “一路平安,保重。” “嗯,探长也多保重。” 路易想了想,上前一步与探长拥抱了一下。 探长咂了咂嘴,心中竟一时有些酸涩。 毕竟路易跟卡洛儿这两个孩子也是自己关照了好几年,亲眼看著他们成长到现在这种地步。 如今这种老父亲一般的心態· 探长走到马车旁,將韁绳交到了路易的手上。 “走吧。” 路易不再多言,只是回头望了望探长跟他身后的一群人。 此时他们的头上,已经再没有那些模糊的黑色阴影。 这是路易忙碌了一天的结果。 算是送给他们的一点小礼物。 路易微微转过头,目光越过车厢的边缘,望向正前方那笔直延伸的道路。 他轻轻抬起手中的韁绳,微微用力抽了抽马屁股, 隨著一声轻喝,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隨后迈开步伐缓缓拉动著马车前行, 车轮在坚实的泥土路面上缓缓滚动,扬起一片淡淡的尘土。 而在不远处的隱蔽之处,几双眼晴正藏匿在暗中紧紧盯著这里的一举一动。 “他们走了。” 一个压低声音的话语在寂静中响起。 “知道,速速向圣女大人进行匯报。” 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紧接著,其中一双眼睛迅速隱没在黑暗中,准备將路易和卡洛儿的行踪告知圣女大“我们现在先跟上去,等待圣女大人的回应。” 其他人纷纷点头,没有异议。 她们皆是摩西的手下,临行前被严令要看紧路易跟卡洛儿两人,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实时上报。 几双隱藏在暗处的眼睛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 隨后,几个身著黑袍的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镇。 为了不打草惊蛇,防止被路易两人察觉,她们远远地跟在马车身后,始终不敢靠近。 毕竟这里距离驻扎的军队並不远,贸然行动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们並不打算现在就动手拦下马车。 然而,在观察了一小会儿后,这几个黑袍人的眉头渐渐皱起。 只见路易的马车在驶入正道后,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一个商队的后面。 一般来说,商队为了確保运输物品的安全,都会配备十几位法师隨行保护。 而且在核实身份后,像路易这样的马车跟隨商队前行是被允许的。 毕竟多一个同行者,就多一份力量,能在一定程度上保障行程的安全。 当然,为了避免干扰商队正常行进,这种隨行的马车通常会与商队保持一定距离。 喷,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其中一个黑袍人忍不住低声抱怨。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著圣女大人密切关注的人离开吗? 第253章 夜袭 第253章 夜袭 远远跟在后面的几个黑袍人当即便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隨后决定继续保持当前的跟踪状態。 她们潜伏在暗处,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商队。 紧接著便开始搜集起这个商队的相关信息。 隨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边的太阳逐渐西斜,渐渐来到了傍晚时分。 此时,黑袍人也已经將商队护卫的实力构成摸得一清二楚。 商队里面大概有二十来位法师其中,有四人的魔力波动极为强劲,都在五阶以上。 从他们与商队的默契程度来看,大概率是与商队长期签订合约的资深法师。 这四人的存在,无疑是商队强大的武力保障。 至於那些身为普通人的护卫,在黑袍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並未被她们放在心上。 毕竟,对於法师而言,普通护卫很难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股实力不俗的护卫力量,这个商队几乎能够畅行绝大部分区域。 那些平日里横行无忌的匪盗,根本不敢轻易招惹。 而且,在这商队的四周,零零散散地分布著一批隨行的马车。 黑袍人敏锐地察觉到,这些马车中同样有十几道魔力气息的波动。 在探知这一情况之后,几个黑袍人顿时焦急起来, 她们心里清楚,己方这边仅有五个人,而且没有魔力达到五阶以上的强者。 毕竟极乐教团的大部分精锐力量,都被圣女大人率领著前往奥佛列城,去执行圣罗兰那边传达过来的任务了。 倘若有圣女大人亲自带队发动袭击,以圣女大人的强大实力,整个商队在她们面前確实不堪一击。 可如今,留在这里负责监视路易的,仅仅是一支仅有五人规模的小队。 “或许我们可以选择混进去。” 一名黑袍人率先打破沉默,提出自己的想法。 “圣女大人叮嘱的那人不过是个一阶的法师,而圣女大人所需的那具身体,也不过是个残废。” “我们只需要暗中劫持了他们两人即可。” 另外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觉得这个计划似乎可行。 毕竟她们原本就並非擅长正面战斗的人员,所属的教团,大多数任务都是潜伏或者运用诱惑手段,以此来获取教团所需要的情报。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分为两路。” 小队中看起来像是首领的黑袍人迅速做出部署。 “两名实力最高的人前去埋伏,而另外三人负责事后接应。” 她顿了顿,神色严肃地补充道。 “时刻注意那三名五阶以上的存在,若是他们有什么动作,立刻撤离。” “明白。” 在各自的任务分配妥当之后,这五名黑袍人就此悄然分开。 小队里两名实力最为强劲的成员,盯上了一辆从后方驶来的马车。 只见她们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靠近,没等马车主人反应过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將其控制住,隨后乾净利落地劫持了马车。 紧接著,她们摇身一变,代替了马车的主人,不动声色地朝著商队的外围缓缓靠近坐在马车前座,一人稳稳地握住韁绳,驾驭著马匹,余光时刻留意著周围的动静。 另一人则透过车厢的缝隙,目不转晴地盯著路易所乘坐的马车,密切关注著它的一举一动。 很快,负责观察的黑袍人便察觉到,路易马车的位置与商队的距离较为接近。 这一情况让两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可真是麻烦然而,她们並未就此放弃,而是继续不动声色地驾驭著马车。 隨著时间的推移,两人所驾驶的马车,终於缓缓靠近了商队。 很快,一名身著长袍的法师施展浮空术,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般飘然而至。 他目光起初带著审视与戒备,围绕著马车缓缓盘旋,试图观察马车里的人是否对商队构成威胁。 但当法师的视线透过车窗,落在车內的两人身上时,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映入眼帘的是两位美貌的女人。 她们眉眼含情,肌肤胜雪,法师的心不知为何,忽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於是,他下意识地放鬆了警惕,不仅主动缩短了与马车的距离,就连询问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温和起来。 “两位美丽的小姐啊,不知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其中一个娇小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温柔而又带著一丝柔弱。 “法师老爷,我们二人本是去投靠圣罗兰的亲戚,但因为路途遥远,听闻商队也是前往圣罗兰,於是想著跟隨商队能安全些,还望您能行个方便。” 一旁的队友也配合地点点头,用甜美的嗓音轻声附和,时不时称讚这位法师,展现一番自己的柔弱。 作为极乐教团的教徒,她们对於其他人的情绪把控得很是到位,同时很善於利用自己最大的武器。 两人几乎是每一句话,都能说到这个法师的心坎之上。 法师原本还想著要细致地查验她们的身份,可在这她们温柔似水的攻势下,脑袋顿时变得晕乎乎的,有些头重脚轻。 他敷衍地大致检查了一遍马车,便大手一挥,就直接允许了她们隨行。 当法师施展法术飞到远处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居然还没有查验这两个女人的法师等阶。 虽然刚才察觉到她们身上確实有著魔力波动,但仔细回想一番,那魔力波动似乎相当微弱。 他暗自思,就这等魔力强度,至少对商队来说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隨后他又想到这两个女人姣好的面容。 嗯,如此美丽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坏人呢。 而在马车內的两个女人眼中,只见那个远去法师的头顶,此时正散发著一股浅浅的粉红色光晕。 意味看那法师已经被她们成功魅惑住了。 在两人的联手加持之下,这魅惑法术的威力大增,別说是这么一个普通小法师。 哪怕是五阶之上的存在,心神也得忍不住晃一晃。 当然,因为时间问题,这种魅惑手段稍显粗糙,效果也只能够维持半天时间。 不过,对於这两个黑袍女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她们目光望向天边如血的日落,心中暗自盘算著,一边不露声色地將马车渐渐朝著路易的马车四周靠近只等夜幕完全降临,黑暗笼罩大地的时候,她们便可以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而与此同时,身处奥佛列城废墟中的摩西,也收到了来自自己属下的情报。 “他们乘坐马车离开了小镇?” 她微微挑起眉毛,语气中带著一丝异。 著实没想到,自己前脚刚撤离,后脚她盯上的那个备用身体就转移了。 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跡? 不过,这一情况倒也正合她意。 原本摩西还在为旁边驻扎的那支军队而顾虑重重,要是自己贸然动手抢夺卡洛儿的身体,恐怕还得留意动静,以免惊动军队。 但如今路易主动离开,这无疑为她省去了诸多麻烦,让她能够放开手脚。 想到这里,摩西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她轻轻感受著自己当下这副身躯,曾经这具身体里那个原本灵魂的哀豪,如今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身体濒临破碎,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也隨之灰飞烟灭。 “真是可惜。” 摩西轻声呢喃,不过她的任务也马上就要完成了。 到时候就能够脱离这个破碎的躯体。 摩西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目光投向远处那个身穿灰色斗篷的身影。 她微微皱起鼻子,感受著从那个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亡灵气息,不禁略带嫌弃地撇了撇嘴。 倘若这是帝国公主殿下原本完好无损的身体,那她肯定还是会有一些兴趣的。 可现在这副遭受了诅咒的模样,实在是让摩西提不起丝毫欲望。 她可不是那种来者不拒,什么身体都要的人。 一想到白骨骷髏那种丑陋的模样,摩西就忍不住心生厌恶。 但好在,若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个帝国公主的身体並非不能恢復原状。 摩西心里清楚,恢復这具身体所需的资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並且自己可没有那么雄厚的財力和资源来支撑这样的消耗。 毫无疑问,这笔资源肯定得由圣罗兰那位財大气粗的圣女来出。 呵。 说不定都用不著她自己亲自开口动用资源。 她只要隨便提上一句,那些围在她身边仿佛身处春天的贵公子们,就会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屁顛屁顛地凑上来,主动把钱和资源双手奉上。 一想到那种画面,摩西的脸色顿时阴沉。 凭什么自己要在这破败的奥佛列城废墟里,辛辛苦苦地寻找合適的身体。 而那个贱女人却能舒舒服服地待在圣罗兰,被一群权贵眾星捧月般地包围著。 並且,若是自己真的更换了这个帝国公主的身体,那就意味著她將被迫欠下圣女天大的人情。 到时候,自己一辈子都得在那个贱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永远被她拿捏。 摩西越想越气,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復心中的怒火。 情绪波动之下,身体表面那些被掩饰起来的裂纹,顿时又多了一些。 摩西心里十分清楚,別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帝国公主早就丧失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要是圣女真的为她著想,为什么不直接去寻找年龄最小的那位公主呢? 虽说那小公主本身並没有爭抢储位的意愿。 但她自身天赋极高,背后母族所代表的势力,更是不容小。 丝毫不逊色於其他皇子背后的势力。 与眼前这个没什么实际资源,仅仅空有一个公主名头的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摩西忍不住畅想,如果自己能占据小公主的身体,进而爭得皇位,那整个帝国都將在她的掌控之中。 到那时,极乐教团就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躲藏在阴暗角落里,活得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憋屈。 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行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摩西想到这儿,心情顿时畅快了许多。 但可惜,这也只能是白日做梦罢了。 毕竟,那位小公主身边的保护力量极其强大,根本不是面前这个落魄的帝国公主所能比的。 摩西驱散掉脑中各类的想法。 她开始专注於眼前的目標。 距离约翰內森嘴中所说的计划实施,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 希望到时候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 为什么总感觉那个人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摩西微微皱了皱眉,心中诡异地泛起了一丝不安。 那个约翰內森身上的魔力波动,在她的感知中仿佛以前隱约出现过一次。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身为奥佛列城的居民,自己也常常待在此地,所以才有过碰面的机会吧。 摩西脑中回忆了许久,但始终没有回想起来什么有效的信息。 她脑中有上百年的记忆,若仅仅只是碰过一面。 那还真的很难有什么印象。 此刻摩西手下的人全都分散出去协助那个墮天使的计划,於是迫於无奈,她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去监视苏菲的动向。 另一边,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將大地笼罩。 车厢內,两个女人神色凝重,正小心翼翼地驱使著马车,缓缓向著路易所在的方向靠拢。 此时任何一个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导致事情败露。 她们还不想引来那三位五阶以上的法师。 所以,在靠近到一段既能够发动突袭,又不至於引起他人警觉的距离之后,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女人迅速披上黑袍,动作嫻熟地开始施展各种遮掩气息的魔法。 她身上原本的魔力波动逐渐隱匿不见,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隨后她微微下蹲,双脚猛地一蹬,借著夜色的掩护,如同一道黑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向著路易那辆马车贴地飞去。 第254章 反击 第254章 反击 路易抬手点燃了掛在马车右前方的车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在黑暗中晕染开来。 灯光不仅照亮了马车周边的一小片区域,也为后方和左右同行的人清晰地標识出他马车所在的位置,防止互相撞上。 通常情况下,商队在入夜之后,都会选择一处合適的地方进行休整,毕竟夜间赶路不仅视线不佳,还可能遭遇各种未知的危险。 但这次路易跟隨的商队,显然有著不同的考量,似乎並不打算停下脚步,而是趁著夜色继续前行。 好在,他们行进的大路十分平坦。 路易跟在前方车队之后,並不怎么担心路上会突然出现什么崎嶇的坑洼。 他猜测,大概是商队中时刻都有法师在运用魔力感知周边情况,一旦发现路况不佳, 便会及时提醒调整方位。 路易扭头看了看左右两侧的马车,只见它们也都纷纷亮起了灯。 盏盏灯光在黑暗中如同点点繁星,彼此之间跟自己的马车保持看一个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 既相互照应,又互不干扰,在这夜色中缓缓前行。 確定四周情况一切正常之后,路易轻轻扭转身子,目光投向后方。 只见卡洛儿正屈身躺在一张柔软的蓆子上,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 儘管马车在行进中不时地微微抖颤,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香甜的梦乡。 路易见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神情。 隨后,他缓缓回过头来,將一部分心神专注地放在手中的韁绳上,掌控著马车前行的方向与速度。 而另一部分心神,则如同往常一样,悄然开启了冥想状態。 自从他的魔法资质提升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程度之后,如今的路易,仅仅进行较浅程度的冥想,就能够让身体持续不断地接纳魔力。 如此一来,他便拥有了更多的精力,能够兼顾这类杂事。 不像过去,每当进行冥想时,他都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那时的深层冥想状態,虽然魔力吸纳的效率极高,可代价是路易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极为薄弱,难以察觉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感受著身体內那股魔力如同灵动的水流,顺著自己的心意顺畅运转,路易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仅仅过去了短短几天时间,他在法师三阶的修行道路上,就已经迈出了一小步。 路易在心中默默估算著,照这样的进度,等到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顺利抵达圣罗兰的时候,他在三阶法师的修行进度,想必会再向前推进一大截。 拥有上百的魔法资质,这提升速度简直恐怖得超乎想像。 要知道,就在数月之前,他才刚刚艰难地普升为一阶法师。 然而,在系统的助力之下,如今他竟直接跨越了两个等阶。 这对於无数在魔法修行道路上苦苦挣扎的法师来说,无疑是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事情。 不过,隨著自身实力的快速提升,路易也察觉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现在他所使用的冥想法,已经逐渐跟不上他的修行进度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隱隱对他的进阶形成了一种拖累。 路易目前所採用的冥想法,还是之前学院统一发放的基础冥想法。 这种基础冥想法,原本就是专为法师一到二阶的修行所设计的。 至於更为高阶的冥想法,学院有著严格的规定,只有当路易能够充分证明自己的天赋之后,才会將其授予。 路易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天赋,数值仅仅只有两位数。 而且开头还是一。 这样的天赋在魔法修行者中,只能算是平平无奇。 可再看看如今那高达数百的魔法资质数值,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如同天堑。 接下来,前往法兰神圣帝国的首府圣罗兰,对路易而言至关重要。 在那里,他不仅要解决冥想法的问题,寻求更契合自身实力的高阶冥想法,还要获取对应等阶的魔法知识,为自己的魔法修行之路夯实基础。 除此之外,路易还面临看一个重要的扶择。 对自己未来所加入势力的选择。 他也曾思索过单干的可能性,但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没有必要。 或许在过去,以他普通的天赋,如果选择加入某一个势力,大概率会被当作消耗品, 在各种危险任务中充当炮灰。 然而现在截然不同,凭藉如今展露的魔法天赋,他相信只要自己愿意,加入任何势力都能得到正常的培养与重视。 路易心里明白,绝对不能將这高达数百的魔法资质毫无保留地展露出去。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从未听闻过在十六岁这般年纪,便有人能拥有如此高的魔法资质数值。 一旦这个消息泄露,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来自其他势力的暗杀与打击必定会如接而至。 一些势力,为了遏制潜在的威胁,极有可能不择手段。 甚至,某些高高在上的高阶法师,也会为了將这天赋绝伦的苗子扼杀在摇篮中,不惜亲自下场动手。 路易可不觉得那些所谓的法师老爷们能坚守什么道德底线。 在利益和威胁面前,他们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在他们眼中,不属於自己阵营的珍宝,不仅没有价值,反而可能成为致命的隱患,必须儘早剷除。 想到这里,路易微微垂眸,目光静静地注视著马车下不断飞逝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他知晓自己並不需要成为那种令整个魔法世界都为之惊嘆的绝世天骄。 太过耀眼只会招来祸端。 自己仅仅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天才就足够了。 这样既能获得相应的资源与培养,又不至於成为眾矢之的。 普通,的確是一层绝佳的保护色。 当然了,奥佛列城那应该算作一个意外。 如果作为帝国首府的圣罗兰都能被他人毁灭,那么法兰神圣帝国也应该是到了灭亡的边缘。 通过从各种角度的观察,路易判断当下帝国的国力虽说比不上开国时的鼎盛时期,但也还未呈现出王朝末期那般衰败的跡象,整体勉强能维持一定的水准。 但也说不准,毕竟这个世界是以个人伟力为主。 如果自己是一个连魔力都没有的普通人,看著那些能使用各种魔法的法师,恐怕心中都只能涌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拿奥佛列城数百万人的死亡来说,这原本是一场极其惨重的悲剧,可在帝国的报纸上,却仅仅沦为一串冰冷的数字。 帝国以不可预知的灾难为由,轻易地將这场悲剧草草掩饰过去“ 路易打住思绪,摇了摇头。 自己想这么多干什么。 他什么也做不了,如今即便是有了系统,还不是在不断的逃生挣扎之中。 路易正继续静下心来沉入冥想中时,却忽然听到后方马车的滚轮声,似乎比之前近了一些。 剎那间,他的精神陡然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与此同时,感知也及时发出了危险提醒。 有人暗中摸过来了!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路易迅速伸手,取出放在身后的那把泛著冰冷光泽的武器。 隨后打开信仰模组,直接用信仰值瞬间释放了神圣护盾。 如果是自身吟唱防护法术,那么路易就需要上片刻的时间。 日常省下的信仰值,就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拿来的。 隨著十万信仰点数的流失,一层散发著乳白色光芒的护盾立刻显现,但很快又隱匿下去。 路易需要迷惑那个袭击自己的人。 他抽空警了一眼系统面板。 原本的信仰点数在四百万左右。 而之前自己使用圣光法术,为那些从奥佛列城一起逃出来的人驱除深渊诅咒,用了大概七十万的样子。 但接下来的几天內,灵界教团那边又为自己贡献了一百万的信仰点数。 所以此刻信仰点数已经涨到了四百三十万左右。 已经足够路易使用上四十三次神圣护盾。 为了確保自己不被来自暗中的人进行诅咒,路易又十万使用了赐福术,心神顿时一片清明。 看著还剩下的四百一十万的信仰点数,他心中一阵肉疼。 信仰点数真的不够啊。 要是自己能有几个亿的信仰储备,路易肯定会让袭击自己的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光! “此!” 伴隨著阴影诡的变化,路易敏锐地捕捉到,在自己右侧传来一个仿若被黑暗腐蚀的怪异声音。 他神经瞬间紧绷,迅速將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那里,一个身形隱匿在黑袍之下的人影若隱若现, 此刻,这人影呈现出一种惊的姿態,仿佛她原本胜券在握的攻击突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电光火石间,路易没有丝毫迟疑,顺势扬起手中长刀,朝著黑袍人影迅猛砍去。 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或许是出手速度实在太快,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刀光闪烁,竟连成一片模糊的银白色光影,让人目不暇接。 而此刻的袭击者,整个人几乎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愣住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攻击,居然被一层突如其来的护盾稳稳挡住。 等等! 资料上不是明明白白写著路易才是法师一阶吗? 那身为法师一阶的路易,究竟为什么能提前察觉到自己的攻击? 这一切,都与她事先掌握的情报大相逕庭,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施展的护盾术將她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女人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些问题,因为她的余光已经警见那快得近乎模糊的刀光如闪电般袭来。 生死攸关之际,她用尽全身力气扭身躲避。 “刺啦!” 儘管女人反应迅速,往后闪了一下,但那刀光实在太快,二者距离又太过接近。 锋利的刀刃还是无情地划过她的胸前, 伴隨著衣物被撕裂的刺耳声响,大片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然而,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却突兀地出现其中,破坏了大好风光。 路易神色冷峻,丝毫没有受到这一幕的影响。 见这一击未让对方伤筋动骨,他手臂仿若绷紧的弹簧,携著千钧之力迅猛一挥,手中长刀裹挟著凌厉的气势,再度朝著黑袍女人砍去。 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飞速沉入信仰模组,调用信仰值释放出来其它魔法。 眨眼间,雷光,火光,水光,三种元素法术齐齐出现,相互交织,朝著黑袍女人奔涌而去。 就在法术即將將女人吞噬之时,空气中突然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 一个散发著淡淡光芒的紫色护罩毫无徵兆地凭空出现,它將女人稳稳地罩在其中。 雷光、火光、水光重重击打在紫色护罩上,一时间,光芒四溢,巨大的衝击力使得护罩表面泛起层层涟。 然而,涟漪仅仅只是微微荡漾几下,便迅速恢復平静。 显然只是几道一阶法术,未能让护罩內的女人受到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这是四阶法术?” 路易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异。 紧接著,他迅速將视线向后望去,只见在另一辆马车的马背上,同样佇立著一个黑影。 那黑影身姿矫健,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向著路易的左边飞速掠去。 看这架势,竟是要与被困在护罩中的同伴形成夹击之势。 从女人发起突然袭击,到路易果断反击,再到女人的同伴及时出手救下她,这一系列动作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已完成。 仅仅只是短短一瞬,局势却已风云变幻。 而直到此时,处於四周的其他人,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55章 圣光! 第255章 圣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其他人呢纷纷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紧张地观察著事態的发展一番打量后,他们发现这场衝突既不是针对自己,也並非衝著商队的货物,高悬的心这才稍稍落回了肚子里。 为了避免被这场毫无预兆的纷爭殃及,马车的主人们纷纷挥动手中的鞭子,驱使著马车迅速远离路易。 短短片刻,以路易为中心,四周便迅速空旷开来,好似一片被清空的战场。 路易自然注意到了身旁这匆忙逃离的动静,不过他此刻无暇顾及,心中也並未在意。 毕竟这场袭击来得如此迅猛,且目標明確,显然是衝著他一人而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这些路人会伸出援手。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那散发著微光的四阶魔法护盾上。 这护盾如同一层坚固的屏障,將他与敌人隔开。 路易放下左手中还紧握看的韁绳,不再试图控制马车。 好在周围的人及时让出了一片空地,让他暂时无需担忧马车会失控撞上其他东西,可以全心应对眼前的危机。 此时,车厢中的卡洛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嘈杂声从睡梦中骤然惊醒。 她原本还带著几分倦意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掀开帘子,一探究竟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纤细的手臂带著几分急切伸了出去。 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帘子的瞬间,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动作猛地停在了半空中,紧接著迅速缩了回去。 虽然卡洛儿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但她明白,在这未知的危险面前,此时最明智的做法便是隱藏好自己。 她只是一个行动不便的残废。 暴露自己就是给路易添麻烦。 车厢隨著马车的顛簸而轻轻摇晃,黑暗如潮水般將她包裹。 卡洛儿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睁著一双大大的眼晴。 借著帘子缝隙中不断闪烁的微光,她眼脸附近像是被染上了淡淡的嫣红。 车厢外。 此时两个身穿黑袍的袭击者已经从左右冲了上来。 她们似乎是想抢夺马车的控制权,路易自然不能让她们得手。 在不断的交锋之中,他发现这两人似乎有些束手束脚。 一些攻击刻意避开了自己身后的车厢, 虽然路易心中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还是稍微鬆了一口气。 毕竟在身后的车厢中,还有一名行动不便的卡洛儿。 “吡!” 伴隨著一声令人心悸的声响,环绕在路易周身的神圣护盾如同破碎的琉璃,化作点点光芒消散於空气中。 这一幕,让一直伺机而动的两个袭击者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 她们虽然满心疑惑,实在不明白为何路易竟能施展独属於教廷的法术。 但此刻,当务之急是將路易一举控制住。 与此同时,两个女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精神力正在自己身上游移打量她们心里清楚,这是商队护卫投来的探查目光。 那些身为护卫的法师们,已然察觉到了此处的突发变故。 可他们却並未施以援手,而是远远地站在一旁观望,脸上写满了犹豫,似乎在权衡利弊,思索著是否要捲入这场纷爭。 商队的负责人此刻只觉得头疼。 刚刚身旁的法师向他匯报,这两个前来袭击的女人,虽说实力尚未达到五阶,但从她们施展出的成体系魔法来看,背后似乎有势力支撑,一副极不好惹的模样。 自己出手可以,但万一因此惹上了那些藏在阴影中的势力“嗯?” 就在商队负责人陷入两难抉择之际,他的目光突然被其中一个女人的举动吸引。 只见那女人似是不经意间,微微释放出一丝气息。 这气息虽淡,却如同一把锐利的鉤子,瞬间勾起了商队负责人的记忆。 他常年走南闯北,与明里暗里的各方势力都打过交道,对这股气息再熟悉不过。 “极乐教团的人— 商队负责人心中暗自嘀咕,脸上闪过一丝忌惮。 他略一思索,便果断放弃了插手的念头。 毕竟,商队的首要任务是安全护送货物,他们本就没有义务捲入这种麻烦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很快识趣地选择作壁上观,只盼这场纷爭能儘快结束,別给自已的商队带来无妄之灾。 见到商队的护卫並没有过来阻止,两个女人心中顿时安定了几分。 她们瞅准路易周身护盾破碎的时机,眼神交匯间达成默契,一道精心准备的法术瞬间从她们手中施展开来。 只见光芒闪烁,法术朝著路易迅猛扑去,试图將他的行动彻底限制住。 然而,就在这法术即將触碰到路易身体的时候,变故陡生。一圈散发著柔和光芒的乳百色护盾,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路易身前。 护盾稳稳地接住了来袭的法术,强大的衝击力在护盾表面激起层层涟漪,却终究无法突破这道坚固的防线。 两个女人见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 施法不要时间的吗? 两人纷纷躲开了路易砍过来的刀,心中有些疑惑。 隨后她们了一些时间打碎一个,但又有一个隨之而来。 明明自己这边已经拖住了路易的精力,让他没有空隙释放法术。 而且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瞬发法术的影子。 可路易即便再怎么隱藏实力,也掩盖不了他是低阶法师的事实。 瞬发法术一般都是只有高阶法师施展低阶法术才能成功。 即便低阶法师施展法术的速度再快,也是有一个时间段的。 两个女人心中愈发不安,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她们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 明明己方是两个堂堂四阶法师,却在一个实力明显低於自己的法师面前屡屡受挫,这实在让她们憋屈不已。 悄然之间,其中一个女人的眼瞳顏色以极快的速度变幻。 剎那间,原本浅蓝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粉红,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蔷薇瓣,透看一股诱人的气息。 与此同时,她的周身缓缓散发出一股馥郁迷人的飘香。 那香味丝丝缕缕,如同无形的丝线,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附近其它马车上的人,不过是轻轻嗅了一下这股奇异的香气,便觉一阵眩晕感扑面而来。 他们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层浓稠的迷雾所笼罩,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女人轻启朱唇,声音低沉宛如来自黑暗深渊的呢喃。 “转过头,看著我。” 那声音仿若带著一种无形的魔力,在空气中盘旋迴盪,直直钻进周围人的耳中。 眾人的目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著,缓缓转向路易所在的马车,眼神中满是迷离与恍惚。 而路易似乎也未能抵挡这魅惑之力的侵袭,手中原本挥舞自如的刀缓慢了下来。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不由自主地转过头,与那女人进行对视。 见到路易眼中呈现出一幅迷离的样子,两个女人顿时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於鬆了下来。 总算是將这个难缠的傢伙给控制住了,她们心中暗自庆幸。 接下来,便是按计划將这个男生,以及他身后车厢中圣女大人的备用身体一併带走。 就在其中一个女人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马车,扔掉了路易手中的武器。 隨后转身准备控制马车离开商队的时候,忽然,耳中传来了另外一个女人急切的提醒。 “小心!” 刚登上马车的女人,只觉后背陡然起一股寒意。 她根本来不及细想,身体出於本能下意识地想要闪身躲避。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紫色的雷光闪过,紧接著,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席捲她的全身。 仅仅是这毫秒之差,胜负已然分晓。 路易不知何时已从腰间闪电般拔出短刀,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那短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顺著女人后颈骨头间的缝隙切入。 隨后轻轻一扭,伴隨著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一颗头颅便乾净利落地与身体分离“我—.—” 女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断翻滚。 她先是警见了自己那具失去头颅的躯体,鲜血如泉涌般从脖颈处喷出,將马车的地板染得一片殷红。 而后文对上了路易那双清明的眼晴。 这个男生不是已经被自己迷惑了吗? 为什么—— 她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在一起,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然而,很快黑暗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將她的意识彻底淹没。 隨后滚落在地面上,被身后的马蹄践踏而过,扬起一阵尘土。 路易面色冷漠,毫不犹豫地一脚端开那具无头的尸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的魅惑之术如此的自信。 既不搜身,也不捆住敌人限制住行动,上来就想著直接控制马车。 做事真是太不稳健了。 自己以后一定得注意这一点,千万不要自信到如此大意的程度。 路易心中暗自警告自己,隨后目光转向右方的黑袍人。 被路易那道森寒的眼神盯住,女人顿时身体一冷。 假的!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被魅惑之术给控制住心神。 他只是在做戏给自己两人看而已! 如今,已经有一位同伴为此付出了性命。 可对方明明才不过是一个实力低微的法师而已, 而且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能在魅惑之术中保持神智清醒。 是魅惑之术失效了吗? 可四周的人都已经没有了动静,显然正在生效中。 同伴的魅惑之术来自於圣女大人的传授,连五阶的法师都会一不小心陷入其中。 更何况一个一阶的法师不! 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一阶法师。 女人猛地惊醒。 与路易那双冷漠的眸子对视,她下意识地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此人面前身体中的魔力,似乎已经抵达了三阶的程度。 可明明资料上表明路易前几个月才在魔法协会进行登记过。 当时確实是一阶的魔坟。 可这才过去几个月! 路易就直接今到了三阶。 但就算是三阶也不应该.·· “哗啦!” 路易提起短刀扭身刺去,没有给女人想那么多的时间。 根据这魅邀之术,他大概確认了自己这应该是来自极乐教团的人。 虽然不明白她们为何会盯上自己,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该死!” 另一女人惊怒交加,眼睁睁看著同伴瞬间殞命,心煮又惊又惧。 她仓促间抬乍,仗借深厚魔坟,在身前迅速凝聚出一个护盾。 虽然未经长的吟唱,但以她四阶法师的实坟,用来抵挡一把短刀,她觉得应该是绰绰有余。 然而,就在路易乍煮短刀刺入护盾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极为亮眼的光芒,如同一颗小型太阳在刀尖之上猛然爆发。 那光芒强烈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女人只觉眼前白光一原,轮接著魔坟护盾竟如脆弱的纸张一般,被短刀轻而易举地切开。 短刀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毫无阻碍地顺势刺入了她的身体。 女人下意识地又头,看到短刀没入身躯,殷红的鲜血迅速涸湿了衣物。 这一罚,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眼中满是不可弗信与深深的恐惧。 “圣光!” 女人的牙缝煮挤出这两个字,她互互咬著牙,试图抵抗身体內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 她差点忘了,既然路易能施展神圣护盾。 那么最基础的圣光术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这真的是三阶法师该有的圣光吗! 虽说圣光术的威坟確实会隨著法师实坟的提升而增强,但以她此罚的切身感受,刚刚凝聚在刀尖的那股圣光之坟,显然远超三阶魔法应有的范畴。 隨著短刀从胸口往下切开,撕裂开一道血口,女人不甘心地闭上了眼晴。 然而路易並没有继续停乍。 毕竟前车之鑑还在那里。 將女人的头砍下来之后,路易才坐下歇了一口气。 第256章 第256章 將另外一具无头尸体给扔下去,路易抬头观察了一遍四周。 只见那些马车如同受惊的鸟兽,都远远地躲开,与他所在的马车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马车上的人们,因为极乐教团两名成员的死亡,那股控制他们的诡异力量瞬间消散, 他们也从一片昏沉恍愧之中逐渐甦醒过来。 眾人如梦初醒,彼此面面相,每个人的后背都不由地冒出丝丝冷汗。 他们心中后怕不已,刚刚自己那是·— 他们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完全不受控制,犹如牵线木偶一般。 路易很快便发现,原本就刻意保持距离的马车,此刻更是如同畏惧猛兽般,又往远处挪动了不少。 但他对此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將韁绳稳稳地握在手中。 紧接著,路易微微探过身子,伸手轻轻拉开了身后的车厢门。 黑暗中,一双闪亮的眸子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那里面此刻布满了紧张,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然而,当看清路易的半张面孔后,眸子中的紧张顿时消散了许多,仿佛找到了依靠, 安定了下来。 “暂时没事了。” 路易的声音,伴著车轮碾压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轻轻传入车厢。 “继续睡觉吧。” “嗯。” 卡洛儿轻声应道,原本紧紧住被子一角的手,不自觉地鬆开了少许。 隨后她重新躺下身子,但怎么也睡不著。 少女静静地感受著车厢微微摇晃,滚轮碾过地面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夜空中,不时有黑色的鸟类飞过,发出几声蹄叫。 卡洛儿的手,下意识地轻轻抚摸著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那触感冰冷而陌生。 不知怎么的,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的眼晴似乎有些酸涩。 如果自己的腿是一双健全的腿少女这般想著,缓缓將面孔深深地埋进了被子中,只留下一头柔顺的髮丝散落在外。 不,其实重要的並非仅仅是腿。 真正至关重要的—— 是实力,是一份足以令人敬畏的强大实力。 假如自己也是一名法师,那在路易战斗的时刻,她便无需只能蜷缩在车厢里担惊受怕,而是能够挺身而出,在一旁为他辅助。 哪怕无法成为主力,仅仅是施展一些辅助法术,也能为路易分担压力。 再不济,凭藉自身的法术,也能拥有几分自保之力,不至於成为路易时刻需要关注的累赘。 甚至幻想一下,如果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令所有人都心生畏惧,到那时,便再也不会有人胆敢去欺负路易,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他们露出不善的自光卡洛儿的脑海中,无数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面目狞的地瘩,不怀好意的大叔,形態丑陋的魔物,不知面目的袭击者.“ 在每一个记忆片段之中,总会有一个身影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 那身影最初显得瘦小单薄,然后慢慢的,逐渐变得厚重起来。 卡洛儿几平是亲眼见证这个过程。 这导致她每次看到路易的背影之时,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浓浓的安全感。 可是可是她的內心深处,有一股强烈的不甘在涌动, 她不愿总是这般躲在路易的身后,像一只需要庇护的雏鸟。 她也有一种渴望,自己能成为路易的依靠。 渴望能像他保护自己一样,去保护他, 卡洛儿在见证路易背影渐渐成长的同时,也清晰地看到了那遍布他全身的伤口。 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痕,宛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沟壑,刻在他的肌肤上,也刻在了她的心上。 她难以想像路易在承受这些伤痛时,究竟有多痛苦。 每一道伤口,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 她几乎是在心底吶喊,恨不得那些伤口能瞬间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来替他承受这一切。 卡洛儿脸蒙在被中,紧紧咬著银牙。 那些可恶的,那些该死的人渣怎么能伤害他! 在商队的后方,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远远跟著。 车中隱匿著三名极乐教团的教徒。 她们作为先行混入商队那两人的接应,静静等待著时机。 当看到前方商队突然出现骚乱,人群开始涌动,各种嘈杂的声音隱隱传来时,三人心中明白,两名同伴已然动手。 瞬间,她们如临大敌,纷纷提起警戒,眼睛紧紧盯著前方,一刻也不敢鬆懈,时刻留意著那边的动静。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商队方向偶尔传来的几声惊呼,一切似乎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就在三人心中开始隱隱不安时,前方突然闪过一道极为刺眼的亮光,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等等,地上有什么东西!” 隨后其中一名教徒眼尖,借著天上皎洁的月光,敏锐地察觉到在前方不远处的道路上,躺著一个形似人的物体。 她心中一紧,仔细看去,只见那物体似乎没有头,身体扭曲地倒在地上。 四周还隱约有一滩深色的痕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马车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一名教徒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担忧,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具尸体走去。 越靠近,她心中的不安就愈发强烈,因为她发现盖在户体上的黑袍样式极为眼熟,那独特的纹路与装饰,正是她们极乐教团成员的標誌。 当她终於走到户体旁,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死者的身体时,顿时骇然万分,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这具无头尸体,不是自己的同伴,又能是谁?! 那熟悉的眉眼,即使此刻已毫无生气,却依然让她瞬间认出。 同伴竟然死了。 她颤抖著双手,將同伴的尸体抬回马车。 当另外两名教徒看到这一幕时,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但眼前冰冷的户体,又让她们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既然这个同伴都已经惨遭毒手,那么她们几乎可以断定,另外一名同伴恐怕也凶多吉少,难以逃脱厄运。 果不其然,就在片刻之后,三人在不远处又发现了另外一名同伴的户体。 那具尸体同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周围瀰漫著一股令人室息的死亡气息。 要知道这两人可都是四阶法师而他们此次的自標,不过是一个资料显示为一阶法师的路易,在他们想来,对付这样一个对手,简直如同手到擒来。 可如今,两人却双双毙命,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是商队突然出手相助了吗? 但他们很清楚,两名死去的同伴肯定在动手前就表明过自己极乐教团的身份。 要知道,极乐教团可是一个横跨大陆,令许多势力都闻风丧胆的邪教。 区区一个商队,即便有再多的护卫,又怎敢公然与组织为敌呢? 排除了商队出手的可能性,那么剩下的大概推断就是,他们所掌握的关於路易的情报根本就是不实的。 他恐怕远非资料中所描述的什么一阶法师,又或者,他手中握著连四阶法师都难以抗衡的强大底牌。 面对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车厢中的三人沉默了片刻,彼此交换著眼神,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纠结。 最终,她们达成了一致,决定不再轻举妄动,將此次任务的详细实情毫无保留地上报给圣女大人。 如今也只有圣女大人能够裁断此事。 奥佛列城。 临时安置地。 “嗯?” “任务失败了?” 摩西听著那三名属下匯报的消息,神色一时间有些异。 两个四阶法师出手,竟然还拿不下一个一阶法师。 极乐教团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废物了。 而在魔法信道的对面,仅剩的三名属下清晰地感受到了摩西话语中的不满与愤怒。 他们低著头,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的冷汗如豆粒般不断滚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她们之前也是想不到,两个同伴出手还会有失手的可能性。 摩西微微垂眸,眼眸被阴影遮蔽,让人看不清其中思绪。 她陷入了一阵沉默,静静思考著这一切背后的缘由。 毕竟,自己之前可是近距离接触过路易,那时候,她清晰地感知到路易身上的魔力波动,確確实实才不过一阶而已。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按照常理,他绝不可能达到三名属下口中描述的那般强大,能將两名四阶法师轻易击败。 如果不是实力上有了质的飞跃,那就只能是另有底牌了? 摩西努力梳理著其中的线索。 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与路易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他就感觉路易身上似乎散发著一种独特的味道,那是一种迷人的香气。 不同於世间任何一种香料,却莫名地吸引人。 当时,她並未太过在意,只单纯认为路易的灵魂无比纯洁,所以能提供的情绪之力, 足以抵得上普通人的数倍。 也正因如此,在与路易的交谈中,她才存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想看看这个看似单纯的少年,情绪波动时会是怎样一番有趣的模样。 而之后,她之所以选择卡洛儿作为圣女大人的备用身体,不仅仅是因为那少女惊为天人的美貌。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正是因为路易。 可如今看来,路易的身上,远不止自己当初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的身上,似乎隱藏著什么。 回想自己与路易的接触。 摩西脑中却是突然生出来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或许,路易跟让暴食都吃了的那位存在有著些许的关联. 摩西微微皱了皱眉。 她感觉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那位存在跟一个低阶法师,两者相差太大了。 但是自己的直觉却似乎不这么想。 说不定,路易就是那位存在的信徒。 但无论如何,这明显都只是自己的一种毫无证据的猜测。 或许自己该再对路易进行一番试探。 当然,肯定是不能再用那三个手下了。 既然两个四阶法师都没有奏效。 那么再多加一个也是用样的道理。 而且她还需要这三人一直跟著路易,確保不会失去路易的行踪。 可那又该如何去试探呢? 摩西突然犯了难。 难道是要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吗? 可路易那边发现了己方的袭击者,那么他肯定对此有所防备。 摩西眼神冷漠,万一这三个人將路易跟丟之后。 那未来可能就难找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似乎可以—— “我倒要看看,你的身上究竟藏了些什么———” 摩西一边低声喃喃,一边轻轻抚摸著自己的脸颊,嘴角缓缓勾起一丝醉人的笑意。 若是没有那张脸上密密麻麻如蛛网般恐怖的龟裂,这笑容或许真能迷倒不少人。 然而此刻,那笑容却显得格外诡异。 忽然,一道冷漠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摩西的头顶响起。 “收起你那股作呕的味道。” 摩西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墮天使正悬停在半空,背后的翅膀轻轻扇动著,带起一阵微风。 墮天使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此刻正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嫌恶。 摩西的神色瞬间一僵,原本从容的表情瞬间凝固。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笔直,工工整整地站好。 她的內心虽然有几分怒意,但是形势比人强。 摩西心中冷哼一声。 这墮天使浑身的傲慢也快溢出来了,好不了哪里去。 她的目光隨后落在了墮天使身后的一个人影上。 只见那个人影正对著自己露出一张和善的笑脸。 “墮天使大人,计划一切都准备妥当,还请您前去查验。” 约翰內森微微躬身,隨后做出了邀请。 他当然不是在自寻死路。 儘管在心底,他对即將进行的献祭仪式动了心思,可这一次,为了確保不被墮天使感知察觉,重复上一次的悲剧,他表面上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仪式的流程、道具的摆放,每一个细节都严格按照既定的规矩执行,看上去毫无破绽。 只是在外增加了一个隱秘的接口。 到时候他就能利用这个接口,暗中將指定的献祭对象进行替换。 第257章 落单 第257章 落单 墮天使从容地跟隨著约翰內森的脚步,目光隨意地扫过四周,並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毕竟,他对自身实力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 在他看来,这群属下不过是蚁,在他的威镊下,绝不敢有任何逾矩之举。 平日里,他也会时不时地暗中观察这群属下,自认为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来到献祭之地,墮天使只是草草地扫视了一圈,简单確认了献祭的布置,仪式的筹备等都符合要求,便不再多做停留。 他心中盘算著,等到將所有人都献祭给深渊之时,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跳蚤,必然会因恐惧或愤怒而按捺不住,主动现身。 在墮天使看来,將这些在献祭中侥倖存活下来的祭品再次献祭,同样能够取悦深渊, 从而从那神秘莫测的深渊之中获得丰厚的恩赏。 约翰內森目送著墮天使渐行渐远的背影。 待那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藏在屋子深处的献祭阵法上。 这个阵法,是他实现计划的关键所在。 此时,约翰內森的心中默默想著,苏菲殿下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就绪了吧。 接下来,只等献祭仪式启动,便是计划实施的关键时刻,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在另一边,一座略显陈旧的房屋內。 昏暗的光线如浓稠的墨汁,肆意瀰漫在每一寸空间。 苏菲独自坐在屋內,四周静謐得似乎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响。 她周身散发著一股死寂的气息,正专注地擦拭著自己的骨头。 一旁的烛火隨著微风微微晃悠,昏黄的光晕摇曳不定,映照著骨面,使其显得愈发光洁苍白。 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被苏菲取下,隨意地放在一旁,堆积成一小堆。 儘管苏菲如今只是一具骷髏,面部早已失去了肌肉与皮肤的覆盖,看不清脸上究竟有什么神色。 但仔细看去,头骨之间那团跳跃的魂火却在不停微微摇晃,仿佛揭示了她內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苏菲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约翰內森交给自己的信息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她心中稍有压力,不自觉地加快了擦拭骨头的动作。 她的確是为明天墮天使的计划做好了应对。 物资的转移,安置地中人群的安抚— 但如果从本心来讲,苏菲认为最稳妥的做法是將安置地的所有人都转移出去。 毕竟,若让这些普通民眾直面墮天使,甚至是那位存在的话,那无疑是將他们置於危险的处境之中。 这种压力,不应该是普通人所承受的重量。 可苏菲心里明白,这其中暗藏巨大风险。 一旦她有任何风吹草动,以墮天使的多疑和敏锐,必定会有所察觉。 届时,若因计划可能被打乱,墮天使极有可能迁怒於他人。 虽说墮天使或许会因忌惮那位存在而有所收敛,不至於大开杀戒,但苏菲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而且最近几日,她总感觉有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像幽灵一般紧紧尾隨著自己。 她已经大概確定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如果没有猜错她,那应该是她的某位兄弟姐妹派来的手下,专门负责对她进行盯梢。 儘管苏菲如今远在奥佛列城,可她对圣罗兰的局势並非一无所知。 皇宫之中因为父皇需要普升,没有了他的制衡手腕,几位皇子之间的爭斗便彻底白热化,以往还稍作掩饰的竞爭,如今已堂而皇之地摆在了明面上。 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明爭暗斗不断,局势愈发错综复杂。 苏菲心里清楚,自己一直没能在奥佛列城见到来自帝国的人,这一现象恰恰证明了皇子们之间的爭斗已经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他们各自忙於拉拢势力,恐怕根本无暇顾及这座被几近毁灭的城市。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人对发生在奥佛列城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们或许是冷眼旁观,放任深渊在这里肆虐。 想到这些,苏菲不禁微微嘆气,心中满是无奈。 她深知,要想改变如今这种混乱的局面,途径只有两条:要么是父皇成功突破晋升, 凭藉其强大的实力和崇高的威望,重新掌控局势,让一切回归正轨。 要么就是各位皇子之间决出胜负,爭斗落下惟幕,新的权力格局得以確立。 但在这之前,苏菲预感自已恐怕很难见到帝国明面上派人前来。 哪怕只是进行简单的统计。 反而是暗中一些势力的人手,苏菲见得比较多。 他们对这里的关注度,可比帝国高多了。 苏菲在將骨头擦拭好之后,伸手拿起那一小瓶润滑油。 她的动作嫻熟而谨慎,小心翼翼地將润滑油涂抹在骨头的关节处,每一个细微的缝隙都不曾遗漏。 涂抹完毕,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关节,没有丝毫乾涩的滯碍感,一切都运转得极为顺滑,仿佛她还是曾经那个拥有鲜活肉体的少女。 隨后,苏菲开始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绷带。 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其中,动作不疾不徐,每一圈都缠得紧实而均匀。 隨著绷带层层包裹,那散发著幽冷气息的骨头逐渐被掩盖,属於死灵的气息也被稳稳压制在绷带之下。 毕竟,作为一名亡灵,她天生就是自然与生命的对立面。 但凡亡灵所经之处,生机便会迅速消逝,土地会变得荒芜贫瘠,寸草不生。 若没有强大的净化力量介入,这片土地將在漫长的岁月里沦为生命的禁区,再无任何生物敢於靠近。 苏菲站起身来,身上的绷带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声。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外出巡视, 此次任务关乎无数人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 她必须再度仔细检查,確保自己此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工作没有任何疏漏。 宽阔的道路上。 这里极为平整,似乎是以前法师运用魔法將地面进行修整,硬化。 马车在上面奔驰的时候,震动的感觉很是轻微。 然而再坚硬的道路,也有破损的一日。 这条自法兰神圣帝国初期便修建而成的道路,在没有定期维护,风水日晒之下,已经渐渐开裂。 路易驾驶马车,看著主道上的路面,心中一时有些感嘆。 即使经歷了上百年的风化,但也能从这上面,依稀看到帝国初期时的影子。 这条路的质量,可比前世的高多了。 几十年没有人进行维护,每日通行多辆马车,路面却依旧保留著较为规整的模样。 魔法可真是一种便捷的技术。 就是能学魔法的人不是很多。 一万人中能出一名就不错了。 隨著路易驾驶著马车与城市的距离逐渐拉远,道路的状况愈发糟糕。 原本还算平整的路面,此刻变得崎嶇不平,仿佛一片被犁过的土地。 时不时地,一道巨大的裂口横亘在眼前,像是大地狞的伤口。 路易猜测,这大概是昔日法师战斗时留下的痕跡,只是帝国方面一直未曾进行修復, 便这般保留至今。 面对如此路况,经验丰富的商队没有丝毫慌乱,熟练地转向了另一条道路。 就在这时,从商队中骤然飞出一名法师。 他直直地朝著路易所在的马车飞来,目標明確,没有丝毫迟疑。 路易远远看著飞近的法师,心中已然明白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法师飞到马车前,稳稳地悬停在空中,脸上带著几分无奈与歉意,开口说道。 “很抱歉,我们商队规模有限,实在招惹不起那些人,所以希望你能离开———” 法师的態度谦逊有礼,丝毫没有那种趾高气昂的架势,这倒是让路易有些意外。 言罢,法师从怀中掏出一份羊皮捲轴和一袋沉甸甸的钱,递向路易。 这袋钱很眼熟。 是路易之前与商队提前谈好的费用。 只不过现在他们给还了回来。 “这是我们商队一直自用的地图,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法师走上前,脸上带著几分诚恳和歉意。 他一边说著,一边將手中的羊皮捲轴递向路易。 路易伸手接过,轻轻展开捲轴,只见上面的地图线路密密麻麻,相较市面上那些流通的普通地图,详细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各处山川河流,城镇村落都清晰標註,甚至连一些危险之地,也都醒目地做了记號。 “嗯,多谢。” 路易没有拒绝,將钱接过,又將羊皮捲轴收好。 隨后,他双手握住韁绳轻轻一抖,马车缓缓转向,朝著与商队不同的方向驶去,逐渐脱离了商队的队伍。 对於商队的这一做法,路易心中早有预判,心中並未感到有多少的愤怒。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藉助商队护卫的普通旅人,而昨夜那场袭击,目標明確地指向他一人。 商队为了自身安危考量,负责人做出將他请出队伍的决定,实在是情理之中。 毕竟,谁也不想无端捲入可能的危险之中。 这一决定,其他旅人自然是极为赞同。 他们在昨夜的惊变中已然心有余悸,害怕后续还会有更多麻烦找上门来,危及自身安全。 直到现在,路易的马车四周,依旧空出了一大圈,仿佛是一道无形的隔阁,隔开了他与其他人。 “路易” 车厢里,卡洛儿的声音轻轻传出,带著丝丝缕缕的担忧,仿佛一片被风吹起的秋叶, 满是不安。 “没什么大事。” 路易回应著,语气平稳,不起一丝波澜。 但卡洛儿却不这么觉得。 她感觉路易这是在安慰自己。 在这危险的世道,没了庞大商队的庇护,落单的路易必然会成为许多心怀回测之人题的目標。 一想到路易即將面临的种种危机,卡洛儿的心就揪成了一团,担忧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怎么也止不住。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著,轻轻掀开了窗帘一角。 入眼的,是一片死寂的荒凉平原。 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四下里没有一丝人气。 天地间仿佛被一层灰暗的纱幕笼罩,寂静得让人发慌。 唯有路易驾驶的那辆马车,在这空旷寂寥的大地上孤独地前行。 法师在空中看著路易的马车远去,隨后便回到了商队。 “怎么样,他走了吗。” 商队的负责人见到法师归来,便上前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他已经走了。” 法师点了点头,带回来了负责人想听到的消息。 但隨后他又有些犹豫。 “大人,我们这举动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毕竟对方钱都已经付过了——” 负责人闻言有些皱眉。 “即便他钱付过了,但是就那点钱,能有这批货物重要吗?” “再说了,我们不是已经把钱还给他了吗?” 他拍了拍法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我是这个商队的负责人,我需要对商队的货物进行负责啊。” “我们总不可能因为那点钱,就置商队於危险之中吧。” “你也应该知道,那些邪教团发起疯来,有多么的恐怖。” 负责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画面,不由打了一个哆。 商队有三名五阶以上的法师算什么。 在那么一群危险的人物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了商队运送的货物。 路易这样危险的人物,还是不应该存在於商队之中。 法师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可是大人,我看昨晚那人使用出来的法术,似乎有些像是圣——— 闻言负责人猛地瞪了这个法师一眼,立刻把他后面的话给堵在了喉咙里。 真当他认不出来是吗? 自己走南闯北,见识可比他广多了。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路易所使用的法术是圣光术,也就是教廷一系的魔法。 但是,他能说吗? 万一路易是教廷的人,因为极乐教团的事情,而临时徵用了他们·“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万一呢? 负责人不想夹杂在两个庞然大物的爭斗之间。 最好的情况就是,路易不作什么要求,主动选择离开。 第258章 蛇人 第258章 蛇人 商队负责人点燃一根烟,火光在昏暗的车厢中一闪而逝他深吸一口,烟雾缓缓从唇间溢出,繚绕在空气中,仿佛將他的思绪也一同带了出来。 “就这样吧,你下去告诉他们注意一点。” “商队的速度也加快一些。” 负责人目光停留在窗外那片无垠的旷野上。 站在一旁的法师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车厢。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车厢內只剩下负责人独自一人,以及那根缓缓燃烧的烟。 负责人弹了弹菸灰,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 旷野在正午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凉,风捲起地上的沙尘。 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回到了昨夜那抹刺破夜空的圣光。 教廷啊· 他心中默念著这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起。 想到自己昨夜所看到的那抹圣光,负责人心中一时间思绪纷飞。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最近,他收到了许多情报。 各地的局势似乎都在悄然变化,像是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而奥佛列城的遭遇他也听说过。 负责人根本就不信所谓的偶然事件。 他想起之前有幸与几位贵族的部下交谈,那些人无意间透露,在奥佛列城灾难降临之前,城中所有提前撤离的贵族,都曾不约而同地去过那所城里最大的教堂。 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却在灾难发生后,显得格外诡异。 其中的猫腻实在是值得令人深思。 他缓缓睁开眼,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顺著喉咙滑入肺中,带来短暂的麻痹与放鬆。 他静静地看著菸头那明明灭灭的火光,思绪愈发沉重。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根烟很快燃尽。 负责人冷笑一声,將手中的菸头弹出窗外。 菸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隨即被风捲走,消失在无尽的旷野中。 现在的教廷,恐怕已经不是以前的教廷了。 落日余暉洒在广的平原上,將天际染成一片橙红色,仿佛大地被火焰点燃。 一群鬣狗逆著昏黄的光线,悄然现身。 它们的身躯比普通的狗庞大数倍,肌肉结,充满力量感,皮毛漆黑如墨,仿佛吞噬了周围的光线。 眼晴像是两团燃烧的幽绿色火焰,透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慄的气息。 它们的前方,一个落单的人类正跌跌撞撞地奔跑著。 他的脚步凌乱,呼吸急促,脸上几乎是写满了恐惧。 汗水顺著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的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该死! 自己好不容易从奥佛列城逃出来,怎么能死在这里啊。 人类的目光时不时地警向身后,瞳孔中倒映出那群逐渐逼近的挣身影。 鬣狗们並不急於扑杀,它们像是享受著这场猎杀的游戏,步伐从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嚕声。 风卷过平原,人类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忽然,后方鬣狗群的头领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不再进行戏耍。 后腿猛地用力,几个跨越之间,瞬间就拉近了与猎物的距离。 人类回头一警,瞳孔骤然收缩。 狼首的猿牙在余暉中闪烁著寒光,它的呼吸喷在人类的脖颈上,带著一股腥臭的味道下一秒,鬣狗猛然跃起,巨大的身躯將人类扑倒在地。 人类的挣扎在魔物的力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他痛苦的哀豪著,隨后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见到了一个豌前行的身影。 那是一个蛇人,他的下半身覆盖著鳞片,在闪烁著冰冷的光泽。 “做得好,我的乖宝贝。” 蛇人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 他的手轻轻抚摸著狗的下顎,动作轻柔,就像在安抚一个亲密的伙伴。 鬣狗低吼了一声,回应来自主人的夸奖,隨后退到一旁,舔著爪子上的血跡。 忽然,蛇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看向另一边。 只见远处,两个模糊的人影正朝著他的方向匆匆靠近。 蛇人微微皱起眉头,鼻翼轻轻翁动,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气息。 “是极乐教团的味道啊———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著一丝疑惑当那两个人影走近之后,便因为蛇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而停下脚步,不敢再靠得更近。 “你们有何事?” 蛇人鬆开了鬣狗,隨意地甩了甩手,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两人。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我们是受圣女大人所託,前来请您相助。” 一个漂亮的女人站了出来,她的声音柔弱,像是风中摇曳的细丝。 她的一双大眼晴闪烁著哀求的光芒,试图打动蛇人的心。 蛇人起先被那张美丽的脸蛋所吸引|,隨后视线往下扫过去,看到那一双大长腿时,瞬间流露出来几分嫌弃。 连一条优美修长的蛇尾都没有,真是令蛇毫无性趣。 “大人,圣女大人如今任务缠身,不太方便,所以希望你能劫持回来两个人。” “那两人什么实力。” 蛇人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虽说自己背后的蛇人族与极乐大罪有所合作,但是这不意味著一切事情自己都会看在面子上去协助。 “其中一个是残废,身上並没有魔力。” “另外一个需值得注意,我们两个四阶的同伴折损在了他的手中,具体实力未知,但在战力上或许为五阶。” “五阶啊·—” 蛇人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摩著自己胸口掛著的头骨。 他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认真的思索之中。 身为深渊异族,他的实力在现世被规则压制,折损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他如今少说也还保留著七阶的强大实力。 再加上他所掌握的深渊魔法,其诡异莫测对於大部分普通法师而言,无疑是具有足够高的危险性。 蛇人脑海中开始权衡狩猎这个猎物的难易程度。 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三人或许言语不实。 但只要不是九阶强者亲自降临,凭藉自己从蛇魔族带来的宝物,他自认为有足够的底气与任何对手周旋一番。 更何况,若是能藉此机会与极乐教团的圣女交好,那对於蛇魔一族在现世的发展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想到这里,蛇人在心中简单地权衡了一番利弊,最终决定接下这个请求。 不过,在真正行动之前,他可不打算贸然行事。 他打算先让自己忠心耿耿的乖宝贝前去试探一番猎物的真正实力。 毕竟,对於面前这几人所说的话,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全盘相信。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圣女大人之后一定会感谢来自蛇魔一族的友谊。” 女人的声音带著几分討好,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蛇人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你在前面带路吧。” 夜幕降临。 路易轻拉韁绳,驱使看马车缓缓停下。 虽说自己拥有远超常人的耐力,无需休息,但拉车的马却並非如此。 经过长时间的长途跋涉,这匹马早已疲惫不堪,急需停下来补充食物和精力,恢復体力。 路易跳下车,他打开马车后的储物箱,从中取出了马所需的食物和水。 儘管此时的夜晚寒意渐浓,可他並没有打算取火。 在这荒僻之地,燃起篝火就如同在黑暗中高举一盏明灯,无疑会吸引那些在荒野中四处流荡的野兽。 这些野兽並不会畏惧火焰。 恰恰相反,火焰对於它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极具吸引力的明亮信標,会让它们迅速锁定目標。 路易直起身,目光扫视著四周。 在这一片广无垠的平原之上,目力所及之处,除了无边无际的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竟连一棵树的影子都看不见。 四周苍茫一片,天地间仿佛被一层灰暗的幕布笼罩,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若不是脚下这条崎嶇豌的道路,在毫无辨识度的荒原上,怕是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陷入绝境。 直到此刻,路易才深深体会到,为何旁人总说奥佛列城地处贫瘠的边境。 自他踏上行程,除了途经一些城市的外围,还能警见些许绿色的生机外,其余时间, 自之所及皆是一片灰濛的黄色。 他低头看向脚下,那乾巴巴的泥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种植作物的肥沃土壤。 荒原百里,不见半个人影。 不过,好在出发前路易做了充足的准备,物资储备丰富,足够支撑他和卡洛儿顺利抵达下一座城市。 路易俯身检查了一下马车的磨损状况,隨后又取来抹布擦拭掉车厢上沾染的血跡, 自从自己离开商队之后,倒是遇上了一些亡命之徒。 他们见自己一辆马车,便忍不住出来抢劫。 然而,这些亡命之徒不过是些乌合之眾,队伍里竟连一个法师都没有。 路易一边擦拭著血跡,一边暗自思。 想想也確实如此,法师在这个世界里,身份何等高贵。 虽然平时跟其它法师待在一起时很难看差別,但是去到外面却能明显感受到普通人对於法师的敬畏。 在这样优渥的待遇下,绝大多数法师都享受著舒適的生活,除了一些上过通缉榜单的法师,哪个会愿意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忍受风沙的肆虐吃一嘴沙子。 对於这些敢於袭击自己的亡命之徒,路易没有手下留情,全部都送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只不过自己杀的时候似乎没有控制好力度,让一些血给溅到了车厢上。 希望没有血溅进车厢內,嚇到卡洛儿。 但有窗帘挡著,加上她也並没有出声,想来应该是没有。 大概在路易休整了几个时辰之后,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出於身体的本能,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猛然拉紧。 有人正在极远的地方观察他! 那道视线若有若无,像是从遥远的天际投射而来。 是极乐教团的人吗? 路易不敢过多停留,他牵起歇息好的马儿,然后向著那道气息的反方向奔去。 同时,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內的魔力是否充盈。 以及信仰模组中还残留有多少信仰点数。 在此之前,因为经过了一场战斗,信仰点数一度跌到了三百七十万。 光是路易所施展的那一道圣光,就了他三十万。 他也不清楚价值三十万信仰点数的圣光威力有多强,但是看那袭击者眼中的惊之色,总之效果似平很不错。 所以这能算是他面对高阶法师之时,一张最大的底牌。 在距离路易极为遥远的一处高坡之上,夜色如墨,將一切都隱匿在黑暗之中。 “嗯?” 蛇人微微皱眉,发出一声低吟。 他正按照极乐教团女人所指的方向,悄然施展法术进行暗中观察。 他那细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闪烁著幽冷的光芒,紧紧锁定著远处路易的身影。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才刚刚开始观察,那边的路易似乎就察觉到了他的注视。 只见路易迅速做出反应,竟毫不犹豫地向著远离他所在方位的方向撤离。 “奇怪——” 蛇人心中涌起一阵迟疑。 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对方竟能敏锐察觉到自己的注视,这绝非寻常之人能够做到,足以说明那个人的实力相当不凡。 可接下来路易的举动,却让蛇人愈发困惑。 按照常理,高阶法师在察觉到危险时,往往会施展飞行法术,或是运用空间传送等手段迅速离开。 但路易却没有选择这些高阶法师常用的撤离方式,而是径直上了马车,准备驾车逃离即便路易身旁带著同伴,对於一名真正的高阶法师而言,带著个人行动也不应成为什么负担,飞行法术完全能够承载两人的重量。 他实在想不明白路易此举的意图。 或许,真的如那几人所说,此人的实力並不高? 蛇人拍了拍身旁鬣狗的头顶。 鬣狗们瞬间领会主人的意思,它们鼻子用力地嗅著空气中残留的气味。 隨后如离弦之箭般纷纷朝著路易离去的方向追去,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黑影。 第259章 对峙 第259章 对峙 蛇人眯起那双幽冷的竖瞳,凝视著路易离去的方向,心中对其举动中的诸多疑点倍感狐疑。 思索片刻后,他决定驱使鬣狗前去试探,而自己则隱匿在黑暗的阴影之中,继续密切观察局势。 在他看来,路易的行为或许是故意为之。 有可能路易故意隱藏自身实力,伴装示弱,营造出一副不堪一击的假象,实则是在设下诱饵,勾引那些按捺不住的猎物上鉤。 蛇人暗自將自己代入路易的角色,以狩猎者的思维考量,愈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毕竟,他自己身为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过往的狩猎生涯中,就常常运用此类策略,以巧计捕获猎物。 想到这儿,蛇人的思绪陡然一顿,一股寒意顺著脊梁骨悄然爬上心头。 难道—· 自己竟成了被路易吸引过来的猎物?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便让他心生警惕。 但转瞬之间,蛇人便阴冷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他在心中篤定,这绝无可能, 即便路易真的隱藏了实力,他也有足够的自信,一点一点地將路易的真实实力试探出来。 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他坚信,自己才是掌控全局的真正猎人,而路易,不过是他即將收入囊中的猎物罢了。 路易稳稳地坐在马车上,手中紧紧著韁绳,驱使著马车在广的旷野上如疾风般疾驰。 此刻,夜幕严实地笼罩著大地,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崎嶇的道路在车轮下不断向后延伸。 然而,这样恶劣的环境对於路易而言,却並不算得什么障碍。 他目光专注地盯著前方,双手灵活地操控韁绳,掌控著马的方向。 儘管提早察觉到了那股隱匿在暗处的窥视,並选择迅速撤离。 可那如影隨形的视线,却像一条黏人的毒蛇,时不时地就落在他身上,令他浑身不自在。 哪怕他在黑暗中试图摆脱追踪,对方却如同鬼魅一般,紧紧咬著他不放,似乎打定了主意,绝不轻易放弃。 “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路易的耳朵陡然一动,捕捉到身后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魔物? 跟在自己身后的难道是魔物? 路易心中一凛,迅速扭头看去。 只见在深沉如墨的黑夜之中,几道模糊的幽幽影子正不紧不慢地远远吊著。 借著天上微弱的光线,他仔细观察这些影子的形体,发现它们与犬类颇为相似,只是体型却比正常的犬类要庞大得多。 那狞的躯体在夜色中若隱若现,宛如来自地狱的恶犬。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尸体腐臭味钻进了路易的鼻腔,令他不禁眉头紧皱路易迅速屏住呼吸,伸手从身侧取出一个呼吸袋,毫不犹豫地扔进了车厢之中。 车厢內部,卡洛儿原本沉浸在梦乡之中,却被路易之前一系列急促的动作惊醒,所以她现在十分清醒。 卡洛儿在短暂的愣神后,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接过呼吸袋,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路易在出发前,就对这遥远的路途感到几分担忧,所以各种可能用到的物品都做了相应准备,这个呼吸袋便是其中之一,没想到此刻真派上了用场。 他的手熟练地向后伸去,稳稳握住了那柄藏在身后的武器,触感冰冷坚实。 紧握著武器的瞬间,路易心中便多了几分底气。 但隨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自己明明是个法师,但为什么他使用武器的时间比使用法术都多。 嗯·—.—· 算了,战法也是法。 路易丝毫不敢放鬆警惕,目光紧紧锁住远处那群跟著的魔物。 只不过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群魔物並未如他所想般急切地扑上来展开攻击。 它们只是在四周不停地在外围游走,一举一动之间颇有章法。 路易心中暗,它们这明显是在等待时机,等他因长时间的奔逃而疲惫不堪,或是出现疏忽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便会发动袭击。 路易回想起那一道隱隱约约的目光。 很明显,这群魔物背后有人操控。 而这个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物,似乎对他的实力心存疑虑,所以才驱使这些魔物前来试探虚实。 路易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那傢伙居然如此谨慎,始终不肯亲自现身,而是採用这种迁回的试探方式。 这让路易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深知不能轻易暴露过多底牌。 毕竟,若是现在就倾尽手段解决了这一群魔物,待回头面对那隱藏在暗中的真正威胁时,自己很可能会因过早暴露实力而陷入被动,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在这片寂静的旷野上,路易与那群魔物就这样远远地对时著,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將断裂的弓弦。 进入后半夜,路易丝毫不敢合眼,紧紧盯著魔物的一举一动,精神高度集中。 不得不说,这一群魔物的体力好得惊人。 它们紧紧跟隨著马车,在黑暗中不知疲倦地奔跑了大半个夜晚,不仅没有一只掉队, 此刻甚至还隱隱有逐渐靠近的趋势。 相比之下,拉著车厢的马却已不堪重负。 马身上的汗水如同溪流般不断淌下,步伐也愈发沉重,速度越来越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看到这一幕,路易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天边。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晨曦的白线,显得如此单薄。 天,就要亮了。 “啪嗒一啪嗒-” 魔物们锋利的爪子落在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又令人心悸的声响。 並且声音越来越近。 显然,它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马的异样,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发动最后的攻击。 原本鬆散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每一只魔物的眼中都闪烁著贪婪与兴奋的光芒。 这场漫长而煎熬的对峙,终於要落下帷幕。 奥佛列城。 临时安置地。 晨曦缓缓地从天边升起,驱散著黑夜残留的阴霾。 安置地中的人们,陆续从睡梦中睁开双眼,开始了又一天的生活。 儘管那场可怕的灾难已然过去,可它所留下的创伤却如一道深深的疤痕,横在这片土地和人们的心头。 残留下来的一切,都还需要他们去清理,去修补。 更別说一直到现在,还有许多人的家人都没有被寻找到。 可能他们也永远不会能被找到了。 面对这样的困境,一些人已经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们选择坚强地面对生活。 然而,另一些人却仿佛被执念深深困住,如同著了魔一般。 他们每日都跟隨援救队外出,不顾疲惫与危险,在那片面目全非的废墟中一遍又一遍地寻找,满心期许著哪一天奇蹟能够发生,能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 瑞奇此刻也被清早的喧闹声给吵醒。 他双眼悍松,意识仿佛还沉浸在那片温暖而模糊的梦乡之中。 然而,瑞奇並没有立刻起身,一种下意识的反应驱使他缓缓伸出手,朝著身旁摸索过去。 他的动作迟缓,直到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柔软躯体,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他悬著的心才像一块终於落地的石头,缓缓鬆了一口气。 “怎么了?” 身旁的女人似乎也被他这略显突兀的举动从睡梦中惊醒,带著一丝疑惑,轻柔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 “没什么,看到你还在,真好。” 瑞奇微微俯身,在女人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討厌~” 女人半推半就,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片刻之后。 瑞奇嘴角带著几分幸福的笑意,终於起身穿衣。 他身旁的这个女人,正是他的妻子。 她同样在这场灾难之中倖存了下来。 只不过也只有她倖存。 其它自己所认识的人都已经死去了。 每每想到这些,瑞奇心中虽有悲痛,但也不禁感到一丝庆幸。 与那些在灾难中失去所有至亲,陷入无尽痛苦深渊的人相比,自己的遭遇似乎还算好的。 至少,他每天醒来,还能看到妻子那张熟悉的脸庞,还能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 即便妻子並不美丽,可在他心中却如同珍宝一般。 自那场灾难过后,瑞奇仿佛患上了一种心病,每天睡醒后,他都会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身旁妻子的位置。 只有確定她还在,才能让那颗悬著的心稍稍放下。 如果哪一天妻子都不在了,他恐怕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活下来。 瑞奇在脑中回想起来一个枯瘦的身影之后,便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气。 那位祭司亲眼见到女儿死在自己的眼前,光是想像,瑞奇都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悲痛,不禁微微嘆了口气,心中满是对祭司的同情。 他轻轻打开门了,一股清晨的寒意扑面而来。 瑞奇迅速侧身出去,隨后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生怕这清早寒冷的空气钻进屋子,惊扰了妻子的美梦。 如今,他所住的屋子已不再是当初用几块简陋木板搭建起来的临时住所。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屋子已经有了完整的形状,能够为他们遮风挡雨。 因为要过二人世界,瑞奇没有选择和其他人一同挤在大仓库里。 瑞奇左右张望著四周,脸上洋溢著轻鬆的笑容,与邻居们打著招呼。 隨后,他脚步轻快地钻过几条狭窄的小巷。 不一会儿,瑞奇来到了一处较大的木屋前。 木屋看上去极为朴素,在周围的环境中,除了大一点,並不醒目。 在木屋的门口,正站著一个神情严肃的男人。 瑞奇径直走到男人身前,神色庄重起来。 他缓缓伸出右手,用中指轻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胸口,动作看上去很是虔诚。 这一连串动作仿佛是特殊暗號。 男人见状,目光瞬间一凝,像是確认了什么,隨后微微点头,侧身放瑞奇进去。 瑞奇迈进木屋,屋內的陈设简单至极,没有丝毫繁杂多余之物。 一尊面目模糊不清的石像,静静立在屋子中央。 在石像前,零散地跪著几个信徒,他们低著头,周围瀰漫著一种静謐而庄重的氛围。 瑞奇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处空地,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他的目光虔诚地凝视著那尊石像,心中满是对伟大的灵界之主的感恩之情。 感谢伟大的灵界之主拯救了自己妻子的生命。 瑞奇心中满怀敬意地开始了祈祷。 如果不是伟大仁慈的灵界之主拯救了濒临灭亡的奥佛列城。 那么他和他的妻子都將一同死在深渊的手中。 感谢仁慈的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瑞奇缓缓睁开双眼,便要起身离开,他还有工作要去做。 然而,四周的信徒却没有像往常祈祷结束时那样一同起身。 他们依旧静静地跪在地上,仿佛时间凝固在了这一刻。 瑞奇不禁愣了愣神,內心泛起一阵犹豫,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留下来等待。 毕竟,那位和自己一同工作的同伴,此前也加入了灵界教团,此刻就跪在他的身旁, 同样没有起身的跡象。 就在瑞奇犹豫之际,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你先离开吧。” “祭司大人。” 瑞奇惊讶地转过头去,视线落在静静站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只见他身形乾瘦,脊背微微有些弯曲,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著。 此人正是尊敬有加的祭司。 祭司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面相看上去格外苍老,头髮白。 然而,又有谁能想到,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一位正值壮年的父亲。 可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夺走了他女儿的生命,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內,仿佛老了十几岁。 瑞奇望著祭司,心中满是同情,这场灾难对每个人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教团內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瑞奇关切地问道。 “如果是,我想我也可以帮忙。” 祭司缓缓摇了摇头。 “我记得你已经找回了你的妻子。” “是的。” “既然如此,今日回去好好陪在你的妻子身边吧。” 第260章 时刻已至(新年快乐) 第260章 时刻已至(新年快乐) “祭司大人。” 瑞奇的心猛地一沉。 尤其是在听到祭司大人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他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种隱约的不安感在他心中蔓延,仿佛一层薄雾笼罩在他的思绪上,让他无法看清真相。 “回去吧。” 祭司语气温和,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瑞奇的肩膀“你还有家人。” 瑞奇愣住了。 他目光呆滯地看向祭司,但是祭司的眼神平静。 显然,他並不想让自己捲入这件事当中。 可是瑞奇的內心充满了矛盾。 他想要追问,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瑞奇。”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瑞奇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自己平日里相熟的同伴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看到你与自己妻子相处的模样,定然是极为相爱的。” 同伴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带著一种莫名的惆悵。 “你定要好好珍惜—別像我们” 瑞奇越听越糊涂,但他知道灵界教团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著自己。 可他不是灵界教团的人吗? 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祭司大人——” 祭司只是摇了摇头。 瑞奇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目光在周围其他信徒脸上一一扫过。 他发现周围的信徒们神情肃穆,似乎能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极为沉重的觉悟。 “你们·—” 瑞奇刚想开口询问,却被身旁的同伴打断。 同伴站起身,动作乾脆利落,一把將他推向门外。 “记住,今日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好好待在家人的身旁啊。” 同伴將他推出了门,隨后严肃地注视著瑞奇,轻轻锤了捶他的胸。 在瑞奇还没有明白髮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门就在眼前关上了。 他有些呆愣地站在门前,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神,发现四周有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他们的脸上同样带著一丝茫然,眼中闪烁著与自己一样的疑惑。 这些人瑞奇认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已经找到自己的家人,家人陪伴在他们身边。 瑞奇这才后知后觉。 今日,似乎所有有家人的信徒,都被拒绝在了这扇门之外。 瑞奇完全不明白灵界教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这种预感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瑞奇顾不上许多,转身便跌跌撞撞地向著自己的家跑去,脚步慌乱,连工作都来不及去请假。 既然祭司和同伴都如此说,那么必然有他们的道理。 祭司凝视著瑞奇逐渐消失的身影,隨后转过头,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屋內的那一尊面目模糊的石像上。 而此时,约莫有上百人的身影,不知是从何处悄然冒出,全都匯聚在了屋內。 屋內的空间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诸位,我们期盼已久的时机已然来临。” 祭司的语气庄重肃穆。 其他信徒闻听此言,纷纷怀著无比的虔诚跪地, 隨后,他们那充满狂热与期待的目光,紧盯著那尊轮廓不清的石像。 祭司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一根项链,项链上掛著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地抚摸著这个物件,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能直达心底。 在微弱的光线中,十字架闪烁著清冷的光芒,宛如夜空中孤独的寒星。 隨著与这根项连结触的时间越来越长,祭司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烈火灼烧,仿佛高烧缠身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著煎熬。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意识依旧清晰无比,丝毫未受到的影响,身体也並未因这异常的高热而產生其他之类的不良状况。 祭司不清楚眼前的这种状况究竟是福还是祸。 但是没有过多的犹豫,祭司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紧紧地握住十字架,像是握住了命运,然后轻轻地將其放置在自己的额头上。 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毫无任何才能的普通人。 在这个世界里,他连成为一名法师的资质都不具备。 当那场可怕的灾难降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满心的绝望与无助,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视若生命的女儿。 就算是在灾难过后,他满心仇恨,想要对那深渊进行復仇,却也依旧因为自身的弱小而无能为力。 每一次想起这些,他的心都如同被刀割一般。 可是现在,那个神秘人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一次可以向深渊復仇,以及完成自己心中所想的机会! 此刻,祭司的手死死地握住十字架,用力到指关节都已泛出惨白的顏色,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著,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了这紧握的双手之中。 当那看上去邪异的十字架轻轻接触到额头的那一刻,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感觉顿时从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那感觉是如此的奇特,仿佛自己多出了一个敏锐的感知器官。 他此刻即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也依旧能够清晰地知晓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无数纷繁复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衍生,有对过去痛苦的回忆,有对未来復仇的设想,有对神秘人意图的揣测— 然而,最终这些纷乱的念头都被祭司归於一束。 “各位信奉主的信徒啊。” 祭司声音颤抖著说道。 “我们今日能够聚集在这里,是因为除了自己,身边再无他物。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已被残酷的命运剥夺,如今只剩下孤独的我们,在这冰冷的世界里苟延。” “现在,我们將忘却自身这最后一条生命,去请求主对我们的怜悯,去发起———“” “对那该死之人的復仇!” 他的话音落下,屋內一片死寂。 祭司的眼中泪水无声滑落,他低下头,颤抖的手指紧紧握住十字架,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女儿的身影,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她有什么错。 为什么偏偏是她? 其他信徒似乎也被祭司的情绪感染,纷纷低下头,掩面哭泣。 他们的脑海中同样浮现出自己失去的亲人,可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回忆。 “现在,还有人想要退出吗?” 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次我们一去,便极有可能直面死亡。” “现在还有退出的机会,没有人会进行责怪。” 屋內依旧寂静,只有低沉的哭泣声在空气中迴荡。 没有人起身,没有人离开。 信徒们的脸上虽然掛著泪水,但眼神中却透出一种决然的光芒。 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如今只剩下这条命,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祭司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这些信徒和自己一样,已经无路可退。 “既然如此—” 祭司深吸一口气,缓缓高举手中的十字架。 清冷的光芒在昏暗的屋內中闪烁,仿佛在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一切为了主的光辉,为了我们的亲人—“ 祭司的声音在屋內迴荡,信徒们纷纷抬起头,擦乾眼泪。 他们的心中不再有犹豫,不再有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决心。 復仇的火焰,已经燃烧了起来。 瑞奇一路狂奔,直到站在自家门前,才终於停下脚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手微微颤抖,缓缓伸向门把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木头时,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復自己慌乱的心神,才缓缓打开了门。 门缓缓打开,屋內一片静謐。 入眼正是熟睡的妻子。 “嗯——亲爱的?” 妻子似乎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惑地看著瑞奇。 “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温柔且带著一丝慵懒,像是从梦中传来的呢喃。 “没什么。” 瑞奇终於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他快步走到床边,目光在妻子的脸上来回打量妻子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轻声问道。 “你看起来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瑞奇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用力而颤抖,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但很快,她便温柔地回应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我在这里。”她低声安慰道,虽然她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丈夫內心的不安和恐惧。 瑞奇將脸埋在她的肩头,闭上眼睛,感受著她的体温和气息。 忽然,地面猛地一震。 瑞奇和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嚇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彼此。 他们的目光共同转向外面,瞳孔中映出了远处升起的浓烟和火光。 “失火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声音中夹杂著几分慌乱。 瑞奇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那场灾难。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握紧了妻子的手。 紧接著,又是几次接连的地震,地面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定,安置地各处都开始失火。。 浓烟滚滚,遮蔽了半边天空,空气中瀰漫著焦糊的气味, 无数人开始仓皇失措。 然而,就在这混乱之中,一些袖口带著红色绑带的人站了出来。 他们高声呼喊著,指挥著慌乱的人群,努力维持著即將崩溃的秩序。 “亲爱的” 女人的声音颤抖,手指紧紧抓住瑞奇的胳膊,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没事,没事。” 瑞奇低声安慰著,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努力保持著平静。 其实他现在心中也一样很是迷茫和恐慌,但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一点。 “轰!” 在几次造成地震的大爆炸之后,就是连续不断的小爆炸远处火光冲天,將原本应该迎来晨曦的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 看著喧囂的人群,以及不断往火场衝去救火的人。 瑞奇这时候回想起来祭司给自己的话,似乎有一些明悟。 他转过头,直视自己的妻子。 “亲爱的,你——” 妻子发现他此刻眼神坚定的可怕,仿佛做出了什么极为重要的决定。 “对不起” 瑞奇低声呢喃,將脸贴近妻子的脸庞,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场灾难,与眼前的景象何其相似。 在那场灾难中,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只剩下妻子相依为命。 而现在· “等著我,一定要时刻注意安全。” 瑞奇紧紧抱住妻子,片刻后,他毅然鬆开了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他不敢再看妻子的脸,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动摇,生出留下的念头。 可他不能留下。 如果这次真的像之前那样,是一场无法抵挡的灾难,那么无论他是否守在妻子身边, 都无法保护她的安全。 与其无力地等待命运的降临,不如瑞奇挤进拥挤的人群,脚步坚定地朝著某个方向走去。 他没有选择去救火,自光中透出一股决然。 “天啊——天上那是什么!”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天怎么又黑了!” 瑞奇抬起头,原本应该是太阳升起的时刻,此刻却被厚重的乌云笼罩。 那团橙红色的火球被挤压得只剩下一道细长的红线,仿佛隨时会被黑暗吞噬。 瑞奇目光倒映著那条红线,微微眯眼。 如今,似乎也只有—· 瑞奇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周围的喧囂声渐渐远去,他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鞋底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 瑞奇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像一尾逆流而上的鱼。 他穿过拥挤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栋朴素的木屋前。 然而,此刻的木屋周围却聚集了上百人,他们身披长袍,顏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显得灰扑扑的,仿佛刻意融入背景,不引人注目。 瑞奇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停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的身影让他感到一丝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中微微一震。 这个人竟是祭司。 然而,眼前的祭司与刚才所见的模样大相逕庭, 之前祭司苍老枯瘦,满脸深深的皱纹,头髮白。 而如今,他的头髮竟变得乌黑浓密,脸颊也丰润了些许,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但瑞奇只是多看了一眼,心中却猛地升起一种怪异的情绪。 那种感觉,就像站在自己面前的並非人类。 第261章 傲慢 第261章 傲慢 瑞奇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祭司的头髮上。 灰扑扑的兜帽下,那黑色的头髮异常的深邃。 那丝丝缕缕的头髮似乎在微微晃动,像是被风吹拂,又像是某种生物在缓缓蠕动。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这种怪异的感觉。 当瑞奇再次看向祭司时,似乎就消失不见了。 是错觉吗? “你回到这里做什么。” 祭司声音平静道。 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晴。 那双眼晴中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慄。 瑞奇的声音乾涩,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想活著。” 他的目光紧紧盯著祭司,眼中带著一丝恳求。 然而,祭司只是摇了摇头。 “跟著我们,只会死得更快。”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瑞奇站在原地,看著一个又一个信徒从他身旁走过,就像是水流中的一块礁石。 他抬腿想要跟上,但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作用在他的身上。 那股力量如同铁钳般紧紧束缚住他的四肢,將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瑞奇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祭司和信徒们渐行渐远,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模糊, 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就在片刻过后,那股束缚他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瑞奇的身体猛地一松,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望向祭司和信徒们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隨后咬了咬牙,迈开脚步,朝著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有趣。” “当真是有趣啊。” 墮天使饶有兴致地注视著手中虚幻的画面,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那一抹笑容中带著几分难以捉摸的玩味之色。 一些潜藏在暗中的鱼儿,终於是再也按捺不住水温的逐渐升高,因此心急火燎地跃出了水面。 那个所谓的祭司,墮天使此前仔细侦测,他分明还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而现在,却似乎依靠某种诡异的秘法,在转眼间就拥有了一股微弱的的精神力。 是暗中那些的鱼儿在进行帮助吗? 墮天使缓缓取出来一根黑色的落羽。 安置地中各处的爆炸,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小小把戏,为的就是总得將一部分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让他们陷入混乱之中。 此刻墮天使手中的黑色羽毛微微亮著光芒,似乎在与某个未知的强大存在相呼应。 而在各个隱蔽的角落和不为人知的地方,一圈又一圈的小型阵法忽然被悄无声息地启动,呈现出挣狞的猩红之色。 这黑色的羽毛正是作为整个献祭阵法的核心中心节点,同时也是傲慢大人位於现世的一个关键锚点。 一个黑色的影子缓缓从羽毛之中蔓延出来,隨后逐渐生成为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 黑色的羽翼在他身后轻轻闪动。 那羽翼散发出的光芒深邃,仿佛蕴含著强劲的力量。 墮天使的那一对翅膀,在此面前,不由显得黯淡无光,相形见出,犹如萤火之於皓月。 “傲慢大人。” 墮天使脸色狂热,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整个身躯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嗯,你做的还算不错。” 傲慢左右扫视了一圈,无数残留此地的信息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迅速被搜集起来,最终被总结为了一条极为清晰的脉络。 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扬眉。 “所以,现在是献祭开始了?” “是的,大人。” 墮天使恭敬地回答道,声音中充满了敬畏。 “那你可知那个名为约翰內森的人类怀有二心,他一直没有忠诚过深渊。” “上次正是他让暴食吃尽了苦头—— 傲慢的语气中带著一丝讥讽,仿佛在嘲笑暴食的无能。 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暴食那傢伙,总是贪得无厌,结果却被一个人类玩弄於股掌之间,真是可笑。” 墮天使静静地站在一旁,黑色的羽翼微微收拢,神情恭敬而谨慎。 然而,就在傲慢准备继续往下说时,他的身影忽然开始扭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 墮天使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又不敢贸然靠近。 傲慢察觉到自身的异样,冷笑了一声。 “呵,世界——.果然还是如此排斥我们。” 就在傲慢的身影彻底消失的瞬间,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飘入了墮天使的耳中。 “注意·献祭—” 注意献祭? 墮天使猛然抬起头,试图捕捉傲慢话语中未尽的含义,但那声音已然消散。 与此同时,那根作为锚点的黑色羽毛也在瞬间化为灰,仿佛无法承载傲慢的意识而彻底崩毁。 然而,墮天使心中清楚,这绝不可能。 这根羽毛是傲慢亲自赐予的,是凝聚出的一道结晶,象徵著无上的权能。 虽然它无法承载过於强大的力量,但仅仅作为意识的载体,绝不至於如此轻易地毁灭墮天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有人对献祭动了手脚?” 他低声喃喃,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回想起傲慢大人提到的那个名字,墮天使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看错人,甚至让他插手如此重要的大事。 “可是———·我明明一直在监视他,从未鬆懈过。” 墮天使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在他的记忆中,约翰內森一直表现得极为顺从,甚至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他从未有过任何异常的举动,始终安安稳稳地执行著自己的任务,仿佛一个完美的工具。 然而,傲慢大人的话绝不会错。 既然他亲自提醒,那么这其中必然有墮天使未曾察觉的隱情。 约翰內森这个看似忠诚的人类,究竟在暗中策划著名什么? 墮天使收起那根已经化为灰烬的黑色羽毛,右手一挥,试图通过法术查看约翰內森此刻的动向。 然而,当画面展开时,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呈现出来。 “被屏蔽了?” 墮天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的监视法术从未失效过,而如今却无法捕捉到约翰內森的丝毫踪跡。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对方早有准备,甚至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监视。 “果然,如傲慢大人所说的那样,这个人的確怀有二心。” 墮天使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看压抑的怒意。 撤销了监视法术,转而释放出自己庞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试图在安置地的每一个角落搜寻约翰內森的踪跡。 墮天使的精神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安置地。 那冰冷而压迫的气息,仿佛从深渊最深处蔓延而出,带看无尽的怒火,席捲了每一个角落。 安置地中,许多法师猛地寒毛一立,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锁定。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种冰冷的气息,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他们的脖颈上,让人室息。 “这是—传奇法师!” 一名年长的法师低声惊呼,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法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那是一种超越凡人理解的力量,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一些修为较弱的法师甚至感到呼吸急促,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勉强依靠墙壁或同伴的扶才能维持平衡。 整个安置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冰冷的精神力在空气中无声地流动。 与此同时,正在前往计划中地点的祭司也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精神力。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虽然看不到任何异常,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让他如芒在背,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晴正冷冷地注视著他。 “祭司大人。” 身后的人发现他突然的停顿,不由压低声音低声询问道。 “继续走。” 祭司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坚定,没有去管那道强大的精神力。 即便那道精神力分出了少许落在自己的身上,带来一阵恐怖的压力,他也不为所动。 自己这边暴露,是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 祭司的手紧紧捏著十字架。 因为近距离接触,他的皮肤已经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化作了光洁的一片,宛如新生。 然而,皮肤之下却不断有凸起浮现,仿佛是什么可怖的东西在不断蠕动,让人毛骨悚然。 祭司的瞳孔不断缩小,又迅速扩大,那诡异的变化让人胆寒。 但面对身体的这些可怕变化,他仿若未觉,並没有在意。 只是脚步匆忙地向著计划的位置走去。 四周骚乱的人已经被重新组织起来,在其他人的指挥下,与燃烧的地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墮天使此时有些恼怒。 他那俊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因为哪怕他几乎掘地三尺,把安置地翻了个底朝天,也根本没有在安置地中找到任何约翰內森的踪跡。 恐怕是因为发现事情败露,而提前逃了出去。 这让墮天使感到自己被戏弄了,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將约翰內森揪出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呵·. 墮天使发出一阵冰冷刺骨的冷笑,那笑声仿佛能將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毫无疑问是献祭。 等完成这至关重要的献祭之后,他再去慢条斯理地找约翰內森好好算帐。 墮天使在心中暗暗发誓,到时一定要让那傢伙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受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让他为自己的背叛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他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彻底不再掩饰自己那独特的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低空中急速掠过。 所过之处,气流被剧烈地搅动,形成一道道小型的旋风。 如今,继续掩饰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天色被一层深沉得如同浓墨一般的黑暗笼罩,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巨大而无形的黑手紧紧捂住,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 这毫无疑问是献祭被启动的明显徵兆。 墮天使开始对各个献祭节点进行仔细的核查,即便之前自己已经极其认真和细致地核查过一次,但此刻他的內心却充满了疑虑,对自己之前得出的结论產生了动摇。 然而,无论墮天使怎样反覆地查看,都发现这些献祭阵法都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著,没有丝毫被破坏或者干扰的跡象。 难道说,献祭阵法真的並没有被任何人动手脚? 傲慢大人那模糊不清的提示,难道意思是指有人会在献祭的中途突然跳出来试图阻止? 墮天使的目光如利剑一般落在远处那上百的人影之上。 就凭这些如同蚁一般渺小的普通人,也妄想阻止,这想法是不是有些过於异想天开了? 墮天使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就在他正要追上去,碾死微不足道的蚂蚁之时,却突然敏锐地发觉在安置地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气息被悄然引动。 这股气息难以描述,但是墮天使在感知的那一刻,却突然明悟。 那是祭祀。 是对一位极高层次存在的祭祀。 而祭祀的对象也毫无疑问,墮天使心中自然露出灵界之主这个答案。 莫非,傲慢大人的话就是应在这上面? “呵,找到你了。” 墮天使面色冰寒,身后的翅膀猛地一扇,隨后身影拐了一个弯,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向那祭祀之地飞去。 而至於那上百的普通人,墮天使只是在临走之前,隨意召唤出了一颗巨石,砸向那边。 正在行进途中的祭司背后发冷。 他转过头,就看见一颗巨石向自己这边砸过来。 几乎是来不及思索,祭司下意识地就运用自己尚不熟练的能力,將所有人都给卷了出去。 隨后因为能力的过度运用,祭司的脑海中极为疼痛。 但巨石近在眼前,他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向外挪动, 面对这么大一块巨石,祭司的能力根本对他起不了作用。 第262章 第262章 祭司的瞳孔骤然收缩,精神力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盪起涟漪。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头顶巨石下坠时带起的风压,那呼啸声几乎要撕裂耳膜。 鼻血顺著下巴滴落,在胸前晕开一朵暗红的。 他咬紧牙关,精神力化作无形的绳索,缠绕住自己的腰腹。 巨石从高空坠落,仿佛一座小山崩塌,带著毁灭性的力量直扑而下。 空气在它的压迫下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连天空都被撕裂。 巨石表面布满了粗糙的裂痕和尖锐的稜角,阴影在地面上迅速扩大,笼罩了一切。 “轰一一!” 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爆发,地面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撕裂,碎石和尘土如同巨浪般向四周喷涌。 衝击波以巨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地面龟裂,树木折断,甚至连空气都仿佛被挤压得扭曲变形。 尘土冲天而起,形成一团巨大的蘑菇云,遮蔽了天空。 巨石砸入地面的瞬间,地面剧烈震动,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碎石如雨点般飞溅,带著凌厉的破空声,击打在周围的建筑物和树木上,发出密集的啪声。 一些较小的石块直接嵌入墙壁,留下深深的凹痕。 祭司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神力形成的护盾在最后一刻勉强將他推开。 然而,那股衝击力依旧让他感到五臟六腑仿佛被撕裂,剧烈的疼痛从大脑深处蔓延至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碎石如雨点般飞溅。 儘管祭司避开了巨石的直接碾压,但那些锋利的碎石却如同子弹般穿透了他的身体。 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泛看诡异的黑色。 祭司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伴隨著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在肺部搅动。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黑色的血液顺著破碎的衣袍流淌,浸染了身下的土地。 皮肤底下那些蠕动的东西似乎加快了速度。 它们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蛇,在他的血肉中游走,带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瘙痒感。 巨石所造成的动静终於停了下来,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尘土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灰濛濛的迷雾中。 烟尘缓缓升腾,遮蔽了阳光,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而阴森。 地面上,巨石砸出的深坑如同一张狞的巨口,边缘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祭司大人!” 倖存的信徒们从废墟中爬起,脸上满是担忧。 他们的自光急切地搜寻看祭司的身影。 是祭司用他的力量救了他们,让他们在巨石的毁灭性衝击下得以倖存。 然而,祭司的身影却消失在烟尘之中。 一群人毫不犹豫地冲向祭司最后出现的位置,脚步急促。 他们想找到祭司,確认他的安危。 然而,就在他们即將靠近那片烟尘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迷雾中传来。 隨著烟尘缓缓散开,一群身影逐渐显现。 他们身著统一的黑色长袍,长袍隨风飘动。 为首的黑袍人,身形高大,周身散发著一股冰冷的气息。 “你们是—” 一些信徒微眯著眼睛,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他们的视线一一在这些人的脸上扫过,看上去极为熟悉。 信徒们的心中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人,赫然都是安置地中那些平日里掌握重要位置的中层干部。 此刻的他们却站在了信徒们的对立面,脸上带著冷漠甚至讥讽的神情。 “你们在做什么?” 一名信徒站了出来,声音中带著压抑的愤怒和不解。 他的拳头紧紧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中层干部,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解释。 “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们!” 一名中层干部冷笑著回应,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信徒们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寒意。 他们看向那些中层干部,又看向他们身后那不断冒著魔气的地方。 那里,正是祭司带领他们原本要前往的目的地。 无尽的魔气从地底涌出,如同黑色的巨蛇般盘旋上升,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漆黑。 天地之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幕笼罩,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很显然,这群人的身份无疑是深渊的帮凶。 几个信徒当即眼睛就红了。 他们的家人都在深渊引发的灾难中去世。 而如今,面对这群投靠了深渊的人,情绪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呵呵。” 黑袍之下的人冷笑一声,声音中带著不屑与嘲讽。 他微微扭头,目光扫向身后不远处。 那里那个诡异的傢伙就交由法师去处理了。 自己这些人不过是守在献祭阵法旁边,作为看守防止有人破坏。 当巨石从天而降,巨大的衝击力震动了整个地面时,他们也被惊动了。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骚乱,没想到却真发现了一群鬼鬼票票的人。 而这些人行进的方向,赫然正是他们守护的献祭阵法所在之处。 “你们这些人渣,迟早会遭受报应!” 一名信徒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他的双眼通红,拳头紧紧著,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在那场深渊引发的灾难中消失了。 而如今,这些曾经的倖存者,竟然投靠了深渊。 难道他们就没有家人在那场灾难之中死亡吗。 “报应?那不过是弱者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 拦在他们面前的黑袍人拉低了帽檐,冷冷地回应道。 他的声音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如今整个城市都被深渊的阴影死死笼罩,你们的反抗就如同蚁撼树,毫无意义, 不过是白白送命。” 黑袍人继续说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信徒们,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嘲讽。 “倒不如像我们一样,识时务地顺应这不可阻挡的大势,还能逍遥快活地度过余生。 3 然而,信徒们没有再说话。 他们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心中的仇恨与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们中的一些人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另一些人则抓起了断裂的木板,毫不犹豫地朝著黑袍人扑了过去。 不仅是因为对於深渊的仇恨,还因为祭司就在他们的身后。 “呵——.以卵击石。” 黑袍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在他们的身后,祭司抬起头,正阴冷地看著那群黑衣人时,却突然发现眼前一黑。 只见一个手持法杖的法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法杖顶端闪烁著幽幽的光芒,显然已经蓄势待发。 法师的脸上带著一丝惊讶。 “竟然能躲过这个威力不错的法术。” 法师低声喃喃,语气中带著一丝后怕。 他不由自主地警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巨大的石坑。 如果换做是他自己,恐怕早已被那巨石压得粉身碎骨,连一丝生机都不会留下。 想到这里,法师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忌惮。 他仔细打量著眼前的祭司,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出一些端倪。 这个祭司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然而,时间不容他多想。 法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法杖猛地一挥,两道锋利的风刃瞬间划破空气,直奔祭司而去。 祭司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抵挡,然而身体异常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的精神力也微弱得几乎无法调动, “啪嗒。” 两声轻响,祭司的两只胳膊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 祭司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咬紧牙关,强忍著剧痛。 法师冷冷地看著他,手中的法杖再次举起,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此时,瑞奇也追赶了上来。 他的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脚步有些跟跪,显然刚才的追逐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瑞奇瞧见前方的乱斗,心中想要衝进去助战。 然而,他的手刚抬起,便意识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武器。 目光迅速在地面上扫过,突然,一抹银色的闪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定眼看去,那是一个反射著亮光的银色十字架,静静地躺在一片废墟之中。 这个十字架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瑞奇回想起自己刚才被祭司定住身形的场景。 那个十字架就掛在祭司的脖子上,隨著祭司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快步走上前,弯下腰,伸手捡起了那个十字架。 十字架入手冰凉,仿佛带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著他的手臂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就在这时,祭司的目光也发现了了瑞奇,他的目光落在这人身上,注视著他捡起了银色十字架。 瑞奇也刚好抬头与祭司对上视线。 因为角度的缘故,祭司身前的法师並没有发现瑞奇的存在。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祭司的所吸引,根本没有察觉。 瑞奇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十字架,他再次抬头,目光越过祭司和法师,望向前方那片被黑色雾气笼罩的区域。 只见那里魔气涌动,黑色的雾气如同巨蛇般盘旋上升,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漆黑,仿佛末日降临。 就在此时,祭司突然动了。 他用尽最后一点精神力,猛地將自己的身体撞向了身前的法师。 动作毫无预兆,带著一种决然的疯狂。 法师猝不及防,被祭司扑倒在地,手中的法杖也脱手飞出,滚落到一旁。 “你—!” 法师惊怒交加,试图挣脱祭司的束缚。 然而,祭司虽然失去了双手和双腿,却用牙齿死死咬住了法师的肩膀,鲜血顺著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在用自己为瑞奇进行遮掩“该死!你这个疯子!” 法师痛得大叫,奋力挣扎著。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法师终於將祭司推开,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破口大骂。 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惊恐,显然被祭司的举动震住了。 而被推到地上的祭司,他的皮肤之下,那不断蠕动的东西开始一鼓一鼓地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破皮而出。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法师心中怒意横生,正想要结束祭司的生命。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法师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远处。 那是瑞奇尽全力奔跑时的响动。 虽然他不明白瑞奇此举的意义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无论敌人要做什么,都必须阻止!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声音冰冷。 “追!都给我追上去!” 他的命令刚落,与信徒们战斗在一起的黑袍人们立刻行动起来,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瑞奇的方向涌去。 “啊!!!” “啊!!!!!” 祭司的怒吼声突然响起,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他的身体猛然一震,皮肤之下的蠕动变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將爆发。 “想要过去,先问过我!!” 祭司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痛苦导致变形。 “噗——噗—” 祭司的伤口处突然裂开,无数无法形容的肢体从其中倾泻而出。 那些肢体扭曲而畸形,如同触手般疯狂地舞动,带著一种令人室息的压迫感,仿佛要將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黑袍人们的脚步顿时一滯,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祭司的身体仿佛化作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充满了恐怖与压迫感。 “这—这是什么?!” 一名黑袍人颤抖著声音问道,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 “別怕!” “都先去追那个人!” 法师冷声喝道,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他的声音中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祭司的目光扫过那些黑袍人,眼中燃烧著熊熊的怒火。 隨后无数触手猛地伸向他们。 第二回战斗,开始了。 第263章 重遇 第263章 重遇 “导师。” “深渊开始行动了。” 高空的魔法工坊悬浮在云层之上,仿佛一座孤岛,俯瞰著下方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大地。 几个人影站在工坊的边缘,衣袍在凛冽的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的目光穿透云层,凝视著下方那片浓烈的黑色。 那黑色如同活物般蠕动,缓缓蔓延,吞噬著一切光明与生机。 少女站在导师的身旁,双手紧紧握在胸前,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想起了下方那片土地上还有无数无辜的生命,目光中闪烁著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力感。 “我们·——” 少女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她侧眼看嚮导师,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行动的暗示。 然而,导师的脸色依旧严肃,仿佛下方的景象不过是一场幻影。 少女见状,只得將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低下头,沉默不语。 之前导师就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態度。 如今再度询问,也只会得到一个相同的回答。 “这—” 一个年幼的学生颤抖著声音,指向下方的黑暗。 他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低下头,甚至有人紧紧闭上了眼晴,不敢再看那令人心悸的景象“你们在恐惧什么?” 导师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仿佛要看透他们內心的挣扎。 “可是—那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少女终於忍不住,低声问道。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张模糊的面孔,或许是那些正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们。 导师的目光依旧凝视著下方的深渊,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恐惧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绪,但真正的法师必须学会面对它,而不是逃避。” “可是————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著吗?” 一个年轻的学生忍不住问道。 导师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最后停留在那个男孩身上。 “你们以为,法师的力量是什么?是为了拯救每一个人吗?” “法师的力量,是为了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为了拯救自己。” 导师继续说道。 少女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手指无意识地摩著法杖上的纹路,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 “记住,真正的法师,不是靠一时的衝动和情感行事。” 导师的声音低沉,仿佛要为每一个学生敲响了警钟。 “你们要学会冷静,学会思考。” “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出你们原有的实力。” 学生们沉默了下来,虽然心中依旧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但他们也明白,导师的话並非没有道理。 “至於现在,如果有不想看的,就回到工坊中去。” 导师最后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冷漠的態度。 一些学生脸色煞白地看了一眼下方,隨后转身朝著工坊內部走去。 他们身为高傲的权贵子弟,又何时接触过这些东西。 少女一直强迫自己注视著下方那片漆黑的深渊。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心中的情绪全部压下。 导师站在原地,目送著学生们的选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些年轻人还需要经歷更多的磨练,才能真正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法师。 一些学生的心中或许充满了热血与正义,但真正的战斗从来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取胜的。 高空的魔法工坊上,风声呼啸而下方,那片漆黑的深渊依旧在缓缓扩张,仿佛要將整个世界吞噬。 “呼...” 黄沙漫天,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著大地,空气中瀰漫著乾燥。 一片死寂。 一个人影孤独地站立著。 他似乎显得有些疲惫,手中的长刀被他隨意地插在沙地上,刀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沉重的呼吸声从路易鼻腔中传出来。 在短暂的停歇了之后,他便就地开始包扎自己的身上的伤口。 从隨身的行囊中取出绷带和药剂。 药剂的味道很浓烈,倒在伤口上的瞬间,剧烈的刺痛让路易微微皱了皱眉。 他低著头,虽然在专注地处理著身上的伤口,但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著四周,耳朵也时刻捕捉著任何风吹草动。 路易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在绷带的掩饰之下,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生变化。 那些挣狞可怖、深入骨髓的伤口正在以一种肉眼能够察觉的速度缓缓癒合。 肌肉与皮肤逐渐扭动,连接在一起。 然而,路易並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口好转的跡象,依旧保持著那副虚弱的模样,仿佛隨时都可能倒下。 他的虚弱並非完全偽装。 四周的沙地上几乎遍布著他的血液,暗红色的痕跡在黄沙中显得格外刺眼。 那些伤口中,不仅有著鬣狗撕咬的痕跡,还掺杂著某种不知名的病毒。 这种病毒极为阴毒,能够削弱人体的生理机能,使伤口难以癒合,甚至逐渐恶化。 常人人若是感染了这种病毒,恐怕早已在痛苦中死去。 然而,路易的身体中流淌著来自使徒的能力,这种力量让他能够免疫大多数负面状態,並不能造成相应的作用。 路易低眉扫过四周的战场。 黄沙之上,数条巨大的鬣狗横躺在地。 它们的眼晴已经失去了神采,空洞地望向天空。 这些鬣狗的血液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將乾裂的土地腐蚀出无数大小不一的坑洞,空气中瀰漫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路易並没有选择依赖系统的信仰模组来增强自己的力量,而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將这些凶猛的鬣狗一一斩於刀下。 幸好在当初,那两位来自近卫局的大人教授了自己一些近战知识。 那些近战知识,相比於市面上或者警署中所流传的知识,可谓是极为高深。 至少能让路易能够更好的把控自己的身体。 这也让他在面对狗时,劣势没有那么的巨大。 在费尽力气之后,这些鬣狗,都失去了生命。 不过路易所付出的代价,便是浑身的伤口,以及刀身上布满上下的缺口。 在包扎好伤口之后,路易半跪在一具鬣狗的户体前,用破损的长刀缓缓划开了鬣狗的躯体。 顿时,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路易皱了皱眉,但手中的动作並未停下。 他大致检查著鬣狗的內部构造,发现这些生物的身体结构与普通的生物截然不同。 它们的骨骼异常坚硬,肌肉纤维紧密,內臟的排列也完全扭曲,仿佛是为了极致的进攻而设计的。 里面各种不符合常理的构造,似乎都表明这些鬣狗的身份绝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相比起正常的生物,这些鬣狗反而让路易有一种歧视感。 他之前在击杀深渊的魔物时,里面的身体构造就跟这些鬣狗类似。 这些鬣狗恐怕是来自深渊中的魔物。 想到这里,路易心中更为警惕。 路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马车。 车轮已经接近报废的边缘,木质的轮辐上布满了裂痕。 而那匹拉车的马似乎也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再加上这些鬣狗的压力,以至於身体倒在了地上,难以站起来。 它的腹部剧烈起伏,口中发出微弱的嘶鸣声。 不过车厢倒是在路易的庇护中,大体没有受损, 麻烦了。 路易深吸一口气。 然而,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马失去了行动能力,车轮也几乎无法继续使用,而他们此刻正身处茫茫旷野之中,四周除了黄沙与荒芜,再无其他。 就在路易思索对策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路易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漫天的黄沙中,一大片车队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车队的规模不小,至少有十几辆马车,车身上覆盖著厚重的帆布,似乎装载著大量的货物。 这是路易站起身,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感觉这个车队似乎有一些眼熟等等。 那个车厢上的標誌似乎是自己之前跟隨的商队! 路易心中有些惊讶。 他明明记得,自己早已与这支商队分道扬,选择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线。 按照常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片荒芜的旷野中再次相遇。 更何况,这片区域根本不是商队常规的贸易路线。 路易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感。 他不清楚现在这列商队是敌是友。 与此同时,远方的车队中,商队负责人正坐在车厢內,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著脚下的羊毛地毯。 他的手中夹著一支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菸灰缓缓掉落在地毯上,但他似乎毫无察觉。 车厢內烟雾繚绕,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菸草味。 桌上的菸灰缸早已堆满了菸蒂,显然负责人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心情极为沉重。 就在这时,车厢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法师走了进来。 他刚一进门,便被浓烈的烟味呛得咳嗽了几声,连忙用手捂住口鼻,眉头微微皱起。 “咳咳!” 法师捂著口鼻,快步走到车厢的窗边,用力將窗户推开。 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驱散了车厢內浓郁的烟味。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终於轻鬆了一些,隨后转身看向依旧坐在桌前的负责人。 “大人,身后跟著的那些魔物已经散去了。” 法师低声匯报,语气中带著一丝如释重负。 然而,负责人似乎並没有听到法师的话。 他的目光依旧涣散,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大人!” 法师不由提高了音量。 “嗯?” 负责人总算是彻底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法师,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说吧,什么事。” “大人,身后跟著的那些魔物已经散去了。” 法师只能再次匯报导。 隨后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 “另外,在商队的前方,我们发现了一辆接近损毁的马车。” “看样子,似乎是刚刚经歷了一场战斗。我们要进行接触吗?” 负责人皱了皱眉,愁眉苦眼地思索著。 他原本想摆摆手,示意商队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然而,转念一想,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 商队的力量在不断被削弱,魔物的袭击越来越频繁。 既然前方那辆马车上的人能够在战斗中存活下来,那么或许能为商队增添一份力量。 於是负责人话语一转。 “先过去看看吧。” “说不定是哪位需要救助的同伴。” “是。” 法师低头领命,隨后退出车厢之中。 负责人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菸头的红点在浓郁的烟雾中若隱若现。 负责人现在有些想不通。 为什么现在地面上流荡的深渊魔物,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多了。 就在刚才,商队才勉强摆脱了一群深渊魔物的追击。 现在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它们。 而在此之前,商队已经足足遇上了四波深渊魔物! 整整四波啊! 这简直比其他商队一年中遇上深渊魔物的次数还要多了。 对此负责人感到心神恍惚。 不仅是商队的货物损失了一部分,人手也有一部分损失。 而那些处於外围的个人马车,则是许多都已经掉队了。 面对深渊魔物,那些落单的人恐怕是难以倖存下来。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一位信奉光明女神的教廷信徒吗? 所以神才降下如此责罚。 负责人现在心情很是复杂。 如果能有一次再来的机会,他绝对会—— “大人!” 忽然,来自法师的声音在车厢之外响起,打断了商队负责人的思绪。 “什么事。” “大人,是—.是..” “是什么是,理清了再说。” 负责人心中本来就很烦躁。 如今因为法师的结巴,就更加烦躁了。 “是—是那个圣光!” 什么那个圣光。 负责人脑袋有些懵。 这个法师究竟在说些什么。 第264章 人心 第264章 人心 很快,商队的负责人就知道这名法师在说什么了。 “是他?” 当他的目光触及路易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扭曲得有些狞。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狠狠了一下。 隨后,他心急如焚地催促著身旁的法师,声音都带著几分颤抖。 “快走快走!” 回想起与路易分道扬之后,商队的噩梦便接而至。 一波又一波的深渊魔物,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 货物被毁坏,人员伤亡不断增加。 这也使得负责人对路易的看法变得颇为复杂。 儘管他在理智上明白,那些深渊魔物的出现或许並非路易的过错,可情绪上却始终难以释怀。 此刻,他望著路易四周横七竖八的魔物户体,眼皮不受控制地微微跳动,心中五味杂陈。 看样子路易也遭遇了深渊魔物的袭击,而且成功活了下来,这让负责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等一下。” 负责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再度摆手。 “你,带点药剂过去。” 他略作停顿,补充道,。 “对了,记得再带上一匹马。” 在经歷了之前深渊魔物的袭击后,商队里多出了许多无主的马,这些马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是。” 法师低声应道,声音里带著几分疑惑,但还是迅速转身,按照负责人的吩咐去准备了。 看著法师离去的身影,负责人缓缓將手中的菸头按在菸灰缸中。 不久之前,荒芜的原野上,一片死寂。 远处,一块巨大的黑色巨石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一道黑暗的屏障。 在这片阴影之中,一个半人半蛇的诡异身影若隱若现。 他周身散发著一股阴冷的气息。 作为冷血生物,他对炽热的阳光本能地厌恶,此刻正愜意地隱匿在阴影里,双眼却紧紧盯著不远处的战场。 蛇人静静地注视著自己几条鬣狗,被路易一一斩杀。 他微微吐著信子,分叉的舌尖在空气中快速颤动,试图捕捉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他的双眼闪烁著幽冷的光芒,脑海中根据路易在战斗中展现出的实力,快速构建起一个大致的模型。 “这人类的肉体异常强大,活性度极高,每一次挥刀都带著惊人的力量,能轻易斩断鬣狗坚硬的脖颈。” 他心中暗自思,眼神中闪过一丝异。 “可他身体內流转的魔力,却只有三阶的程度,按常理来说,这样的魔力等级,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除此之外,蛇人对路易的感知能力也深感震惊。 “这个人类在感知方面天赋异稟,竟然能察觉到我的视线,我可是气息收敛得极好。” 他不断往心中这个建立起来的模型填充数据,越分析,心中的疑惑就越重他实在想不明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极乐教团派出去的那两个四阶法师,都不应该敌不过这个魔力只有三阶的人类。 蛇人微微摇头,脑海中回想起极乐教团的战斗方式。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类精神方面的力量过高,所以感知敏锐,从而免疫了极乐教团的特色魔法,毕竟他们的魔法多以精神控制为主。” 而且极乐教团的女人向来不擅长肉搏,近身搏斗能力的缺失是极大的短板, 所以在情报严重缺失的情况下,那帮没有漂亮蛇尾的人类女人才会翻车,败在路易的手下。 在反覆权衡確定了各种因素之后,蛇人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他暗自思,既然这个人类的肉身如此强大,还喜欢凭藉著强悍的肉体战斗,那自己的天赋能力就正好能克制这类人。 想到这儿,蛇人微微仰起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 轻轻抚摸看自己那双神秘的紫色双眸。 剎那间,他的眼瞳变得极为狭隘,仿若竖起来的针芒,散发著淡淡的微光。 蛇人並非没有想过路易或许在隱瞒实力。 但在他看来,既然要隱瞒,就该隱瞒得更加彻底。 比如偽装成根本没有察觉到藏身在暗处的自己。 虽然路易那强大的感知能力令人惊异,可也正是这份惊异,让蛇人坚信自己已经摸清了路易的真正实力。 一个真正强大到深不可测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敏锐的感知,以免引起他人的警惕和忌惮。 接下来,在情报获取完毕之后,就该是自己登场了。 蛇人远远地望著路易,看他那时刻警惕的模样,恐怕也在防备著自己的出现。 他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刚准备有所行动,却突然顿住,神色一凛。 蛇人敏锐地察觉到,在远处,竟有一支属於人类的商队正缓缓向这边移动。 那商队扬起的尘土在荒原上形成一条淡淡的烟线。 “帮手?救援?” 蛇人正要行动的身影猛地顿住,再度警惕起来。 他隱匿在阴影之中,双眼紧紧盯著缓缓靠近的商队。 这支商队看起来著实有些狼狈, 车辆的木板上布满了划痕与凹痕,有些破损不堪。 商队中的人们,脸上带著疲惫。 而且,商队中那三个五阶以上的法师,气息明显不稳,面色略显苍白。 蛇人心中迅速盘算著,很快就有了定论。 看来只是碰巧遇上而已,並非衝著自己来的援兵,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路易那略显狼狐的身形时,心中暴虐的情绪忽然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或许,自己等一下就能够看到一出精彩的话剧· 商队的法师取来药剂等物品,隨后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腹,朝著路易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法师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路易身上。 当他靠近路易,看著四周横七竖八的魔物尸体,心中不由暗暗吃惊,这些尸体的惨状,无一不是在显示看战斗的激烈。 恐怕跟自己商队之前遇到的魔物相比,也不多让了。 待来到近前,法师瞧见路易虽然身形虚弱,可眼神中依旧透著一股警惕。 法师见状,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容,试图以此打消路易的戒备。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法师笑著开口,声音中带著几分熟稔,拉近彼此的关係。 然而,隨著距离越来越近,法师的观察也愈发细致。 他敏锐地察觉到,路易的这份警惕,似乎並非是针对他,也不是针对自己身后的商队。 这让法师心中陡然一惊,暗自思索道。 还有敌人? 念及此处,法师不动声色地暗自戒备起来,精神力瞬间外放,仔细感知著周围的一切。 可奇怪的是,除了呼呼作响的风声和商队远处传来的嘈杂声,什么都没有。 法师收敛心中的狐疑,將手中治疗伤势的药物递过去,脸上依旧掛著和善的笑容。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路易並没有接过药物,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不顾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正对著自己拿起武器。 法师心中猛地一震,心臟仿佛骤停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就在这时,法师才惊觉,路易所注视的並非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后! 法师忙不迭地回头,只见一个半人半蛇的诡异身影,正从苍茫黄沙之中缓缓浮现。 那身影散发著一股冰冷的气息,紫眸闪烁著幽光,在漫天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恐怖。 “嘶嘶嘶—.” 蛇人吐了吐信子,仿佛在品尝著恐惧的味道。 紧接著,他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自己的威压,一股冰冷刺骨的无形力量瞬间在四周蔓延开来。 法师只觉身体骤然一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顶,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闷哼一声,双腿微微弯曲,努力支撑著自己的身体,心中万分骇然。 高阶法师! 而且恐怕是比商队中的那三位护卫法师位阶更高! 这一认知让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不只是法师,商队中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这股如山一般的压力。 一些普通人只觉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双腿发软,甚至直接瘫倒在地,马匹也不安地嘶鸣著,前蹄刨地。 商队负责人感受到身体上的巨大压力,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深渊异族! 商队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遇到了难得一见的深渊异族, 但凡能在现世出现的深渊异族,就没有一个实力弱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另一边,路易沉默地与蛇人对视。 在看到蛇人的第一眼时,他就能確定这个深渊异族,就是那个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视线的主人。 而现在,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无疑是已经確定了自己的实力,想要动手进行收割。 明明是极为紧绷的时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紧张的氛围凝固,可路易的心臟却依旧跳得很稳,情绪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的眼神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出现在路易面前的,不是什么实力恐怖的深渊异族,而是一只与自己毫无关係的动物。 蛇人饶有兴趣地打量著路易,他的紫眸中闪烁著奇异的光芒,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不错的胆色。” 蛇人嘶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砂纸摩擦。 “那既然如此——..” 商队之中,此刻人人心中胆寒,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这令人室息的寂静。 “只要你们能杀了那个人。” 蛇人伸出长长的信子,舔了舔嘴角。 “那么我就放过你们。” “呵啊——” 说罢,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在这冷笑声中,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商队前方那道身影。 这就是那个要杀的人只要杀了他,自己似乎就能活下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路易便沉默地发现,一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当即就发生了变化,那目光中多了一丝贪婪。 仿佛只要杀了他,就能抓住救命稻草。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处於摇摆不定之中。 他们內心似乎有所挣扎,有的人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 有的人则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路易的眼睛。 当负责人在听到那个蛇人的话语之后,脸色猛地变得更加扭曲和痛苦。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揪著自己的头髮,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內心的痛苦。 一边是实力恐怖的深渊异族,一边是疑似教廷的人。 哪个都不好惹。 为什么自己这种小人物会参与进这种场合来。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无论选哪一个,恐怕自己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办?” 其它两个高阶法师虽然心中面对深渊异族的承诺有所意动,但还是选择听取商队负责人的建议,於是用魔法传音问道, 毕竟谁知道深渊异族的承诺会不会当放屁呢? 就在僵持的时候,路易忽然向著蛇人的方向射出来一道法术。 然后他直接抢过身前法师手中的马匹,向著远处逃去。 与其等待商队的人被迫做出选择,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第265章 放弃吧,你是无法修改结局的 第265章 放弃吧,你是无法修改结局的 “他—他走了。” 商队负责人喃喃自语,目光依旧停留在路易远去的方向。 路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荒野中。 “那——我们还追吗?” 身旁的法师愣住了,声音中带著一丝迟疑和不安。 他握紧了手中的法杖,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这负责人此刻望著路易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呵。” 蛇人只是看了一眼商队,冷笑一声,便追了上去。 它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商队的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它多费心思。 当下还是极乐教团交代的事情重要一些。 蛇人心中清楚,路易才是它的目標,而这些人类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这些人类还是等一下再来处理蛇人心中冷笑。 路易的身上似乎隱藏著某种重要的秘密,而极乐教团对此极为重视。 至於这些商队的人类,不过是顺手解决的对象罢了。 看著深渊异族追过去的影子,负责人此刻心中涌现出大喜大悲。他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仿佛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撕扯看。 喜的是,自己似乎不用再面对內心的纠结了。 路易的离去让他鬆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商队暂时安全了。 但悲的是,这个疑似教廷的人竟然孤身將深渊异族引走。 不愧是信仰光明女神的信徒。 他真是一个好人。 但可惜的是,好人在这个世道之中,命根本活不长。 商队负责人深吸一口气,回想到路易『义无反顾”的身影,心中似乎微微出现一股刺痛,仿佛是来自良心上的不安。 自己竟然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负责人沉默不语,只是迅速挥手指挥商队远离此地。 其它人似乎也脑补了什么,整个商队之中竟然渐渐瀰漫起一种悲愤的情绪。 先前因为深渊异族的话而一些產生出念头的人,此刻神色间也有一些无所適从。 就在商队进行转移的时候,藏在暗处的另外三人则是神情激动。 她们的目光紧紧盯著商队的方向,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这三人正是极乐教团的成员,她们们一直在暗中监视著路易的一举一动。 “既然路易已经离开,那么应该就只剩下圣女大人所需要的那具身体了。” 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兴奋。 三人对视一眼,隨后將目光放在了车厢之上。 那节车厢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別之处。 但三人却知道,里面藏著他们此行的目標,那具被圣女大人的备用身体。 车厢內似乎有一股被刻意抑制的微弱呼吸声。 毫无疑问,那个少女就在里面, 三人的脸上隨即露出一抹笑意。 终於是能圆满完成圣女大人的任务了。 趁著路易不在,三人当即向著那个布满尘沙的车厢赶去。 而在这时,商队中的法师也发现了三人的踪影。 “大人,我看那车厢之中似乎还有一道气息。” 负责人此刻也感知到了。 之前因为蛇人的威压,导致他的感知失效,如今蛇人因为追逐路易远去,所以现在才发现藏在车厢中的人。 负责人几乎没怎么过多思考。 “事不宜迟,救。” “但此事还需你们两位出动。” “嗯。” 两个六阶法师点了点头。 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是因为商队还没有招惹上极乐教团,所以才需要脱离关係。 但如今既然深渊异族都已经出来,那么恐怕此事就无法善了。 所以商队现在只能被迫选择。 只是从三个低阶法师手中救一个人,对於六阶法师而言要不了多少时间。 本来这支商队的实力也算是雄厚,但奈何倒霉的遇上了深渊异族。 很快,两个法师的身影便阻拦在了极乐教团的三人面前。 在奥佛列城的临时安置地,得益於苏菲的提前安排,整个区域並未如预想般陷入混乱与骚乱的泥沼。 尤其是靠近献祭节点的关键地带,民眾们都在有条不素的组织下被安全疏散出来。 这场危机虽然来势汹汹,但最终造成的最大损失,也不过是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房屋。 那些已然投靠深渊的人,原本满心期待著一场大规模的混乱,可眼前这般景象,著实让他们异不已。 然而,此刻的他们已无暇过多去理会这其中的缘由。 因为在他们眼前,正佇立著一个令他们胆寒心悸的灰色影子。 那道灰色的身影,身著一袭长袍,隨著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长袍猎猎鼓动,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补痕跡。 而在那灰袍之下,层层叠叠的绷带缠绕其中。 这般独特的形象,他们又怎会不熟悉。 这不正是那位带领著他们建立起临时安置地的领头人吗? 一瞬间,眾人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 其中一些人在看到她的瞬间,不由自主地將脸別了过去。 毕竟,他们都曾在困境中受过苏菲的救助,而如今,面对这位救命恩人,他们的內心充满了几分怯懦,根本不敢正眼去瞧她。 苏菲的目光平静,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 其中有不少眼熟的。 她的眼神中没有愤怒,亦没有悲戚,只是透著一种深深的瞭然。 失望吗? 早在约翰內森將內鬼名单交给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望过了。 苏菲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只见她眼神一凛,猛地提起手中那把泛著寒光的细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向那群背叛者。 此刻,她虽不清楚约翰內森具体在执行什么计划。 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当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一旁全力策应,为约翰內森分担压力。 回想起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苏菲心中暗自思索,结合这些蛛丝马跡,她也隱隱猜出了几分约翰內森的意图。 只是,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命运的轨跡竟会如此奇妙,自己竟然还有机会直面那位强大的存在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一个身形略显臃肿的男人扯著嗓子大声吼道。 “你们在犹豫什么!都已经铁了心投靠深渊,难道还幻想著会有其他转机吗?別犯傻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拖住时间!” 这声暴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將那些陷入纠结与愧疚的人从恍惚中震醒。 对啊,他们心中暗自思,如今都已走到这一步,即便眼前站著的是曾经的救命恩人,又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反正苏菲已经救过他们一次命了。 那么现在,何不再救他们一次呢? “只要能保证深渊仪式顺利进行,到时候,无论面对何种强大的存在,都將在深渊那恐怖的力量面前—.” 那个男人继续声嘶力竭地吼叫著,试图用激昂的话语鼓舞眾人本就摇摇欲坠的士气。 然而,吼到一半时,他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了喉咙,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对劲。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既然深渊的力量如此恐怖,那他们当初又是如何在深渊的肆虐下倖存下来的呢? 这个问题令他困惑不已。 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了。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苏菲已然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的细剑犹如灵动的蜻蜓,在他毫无防备之时,轻轻划过了他的脖子。 一道细细的红线瞬间在他的脖颈处浮现。 紧接著,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试图阻止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可一切都无济於事。 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最终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溅起一片血。 面对这么一群乌合之眾,其中偶尔才掺杂著几位实力平平的低阶法师,苏菲就如同进入无人之境。 手中的细剑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片血光,当真如砍瓜切菜一般轻鬆。 在这片血腥瀰漫的土地上,任何妄图阻拦她的人,在她手中都走不过一招。 面对他们,苏菲甚至都懒得耗费自己的魔力。 待此地所有投靠深渊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苏菲没有丝毫停歇,立刻依照约翰內森制定的计划,朝著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然而,她的脚步刚刚迈出一步,便猛地顿住,像是察觉到了某种致命的危险。 苏菲反应极快,瞬间提起细剑,稳稳地拦在胸前,做出防御姿態。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骤然响起,一根细长的水晶针被精准地打落在地, 这根水晶针通体晶莹剔透,上面却绿意盎然,散发著浓厚得近乎诡异的生命气息。 苏菲心中暗惊,倘若这根蕴含著浓厚生命力量的细针插进自己的身体,所造成的伤害恐怕远比其它属性的魔法来得更加致命,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反应真快。”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悠悠响起,如同夜空中的幽灵低语。 苏菲心中一凛,手中的细剑顺势向后一挑,精准地挡住了又一根射来的细针。 隨后,她迅速转过身,紧紧盯著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静静佇立在那里,黑袍的帽檐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苏菲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思索,片刻后,她试探性地开口道。 “极乐教团的圣女?” 黑袍之下的人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证,显然颇为惊讶苏菲能够如此迅速地將她认出来。 苏菲之所以能瞬间认出眼前的人是极乐教团的圣女,全因之前路易曾將他与摩西、约翰內森相遇的详细经过上报。 有了这条关键线索,再顺著种种蛛丝马跡抽丝剥茧,想要推测出摩西的身份便並非难事。 只是,就在苏菲准备展开追捕行动时,摩西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神秘地失踪了。 这让苏菲的追查一度陷入僵局。 “咯哎一—咯哎”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架碰撞声突元地响起。 只见上百具髏从地上横七竖八的户体中缓缓爬起,它们的动作僵硬,身上还沾染著尚未褪去的斑斑血色,显得格外阴森。 这些髏无需苏菲下达任何指令,便径直朝著在场唯一一个拥有鲜活生命气息的摩西涌了上去。 苏菲知晓眼前这个极乐教团的圣女绝非等閒之辈,想要彻底解决她绝非易事。 於是,她决定让这些復生的髏拖住对方一时半会儿,为自己爭取时间,好前往下一个地点。 毕竟,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嘖,麻烦。” 摩西看著如潮水般一拥而上的髏,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心里清楚,面对这种只知盲目追逐生命气息的死灵,自己擅长的魅惑之术根本毫无用武之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此刻的摩西,相当於一身实力废了大半。 这也正是她起初不想出现在苏菲面前的根本原因。 克制关係太过明显。 “幸好我还带了一群手下。” 摩西只能是摇人拦住骷髏,她则继续追上去拦截苏菲。 毕竟自己的任务只是拖住苏菲,其它什么都不用管,等到献祭结束,苏菲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放弃吧。” “面对深渊你是贏不了的。” 摩西一边操控著魔法奋力拦截,一边试图用言语扰乱苏菲的心神。 “既然你现在身为死灵,那为何不投靠深渊呢?” “对了,你说如果让那些拥戴你的人知道了你绷带下的真实面目,那么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只有深渊才是你的归属—” 双方你来我往,各种魔法光芒交织闪烁。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紧接著,地面开始轻微颤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大地深处涌动。 而后,原本就笼罩看的黑暗愈发浓郁起来。 摩西神色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向苏菲说道。 “尊敬的公主殿下,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法改变结局的。” 第266章 计划意外执行的还不错 第266章 计划意外执行的还不错 高空之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墮天使紧紧锁定下方,已然发现了约翰內森的踪跡。 而且,在约翰內森的身旁,似乎还縈绕著一种莫名的气息。 “呵,终於找到线索了。” 墮天使的声音低沉,仿佛是从深渊深处传来,带著彻骨的寒意。 此刻,他的脸色极为难堪。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苦苦寻觅的线索,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最关键的是,最后还是傲慢大人提醒了自己。 毫无疑问,这一次疏忽,会让自己在傲慢大人心目中的能力大打折扣。 “该死!” 墮天使咬牙切齿地咒骂著,眼中闪烁著怨毒的光芒。 “等我抓到你,从身体到灵魂,一定要狠狠地进行折磨。” “然后將这个该死的人类给关押到深渊炼狱之中,尝受百世之苦!” 墮天使心中愤恨难平,那股恨意如同汹涌的岩浆,在他的心底翻滚涌动, 剎那间,天际黑影一闪,似墨色流星划破苍穹。 墮天使展翼怒张,那对漆黑的羽翼上泛著幽冷的光泽。 他双翅猛地一振,强大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爆射而出。 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在天空中划过。 所经之处,空气被极速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不堪承受这般迅猛的衝击。 云朵在高速之下,被硬生生地劈开,形成一道道如丝缕般的云痕,隨即又迅速消散。 眨眼间,墮天使便已从天际的一端消失在另一端,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黑色残影, 以及久久迴荡在空气中的那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须臾,墮天使裹挟著一身肃杀之气,现身於约翰內森的隱匿之地。 “小老鼠,藏得这般深,真是让我好找。” 他眉头紧锁,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如潮水般从他体內涌出,朝著下方的土地一寸一寸地细密扫过。这不过眨眼间,他便精准地捕捉到土壤深处那处隱秘的空洞。 那里被层层魔法阵环绕,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试图將一切窥探拒之门外,瞒过墮天使的感知。 然而,在身为传奇法师的墮天使面前,这些魔法阵不过是徒劳。 此地那明显的魔力波动,就如同黑夜里熠熠生辉的灯塔,轻而易举地暴露了其存在。 墮天使察觉到目標后,脸上露出一抹挣的冷笑,双手缓缓虚空抬起。 剎那间,无尽的魔力如汹涌的海啸,从他体內疯狂喷涌而出。 这股魔力带著毁天灭地的气势,令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变形。 伴隨著魔力的肆虐,大地开始剧烈颤抖,仿佛不堪重负。 在这强烈的震动之中,大片土地竟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硬生生地掀开。 隨后,那隱藏在地下深处的据点,终於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墮天使的眼前。 似乎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据点表面瞬间亮起光芒,一个又一个魔法阵如同雨后春笋般浮现,彼此交织、叠加,形成一道防御屏障。 墮天使见状,將手掌对准那些魔法阵。 下一秒,一道黑色的洪流仿若黑色的巨龙,从他掌心猛地倾泻而出,轰击在魔法阵上在这恐怖力量的衝击下,那些魔法阵竟如同纸糊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便在黑色洪流的衝击下寸寸破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 黑色洪流势不可挡,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无情地吞噬,尽皆化作虚无,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摧毁魔法阵后,墮天使身后那对巨大的黑色羽翼轻轻一震,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当再次出现时,已然站在了据点之中。 感知告诉他,约翰內森就在这里。 果不其然,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类身影,约翰內森正手持十字架,虔诚地跪坐於一个复杂的阵法之上。 从周围瀰漫的神秘气息判断,似乎正处於祭祀的关键时刻。 “想要寻求灵界之主的帮助? 墮天使发出一声冷笑,仿佛在嘲笑约翰內森的不自量力。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徒劳的挣扎。 约翰內森仿若未闻,只是低垂著头,一言不发, 他的脸上平静如水,既没有出现墮天使所期望看到的惊慌失措,也没有对墮天使的突然现身感到丝毫惊讶。 他只是紧紧握著十字架,全神贯注地进行著祭祀,似乎周围的一切干扰都无法动摇他分毫。 没能从约翰內森的脸上捕捉到自己期待的恐惧神色,墮天使顿感索然无味,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伸出手,隔空猛地一握,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匯聚在他掌心。 只听咔一声,十字架被轰然捏爆,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原本瀰漫在四周的神秘气息也猛地一顿,隨后如同被风驱散的烟雾,缓缓地消散,最终归於虚无。 终於,约翰內森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墮天使。 然而,墮天使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他此刻只想让这个该死的人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只见墮天使大手一挥,几道黑色的绳索凭空出现,如灵动的蟒蛇般迅速將约翰內森紧紧绑住,让他动弹不得,之后有的是时间让他受尽折磨。 可就在这时,墮天使原本阴沉的神色猛地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几分难以抑制的惊讶。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隨后,他缓缓转过头,望向远方,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怎么可能。” 另一边。 苏菲仰头,看向发出响动的地方。 她只见那里魔气滚滚,如黑色的怒涛般翻涌咆哮,遮天蔽日。 此刻的天色,竟宛若黑夜一般深沉,仅有的一丝光亮也被这浓郁的魔气吞噬殆尽。 苏菲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凭藉她对深渊的了解,这恐怕正是献祭仪式即將开始的前兆。 难道说,是约翰內森那边行动失败了? 他终究没能联繫上那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苏菲紧紧握著手中的细剑,思绪如乱麻般纷涌。 自奥佛列城遭遇那场灭顶之灾,帝国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对这片土地不管不顾,任由其在深渊的阴影下挣扎沉沦。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跟约翰內森在努力修补。 想到这里,苏菲心中先是涌起一阵悲凉。 但紧接著,怒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她心中翻涌。 帝国不管的事情。 她在管! 帝国不顾的民眾。 她在顾! 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著自己拼尽全力拯救下来的这些人,再度被无情地消耗在这里, 成为深渊仪式的祭品。 此刻,苏菲心中对於帝国的所作所为,早已不只是失望,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心。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带领著这些劫后余生的人们活下去。 “別白费力气了。” 摩西微微眯著眼睛,嘴角掛著一抹狡的笑,试图用言语扰乱苏菲的心志。 “不如就好好將那些愚昧的人投献深渊” “或许还能被深渊重视呢。” 然而,摩西的这番话並没有如她所愿地激怒苏菲。 只见苏菲脚下步伐不断加快,甚至不顾身后摩西射来的魔法攻击,一心只想摆脱摩西的纠缠与骚扰。 喊···· 摩西不满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但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继续追上去,她不能让苏菲就这么轻易逃脱。 在她们离开后不久,一片死寂的献祭节点处,空气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涟漪,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浮现。 此刻,那些曾被苏菲召唤而来的骷髏,早已被极乐教团的教徒们粉碎消灭。 教徒们正三三两两地包扎著伤口,处於短暂的休整状態,整个场地瀰漫著一股疲惫与血腥。 这个身影神色冷漠,眼神中满是不屑,隨意地扫了一眼这些大多只有低阶法师程度的教徒,隨后迈步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 “你是谁!” 一些负责警戒的教徒瞬间察觉到了此人的出现,立刻警惕地站起身,大声发出警告。 几乎同时,她们手中光芒闪烁,一道道魔法如流星般朝著这个不速之客疾射而去。 “呵!” “雕虫小技。” 约翰內森缓缓抬起眼晴,目光冰冷地注视著这些教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在他的眼中,这些教徒虽然相貌极为美丽,有著令人惊艷的外表,但他们的灵魂却充斥著令人生厌的航脏。 那灵魂,就仿佛是一个被无数杂乱顏料肆意混合在一起的大染缸,混乱而又不堪。 对於约翰內森这种专精灵魂的法师而言,其他邪教徒的灵魂,可远没有极乐教团这般令人作呕。 极乐教团的教徒以吸食他人的情绪为生,这种行径无疑是在不断地污染自身的灵魂。 在约翰內森看来,他们的灵魂墮落至此,连一丝可试验的价值都没有。 察觉到约翰內森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极乐教徒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而那些攻击向约翰內森的魔法,在接触到他周身一层如闪耀龙鳞般的护盾时,瞬间被拦下。 见此情景,一些教徒妄图施展她们最擅长的魅惑之术,试图迷惑约翰內森。 她们眼中闪烁著奇异的光芒,释放出一股充满诱惑的气息。 然而,这魅惑之术却像是起了反效果,约翰內森眼中的厌恶愈发浓烈,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堪的事物。 “灵魂律动。” 伴隨著一阵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形波动,如同一阵幽灵般的微风,缓缓在空气中划过。 这股波动所到之处,所有刚才还对他发起攻击的教徒,要时间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手中的动作臭然而止。 倘若能从另一个特殊的视角去观察,便会发现,这些教徒那犹如大染缸般混乱的灵魂,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不断震动看。 那震动越来越剧烈,灵魂仿佛不堪重负。 紧接著,开始纷纷溃散,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解体。 伴隨著灵魂的消散,一具又一具失去意识的教徒尸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纷纷无力地倒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约翰內森眼神冷漠,没有再多瞧这些教徒一眼。 他转过身,向著献祭节点的深处走去。 凭藉著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约翰內森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略显狭隘的地方。 只见这里的地面上,刻画著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魔法阵。 魔法阵中,鲜血如河流般滚滚流淌,散发著刺鼻的腥味, 约翰內森左右打量了一下。 此刻,局势对约翰內森而言堪称绝佳,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碍他的行动。 墮天使,摩西,其它的深渊异族·— 它们各自都被拖住,忙得不可开交,毫无反应的时间。 约翰內森见状,迅速从隨身空间之中取出一个雪白的头骨。 这头骨如今已不再仅仅呈现出骨头的质感。 在一些部位,隱隱出现了玉石化的跡象,仿佛正经歷著某种蜕变。 然而,就在约翰內森即將將头骨放置在魔法阵特定位置时,他的动作陡然停住,手中的头骨悬在了半空之中。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异。 隨后缓缓站起身,目光望向远方。 只见在那原本魔气肆意瀰漫、遮天蔽日的地方,此刻竟出现了一丝隱隱的迷幻之光。 这光芒极为奇特,若隱若现,恰似太阳下的彩虹般美丽,与周围黑暗邪恶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约翰內森凝视的这段时间里,那一丝迷幻之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又扩大了几分。 而那里,正是灵界教团行动的地方。 约翰內森微眯著眼晴,饶有兴趣地自言自语。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意外做得还不错嘛。” 约翰內森目光隨意在自己手中的圣女头骨上一扫而过,隨后收进了隨身空间中。 既然灵界教团那里成功了,那么自己这边的后手也不必再启动。 针对墮天使的这次献祭,约翰內森准备了三层计划。 一层是灵界教团,一层是自己的复製体。 这两层是做为障眼法而出现。 但虽然说是障眼法,可无论是谁成功,就都可以联繫上那位存在。 那位存在对於深渊,还是挺感兴趣的。 而最后一层,则是在前面两层拖住敌人的基础上,由自己来亲自执行。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並不需要自己出马了。 在那个祭司带领之下的灵界教团,就已经很好地完成了这次计划。 並且,做的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出色。 约翰內森为自己的眼晴加上一层魔法,隨后视线中的环境不断被拉近。 只见在那里,无数只怪异的触手正不断肆虐。 第267章 祭祀 第267章 祭祀 “快跑!” “死腿,快跑!” 呼喊声在身后如炸雷般响起,瑞奇的心臟剧烈跳动,几乎要衝破胸膛。 他的双手死死地紧握著那十字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双腿机械地不停摆动,仿佛已不再属於自己,失去了所有知觉。 瑞奇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身后所发生的事情。 地面在持续不断地颤动,仿佛有一只愤怒的巨兽在地下翻滚。 一道道裂痕如挣的伤疤,在瑞奇的脚下迅速蔓延开来。 火焰不时从身旁擦身而过。 炽烈的热浪一波接著一波,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瑞奇袭来瑞奇只觉头皮一阵剧痛,他的头髮已被烧掉了一半,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焦糊味。 “啊!” 悽厉的惨叫从身后如汹涌潮水般袭来。 瑞奇的心臟猛地一缩,他的脚步顿了一瞬,却不敢回头张望。 那一声声惨叫他根本无从分辨,这究竟是同伴的呼救,还是其他人的临终哀鸣。 此刻,瑞奇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跑! 不顾一切地跑! 他的双腿像是被上了发条,机械地交替前进。 “站住!” 前方,几道身影突然出现,他们挥舞著手中的武器,试图阻拦瑞奇的脚步。 这些人面容扭曲,眼神中透著疯狂与凶狠。 但瑞奇没有丝毫犹豫,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脚步不仅未停,反而愈发急促。 然而,比这些阻拦者更可怕的是,在他们身后,一个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怪物正豌前行。 它周身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那怪物的每一次蠕动,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所经之处,一切皆被无情摧毁, 战略中心那原本坚固无比的墙壁,在它的攻击下,竟如脆弱的纸牌般轰然崩塌。 砖石飞溅,如子弹般四处横飞,扬起漫天的尘土,將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祭司迈开无数异体,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为之震颤。 周围的一切在他的践踏下,纷纷化为粉。 那些试图靠近阻止他的人,被他隨手一挥,便如蚁般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远处,生死不知。 祭司仰天大吼,那声音带著无尽的疯狂与愤怒,仿佛暴风雨中的雷鸣,在整个空间里迴荡。 音波如实质般扩散开来,震得四周的人五臟六腑。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所有人都被这股气息震镊,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继续横衝直撞,向著人群密集的地方衝去。 所到之处,惨叫连连,鲜血飞溅。 那从四肢断口处延伸出来的无数异体,宛如如夺命的镰刀,不断收割著生命。 在见到那些阻拦瑞奇的人之后,逐渐陷入发狂的祭司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竟恢復了一丝神智。 他没有丝毫犹豫,那些异化出的诡异肢体如灵动却又可怖的蟒蛇,瞬间弹射而出,径直朝著阻拦者袭去。 瑞奇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战况,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 此刻,他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魔气喷涌的源头。 那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像的魔法阵。 无数的魔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从虚空之中蜂拥而出,疯狂地涌入现世,像是要將这个世界彻底淹没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咳咳!” 瑞奇大口喘著粗气。 周围的空气翻滚著浓稠的魔气。 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著一团团黏腻且带著腐臭气息的黑雾。 魔气入体,瑞奇的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狠狠摩擦,乾涩疼痛。 紧接看一阵火烧般的灼痛迅速蔓延至肺部。 对於深渊魔物而言,这些魔气毫无危害,可对於人类的身体来说,却宛如致命的毒药。 更糟糕的是,这些魔气似乎察觉到了瑞奇手中所握之物蕴含的威胁,竟纷纷改变方向,向著他疯狂聚拢过来。 瑞奇的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他感受著自己越来越虚脱的身体,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 害怕自己还没跑到魔法阵旁边,就会被这魔气彻底吞噬,倒在这绝望的黑暗之中。 “扔进去!” 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远处穿透层层魔气,艰难地传了过来。 “將它扔进去!” 那是祭司在声嘶力竭地嘶吼。 瑞奇努力定了定神,在魔气的侵蚀下,他的意识都有些恍惚,可祭司的话却像一道惊雷,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他费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怀中紧紧抱著的十字架。 瑞奇咬著牙,牙齦渗出血丝,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他试图调动全身的力气,可双腿却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抬不起来。 周围的魔气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涌来,每一次衝击都让他的身体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看。 黑暗中不时传来诡异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著他,隨时准备將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瑞奇强忍著身体的不適,眯起眼睛,试图穿透那瀰漫的黑暗,看清远处的魔法阵。 魔法阵中央,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以一种缓慢却又无法阻挡的態势缓缓形成。 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从漩涡中汹涌传来。 那声音仿佛裹挟著无数魔物,它们在其中疯狂扭动、嘶吼,急切地想要衝破这最后的束缚,降临人间。 “快!” “扔进去!” 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著一种近乎癲狂的急切,仿佛世界末日就在下一秒。 他那异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疯狂舞动,触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瑞奇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著,身上的伤口在魔气的侵蚀下,不断渗出血液, 將他的衣衫染得通红。 他调动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痛苦的哀號。 但瑞奇咬著牙,牙齦渗出血丝,以钢铁般的意志,高高举起十字架,然后猛地向魔法阵扔去。 十字架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宛如划破黑暗夜空的流星。 那些原本如附骨之疽般紧紧缠绕著瑞奇的魔气,像是嗅到了更为诱人的猎物,纷纷拋弃了他,以一种疯狂的姿態向著银色的十字架衝过去。 一时间,魔气如黑色的洪流,在空气中翻涌咆哮,试图將十字架吞噬。 然而,十字架上带著一道难言的神秘气息,那气息古老而强大,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 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魔气虽汹涌,却难以对其施加丝毫影响。 它们一次次地衝击,却一次次地被弹开,只能在十字架周围疯狂地打转,发出不甘的嘶吼。 就在十字架即將落入魔法阵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风都停止了吹拂,所有的尘埃都悬停在了半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 无论是投靠深渊、脸上写满贪婪与恐惧的人奸,还是灵界教团眼中闪烁著希望与紧张的信徒。 包括四肢异化出来无数类似触手一般肢体、此刻正疯狂扭动身躯的祭司他们通通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目光紧紧地盯著那在空中旋转的十字架。 “叮!” 是十字架与石板碰撞的声音。 如同洪钟大吕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轰然奏响。 在这一道声音之下,所有的一切声音都仿佛失去了色彩。 无论是魔气的咆哮,还是人们的呼喊,都被这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瞬间淹没。 “住手!” 一声暴喝,如滚滚雷霆从天际砸落, 一道黑影裹挟著无尽的肃杀之气,从天上掠过。 正是那察觉到事情走向失控的墮天使。 他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被瞬间冻结。 墮天使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魔法阵中的银色十字架上,那十字架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刺眼。 他身上散发的强横威压,如同汹涌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不断暴涨。 这股威压好似一只无形的巨手,將所有人狠狠按压。 眾人只觉仿佛置身於万米深海之下,每一寸肌肤都承受著难以想像的压力,胸腔被挤压得生疼,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不少人在这恐怖的威压下,根本无法承受,口吐鲜血,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 然而,祭司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护盾保护著,丝毫没有受到墮天使威压的影响。 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紧紧寄托在那银色十字架上。 按照那个神秘人的说法,將银色十字架接触到祭坛之后,便可以开始进行祈祷。 祭司嘴唇颤抖,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开始了他虔诚的祷告。 “伟大,慈悲,无上的灵界之主啊——” 他搜肠刮肚,將心中所有能想到的词语,都用来恭维灵界之主。 他满心期许,渴望这位神秘存在的目光能哪怕只是短暂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期望太过强烈,祭司忽然浑身一颤。 而那些原本不安分、四处扭动的异体,此刻也像是被驯服的野兽,乖巧地趴在地上, 不敢再有丝毫动静。 魔法阵的中央,银色十字架落下的瞬间,祭司的祈祷声便如丝线般缠绕而起,二者之间几乎没有丝毫间隔。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过迅速哪怕墮天使想要进行阻止,却也根本来不及。 十字架一落入魔法阵,仿佛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启示,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那颤抖的幅度虽小,却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在与某个未知的存在进行著沟通。 紧接著,那些构成魔法阵纹的血液像是被投入了炽热的火焰,瞬间开始沸腾。 血泡不断翻滚、破裂,发出“滋滋”的声响,不过眨眼间,便几乎被蒸发乾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跡。 隨著魔法阵的这一系列变故,其上方那原本不断翻涌、肆意咆哮的黑色漩涡,此刻也像是被抽去了力量源泉,开始黯淡下去。 黑暗的顏色逐渐变浅,內部涌动的力量也在不断减弱。 然而,此举却像是彻底激怒了某个强大的存在。 原本按照常理,没有了魔法阵的支撑,黑色漩涡应该会迅速消散,回归虚无。 可在那位神秘存在的助力之下,局势发生了惊天逆转。 黑色漩涡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翻涌旋转得越来越快, 其转速之快,让人目眩神迷,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捲入其中。 无数魔气从不断扩大的漩涡之中汹涌涌出,如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这些魔气所到之处,空气被染成了墨色,万物都在这股黑暗力量的侵蚀下发出痛苦的哀鸣。 隨后,在那漩涡的对面,另一个世界里,一只巨大的眼晴缓缓睁开。 这只眼晴大如山岳,瞳孔中闪烁著幽暗的光芒。 它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那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隨后,这只巨大的眼晴开始缓缓后退。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漩涡中传来,紧接著,一只巨大的爪子陡然探出。 这爪子粗壮无比,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倒刺。 它裹挟著无尽的力量,重重地拍在了下方的魔法阵上。 在这一击之下,魔法阵周围的地面瞬间塌陷,巨大的裂缝如蜘蛛网般迅速蔓延。 既然这个魔法阵已经被他人用作了祭台,那么就將其彻底击碎好了。 烟尘如汹涌的波涛,铺天盖地地瀰漫开来。 瑞奇被那巨大的动静猛地击飞出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箏,毫无反抗之力地在半空中翻滚。 他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他抬头望著比之前更多的魔气,一时间有些失神。 越来越多的嘶吼声,从旋涡对面疯狂传出来。 “啊,对不起—” 瑞奇嘴唇颤抖,喃喃自语。 他也不知这道歉究竟是在对谁诉说, 或许是对那位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祭司,又或者是对自己至今仍毫不知情的妻子。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瑞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 他满心自责,觉得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 瑞奇艰难地咳嗽几声,鲜血从他嘴角泪泊流出,迅速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那件衣服,还是妻子为他亲手缝补的。 如今,看著这被鲜血染红的衣衫,瑞奇的眼睛忽然有些发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 他曾幻想自己能成为话剧之中的英雄, 哪怕不能成为主角,成为一个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作用的骑士也好。 可.—. 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无情地將他的幻想击碎。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在这如末日般的灾难面前,他是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就在瑞奇满心绝望,认命一般地即將闭上眼晴,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之时。 忽然,他恍愧间觉得上方似乎多出了几丝迥异於黑色的其它色彩。 那色彩在浓重的黑暗中显得如此突兀。 第268章 好白 第268章 好白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黄沙世界之中。 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將大地烘烤得滚烫, 每一粒沙子都像是被点燃的火星,散发著灼人的热气。 “呵啊——” 蛇人的尾部在乾燥的沙地上豌爬行,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那双冰冷的竖瞳紧紧盯著前方路易的身影,舌尖轻轻吐著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蛇人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著一个微妙的距离,耐心等待看最佳的捕猎时机。 忽然,乾燥的空气中陡然划过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好似一道闪电撕裂长空。 然而,蛇人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神色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有过一丝波动。 它只是漫不经心地用尾部朝著声音来源的方向用力一拍。 “鐺!”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瞬间响起。 剎那间,几点火星一闪而过。 坚韧的鳞片与飞击而来的长刀激烈碰撞產生了火。 儘管长刀在飞射而出时裹挟著巨大的力道。 但是在蛇人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仅仅凭藉著隨意的一击,便轻易地將长刀拍了出去。 这一突然的袭击,所造成的效果不过是在蛇人尾部上留下来几道白印子。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 最终深深插入了不远处的沙堆之中,刀身微微颤动。 此刻,蛇人跟路易之间的距离已经逐渐拉近。 终於蛇人不再留手。 蛇人缓缓抬起头颅,脖颈处的鳞片因这动作微微竖起。 幽冷的竖瞳中,一层诡异的灰白色光芒开始迅速凝聚。 它的眼眸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潭底涌动著神秘而危险的力量,隨著光芒的匯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冻结,变得冰冷刺骨。 路易察觉到了异样,猛地转过头,目光与蛇人对视。 就在这一瞬间,蛇人眼中的灰白色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汹涌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路易。 那光芒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地面上的黄沙也被这股力量掀起,形成一道道小型的沙暴。 路易似乎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动作,光芒直直地击中了他。 此刻他只感觉仿佛有一股寒意顺著自己的眼晴,缓缓向身体深处蔓延。 这是路易有些异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个深渊异族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自己。 不过在路易脑中思索的时间中,他从脚底直窜头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路易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分毫。 紧接著,从他的脚尖开始,一层灰白色的石质纹路迅速蔓延开来。 所到之处,皮肤,肌肉,甚至是衣物,都被这石质纹路所覆盖,逐渐化为坚硬的石头那石质纹路如同活物一般,不断向上攀爬,速度越来越快。 眨眼间,便蔓延至他的腰间、胸膛,直至路易的面部。 看著眼前被彻底石化的人类,蛇人那冰冷的竖瞳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它缓缓伸出长长的舌尖,微舔了一下嘴角,仿佛在品尝胜利的滋味。 体质强悍又能怎样? 在自己的石化视线面前,只要不是传奇强者,没有领悟足以抗衡的规则之力。 那么无论中术者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被石化的命运,只能沦为一尊无法动弹的石像。 蛇人缓缓爬行到路易的身边,粗壮的身躯在沙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它围著路易,上下打量著,目光中透著疑惑与探究。 从一开始,它就感觉这个人类异常怪异。 他的体质异於常人,强壮得超乎想像。 不仅如此,他的精神也让人吃惊。 就连极乐教团那声名远扬的魅惑之术,对他都毫无作用。 蛇人虽然对人类这种生物毫无兴趣,但它也深知极乐教团魅惑之术的厉害。 一旦施展,人类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无尽的迷幻,任人摆布。 不过,无论路易之前隱藏了多少底牌,此刻既然中了自己的石化视线,那就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只要不是传奇强者,就別想著还能挣扎反抗。 这,就是蛇魔一族能在深渊中成为高等异族的原因。 蛇魔一族的天赋术式石化视线,整个释放过程极为快速,几乎在瞬间就能完成。 而且,只要目標处於自己肉眼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內,那就必定会被命中,没有任何躲避的可能。 无数强者,正是因为对这一点毫无防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中了蛇魔一族的天赋术式,最终含恨而亡。 而现世魔法界中所流传的石化术,在蛇人看来,不过是对自己天赋术式的一种拙劣模仿罢了。 “这傢伙要杀吗?” 蛇人用尾部轻轻缠绕在路易的身上。 別误会。 他对路易这个人类並没有丝毫性趣。 只是此人身上似乎藏有什么秘密。 蛇人那冰冷的竖瞳中闪烁著思索的光芒,脑袋微微转动,鳞片摩擦发出细微的声。 它在权衡利弊,內心深处的好奇心与谨慎正在激烈交锋。 但思再三,它还是没有打算让路易活下来。 既然这人藏有秘密,那就让这秘密永远埋葬在黑暗之中好了。 因为中了石化视线之后,只要没有外力的影响,中术者並不会直接致死。 所以此刻的路易,生命体徵微弱却依然存在。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对其施加外力,终结他的生命,让一切潜在的危险都彻底消失。 然而,就在蛇人抬起头,准备痛下杀手的那一刻,它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路易的眼晴竟微微动了一下。 “!!”” 剎那间,蛇人的身体紧绷起来,每一片鳞片都因警惕而微微竖起。 它死死地盯著路易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真是咄咄怪事! 它在心底暗自思,这石化视线一旦命中,绝无被破解的可能,可刚刚路易眼睛的那一丝动静——· 蛇人缓缓吐著信子,空气中瀰漫著特有的腥气。 它再度定晴看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著路易的每一寸身体,却发现並没有任何异常。 这个人类依旧保持著石化状態,身躯僵硬,毫无生气,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它的幻觉。 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蛇人微皱著眉,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先將这个人类的身体击碎了为好。 坚韧的尾部开始用力,想要直接將路易被石化住的身体挤压碎裂。 “咯咯!” 蛇人的尾部肌肉紧绷,每一片鳞片都因用力而微微竖起,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它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身体深处涌出,传递到尾部。 隨著尾部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对路易石化身体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大。 “咔嘧!” “咔察!” 路易石化的手臂率先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压力,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如同一条迅速生长的藤蔓,眨眼间便布满了整个臂膀。 紧接著,“咔”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仿佛密集的鼓点。 路易石化的身体在这持续的挤压下,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蛇人並没有丝毫放鬆,反而更加用力地收紧尾部。 终於,在挤压下,路易石化的身体开始大面积地破碎。 “桀桀桀!” 蛇人咧开满是尖牙的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在它看来,眼前的局势已然毫无悬念,这个被它盯上的人类必死无疑。 一旦被石化的身体开始碎裂,就如同破碎的镜子,再也无恢復的可能! 可就在蛇人怪笑著时,它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那原本眯起的竖瞳猛地睁大,目光紧紧锁住路易,满是疑惑。 怎么这个人类还没有掉下来碎片? 按照蛇人以往的经验,在中术者被石化之后,只要施加外力,身体就会像脆弱的玻璃一样,轻易变为一堆碎片。 可这个人类又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还保持看完整的人类形態!! 蛇人心中忽然涌起几分莫名的慌张,这种超出它认知的情况让它有些不知所措。 但它不愿就这么轻易放弃,尾部肌肉再度紧绷,试图凭藉蛮力碾碎眼前这具诡异的身躯。 “嘎吱。” “嘎吱。” 蛇人周身无数鳞片在强大的压力下相互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它正全神贯注地想要碾碎眼前的人类,却突然察觉到一股异样的热意。 这热意来得蹊蹺,不像是沙地被烈日炙烤后的温度,倒像是从一个滚烫的热源散发出来。 蛇人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去进行寻找。 然后发现那股热意的来源,竟然是被它尾部紧紧挤压著的人类! 此时,路易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幽幽地对上了蛇人的视线。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蛇人在心中疯狂嘶吼,它的思维瞬间陷入了混乱。 为什么这个人类中了自己的石化视线,还能够动弹! 它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的石化视线是在路易身上奏效了的。 路易此刻的身体像是一座即將喷发的火山,热度呈指数级攀升。 他周身的空气都被这高温扭曲,好似一块被揉皱的玻璃。 蛇人尾巴上传来的炽热让它本能地想要抽回。 然而,路易却死死地抱住它。 他身体表面的裂缝之中,先是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破晓时分天边泛起的微光。 紧接著,光晕的顏色迅速转变,从浅淡的橘黄,转瞬化为明艷的橙红。 “滋滋滋——” 细微的声音从石化裂缝中若有若无地传出。 而那些碎裂石片的边缘,因为高温开始融化,变得不再锋利。 原本稜角分明的形状逐渐模糊,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 裂缝之中,橙红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强烈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將四周的沙地映照得仿若一片血海。 蛇人的尾部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像是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痛意瞬间传遍全身。 与此同时,一股被烧糊的刺鼻气味钻进它的鼻腔,那是它自身鳞片被高温炙烤后的焦糊味,混合著皮肉烧焦的腥气。 蛇人大惊失色,看著眼前正散发著滚滚热浪的路易,不禁脱口而出。 “原来你不是人!” 此刻路易这个形態怎么看,都无法跟原本的人类种族搭上关係。 反而倒有些像是深渊中,那些喜欢在岩浆里泡澡的熔岩巨兽的幼崽。 “误会!” “都是一场误会!” 蛇人赶紧说道。 路易没有理会他,只是將注意力放在系统面板上。 “检测到有一场新的献祭—” “献祭者:珀尔修斯·格雷。” “祭品:· 看到这些提示,路易眉头一皱,怎么这个时候来献祭了。 他根本来不及查看献祭的具体內容,直接选择同意。 若是再磨蹭几下,眼前的深渊异族就要跑了! 若是放这个蛇人离开,到时候只怕是后患无穷! 只要稍微一回过神,就能发觉自己不过是个样子嚇嘘人的样子货。 虽然“灰烬之火”这个特质,能让他免疫石化的影响。 但是要论攻击手段的话,还是有点薄弱。 若是蛇人发现这一点,利用远程魔法对自己进行消耗,那可就有些不太妙了。 “圣光术!” 路易毫不犹豫,直接选择孤注一掷。 他意念一动,整整四百万的信仰值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全部都被投入到圣光术的施展中。 剎那间,一股神圣而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內匯聚,光芒从他周身进发,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照亮。 此时,蛇人也已经拼尽全力挣脱了路易的束缚。 它粗壮的尾巴用力一甩,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借著这股力量,转身便拉开距离。 “我先前也不知道您是— 蛇人一边狼狐地逃窜,一边还想说著什么来挽回局面。 可就在这时,它忽然有些疑惑地发现四周突然变得好白。 嗯? 世界怎么突然亮起来了。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响起。 “轰!” 第269章 想跑,可惜迟了 第269章 想跑,可惜迟了 “轰!” 似是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颤。 蛇人只觉眼前陡然一白,那光芒亮得刺眼,仿佛要將他的灵魂都灼烧殆尽。 他的后脑勺一阵发麻。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的无数鳞片因感知到致命危险,根根直立起来。 他眼角的余光警见那道如太阳般耀眼的圣光柱汹涌袭来。 剎那间,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將他彻底淹没。 蛇人的心臟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住,呼吸也在瞬间停止。 出於本能,蛇人疯狂地扭动著身躯,想要躲避这灭顶之灾。 他粗壮的尾部在沙地上胡乱扫过,带起大片的沙尘。 肌肉在拼命地颤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圣光越来越近,那强烈的光芒让蛇人几乎睁不开眼,可他又不敢移开视线,仿佛只要一闭眼,死亡就会立刻降临。 他的竖瞳中,映照著圣光那夺目的光辉,恐惧与绝望在其中不断交织、翻涌。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嘶吼,那是对死亡的不甘。 可这嘶吼在圣光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如此渺小。 “轰!” 圣光大作,重重地击中了蛇人。 蛇人努力扭转身躯,终於是偏移了几分方向。 但那庞大的身躯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就像一片脆弱的树叶,瞬间被击飞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沙地上,溅起大片的尘土。 烟雾瀰漫,片刻之后,待尘埃稍稍落定,蛇人的惨状才逐渐显现。 下半身连同右臂,已经被圣光彻底溟灭,只剩下胸部以上的残躯还在微微抽搐。 內臟暴露在外,冒看热气,在圣光的灼烧下,已经变得焦黑。 血液从他的伤口处泪泪流出,很快就被滚烫的沙地吸乾,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跡。 蛇人的眼晴还睁著,却失去了往日的凶狠与狡,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他努力扭过头,艰难地偏向右边。 双眼直勾勾地盯著那片被圣光肆虐后的区域,目光呆滯,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 刚才那一道巨大的圣光碟机散了空气中的沙尘,露出清晰的景象。 平坦的沙地被彻底重塑,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贯穿其中。 沟壑两侧的沙壁被高温熔蚀得光滑如镜。 底部,沙砾在圣光的高温下熔化为一滩滩形態各异的玻璃状物质。 一圈圈由高温辐射形成的波纹由內向外扩散,如同水面的涟漪。 就连远处的岩石也未能倖免,被圣光的余波击中后,被直接气化,只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 不。 为什么. 这样的圣光不应该。 蛇人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陷入了一团浓稠的黑暗泥沼,无法自拔。 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这道圣光面前,他竟然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自己可是七阶。 虽然有来自现世的压制,但他这个七阶的实力却通常比其他人更强。 深渊异族向来以强悍的体魄闻名,而蛇魔一族虽然並不以此出名,但也绝不会低於平均线。 它们的尾部鳞片,哪怕面对中阶法术的狂轰滥炸,都能安然无恙,毫髮不损。 可如今,在这道圣光面前,却如同脆弱的雪遇见烈日,直接瞬间消融。 消失得乾乾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跡。 充其量一个三阶法师,何德何能· 蛇人的嘴巴微微张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也只是吐出了一口带著血沫的浊气,气息显得无比虚弱。 不过深渊异族的生命力向来极为顽强。 即便是只剩下了半个身躯,却依旧还能再挣扎一会儿,其顽强的求生意志令人惊嘆。 忽然。 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蛇人的颈部,那力度让蛇人的头颅瞬间贴紧地面。 蛇人顿时吃了一嘴的沙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是谁派你来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 蛇人此刻已经被嚇得魂飞魄散,所有的抵抗意志瞬间崩溃,立刻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吐露了出来。 “是极乐教团的圣女!” “是极乐教团的圣女请我出手!” 路易低头看著只剩下一个脑袋和半个胸膛的蛇人,暗自有些皱眉,心中充满了疑惑。 极乐教团的圣女? 他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么大的人物了。 路易可不认为自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能引来一位圣女的关注。 难道说,是自己击杀暴食圣女的事情终究败露了。 所以才会这般凑巧地引来了极乐圣女的视线? 路易的脑海中苦苦思索著,现实中他则面色阴沉地继续询问道。 “那个圣女叫什么名字。” 他的语气冰冷得仿佛能將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似乎是叫—摩西!” 蛇人战战兢兢地赶紧回想,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是的,她现在所使用的名字是叫摩西!” 摩西—· 那个学姐竟然是极乐教团的圣女!? 路易原本只是隱隱觉得这个学姐的身上有一些问题,但万万没想到问题竟然如此严重他紧紧地紧闭著唇。 心中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忽地闪过,顿时杀意如潮水般横生。 自己竟然因为这些奔波劳累了这么久,难道真当自己是没有一点脾气的软柿子吗? “大人——” 蛇人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哀求。 “大人,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 “適用於人类的五阶以上的魔法知识有吗?” “什么——” 蛇人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但为了活命,还是硬著头皮道。 “可能,我需要想一下—” 路易看著蛇人的神色,那看来是没有了。 想想也是,人类与深渊异族虽然看似都跟魔力息息相关,但两者都不是同一物种。 这个异族恐怕不会留下什么。 “l!” 还未等蛇人把话说完,蛇人只感到后颈传来炽热得几乎能將灵魂都灼烧的温度。 然后他眼前的视线猛地一翻,一个头颅就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路易將自己的脚瞬间化作火元素,那灼热的火焰瞬间烧断了他的脖子。 隨后,路易又缓缓地走到这个头颅的面前。 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蛇人竟然似乎还存留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 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让路易都忍不住有些感嘆。 屏弱的人类在这些深渊异族面前,当真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 自己也不过是有著系统作为强大的依仗,才能在一次次险象环生的战斗中进行反杀。 路易毫不犹豫地將头颅踩碎。 隨即,他感到有两个圆溜溜的东西脚。 挪开一看,竟然是两个眼珠子。 只不过这一双眼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宛如质地极佳的玉石一般。 这就是打怪之后掉落的材料吗? 路易隨即將其捡起来收好,心里想著等自己到了圣罗兰的时候鑑定一下,再拿去黑市上卖了。 如此稀有的材料,说不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路易此刻身上的衣服破损不堪,几乎成了一缕缕的布条。 他左看右看,还是从蛇人的尸体上捡起来几根相对完整的布条作为遮挡。 望著来时的方向,路易便一刻也不敢停歇,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对了,刚才系统好像是显示有一场献祭。 但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他来不及去细看,就直接选择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祭品来著。 奥佛列城。 “光!” “是光啊!” 无数处於黑暗笼罩下的人,惊喜地抬起了头。 他们望著那黑沉沉的魔气之中,几道如梦如幻的色彩如利剑般將其狠狠撕开。 或许是因为模糊的空气遮掩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清那色彩的真实模样。 那些迷幻色彩散发出来的光芒聚合在一起,似乎形成了人们眼中所见到的纯净的白光。 在眾人充满期盼的注视下,一道道白光从昏沉厚重的魔气中刺穿。 原本昏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安置地,此刻终於是明亮了几分,让人们能够勉强看清周围的景象。 瑞奇无力地躺在地上,双目之中,晶莹的泪在不停地闪烁。 毫无疑问。 这穿破无尽黑暗的光,是来自於伟大的灵界之主! 仁慈的他,怜悯的— 回应了虔诚的信徒的满心期待。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心爱的妻子不用再遭遇那些深渊魔物的毒手。 瑞奇嘴角微微勾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笑。 但此举似乎却引动了身体內被魔气所损伤的脆弱內臟。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瑞奇的口中传出,嫣红的鲜血再度浸湿了他胸膛的衣裳。 在深渊的魔气面前,普通人根本无法支撑太久。 那可怕的魔气具有腐蚀一切的力量,无情地侵蚀著人的身体。 或者说,瑞奇能撑到现在,都已经算是意志无比坚定了。 看来.· 看来我是撑不到见妻子的那一刻了。 瑞奇的心中闪过几分明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也不知道她之后看不见自己,是不是会难过的哭出来呢? 毕竟以前小的时候,她也经常爱哭鼻子啊·— 嗯,现在想起来那个模样,可真是难看死了。 所以自己成为她的丈夫以后,就再也没让她哭过了。 从前的记忆如幻灯片一般在瑞奇的脑海中一一回闪。 那些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相互依偎的温暖瞬间在死亡面前,瑞奇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反倒是有几分纠结。 他既希望妻子能为自己的离去悲伤,但又不希望她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失去了继续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瑞奇自嘲一笑,心中暗暗骂道。 他可真够自私——— 但自己死了,妻子就成了一个寡妇。 一个寡妇又怎么能在这个艰难和危险的世道生存下去呢? 一想到这里,瑞奇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所以,后悔来做这件事吗? 天上的光芒越来越亮。 那光芒起初只是一小部分。 隨后迅速扩张,变得无比耀眼璀璨,宛如一轮新生的的太阳正在缓缓升起,驱散著周围的黑暗。 瑞奇眯著眼。 或许是因为距离过近,那强烈的光线让他有些难以承受,可他还是努力想要看清那光芒。 他的目光中带著一丝迷离,眼神有些涣散,意识也在逐渐模糊。 在这恍之间,他只觉得那光芒散发著一种奇异而温暖的气息,就像是一阵轻柔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 瑞奇残存的意识想著这光可真漂亮。 那温暖的气息,就像是灵界之主要来接自己上灵界了。 或许,这样也不错· 另一边。 墮天使看著眼前变化愈来愈大的场景,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绝不该坐以待毙。 他的眼神变得急切起来,开始迅速地寻找著解决问题的关键。 视线一扫而过,他很快便精准地確定了这场祭祀的主要人物。 就是那个除了头以外,其他地方变得不像人类的祭司!! “死!” 墮天使怒声吼道。 俊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双眼布满了血丝,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他此生从来没有过如此之大的怒火。 磅礴的黑暗能量从身后那巨大的黑色翅膀疯狂聚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球。 那能量球闪烁著紫黑的光芒,周围的空间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扭曲,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痕。 但就在墮天使看向祭司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抹微笑令墮天使不由胆寒,一股寒意从心底瞬间升起,迅速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但墮天使还是下意识地停止了攻击。 然后竟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外飞去,显得仓惶狼狈。 “想跑?” “可惜迟了。” 祭司看了一眼墮天使的身影,然后在心中確认了祭品。 包括墮天使在內,还有神秘人所给出的那一份长长的名单。 第270章 无视 第270章 无视 高空之上。 一座孤岛静静悬浮於此。 这正是学院的魔法工坊。 一群学生正站在围栏处,沉默地看向下面的城市。 从高空俯瞰,奥佛列城此刻已沦为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 城市的轮廓还依稀可辨,只是那些曾经错落有致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像一具具沉默的尸体。 纵横交错的街道,被碎石瓦砾层层覆盖,偶尔能看到几具焦黑的马车残骸,歪歪斜斜地躺在路中央。 大教堂的尖顶已然塌,只剩下半截断壁突元地嘉立著。 广场上,无人维护的喷泉早已乾涸,雕塑也断了手臂和头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周围的房屋被夷为平地,砖石堆积如山,偶尔能看到几件被遗弃的衣物。 远处的城墙多处崩塌,露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 整个城市瀰漫著一股死寂的气息,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废墟上空飞过,发出悽厉的叫声。 这就是被深渊肆虐过后的城市。 这般残酷的景象,这群学生已目睹了好些日子。 可即便如此,每当他们的目光触及这片废墟,心底总会忍不住泛起一阵淡淡的感伤。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在抵达此地之前,学院分发过关於奥佛列城的详尽资料。 从那些图文並茂的资料里,学生们得以知晓这座城市往昔的繁华盛景。 它虽比不上帝国內地那些声名远扬的大城市,可在这偏僻的边境,却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 然而如今,仅仅是因为深渊的入侵,这里就沦为了一片死寂的废墟。 往昔的繁荣荡然无存,怎能不让人晞嘘长嘆。 一些学生心中不禁恍惚。 他们回想起在学院里的时光,那些打闹,为了小事的爭风吃醋曾经自以为无比重要的东西,此刻与眼前相比,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当把个人的情绪置於这般宏大残酷的现实背景下,似乎渺小得如同尘埃。 这些毅然选择留下来的学生,开始真正意义上从另一种全新的角度,去审视自我,去思考人生。 魔法工坊的下方。 来自深渊的黑色魔气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在不停的翻涌。 浓郁得仿佛能將一切光明都吞噬,令人望而生畏。 然后在某一点,魔气突然呈现出一种井喷之势,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將所有魔气都搅动起来。 站在学生一旁的导师看到这里,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心里清楚,此次的游歷,算是要正式结束了。 深渊肆虐之下,无人可以倖存。 但莫名的,他心中却有些黯然。 或许是因为自己学生薇拉所说的话。 导师虽然对薇拉进行了耐心的教导,试图纠正她一些过於理想化的想法。 可薇拉的那一番话语,却也是对他產生了几分影响,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东西。 而且他可还记得自己肩负的重要任务。 那就是確定之前的事件中,所缺失的那关键一环。 是谁在中途阻止了深渊,导致奥佛列城没有完全落入深渊之手。 这个谜团一直蒙绕在他的心头。 现在,深渊再一次动手.——· “导—导师。” “下方好像发生了新的变化!” 忽然,一名眼尖的学生指著下方惊声叫道。 “嗯?” 导师从自己那复杂的思绪中猛地回过神,迅速地探头向下方望去。 只见在一片犹如惊涛骇浪般疯狂翻涌的黑暗之中,似乎隱隱约约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亮光。 那亮光起初极其细微,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什么? 导师紧皱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竟然有人能突破深渊魔气那几乎密不透风的重重封锁?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一次,怕不是有什么意外即將要发生。 导师的心中感到异。 他为了以防万一,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便赶紧去启动了魔法工坊的保护装置。 在熟练的操作下,保护装置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逐渐运转起来。 薇拉双手紧紧按在围栏上,身体微微前倾,低著头,目光看向那一处散发光芒的位置。 光芒在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魔气中显得那样微弱,但是却异常的坚定。 少女几乎不难想像,处於黑暗中的人在看到那一处光明时那激动万分的情绪。 因为她曾经也深陷在绝望的沼泽烂泥之中,头顶看不见一丝希望的光。 那种令人室息的绝望和无助至今仍歷歷在目,如同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刻在她的心底。 薇拉双手交叉,虔诚地放在自己的胸前,一双忧伤的眼睛静静地注视著那一缕微弱的白光。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那一缕光芒能为身处黑暗中的人带来救赎。 这是少女此刻心中唯一的愿望。 “砰砰砰!” 此时,两个身影正激烈地互相交锋。 他们所交手的范围,几乎在瞬间尽皆成为了一片废墟。 原本坚实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周围的建筑物也在强大的衝击力下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 一道庞大的身影先是后退几步,脚下的土地都被踏出深深的脚印。 然后他开始加速,肌肉紧绷,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跳跃至了空中。 “布鲁!” 布鲁高声喊著,声音中充满了力量。 带著厚重的力道,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向另外一名敌人的方向急速下坠。 面对那袭来的极具压迫感的身影,血族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番口水。 他深知自己无法躲避,完全不敢不硬抗,浑身瞬间化作浓稠的血色,以极快的速度遁入了脚下的阴影之中。 “轰!” 布鲁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陨星,裹挟著千钧之力狠狠砸落。 他周身的空气被极速压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形成一层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浪。 气浪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地面的沙石被瞬间掀起。 地面在布鲁的衝击下不堪重负,如蛛网般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裂痕以他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 原本就已是废墟的场地,在这一击之下,彻底沦为一片焦土,周围的残骸被震得粉碎,化作漫天的粉飘散在空中。 而那遁入阴影世界的血族,以为能藉此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布鲁的攻击范围和威力远超他的想像。 血族根本没有来得及远离,就被重新砸出了阴影世界。 他瞪大双眼,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阴影中倒飞而出,如同一颗被击飞的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几十米开外的地面上。 地面被他的身体砸出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周围的土石高高溅起,將他掩埋了大半。 “布鲁!” 布鲁欢快地喊了一声。 然后他直接一路衝撞到血族的面前。 “妈的,你真该死啊。” 血族此刻心中只有愤怒,忍不住破口大骂,双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布鲁。 他虽然精通魔法,各种法术可谓是信手拈来。 但是这些魔法在布鲁身上並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 布鲁的魔抗高得简直嚇人,跟一只巨兽蒙多一样。 这让血族感到无比棘手,心中暗想。 该让那只狼人来对付他。 自己这样优雅的法师,怎么能亲自下场呢。 但血族也不能逃离,他深知自己的任务。 他需要拖住布鲁这个人形怪物,让他无法去破坏正在进行的献祭。 血族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正打算继续施展手段拖住布鲁的脚步时,视线往他身后一撇,然后整个身体瞬间彻底僵住了。 魔气。 魔气中怎么“啪!” 还没等血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布鲁那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一巴掌迅猛地將愣在原地的血族扇飞出去。 嗯,这次手感相当不错。 没有了那些令人刺挠的护盾阻碍,也没有了那些让人酥麻的攻击干扰,他这一巴掌扇得那叫一个顺畅无比。 不过这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乖乖让他扇,真是奇怪。 布鲁摇了摇头,满心都是疑惑,此刻也来不及细想。 布鲁迈开大步向血族的方向跑去,然后双眼迷惑,呆呆地注视地上的大坑。 大坑之中只有廖寥几点白色的粉末。 ? 他人呢? 布鲁挠了挠头,满脸的不解。 另一边,飞行途中,墮天使心中不知为何,猛地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这种感觉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住了他的心臟,让他心慌意乱,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隨后墮天使飞逝的身影瞬间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只因为有一道目光悄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道目光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 只是冷漠地进行注视,那目光直直地刺入墮天使的灵魂深处,就让墮天使如坠冰窖,刺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粒子。 墮天使脑中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去过深渊中的高等餐厅。 那里的餐厅所接待的无一不是身份尊贵的贵客。 哪怕是身为传奇之境的墮天使,在那里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 如果不是沾了傲慢大人的光芒,恐怕他一辈子也没有几次机会能踏入那个地方。 墮天使还记得在那餐厅的入口之处,俯趴有一只不知占地几何的巨龟。 在自己进去之时,那只巨龟睁开了眼晴。 它那时候注视著自己的目光,似乎就如同此刻一般。 仿佛自己在这些强大存在眼中,不过是一道隨时可以享用的菜品而已。 墮天使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恐惧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他想要离开这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逃离这不知何处而来的令人胆寒的注视。 可那张俊美的脸庞即便近乎扭曲,身后的双翼却一动不动,完全不听使唤。 不行。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大人!” “救我!” 墮天使的呼喊声充满了哀求。 自生下来就高傲无比的墮天使,这一次真的是连最为看重的脸面都不打算要了。 他一直以来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只剩下对生存的强烈渴望他心里无比清楚,此刻的尊严与性命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即便事后会被傲慢大人严厉责罚,墮天使也毫不犹豫地选择认下。 在他看来,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自己在族內还年轻,未来还有著大把的时光可以发展,有著无限的可能等待著他去实现,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殞命於此! “嗡!” 墮天使怀中的黑色羽毛顿时亮了亮。 在魔气的重重环绕之下,现世的规则终於是被压制下去了一点。 黑色羽毛顿时粉碎,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飘了出来,隨后这些光点迅速凝聚成为一个墮天使无比熟悉的身影。 “傲慢大人!” 墮天使在见到之后,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 在他的心中,傲慢几乎就等於是无敌的存在。 在墮天使的认知里,哪怕是其它六位大罪的存在,都无法在实力上胜过傲慢大人。 傲慢並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望向墮天使的后方。 有一道冰冷的意志就如同幽灵一般缠绕在墮天使的后面,那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想要强行將墮天使带走。 “呵。” 傲慢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想要带走我的人,得先问过主人的意见。” 然而,傲慢却发现这道意志却並没有在意自己的挑畔。 的目光,始终只放在墮天使的身上,仿佛傲慢的存在对其毫无影响。 傲慢脸色阴沉了下去。 上万年至此,她还没有遇见能够无视他的存在。 第271章 两个世界的交锋 第271章 两个世界的交锋 虽然出现在这里的傲慢並非真身,然而藉助特殊的环境,也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本体十之一二的实力。 周遭的空间仿佛都因这股力量而微微震颤,泛起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涟漪。 见那毫无感情的意志对自己的挑置若罔闻,傲慢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手指微微一勾。 剎那间,墮天使的身体便如被无形的绳索猛然拉扯,瞬间飞至傲慢身前。 由於锁定的目標被强行移走,那道意志也隨之缓缓移动。 在此途中,傲慢那英挺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因为敏锐地察觉到,如今所呈现出来的这道意志,显得呆板而机械。 就仿佛是依照某种既定的程序在运行,毫无灵动与变化。 这与傲慢记忆中那个强大而神秘的存在相差甚远,简直是天壤之別。 难道说,这个存在也是陷入了漫长而深沉的沉眠之中? 而之前的些许动静,不过是在沉睡中偶然间的短暂甦醒? 儘管傲慢的脑海中思绪如潮,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也始终没有忘却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那便是与深渊意志联手,给这个胆敢惹恼深渊的存在精心设下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如今,这个存在已再次现身。 但出现的状况,却並非如他们预想的那般完美无缺。 眼前的只是一个呆板僵化的程序,丝毫没有灵界之主应有的意志。 傲慢心中原本被激起的熊熊怒火,此刻竟渐渐平息了下去。 与这样一个如同机械般的程序较劲,又有何意义? 神色淡漠地警了一眼墮天使,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隨后毫不犹豫地將他用力扔向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旋涡。 如此贪生怕死、不堪大用之人,实在没必要让他继续留在现世。 “所以现在收网吗?” 傲慢感受到了来自深渊那急切而强烈的催促。 此刻的深渊意志,似乎情绪格外高涨。 毕竟,既然灵界之主能从深渊手中夺走一片区域,那么深渊自然也妄图夺取这份无意识的力量。 或许灵界之主留下这份力量,本就是想通过献祭来加快自身甦醒的进程。 但如今,深渊绝不会让其如愿以偿。 “收!” 深渊极为明確地下达了不容置疑的意志。 傲慢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道冰冷的意志,虽然这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被称为灵界之主。 但与记忆中的印象相比,实在是相差悬殊,至少远远不及傲慢心中所设想的那般强大和神秘。 不知何时,才能有幸得见那位真正的灵界之主。 对此,傲慢可是期待已久。 或许在深渊成功收取了这份力量之后,便能顺藤摸瓜地找到灵界之主棲息的界域所在那未知的所在令傲慢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如今处於现世中的那些神明,一个比一个藏得深不可测。 尤其是光明女神,近些年来,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气息都难以感知到了。 若不是她的力量仍在世间若隱若现地流淌,恐怕有一些大罪都会误以为光明女神已然陨落。 自远古时期开始,深渊就对神明们充满了浓厚得化不开的兴趣。 尤其热衷於对他们进行腐化,仿佛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本能欲望,最终让那些被腐化的神明融入到深渊之中,成为深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眼下,虽然为了此番精心谋划耗费了不少精力,最终却只得到这么一丝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但也算是聊胜於无,总比一无所获要好得多。 傲慢的思绪如缕缕轻烟,浅浅地发散开来,飘向那未知的远方,然而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然而,就在以为根基,试图在现世中投影出深渊的关键时刻,动作却突然间夏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按住。 “嗯?” 傲慢发出一声低沉的疑惑。 竟然已经有一层神秘的投影覆盖在了此地。 傲慢缓缓抬眼望去,那深邃如渊的眼中倒映出那一片迷幻的光芒。 就在眉头微微紧皱,刚要著手驱散这层投影的瞬间。 “大——人!” 远处传来墮天使虚弱而绝望的呼唤。 傲慢猛地转头看去,只见墮天使此刻浑身半透明,仿佛一层薄纱笼罩,无数光点如同星辰碎屑,隨风飘散。 墮天使用充满渴求的眼神注视著傲慢,满心期盼傲慢能够出手拯救他。 傲慢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墮天使不是已经被自己的力量所庇护起来了吗? 怎么会傲慢来不及细想其中的缘由,迅速出手,想要竭力进行阻拦。 大片金色的流光自他那深邃的眼瞳之中如洪流般汹涌发散出去,瞬间照亮了周围黑暗的空间,光芒所至之处,一切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隨后,高空之上,一颗赤色的流星划过天际。 其彗尾夹杂著细碎的魔法粒子,闪烁著如梦如幻的绚烂色彩,宛如一条璀璨的彩带在夜空中舞动。 现世的画面开始隱隱闪烁不定,无数结晶如潮水般不断蔓延,与那变为废墟的城市相互交织,融为一体。 傲慢毫不犹豫地直接召唤出了自己的神域。 这是一个充满无尽强大力量的领域,宛如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有著独特的规则和秩序然而,很快傲慢就明白了为何处於自己庇护之下的墮天使,依旧被无情地献祭了出去。 因为灵界之主隱隱显现出来的规则,其程度赫然在自己之上。 那是一种超越了寻常认知的强大力量,与傲慢所熟知的规则並不相符。 即便傲慢成功召唤出了神域,可在这股强大的规则力量面前,依旧是无济於事。 那原本属於傲慢的神域,也渐渐地被染上了灵界之主的独特顏色,就像是被一层神秘的纱慢所笼罩,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傲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神域被灵界之主的规则所覆盖,一点一点地变为了对方的东西。 而在一旁等候了许久的现世,终於在此时再一次进行了干扰。 在那极高的维度之中,属於两个世界意识的激烈交锋正式拉开了序幕。 无形的力量相互碰撞、交织,整个空间都被搅得天翻地覆,仿佛要將一切都重新洗牌现世之中,傲慢迟迟没有等来深渊的支援。 他望著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墮天使,心中大概也猜到了深渊此刻是被谁给阻拦住了。 可为什么? 这个世界竟然愿意从暗中挺身而出,帮助灵界之主? 它不应该是对所谓的神明已经心灰意冷了吗? 而且,据傲慢所知,世界意识如今估计也是处於半死不活的虚弱状態,它又究竟凭藉著何种力量能够阻拦在强大的深渊面前? 作为深知各种內情的大罪之一,傲慢对於世界的此番举动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但毫无疑问的是,此次筹备良久的计划,没有取得哪怕丝毫的成果。 傲慢神色凝重得犹如阴云密布的天空,双眼紧紧地注视著安置地內的惨状。 各种深渊异族被无情地当作祭品,在那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作用下,瞬间化作了漫天的飞灰,消散於无形。 此次的局面,与上次暴食所遭遇的情形竟是如此的相似,仿佛历史在重演。 然而,纵使强大如傲慢,此刻却也只能无奈地在一旁充当旁观者。 袖已经出过手了,用尽了全力,施展了浑身解数。 但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那种眼睁睁看著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滋味,已经许久未曾品尝过了。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刺痛著傲慢的心。 而且,出现在此地的竟然还不是那个存在的真正意志。 仅仅只是一种类似程序的东西罢了。 “呵呵!” 傲慢低笑了几声,笑声中带著几分自嘲。 隨后,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著心中那复杂而又难以言喻的各种情绪。 紧接著,整个化身因为力量的彻底耗尽,渐渐变得虚幻,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一次,就暂且算作是灵界之主的胜利吧。 等到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会如此的狼狈— 不久前。 “真是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苏菲满脸厌恶,冷声说道,隨后手中用力甩出一道威力强大的魔法。 魔法光芒瞬间亮起,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黑暗。 “呵呵,谢谢夸奖。” 摩西紧跟在苏菲的不远处,眯著眼睛,脸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回应道。 她一直不遗余力地拖延著苏菲的时间,目的就是让其无法对正在进行的献祭產生任何影响。 摩西在內心默默地估算了一下时间,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外界的景色。 发现四周的魔气愈发的浓郁厚重了。 她心中暗付,应该是深渊献祭已经接近成功。 等到献祭结束,自己手下那边想必也应该找回了身体, 正好,现在这具身体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去进行更换。 虽然自己的灵魂可以强行进入少女的身体。 但是那样做会对灵魂造成一定的损伤,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占领。 所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摩西还是更倾向於提前准备好附身仪式,然后优雅从容地进行侵占。 “放弃吧,別等了,你不会有机会— 摩西正说著几句充满调戏意味的话语,然而不知为何,声音却突然毫无徵兆地停了下来。 她只觉自己的心臟,在一瞬间开始跳动得异常剧烈,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心跳得好快,快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到底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即將发生了? 摩西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际,然后瞳孔猛地溃散,瞬间失去了焦距,眼神变得空洞而茫然。 只见迷幻的光彩正以一种超乎想像的速度向著天边迅速蔓延过去。 那光芒绚丽夺目,如同一幅璀璨的画卷在天空中徐徐展开。 然而,在这绚烂之中,却又带著一种让人胆寒的威压。 无数的魔气犹如困兽一般,想要拼命挣扎反抗,它们翻滚、扭动、咆哮,试图摆脱那光芒的束缚。 但最终的下场却只有被无情地消除乾净,连一丝痕跡都未曾留下。 摩西的心顿时跳得更快了,那剧烈的跳动仿佛要衝破胸膛,將她的身体撕裂。 甚至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慄,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因为这样的景象,她之前已经见过一次了! “灵—灵界之主。” 摩西不禁失声惊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苏菲此刻也看到了这突然大变的奇异景象。 但与摩西截然不同的是,她並没有像摩西那样紧张害怕,反倒是心情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来,就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瞬间消失无踪。 看来,自己这一次应该能够继续活下去。 啊。 感谢灵界之主。 即便並不信仰神明,但是苏菲却依旧恭敬地行了一礼,神色从容淡定,宛如一朵盛开在狂风中的朵,丝毫不惧不远处摩西那充满威胁的偷袭。 就如同摩西之前所说,此刻摩西已经没有机会了。 要么她选择投降,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要么就只能狼狐逃窜,成为丧家之犬。 摩西背后的那个墮天使,在灵界之主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苏菲心中难得爆了一回粗话。 第272章 千年前的深渊,真的失败了吗? 第272章 千年前的深渊,真的失败了吗? 事实上。 摩西在察觉到灵界之主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便已经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大概就已经知晓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了。 墮天使居然还妄图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进行图谋? 摩西不禁在心中冷笑。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暴食大罪和极乐大人那样强大的存在,在面对那位的时候都没有討得到任何便宜。 就凭他身后的傲慢大罪?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然,也有可能这背后有来自深渊的指示。 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摩西心中將这几天所受到的牢骚一股脑地吐了个乾净。 她这些天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屈,此刻在灵界之主的威压下,那些负面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她左右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的局势愈发紧张和危险,此地瀰漫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摩西深深地明白,这里已经不是自己能继续待下去的地方了。 在注意到放鬆戒备的苏菲之后,摩西的目光微微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在她脑海中浮现。 或许临走之前,也能將这个帝国公主给带出去。 这说不定会是一个重要的筹码,能为自己换取一些利益。 经歷了长时间的牵制,苏菲的魔力已经所剩无几,她的气息变得虚弱而紊乱,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而摩西则还有一手底牌没有出尽,她自信凭藉这最后的手段,足以制服苏菲,完成自已的计划。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摩西认为自己还是不要空手回去为好。 就在她即將出手偷袭之际,她的动作顿时停滯下来。 因为有一道冷漠的目光似乎从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那目光冰冷刺骨,仿佛能瞬间將她的灵魂冻结。 隨后身体內的力量一点一点消散,仿佛被某位强大而神秘的存在无情地抽离了一般。 摩西心中大为震惊,恐惧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她身为邪教人员,面对此种情形,又如何不能得知,自己竟然成为了祭品! 可是是什么时候不。 这种情况绝对不可以。 摩西脑中开始迅速思索对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慌。 她身为极乐教团的圣女,自然是对献祭这种仪式有所了解。 而献祭通常是被分为了指定献祭和非指定献祭,此外还有特殊情况的献祭。 非指定献祭是不论祭品是什么,通常以一个范围为基准。 指定献祭则是目標明確,指定了祭品。 所以,摩西现在就是一位被明確指定的祭品。 这一残酷的现实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问题是谁指定了她? 摩西对於如今事情的全貌一无所知,仿佛置身於一团浓厚的迷雾之中,找不到任何线索和方向。 但她的心中不禁发寒,一股深深的恐惧如冰冷的蛇在心底豌爬行。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个问题了。 因为她的生命此刻危在旦夕,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的分界点。 献祭可不只是献祭物质,灵魂自然也是包括在內。 而摩西的根本就是灵魂。 她的灵魂经过一代又一代的转生,已经经歷了数百年的风雨沧桑。 如果不考虑灵魂本身的极限,甚至能一直转生下去。 自己好不容易才突破了世界对於灵魂所设下的重重限制,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成为一个可怜的祭品呢? 指定献祭,指定献祭— 摩西脑中如飞速运转的机器,迅速思索著应对之策,並且隱隱有了一丝思路。 这次献祭的指定对象是摩西。 但她,实际上並不是真正的摩西。 摩西,仅仅是属於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名字罢了。 而她,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经忘却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做出这样的抉择,也是出於深深的忌惮,为了防止那种能够精准追踪真名的规则魔法所以自己现在只需要毅然捨弃了这具身体,然后再想尽办法找回原本属於摩西的灵魂,用她来代替自己进行这残酷的献祭为了能够从这必死之局中求得一线生机,摩西的思考能力已经被运转到了极致。 她的大脑犹如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机器,每一个念头都在以惊人的速度闪烁、碰撞试图找出那一丝生存的希望。 然而就在想出这个看似可行的方法的下一刻,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出来。 因为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灵魂,早已经在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魂飞魄散! 连一星半点的痕跡都没有留下来,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这世间。 她又能从哪里找来摩西的灵魂?! 这绝望的现实如同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眼见献祭的时刻迫在眉睫,摩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缓慢了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態。 时间似乎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沉重的压力让她的心跳如鼓,冷汗如雨般不断滑落。 等等。 也不是说一定没有任何希望。 摩西突然回想起来,自己每在新进入一个人的身体时,为了能够更加完美地掌控这具新的躯体,就会吞噬掉那个人的一点灵魂本质,以此来增加亲合度,有效地减少身体对外来灵魂的强烈抗拒。 所以现在只需要將她的灵魂中属於摩西的那一点极其微小的灵魂本质艰难地剔除出去· 或许,这就是那一线极其渺茫的生机。 可是此举,跟千刀万剐又有什么区別? 这点灵魂本质早已经深深地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之中,如同血液融入身体,成为了灵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想要將其剔除出去,那痛苦简直难以想像。 每一丝、每一缕的剥离,都如同用最锋利的刀刃在灵魂上切割,那种剧痛,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问题是,她没得选。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祭品,在无尽的痛苦中消逝,灵魂灰飞烟灭。 要么就採用此极端痛苦的方法,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博取那一线生机。 “啊!” 苏菲望著这位极乐教团的圣女,发现她突然身子蜷缩了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刺蝟,紧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 然后就开始嘶声力竭的哀豪。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绝望、痛苦和无尽的挣扎,让人听了不寒而慄。 这是· 苏菲有些疑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但出於对未知危险的本能反应,她还是与摩西拉开了距离,时刻警惕著摩西的动作, 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发状况。 摩西紧闭双眼,全身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 额头青筋暴起,犹如豌的蚯蚓,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她的衣衫。 此刻她的意识正置身於一片深邃无边的黑暗空间,周围瀰漫著浓稠如墨的诡异雾气, 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时地翻涌看。 这里就是她的灵魂空间。 摩西没有犹豫,一道道的光芒从她的指尖进发而出。 这些光芒起初微弱如萤火,但隨著摩西不断倾注力量,光芒逐渐变得璀璨夺目,如同星辰般耀眼。 在灵魂的世界里,凭藉光芒的照耀,她终於清晰地看到那些不属於自己的灵魂本质。 这些灵魂本质都是来自於一个又一个少女,她们都是被摩西所侵占过的人。 这些灵魂本质犹如一个个色彩斑斕却又扭曲的光斑,与摩西的灵魂相互交织、纠缠。 它们如寄生虫一般紧紧附著在摩西灵魂的核心之处。 摩西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她集中精神,將全部的意志都投入之中,找到了属於摩西的那一点灵魂本质。 光芒顿时化作无数纤细的触手,缓缓地伸向那边。 但每一次光芒的触手与光斑接触,都引发一阵强烈的震颤,巨大的痛苦如潮水般向摩西袭来,仿佛有无数把尖锐的小刀在切割她的灵魂。 那种痛苦深入骨髓,痛彻心扉,甚至她还不能昏迷过去。 因为一旦昏迷,那失去了反抗的摩西就彻底会沦为祭品。 摩西不断加大力量的输出,光芒愈发强烈,触手的动作也更加迅速。 灵魂本质一点一点被剥离出去。 外界摩西的身体紧闭双眼,全身剧烈颤抖著,仿佛正承受著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终於,一个散发著诡异紫色光芒的光斑被光芒的触手紧紧包裹住,然后被硬生生地从她的灵魂中剥离出来。 这就是属於原本摩西的一点灵魂本质。 此刻,她的灵魂因为承受了剧烈的痛苦,甚至意识都有些涣散。 但摩西还是忍痛將接下来的事情做完。 灵魂空间內看似时间过去了许久,但在外界却只是短短的一瞬。 另一边,苏菲见摩西毫无反应,便即刻著手释放法术製造囚笼,將摩西逃亡的可能性缩减到最小。 不过在此途中,苏菲赫然发现整座城市的废墟上,隱隱有晶体闪过。 这是苏菲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猛地大变。 她抬头望向空中。 果不其然,一颗赤色的流星划破苍穹。 傲慢! 竟然是傲慢大罪! 也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还施展出来了神国,欲要將整座城市的废墟拉入神国之中。 如今,这些隶属於深渊的神,真是愈发的猖狂了。 而与之对应的是,现世中的神却愈发沉寂。 如果此刻深渊大举进攻,整个世界是否还会如千年之前那般,齐心协力进行抵抗? 苏菲回想起自己以前在帝国大图书馆所看到的文献。 那是一段关於帝国开国时期的波澜壮阔的歷史,但同时,那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抗爭史诗。 文献中记载,当时深渊的恶魔如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般炸狂涌出,无尽的黑暗瞬间笼罩了广的大地。 家园被恶魔们肆意践踏,秧命在那残酷的风暴中脆弱得如同凋零的朵。 然而,面对这几亥灭顶的灾难,人类並未低下高贵的头颅。 从秉勇的骑任到魔法师,从平凡的农民到高傲的贵族,所有人都放下了过往彼此之间的尖锐矛盾,三地团个在一起。 骑士们身披闪耀晨寒芒的厚重鎧甲,衝锋在硝烟瀰漫的战场最前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魔法师则在后方高高举起手中的法杖,平民运送物资筑建防御工事而且加入这场抗爭的不止是人类,还有其它的主族。 俊美的精灵们拉满弓弦。 矮人们日葬打造精良的武器。 美丽的独角兽带晨纯谅的光芒冲入战场。 优雅的美人鱼在海洋中唱起激昂的战歌。 巨龙在天空中翱翔,蒙多走出了洞穴· 战火纷飞,硝烟瀰漫。 每一寸土地都被无数秧物的鲜血浸染,每一个灵魂都在痛苦中吶喊。 而法兰神圣帝国的开国皇帝便是在此等乱世中脱颖而出,带领神圣的法兰人民抗击深渊。 最后的个果,就是深渊被赶了回去。 苏菲的思绪回到现实,心中不禁充满了深沉的忧虑。 如果深渊再次带晨毁灭的风暴来袭,真的还能重现千年之前那万眾一心的团亻吗? 她不知道答案。 而且,千年之前,深渊是真的被赶了回去吗? 联想到帝国所举行的四次献祭,再根据其它渠道,获得的另外几个国家的消息,似亥他们都举行过类似的献祭。 若是他们为胜者,那为何——— 如今的线索太过稀少,苏菲根本窥探不出来其中的事实。 但她的直觉肯求这其中有晨一丝猫腻。 外界。 傲慢的神国刚刚显现出来没有几秒,然后又如同曇一现般消失不见了。 苏菲望晨这一幕,內心温测,恐怕是那神秘强大的灵界之主压制住了傲慢。 想到此处,她也没有再多去留意,而是继续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专心对付眼前的摩西。 然而,等她刚释放完法术,便惊讶地发现摩西的身体竟化作了无数璀璨的光点。 那些光点如梦如幻,却文带晨一主悽美。 苏菲的动作臭然而止,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主情形,她此前似亥见过。 所以这位极乐习团的圣女,竟然成为了这一次的祭品? 苏菲脸色一时间有些古怪,心中五味杂陈,乍觉真是命运无常。 这些邪教徒从来都是以献祭他人为乐,肆意践踏生命,传播邪恶与恐惧。 如今,竟然也有被当作祭品的一天。 苏菲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 一旦成为了祭品,就会被萌底抹除,连回归世界、重获新秧的机会都没有。 苏菲撤销了法术,转身开始去维持秩序。 一路上,可以见到那些狞的深渊异族,狂热的邪习徒,还有那些为了利益而投靠了深渊的人类· 他们统统都被作为了祭品,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就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第273章 情绪最为强烈的渴望 第273章 情绪最为强烈的渴望 深渊旋涡。 “嗷!” 在深渊旋涡的对面,那只身形巨大的生物痛苦地豪叫了一声。 声音中带著无尽的愤怒与痛苦。 因为隨著灵界之主的降临,原本浓郁的魔气迅速减少,深渊旋涡开始缓缓关闭,就如同一扇大门正在逐渐合拢, 它所伸出来的巨大利爪,被死死地卡在了现世。 那锋利的爪子闪烁著寒光,却在这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隨著旋涡的不断收缩,那只巨大的利爪也硬生生地被切断。 断裂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破碎的魔法阵上,直接腐蚀地面, 而当灵界之主出现的那一刻,强大的威压瞬间瀰漫开来,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无可阻挡魔气便被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疯狂挤压剩下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住,不断压缩。 原本瀰漫的黑暗气息被迅速驱散,光明似乎重新降临。 那温暖而柔和的光线,如同希望的曙光,穿透了层层阴霾。 “主啊·——” 祭司望著降临凡世的灵界之主,眼中充满了敬畏与虔诚。 他小心翼翼地收拢了那些异化的肢体,动作轻柔谨慎,生怕有任何的冒犯。 在伟大的主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灵界之主冰冷的目光从祭司身上一扫而过,像是在確定身份。 祭司艰难地跪俯了下去,身体颤抖著,额头紧紧贴在地面。 隨著灵界之主目光的离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四周那些投靠了深渊的人,全部在瞬间化作了祭品。 他们的身体如同破碎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他们各自有看属於自己的悲惨命运。 但是在背离了人类的那一刻,祭司就已经无法再对这些人怜悯起来。 对於这些人的遭遇,他只会感到赞同。 甚至还认为这些人能成为灵界之主的祭品,反而是属於他们的荣幸。 因为没有资格的人,是无法成为主的祭品。 当魔气渐渐减少,如同潮水退去,祭品也收取完成。 “眶当。” 一把布满划痕的武器掉在了地上,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它的主人则是双腿一软,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瞬间化作了软泥,然后无力地靠墙缓缓坐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终於,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普普通通的守卫仰著头,目光有些迷离地盯著天上那柔和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母亲的怀抱,给予他无尽的慰藉。 他只感到了阵阵的安心,如同漂泊许久的船只终於回到了寧静的港湾,那种踏实和放鬆的感觉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因为上一次这种场景出现的时候,是自己在那如同噩梦般的深渊肆虐中侥倖倖存了下来。 不远处的小队长还吃力地站著,双腿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而倒下。 与那些该死的叛徒进行的激烈战斗,犹如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此刻,他的衣衫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 在看到自己手下竟然將武器都丟掉了的时候,他不禁心头涌起一股怒火,想要大声责骂。 一个战士怎么能轻易丟掉自己的武器呢? 可是,当他望著四周那一张张疲惫不堪的脸颊时,小队长到了嘴边的责骂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行吧。 他们也都累了。 而且他们都是抗击深渊的英雄。 现在一切事情都已经结束,心中那根一直紧绷著的弦自然也鬆懈下来, 他们终於可以放下防备,好好地休息了。 其实別说是其他人,就连小队长自已都想躺下来休息,恐怕一旦闭上眼睛他就会立刻疲惫地睡过去。 只不过现在只是因为作为一名土兵的责任,所以还强撑著。 不过说实话,他在看到那些阻拦在自己面前的深渊异族,邪教徒,叛徒等等各种危险的人物时,还以为这一次一定会死在这里。 毕竟看情况深渊似乎来势汹汹。 即便在之前就已经得到过了提醒,但小队长还是没有想到阵仗如此之大。 不过好在,最后大家都活了下来。 活著。 就是最大的幸福。 小队长强撑著精神清点自己小队的人数。 而这时,能够看到一些人穿过血污和废墟,向著这边奔来。 小队长微微皱眉,因为他认出来这些人是自己手下队员的亲属。 但如今魔气尚未消散,这些人过来完全是添麻烦, 於是小队长正想警告这些过来的亲属。 他张开嘴巴,隨即突然顿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妻子也在其中。 “索恩—” 一个女人提著自己的裙子,穿行在碎石之中。 或许是嫌弃裙子有些碍事,乾脆就將其撕开大半绑在腿上。 在看到远处站著的小队长时,女人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来满满的喜意。 她加快脚步,如一只飞舞的蝴蝶,向著自己的爱人扑去。 小队长下意识地张开了手,让妻子抱住了自己。 “索恩。” 斑驳的血跡沾染在女人的脸上和衣服上,可她毫不在意。 她不断亲吻著爱人的脸颊,泪水混合著喜悦,喜极而泣。 与此同时,大部分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他们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才会在结束之后,就匆匆来此。 而在这些人的中间,却有一个女人面色哀戚,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她不断喃喃自语。 “瑞奇——” “瑞奇你去哪里了。” 女人跌跌撞撞地四处寻找,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地上的碎石和杂物不时绊住她的脚,让她险些摔倒,但她完全顾不得这些,心中只有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可她明明记得瑞奇是往这个方向跑的。 女人寻找无果,心中的焦虑愈发强烈,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烧著她的內心。 她开始不断四处拉人询问,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变得尖锐颤抖。 “你看到我家瑞奇了吗。” “他个子高高的,在眼角处有一块暗黄色的疤痕——“” 然而所得到的结果却是不知道。 哪怕是一些与瑞奇相熟的人,面对她那充满期盼的眼神,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瑞奇此刻在哪里。 “瑞奇。” “你在哪里?” 女人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臟在不断怦怦直跳,那强烈的跳动仿佛要衝破胸膛,沉重的压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每当出现的时候,就意味著与自己亲近的家人遭遇了厄难。 而现在,唯一与自己亲近的家人,就只有瑞奇了。 “瑞奇—” 女人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晶莹的泪珠仿佛隨时都会决堤而下,难过得几乎要让她的心碎成无数片。 “嫂子!” 忽然,一声高呼打破了女人周围的沉寂。 女人顺著声音望去,发现是与瑞奇相熟的同伴。 那同伴跑得满头大汗,衣服上还沾著血跡和尘土。 “嫂子,你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同伴气喘吁吁,瞪大了眼晴,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是在发现了女人的身影之后,怀著一丝好奇过来看了一眼,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瑞奇的妻子。 “我来寻找瑞奇。” 女人的声音带著颤抖,眼神中满是急切。 “你知道瑞奇现在在哪里吗?” 瑞奇的同伴闻言,脸色一瞬间就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又如何不知道瑞奇的情况呢? 毕竟瑞奇恐怕是这一次最大的功臣。 但问题是同伴想到了瑞奇那一张死灰色的脸,毫无生气,一副有气进没气出半死不活的模样。 又看了看女人现在一脸的担忧,那充满期待又夹杂著恐惧的神情,不由有些沉默。 女人似乎从同伴的神色上察觉到了什么,眼泪当即就流了出来。 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嘴唇颤抖著,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哭声淹没。 “求求你—..” “求求你带我去吧。” “哪怕是见最后一面——“”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想要下跪恳求,但同伴如何敢让她下跪。 他慌慌张张地伸出双手,用力制止女人的行为,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听著女人那悲切的哀求声,同伴心中一阵揪痛,最终下定了决心,乾脆带著女人去往了瑞奇那边。 就权当是见最后一面。 毕竟瑞奇他— 哎。 想到这里,同伴嘆了一口气,內心极为复杂。 瑞奇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但他那么勇敢,为了大家付出了一切。 所以就算是要死,也应该是他这种已经没有任何家人的人了。 当女人看到躺在地上的瑞奇时,脑袋瞬间一蒙,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瑞奇身前,一路上差点摔倒好几次。 她跪在地上,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瑞奇的身子放在自己的怀中,仿佛抱著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他,他这是怎么了——” 女人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双手紧紧地抓著瑞奇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逐渐消逝的生命。 “是深渊魔气入体。” “已经·没救了。” 同伴在一旁低声解释道,声音中带著深深的悲痛。 其实如果教廷的牧师在一旁出手,以他们的力量,倒是可以稍微延续一下瑞奇的生命。 但魔气盘踞在瑞奇体內太长时间,他的身体內部早已千疮百孔。 哪怕是主教亲自出手,都无能为力。 因为承载灵魂的肉身已经被毁得无法修復。 而且即便能救,但现在哪里还能找到教廷的人啊。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完全不见了身影。 同伴牙关紧咬,双手握拳,因为愤怒和不甘而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悲愤不已。 其他灵界教团內的信徒也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悲伤和无奈。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么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瑞奇.” “別哭了。” 瑞奇似乎被外界的动静惊醒,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原本明亮有神,此刻却变得暗淡无光,但在看到自家妻子的面庞那一刻,他的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释然。 “不要为我哭了” “我心疼—.” 瑞奇低声安慰道,不时有血液咳出来。 但那鲜红的血液之中,却遍布大面积的暗黑色,令人触目心惊。 女人慌忙地抹了一把脸,想要止住泪水,可那眼泪还是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往下流。 她的双手颤抖著,紧紧地握住瑞奇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远处的祭司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愣神。 他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恍惚间仿佛在女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初自己也是抱著女儿冰冷的户体,无助地静静地哭泣。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至今仍刻在心头。 祭司低垂眉目,不忍,也不敢去看。 因为瑞奇的死亡,自己也有相当大的责任。 这份愧疚如同沉重的伽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正当祭司迴避的时候,视线偶然撇过天边的光芒。 此刻光芒已经很淡了,但细看还是能够看出来那极为漂亮的色彩。 不过祭司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他了解的更多一些。 灵界之主还在! 並未收取祭品就离去! 事实上,因为路易那边情况紧急,所以只选择了接受献祭。 而仪式是有一套完整的流程。 举行仪式,接受献祭,是否恩赐。 在最后的流程中,路易並没有进行恩赐,但也没有否定恩赐。 所以灵界之主便继续按照默认情况运行。 即,等待祭祀者的恩赐请求一般来说,祭祀者在献上祭品之后,会有一个小小的述求。 或是实力上的增进,又或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祭司只选择献祭上了祭品,並没有请求恩赐。 所以在等待良久之后,按照默认情况运行的灵界之主,便直接读取了此刻祭司心中, 情绪最为强烈的渴望。 第274章 这就是他所信奉的主啊 第274章 这就是他所信奉的主啊 起风了。 轻风柔和地拂来,如同温柔的手,碎了瀰漫的硝烟,將其一点点吹散, 太阳的光暖洋洋地照射下来,璀璨而温暖,那曾令人压抑的魔气已经渐渐消失於无,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苏菲,小队长,那些疲惫的士兵“ 无数人抬起头,仰望天空。 他们的脸庞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神情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与放鬆。 感受著阳光透过云层的温度,享受著这难得的静謐。 “瑞奇—” 女人尝试將瑞奇转向,使其能更好地面向阳光。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瑞奇是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珍宝。 她轻柔地捧著瑞奇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怜爱。 “对不起” “对不起” 此刻瑞奇意识已经模糊,嘴中不断重复著这几个字。他的声音微弱而飘忽,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隨时能飞往天上,与那轻柔的风融为一体。 “不要再说了—” “没有对不起。” 女人几乎泣不成声,眼泪如决堤的洪流,不停流了下来。 她的双肩剧烈颤抖著,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迴荡,令人心碎。 在场倖存下来的人望著这一幕,纷纷沉默。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因为如此悲痛的画面,已经在他们身上上演过一次。 但不成想,命运如此残酷,还会让他们经歷第二次。 一些信徒开始在內心为瑞奇进行虔诚的祈祷。 这样善良、勇敢的人,不应该安葬在此地。 他应该还有更为广阔的人生,还有更多的美好等待著他去经歷。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取来一块洁白的布。 因为瑞奇的肉体已经被魔气所侵袭,满身血污,惨不忍睹。 所以他们希望这样的人能在离开世界之前,是乾乾净净的,能保留最后的尊严。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为瑞奇所做的事情了。 將白布取来之后,一群人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白布铺开。 那洁白的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与瑞奇满身的血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人紧紧抿著唇,用衣袖轻轻为瑞奇擦去脸上的鲜血。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生怕弄疼了瑞奇。每擦一下,她的泪水就又多落下一滴。 “睡吧,睡吧·——” 女人轻轻哼著自己家乡的歌谣,那伤感的歌声如同潺潺的溪流,在沉默的人群中静謐地流淌。 几个人將瑞奇抬起,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放在白布上。 女人清晰地看到瑞奇的惨状,心中猛地一痛,仿佛被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中。 嘴中轻哼的歌谣忍不住变了音,断断续续,那破碎的旋律更增添了几分悲伤。 瑞奇的同伴见状,他的眼眶也泛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人,只能是低声嘆了口气。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哀伤的气氛之时。 不知处於何处的存在。 “已成功读取祭祀者心中情绪最为强烈的渴望—” “恩赐:救治瑞奇.”“ “恩赐:復活女儿” “祭祀者此次献祭的权柄进度为0.01000%,条件已经满足—“ “正在通过判定其中一项恩赐已触发异常效果。” “恩赐下达中—.” 天光似乎微微黯淡了些。 不远处的祭司似乎若有所感,望了过去。 只见那已经並不明显的迷幻光芒,仿佛通过一股意志,给匯聚在了一起。 然后犹如一条璀璨的星河,浩浩荡荡地倾泻而下,径直射向了躺在白布上的瑞奇,將重伤濒死的他完完全全地包裹其中。 黑色的魔气原本如骨之蛆般盘踞在他体內,此刻却在圣光的照耀下如雪遇骄阳,迅速消散无踪。 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在圣光的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恢復著血色,变得红润而富有光泽。 空间都仿佛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向这至高无上的存在表示敬畏。 圣光之中,隱隱有神秘的符文闪烁,伴隨著空灵的圣歌响起。 瑞奇的身体缓缓升起,悬浮在空中,光芒如丝如缕地不断注入他的体內,修復著他受损的经脉和臟腑。 那些破碎的经脉重新连接,枯萎的臟腑重新焕发生机,每一个细胞都在光芒的洗礼下得到了升华。 他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原本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生命气息,此刻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充满了蓬勃的活力。 周围的人们全都被这震撼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的目光被那璀璨的光芒牢牢吸引,无法移开分毫。 女人原本悲痛欲绝的脸上此刻满是难以置信,她双手捂住嘴巴,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流淌。 那泪水顺著她的指缝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 不过这泪水已不再是绝望的悲伤,而是充满希望的喜悦之泪。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被光芒笼罩的瑞奇,生怕这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只要自己稍有疏忽,就会瞬间破碎。 瑞奇的同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此刻他们心中纷纷涌起了一个相同的念头。 那念头如同一颗闪耀的流星,瞬间划过他们的脑海,带来无比的確信。 因为这样的场景是如此的神圣,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滯,空间都为之凝固。 似乎每一寸空气都瀰漫著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让人心生敬畏。 毫无疑问。 是灵界之主! 是伟大的灵界之主! 於是信徒们在情绪激昂之下纷纷跪拜在地上。 他们的身躯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那颤抖並非出於恐惧,而是源於內心深处汹涌澎湃的崇敬之情。 信徒口中不断对那伟大的存在进行讚美与感恩。 “伟大的灵界之主啊,您的慈悲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我们黑暗的心灵。您的力量如同无尽的海洋,拯救了我们濒危的同伴———”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匯聚成一曲对灵界之主的颂歌。 当那束光芒消失之后,瑞奇重新躺回了白布上。 而此刻眾人再看向他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伤感和悲痛。 之前那沉重的阴霾已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由衷的喜悦。 那是一种从绝望深渊中瞬间升腾至希望巔峰的喜悦,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欢愉。 瑞奇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晴。 他仰面盯著放晴的天空,那湛蓝的天空如同一块无瑕的宝石,深邃而又迷人,云朵如般轻盈地飘浮著。 隨后瑞奇缓缓坐了起来。 他的动作略显迟缓,仿佛还在適应这突如其来的新生。 “瑞奇—” 女人看著坐起来的瑞奇,忍不住朝前走出一步。 她的脚步急切而轻盈,每一步都带著无法抑制的激动。 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奇蹟真的发生了。 女人的嘴唇微微颤抖著,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激动的情绪所阻塞。 “我这是进入灵界了吗?” “还是只是一场梦?” 瑞奇举起自己的双手,目光充满了疑惑和惊。 他仔细地端详起了自己的双手,微微虚握几下。 这双手似乎没有了之前的虚弱无力,如今充满力量。 他整个人惊地进行打量,目光从双手移到身体,再到周围的环境。 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不再感到疼痛,原本那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地方, 此刻变得温暖平静。 “可如果是进入了灵界,那为什么我还在原地?” 瑞奇左右打量四周。 自己的妻子,同伴,还有祭司大人,都在此地, 而且他在摸著自己胸口的时候,能感受到物体真切的触感。 另外,还有微风拂过的轻柔,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瑞奇!” 女人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猛地將瑞奇一把抱住,仿佛生怕一鬆手瑞奇就会再次消失自己妻子的怀抱,也是如此的真实。 那熟悉的气息,那温暖的体温,一切都让瑞奇感到无比的踏实。 难道·.—· 这真的不是梦吗? 瑞奇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妻子,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虽然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是妻子的怀抱让瑞奇充满疑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他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渐渐消散。 如果这里真的是灵界,是一场梦。 那他多希望这场梦能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我—·没有死吗?” 瑞奇抱著自己的妻子,抬头看向其他人。 “没有。” “是伟大的灵界之主救治了你!” 信徒们脸色涨红,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高亢。 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心中的激动难以述说。 因为这种只能在话剧里面上演的一幕,竟然就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边。 而且降临的存在还是自己所信仰的主,这是何等的荣幸和奇蹟! “主—救了我” 瑞奇思绪有些杂乱。 他之前陷入濒死状態,意识混乱而模糊,但的確是看见了一些此生难忘的画面。 那些画面如梦如幻,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在通过同伴的確认之后,瑞奇精神恍惚,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竟然真的是灵界之主。 自己竟然能有幸得到灵界之主的救治,这是他从未敢奢望过的事情。 是了。 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只有如此伟大的存在,才能將他从死亡之神的手中提回来。 一时间,瑞奇的心中诚惶诚恐,不胜感激,同时又有一种自豪感衍生出来。 这就是他所信奉的主啊. 不远处的祭司將所发生的一切都目睹眼中。 他此刻已经彻底呆滯住了。 那些无数异化的肢体即便没有祭司的控制,也变得极为安静。 甚至似乎想要缩回到祭司的身体之中。 “挺好。” “挺好—” 祭司喃喃自语,但眼泪却止不住地从苍老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转过身,那落寞的背影显得如此孤独,没有去打扰瑞奇跟妻子这最后的团聚时刻。 那异化后的肢体,也在不知不觉中不断缩小,合拢。 最后竟变为了正常的四肢模样, 祭司走过战斗后的一片废墟,脚下的残砖碎瓦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望著成群拥抱在一起的人们,他们正庆幸自己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存活了下来。 甚至还有人开始在准备庆祝宴会,儘管没有什么丰盛的食物,只是一些简单甚至简陋的吃食,但他们的脸上都掛著真挚的笑意。 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又充满希望。 但祭司根本就无法融入进这种热闹的氛围。 他低著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离开了人群。 一时间,祭司感觉到了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失去了方向。 但他的脚步並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兜兜转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著。 然后,祭司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他注视著眼前半塌的门,又望著屋里面熟悉的装饰,一些回忆顿时被勾了起来。 祭司还记得自己女儿刚出生时那皱巴巴的小脸,闭著眼睛哇哇大哭的模样,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她的到来。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便有了全新的意义。 女儿第一次学会走路,就摇摇晃晃地朝著他走来。 稚嫩脸上洋溢著纯真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朵。 祭司敢肯定,这个世界绝对没有哪一朵能如她这般灿烂。 尤其是女儿第一次叫父亲的时候,那软糯清甜的声音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符。 “父亲—” 是的,那声音就如同此刻一样“父亲——” 祭司猛地回过头。 不是幻听! 只见在祭司的背后,一个形態怪异的生物正懵懂地喊道。 “父亲—” 它伸出来五只手,那五只手形態各异,三对眼晴微微睁著,眼神中带著迷茫和恐惧, 仿佛才从睡梦中甦醒过来。 “父亲——” “我好像做噩梦了,我怕” 第275章 如此存在 第275章 如此存在 “父亲” 这声呼唤像是从深渊底部浮起的泡沫,裹著黏液破碎在空气里,但其中又带著几分恐惧。 祭司的身体猛然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双眼直勾勾地注视著向自己缓缓蠕动过来的怪物。 它的身躯扭曲而怪异,皮肤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疙瘩和褶皱。 “父亲?” 她的声音更加微弱了,带著一丝不安和恐惧。 她歪了歪头,三对眼睛同时眨了眨,目光中满是不解和委屈。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快步走过来將她拥入怀中,用温暖的声音安慰她。 祭司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的目光颤抖著放在了那三对眼晴上面,四周那丑陋的皮肤,坑坑洼洼,长满了奇怪的疙瘩和褶皱,却映衬得眼睛异常乾净。 那眼晴里仿佛藏著一汪清泉,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 祭司注视那熟悉的眼神,那如此依恋自己的眼神。 曾经,女儿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著他,充满了依赖。 啊。 是女儿。 是他的女儿。 他的心中终於確定了这一点。 儘管女儿的身躯已经变得陌生而扭曲,但那眼神,那声音,那依恋的姿態,无一不在告诉他。 这就是他的女儿,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在。” “我在——我在” 祭司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终於,他跪在了她的面前,伸出颤抖的双手,將她整个身躯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冰冷而粗糙,皮肤上布满了令人不適的疙瘩和褶皱,但祭司的拥抱却没有丝毫迟疑。 “不要怕。” “不要怕,我在这里。” 祭司的双臂紧紧环绕著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手掌轻轻拍看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柔。 “父亲,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女儿的声音在他的怀中闷闷地响起,带著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在梦里面,我梦见我不见了——” “然后父亲你一直在找,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我———— 祭司身体微微一颤,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 那些话语刺痛了他內心最柔软的角落。 祭司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那只是一个梦—”他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仿佛怕惊扰了她,“我现在不是就在这里吗?你看,我就在这里,抱著你呢———“” 他没有在意她的五只手臂正紧紧缠绕著自己,仿佛要將他勒进她的身体里。 他只是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著她,像从前一样,轻轻抚摸著她的后背,试图將所有的温暖和安全感传递给她。 “孩子,別怕,无论发生什么,父亲都不会再离开你。” 祭司的声音有些硬咽。 “噩梦已经过去了,不要怕。” “嗯!” 女儿感受著如以往那般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温度和力量瞬间让她那颗不安的心放鬆下来。 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所有的恐惧和忧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然后她就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话语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不绝。 祭司抱住她,安静地听著,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聆听世间最珍贵的乐章。 女儿讲述著梦中的恐惧与孤独,讲述著对父亲的思念,讲述著那些在黑暗中独自徘徊的时刻说到后面,女儿似乎感觉到了疲倦,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便靠在祭司的怀抱中,沉沉地睡著了。 五只抱著的手臂,也一一滑落,如同凋谢的瓣, 祭司动作轻柔地將女儿抱起来,仿佛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的体重出乎意料的轻。 盯著怀中的怪物,祭司並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的目光中只有无尽的怜爱和疼惜。 轻轻晃看,低声哼看入眠曲。 “天上的星星,闪耀得如此真实。” “睏倦的孩子啊,我们爱你。请闭上眼睛继续做梦,在梦的国度,你將找到自己的归属—” 天空之上。 一个巨大的魔法工坊显形出来。 所有人脸色都近乎苍白。 导师双手颤颤巍巍地按在了几个按钮之上,对魔法工坊重新进行启动。 负责控制魔法工坊的团队也顶著巨大的压力,纷纷回归了自己的工位,开始对工坊內部损伤程度进行估测。 因为就在刚刚,那位令人恐怖的存在降临之后,魔法工坊就自行启动了防护和逃生装置。 然而或许是距离过近,压力过大,导致这两个装置瞬间没了声响。 而魔法工坊的大部分模块也都在超负荷地运行。 如此剧烈的运行,使得魔法工坊內部造成了损伤。 目前他们尚不能確定损伤程度,但可以肯定的是,防护和逃生装置都毁坏的很彻底。 幸好悬空模块並没有受到过於巨大的影响。 在短暂的过载之后就立刻进行了重启,否则此刻魔法工坊恐怕要直接墮落下去。 “三號!” 导师脸色极为沉重,叫出了负责辅助魔法工坊的魔灵。 一个虚幻的蓝色影子顿时出现。 或许是因为个人喜好,它长得十分可爱,圆溜溜的身体散发著柔和的光芒,看上去极为软糯,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吗?” 导师的声音急切而焦虑,眼神紧紧盯著魔灵,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正在检测中” 魔灵极为灵性地闭上了眼睛,周身光芒闪烁。 “因为过载问题,记录模块部分缺失。” “那还剩下多少。”导师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的汗珠顺著脸颊滑落。 “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左右。” “而且由於未知原因,並无画面记录。” 魔灵迅速连接上了记录模块,在统计了里面仅剩下的內容之后,便给出了答案。 “呼,只要有记录就好。” 导师在听到回答之后,便长舒了一口气,那紧绷的身体也隨之放鬆了一些。 如今魔法工坊有了损伤,那么自己作为第一责任人,肯定是摆脱不了相关的责任。 而魔法工坊的造价可谓是费无数,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让人望而生畏。 让自己来承担,哪怕是身后的家族都全部拿出来,也赔不起。 但是如果有记录能表示魔法工坊的损伤属於不可避免,那么他的责任也就能稍微减轻一些。 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让他不至於陷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哎。” 想到这里,导师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出来会遇见这种事情,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平常的出行,却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可怕的变故。 “报告大人,魔法工坊的大部分功能已经重新恢復—— 一位属下急匆匆地前来匯报。 “快!” “即刻启动传送—” “大人,附近空间紊乱,无法確定坐標,传送会有巨大的风险——” 属下额头冒著冷汗回道,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著,一想到刚才那恐怖的威压,他就不由手脚发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那现在还有什么能用,哪个速度快就用哪个!” 导师的声音充满了焦虑。 “是,大人!” 很快,在魔法工坊的外部,出现了一个薄而透明的护盾。 这个护盾微微闪烁著光芒,將那骇人的气息给稍微阻拦在外面,形成了一道脆弱但关键的屏障。 然后魔法工坊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如同受惊的鸟儿,直接远离此地。 在確定了魔法工坊还能动之后,导师才无力地坐回座位,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他颤抖著双手,心有余悸地为自己倒上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试图平復自己那狂跳不止的心臟。 他此刻脑中还在回想刚才所发生之事,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噩梦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那样恐怖的存在.· 是深渊吗? 不。 绝对不是深渊。 那种异象,绝非深渊所能展现出来。 导师在强制自己镇定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双腿不再发软。 “你们继续盯著,有什么事情即刻匯报。” “是。” 导师走出控制室,来到了外面。 他扫了一眼四周,只见所有学员的脸色都极为苍白,毫无血色。 甚至还有一部分是跌坐在冰冷的甲板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而一些年长的学员因为实力问题,恢復速度很快,此刻倒是能行动自如。 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有条不紊地忙碌著,正在不停地维持局面。 自己的得意学生似乎也在其中。 她扎起了袖子,在人群中忙忙碌碌。 看到这一幕,导师的心情也不由好上许多。 至少这些学生之中,还有一部分是能堪大用的。 学院的未来也將要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了。 导师开始出面对受惊过度的学生们进行安抚。 他的出现,仿佛是注入了一剂镇定剂。 在忙碌了一段时间过后,终於是得到了一点空閒时间。 站在围栏边,导师静静地吹著风。 风带著丝丝凉意,吹拂起他的衣角和髮丝,他浑然未觉,只是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他依稀能在极远处看到一些匆匆闪过的身影。 那些身影在天边若隱若现,如同飘忽不定的鬼魅,快速地穿梭於云雾之间。 那些都是被惊动的法师。 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甚至他还望见了两座模样不同的魔法工坊飞过, 一座工坊外形犹如古老的城堡,另一座则形如巨大的岛屿。 毫无疑问,都是来自於其它的势力。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 毕竟恐怕除了自己这一方势力,其它势力都各自有人派过来。 他们肯定也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威压。 那股威压犹如无形的巨兽,咆哮著席捲了整个区域,让每一个人都为之胆寒。 无论是谁,都能在这股威压下感受到深深的震撼和恐惧。 导师不知道此事之后,能发酵至何种程度。 但是他清楚,关於领导给自己的任务,他终於能有一个交代了。 在导师的身后,一个少女也远远站著,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和娇小。 她过来是想要匯报学生们的情况,但是看著导师愁苦的背影,薇拉便没有上前打扰。 此刻,大部分学生都已经从惊惧之中回过了神。 刚才在薇拉面前,不少毛头小子都强撑著说自己没有事情。 但她亲眼见到甚至有人尿了裤子。 不过薇拉並没有拆穿,而是保持沉默。 她明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薇拉没有背景,唯一依靠就只有自己的能力,还有导师对自己的喜爱。 而其他的学生,无一不是家境优渥。 他们出生在权贵之家,从小就享受著无尽的宠爱和优越的资源。 有些学生甚至只需要短短一句话,就能让薇拉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幸好,这些学生似乎因为一直处於学院之中,暂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还沉浸在学院狭小的世界里,未曾真正领略到权力所带来的美好。 薇拉这也是因为经歷导师的一番话,才想通了这些。 少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房间不大,却布置得温馨而整洁。 她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铺让她的身体得到了片刻的放鬆,心中也不由回忆起了刚才的景象。 来自深渊的魔气被摧毁,无数人得到拯救。 那壮观而震撼的一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 尤其是那令人惊惧的威压。 当那股威压犹如汹涌的波涛,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吞噬在其中。 所有人都在这威压之下瑟瑟发抖,灵魂都为之战慄,对那位存在感到深深的畏惧。 但是薇拉却反而没有太多害怕,甚至在她的內心深处还生出倾慕,好奇,敬仰的情绪。 如此存在,难道不比其它的神好上太多。 第276章 今深渊,惟有你与我…… 第276章 今深渊,惟有你与我…… 深渊的某一处位置。 这里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无边无际地蔓延著,將一切都吞噬其中。 阴冷的气息瀰漫在每一寸空间,仿佛能穿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慄。 怪石鳞,尖锐的石峰从黑暗中突兀地刺出,像是恶魔的疗牙,隨时准备將闯入者撕得粉碎。 偶尔有几缕幽蓝的火焰在石缝中跳跃,忽明忽暗,增添了几分诡异。 脚下是湿滑的地面,散发著腐败的气息,不知堆积了多少岁月的腐朽之物。 不过在最深处的位置,却是坐立著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走进宫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无数枚金幣。 不过些金幣的造型却极为奇特,並非是凡世之中所流通的任意一种。 仔细端详,便会发现在每一块金幣的头像竟然完全不一样。 金幣闪耀著诱人的光芒,如同一座座小山丘,连绵起伏。 它们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噹声。 行走其间,仿佛置身於黄金的迷宫,稍不小心就会被这无尽的財富所淹没。 宫殿的穹顶之上,悬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折射在金幣上,营造出如梦如幻的景象。 而在殿堂最后方的位置,则是有一个由金幣堆砌起来的王座。 一个笑容和蔼的小老头正坐在上面。 的身躯略显僂,然而在这看似衰弱的表象之下,却又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 布满皱纹的脸上始终掛著和蔼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温和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贪婪隨意地从自己底下由金幣堆砌而成的王座抽出一枚金幣。 然而,当將这枚金幣摊开在手心中时,脸上原本的笑容就微微僵住了。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也隨之停滯,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这是一枚空白的金幣。 相比於周围那些雕刻著精美人像、铭刻著文字的金幣,这枚金幣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它的表面乾净得如同一张未曾著墨的白纸,没有任何装饰,没有任何標识。 微眯著眼睛,將眼睛凑到近处,近距离进行观察。 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贪婪仔细地审视著这枚空白金幣的每一寸表面, 然而,无论他怎么看,无论他从哪个角度观察,贪婪都看不出来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空白依旧是纯粹的空白,没有任何图案、符號,就好像是被世界遗忘的存在。 注视著这枚金幣,的笑容终於是消失了,目光变得深邃。 在思索良久之后,贪婪重新从王座底下抽出来几枚金幣。 不过这一次在金幣的表面上,却是有了几张清晰可见的人脸。 那一张张人脸表情丰富而生动。 但是此刻这些人脸都纷纷呈现出来惊恐的神色。 们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瞳孔中满是恐惧,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的求饶声仿佛能衝破金幣的束缚。 们似乎意识到了即將到来的悲惨命运,不断向著金幣的主人进行求饶。 那声嘶力竭的哀求声此起彼伏“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我们知道错了,饶了我们吧!” 然而,这些充满绝望和恐惧的求饶,在贪婪面前却如同拂面的微风,丝毫引不起他的怜悯。 贪婪对於这些蚁般弱小灵魂的求饶没有丝毫在意。 那冷漠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仿佛眼前这些苦苦哀求的灵魂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只是专注地提取了这些灵魂的记忆,然后开始迅速掠过一些重要的片段。 片刻之后,贪婪仿佛是理解到了什么。 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眉头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看著刚才所拿出的那一枚空白的金幣若有所思,目光在空白处来回游走。 良久之后,又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伴隨著清脆的声响,那枚空白的金幣顿时化作飞灰消失不见,连一丝痕跡都未曾留下,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喷—” “竟然连我都没有办法拉回那个灵魂。” 贪婪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忌惮,犹如浓重的乌云,沉沉地笼罩在的眼眸深处。 这个时候,贪婪忽然抬起头,望向殿堂之外。 因为他感知到有一个尊贵而又熟悉的客人来了。 “怎么,看你这幅样子,还没有死心吗?” 贪婪没有起身,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著手中的一枚金幣。 那金幣在他的指尖翻转跳跃,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笑嘻嘻地对著宫殿前的那位客人说道,语气中带著几分调侃和戏謔。 神色中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忌惮。 “死心?” 傲慢走进殿堂之中,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 饶有兴趣地打量著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目光从高耸的立柱扫到华丽的穹顶,从堆积如山的金幣滑到精美的装饰。 “或许吧。” 傲慢模稜两可地回答道,声音中透著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而听到傲慢的这种回答,贪婪却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因为傲慢平常的性格可不是这么个模样。 对他来说,肯定就是肯定,不是就是不是。 的傲慢,令他不屑於撒谎,更不会给出这种模糊不清的答案。 “那么现在,你是想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贪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紧紧盯看傲慢。 “我来,便是想获悉更多的情报。” 傲慢眼晴隨意在左右一扫,然后走到一堆金幣上面,隨意坐了下来。 那姿態仿佛这宫殿中的一切都归他所有,丝毫不把贪婪放在眼里。 “嘎嘣!” 一个浑圆的金幣突元地掉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 金幣与地面碰撞的瞬间,仿佛时间都被定格,隨后便开始不停地转著圈圈。 那金幣闪耀著夺目的光芒,旋转的轨跡形成了一道炫目的光圈。 贪婪眯著眼睛看向傲慢,目光试图穿透傲慢的內心。 “如何,可否给予情报。” 傲慢慢悠悠地说道,他的声音不紧不慢。 每个字都仿佛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落在这寂静的殿堂之中。 “我知道,经过此次事情之后,你的手中肯定会拥有我想要的情报。” 贪婪沉默不语,他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之中,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只是对著地面上的金幣轻轻勾动手指。 金幣正面上的人物脸色顿时变得恐惧起来,五官扭曲,仿佛在害怕什么。 他拼命地努力晃动著身躯,试图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让金幣自己滚回了贪婪的手指之间。 “我还以为,你经过此事之后,会儘量避开锋芒—— 贪婪把玩看金幣,缓缓说道。 “所以,你认为的,那会是我吗?” 傲慢身后的黑色羽翼微微舒展, 那巨大而漆黑的羽翼仿佛是夜幕的延伸,每一根羽毛都闪烁著极为美丽的光泽。 羽翼缓缓张开间,就如同一片展开的暗黑天幕,遮蔽住大片空间,带来一种令人室息的压迫感。 脸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態,如同蒙著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实情感。 贪婪微微皱眉,再度沉默不语。 那短暂的沉默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在思索良久之后,他缓缓摇了摇头。 “对不起,关於灵界之主更为详细的情报,我恐怕不能说。” “不过,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灵界之主的位格可比你高多了。” 贪婪平静地提醒道。 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如同平静的湖面,却又让人感受到了湖底深处的暗流涌动。 “这一点我知道。” 傲慢轻轻点了点头。 在呼唤出自己的神国之后,就已经知晓这一点。 “既然知道,那你竟然还敢上去招惹,还真是可怕呢—” 小老头子戴上自己的高礼帽,將手中的金幣高高拋起。 那金幣在空中翻转著,闪烁著金色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可怕.. “其实也不用给详细的情报。” 傲慢话语一转,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大概能够猜到一些。” “毕竟在位格上能够高过我的,现世可没有几个——” “啊·—” 傲慢剩下的话並没有完全说出来,但那未尽的言语仿佛悬在空中的利剑,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但是贪婪却知晓的意思,的眼神微微一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既然你已经知晓,那你为何还要不知死活—” 傲慢並不回答,只是微笑不语。 贪婪冷哼一声。 在两位大罪冷场片刻之后,傲慢从金幣上重新站起身。 黑色的羽翼微微扇动,带起一阵微风,傲慢平稳地飞到了贪婪的面前。 “懒惰无人能够唤醒,愤怒则是无法交流,嫉妒又不知所踪。” 傲慢语气缓缓说道,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迴荡。 “而剩下的暴食,极乐—这两大罪无一能成气候。” “所以今深渊,惟有你与我——”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想將我拉下水的理由?” 贪婪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傲慢的话。 的笑容中带著几分嘲讽,目光直直地盯著傲慢。 “对不起,你另请他人吧。” 贪婪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我走了,我不瞎参合。” 说完,贪婪挥了挥衣袖,转过身打算直接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即便这里是他的宫殿,但是贪婪也不打算要了。 反正他宫殿多的是,这座不要也罢。 傲慢今日显得极为反常,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那不同寻常的神態,让贪婪心中的警惕瞬间提升到了顶点。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不管傲慢打的什么主意,贪婪都不打算跟一起参与进去。 这种事情,谁爱加入,谁加入吧。 反正不会是他。 “且慢,难道你就这么想成为— 傲慢微眯起眼睛,语气轻缓,慢慢悠悠地说道。 “咳咳!” 贪婪闻言脸色骤变,面容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他猛地出手。 只见无数金幣哗啦啦地开始流动起来,如同一股金色的洪流,汹涌澎湃。 那密密麻麻的金幣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將这里包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轰隆!!” 在殿堂的上空,一道红色的巨雷猛地闪过,那耀眼的光芒瞬间將黑暗撕裂。 隨后巨大的雷声炸响,如同一头狂暴的巨兽发出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 这片区域的无数生物,它们脆弱的灵魂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衝击,瞬间消散於无形。 户体倒落在地,堆积如山,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隨后,一道恐怖的意志从天际蔓延了过来。 那意志犹如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凝固。 对这片区域来回扫视了数次,带著无尽的威严。 每一次扫视,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划过,让人胆战心惊。 然而,並没有发现什么,那恐怖的意志便又缓缓离去。 但即便如此,这片区域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中,久久无法恢復往日的生机“你差点害苦了我!” 贪婪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眼怒视著对面的傲慢。 “哦?” “其实他不会迁怒於你,那你为何要出手呢? 1 傲慢的语气依旧隨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著。 “我们虽然相识许久,但你也不要逼我。” 贪婪冷漠地回应道。 “下一次,你去找別人吧,別再来我这边了。” “我害怕什么时候就被你牵累了。” 话语落下,贪婪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连同那座宏伟的宫殿,一齐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只留下墮天使傲慢独自在空荡荡的渊地之中。 傲慢目光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 只见这一片地区只剩下一地的户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毫无生机。 它们皆是被那一道巨雷震死,死状悽惨,让人不忍直视。 “深渊—” “呵呵。” 第277章 不是,记忆呢? 第277章 不是,记忆呢? 在广袤无垠的荒原之上,正上演著一场紧张的对峙。 “让开!” “此刻你们还不逃走,莫非是因为活腻了?” “小心那位来自深渊的异族大人回来之后,將你们生不如死。” 仅剩的三位极乐教团的人拦在了法师面前。 法师感知著车厢中的生命,他並没有废话,而是直接將车厢连带里面的人一起都用魔力之手抬了起来。 “你敢!” 极乐教团的人厉声喝道。 “你们几个低阶法师,敢拦在我们的面前。” “活腻的应该是你们才对。” 两个六阶法师冷笑一声。 双方都已经是生死之敌。 那么现在还谈背景有什么用。 三个极乐教徒脸色微变,那原本坚定的神情此刻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们似乎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权衡再三,只能不情不愿的让开了身位, 两名六阶法师也不做过多纠缠,毫不犹豫地直接向著商队的方向撤离。 他们身影匆匆,只想儘快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轰!” 忽然,巨大的声音响起,犹如山崩地裂,震耳欲聋。 几人下意识地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波猛地爆闪,那光芒耀眼夺目,宛如烈日当空。 所过之处,將一切都洞穿。 “这是—” 极乐教徒微眯著眼睛,试图抵挡那刺眼的光芒,想要看清这股力量的来源。 “那边似乎是异族大人所在的地方。” “只是一个低阶法师而已,怎么闹出来这般景象。” “而且.— 其中一个教徒语气有些迟疑,欲言文止。 “这个白光,你们不感觉有些像是—” 然而等她话还没有说完。 一抹炽热的霞光忽然於三位极乐教徒的身后显现,那霞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璀璨而夺目。 隨即,几株生机勃勃的植物猛地从乾裂的土地之中钻出来,它们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蔓延,柔韧的藤蔓相互交织,將她们的动作牢牢限制住。 “你们!” 三人脸色大惊,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明白为何之前还选择撤离的法师,忽然就对自己等人出手。 可她们不是已经让出道路了吗? 两个六阶法师没有过多的废话,炽热的霞光如同汹涌的洪流,直接从三个极乐教徒的身上洗刷过去。 那霞光所蕴含的力量炽热而狂暴,无情地侵蚀著她们的身躯。 “啊!!” 三人顿时痛苦的哀豪起来,悽厉的叫声划破长空,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可很快,连声音都被淹没在霞光之中,仿佛被这强大的力量吞噬。 不多时,三具被冲刷乾净的骨架从植物中跌落出来,发出沉闷的声响。 隨后其中一个六阶法师便轻轻將车厢放下来,他的动作极其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出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差错。 隨后,两个六阶法师便恭敬地站好。 “噠。” “噠——” 一双赤脚踩著干硬的土地,缓缓走了过来。 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两个法师抬头看了一眼,便迅速低垂视线,目光牢牢地放在地面上。 因为面前的人,嗯—带著一种原始主义的豪放风格。 路易走过来,目光平静地看了看地上的户体,又扫了一眼那两个极为乖巧的法师。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內心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此路易也没兴趣去多说什么。 他来到车厢前,缓缓打开了厢门。 里面,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正定定地盯著自己。 那目光中带著浓浓的警惕,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路易的视线下移,只见那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正紧紧地握住一把小刀。 他能清晰地看见刀尖在微微颤抖,颤抖的频率仿佛与少女急速跳动的心臟同步。 “是我。” 路易轻声说道。 “啪嗒。” 小刀被扔到了一旁,发出清脆的声响。 路易见了,便伸进去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小刀捡起插回刀鞘中。 这把小刀是他买来给卡洛儿防身的。 刀刃被磨得很锋利,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闪烁著寒芒。 能轻易划开一个人的脖子。 所以在不使用时,还是插回刀鞘为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就在路易欲退出车厢之际,一只冰凉的手猝然拉住他的手腕。 紧接著,纤细的身影借力扑来,如藤蔓般將路易紧紧抱住。 少女纤细的手臂抱得那般用力,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將他嵌入自己的生命。 她的脸侧贴在路易的胸口,鼻尖轻轻吸气。 宛如一只贪恋香的蝴蝶,痴迷地沉醉在独属於路易的味道里。 路易感受著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下以为卡洛儿是在害怕,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试图给予安慰。 然而,结果却是那双纤细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似是生怕一鬆手,他便会消失不见。 “已经没事了。” 路易的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抹如暖阳般的微笑。 “麻烦帮我拿一件衣服吧。” 直到这时,卡洛儿方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留意到路易此刻身上仅有的一块破布遮掩,显得那般狼。 少女眨了眨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目光如磁石般紧紧吸附,无法移开。 那白暂的脸颊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此刻却微微飘上来几片緋红。 宛如初绽的桃,粉嫩娇柔,晕染著春日的温暖与娇羞,让人不禁心生爱怜。 路易见状,没好气地轻轻敲了敲卡洛儿那小巧的脑袋, “哎哟。” 卡洛儿轻呼一声,带看些许娇嗔。 这才恋恋不捨地移开视线,然后转身拿出几件路易的衣物。 路易迅速將其换上,终於摆脱了那仿若原始野人的模样。 看著路易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卡洛儿微微低垂著如月牙般弯弯的眉眼。 那晶莹如玉的脸颊上,红晕如同天边残留的晚霞,尚未褪去。 “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少女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细语,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世间的寧静,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卡洛儿当然是在害怕。 可她害怕的,並非自身的安危,而是路易出现任何意外。 从小到大,歷经了如此之多的危险,卡洛儿的心態早已被打磨得平和如水,见到死人也不会激动得大呼小叫,失了分寸。 唯一能够触动她心弦,让她情绪泛起层层涟漪的,唯有与路易相关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路易。 恐怕她早就已经自己放弃了自己,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和憧憬· 卡洛儿向后方仰躺,轻轻地倒在那几层铺垫得柔软舒適的被子上。 一双明亮的眼晴如同清澈的溪流,在浓密的睫毛掩映下,闪烁著迷离的光芒。 忽然,少女蛾眉微燮。 那原本舒展的柳眉此刻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让她那如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瞬间增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忧愁。 卡洛儿抬起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似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唔——..”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些头晕呢? 卡洛儿微微张开那如樱桃般粉嫩的嘴唇,想要呼唤外面的路易。 可是,她尝试了几番,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那虚弱的感觉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 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仿佛有另外一个人在跟自己抢夺身体一般,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满心恐惧。 在卡洛儿意识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那声音模糊不清,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她的脑海深处响起。 “呼!” “呼!!” “我终於逃出来了,该死的墮天使,竟然拉著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放心,你的兄长我会好好照顾的” “不对,以你的身体状况,分明是让你的兄长,来好好照顾我才对—” “等我—” “等等!” “嗯?!” 不久之前当“摩西”惊觉自己竟要沦为灵界之主的祭品时,恐惧如冰冷的毒蛇瞬间紧紧缠住了她的心房。 她脑海中疯狂地思索著能够逃出生天的法子,恨不得用尽浑身解数来挣脱这可怕的命运。 在经歷了一连串极度痛苦的操作后,她那无比珍贵的灵魂,才终於艰难地挣脱出来, 脱离了危险的魔掌。 眼睁睁地望著那一具身体化作飞灰,如縹緲的烟尘消散在风中。 “摩西”的心中顿时被庆幸的洪流所填满。 此刻,她急切地需要寻觅一个能够依託的身体,来承载自己这无比重要的灵魂。 然而,“摩西”在仔细地审视过临时安置地中的所有备用身体之后,都觉得心底没底,丝毫没有安全感。 只因为这里与灵界之主的降临之地近在尺,稍有不慎,恐怕又会与灵界之主扯上干係。 “摩西”的內心深处已然对灵界之主留下了仿若永夜般巨大的心理阴影。 若不是那灵界之主,她又怎会为了逃脱成为祭品这悲惨至极的命运,而不得不去承受那一系列让灵魂都仿佛被干刀方剐的操作。 一想到自己所经受的那些犹如噩梦般的苦痛,“摩西”的意识此刻都还沉浸在恍惚之中。 那痛苦的记忆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始终笼罩著她。 隨后,她的脑海中募地浮现出了之前那一具令自己无比中意的身体。 是的。 那个少女不是已经在远远地离开奥佛列城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也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多待了。 唯一让她忧心的问题,就是自己的灵魂究竟能不能撑到抵达安全之地的那一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灵魂足够坚韧,消散的速度还算缓慢,不至於那么快就让自己陷入绝境。 回想起那追踪的三名属下,对自己所匯报的情况,“摩西”在寻找到方向之后,灵魂就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追赶了过去。 大约没过多久,她的灵魂就已经找到了卡洛儿。 之后,便是对少女那娇弱的身体进行抢占。 虽然卡洛儿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一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少女,又怎么能够跟已经活了上百年,经验丰富的法师相比较呢? 所以,“摩西”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轻而易举地让身体原本的灵魂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隨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这具身体。 “呼!” “呼!!” “我终於逃出来了,该死的墮天使,竟然拉著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摩西”在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因为有了依託,重新稳定下去之后,便忿忿地说道。 接下来,就是该翻看卡洛儿的记忆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好地偽装成她,从此代替她在这世间生活下去。 “放心,你的兄长我会好好照顾的..” “不对,以你的身体状况,分明是让你的兄长,来好好照顾我才对” “等我——” “等等!” “嗯?!” 就在“摩西”怀著满心的期待正要翻看卡洛儿记忆的那一瞬间,却无比惊地发现她竟然没有记忆! 她整个人如木雕泥塑般彻底呆住了,双眸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即便是经歷了上百年岁月沧桑,见识过无数奇闻异事的她都从未遇见过。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记忆呢? 哪怕是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儿,都有在母亲胎盘中那懵懂模糊的印象。 可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没有! “不是,记忆呢!?” “摩西”满心狐疑,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真的是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 她现在只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这个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摩西”越想越觉得诡异万分,不对劲到了极点。 她心底甚至隱隱泛起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恐慌,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蔓延。 下意识地,她想要立刻离开。 但— “等等!” “为什么我出不去这个身体!” 第278章 我马呢? 第278章 我马呢? 路易轻轻地披上衣服,走出了车厢。 他那深邃的目光,先是落在了不远处的两个法师身上,隨后又转向了那三具令人触目惊心的白骨。 路易微微抿了抿嘴唇,稍微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向他们。 “还有多余的马吗?” 两个法师听到来自路易的询问,那一刻,他们的心中顿时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惊喜的涟漪,有些受宠若惊。 马? 那必须得有啊! 哪怕此刻即便是没有多余的马,让他们亲自来拉车也是心甘情愿的。 两个六阶法师连忙殷勤地点了点头。 然后其中一人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商队,亲自去牵马了。 能为这等强大而神秘的强者牵马,对於他们来说,完全是莫大的福分。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两个六阶法师可是都看在了眼中。 那恐怖的圣光,那骇人的威力— 以及那生命体徵顷刻间就消失的深渊异族。 毫无疑问。 那实力强大的深渊异族就是死在了面前这个看似少年的手中。 几乎是在一瞬间,路易的形象就在两个六阶法师的心中如同参天大树一般疯狂生长,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无限拔高。 哪怕他之前的种种举动中,存在著许多令人感到摸不著头脑的奇怪之处, 可如今,这些疑惑在他们的內心深处,都已经被两个法师凭藉著自己丰富的想像,自动在脑海中进行了各种天马行空的脑补。 强者嘛·——· 强者所做出的任何事情,想必都有著旁人难以洞察的深意。 这是自己那渺小的智慧,所无法真切理解的高深道理, 说不定这位强者之前的那些令人摸不著头脑的举动,就是为了精心地迷惑敌人,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方式,勾引出来令人畏惧的深渊异族。 所以,他们在那时候一时间被迷惑了,没能看出来其中隱藏的玄机也实属正常。 毕竟,强者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能够轻易揣测的呢? 在路易所看不到的角落,两个法师的脑补愈发离谱,愈发不著边际。 他们对於路易的事情,也是毕恭毕敬地照办。 先不说路易的实力强於他们自己。 光是从深渊异族的危险中拯救了他们,此等大恩,就足以值得两人恭敬。 所以,在確定了那个深渊异族的死亡之后,两人几乎没有怎么思考,直接就对那三名极乐教徒出手。 此举不仅有泄愤的成分,更多的是在向路易示好。 前去寻找商队的法师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心中不禁暗自庆幸。 幸好啊,商队的负责人还算没有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没有彻底將路易给得罪至死。 他多多少少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在关键时刻知道让自己两人去保护与那位强者有看千丝方缕关联的人。 如今细细想来,商队的负责人倒是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赌对了。 深渊异族的死亡,毫无疑问,可谓是如同搬掉了一块压在商队头顶的巨大顽石,將商队所面临的最大的威胁给成功解除掉了。 现在,商队和自己等人总算是成功地倖存了下来。 然而,此时此刻,法师的內心却依旧无法完全平静。 因为他不知道那位实力超凡的强者,心中是否会对之前商队那些不太妥当的举动有所芥蒂·.— 法师心中一边有些志芯,一边急速飞往了商队。 片刻后,他便看见了商队的影子。 因为没有过去多久,再加上商队的人员繁多,所以並没有走出多少距离。 在最后面的车厢之中。 商队负责人独自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眉头紧锁,满脸的愁容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粗糙的手指夹看一根快要燃尽的雪茄。 烟雾繚绕中,他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那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散,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 负责人的眼神有些空洞,那呆滯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焦距,似乎在透过那升起的烟雾,深沉地思考著自己那未知的命运。 他之所以此刻还留在这里,原因无他,是因为这批货他也占有一定的份额。 而且,在那恐怖的深渊异族面前,只要不是精通空间法则之人,再怎么拼命奔跑也是徒劳,终究是跑不远的。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他的实力在整个商队之中算是最为顶尖的。 然而,此刻这份强大的实力在深渊异族的感知中,就如同黑暗中的明灯一样醒目。 所以,即便是选择分散逃跑,他能够逃脱的机率也不是很大。 负责人轻嘆一声,將那已经燃尽了的雪茄隨手丟向窗外。 然后他隨意地望了一眼,顿时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天空。 因为只见一个法师的身影从平原的尽头缓缓出现。 那身影在负责人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却如同噩梦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心中不由咯瞪了一声。 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眼中的绝望犹如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无情地吞噬了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 负责人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向后面的椅子上。 归来的怎么会只有一个人。又怎么只看到了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呢? 难道说·—— 难道说是只有一个人从深渊异族的手下暂时逃脱。 另外一个人已经不幸遇难了吗? “呵呵呵· 商队负责人思绪停滯了片刻,然后忽地就笑出了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自嘲,显得格外淒凉。 因为死亡的阴影已经如厚重的乌云般笼罩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马上就要死了。 虽然负责人清楚自己从事这一行,迟早会遇上那些根本惹不起的麻烦。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般迅速,这般猝不及防。 负责人的手微微颤抖著,费了好大的劲才点燃了最后一根雪茄。 在这未知的死亡面前,他根本无法做到心如止水般的平静,恐惧如冰冷的蛇在他的心底肆意游走。 当法师归来时,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个了无生趣,全身歪歪斜斜地瘫躺在椅子上,宛如失去灵魂的负责人。 法师见到负责人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一时间震惊得微微张了张嘴,满脸的难以置信“那个————.大人。” 法师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事?” 负责人粗暴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完全不顾及形象,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归来的法师投去一丝的目光。 只是双眼空洞无神地死死盯著车厢的顶板,仿佛那顶板有著什么神秘的吸引力。 “你回来了,这是我珍藏的最后一根雪茄。” “德蓝帝的牌子,你要不要来上一口。” 负责人的声音透著一丝绝望和麻木。 说著,他將才抽了几口的雪茄递过去。 法师看了看那燃烧著的雪茄,又看了看万念俱灰的负责人,不由得愣了好几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大人,我是想说———” “不用说了,真不抽吗?” 负责人轻轻晃了晃指尖,打断了法师的话。 “大人,我不抽。” “对了,我们其实已经安全了。” 法师满脸黑线地看著这个仿佛失去求生意志的负责人。 “哦,我们安———” “嗯?”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负责人重复著法师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如触电般猛地从椅子上弹坐起来,声调都变了。 他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变得炯炯有神,紧紧盯著法师,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大人,我是说我们安全了。” “那个深渊异族已经死亡。” 法师说完之后,发现负责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此时的负责人仿佛灵魂出窍,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呆滯的状態,对烧到手指的雪茄都毫无知觉。 “大人?” 法师忍不住轻声呼唤。 负责人骤然回过神来,如梦初醒一般。 他想都没想,隨手就將那根珍贵的雪茄毫不留情地丟在地上,然后抬起脚狠狠地踩灭“死了好,死了好。” 负责人嘴里不停地念叻著,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难以置信渐渐转为狂喜。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尊敬的强者杀了他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不大的车厢里来回急促地步,神色中是那掩饰不住的兴奋。 法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將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以及一些基於所见所闻的猜测讲述了出来。 负责人听完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法师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心中有了几分畏惧。 但不曾想,下一刻,负责人完全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衝出了车厢。 “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莫要让那位阁下久等!!” 几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负责人就牵著一匹骏马重新出现在眾人眼前。 他看著呆愣不动、还没反应过来的法师,眉头紧皱,直接怒声呵斥道。 隨后,便也不再理会法师,径直向著法师来时的方向疾驰奔去,只留下扬起的一片尘土。 大约过了好几秒,法师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等等。 我马呢? 不应该是我去为那位阁下牵马吗? 怎么负责人竟然连这个表现的机会都要抢。 真是太不厚道了! 法师望著负责人那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身影,便赶紧追了上去,同时在心中不断暗骂道。 这个狡猾的傢伙,连牵马这种小事都要抢著去做。 路易站在原地,几乎没有等待多久,便看见了那牵著马走近的身影。 只不过那身影似乎並非之前离去的法师,而是另一个让他感到熟悉的人。 负责人一路小跑著將马牵到近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顾不得擦拭一下。 隨后,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乎諂媚的笑容,眼晴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尊敬的阁下,这是您要的马。” “您看这马如何?” 路易隨意地警了一眼面前的这匹马,说实话,他对於马匹的优劣好坏確实並不十分清楚。 但仅仅从外表来看,这匹马就给人一种非凡的感觉。 它高大健壮,四肢粗壮有力,肌肉线条流畅且富有力量感,身上的毛髮如锦缎般油光发亮,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看迷人的光泽。 而且这匹马的性格看起来十分温顺,站在那里很是安静。 光是形象,就比自己之前那匹普通的马要好上太多太多。 而且路易能隱隱感知到这匹马的身体內有魔力在缓缓流动,让他猜测这匹马恐怕是掺杂了魔法生物血脉的混血。 这一点,无疑让这匹马显得更加珍贵,想必在速度和耐力方面都会有极其出色的表现。 不过为什么都魔法世界了,赶路都如此的原始,仍旧需要马来拉。 难道就没有其它赶路的方式了吗? 比如传送阵之类的—.— 路易想到这里,不由吐槽起来。 其实他並不知道,传送阵也是有的,只不过一般只会在大城市中出现。 而在偏僻的边境中,也就只有奥佛列城才拥有。 但在深渊献祭之前,为了防止其他人逃脱,便直接破坏了传送阵,导致其不能使用。 而且传送阵使用也是有著限制。 相隔的距离越远,传送的质量越大,传送人的实力越强,所耗费的时间和魔力也就越多。 哪怕是精通空间魔法的约翰內森,都不敢说自己能直接传送至帝国的其它大城市。 光是那遥远的距离,恐怕就能直接將其抽成一具乾尸。 即便如今魔法知识发达,这也是一个待解决的难题。 所以传送阵始终都是只有少数人才能够使用,因而没有推广开来。 在此情况之下,帝国魔法研究院便开始研究起来能极快运载的东西。 比如之前主教所乘坐的列车,就是一个暂时处於实验性质的机器。 另外还有魔法飞艇,空间穿梭机 第279章 梦,跟路易…… 第279章 梦,跟路易…… “阁下。” 负责人满脸堆笑,语气諂媚地说道。 “这是您的马。” 只见他亲自动手,动作嫻熟地將马套在了车厢前面。 路易抬眼看向他,只见这人此刻的神情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漠模样。 之前的他,总是板著一张脸,对谁都爱搭不理,此刻却满脸堆笑,热情得让人有些不適应。 “阁下,请吧。” 负责人殷勤地说道。 “我们商队已经精心备好了丰盛的吃食,保证能让您满意。” “另外我看车厢似乎已经出现破损,正好我们商队也有多余的车厢,虽然比不上您之前的,但也还算舒適,希望能合您的心意。” 他一边说著,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著路易的脸色,生怕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惹得路易不高兴。 这幅姿態让一旁看著的法师直接陷入了沉默。 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万万没想到领队的负责人,竟然是这种人! 平日里在商队中总是趾高气昂,此刻在强者面前却如此低声下气,这巨大的反差让法师感到无比震惊。 而且,就算是要献殷勤,那也该是我才对啊! 明明是我先的! 路易没有拒绝负责人的好意。 对於之前的那些小小芥蒂,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当下的商队,对於自己接下来的行程的確是有可以利用之处。 有了商队的协助,能提供充足的物资补给,能帮忙探路指引方向这些便利能让整个行程大大方便许多。 路易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车,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车厢中的少女。 只见卡洛儿呼吸平稳,安静的面容带著些许疲惫,已然是睡著的模样。 这一路的奔波与紧张,让这个少女的神经紧绷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路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疼惜,他並没有打扰卡洛儿的美梦,只是轻轻地將帘子拉上为她营造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负责人恭敬地目送马车远去,然后左右各看了两眼法师,隨即他面色凝重,沉声问道: “之前所描述的动静是在哪个方向?” 其中一个法师赶忙伸手指了指地方。 负责人二话不说,当即就飞身朝著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狂风在他耳边呼啸,片刻之后,他便看见了那深深的裂谷。 这裂谷就像是大地的一道巨大伤口,深不见底,周围的岩石参差不齐。 负责人站在裂谷边缘,向下望去,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隨后,他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片刻后,负责人非常確信,这巨大的裂谷並非先前就存在於此,而是刚刚才形成不久因为在裂谷底部,那灼热的高温仍旧尚未完全散去,滚滚的热浪一波接著一波升腾而起,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炙烤得微微扭曲。 而且,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负责人发现了那具深渊异族的户体。 户体已然面目全非,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看著那惨烈的模样,负责人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肃穆和敬畏。 自此,负责人心中那最后一丝残存的不確定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管路易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多么的普通平凡,他击杀深渊异族这个事实,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得假的。 “也不知道教廷是何时出了这等人物啊” 负责人忍不住有些感慨,语气中充满了由衷的惊嘆。 他对著那深渊异族的户体狼狠地2了一口唾沫,隨后,直接將这具户体彻底毁户灭跡负责人深知,在接下来的这一路行程中,必须要不遗余力地交好这位实力超凡的强者。 阴暗—— 恐惧不舍“啪嗒。” 一缕火苗在蜡烛上被点亮。 黯淡的光晕缓缓地扩散开来,浅浅地照亮了这狭小逼仄的屋內。 光晕轻轻拂过卡洛儿精致的脸庞,那微微的暖意让她长长的睫毛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你醒了?” 一个陌生,但是又略显熟悉的声音在前方缓缓响起。 声音打破了屋內原本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迴荡。 卡洛儿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甦醒,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带著初醒的迷茫。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陌生得让人有些心慌的天板。 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层厚厚的古旧灰尘。 天板的各个角落无一倖免,全都掛著密密麻麻的蛛网。 几只银色的蜘蛛从蛛网上悄然垂落。 隨后,它们隱入了那深沉的阴影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卡洛儿微微扭头,目光也隨之转动,於是便看到了那张陈旧的桌上静静被点燃的黑色蜡烛。 蜡烛的顶端,那跳动的火苗散发出淡淡的浅绿色光晕。 在蜡烛旁边,还整整齐齐地堆著几本厚重的书籍。 那些书籍看上去颇有年头,书脊都显得有些磨损。 只不过,上面所呈现的字体看起来並非是卡洛儿自己所熟知的文种。 但卡洛儿就那么目不转晴地注视得久了,这些原本如同天书般的文字竟然便又渐渐变得眼熟起来。 《魔女途径详解》? 卡洛儿的眼中闪过淡淡的疑惑。 她的目光停留在这几个字眼上,疑问不断地飘飞著。 魔女是什么? “醒醒,该回神了。” 站在桌子后面的女人见卡洛儿虽然睁开了眼晴,但是又陷入到了发呆之中,便不满地催促了一声。 她的声音打破了卡洛儿脑海中的思绪,將她的注意力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卡洛儿顿时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只见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宛如亭亭玉立的翠竹,浑身上下透著一种独特的气质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套著一袭黑色的丝绒长袍,在黯淡的烛光下闪著幽暗的光泽。 在领口镶著做工精细的蕾丝边,流露出一丝奢华。 女人纤细的腰间束著一条深红色的腰带,犹如燃烧的火焰,腰带上镶嵌著紫色的宝石而在她的头上戴著一顶宽大的尖顶帽。 帽檐上点缀著几只黑色的乌鸦羽毛,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女人的脸庞被阴影遮住了一部分,只能看到她那线条优美的下巴和娇艷欲滴的嘴唇。 肌肤如雪,在烛光的映衬下散发著一种迷人的光泽。 “终於回神了么?” 女人慵懒地用手捂著嘴,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那只手白皙修长,手指上戴著几枚造型奇特的戒指,在烛光下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隨著她的动作,女人露出一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睛,仿佛能將人的灵魂吸进去。 她的眼睛周围画著浓重的黑色眼影,更增添了几分魅惑和高雅的格调。 女人饶有趣味地打量著卡洛儿。 卡洛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仍旧在观察著四周。 除了满屋子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还有各种隨意放在角落中的瓶瓶罐罐。 那些瓶罐形状各异,大小不一。 这些瓶罐之中,浸泡有一些奇奇怪怪、五顏六色的东西。 有的像是动物的器官,有的像是植物的根茎,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体。 而里面似乎还有一些物品正处於缓慢的蠕动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好吧,看来你现在还处於新途径的副作用当中。” 女人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和嘆息。 “早就跟你提醒过,未知途径是那么好转的吗?”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呀,就是太心急了。” 她的话语中满是噗不休的抱怨,那语气仿佛一位长者在教训不听话的晚辈。 卡洛儿听著女人的抱怨,低头看了看自己。 只见在自己的身上,一袭朴素的长裙洗得有些发白,裙角还有几处磨损的痕跡。 那淡雅的顏色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跟此处的阴暗氛围更是一点都不搭调就像是一朵纯洁的百合生长在黑暗的荆棘丛中。 “行吧,既然你还没有恢復过来,那我就只能去跟导师请个假了。” 女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卡洛儿,目光中既有不满,又有一丝关切。 最终,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隨后,女人转身向著门口走去。 隨著她的离开,屋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只听见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 卡洛儿仿佛被定身了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此刻的思维被层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显得极为迟钝,似乎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份。 卡洛儿就这样低著头,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也因为她的恍而停滯不前。 许久之后,她才动作略显生疏地从旁边取来一面镜子。 当卡洛儿將镜子举到面前时,一个少女清晰地映入那光滑的镜面之中。 五官精致得如同人偶一般,那长长的银白色头髮柔顺地垂至胸口。 在她的眼角四周,泛著一圈淡淡的嫣红。 犹如清晨娇艷瓣上晶莹的露珠,透著几分令人心醉的迷人韵味。 银白色·——· 为什么不是黑色? 她有些模糊的记得,自己的头髮,似乎应该是如墨般的黑色才对。 卡洛儿疑惑地轻轻歪著头。 那一头柔顺的髮丝也隨著重力的影响而自然地改变了垂落的方向,几缕调皮的髮丝悄悄地粘在了她粉嫩的唇边。 卡洛儿想要站起身。 但她感觉腿部的关节仿佛是长久未用,从而生锈了一般,变得十分僵硬,想要挪动一下都异常的艰难。 少女咬著牙,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生涩地一点点站起身来。 而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坐在一个简易的轮椅上。 那轮椅看上去颇显陈旧,木质的框架上有著斑驳的痕跡轮子也有一些磨损,似乎陪伴主人走过了的漫长路程。 卡洛儿的手扶在轮椅的扶手上,感受著那粗糙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奇怪。 自己的双腿明明健全,又为何会坐在这略显破旧的轮椅之上? 卡洛儿那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想起来了一部分记忆,也终於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是了。 她是一个魔女。 一个正在学习中的魔女。 可不知为何,即便已经明確了这一身份,卡洛儿的心底却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总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 少女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著镜面,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 一双淡蓝色的眼眸与镜中的少女进行对视。 那眼眸清澈纯净,犹如秋日里一泓寧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杂质。 她似乎做了一个长无比的梦。 这个梦长得让她的思绪都陷入了一种恍的状態,仿佛自己的灵魂在那虚幻的梦境世界中漂泊了很久很久。 但那梦中的一切景象,都显得是如此的模糊不清,如同被一层厚重的纱慢所笼罩。 她想要在记忆的深处挖掘出一丝一毫的线索,却无论如何努力去回想,都根本回忆不起来。 除了— 一个名字。 “路易..—” 卡洛儿微张著粉嫩的唇,轻轻喃喃吐出了这个名字。 她不明白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能让自己记得如此深刻。 仿佛就是被一把锐利的刻刀直接鐫刻在了骨子里面,任凭岁月如何流逝,都无法將其磨灭。 梦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但唯有这个名字“嘀嗒。” 泪珠落下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卡洛儿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著自己衣裙上那逐渐扩散开来的湿润,隨后抬起手抹了抹脸颊。 她竟然— 哭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伤心从心底毫无预兆地进发出来。 它是如此的突然,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將她的內心淹没,完全抑制不住。 卡洛儿满脸仿徨,泪水顺著脸颊不停地滑落。 她默默地掉著眼泪,却根本不知这悲伤从何而来。 第280章 在废墟上,建立起一座新的城市 第280章 在废墟上,建立起一座新的城市 奥佛列城。 刚刚经歷了灾难洗礼的安置地,瀰漫著劫后余生的气息。 此刻有两人正在对安置地中的情况进行视察。 苏菲行走於前,约翰內森则稍后落一个身位,保持著对帝国公主的敬重。 时间正值下午,阳光已经向西方向倾斜。 那柔和的光线宛如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著这片土地。 大片云朵被渲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给天空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 在街道的四周,不断有人在忙碌地进行清理和打扫。 不过,这个原战略中心的地基和建筑坚固得超乎想像。 再加上它幸运地没有受到献祭过於猛烈的影响,所以相对来说,受损的地方数量並不是很多。 即便墙体出现了一些或细微或明显的裂缝,但所幸都还处於可控的范围。 只要经过工匠们细致的修补,就能够恢復如初,完全不会对后续的居住和使用造成阻碍。 而在整个区域之中,受损程度最为严重的地方,大概就要数各个节点处激烈战斗的场所了。 有些地方的建筑已经面目全非,甚至严重到直接化为了一片废墟,破碎的砖石瓦砾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以上所说的这些都仅仅只是建筑方面的损失。 在人员伤亡方面,情况则要乐观许多。 人员的伤亡数量极少,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其中的大部分伤者,是因为在紧急突发状况下的拥挤和慌乱,从而不幸导致了踩踏事件的发生。 然而,好在有条不紊的梳理和组织之下,混乱的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最终也没有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 “此事—” “当真是辛苦你了。” 苏菲望著周围热火朝天的景象,目光在忙碌的民眾身上来回移动。 在沉默了半响之后,她便由衷地对约翰內森感谢道。 如果不是约翰內森提前跟自己通风报信,恐怕她根本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做出有效的应对策略。 那样一来,局面將会变得更加混乱不堪,所造成的损失也必然会呈几何倍数地增加,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约翰內森听到苏菲的感谢,微微笑了笑,神色坦然,並没有推辞这份功劳。 实际上,站在自己面前这位尊贵的帝国公主,並不能完全洞悉事情的全部內情。 她始终认为此次灵界之主的降临,仍旧是自己在背后精心策划祭祀的结果。 想到这里,约翰內森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虽然在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中,他的確精心做出了一系列详尽的安排,在其中出了很大一部分力。 然而,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那决定一切的关键一步,可並不是他进行了召唤。 约翰內森的思绪飘回到了自己所推出来的那个祭司身上。 回想起当初的决定,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此人竟然能在关键时刻,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祭司的表现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不过这一次祭祀的成功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在实践中確实是具有可行性的。 就在这时,苏菲微微起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继续问道。 “那些投靠深渊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吗?” “是的,绝大部分都已经死亡,只剩下一些小鱼小虾,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约翰內森回答道。 “哦。” 苏菲轻轻应了一声,对此的关注度並不是很高。 她虽然对於这些背叛者投靠了深渊的行为感到愤怒。 但同时,她的內心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他们,竟然如此轻易地忘记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惨事情。 而且,当下局势复杂,还有更为重要且紧迫的事情等待处理,並不需要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人身上留下更多的注意力。 以免牵扯过多的精力,影响大局的推进。 “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走下去。” 苏菲微微仰头,目光望向前方,只见那里密密麻麻地嘉立著眾多的屋子。 这些屋子为了防水和保暖,实用性被摆在了首位,根本无暇顾及外表是否美观。 它们的屋顶大多由厚重的木板或是粗糙的瓦片搭建而成,墙壁也只是简单地用泥土和石块堆砌,显得朴实无华。 而在屋子之间那狭窄的巷道里,则是有人不断地穿梭其中。 有的人手里提著装满食物的篮子,里面的食物种类很少,只是一些乾麵包和土豆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对於物资匱乏的安置地来说,也已经是算得上丰厚了。 还有人则是抱著一些彩色的布匹,都是从外面的废墟中找出来的,用来进行装饰。 看这些人匆匆忙忙的样子,似乎是正在为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宴会而忙碌著。 约翰內森听到苏菲的问话,也將视线一同投向前方。 那热闹的氛围,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悄然冲淡了一些因深渊出现而带来的恐惧和慌乱。 他知道苏菲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带领这些人,如何长久的活下去。 这绝非易事。 在深渊降临之前,奥佛列城的物资是由其它城市集中供给。 那些源源不断涌入的物资,犹如滋养大树的养分,支撑著这座城市的繁荣与发展。 如此才能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城市。 光是每日流转的物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粮食、衣物、工具、燃料等等,种类繁多,数量巨大。 这些物资通过运输线路,有条不素地进入奥佛列城,满足著人们的各种需求。 而想要做到这一步,让其不出差错。 配套设施,管理机构,行政部门,与其它城市的交接这些都是缺一不可。 任何一个环节的疏漏都可能导致整个供应链的断裂。 然而在深渊降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被瘫痪破坏。 运输线路中断,物资供应停滯,配套设施损毁·-与其他城市的交接也彻底中断。 那些城市不再进行供给。 或许他们知道奥佛列城有倖存者,但是因为种种顾忌,根本不敢过来进行確认。 或许是担心深渊的威胁尚未完全消除,或许是害怕承担救援的责任和风险,又或许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量。 总之,他们选择了观望和退缩, 虽然奥佛列城四周有少量的田地,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那些微薄的產出根本无法满足几十万人的生存需求。 至於从贵族那里取粮,偶尔几次还行。 要是一直如此,贵族那边自然也会有相应的防备。 毕竟贵族们不会轻易允许自己的粮仓被无限制地掏空。 不仅是物资问题,还有生存所面临的环境,城防缺失的危险,深渊是否会再次降临·.— 而帝国方面对此事的態度也极为冷漠,似乎毫不关心。 种种困难都摆在苏菲的面前,如同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虽然击退了深渊的喜悦能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一些忧虑,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击退深渊並不代表胜利,它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如何带领其他人生存下去,才是真正的关键。 这些问题令身为亡灵的苏菲,都感到了万分的头疼。 甚至她情愿再跟那些穷凶极恶的深渊魔物战斗一场,以此来换取解决这些棘手问题的希望。 约翰內森在內心中快速思索片刻,脑海中已然有了大致的章程。 而且,或许他还能凭藉这个精心谋划的计划,缓慢地蚕食帝国边境,谋取更多的利益。 “殿下。” 约翰內森向前迈出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你可是有了主意?” 苏菲心中微微惊讶。 她也只是想著有人能帮忙分担一下內心的忧虑,未曾期望能这么快得到解决方案。 但是约翰內森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建议,这著实出乎她的意料。 “殿下,我们重建一座城市吧。』 “重建城市?” “是的。” “在这片旧城的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一座城市。” 约翰內森停下脚步。 这时,一个小男孩像一阵活泼的旋风从他的身侧疾驰而过。 小男孩一心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有留意到脚下那凌乱散布的碎石。 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倾倒,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瞬间,约翰內森迅速伸出手,仿佛预料到此幕,稳稳地將小男孩及时扶住。 “谢谢哥哥。” 小男孩眨巴著那双灵动的眼睛,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的笑容,诚挚地感谢道。 那笑容纯净无暇,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让人的心情也跟著明亮起来。 “小心一点。” 一旁的苏菲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张充满童真的笑脸上,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似乎也在这一刻轻鬆了许多。 “嘿嘿·——.下次注意。”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隨后,一个扎著羊角辫的小女孩也一路小跑了过来。 “谢——谢你们。” 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像一只胆小的兔子。 隨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鼓足了勇气,微微涨红著脸,有些害羞地发出邀请。 “啊,庆祝的宴会快开始了,你们要不也来参加吧。” “想来达姆大,麦克唐纳大叔也会同意的” 小女孩期待地望著两人,语气中充满了真诚,让人不忍拒绝。 眼睛里闪烁著期待的光芒,双手紧紧地著衣角,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感觉这两个人都是好人。 苏菲和约翰內森起初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们只是在这短暂的停歇时刻稍作休整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状况。 然而,两个小孩子那充满期待的目光,以及他们那真挚的极力邀请,实在是令人难以拒绝。 而且,他们如此热情的举动,还顺势將一群大人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了过来。 当眾人的目光聚焦在苏菲那身標誌性的灰色斗篷上时,他们的眼晴顿时一亮。 毕竟在当下,谁不知道这身独具特色的装扮是属於那位建立起安置地,为大家带来希望的帝国公主殿下呢? “大人,我们这里还有宽的位置,足够您和您的同伴舒適地坐下,快来吧!” “大人,您为我们付出了太多,辛苦了” “大人——” 各种各样充满诚意的邀请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人们纷纷围拢过来,那一张张不同的面孔上写满了对苏菲的尊敬。 面对没有拋下他们的帝国公主,绝大部分人都爆发出来了极大的热情。 面对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人,两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下。 咋办? 他们是为你而来,你说咋办?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应了邀请。 来到一片经过清理出来的空旷之地上。 “呼啦!” 伴隨著一阵热烈的声响,巨大的篝火被瞬间点燃。 跳跃的火焰如同激昂的生命,映照著每一个人的脸庞,周围的空气仿佛瀰漫著一种希望的气息。 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围著篝火跳起了舞,仿佛在与火焰共舞。 口中唱响的民歌,带著几分天然的粗獷,和一种无拘无束的豁达。 那是独属於边境地区的豪放风格。 仿佛能从其中看到他们祖先生活的影子。 苏菲静静地佇立在一旁,神情专注地倾听著。 这与她以往在皇家剧院中所见到的舞台戏有著天壤之別。 而眼前的场景,虽然场地简陋不堪,比不上皇家剧院的金碧辉煌,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到了极点。 而且唱歌的人也没有经过任何专业的演唱技巧培训,只是凭著一腔热情,全凭嗓子在纵情地嘶吼。 但是,即便那些在华丽舞台上经过严格训练的歌舞剧演员,也远远比不上这歌声中所蕴含的情感。 那是对生活最纯粹的热爱,对未来最殷切的憧憬苏菲不知不觉下意识地跟著节奏轻轻打著拍子,似乎也沉浸在这种氛围之中。 隨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正在悠然喝酒的约翰內森。 “对於如何在一片废墟上建立城市。” “你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吗?” 第281章 全民信仰 第281章 全民信仰 在原来的旧城市之上新建一个城市。 这一构想儘管面临著诸多的不便,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也有著显著的优势。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奥佛列城並未完全化作一片毫无生机的废墟,仍有部分区域得以相对完整地留存下来。 比如城市的中心广场,虽然周边的建筑有所损毁,但主体结构依然稳固。 还有几条主要的街道,虽然路面出现了裂痕,但整体框架尚存。 这些保留下来的区域,无疑为后续的重建工作奠定了一定的基础,提供了便利。 不仅如此,城市的排水排污系统也不需要完全推翻。 其中的大部分只需要进行清理,去除堵塞的污垢,然后针对一些出现的破损的部位进行修加固即可。 这样的状况无疑能为重建工作节省出大量宝贵的时间。 毕竟,参与到此次重建工作中的绝大部分工人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民眾,他们没有经过专业的技能培训,也缺乏建筑工具· 因此,按照正常的施工进度来估算,整个建造工期起码要以年为单位来计算。 但倘若能有数量充足的法师加入到建设队伍之中,那么情况將会大为改观。 法师们能够运用魔法轻鬆自如地搬运沉重的建筑材料,快速修復复杂的结构损伤完成种种原本需要多人才能完成的工作。 他们的加入,將会使工程的推进速度大幅加快, 然而,令人感到无奈的是,当前法师人手极度匱乏,他们在其他更为关键和紧急的领域更为急需,实在无法调配到城市的重建工作中来。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些法师是否愿意留下来,这也是个难以確定的未知数。 在经歷了连续的深渊降临之后,苏菲能从那些法师的眼中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们的眼神中,带著几分犹豫和动摇。 苏菲能看出来,部分法师如今已经有了去意。 或许是连续的危机让他们感到身心俱疲,也或许是对未来的不確定性让他们心生畏惧毕竟,深渊的威胁一次次袭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能如此幸运地抵御住。 这种持续的高压,使得法师们不愿继续留在这里。 他们原本都属於人上人的存在,蒞临普通人之上,本该是普通人去服务他们。 但如今,双方的关係却调转了过来。 凭什么要自己这样高贵的法师,去干那些脏活累活。 “大致的规划已经有了,但一些地方还需要详细的商討。” 约翰內森点了点头。 他所想要打造的,可远远不止一座城市那么简单。在他的內心深处,有著更为宏大和深远的构想。 这些倖存者,恐怕已经不为帝国所容。 在帝国眼中,他们或许被视为不稳定的因素、潜在的麻烦和隱患。 那么,又有谁能接纳他们呢? 而且这些人也都经歷过灵界之主降临约翰內森在脑中思索著之后的计划。 而一旁的苏菲也缓缓坐了下来,整个人似乎略显疲惫。 “其实,我原本是想带领他们离开帝国,去那些边缘地带—“” 苏菲微微低下头,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 听到苏菲原本的想法,约翰內森不由警了她一眼。 奥佛列城所处的位置本就位於边境。 什么是边境? 是帝国在权衡利弊之后,都不怎么愿意再去扩张和开发的地方。 边境的自然环境已经恶劣到了极点,贫瘠得让人感到绝望。 除了极少数几个经过开垦,还算得上肥沃的区域,大部分地区都是广无垠的荒漠平原。 狂风呼啸,漫天飞舞的黄沙让人几乎无法睁开双眼。 而再继续往外边走,情况则会变得更加糟糕和贫瘠。 放眼望去,別说是茂盛的植被,甚至连一棵孤零零的植物都难以看到。 只有那乾裂的土地和连绵起伏的荒芜沙丘。 再往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就算是有幸能找到少部分勉强適宜居住的地方,但带著如此眾多的人进行长途跋涉的迁移,期间要面对的困难重重。 很难说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会遭遇怎样危险和变故。 “我知道,这一路会很艰辛,但是——” “我不信任帝国。” “而且在皇室之中,有好几位皇子,都跟我有著仇怨。” 苏菲平静地说道。 “就算帝国不在意这些人,但是那些皇子会在意我。” “这一次,就是有人故意吸引我来到边境,想让我葬身在深渊献祭之中。” 约翰內森面带微笑,静静地倾听著苏菲的倾诉。 他对於皇室中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之色。 如果皇室之中没有这些明爭暗斗的戏码,那才真的会让人出乎意料。 自古以来,权力之爭就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妥协与和解。 就算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那也只不过是各方势力在特定形势下权衡利弊之后,达成的暂时平衡罢了。 一旦某一方的实力超过另一方时,便会按捺不住野心,开始新一轮的爭斗。 试图打破现有的脆弱平衡,以谋取更多的利益, 然而,约翰內森对於这些权力之间的爭斗並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的內心深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目標。 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能够成功实现这些目標而存在。 掌握权力,对於约翰內森而言,仅仅只是能够让自己更加便捷地接近目標的一种手段而已。 权力绝非他最终追求的终极目的。 即便如今被诸多事务缠身,约翰內森也依旧没有忘记继续对魔法进行钻研。 苏菲目不转晴地盯著场地中央那跳跃著的篝火,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如果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能如同战斗一般简单直接就好了。 啊,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 倘若自己拥有足以脾一切的强大力量,能够隨心所欲地掌控局面,或许就能改变这眾多令人感到无奈和不满的状况。 “姐姐,吃苹果吗?” 一个稚嫩且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那小小的手上高高举著一个苹果,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些许紧张。 苏菲的目光落在那还带著些许青涩的果子上,不禁微微一。 要知道,在如今的安置地中,各种物资匱乏,生活条件艰苦,能够见到新鲜水果的身影,简直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你吃吧。” 苏菲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轻柔。 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已如今已是亡灵之躯,根本无法像正常人类一样品尝和吃进食物不过虽然失去了味道。 但是亡灵之躯也並非没有什么优点。 比如只消耗魔力就能维持生存,以及不会体验到肉体疲惫的感觉“这是大家的心意—”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真挚,那目光中带著的恳求之意,仿佛能直直地触碰到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苏菲的內心犹豫了一瞬,她望著小女孩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让人实在不忍心拒绝。 最终,她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缓缓地伸出手,接过了苹果。 她利用长袍的遮掩,悄悄地施展魔法,假装在苹果上咬了一口。 隨后,她的下巴轻轻动了几下,做出咀嚼吞咽的动作。 紧接著,她將苹果递还给了小女孩。 “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你吃吧。” 苏菲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 然后,她站起身来,显然是打算继续去视察安置地。 虽然此刻宴会那热闹的欢快氛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衝散她心中的忧虑,让紧绷的神经得以暂时的放鬆,短暂的忘却责任和压力。 但是,她心里十分清楚,她並不打算继续沉浸下去。 因为还有许多繁琐的事务等著她去处理。 奥佛列城的物资战略储备中心其实占地面积很大,相当於一个小小的內城。 苏菲刚才所视察过的地方,不过是一小部分。 约翰內森也站起身,跟上了苏菲脚步。 “你说·—” 苏菲的声音忽然响起,身形瞬间止住。 隨后,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如果短时间內让所有人都信仰灵界之主,这能够做到吗?” “嗯?” 听到苏菲拋出的这个问题,约翰內森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准备回答。 然而,当他再次在脑海中回顾这句话时,却猛然惊觉其中存在的不对劲。 所有人? 都信仰灵界之主? 约翰內森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 一直以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推动灵界之主信仰这件事情上,已经算是足够激进的了他在倖存者当中不遗余力地四处拉拢人员,想尽办法发展灵界之主的信仰。 而且因为顾虑到苏菲的性格,所以便一直有所隱瞒。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苏菲的想法竟然更大胆,更激进。 居然想在短暂的时间內,让所有人都成为灵界之主虔诚的信徒。 约翰內森微微张了张嘴,面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一时间竟愣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对於这个计划,其实在他的內心深处是颇为赞同的。 这未尝不是一个在绝境中带来一线生机的选择。 可苏菲的態度如此直接,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位帝国公主殿下,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深渊的再次降临之事,心灵受到了巨大刺激吗? 以至於她如今在制定策略时,行事变得如此激进。 “好吧,我知道这会很困难。” “但是我们恐怕不得不去这样做。” 苏菲沉声说道。 她绝非是在头脑一热的情况下,就贸然下了这样的决定。 恰恰相反,这是她在刚才经过了思考,对如今情况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与考量之后, 才最终做出的抉择。 既然现在的帝国对这些子民表现出了漠不关心的態度。 而那深渊又对他们虎视,时刻准备吞噬。 那么苏菲就需要找到一个能令他们都忌惮的存在。 而在当下所能够想到的各种可能性当中,她仔细权衡之后,除了灵界之主,似乎真的再也寻觅不到其它更为恰当的选项了。 灵界之主已经不止一次地降临显圣,每一次都展现出了令人恐惧的实力。 所以,当其它人一旦想要对灵界之主的信徒出手时,就不得不慎重地考虑到灵界之主的存在。 这种顾虑,无形之中便形成了一种有效的威,让那些心怀回测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问题不止於此,还有一个关键的方面需要考虑。 那就是不知道安置地中的人们,对於灵界之主的接受程度到底如何而且,信仰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即便安置地中的人们出於种种原因愿意怀著去信仰灵界之主,也还得进一步思考那位存在是否愿意接纳他们的这份信仰。 苏菲向约翰內森讲述了自己激进想法的缘由,以及对此的担忧。 约翰內森听完之后,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好嘛,原来一直以来,自己才是那个相对保守的人。 他不禁在心中自嘲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位殿下所说的话还真有一些道理。 面对深渊的窥视,帝国方面的排斥如今也只有灵界之主,才能震镊住这些不怀好意的其它势力。 约翰內森在不久前,便於天空之上望见了多个飞行器和魔法工坊。 原本,这些都应当是被施加了隱形结界。 在正常的状况下,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它们的踪跡。 然而,或许是由於灵界之主降临时所释放出的强大气息,对周边的魔法能量场產生了极为剧烈的衝击。 致使结界出现了故障和问题,进而失去了它们原本应有的隱形效果,最终显露出了真实的形態。 毫无疑问。 那些突然间显现飞行器和魔法工坊,必定是源自於各个不同的势力。 想必,关於灵界之主此次降临的一些情报,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各种秘密渠道,纷纷被呈上了各大势力的桌面,等待著掌权者们的决策。 第282章 学院,灰塔 第282章 学院,灰塔 光辉高等魔法研究学院。 作为帝国仅次於潘多拉学院的魔法研究机构,光辉高等魔法研究学院在帝国中占据著极为重要的地位。 是帝国魔法教育的支柱之一。 学院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帝国建立之初,其创始人曾是帝国第一代皇家魔法师团的成员在法兰神圣帝国的魔法体系之中,光辉高等魔法研究学院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年轻魔法师从这里毕业,进入帝国的各个领域。 皇家魔法师团、军团、魔法协会无论各大魔法研究机构,都能看到其学生的身影。 然而,与潘多拉学院相比,光辉学院的地位始终稍逊一筹。 潘多拉学院作为帝国最权威的魔法学府,再加上无数贵族支持。 其大部分毕业生能够直接进入帝国的权力圈,而非服务於帝国的中坚力量。 不过光辉学院重视理论研究,与帝国魔法研究院保持著密切的合作关係。 暮色渐沉,魔法学院的尖塔在夕阳的余暉中闪烁著微光。 高耸的主塔直插云霄,塔顶四周悬浮有十二颗巨大的水晶。 当夕阳的光芒进入,光滑棱面折射出液態黄金般的光瀑,將依山而建的建筑群染成蜂蜜色。 在尖塔的外墙上,攀附有大片藤蔓。 上面点缀著会发光的银色朵,瓣隨著微风轻轻摇曳,洒下点点萤光,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落在了地上。 放课的铃声响起。 身穿墨绿色制服的学生们从教室中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和平。 在主塔的后方,有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豌通向山脉深处。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拱门,墙体上的符文在暮色中若隱若现,散发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穿过拱门,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极其开阔的庭院,四周被繁茂的绿树浓荫紧密环绕,可以看到无数奇异独特的植物。 在庭院的顶部,镶嵌著多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它们相互拼接组合,形成了一个水晶穹j顶。 这里与其说是庭院,反倒更像是种类丰富的植物园。 在庭院的最深处,设有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书架。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一位白髮苍苍的老人稳稳地站在高高的梯架上,取下来一本看上去古旧泛黄的书籍。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眼镜戴上,隨后才神色庄重地开始进行翻阅。 只因此处存放在这里的古籍,大多是由半神之类的超凡存在亲自编纂而成。 经过们之手所书写的文字,已然蕴含著一种不可小的规则之力。 倘若在没有做好周全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就贸然进行阅读,便极有可能受到其强大力量的影响。 情况严重一些的,甚至会被其中蕴含的规则所同化,进而成为们虔诚的信奉者。 所以,即便老人自身的实力足以让他在一定程度上不受到负面影响,但为了確保万无一失,出於安全的考虑,他还是会提前做好准备。 就在老人细细阅读的时候,他那尖尖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动。 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老人当即神色一凛,將手中的古籍轻轻合上。 “看来那边——已经有消息了。” 老人缓缓取下眼镜,指尖轻轻摩著镜框上细密的魔法纹路。 他將手中的古籍放回书架,暗红色的书脊在烛光下泛著诡异的光泽。 就在古籍与书架接触的瞬间,空气中泛起一圈细微的涟漪,老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再转身之时,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尊敬的莫里亚蒂校长。” 秘书微微躬身,他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个用暗金色符文封印的水晶匣。 隨后他將水晶匣放在办公桌上。 秘书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桌上那盏青铜魔法灯隨著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灯芯中跳动的白色火焰在水晶匣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三號工坊已经有了回信。” “只是—” “只是什么?” 莫里亚蒂校长温和地问道,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秘书低下头,声音里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 “三號工坊內部出现了多处损伤,负责人正在请求回归休整。” 办公室內突然安静下来。 “多处损伤?” 校长轻声重复著,声音里带著一丝若有所思。 “我记得,三號工坊的外壳是用陨铁打造的,內部还刻有十二重防护法阵。” “是的,校长。” 要清楚,每一个魔法工坊的造价都是一个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 那庞大的资金投入背后,所换来的是魔法工坊超乎想像的卓越性能。 它的坚固程度令人惊嘆,甚至具备抵御来自圣者全力一击的强大能力。 需知晓,圣者,在整个体系中仅仅位於半神之下,他们已然站在了当世法师所能企及的巔峰位置。 然而现今,三號魔法工坊仅仅经歷了一趟外出,內部竟然就出现了多处严重的损伤。 这样的状况让秘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难道是·控制团队起內订了? 当情报送过来的时候,秘书並不敢多偷看一眼。 因为这次的情报是通过特殊渠道,紧急加密传送过来。 此等机密,也只有董事会的各位元老才有资格知晓。 “我明白了。“ 秘书偷偷抬眼,发现校长的脸上並未浮现出他预想中的怒意。 他低头后退,轻手轻脚地退出办公室。 在关门的瞬间,警见校长的手指在水晶匣上轻轻一点,暗金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流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喻鸣声。 办公室內,莫里亚蒂校长凝视著解封后的水晶匣,匣中漂浮著一枚晶莹的记忆水晶。 他伸手触碰水晶,首先是来自导师的陈述报告。 他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一切,字里行间似乎透著一股被压抑下去的恐惧。 从深渊献祭,再到那位存在的降临·— 校长的眉头越皱越紧,当他读到关於那位存在降临的详细记录时,脸色骤然变得更加凝重。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剎那间,无数繁复的魔法阵纹路从桌面蔓延开来,如同藤蔓般迅速爬满了整个房间的墙壁和天板。 淡金色的光芒在纹路中流淌,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將室內与外界完全隔绝。 確认防护措施到位后,校长深吸一口气,缓缓將那份记录提取出来。 记录化作一缕缕金色的流光,缓缓注入旁边准备好的水晶球中。 水晶球內部开始泛起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校长能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开始在室內瀰漫,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威压,仿佛整个灵魂都在为之颤抖。 校长的呼吸微微一室,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种感觉—— 他太熟悉了。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只感受过寥寥几次,但每一次都让他记忆犹新。 那是超越半神的存在才会散发的气息,是凡人难以承受的神性威压。 可是最近这些年,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如此真切地感应到了。 那种强大到令人室息的威压,正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衝击著他的精神防线。 校长抬起手,只见一丝幻色流光从手心之中穿过。 精神只感觉到一阵冰凉,然后直觉不断传来警报。 那是锤链精神多年形成的本能反应在警告他,这缕流光中蕴含著远超想像的危险。 校长微微皱眉,却没有收回手。 他能感觉到,那股冰凉正在渗透他的每一寸血肉,仿佛要將他整个人都冻结一般。 到了他这个境界,每一步的提升都难如登天。 圣者已经是凡人能够触及的巔峰,再往上,便是那遥不可及的半神之境。 校长想起了法兰神圣帝国的那位陛下,在百年前以惊世之举晋升半神的存在。 当时整个大陆都为之震动,无数人以为一个新的时代即將来临。 然而,那位陛下付出的代价却是常人难以想像的。 传闻中,他使用了某种禁忌之法,以牺牲寿命为代价强行突破。 即便成为了半神,他的生命之火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如今,那位陛下已经闭关。 据说他正在尝试点燃神火,试图以此延续寿命。 校长知道,一旦成功点燃神火,便意味著真正踏上了成神之路。 虽然那最后一步可能需要千年、万年,甚至永远都无法跨越。 但至少,那是一个希望。 校长注视著那缕流光,一时间想得有些呆了。 “咔嘧!”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內响起,將校长从沉思中惊醒。 隨后,那先前瀰漫於整个室內,令人心悸的气息,缓缓地消散无踪。 校长抬起眼,目光中带著一丝惊。 他看见一旁的水晶球似乎由於无法承受压力,从其內部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整个水晶球眼看就要彻底崩裂破碎。 校长轻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他知道,这个承载著重要记录的水晶球已经无法挽救了。 闭上眼睛,校长开始內视自己的精神世界。 然后將自己精神中被同化的地方提取出来,调动法则之力溟灭。 精神世界中响起一声轻微的声响,那些被同化的区域在法则之力的作用下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校长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重新恢復了纯净。 这种操作他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每一次接触未知力量后,他都会如此谨慎地清理自己。 否则到时候即便有机会踏上成神之路,也始终会受到此影响。 水晶球的碎裂还在继续。 他心念一动,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一道无形的屏障將水晶球包裹起来。 紧接著,那片空间开始向內塌缩,仿佛无形的黑洞。 空间塌缩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 校长伸手將其轻轻捏住,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 符文没入珠子的瞬间,为其施加空间固化,令其保持原有的姿態。 珠子內部,被压缩的空间中,水晶球的碎片依然保持著崩解的状態,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他需要一些证据,以此来向董事会的其它成员证明一位神的存在。 而且还是一位不为世间所记载的新神。 圣罗兰,灰塔办事处。 这座位於首府中心区的建筑並不起眼,灰白色的外墙爬满了常春藤,看起来就像一座普通的贵族宅邸。 灰塔是一个拥有传奇法师坐镇的势力。 虽然比不上那些强大的圣者和域者,但是传奇法师在整个帝国当中,也已经算得上高层力量了。 而灰塔便是有著整整六位传奇法师。 其內部人员,也习惯称呼他们为六人议会。 虽然灰塔的势力主要分布在帝国边境,但是在首府圣罗兰,也是设立了相应的办事处。 此刻,在三楼的圆形会议室內,三位传奇法师正围坐在一张黑曜石圆桌旁。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却隔绝不了那股压抑的气氛。 “奥佛列城那边情况如何?” 坐在长桌左侧的传奇法师低声问道,他是灰塔在圣罗兰的常驻代表,名为阿尔弗雷德。 坐在他对面的传奇法师缓缓抬起头,烛光映照出一张疲惫的面容。 “已经彻底被毁灭了。” 维克多嘆了一口气,回答道。 “我们还有大部分基业都在那边,但因为此事,尽皆毁於一旦——” 长桌右侧的第三位传奇法师,伊芙琳,一直沉默不语。 此刻,她终於开口。 “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维克多苦笑一声。 “还没有。” 他顿了顿。 “但我们在奥佛列城经营了近百年的魔法工坊、图书馆、实验室这些全部化为废墟。” “虽然说在离开之前,已经儘可能出手。” “可是时间太过急———”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其它两个传奇法师也互相沉默了。 因为这一次,亏损太过严重了。 对於灰塔而言,就是伤筋动骨。 第283章 域者 第283章 域者 实际上,灰塔得知相关消息的时候,时间已经拖延得很晚了。 当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要出手奥佛列城的產业时,却发现已经很难找到愿意接手的人。 奥佛列城一直以来作为边境最大的一座城市,其经济繁荣,商业发达。 灰塔在这座城市中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布局了眾多的產业,资產数量之多简直不计其数。 然而,局势突变,灰塔在这座城市的產业陷入了困境。 他们试图寻找各种途径来转移或者出售这些资產,以减少可能的损失。 但市场的反应冷淡,除了一些不知情的小势力,无人愿意在那个动盪的时期接手灰塔在奥佛列城的產业。 这使得灰塔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损失不断扩大。 到了现在,灰塔的损失仍旧在统计之中。 这让灰塔的管理层忧心,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深知,这次的事情对於灰塔而言,在整个边境地区的影响力和经济都將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该死的—” 维克多眼神瞬间一暗,满心愤满地想要低声咒骂出来。 但是,他的理智瞬间回笼,想到这里是圣罗兰,乃是帝国的首府。 他似乎害怕自己的不当言行会引起某位存在的注意和反应,於是还是硬生生地,將后面那些即將脱口而出的激烈言辞收回了肚子里。 可是,灰塔此次的损失,那是积累了上百年的巨额財富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是经过漫长岁月的经营和积赞才得以形成的庞大资產。 作为六人议会的传奇法师之一,换而言之,这就等同於他自己的私人財產遭遇了惨重的损失。 那些原本属於他的財富在瞬间化为泡影,这如何能不让他感到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维克多仿佛能听到自己內心深处因为財富流失而心痛的声音,这让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好了,事情已然发生,损失已是既定的事实,不可避免。” 伊芙琳缓缓地拍拍手,神色凝重地说道。 她的目光转向两位同僚,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沉重。 “当下,我们更为重要的,是要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普升域者之境这件事情上。” “此次缺席的另外三人当中,除了有一人在遥远的外地忙於处理事务,其他两人都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即將开始著手晋升。” 听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和维克多的神色在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虽然灰塔在这次的事件中遭遇了极为重大的损失。 然而,需要清楚的是,灰塔能够屹立不倒的根本基石,正是他们这六位传奇法师。 即便灰塔因为这一次的巨大挫折而不幸消失,在世间不復存在。 但是,只要这六位传奇法师依然存活著,那么凭藉他们的实力,就完全有能力重新发展出一个崭新的灰塔。 在广的帝国之中,拥有六位传奇法师的势力毫无疑问属於中上游的水平层次。 但很明显,这六人並不满足於当下的状况。 因为他们深知,想要真正路身上层势力的行列,那么存在著一个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 那就是必须拥有一名域者。 哪怕仅仅是最低阶的域者,也能让整个势力的地位发生质的改变。 而如今在六人议会之中,正准备晋升域者的两人,其实力早已抵达了传奇上境。 他们在传奇上境之中已经潜心打磨了多年,对於法则的理解也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深化,近乎快要臻至圆满的境界。 而一旦成功抵达域者之境,便能以此为坚实的基础,展开独属於自己的领域。 王国。 到了这一步,域者本身所具备的位格,也就能够从普通平凡的人类层次,逐步晋升为更高层级的存在,从而彻底褪去自身原有的平凡特质。 想到域者所拥有的不凡之处,三人的眼中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 只不过,就他们目前的实力而言,一个处於初境,另外两个处於中境。 別说是遥不可及的域者之境了,哪怕仅仅是传奇上境,对於他们来说,都还只是一个相对比较遥远的目標。 然而,等到那两人成功普升至域者之后,灰塔的整体势力必將迎来一个蓬勃的上升期。 届时,灰塔的势力范围將不再仅仅局限於边境这一相对边缘的区域,而是有能力朝著资源更为丰富的地方进行扩张。 这种扩张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势力版图的扩大。 本身也能够给三人带来大量的实质性好处。 所以,在那两人的普升关键期间,这三人下定决心,一定会確保他们不受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广维克多將目光投向阿尔弗雷德,眼神中满是关切。 “別看我,我也不清楚。”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同样写满了迷茫。 “他们的晋升地点都是自己选定,我也只是负责准备了晋升所需的物资。” 阿尔弗雷德继续说道。 “因为他们害怕在晋升域者的中途被有心之人蓄意打扰,所以就谁都没有告诉不过这也是为了確保万无一失。” 见此情形,维克多明白再追问也不会有结果,便也不再询问。 隨后,三人迅速敲定了灰塔接下来的发展方向,以及如何处理当前所遭受的重大损失等一系列重要事务。 在即將离去的时候,伊芙琳脸色极其严肃,眼神带有警告意味的紧紧盯著两人。 “记得约束好你们的手下,別让他们在这个关键时期给灰塔惹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大麻烦!” 伊芙琳的声音极为严厉。 阿尔弗雷德表情凝重,慎重地点了点头。 而维克多则是显得有些隨意地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 他颇有些满不在乎地说道,语气中透著一丝敷衍。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德行,一个个心气比天还高,总是自命不凡。 但是他也明白,能在圣罗兰这样复杂的地方混下来的,哪有什么真正的蠢人。 这些人平日里或许囂张跋扈,但见到那些真正有实力、有深厚背景的人,立马就会变得像乌龟一样,把头缩得比谁都快,生怕惹上麻烦。 再说了,灰塔在大部分势力面前,也是有几分薄面的。 伊芙琳见他这副態度,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几人分別管理著不同的派系,彼此之间有著明確的界限和权力范围,谁也插不进对方的事务。 再多说的话,恐怕就会惹恼了这位性格有些急躁的同伴,从而引发不必要的內部矛盾和衝突。 教廷。 在庄严肃穆的办公厅中,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洒在古朴的桌椅上。 教皇身著华丽的长袍,正坐在那张厚重的书桌前,神情专注地处理著堆积如山的事务。 他那修长的手指隨意地翻开一个陈旧的羊皮卷。 这羊皮捲来自遥远地区的一位主教的匯报。 羊皮卷上,入目是工整的字跡。 除了详尽地陈述著每月当地教会的大小事务之外,还带来了一则令人瞩目的消息。 “教堂每日祈祷的信徒增多。” 这几个字瞬间吸引了教皇的自光。 再往下看,则是罗列得密密麻麻的具体数据。 其中新增信徒的数量,与过往的记录相比,竟然呈现出大幅度的上升。 看到这里,教皇那原本因为繁重事务而略显严肃的面容,剎那间变得和蔼慈祥起来。 自从奥佛列城被深渊毁灭这一令人震惊的新闻传播出去之后,信奉光明女神的信徒数量便以惊人的速度愈发增多了起来。 教皇几乎每一日都能收到来自帝国各地纷至沓来的情况匯报。 嗯—那些富人们为了祈求庇佑,所缴纳的贡献金,也如同潮水般骤然增多了起来。 这对於教廷长期以来日益缺乏的財政状况而言,无异於一场及时雨,极大地缓解了財政上的巨大压力。 教廷负责管理財政的红衣主教,最近几天脸上的笑容都明显灿烂了许多。 不过,相比较教廷的信徒数量与日俱增的繁荣景象。 在帝国的一些角落里,一些民眾对於帝国不满的声音,也如同暗潮一般渐渐冒了出来。 他们质疑帝国的防御措施,指责相关部门的失职,认为帝国没有能够保护好民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比如,人们会疑惑明明深渊已经很久都未曾展露过身影,为什么会在毫无徵兆的情况下忽然降临。 亦或者深渊降临的时候,帝国是否提前发现了某些预兆,却没有及时採取有效的应对措施—· 发出这些疑问的,基本都是从奥佛列城逃散到帝国各地的人。 他们曾身处深渊降临的恐怖事件中心,亲身经歷了那犹如噩梦般的场景。 如今,当他们从最初的惊恐之中逐渐回过神来后,便渐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於是萌生出想要寻找事情真相的想法。 不过,这类的声音起初就很微弱,很快就被其他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所覆盖。 再加上这些逃出来的人,在隨后的几日中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身影。 他们的消失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原本就势单力薄的声音愈发微弱,这件事情也逐渐就不了了之。 如同投入大海的小石子,只激起了短暂的涟漪便迅速恢復平静。 教皇缓缓合上手中的羊皮卷,就在这时,桌面右上角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进来。” 教皇头依旧未抬,只是用平淡如水的语气说道。 “哎呀。” 隨著一声轻响,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 一名负责情报收集的主教匆匆走了进来,他双手高高地捧著情报,姿態虔诚敬畏。 “教皇冕下。” 主教微微躬身行礼,声音中带著些许颤抖。 “您所关注的事情,已经有了新的情报。” 当听到主教的话语,教皇手中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一秒,空气仿佛在这一刻也隨之凝固。 隨后,他將手中紧握的钢笔轻轻放置在一旁。 那支钢笔在桌面上滚动了一小段距离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呈上来。” 教皇接过文件,缓缓打开。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深渊再次献祭的事情,对於这一消息,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只是目光快速地扫过,隨后便毫不犹豫地翻向后面。 然而,当他看到文件中提到那位神竟然再一次降临的內容时,教皇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这降临的次数— 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而且之间的时间间隔,也並不是很长。 此时,教皇手指轻轻敲著那张棕红色的桌面。 敲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迴响,而他本人则完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在他看来,这绝非是什么好的徵兆。 一个频繁降临的神,其带来的影响和衝击对於教廷而言是难以估量的。 可是面对这类存在,教廷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除非是光明女神出面。 教皇眼眸之中有微光闪过。 他想了想,便压低声音向主教交代了几句。 主教闻言,脸色瞬间微变,似乎被教皇交代的事情所震惊。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躬身,以表示对教皇的服从,然后缓缓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教皇被此事一打扰,顿时也暂时没有了继续批阅的兴致。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庭院。 虽然时节已经入秋,空气中瀰漫著丝丝凉意。 但是庭院之中的草正开得茂盛。 第284章 告诉我…… 第284章 告诉我…… 圣女修道院。 暮色如融化的金箔淌过修道院尖顶,彩绘玻璃上垂首的圣女像被镀上血珀色的光晕。 廊时,玫瑰窗的荆棘纹路正顺著石墙豌爬行,在青灰色砖石上烙下流动的暗金图腾。 钟楼传来宏大的钟声。 余音擦过檐壁,惊起一群白鸽。 它们的羽翼掠过西侧塔楼时,整面墙的琉璃窗突然明亮起来。 夕阳恰好卡在远山的轮廓上,將修道院主殿照得宛如熔炉中灼烧的圣器。 唱诗班的和声从礼拜堂渗出,在迴廊立柱间凝结成淡金色的薄雾。 在侧殿那静謐的圣母像前,微弱的烛火在瀰漫著檀香的空气中轻轻摇曳。 彩窗透进的暮光,將露西婭白色的头巾染成了斑斕的碎布。 她此刻正微微燮著眉头,略显吃力地擦拭著这尊高大的圣母像。 那圣母像微垂著眸,仿佛在默默地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 “啊,真是麻烦死了。” “为什么不能让侍女代替—” 露西婭小声嘟囊著,语气中带著一丝委屈。 不过儘管她嘴上虽然小小地抱怨著,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就此停下。 “哼,说什么为了修女的素养—” “那为什么她们不来擦。” 露西婭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神情中带著几分不满。 “我看就是单纯地將我当女僕使唤!” 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似乎在向这空荡荡的侧殿表达自己的抗议。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露西婭越说越气,鼓著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如同熟透的苹果般可爱。 她轻轻晃著脑袋,脑后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白金色秀髮也隨之轻轻摆动。 在夕阳余暉下,那白金色的秀髮闪烁著点点星光。 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光芒,如同璀璨的星河在她的脑后流淌。 擦完了圣母像的下半部分,露西婭停下手中的动作,仰起头。 清澈的眼晴凝望著上面那被雕刻出来的圣母微笑。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努力地比了比距离,这才泪丧地发现,以自己娇小的身高根本无法触及到高处。 於是,她只能嘴里嘟囊著,自己费力地嘿味嘿味地去搬来那沉重的梯子。 这圣女修道院有著诸多严格,且极为刻板的规矩。 很多日常的事务都明確要求修女必须自己亲手去完成,绝对不能假借侍女之手进行代替。 “可恶。” 露西婭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小小的气愤。 “要是路易在就好了,到时候让他扮成女生混进修道院,一起跟我打扫—”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带著几分憧憬的笑意,眼神中也闪烁著灵动的光芒。 “矣,路易长得那么好看,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塑一般。” “要是穿上女装的话,肯定会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晴———” 此刻,露西婭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圣母像的头部,一边思绪飘飞,满脑子都是路易那穿上裙子后的画面。 她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想到还有粉底和化妆品呢。 到时候就由她,勉为其难地亲自给路易化妆吧。 “嗯——等我成为了圣女,那肯定要把给路易招过来,让他成为我的骑士。” “到时候,我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露西婭一边仔细地擦拭著圣母像,一边轻声嘀咕著。 此刻,她的自光中闪烁看难以想像的坚定。 如果是那些修女主管在场,看到露西亚这幅样子恐怕都能惊掉下巴。 毕竟少女在日常的祈祷中,似乎都没有这么坚定过。 露西亚嘴角上扬,带著几分小小的得意。 她轻轻哼了几声,仿佛在想像著路易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 “要是胆敢拒绝我,我將惩罚你以下犯上.” 说到这里,露西婭的思绪突然飘远, 隨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令人害羞的画面,小脸一下子就像火烧云一般红了起来,那红扑扑的脸蛋仿佛能滴出血来。 似乎有了这样美好的未来作为动力,她干活也开始变得更加卖力起来。 忽然,露西婭背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碰撞声。 声音在安静的殿內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高阶修女们腰间的圣铃在轻微晃动时发出的声响。 露西婭手中的动作一顿,微微皱眉,但是没有理会,依旧做著自己的事情。 “噢,瞧瞧这擦拭的姿势,活像在田里插秧一样。” 一名修女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她捏著金线绣边的白绸手帕掩住口鼻,仿佛面前的场景有多么不堪入目。 珍珠灰的修女帽下露出精心修剪的眉梢,那眉梢高挑著,透露出满满的傲慢与轻蔑。 “我的圣母玛利亚啊——” 那名修女瞪大了眼晴,故意做出一副惊恐万分的夸张模样,大声叫著。 “你们闻到了吗?那一股圣油香味都掩盖不住的乡野腥气。” 她尖著嗓子继续说道。 那刻薄的声音极为刺耳,仿佛要刺破这寧静的殿堂。 这话顿时引得其它几位高阶修女笑了起来。 唱诗班练习的圣咏从二楼悠悠飘落,混著这杂乱笑,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嘈杂。 露西婭背对著她们,身子微微颤抖著,眉眼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紧紧地握紧著浸水的软布,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唉,只能说院长真是仁慈。” 高阶修女手持银杖,漫不经心地轻点著地面。 另一名修女微微向前一步,镶著珐瑯的圣铃隨之发出细碎声响。 “听说你的家乡祷告时,是不是要把脸埋进牛粪堆?” 她染著玫瑰膏的指甲肆意地划过露西婭的脸颊,那冰凉尖锐的触感让露西婭不禁打了个寒颤。 “啊,也难怪皮肤如此粗糙。” 露西婭凝视著铅桶里晃荡的倒影,彩窗的圣徒面容在涟漪中破碎成光斑, 这几个高阶修女自打露西婭进入修道院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对她充满了莫名的敌意, 横竖看她都不太顺眼。 她们如同阴魂不散般,总是不停地给她製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不是挑剔她做事不够细致,就是指责她礼仪不够规范,仿佛露西婭的每一个举动在她们眼中都是错误的。 这导致了那些修女主管,对於她的印象也不太好。 露西婭转过身去,冷冷望著这几位修女。 虽然在来修道院之前,父亲就已经语重心长地提醒过自己,进入圣女修道院之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惹是生非。 但是,她要是能忍得下这口恶气,那她就不是那个露西亚了! 她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受到过这样无端的委屈和欺凌! 露西婭握紧拳头,斜眼瞅著那几张臭脸,正在思索怎么给她们来上一拳时。 “哎呀,我似乎都忘记了,你的家乡,好像被深渊毁灭了呢———“” 高阶修女眯看眼,忽然开口道。 那狭长的眼眸中透露出浓浓的恶意,脸上掛著轻蔑的笑容。 露西婭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微微证住,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电击中。 看到少女的反应,高阶修女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咦?” “你竟然还不知道吗?奥佛列城啊,已经被深渊毁灭了。” “还真是可怜啊。” “失去了家乡的乡巴佬—— 高阶修女眼神此刻仿佛变得悲悯起来。 她在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扭著腰肢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 这时候,侍女修亚满头大汗地匆匆赶到了。 “小姐—” 修亚一边喘著粗气,一边焦急地喊道。 她的髮丝有些凌乱,脸上还带著奔跑过后的红晕。 修亚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欺负小姐。 “这些人我们要不要告诉老爷— 修亚眼睛紧紧地盯著几个修女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暗恨。 她的牙关紧咬,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手不自觉地成拳头。 这几个高阶修女,一天到晚就仗著修女主管的恩宠,过来欺负小姐。 然而露西婭却没有说话。 她就那样呆呆地站著,一动不动,目光呆滯,仿佛没有焦点。 “小姐?” 修亚偏过头,疑惑地看向露西婭。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脸上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 总感觉今日的小姐,似乎跟往常並不一样。 以往小姐哪怕遭遇了欺凌,也会愤怒地反击。 “修亚。” 露西婭突然出声。 她微低著头,额前的碎发柔顺地垂落下来,轻掩住那如弯月般的眉目。 “在,小姐。”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闻言,修亚心中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住。 “小姐..—” 修亚的声音颤抖著,像吞下无数破碎的冰棱,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有尖锐的刺痛在蔓延。 “从小时候,你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我將你当亲姐姐一般看待。”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露西亚抬起头,最后几个字消散在颤抖的唇间。 映入修亚眼帘的,並非是以往纯真中带有一丝蠢萌的笑容。 她看见有泪水漫过那双蓝宝石眼眸,在虹膜边缘晕开淡粉色光晕,仿佛春日最后一片樱坠入寒潭。 没有了以往的明亮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灰濛。 “小姐,我.—” “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露西亚上前一步。 “小姐,什么——” 修亚浑身一颤,不由后退。 在看见修亚的动作时,露西婭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神中又蒙上一丝阴。 “修亚,我求求你—” “告诉我,奥佛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夕阳落下的最后一缕余暉,透过窗栏的玻璃,轻柔地平照在露西亚的脸上。 此刻的她,在修亚眼中似乎变得可怕起来。 修亚注视著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小姐,一时间有些恍。 她仿佛觉得眼前的小姐是如此陌生,又如此让人心痛。 那熟悉的面容此刻却仿佛隔著一层厚厚的迷雾,让她无法触摸到小姐內心深处的真实。 “修亚——告诉我。” 轻柔的声音在静謐的侧殿之中缓缓响起,音色如同轻薄的瓷器,清脆中带著让人心疼的易碎感。 “小姐——老爷说过,要让你安心准备。” 修亚著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的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小姐的眼神,只是低头看著露西亚的修女裙摆。 露西婭没有说话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寂静得让人感到室息。 她那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紧咬著的嘴唇微微颤抖著,似乎在努力克制著內心汹涌的情绪。 很显然,修亚这番躲躲闪闪的態度,就像是无声的宣告,证明那几个修女口中所说的都是真的。 奥佛列城她长久生活的奥佛列城— 被深渊毁灭了。 露西婭微仰著头,绝美的脸颊被如血的夕阳映照成鎏金的顏色。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著,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不知道是深深的悲哀,还是· 但此刻的少女,看起来像是一尊完美的圣女大理石像。 片刻后,露西婭才有些艰难地微张粉唇,那动作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那—·那他呢——”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著难以掩饰的颤抖。 修亚自然知道小姐口中的他是指的谁。 “小姐,我不知道。” “哦,这样啊。” 露西婭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修亚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舔了一下乾涩的唇。 她看著如此神態的小姐,心中满是不忍,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可是老爷警告过,不能让外界影响到小姐。 小姐未来有著光明的前途,不应该沾染上半分泥水。 修亚紧紧地咬著嘴唇,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內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但.— “小姐,奥佛列城似乎也没有完全被毁灭,有一部分人倖存了下来———” 修亚终究是心软了,声音带著一丝犹豫和不確定。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小姐的情绪似乎並没有因此好上多少。 她只是侧过头,静静地望著窗外的夕阳缓缓落入山间。 第285章 从未有人將他们看得如此之重 第285章 从未有人將他们看得如此之重 夜晚。 墨色的天幕笼罩著大地,奔波了一天的商队,在一片空旷之地终於是疲惫地停下来进行休整。 负责人面色凝重,指挥著眾人將马车一辆辆摆在外面,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圈。 这些马车在月光下显得沉默,其作用是作为临时围墙,可以进行避风。 毕竟商队之中除了法师以外,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他们的体质可没有法师这般经过魔力锤链。 而在圈中,熊熊的火焰被升了起来。 跳跃的火苗欢快地舞动著,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人们那一张张写满疲惫的脸庞。 火星四溅,飞向黑暗的夜空,瞬间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负责人才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他心痛地开始细数商队的损失。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大家都疲惫不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 但好消息是,那名穷凶极恶的深渊异族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大家心头的阴霾。 想到这里,大部人的心情都好上一些,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油然而生。 他们紧绷的神经终於得以放鬆,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而做到这一切的人·— 大部分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一个地方。 路易也找到了一个位置,熟练地搭好帐篷。 期间不时有人过来进行交谈,他们的脸上带著討好的笑容,眼神中充满期待。 或是有人拿出来一些东西想要示好,有珍贵的草药,有自製的美食—— 但路易一一谢绝了其他人的好意,只是默默地吃著自己带来的食物。 拒绝时毫不犹豫的態度,让那些前来示好的人只能汕汕离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击杀了深渊异族的事情,在商队之中流传了开来。 这导致许多人都想过来攀一下关係。 但在路易看来,这些人都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而且后面也不会再相遇。 或许借用了系统的他,此刻在外人眼中无异於高阶法师。 但他自己的实力,自己最为清楚。 路易一边用火烤著麵包,一边打开了系统。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灵界之主的卡牌界面依旧是一片后印象派的星空图案,璀璨的星星闪烁著光芒不,等等。 路易在微微一愣之后,迅速返回到了主页面。 他微眯著眼睛,目光紧紧地盯著灵界之主这一张卡牌。 虽然卡牌上是一片后印象派的星空图案,可一些发光的亮点似乎在缓缓向著某个地方匯集。 那点点光芒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若是將这些变动的亮点单独提出来,隱隱约约能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原来这卡牌的背景也不是一成不变。 只是这样细微的变化,若非像路易这般打开过这么多次系统,对於灵界之主这张卡牌的细节极为熟悉,是根本无法发现其中的变化的。 而在卡牌最底部的下方,似乎还有几个黑色的斑点。 路易不知道这种变化意味著什么,但此刻的他也思索不出来,便暂时不去关注,只是將其记在心中。 隨后路易打开属於灵界之主的界面。 他盯著右上角的权柄进度,此刻的进度为:0.07340%,而之前是0.06340%。 也就是说在自己跟深渊异族战斗的时候,那场献祭直接给自己带来了足足0.01000%的进度! 虽然这个数值乍一看上去少得可怜。 可是细细回想,在此之前,使徒给自己的一场献祭才不过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几。 如此鲜明的对比,这新增的进度完全就是一个天文数值。 如今折算过来,相当於路易的资质直接就涨了一百。 这是何等惊人的提升! 要知道,对於一个天赋还不错的法师而言,需要付出几年的辛勤努力,经歷无数次的冥想修炼,才能获得如此程度的资质增长。 而自己原本的天赋,实在是平凡至极。 如果没有系统的出现,凭藉自己那微弱的天赋,哪怕穷极一生去努力,恐怕也难以触摸到如今所达到的高度吧。 路易摸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一场献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没有下一次。 举行仪式的人这么能干,自己能不能將其收为使徒,以维持长期稳定的收益? 如果能在奥萝拉,奥贝斯坦之外新开拓一个地图,那么灵界之主的版图就又能扩大几分。 点开两位使徒的头像。 一个是拥有金色长髮的少女。 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长髮,闪烁著耀眼的光泽。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白皙的肌肤如同新雪般纯净。 小巧而挺直的鼻樑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樱桃般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著。 尤其惹人注意的是那一双碧绿的眼睛,犹如璀璨夺目的绿宝石,散发著迷人的光彩。 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冷漠的神情仿佛给她戴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让人难以窥探到她內心的喜怒哀乐,仿佛她独自生活在一个无人能够触及的世界里。 另一个使徒的头像呈现出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大叔。 他戴著一副金丝眼镜,嘴角总是掛著那看似温和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和善的初印象。 他喜欢眯著眼睛,像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整个人的举止和姿態看起来文质彬彬,极为优雅。 嗯,很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路易警了一眼两位使徒的精神状態,都是绿色的良好,没有自毁倾向。 在两位使徒头像的右上方,还有一段显眼的文字气泡。 只不过现在是“.———”,处於完全的沉寂状態。 这是用於收听使徒的每日祈祷的特殊区域,是系统新出的功能。 在此之前,可没有这样的设定。 只不过奥萝拉跟奥贝斯坦两个使徒的祈祷內容千篇一律,总是那些空洞的讚美之词, 无非就是什么伟大、仁慈、光荣路易很快就看得有些烦了不过在祈祷之后,两位使徒倒是会进行详细的匯报。 通常是关於灵界教团的发展情况,比如新成员的招募进展、教团內部的资源分配等。 亦或者是在接手银月城时,又出现了什么状况这些匯报虽然琐碎,但对於路易了解那个模擬世界还是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不过这些通常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两位使徒凭藉著自身的能力,很轻鬆地就將其处理妥当。 其实,有件事情说起来,也应该算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路易在得到系统后的这段时间里,內心不是没有產生过这样的怀疑, 系统所模擬的那个世界,或许就是自己所处的这个真实世界。 他常常反覆琢磨看这种可能性。 然而,在持续收听了使徒一段时间的详细匯报之后,他逐渐打消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毕竟系统所模擬的那个世界,其展现出的能力体系和整体风貌,都跟自己现在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有著天壤之別。 他在现实中既从未听闻过法兰神圣帝国,或者周边那些大国的名號,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任何熟悉的名词。 为了给自己的疑惑寻找一个確切的答案,路易不辞辛劳地去查阅过资料。 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使徒所描述的那般异常肆虐。 而且模擬世界的时间轴,有时候和自己这边存在著明显的差异和错位。 这种时间上的错乱就像是两条永远无法交匯的平行线,进一步证明了两个世界的截然不同。 忽然,在奥萝拉的头像右上方那原本沉寂的文字气泡中,开始有一行行文字缓缓地浮现出来。 正在思考的路易不经意间朝那个方向警了一眼。 仔细一看,似乎是使徒奥萝拉因为某些难以入眠的心事睡不著觉,便在这寂静的深夜开始进行虔诚的祈祷。 毫无疑问。 又是什么伟大,仁慈路易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个气泡框,然而结果却让他感到失望。 气泡框纹丝不动,完全无法进行任何操作。 他不禁陷入沉思,看来或许是此功能暂时还未开放,又或者是系统缺少了某些至关重要的模组. 但好在,奥萝拉似乎心有灵犀般,听到了她所信奉的灵界之主的心中吐槽。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文字气泡中先是一阵快速涌动,紧接著,她便开始认真地匯报起近期的情况。 东罗镇。 当夜幕如同厚重的天鹅绒幕布缓缓降下,这座小镇便被深沉的夜色所吞没, 月亮高悬於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將屋顶的瓦片镀上一层朦朧的霜色。 狭窄的街道在月色中豌伸展,两旁新建起来的石屋中传来一些细碎的人声。 或许是一家人围坐在壁炉前的低语,或许是夫妻间的呢喃,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小镇的中心广场空无一人,平整的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偶尔有一只黑猫轻盈地穿过广场,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 奥萝拉在处理完一天的事务之后,便开始了进行夜巡。 其实这个工作本不需要她来亲自动身,有专门的守卫负责夜间的巡逻与警戒。 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导致她心中实在有些不安稳。 “祭司大人!” 一道尊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打破了夜的寧静,奥萝拉的思绪也被瞬间拉回现实。 啊,是克罗斯啊。 奥萝拉抬眼望去,只见克罗斯正向自己恭敬地行礼,他身后巡视的队员也个个神情激动,眼中满是对她的崇敬。 克罗斯正是那一批使用了神秘之种的五人之一。 由於他在后续的表现中展现出了出色的才能和忠诚,如今被奥萝拉安排为统领卫队的队长之一。 “辛苦了。” “祭司大人,一切为了灵界之主,不辛苦!” 克罗斯咧著一嘴大白牙,挺直了自己的胸脯,语气坚定地说道。 奥萝拉在简单慰问几句近况之后,就离开了。 “队长,祭司大人真的將我们看得很重要啊。” 目送奥萝拉离开的背影,一个队员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奥萝拉每一夜的巡视,这些队员跟克罗斯都有看在眼中。 他们也大概知道原因是为何。 因为那一晚上的惨烈见到祭司大人对自已这些人又此用心关怀,在队员们的心令,几乎被满满的感动填得毫无缝隙。 就他们这些人而言,究竟算是什么呢? 不过是一些本应悽惨地死在浓圾堆上的流民,一些在附近区域实在活不下去的普通村民罢了— 每个人的身份都有所不同。 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之前都处於社会的底层,是身份低需之人。 甚至是那些普通市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都会捂著自己的嘴鼻,仿佛他们身上散发著瞎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曾经遭受著白眼和唾弃,被社会遗忘在阴暗的角落,內心充满了绝望,觉得生活毫无希望的曙光可言。 然而,正是奥萝拉的出现,给了他们重新站起来的机会,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被尊重和重视。 然后,祭司大人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告诉他们,人与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她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丝毫不因他们过去那不堪的身份而有丝毫的歧视。 他们也有权利活在这个世上。 奥萝拉给予他们工作,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生存的尊严和价值。 在东罗镇,他们获得了以前完全不敢厂象的生活。 他们住进了温暖的房屋,不再遭受风吹雨打。 他们每天能吃上饱饭,不再忍受飢饿的折磨。 他们有了稳定的工作,不再为生存而发愁。 从来没有人这师真心对待过他们。 在他们过去那充满悲惨和苦难的人生令,所遭遇的只有冷漠、嫌弃,和无情的拋弃。 从来没有人秉他们那看似卑微的生命,看得如此重要。 第286章 灵界教团的近况 第286章 灵界教团的近况 在夜巡结束之后,奥萝拉仔细地探查了每一个角落,並没有发现有可能对东罗镇构成威胁的痕跡。 带著这份安心,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轻柔地射向屋內,不偏不倚地打在灵界之主的神像上。 奥萝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睁著,那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著微光,却怎么也无法进入梦乡。 自从她接受了来自灵界之主的神秘之种后,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睡眠这种对於常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行为,在她身上变得越来越稀少。 到了现在,她甚至已经完全不需要睡眠。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家中依然摆放著一张床。 这並非是出於实际的需求,而是因为在她內心深处,潜意识地不想脱离人类的身份。 她害怕成为徘徊在社会之外的异类,她渴望与常人保持著某种联繫,哪怕只是这一张象徵著正常生活的床。 即便是精神已然疲惫不堪,奥萝拉仅仅只需要静修片刻,便能迅速恢復精力。 然后,除了睡眠这一人类正常的生理需求之外,奥萝拉现阶段连进食也不再需要。 她每日只需出去晒晒太阳,便能轻鬆弥补日常活动所產生的消耗。 只有在面临极其激烈的战斗时,她的身体才会发出需要补充大量能量的信號。 而这种能量的来源可以是普通的食物,也可以是其它特殊的东西。 奥萝拉甚至还大胆地尝试过喝下煤油,吞下能量矿石只要是富含高能的物质,她那恐怖的身体似乎都能够进行消化和吸收。 到了这一步,奥萝拉深深地感觉到自已离人类这个物种似乎越来越远。 而这样特殊的变化,是其它接受了神秘之种的人所不曾具备的表现。 奥萝拉缓缓地轻轻举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放於眼前。 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落下来,静静地映照著少女那纤细的双手。 那双手白皙得如同无瑕的美玉,在月色的轻抚之下,仿佛悄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朦朧之美。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修长的手指恰似精心雕琢而成的玉笋,指尖圆润且粉嫩,指甲整齐乾净,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著微微的光泽。 当少女微微弯曲手指,月光便在指缝间穿梭,像是在与她嬉戏。 奥萝拉轻轻转动手掌,月光又在掌心匯聚,缓缓流泻。 她那纤细的手腕,看上去是如此的柔弱,仿佛只要轻轻一握就会轻易折断。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这看似娇弱的表象之下,蕴含著难以想像的惊人力量。 犹记得当初,就是她这一双手,直接锤碎了那位老侯爵所全力凝聚起来的护盾。 要知道,那时的老侯爵已然近乎失控,整个人的心智被黑暗所侵蚀,即將异变为挣狞恐怖的异常存在。 这一系列巨大的变化,都是在短短几个月之內所发生的事情。 而她的身体,乃是来自於灵界之主的慷慨恩赐, 至於灵魂,奥萝拉则在第一次举行的神秘仪式中,毫无保留地全部奉上。 所以,现在的她,一切都完完全全属於灵界之主。 奥萝拉微眯著眼睛,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一簇火焰於她的指尖陡然燃起,那跳跃的火苗瞬间照亮了她朦朧的绿色眼瞳。 虽然灵界之主赐予下来了眾多丰富的知识。 然而,在这诸多法术之中,可奥萝拉最为喜爱的,却还是那看似简单的火球术。 她有些贪婪地感受著火焰散发出来的温暖。 那炽热的温度仿佛能透过肌肤直达內心,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灵界之主对於自己的抚慰,犹如轻柔的微风拂过心田。 片刻后,无论如何都睡不著的奥萝拉,索性放弃了入睡的念头,便乾脆开始静心祈祷起来。 她怀著无比的虔诚,缓缓地跪在灵界之主的神像前面。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在祈祷之后,便是惯例的匯报近况。 首先便是最为重要的银月城。 在上一次举行了对於灵界之主的盛大祭祀仪式之后,银月城中对於灵界之主的信仰范围变得更加广泛了。 从高高在上的贵族富商,到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近乎大部分人都开始诚心地信奉起了灵界之主。 当然,这其中或许有一小部分人是为了自保,为了迎合主流趋势而装模作样地表示信奉。 但那只是极少数的人。 而之后,便是全面彻底地接手银月城。 在这个过程中,由於各种错综复杂的利益往来,引发了数不清的纠纷但是,在灵界之主那恐怖的威势之下,没有人胆敢坚持硬著头皮反对。 因为反对的人,都已经成为祭品了。 而在灵界教团接手银月城之后,城內那些曾经盘踞在高位的人,被逐一替换。 至於基层人员,因为考虑到城市运转的稳定性,所以暂时没有採取大规模的变动。 不过此后也会按照计划逐步进行人员的换血,以確保整个城市的管理体系能够完全符合灵界教团的要求。 总之,奥萝拉和奥贝斯坦是铁了心要將整座城市进行彻底的清洗和整顿,使其焕然一新。 然而,奥萝拉发现,在接手银月城之后,最近自己需要处理的事务也越来越多了。 不同群体之间存在著激烈的利益衝突,资源竞爭也异常激烈— 以及银月城原有的產业结构,或许与之后的发展规划存在不匹配,因而需要进行大规模的调整。 这极有可能会导致各个大小工厂在短时间內陷入经营困境,面临资金短缺、工人失业等一系列问题。 而且城市管理无疑是一大棘手难题。 银月城原有的管理体系,明显无法適配现今的灵界教团。 奥萝拉和奥贝斯坦必须重新梳理和整合,倘若不然,就必然会出现管理混乱,效率低下的情况。 这也是奥萝拉如今费最多时间和精力去处理的事情。 此外还有城內公共基础设施的更新和维护,比如修破旧不堪的道路,改善排水系统这些都是如今灵界教团急需解决的关键问题。 接手一个城市,其艰难程度远远超乎了奥萝拉曾经的想像,至少没有她原本以为的那么简单轻鬆。 原本在经过了一番锻链,自认为还算不错的能力,在此时面对著这座城市的种种事务时,又开始显得有些不足起来。 也幸好奥贝斯坦及时找来了一些经验丰富的人进行辅助,帮她分担了大部分繁重的事务。 其实,奥萝拉原本是可以不必如此这般辛苦麻烦的。 她甚至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无需事事都亲自去操心。 就让灵界教团中规中矩地接手城市,不去刻意打乱城市原有的利益分配格局,不製造那么多令人头疼的麻烦事。 因为底下的那些人如果足够聪明、有眼力劲的话,自然会自己主动献上供奉,以表忠心。 毕竟在原来贵族把控城市的时期,也是如此情形。 对於他们来说,似乎不过是头顶上换了一个发號施令的主人罢了,生活依旧可以在原有的轨道上继续前行。 但奥萝拉对此却表现得很是较真。 奥萝拉曾经询问过奥贝斯坦,如果想要让灵界之主的信仰真正深入人心,达到自己所期望的那种程度,究竟应该採取怎样的行动。 对此,奥贝斯坦给出的回答是: 如果真想实现使徒大人心中所憧憬的那般景象,仅凭现在身边的这些庸庸碌碌的虫,与他们在一起共事,又怎么可能搞好工作呢? 所以,奥萝拉才毅然选择了这条麻烦的道路。 当然,仅仅进行清洗工作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不將城市中那些盘踞多年、根深蒂固的利益聚合体彻底敲掉。 那么到时候即便换上了自己信任的人,也会在潜移默化中慢慢被同化,最终背离初衷奥萝拉內心希望能够在尽力保障市民生命安全和生活稳定的前提下,循序渐进地进行和平演变。 而奥贝斯坦的態度则隱隱显得更为激进一些。 他认为不如採取果断决绝的手段,將一切旧有的秩序和利益格局都打碎,然后重新构建。 这样在时间上能够更快地实现目標。 当然,在此过程中所產生的社会动盪和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过是所必要的牺牲品。 对此,奥萝拉和奥贝斯坦之间出现了罕见的分歧。 两人的观点在这件事情上產生了明显的碰撞。 不过,经过反覆权衡,最后奥贝斯坦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心里明白,这仅仅只是一座城市罢了,倘若因为此事与使徒大人產生激烈矛盾,实在是不明智之举,明显得不偿失。 毕竟,未来灵界教团的发展蓝图极为广阔,他们的目標远不止这一座城市。 使徒大人在未来的时间中迟早会认识到,有些东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和平固然无比珍贵,但是对於他们而言,根本不配拥有和平。 在他看来,那些东西唯一的归宿就是彻底的消亡。 唯有如此,才能为灵界教团的发展扫清障碍。 银月城的事务告一段落之后,摆在眼前的关键问题便是粮食。 灵界之主所赐予的生长术,实在是好用。 凭藉这一法术,如今已经有一部分农作物进入了收穫阶段。 成果令人惊嘆,產量颇为丰盛,远超眾人之前的预期。 更为关键的是,这生长术不受自然规律的过多束缚,哪怕是在冰天雪地的冬天,也並不影响它发挥作用。 虽说冬天的產量相对较少,但相较於以往冬季毫无收成的情况,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有总比没有强太多了。 这样令人欣喜若狂的一幕,使得更多人对於灵界之主的信仰愈发深厚。 在这之前,人们传颂过的许多神。 却从未有哪一位神,能像灵界之主这般真实存在,而且对民生如此关注。 因为灵界之主的恩赐,是实实在在地改善了他们的生活! 那些粮食如今可都在粮仓里面堆著,做不得任何假。 这样一位满怀仁慈,真心实意眷顾民眾的神,怎么能被无端称呼为邪神呢? 这谣言定是来自其他心怀不轨的异端,是他们恶意的污衊! 除了备受关注的粮食事务,奥贝斯坦研製的神秘之种,此刻也已悄然步入试用阶段。 然而,最终能否成功,无人知晓確切答案。 神秘之种的原材料,源自此前出现的异常。 奥贝斯坦对这一异常展开了深入剖析。 研究表明,该异常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综合类特质, 这意味著它对接受者的影响,並非局限於身体或者精神的某一方面,而是二者皆有涉及。 只不过,具体到每个接受神秘之种的人身上,所展现出的效果和程度会因个体差异尼大相逕庭。 倘若条件允许,奥萝拉其实希望自己能成为首个试用神秘之种的实验体。 只可惜,她早已接受了来自灵界之主的神秘之种。 这使得其他神秘之种对她不再產生任何效果。 但好在,即便神秘之种的试用过程中不幸出现意外状况,奥萝拉也能够凭藉赐福术的效果將人给救回来。 之后,便是如何让灵界之主的信仰成功地扩散到其他地方。 一般来说,外来的信么想要顺利进入本地的圈子,难度很高。 每个地方通常都拥有根深蒂固的传统信么,这些信么经过岁月的沉淀,早已深深融入当地人们的生活和文化之中。 对於突然闯入的外来信仰,人们会下意识地排斥。 尼且,更棘手的是,灵界之主的信么还被外界广泛公认为邪神。 这种负面的评价互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互在传播的道路上。 在其他地方的人们眼中,邪神的信么意味著邪恶、混乱和危险,他们会本能地拒绝接受。 当然,现在银月城的人却坚决不认同邪神这个名头。 有哪个邪神能给他们吃的,还保护他们的安全? 能做这一点的,又能算什么邪神! 第287章 「卡洛儿」 第287章 “卡洛儿” 夜幕。 熊熊燃烧的篝火在夜风中摇曳,里啪啦地响著,火星四溅,將周围映照得一片橙红。 路易静静地坐在籍火旁,盯著眼前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界面。 就在这时,商队的负责人迈著细碎的步子,小心翼翼地找了过来。 从他的神情和举止来看,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和路易交流。 “阁下。” 负责人站在路易面前,身子微微前倾,不敢將自己的腰抬得很高,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 那笑容里夹杂著几分小心翼翼,宛如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带看一丝志志地询问道。 “阁下,商队明日行程安排会在前方的西岭堡进行休整。” “您应该也知道,这一路奔波,物资消耗巨大,我们需要在那里补充路上所需的各类物资。” 负责人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探寻。 “不知阁下的意思—” 面对商队负责人的询问,路易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从系统界面移开,不紧不慢地看向他。 那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篝火的光芒在路易脸上跳跃,將他的轮廓映照得忽明忽暗。 “你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 目的地? 这个问题让商队负责人心里咯瞪一下。 商队的路线向来是保密的,这关係到整个商队的安全与利益。 然而,他只犹豫了一秒,目光触及路易平静的眼神,便迅速回答了出来。 “哈斯里城,此城位於普兰州辉雪郡內。” 路易微微皱眉,脑海中快速回想起地图的模样。 普兰州距离边境著实有些遥远,但它却正好处於帝国首府圣罗兰的边上,两者之间只相隔了几个郡的距离。 这样的地理位置,倒也算得上顺路。 见路易只是微微思索,一副没打算干扰商队行程的样子,负责人顿时心领神会,知趣地退下了。 他心里明白,既然这位神秘的大人没有开口提出別的要求,那就说明他將会继续留在商队里面。 虽然不清楚这位大人为何选择跟著商队,但从商队安全角度考虑,总归是一件好事。 “等一下。” 忽然,负责人的背后传来路易那平静的声音。 负责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阁下,请问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负责人赶忙转过身,諂媚的笑容如同面具一般熟练地掛在脸上。 “我能知道,你们运送的是什么货物么。” 负责人闻言,笑容微微一僵,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瞧路易的脸色。 然而,在这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路易的表情似蒙著一层薄纱,让人难以捉摸。 “商队运送的是一些边境特有的香料和灵纱,不是很珍贵。” 负责人犹豫了一下,勘酌著用词,缓缓开口说道。 “但主要是內地的一些贵族,他们对於这些东西是情有独钟。” “香料能製作出极为罕见的香水试剂,而灵纱则带有独特的光泽,深受贵族们喜爱。” 负责人一边说著,一边在心中暗自思索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路易之前隱藏身份,莫非他是在追查什么吗想到这儿,负责人赶忙又补充道。 “至於更为珍贵,或者特殊的东西,商队中並没有。” “我们商队一向奉公守法,只做些普通的贸易生意。” 说完,他偷偷观察著路易的反应,心里志芯不安。 路易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他在心里暗自琢磨,確实如此,毕竟如果商队真的携带著珍贵特殊的物品,依照常理,肯定早就安排高阶法师施展传送法术,直接將其带走了。 怎么可能会採用这种时间漫长,运输方式古老的车队运输呢? 想到这儿,路易不禁笑了笑。 看来,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总不可能他只是隨便寻找的一个商队,其中就藏著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这概率,简直比中彩票还低。 说起来,反倒是自己身上的麻烦事儿,才更值得担忧。 路易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他实在想不明白,极乐教团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自己又究竟有什么价值,居然值得极乐教团如此大费周章地针对自己。 难道是说,他隱藏在身上的秘密曝光了? 当初就该留下一个活口的,好问清楚她们对自己的来意。 路易轻轻站起身,走到篝火旁,將放置在一旁的铁质水杯取了回来。 此时,水杯里的水已经烧开不断升腾起热气。 以路易如今的身体,哪怕直接饮用生水,对他来说也不会產生任何不良后果。 然而,这特意烧开的水並非为他自己准备的,而是留给卡洛儿的。 卡洛儿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路易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涉及卡洛儿入口的饮食之事上,他格外讲究。 水烧开后,路易耐心地等待其稍稍冷却了一会儿,接著,他又拿起一旁烤得恰到好处的麵包,缓缓朝著车厢走去。 说起来,卡洛儿已经在车厢里睡了整整一天了。 很快,他来到车厢前,抬手轻轻敲了敲车厢。 车厢內,静謐无声。 原本沉浸在梦乡中的少女,在听到那轻轻的敲门声后,眼晴猛地睁开。 “唔—...” 少女发出一声低吟,意识缓缓回笼。 她这是· 少女的目光呆呆地盯著黑暗的车厢顶,眼中满是迷茫之色,就这样愣神了片刻。 隨后,她像是突然被一股电流击中,浑身骤然抖了一个激灵。 想起来了。 她已经回想起来了! 自己应该是在不久前,被作为了灵界之主的祭品。 然后为了逃脱命运,便强行忍著巨大的痛苦,捨弃了那一具本来就快要坏掉的身体。 隨即自己的灵魂来到此处,占据了这个少女的身体。 但是,身体虽然侵占成功。 她却满心惊疑,因为自己竟然完全没有获取到这个少女的任何记忆。 甚至连少女原本的灵魂都不知所踪。 这具身体,此刻就好似一具空壳,没有任何属於原主的灵魂印记。 “卡洛儿”试著在脑海中探寻,可除了自己的意识,一片荒芜。 並且,现在她被困住了,根本出不去。 她宛如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被死死地关在了这个身体里面! 想到这里,“卡洛儿”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凝重,还夹杂著些许恐惧。 她心中甚至开始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精心为自己所布下的局。 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 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倒霉,恰好栽在这个地方。 如果她的灵魂始终出不去,那么一旦这具身体遭遇不测,死了,那她也会跟著一起死! 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这绝非她所想要的结果! “卡洛儿”缓缓转动脑袋,左右扭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 车厢內光线昏暗,仅透过缝隙洒进来几缕微光,勉强能让她看清周围的轮廓。 隨后,她尝试著略微有些生涩地活动身体,毕竟这是一具全新的躯壳,她还未能完全適应。 当她试图挪动双腿,却只感觉到一片死寂,完全没有知觉时,一张原本精致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此前,在她灵魂尚未被困住时,她还觉得双腿残疾的卡洛儿,是一个不错的备用身体但现在,当她发现自己无法灵魂出体,彻底与这具身体绑定后,想法已然天翻地覆。 此刻的她,满心只剩下嫌弃。 累赘。 简直就是累赘! 她在心中不断咒骂著。 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一旦遭遇危险,以这双腿的状况,根本无法迅速逃离。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竟然还认为这样一个身体会很好。 除了那张过於漂亮的脸蛋,这身体能有什么作用? 此时的“卡洛儿”,早已將之前想要戏弄路易的想法拋诸脑后。 “咚咚。” 轻轻的敲击声响起。 宛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这寂静的车厢內激起一圈圈紧张的涟漪。 “卡洛儿”的心中骤然一紧。 她努力回忆著关於这具身体的一切资料。 毫无疑问,此刻站在车厢外的人,正是路易,也就是这具身体在社会层面上的兄长。 回想起两人的过往,在父母不幸离世后,他们的关係显得极为亲密。 原主对路易极度依赖,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而在原主的生活里,再无其他紧密的人际关係,路易,成了她生命中唯一重要的关係线。 並且,卡洛儿本身的性格,是比较偏清冷的那一种,平日里少言寡语,散发著疏离淡漠的气息。 想到这里,“卡洛儿”原本紧绷的神態明显放鬆了许多。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这算得上是她醒来之后,唯一感受到的好消息了。 因为没有记忆的存在,她扮演別人就极其容易露出马脚。 好在这具身体的原主在人际关係方面十分简单,仅有路易这么一条主要的关係线。 又此一来,她只需秉精力集令在应付路易一人身上便可。 而且原主性子清冷,这种相对內敛寡言的性格,反而使得扮演难度直线下降。 凭藉著她扮演各类女人上百涝的经歷,应该足以应付路易了。 “卡洛儿”起初虽然略显惊慌,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起了对策。 她仔细回仿著关於原身的资料,而且此前也观察过原身一段时间。 然后开始凭著自己的理解进行模仿。 “卡洛儿”微抿著唇,努力让自己融入到清冷少女这一角色之令。 隨即,她缓缓伸手,轻轻拉开了车厢门了。 车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清冷的夜风吹了进来,夹杂著篝火淡淡的烟味。 “该吃饭了。” 路易温和的声音传来,他乘手令的水跟麵包递了进去。 那麵包烤得恰到好处,散发著诱人的麦香,水杯里的水也还冒著丝丝热气。 “卡洛儿”无言地接过,开始默默地吃了起来。 “小心些,慢点,有点烫嘴。” 路易注视著“卡洛儿”低头吃饭的模师,微微眯了眯眸。 他的目光令,除了关切,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儘管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平常,但那种微妙的亏师感,却又同蛛丝般缠绕在他心头, 挥之不去。 “卡洛儿”心中难得有了一丝紧张。 她敏锐地感知到路易那隱晦打量的目光,仿佛有无数根细针轻轻刺在身上。 原本她面对路易其实很轻鬆,甚至之前)要以这具身体,秉路易作为玩物。 但现在,却已经没有了任何)法,只想矇混过关。 好在路易打量的时间並不是很长。 也幸好,自己在此前就观察过几天原主。 凭藉精湛的演技,对於原主的一些神態,身姿和小动作也能模仿到位。 车厢门重新关上。 “卡洛儿”却连依旧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路易就在车厢外守著。 所以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卡洛儿”默默吃完东西后,缓缓重新躺了回去。 车厢內有些昏暗,她睁著眼晴,思绪又同乱麻,满脑子都在思考又何才能从这具被困的身体中脱身。 忽然,她的神色陡然一愣,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她感知到车厢外的路易正在进行冥)。 在法付的世界里,用冥)代替睡眠,本是一种极其常见的行为,几乎每一个法付都会通过冥)来恢復精力、提升魔力。 但“卡洛儿”却对此感到亍。 因为此刻路易所展露出来的气息,赫然是三阶法付的程度! 然而,她却清楚的记得,在属下所收集的资料中,路易在前不久,还是一个一阶法付虽然她知道路易有著能击败两位四阶法付的底牌,可是· 等等。 “卡洛儿”忽然”起来什么,后背猛地发凉。 她此前,不是让属下去请深渊亍族出手么。 那.. 深渊异族呢? 第288章 检查 第288章 检查 “卡洛儿”静静躺在车厢中,双眼凝视著车厢顶部,思绪却完全被车厢外正处於冥想状態中的路易所牵引。 她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空气中那活跃的魔力,正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一般, 向著路易的身体汹涌奔去。 那魔力涌动的速度之快,竟在他周身暂时牵引出了一个小型的魔力旋涡。 如此景象,看实让“卡洛儿”身为惊讶。 在她漫长的阅歷中,这样的场景,她也仅仅只在高阶法师的身上目睹过。 以眼前魔力匯聚的规模和速度,又怎会仅仅是一个三阶法师所能引发的? 所以这种程度,实在难以让“卡洛儿”相信路易只是一个三阶法师。 她不禁暗自揣测,要么就是说路易的天赋已经惊人到一种难以想像的地步,远超常人的理解范畴。 如此才能在三阶之时,就展现出如此骇人的天赋资质。 想到这里,“卡洛儿”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她的思绪瞬间飘远,心中暗自思付,其实如果不在意性別的话,那么路易的身体对於她而言,也不失为一具极好的备体。 路易那俊美的外表,其实很符合她一贯以来的审美观念。 而且,再加上他如此高绝的天赋,如果自己能够占据他的身体,凭藉这具身体继续修炼,说不定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只不过“卡洛儿”轻轻吐气,努力忍住了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念头。 现在的她,面临的状况可谓是极其不妙。 首当其衝的,便是自己的灵魂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根本出不去。 这就像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沉重的伽锁,限制了所有行动。 然而,除了这个棘手难题,还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此前被属下所请动的深渊异族如果按照正常时间来推算,哪怕那深渊异族再怎么磨蹭,拖延行动。 如今路易跟她现在所占据的这具身体,也应该早就在深渊异族的掌控之中了。 要知道,深渊异族的实力可不多让,他们早已脱离了普通深渊魔物的范畴。 每一个深渊异族,单体实力都极为强大。 大部分能够来到现世的深渊异族,几乎都相当於人类世界的高阶法师。 如此强大的实力,在人类世界里,已经足以应付大部分事情了。 哪怕路易隱藏著再多的实力,在“卡洛儿”看来,只要他还未成就传奇之位,面对深渊异族,必然会显得狼狐。 然而,她悄悄观察路易的模样,却丝毫看不出他像是遭遇过什么危险。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卡洛儿”不禁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 难道说,是那个被重金请来的深渊异族还没有开始行动吗? 可按道理,既然收了好处,没理由拖延。 又或者,是那深渊异族拿了好处却不干事— “卡洛儿”並不清楚这其中的实情。 只是此刻,她在心底无比希望是前者。 因为倘若深渊异族还未动手,那她就还有一丝希望。 只要能从路易的“监视”中解放出来,她便可以去寻找自己被困於这具身体中的原因。 至於另外的可能性,“卡洛儿”虽然在理性上思考过,但她內心很清楚,那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经过她的再三確认,路易確確实实是三阶法师的程度。 毕竟,一个法师处於冥想状態时所散发出来的魔力波动很难作假。 “卡洛儿”回想起路易那吸取魔力的不正常速度,心中暗自琢磨。 如果一名三阶法师天赋异稟,能力强一些,经过巧妙的战术和对自身魔力的极致发挥,倒也確实能够战胜四阶法师。 毕竟在五阶以下的法师阶层中,彼此之间的区別无非体现在两个关键方面。 一是身体內能够储存的魔力池大小;二是魔法知识的藏量多少。 丰富的魔法知识储备意味著能施展出更多种类、更难以被克制的魔法,在战斗中占据优势。 所以,若是高阶法师在战斗中大意一些,轻视了低阶法师。 那被低阶法师抓住破绽,反杀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终究是她小瞧了这天下人物。 唉,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几个属下是干什么吃的。 平日里看著机灵,可请人办事却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做不好。 “卡洛儿”微微皱眉,心中满是恼怒。 一夜悄然过去。 黑暗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 “卡洛儿”这一整夜都未曾合眼,一直在思索著如何脱离这具困住自己的身体,以及怎样才能获取魔力。 现在这具身体的状况实在堪忧,虽说並非与魔力完全绝缘,但那可怜的魔法资质,简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几乎没有丝毫能够踏上魔法修行之路的天赋。 然而,“卡洛儿”也並非毫无办法,如果非要踏上魔法一途,她知晓极乐教团的一些秘法或许可行。 但这很容易会引发改变,导致招来路易的注视。 如今自己被困於这具身体之中,只能是小心再小,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卡洛儿”也想过留下暗號,让属下与自己接头。 可是路易一直看得很紧,根本没有什么机会。 就在她心中思索对策的时候,马车突然缓缓停了下来。 车身轻微的晃动,將“卡洛儿”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她悄悄掀起帘子,小心翼翼地望向外面。 只见眼前一片广的黄色,那是荒漠所特有的顏色,而就在这单调的黄色之中,终於隱隱见得一丝绿意。 而在马车的前方,则是排著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中的人们和车辆都在安静地等待著检查,准备进城。 队伍豌曲折,宛如一条沉睡的长龙。 是西岭堡到了。 “卡洛儿”目光微闪,眼神中透著几分思索。 不知道此城中是否有属於极乐教团的教徒。 若能在此寻得助力,或许能帮她摆脱如今的困境。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长长的队伍终於缓缓前行,总算是轮到了这一支商队。 “请止步!” 负责检查的卫兵一脸严肃,目光锐利地警了两眼长长的商队,隨后毫无感情地说道。 商队的负责人赶忙满脸堆笑地亲自出面。 他不动声色地暗中递过去一个钱袋子,动作嫻熟隱蔽,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 “这位兄弟,真是辛苦你们了。” 负责人的语气透著十二分的热络。 “一点小小的茶水钱,不成敬意,给大傢伙买点茶吃。” 卫兵接过钱袋子,不著痕跡地顛了顛。 凭藉多年的经验,他瞬间就估算出了里面钱幣的分量,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隨后暗自將钱袋子收好。 负责人见状,心中顿时明白可以进城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商队中並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每一次运输的货物都规规矩矩,经得起任何检查。 但在这一带,给卫兵们一点好处早已是常年的惯例。 大家心照不宣,这似乎成了一种默认的交易。 用这点小钱,换取商队顺利通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对於负责人来说,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常规操作罢了。 自己不可能一直磨蹭下去等待检查。 毕竟时间紧迫,商队需要在城中补好物资,全员也得歇息一晚,明天便要继续赶路, 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容不得半点耽搁。 负责人正要抬手招呼商队前行的时候。 “等一下。”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语调拖得长长的。 负责人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朝著声音的主人看去。 只见那人身著一件洗得微微泛白的粗布长袍。 布料虽质地普通,却打理得乾净整洁,长袍上打著几块补丁。 袍子整体是单调的米白色,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唯有领口处用深色线绣著一个小小的光明女神徽记。 脸庞略显消瘦,皮肤被阳光晒得微微默黑。 这身打扮明显是一名属於教廷的见习教士。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负责人还是满脸赔笑。 没办法,即便是一名见习教士,其身后也是代表了教廷。 他虽然自身是六阶的法师,在实力上远远强於眼前的见习教土,但自己没势力没背景,在教廷面前,实在招惹不起。 “不知大人有何事。” 负责人儘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微微躬著身,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见习教士的表情。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可是从奥佛列城那个方向来的商队?” 见习教士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著一丝审视。 他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很是享受这种被人敬畏的感觉。 负责人在听到奥佛列城时,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心里暗自祈祷千方別出什么岔子。 “大人,我们虽然是从奥佛列城的方向而来,但我们是其它城市———” 负责人一边说著,一边不动声色地又递过去两个钱袋子,眼神中闪过几分无奈, 幸好自己每次都会多准备些钱袋,以备不时之需。 见习教士脸上依旧维持著那副淡然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收下钱袋子,將其悄悄塞进宽大的袍袖中,然后嘴上又继续道。 “很抱歉,但是上面说了,凡是来自奥佛列城方向的人,都要接受检查。” “不管任何人,毫无例外。” 见习教士故意提高了声调,脸上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他微微歪著头,眼神中带著一丝冷笑。 “你也不想让我难做吧。” 负责人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但又不敢发作,脸上的微笑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这算什么? 收钱不办事? 可在教廷的权威面前,他又实在无可奈何。 “是是是,那还请大人检查吧。 负责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此刻也只能自认倒霉。 见商队的负责人如此识趣,见习教士也不由笑了笑。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来一个水晶球,先是走到负责人的身旁,將水晶球在其身边缓缓晃了晃。 水晶球没有反应“好了,现在让你们的人都过来接受检查。” 见习教士警了眼手中毫无异样的水晶球,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负责人无奈地嘆了口气,只好转身去將商队里的所有人都叫过来。 他心里满是担忧,这突如其来的检查,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 当他来到路易的马车前时,脚步不自觉地顿住,犹豫了片刻。 他知晓路易的身份不简单,是教廷的人,但万一他此次出行是想隱藏身份呢? 毕竟现在商队中所流传的谣言,並没有一条是关於路易身份的事情,这说明除了自己跟另外两个法师以外,其他人还暂不知晓路易的真实身份。 曙了一会儿,负责人最终还是决定將事情告知路易。 路易听闻,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检查? 而且还动用了水晶球。 那这次可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检查, 路易內心已经隱隱猜到了什么,但他並没有抗拒。 他只是默默转身,轻轻將“卡洛儿”抱了出来,把她放在简易轮椅上。 “卡洛儿”神色平静,可眼中却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路易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梢安勿躁, 很快,等人都集结好之后,见习教士便继续之前的操作。 他手持水晶球,从一个个人的身前缓缓晃过。 周围的商队成员们都紧张地看著,大气都不敢出,队伍里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气氛。 忽然,当水晶球停到一个男人的面前时,原本透明的水晶球竟突兀地亮了一下。 只不过这个光芒,隱隱透著诡异的黑暗色调,与正常的明亮光芒截然不同。 见习教士一下子有些发愣,他瞪大了眼晴,死死盯著那水晶球。 但隨后,他的面色隱隱带有一丝恐惧。 僵了一瞬后,他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当即扯著嗓子尖叫道。 “来人!” “將他给我带下去关起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卫兵立刻就围了上来,將男人按住。 “等—等等!” “你们要干什么!” 男人有些惊恐地叫道。 然而不容他分说,就直接被卫兵带走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其他还未检查的人脸色顿时也恐慌起来。 他们害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需要被这样对待。 路易站在后面,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他看著那水晶球从一个个人的身前晃过,很快就要轮到自己这边,倒是也没有太惊慌,显得极为镇定。 但轮椅上的“卡洛儿”却有些镇定不了。 她盯著那个水晶球,心中不免升起些许紧张。 旁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身为邪教团的一员,难道还不知道吗? 这分明就是用来检查是否携带深渊气息的工具! 第289章 命运还能再倒霉一些吗? 第289章 命运还能再倒霉一些吗? 检查仍在有条不地进行著, 期间,不时有人被卫兵强行带走。 每一次有人被带走,周围都会响起一阵轻微的抽气声和低声的议论,商队眾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路易站在一旁,他盯著那些被带走之人头顶的那抹黑色阴影。 就犹如一片不祥的乌云,紧紧笼罩著他们。 隨即他微微皱眉,不看痕跡地撇过视线。 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从奥佛列城中逃出来的人。 因为也只有他们,头顶才会出现那片模糊的黑色。 而现在这见习教士的举动,以及这如同筛子一般严格的检查,似乎正在验证探长此前的猜测。 路易心中清楚,教廷和帝国,真的开始对这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动手了。 儘管他早有预料,知道这一天或许迟早会来,但当他真正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禁泛起了丝丝冷意。 这些人可有什么错?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只不过是想活著罢了。 但帝国和教廷却在这些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將其做为了祭品献於深渊, 那些人被卫兵拖拽著,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他们或许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遭受这样的厄运。 虽然不知道帝国和教廷究竟为何要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 但路易心中很清楚,这背后必然隱藏著不可告人的阴谋。 正因为如此,他对於帝国和教廷,已经升起了极大的戒心。 毕竟自己此前也是生活在奥佛列城中的一人。 他也险些成为一个祭品。 想起那段在奥佛列城的日子,路易至今仍心有余悸。 如今,帝国和教廷纷纷开始对从深渊手中逃出来的人进行大规模逮捕。 路易明白,自己身处这样的局势之中,必须得小心谨慎才是。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帝国和教廷此番抓捕行动的依据,仅仅是看人们身上是否带有深渊的標记,而非对照身份进行排查。 这对於路易和他身边的人而言,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路易和卡洛儿身上的深渊印记已经被完全去除。 而探长和逃出来其他人也是一样,都在路易的帮助下都摆脱了深渊印记。 如此一来,只要他们不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往,那么就不必过於担心来自帝国和教廷方面的检查。 儘管如此,路易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暗中悄悄用信仰点数凝聚出圣光。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系统信仰模组的信仰点数,已经开始逐渐恢復。 此前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信仰点数消耗巨大。 如今已经恢復了有接近四十万的样子。 信仰的人数要比以往多了些。 想来是奥萝拉和奥贝斯坦这两位使徒,在传教方面工作做得还是挺不错。 就在路易悄然凝聚出圣光的那一刻,坐在轮椅上的“卡洛儿”瞳孔微缩,浑身有些僵硬。 此刻的她,所有注意力都被路易身上的圣光气息所吸引,完全顾不得那正缓缓靠近自己的水晶球。 整个人的心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住,正处於极度震撼之中。 那圣光气息的出现,打破了她对路易所有的认知。 圣— 圣光! 她在心中几乎是尖叫著喊出这两个字。 为什么? 路易就这样,极为突兀地凝聚出来了圣光!? “卡洛儿”心神巨震,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百思不得其解。 她之前分明没有在路易的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圣光气息。 而且,根据属下调查搜集来的资料显示,路易在过往的时间里,从未有过任何信仰行为。 他並不信仰任何神明。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路易都绝不可能会使用圣光。 “卡洛儿”在与路易相处的这短暂时间里,时刻留意著他的一举一动,可从未看到过他有哪怕一次祈祷的行为。 祈祷,对於信奉光明女神的信徒而言,是获取力量的一种重要方式。 然而路易从未有过这方面的举动。 所以,这凭空出现的圣光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疑问如同一团迷雾,紧紧蒙绕在“卡洛儿”心头,让她愈发困惑。 在“卡洛儿”的感知中,这圣光就像是毫无预兆地凭空忽然出现一般,没有任何的前兆。 不仅如此,当她细细感知这圣光的气息时,更是大为震惊。 这圣光的气息显得极为纯粹,几乎没有一丝杂质。 要知道,只要是诚心信奉光明女神的信徒,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具备一些圣光的气息。 这也是为何一些怨灵和恶鬼,本能地不愿意靠近虔诚信徒的周围。 可如此纯粹的圣光气息,“卡洛儿”在自己长达上百年的生命歷程中,根本就没有见到过。 就拿不远处那见习教土来说,他身上確实也散发著一股圣光气息。 然而,这股气息却显得较为浑浊斑驳,其中似乎夹杂著不少杂质,就像一潭被搅浑的池水,透著一种难以言说的杂乱。 与路易身上的圣光气息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至於其它普通的信徒,他们身上的圣光气息就更加微弱了,简直不值一提。 如此强烈的差距,让“卡洛儿”內心的震撼愈发强烈。 她甚至严重怀疑,路易根本就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说不定是哪一位光明系內从神的化身。 毕竟,能拥有这般纯粹圣光的,绝非等閒之辈。 就算不是从神,以这圣光的纯粹程度,恐怕至少也是一位大天使级別的存在。 想到这里,“卡洛儿”不禁一阵后怕。 她究竟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又凭藉什么样的胆量,竟敢妄图侵占这具身体。 如今,她不仅灵魂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无法出去,而且身边还时刻有一个真身不明的傢伙紧紧盯著自己。 “卡洛儿”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周围布满了危险,而自己却毫无逃脱的办法。 每思及此,一种深深的绝望便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路易察觉到了“卡洛儿”身体上那一瞬间的僵硬他顺著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正紧紧盯著那见习教士手中缓缓移动的水晶球,眼中泛著淡淡的恐惧,如同夜幕下惊见猎食者的小鹿。 看来,她也应该猜到这见习教土是在做什么了,也难怪会心生恐惧。 路易微微皱眉,轻轻拍了拍“卡洛儿”的肩,而后低声安慰道。 “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他试图驱散“卡洛儿”心中的不安。 毕竟,自己已经成功將两人身上的深渊印记给去除了,理论上无需担心水晶球会有什么异常反应。 就算他们两人確实是从奥佛列城逃脱出来的又如何? 现在两人用的都是精心偽造的假身份,难以被分辨出来。 而且这个世界虽然魔法水平高度发达,但真正能应用在底层生活中的却极少。 就拿身份系统来说。 这个世界在这方面的建设简直可以用落后形容, 不仅没有建立起资料库,將所有人的信息整合存储,甚至连最基本的照片用於身份辨认都没有。 依旧还是沿用非常古老的那一套,仅仅依靠简单的文书记录和印章来確认身份。 这就导致,就算是假身份,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时也是真身份。 只要点钱,通过一些特殊渠道,任何人都能够进行偽造,而且操作起来並不困难。 甚至都能直接將假身份放进档案室中,使之从形式上变得合法化。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所使用的假身份实际上具有相当高的安全性。 只要水晶球不起反应,那么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他们就能顺利通过检查,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卡洛儿”听到路易的安慰,眼晴一酸,几乎都快要哭了出来。 但好在她及时忍住了。 是的。 是会没事的。 就凭你这纯粹的圣光气息,当然会没事的。 所以我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啊。 “卡洛儿”满心悲戚,忍不住在心底哀嘆。 她发觉,自从自己对路易开始感兴趣之后,仿佛就被厄运紧紧缠上,一切都好像坐上了滑梯,径直朝看下坡路一路狂奔。 起初,第一次深渊献祭就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深渊献祭失败,然后被圣罗兰那边关係不好的圣女要求做事。 再之后被墮天使强制作为手下,结果又是第二次深渊失败。 而这一次,更是悲惨到了极点。 她竟直接被当作那位存在的祭品。 为了摆脱祭品的身份,她只能忍著千刀万剐般的痛苦,强行剥离自己的灵魂。 “卡洛儿”原本以为,人生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再不会有更坏的情况。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 甚至连所谓的谷底都算不上。 等她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又成功侵占了这具身体,本以为能就此开启新的局面,可命运却再次对她露出了挣狞的疗牙。 她的灵魂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仿佛被关进了一座无形的牢笼,彻底被困死。 至於现在,她又发现身边的人,竟然有著如此纯粹的圣光气息· 呵呵。 事情还能再更糟糕一点吗? 自己的命运还能再坎坷些吗? “卡洛儿”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坐在轮椅上。 很快,见习教士手持水晶球,迈著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了路易的面前, 然而,他的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落在了“卡洛儿”的身上。 儘管路易给“卡洛儿”戴上了面纱,可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精致眉目,犹如雪山上的冰泉。 仅是匆匆一警,便能让人心动不已。 见习教士像是丟了魂儿似的,不由自主地朝著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走去,眼晴里闪烁著异样的光芒。 他在心中暗自惊嘆,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貌,没想到竟然能在偏远的边境看见。 就算是那些养尊处优、生活在帝国內地的贵族小姐们,与之相比,恐怕都要黯然失色路易將见习教士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眼睛危险地微眯起来。 他直接上前一步,拦在了见习教士的前面。 这种令人作呕的眼神,说实话,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 几乎不需要怎么细想,路易便能猜到这见习教士此刻在打什么主意。 “你要做什么?” 见习教士微微一愣,隨后面色瞬间变冷,阴侧地问道。 “我还没有接受检查。” 路易语气平静地说道。 “检查?” 见习教士看了看路易,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卡洛儿”。 忽然,他眼睛一转,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是的,我差点忘了。” “你的確还没有接受检查呢。” 见习教士故意拖长了声调,脸上掛起一副看似恍然大悟的表情,可那笑容却透著说不出的虚偽。 隨后他衝著后面的卫兵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卫兵当即就围了上来。 “来吧,那我先给你进行检查吧。” “希望你別是在隱藏著什么。” 见习教士摩看手中的水晶球,轻声笑道。 路易身后的“卡洛儿”忽然眼珠微动,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等等,这股气息是见习教士將水晶球轻轻在路易的身前晃了晃。 路易能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很是得意,透著令人厌恶的囂张。 就像是已经篤定两人会落入他的掌控,猎物即將到手一般。 下一秒,水晶球便有了反应。 见习教士眼中一缕寒光瞬间闪过。 要知道,这个水晶球可是教廷常备物品,其功能便是能够检测出他人身上所携带的气息。 不过,这检测结果並不绝对。 只要在其中微微动一些手脚,就比如在靠近检测对象时偷偷放出一缕深渊的气息,就能干扰判断. 就在这眾目之下,水晶球开始微微亮光。 商队眾人的心中顿时一紧,担忧路易会因此遭遇麻烦。 即便他的实力很强,但也不能跟见习教士背后所代表的教廷对抗。 忽然。 一抹极为圣洁的白色光芒,从水晶球的內部散射出来,如同初升的朝阳,明亮而温暖,瞬间照亮了一双双眼睛。 第290章 深渊气息 第290章 深渊气息 在商队的不远处,负责人时刻保持著高度警惕,眼睛紧紧地盯著路易与见习教士所在的方向。 那眼神仿佛粘在了他们身上一般,一刻也不敢挪开。 当察觉到路易跟见习教土之间气氛陡然紧张,他的心臟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煞白。 然后不由自主地朝看两人所在之处跑去。 双方可都是大爷。 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然而快到近处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光芒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只见那见习教士手中的水晶球,正毫无预兆地绽放出纯洁如雪的白色光芒。 负责人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白色的光芒? 看见此幕的眾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但仅仅过了片刻,眾人高悬著的心便如同石头落地一般,轻鬆了许多。 只要不是黑色的光芒就好。 而一旁原本气势汹汹围上来的卫兵们,此刻却是一动也不动,目光紧紧地锁在水晶球散发出来的那团耀眼白光上。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一时间面面相,可以看到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不知所措。 紧接著,卫兵们默契地將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前方的见习教士。 此时的见习教土,神色显得格外难看。 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著手中的水晶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违背常理的事情。 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蠕动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模样活像见了鬼一般,透著一股说不出的惊恐与错。 白色! 怎么能是白色呢?! 他捏著水晶球的手紧得如同铁钳一般,大有一股要將这水晶球直接捏碎的狠劲。 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脸上的神態开始慢慢变得扭曲起来,五官仿佛都纠结在了一起,显得狞可怖。 卫兵们原本都在等待见习教士的指示,可注意到见习教士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看水晶球,神色极为怪异。 几人心中泛起一阵狐疑,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刚刚那股囂张跋扈的劲头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见习教土缓缓將目光从手中那散发著圣洁光芒的水晶球上移开,落在了路易的脸上。 见路易气定神閒,正用一种淡然的目光回视著他。 那纯黑的眼珠犹如深邃的幽潭,其中似乎还带有一丝饶有兴趣,仿佛在欣赏著一场闹剧。 见习教士只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了,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身为教廷的一员,对水晶球的反应自然再清楚不过。 水晶球绽放出白色的光芒,这毫无疑问意味著对方是光明女神的信徒。 然而,如此圣洁、纯粹且耀眼的光芒,见习教士却是平生第一次看见。 即便是他,所散发出来的白光也是黯淡不已。 可是可问题是见习教士此刻已然完全丧失了对自身神態的控制,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著。 在那扭曲的脸色之中,还隱隱夹杂著几分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顺著他的脊梁骨缓缓爬行。 实际上,他刚才对水晶球动了一些手脚。 因为自己的身上正好携带有深渊气息。 他心中打著如意算盘,只要在检查时,以极为隱蔽的方式让那股深渊气息靠近水晶球,那么即便被检查之人身上毫无深渊气息的沾染, 但凭藉水晶球对气息的敏感特性,依然能够绽放出黑色的光芒。 如此一来,他便有了绝佳的藉口,能直接指使卫兵將路易给带下去。 反抗? 那就是在反对教廷的权威! 这可是一项足以让人生不如死的重罪。 到了那时,见习教士便更加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將路易拘押,甚至是处刑。 至於坐在轮椅上的柔弱少女,没了路易的保护,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原本,见习教士篤定一切都会按照他所设想的剧本顺利上演。 但是现在·—— 见习教士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著水晶球中那白色的光芒。 情况似乎如脱韁的野马,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地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著。 双眼也变得有些通红,像是布满了血丝的蛛网。 水晶球本应该是绽放黑光的,怎么可能是白光! 除非,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此人身上的圣光气息太过纯粹。 纯粹到哪怕是经过深渊气息的削弱,也无法遮掩其璀璨的光辉。 “所以,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路易见见习教士如坠冰窖,呆愣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便幽幽提醒道。 此前,他的身旁有一个父亲是主教的大小姐。 也正因如此,路易不可避免地跟教廷內的人打过一些交道。 在这些往来之中,他对教廷內部的部分事物有了一定了解,知晓它们的用途。 就拿这水晶球来说,在教廷內部,它通常被用於验证身份。 路易深知这一点,所以之前在察觉到可能面临教廷检查时,为了以防万一,他便暗自凝聚出圣光。 毕竟,自己与“卡洛儿”的身份特殊,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所以,凝聚圣光这个举动,就像是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確保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而如今看来,自己提前所做的准备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路易不动声色地观察著见习教士,对方那神色变化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瞬间断定,这见习教土必定已经暗中对水晶球动了手脚。 不过唯一令路易没有想到的是。 这系统所凝聚的圣光,还挺圣洁纯粹。 甚至拿出去唬人都足够了。 就是有些可惜,系统凝聚出来的圣光不能一直保持,路易也没法长时间维持圣光。 不然的话,加入教廷对於路易而言,也是一个颇具吸引力的选择。 “啊——我·——” 见习教士结结巴巴地开口,显得有些慌乱无措。 此刻的他,大脑一片混乱,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种结果。 自加入教廷以来,他便仗著教廷的名號在各地作威作福。 教廷那无上的权威就是他的保护伞,无论是谁都对他忌惮三分。 然而,今天他却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眼前这水晶球绽放出的圣洁白光,其纯净程度远超他的认知。 他在教廷也算待了不短的时间,可如此纯粹的圣光反应,他生平未见。 恐怕不是从教廷总部来的想到这儿,见习教士不禁打了个寒颤,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此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水晶球上动的手脚。 “没有了。” “完全没有了。” 见习教士的声音低得如同蚊蝇振翅,有些怯懦地回答著。 此刻的他,与之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別。 他偷偷斜了路易一眼,心中满是惊惶。 此人如此年轻,圣光又如此纯粹。 说他没有背景,恐怕深渊异族都不信这鬼话。 “哦,既然没有问题。” “那是不是该放我们进去?” 路易见他如此姿態,便冷笑著问道。 “可以。” “当然可以。” 见习教士像是被这声音惊到,忙不迭地回应,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討好。 说著,他赶忙微微弯著腰,这副模样就像是生怕路易揪著刚刚的事情不放。 周围的人见状,皆是一脸茫然。 他们完全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见习教士前后態度的巨大转变,心中满是疑惑。 但眾人都极为识趣,见此情形,纷纷默默地让开道路。 那些原本负责检查的卫兵们,此刻更是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甚至连检查都不敢检查了。 商队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进了城。 眾人来到预订的旅馆。 路易先將“卡洛儿”安置在房间中,然后又设下警戒法术,便出门去採买物资,顺带收集情报。 那个见习教土,似乎有点问题。 当路易出门之后,“卡洛儿”便望向了窗外。 如果她刚刚的感知没有丝毫偏差的话,那个见习教士身上,竟隱秘地携带著深渊的气息。 也正因如此,他身上那圣光气息才会显得如此斑驳不堪,就像一块被污渍侵染的画布“卡洛儿”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见习教土,居然胆敢对她心怀不轨。 不过,此刻“卡洛儿”的心情倒是有些愉悦。 因为见习教土身上的深渊气息总要有一个来由。 她在心中暗自推测,如果一切如她所料,那么在近期內,这位见习教土必定与邪教团的人有过极为近距离的接触,否则绝不可能沾染到深渊气息。 而且那股略带著甜腻味道的独特气息,几乎可以让她篤定,与之接触的正是极乐教团的人。 只是目前还难以確定,对方究竟隶属於极乐教团的哪一个分部。 但幸运的是,命运似乎终於在这一刻站在了她这一边。 “卡洛儿”目光微闪。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联繫上她们.—— 西岭堡內,教堂。 因为处於偏远地带,所以此地教堂看起来並不是那么的富丽堂皇。 甚至还有些地方出现了破损。 教堂內部,见习教土脚步沉重地踏入。 刚刚经歷的一切,如同一团乱麻,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脱下那件平日里视为身份象徵的朴素白袍,粗暴地將其丟在一旁的长椅上。 他因为刚才的事情,他哪还有心思继续进行所谓的检查工作,索性一股脑儿地將后续事务全都推给了其他人。 见习教士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长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浑身乏力。 他仰头望向天板,眼神空洞,长舒了一口气,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真是太险了。 幸好那人大人有大量,並没有选择追究。 若对方真要计较刚刚自己那些不轨的举动,自己这条微不足道的性命,根本就不够拿来赔罪的。 想到此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发生了什么呀” “瞧你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人家看著可心疼啦——— 一道如蜜般甜腻的声音,宛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贴著见习教士的耳朵悄然响起。 那声音仿佛带著某种魔力,瞬间钻进他的耳朵,直抵心底。 紧接著,一只纤细白皙得如同羊脂玉般的手臂缓缓出现,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那手臂的主人似乎深谱撩拨人心之道。 修长的手指开始慢慢移动,沿著他的肩膀,缓缓来到了他的胸口,然后轻柔地抚摸著。 动作温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就在见习教土沉浸在这细腻的触感之中时,一个人影从长椅后悄然现身。 只见她將脑袋轻轻放在见习教士的另一边肩上,脸颊缓缓贴了上去。 那细腻的肌肤触碰到见习教士的侧脸,带来一种別样的温热与柔软。 见习教士微微眯起眼晴,露出一抹愜意的微笑,整个人显得极为享受。 之前所產生的紧张与焦虑,此刻仿佛都在这温柔乡中渐渐消散。 那甜腻的声音、轻柔的抚摸以及温暖的依偎,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將他紧紧包裹,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能说一下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甜腻的声音在见习教士耳边轻柔地迴荡,仿佛带著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在这如梦似幻的氛围中,迷迷糊糊的见习教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防备,不由自主地將刚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当听到路易竟能引发水晶球泛起纯净的白光时,女人原本慵懒的眼睛微微一闪。 然而,话一出口,见习教士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浇醒,猛地回过神来。 他神色紧张,一把抓住女人搭在自己胸口的手,严肃地说道。 “你即便是再好奇,也千方不要过去。” “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我这辈子所见过最纯粹的圣光——.” “我不希望你出现任何意外—” 第291章 猎物 第291章 猎物 “亲爱的,这一点我当然清楚啦。” 女人轻柔地说道,声音带著丝丝缕缕的温柔,一边说著,还不时吐出几句甜蜜的话语,像是给见习教士餵下一颗颗定心丸。 她那如瓣般娇艷的嘴唇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深情。 然而,儘管她嘴上这般安慰著见习教土,让他放宽心,可她內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女人低垂的眼眸下,藏著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对了,今天又抓了几人回来?” 女人话锋一转,话题来到了她真正关心的事情上面。 听到女人的话语,见习教士微微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后,才有些犹豫地说道。 “大概——是有一二十人的模样。”” 闻言,女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气。 这声嘆息就像一根无形的线,直直地往见习教士的心底里钻,瞬间让他的心情也跟著紧张起来。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女人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问道。 “怎么了?亲爱的,是人数不够吗?” “不过你放心,这只是半天的人数。” “咱们的行动才刚开始不久呢,下午和晚上肯定还会更多的。” 听到见习教士的解释,女人缓缓抬起头,勉强点了点头。 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片刻后,女人並未直接回应见习教土,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如果真急需人数,那为何不让其他人冒充” 见习教土脑袋一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盯著女人美丽却略显忧愁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说出了这个主意。 然而,听到这个提议,女人原本柔和的眼眸微微眯起。 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仿佛一层冰霜瞬间覆盖,一下子冷漠了许多。 “既然不行,那就算了— 见习教土见女人脸色愈发冰冷,心中一阵慌乱。 便赶忙否认自己刚刚的提议,一心只想著赶紧討回女人的欢心。 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错话,惹得女人更加不悦。 “其他人是无法冒充的.” 女人见见习教士这般模样,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轻声解释起来。 她心里清楚,至少,那標记在灵魂上的深渊印记是根本无法冒充的。 这深渊印记独一无二,无法偽造。 但凡有人敢心生这种冒充的想法,並且还付诸行动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提前去见深渊的下场。 见习教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在教廷虽说也知晓一些隱秘之事,但也了解得实在有限。 他只知道那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对於这位来自极乐教团的女人有著极为重要的作用。 女人似乎並不满足於仅仅將脸贴在见习教士的肩头。 只见她那曼妙的身姿轻轻一动,从长椅后缓缓站了起来。 动作轻盈而优雅,宛如一只灵动的猫。 紧接著,她修长笔直的大腿灵巧地翻过椅背,整个妖嬈的身子顺势而下,就这般直接缩在了见习教士的怀里。 姿態慵懒而又显得嫵媚。 见习教士顿时软玉在怀,女人身上那股淡雅而迷人的幽香扑鼻而来,縈绕在他的鼻尖,令他瞬间沉醉其中。 一时间,他只觉得仿佛置身於云端,飘飘然起来他当然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来自声名狼藉的极乐教团,接近自己必定怀著特殊目的然而,见习教士却根本无法拒绝如此美色的诱惑。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女人那勾魂摄魄的眼神就如同无形的绳索,將他的心紧紧套住。 仅仅是那惊鸿一警,他便彻底沦陷,毫无抵抗之力。 自那之后,他便心甘情愿地开始一直为女人辛勤做事。 为了討得女人的欢心,他可谓是费尽心思,不遗余力。 哪怕连教廷的工作,都没有如此上心过。 因为,真的很润—— 女人察觉到那只在她腰间不安分游走的大手,却丝毫没有羞恼之色,反而娇笑了起来。 笑声在这略显昏暗的教堂迴荡,透著说不出的嫵媚。 她心中暗自想著那些可怜的同僚们。 此刻,他们恐怕还在环境恶劣至极的荒原之中,苦苦追寻那些从奥佛列城逃走的人吧。 如此恶劣的环境,对皮肤该是多大的损伤啊。 不像她,只需略施手段。 偶尔撒撒娇,再勾勾手指,发挥一下极乐教团的特点。 就能轻而易举地让眼前这个男人为她所用,如同一只温顺的猎物,乖乖落入她精心编织的情网。 她不仅被好吃好喝地供著,也完全不用面对那炽烈的阳光。 即便那些其它教团的教徒好不容易抓到了人,恐怕也远没有自己抓到的人来得多。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达成自標。 如此想想,当真是一件美事啊。 女人慵懒地靠在见习教士怀中,心中暗自思付,实在不明白为何深渊对於那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需求变得如此急切。 甚至还进一步提高了奖励。 不就是缺失了一些祭品吗? 只要从那些偏僻的村镇中搜罗一些人,不就足够满足需求了吗? 那些地方的人,鲜少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消失。 虽然女人无法理解深渊那种层次的想法。 但是面对逐步提高的奖励,於她而言,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她也压根不想去深究深渊背后复杂的意图。 只要能將奖励拿到手,便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至於其他的,又与她何干? 这般想著,女人低头看向见习教士那不安分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 她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开始进行诱惑。 “你现在——要不要先去看看那些被抓起来的人。” “他们已经被卫兵关在了地牢之中。” 见习教士愜意地眯起眼睛。 脑袋紧紧埋在女人白皙的脖颈处,贪婪地嗅著那股令他痴迷的幽香。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女人微微仰头,脸色泛起一抹诱人的坨红。 那带著几分魅惑的神情,似乎在暗暗暗示著什么。 见习教士瞬间听懂了她的暗示,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或许在刚开始成为见习教士的时候,他的確对光明女神诚心信仰。 但如今,自己所信奉的光明女神,似乎也不如眼前的女人。 很快,伴隨著两人逐渐升温的情绪,那张老旧的长椅似乎也不堪重负,开始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 在教堂內部的正前方,一尊光明女神像肃穆地屹立著。 只不过因为缺乏修,导致神像的一部分有些脱落。 原本神像的面部应该是和蔼可亲。 但如今斑驳残缺,反倒凸显出几分属於石雕的冰冷质感。 那仅剩下的一只眼晴,空洞而冷漠,静静地注视著教堂內正在上演的一切。 在它目光所及之处,是肆意蔓延的极乐之景。 西岭堡。 儘管地域面积不大,可街道上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路易穿梭在人群之中,身上披著一件长袍,自己的样貌遮挡起来。 在这里,大多数人都选择这般打扮。 路易此次一方面需要採购一些必要的物资,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好准备,另一方面也是收集情报。 除了那有些不太对劲的见习教士,还有这段时间帝国內部所发生的大小新闻。 他需要在前往圣罗兰之前,对当下的大环境有一个了解。 路易手持报纸,目光在字里行间快速扫过,渐渐地,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因为在报纸上,关於奥佛列城的新闻,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幸。 不幸遇上百年难遇的深渊裂缝,然后城市不幸因此被毁灭· 这一连串的描述,仿佛一切都只是命运下的一场荒诞玩笑。 明眼人都能看出,如此重大的事件,帝国根本无力隱瞒。 於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巧妙地扭转舆论风向,试图把这一切都粉饰成单纯的不幸遭遇。 对於事件中诸多的疑点,报导则隱隱地將矛头指向了邪教团,想要藉此转移民眾的视线。 总之,按照报纸的说辞,奥佛列城的毁灭,跟帝国毫无干係。 不仅如此,帝国还在报纸上不遗余力地渲染,宣称那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身上都感染了源自深渊的病毒。 报导言辞恳切地叮瞩所有市民,一旦发现这些人,务必及时远远避开,千万不要靠近並且要在第一时间向帝国相关部门上报,声称帝国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路易看到此处,心中一阵晞嘘。 几乎可以清晰地想像到,那些好不容易从奥佛列城中逃出生天的人们,恐怕还来不及为自己劫后余生而庆幸,便又要无奈地面对如今人人喊打的处境。 在整个帝国的土地上,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路易神色凝重,沉默著翻过报纸,继续瀏览其他消息。 他心里清楚,报纸上的內容未必全然属实,可这些文字却无疑是帝国內部风向的真实写照。 每一条报导,都隱隱透露著帝国上层的心思与动向。 约莫过了片刻,他的目光终於从报纸上移开,將报纸整齐地折好。 他心中已有判断,当下帝国內部的局势,风向似乎极为紊乱。 细细想来,或许是因为皇室內部正激烈地爭夺储位。 各方势力明爭暗斗,导致整个帝国的导向都陷入了一种焦灼的状態。 为了更全面地了解情况,路易接连购买了好几份不同的报纸。 然而,每份报纸所透露的信息各不相同。 其中相当一部分消息,都是在不遗余力地宣扬某位皇子或皇女的光辉事跡。 比如哪一位皇子剿灭了邪教团的窝点,救出了多少多少人。 又或者哪一位皇女亲现天灾过后的城市,慰问灾民可在这诸多的报导之中,没有任何一份报纸提及他们有谁前去慰问过奥佛列城。 不过看起来,没有哪一位皇子或皇女占据绝对的优势。 路易將大致的情报都记在脑中,这些信息如同拼图碎片,在他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幅帝国內部局势的模糊轮廓。 他在採购了部分物资的同时,也打听到了那见习教士的一些消息。 一番探寻后,果不其然,此人的风评糟糕透顶。 听闻,他时常仗著教廷的名號在西岭堡一带作威作福,欺压当地百姓。 人们对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私下里抱怨。 而最近,在那见习教士的身边,似乎出现了一个神秘女人。 在听到女人之后,路易几乎是本能地联想到了极乐教团。 至今自己都还没有搞明白,极乐教团到底是因为什么在追踪他。 於是路易也没有了其它的心思,只是快速將物资採买好后,便即刻往旅馆回赶。 此刻,除了卡洛儿,他几乎將身边出现的其他异性,都本能地列为了可疑人物。 “呼.—” 女人轻喘一口气,双颊緋红似熟透的蜜桃,迈著轻盈的步伐从教堂中走出。 此刻的她,浑身透著一股別样的慵懒,显得神清气爽。 再看教堂內,见习教士如同一只被抽去筋骨的软体动物,毫无形象地躺在长椅上,已然沉沉睡去,脸上还残留著些许意犹未尽的神情。 女人站在教堂门口,回头警了一眼沉睡中的见习教土,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体內的圣光已经快要被腐蚀殆尽。” “就像一杯被冲淡的劣酒,完全没有什么味道了。” “不过正好,又新来了一个猎物” 虽说圣光对於深渊而言,天生便具备克制之能。 然而,事物总有其两面性,若是能將圣光加以腐蚀,使其纯净之力被黑暗侵染。 那么这原本克制深渊的圣光,反而会摇身一变,成为一种对邪教徒而言的大补之物。 女人慵懒地起身,伸手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穿戴整齐后,她微微眯起双眸,確定了方位向著城门处走去。 此时,那群被新搜集起来的人正被关押在不远处的地牢之中,但她却丝毫没有去查看他们的打算。 在她眼中,这些人隨时都可以去处置。 第292章 圣女殿下!! 第292章 圣女殿下!! 女人朝著城门方向翩然而去, 抵达城门后,她径直走向卫兵队长。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轻声说道。 “队长,我刚听闻了一些有趣的事儿,不知能否说说———“” 那声音娇柔婉转,仿佛带著丝丝甜意,瞬间钻进卫兵队长的耳朵,让他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警惕。 几乎没费多少唇舌,没用多少时间,女人便从卫兵队长那里,轻而易举地打探到了相关的情报。 而这些情报,与见习教土之前所说的,別无二致。 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自睹了此幕。 然而,这些人终究因为眼界见识的受限,面对如此场景,虽然心中充满了惊嘆,却並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女人在確切知晓了商队的去向之后,便不动声色地转身,朝著旅馆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很是热闹。 女人不禁陷入思考之中。 因为这其中,似乎有一些疑点。 “嗯—.少年模样,应该不是那些喜欢装嫩的老怪物。” 她一边步,一边在心中暗自思。 那些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怪物,个个心思深沉,行事极为谨慎。 他们在施展偽装,扮作年轻人的时候,必然会將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 绝不会轻易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让自己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平白无故地暴露自己。 然而,想要確定那个引发水晶球反应之人是不是教廷內部的人,实在不太好分析。 诚然,圣光是教廷的標誌性特徵之一,长久以来,在人们的认知里,圣光几乎等同於教廷的专属力量。 但这並不意味著教廷之外就无人能够使用出来。 更何况,截至目前,关於那人身份的所有推测,都仅仅来源於见习教士的主观判断, 並没有任何实实在在的证据能够支撑这些说法。 想到这里,女人嘴角微微一抽,冷一声,带著浓浓的鄙夷。 一个偏居小地方的教土,能有多少眼界和见识? 不过並底之蛙,所言所语,实在难以让她信服。 最让她觉得蹊蹺的是,那个人竟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见习教士。 若是真如见习教士所揣测,是某个名门望族的子嗣,决然不会这般行事。 女人这些年见识过不少大家族的子弟。 他们自恃身份高贵,將家族的顏面与自身的地位看得比性命还重,容不得丝毫冒犯。 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对权威的挑畔,都会引得他们雷霆震怒,要让冒犯者付出惨痛代价。 可见习教士这般明显的冒犯行为,最后竟然连点血都没流,就这般轻轻鬆鬆地逃过一劫,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女人在心中暗自思索著各种可能性。 想来想去,无外乎两种情况。 其一,或许那人並不想平白无故地招惹是非,低调行事,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真的怀有如同圣徒一般高尚的品德,心怀慈悲,对见习教士的冒犯並不放在心上。 然而,女人很快便將这第二种可能性拋诸脑后, 因为像圣徒般宽厚仁慈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微微眯起双眸,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一切等自己亲自过去一探究竟后,一切事情就自然分晓。 没过多久,女人便已悄然出现在旅馆下方。 她轻轻撩了撩耳边的髮丝,紧接著,以一种优雅的姿態径直走进了旅馆。 然而,令人颇感意外的是,旅馆中的人们仿佛被蒙蔽了双眼,面对她的身影,竟好似全然没有发现一般。 所有依旧做著自己的事情,仿佛女人只是一个透明的影子。 旅馆內的房间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各个楼层。 女人並不想自己亲自一个一个房间去翻看,那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微转眼眸,轻轻侧头,目光落在了站在前台的旅馆招待身上。 而后,女人朝著那招待轻轻勾了勾手指。 那招待原本正无聊地站在前台,在女人勾了勾手指之后,整个人先是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紧接著,她的双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缓缓地朝著女人的方向挪动。 眼神中满是懵懂,仿佛在这一瞬间,她的意识已经被女人悄然掌控。 “告诉我,今天之內可有商队住进来?” “有,有三个商队的人。”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像是捕捉到了猎物的踪跡,紧接著追问。 “时间最近的那一个商队住在什么地方呢?” “三楼。” 女人心中一喜,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 “其中是否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坐著轮椅的少女?” “有。” “...... 在女人的魅惑之术下,即便是同为女性的招待,也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女人便从招待的口中知晓了路易所住的房间。 而且在得知路易出去没一会儿,房间里面只剩下残疾少女一人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惊喜。 这说明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观察, 甚至如果有机会,能將那残疾少女引为自己的棋子“ 房间內,略显昏暗的光线在墙壁上摇曳。 “卡洛儿”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阴地看著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因为残疾带来的影响,严重束缚了她的行动。 她所能涉足的地方少之又少。 甚至连出门都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幸好路易已经出去採购物资,她也得以有机会去布置魔法阵。 然而,布置魔法阵並非易事,魔力的获取便是其中一大难题。 好在路易此前留给了她几个魔法捲轴,她完全可以从中引入魔力,以解燃眉之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要能顺利將魔法阵布置好,届时,她就能凭藉这个魔法阵,直接徵召本地的极乐教徒。 就在“卡洛儿”正准备刻画魔法阵的时候,她的鼻翼忽然轻轻抽动了一下,一丝熟悉的味道,悄然钻进了她的鼻腔。 这股味道,似曾相识。 没错,之前她在那见习教士的身上,也曾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卡洛儿”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像是时间被定格。 她缓缓抬起眼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浮现在脸上。 看来,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好像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 “吱呀。” 这原本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儘管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但这道门却仿佛纸糊的一般,被人从外面轻轻鬆鬆地打开。 然而,门刚开到中途,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 “还挺谨慎的嘛—.” 女人刚握住门把手,就察觉到了异样,她不禁轻声笑了出来,带著几分戏謔。 因为在这扇门上,竟被设下了一道警戒魔法。 不仅如此,当她稍一感知,便发现门后还隱匿著两道魔法阵,它们密而不发,静静等待著不速之客的闯入。 然而,女人眼中很快浮现出一抹轻视, 她仔细端详后发现,这设下的魔法阵等级著实有些低了。 儘管乍一看上去,魔法阵极为复杂。 但只要给予充足的时间,哪怕只是一个初入魔法领域的低阶法师,凭藉著按部就班的破解方法,也能將其顺利解开。 女人心中暗自思索,恐怕这正是设下魔法之人的打算。 看得出,对方並不奢求这些魔法阵能够直接拦住入侵者,毕竟以其等级而言,想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天方夜谭。 对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入侵者在破解魔法阵上多费一些时间,从而为自己爭取更多的时间。 但可惜的是,如此做法却反而暴露了设阵之人的底细。 在女人看来,若背后真有强大的背景支撑,又怎会使用这种略显笨拙的方法? 想必设阵之人缺乏更高级的魔法手段,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这种看似复杂却实际效果有限的防御方式。 女人观察的很仔细。 在屋里面的人,没有任何魔力,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她看了看门。 “哼,有点意思。” 女人轻哼一声。 很好,这种方法確实难住她了。 於是目光一转,正打算换另一种方法时。 “哎呀哎呀—” 寂静的屋內,轮椅缓缓碾过木板的声音清晰可闻。 声音由远及近,仿佛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当这声音到近前时,却毫无预兆地突然停住,整个屋子瞬间又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就在寂静持续了短短一秒后。 下一刻,门竟毫无徵兆地从里面打开了。 屋內昏黄的光线倾泻而出。 “嗯?” 她紧紧注视著主动打开门的少女,双眼微微眯起,在少女身上来回审视。 少女那精致的面孔,宛如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即便是身为女人的她,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嫉妒,暗自感嘆造物主的偏心。 就在女人思索著少女这一举动究竟有何含义时,却见少女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喷,如此低级的魔法阵就难倒了你,可真是废物。” 少女的声音中透著浓浓的轻蔑, 听到这话,女人的脸色瞬间一愣,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竟然敢当著她的面如此辱骂自己? 这在她过往的经歷中,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紧接著,她竟被气得笑了出来。 然而还未等她有什么动作,那少女又接著骂道。 “教团內部什么时候也开始收你这样的废物了。” “你又是谁的部下?”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且还是以一种上级的口吻——— 女人心中的怒意才开始生出,剎那间就消失不见。 再看到少女如此美貌,说不定还真是教內的某一位得罪不起的存在。 “不不知道您又是谁— “卡洛儿”再度冷笑一声,直接释放了一缕灵魂的气息。 虽然自己被困在了这具身体中,可灵魂还在。 这也是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一种手段。 女人在感知到这股气息的时候,眼睛当即一瞪,感到不可思议。 “圣..—圣女殿下?” 她的声音因震惊和惶恐而微微颤抖,话一出口,连丝毫犹豫都没有,赶忙纳头便拜身子伏得极低,几乎贴到了地面。 虽说自己只是极乐教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低等教徒,但对於教內高高在上的圣女,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眼前的这位圣女殿下,恐怕就是那传闻中活了不知多少年,有数不清面目的第九位圣女。 而且最近恰好听闻,正是这位圣女负责边境一带的诸多事宜。 女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如此幸运,直接撞上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 她的心中,惶恐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將她淹没,同时还夹杂著一丝难以言说的遗憾。 毕竟,既然圣女殿下现身此地,那就意味著她同样看上了自己盯上的目標。 而且从时间上看,恐怕要比自己早得多。 想到这里,女人满心无奈,可惜自己没机会尝到那令人垂涎的滋味了。 儘管心中满是遗憾,可她哪敢从圣女手中抢夺猎物。 “卡洛儿”静静地注视著跪拜下去的极乐教徒,心中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真实情况只有自己知晓,面前这个极乐教徒压根不了解实情。 但刚刚那一瞬间,她著实捏了把冷汗,万一没能嘘住对方,那局面可就不太妙了。 要知道,极乐教团內部的竞爭向来残酷。 一个看似没有什么行动能力的圣女,在其它教徒的眼中,诱惑程度丝毫不亚於看见了绝世的天材地宝。 不过好在,圣女的威势依旧震镊人心,且没有人清楚她现在的真实状况。 面前的极乐教徒依旧把她当作往日高高在上的圣女。 “先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第293章 第293章 女人听闻“卡洛儿”的质问,只感觉身体瞬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不由自主地微微发软。 她心里清楚,极乐教团的诸位圣女殿下,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她们各个手段狠辣,行事难以预料。 此刻面对这位第九圣女,她满心都是惶恐。 女人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为自己出现在此地的行为找个藉口,试图掩饰过去。 然而,她更加明白,在圣女面前撒谎,其所要付出的代价简直难以现象。 毕竟,极乐教团的圣女们能够感知他人情绪中的细微变化,从而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这是无数教徒用血泪验证过的事实。 女人的內心仿佛有两个自己在激烈爭斗。 一边是强烈的求生欲驱使她编造谎言矇混过关,另一边则是对残酷刑罚的恐惧让她不敢越过一步。 在这短短几秒钟內,她的脑海中快速权衡著利弊。 最终,还是老实交代占据了上风。 因为女人知道,在圣女面前坦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谎言一旦被识破,等待她的必將是万劫不復的深渊。 於是,女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声音稍微平稳一些。 然后她將自己从见习教士那里得知消息,到盯上目標欲腐化圣光的来意,完完本本地告知了“卡洛儿”。 女人低著头,不敢直视去瞧的表情。 她身体微微颤抖著,静静等待著圣女的裁决,心中满是志芯跟不安。 当“卡洛儿”得知眼前这个教徒竟然是衝著路易而来时,她不禁微微挑了挑眉,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又似带著几分玩味。 她的心中暗自沉思,这教徒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就不怕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无福消受。 然而,细细想来,“卡洛儿”反倒对这个教徒生出了些许欣赏之意。 毕竟她虽说目的与这教徒不同,但对方的出现,倒也方便了自己。 至少她不用再费神费力地去刻意遮掩魔法阵布置过程中留下的痕跡。 “殿下,我不知道您在这里,我——” 女人此时已被恐惧完全笼罩,头深深地低著,几乎要埋进胸口,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著。 她此刻只想祈求圣女能够大发慈悲,宽恕自己的鲁莽。 “你是哪个分部的。” “殿下,我是隶属於泰拉莎城分部,芙蕾·阿尔瓦雷斯主教的手下。”女人赶忙回答道。 泰拉莎城? 芙蕾·阿尔瓦雷斯? “卡洛儿”在脑海中回想起来。 泰拉莎城她略有印象,这座城市的人口大约在七十万左右。 儘管与奥佛列城相比稍显逊色,但在这偏僻的边境地区,却已然算得上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大城市了。 不过哪怕是在帝国的版图之中,像奥佛列城这般规模宏大的巨型城市,也实在是屈指可数。 毕竟帝国的边境地区,大多是一片荒芜,土地贫瘠,资源匱乏。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要想支撑起一座庞大城市的正常运转,无疑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奥佛列城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例外,达到之前那般千万人的规模,也是因为深渊献祭。 这使得帝国有意识地將资源大规模地向奥佛列城倾斜,吸引其他人纷纷前往这座城市。 如果没有这般刻意的扶持,以奥佛列城原本的条件,即便发展到极限,顶天也就只有百万人口,根本无法达到那般庞大的规模。 而泰拉莎城,虽在整体规模上难以与奥佛列城相提並论,但在边境地区也算是一座有较大影响力的城市。 而坐落於此城的极乐教团分部,也拥有著不错的实力。 其中高阶法师不知几何。 更为关键的是,这座分部常年有一位传奇法师坐镇。 在边境这种偏僻的地方,一个势力拥有一位传奇法师,就已经算是顶层势力了。 至於传奇之上的域者,根本就不会待在边境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要么选择前往帝国內地,那里繁华昌盛,资源丰富。 要么就奔赴其它魔力匯聚的宝地。 在那些地方,他们能够建立起来一个较强的势力,来为自己寻觅资源。 “卡洛儿”在听到眼前这位极乐教徒来自泰拉莎城分部的瞬间,心思瞬间活络起来。 毕竟自己先前带来的属下,绝大多数都在奥佛列城。 然而,当时连她自己都不幸沦为了祭品,可想而知,其余属下更是在劫难逃。 恐怕没有一人能倖存下来。 想到这里,“卡洛儿”心中涌起一阵无奈和懊恼的情绪。 此刻,她微微低垂眼眉,目光静静地落在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以往这样的教徒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但现在却成为了关键人物。 既然之前派去的低阶法师在面对路易时毫无胜算。 那么,不妨直接动用高阶法师的力量。 只要派出高阶法师,就不信还制服不了路易。 实在不行,將她带出去也可以。 6.... “卡洛儿”沉默片刻,內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觉得仅靠高阶法师,恐怕还是不太保险。 回想起路易身上那纯粹的圣光气息时,她就隱隱感到一阵心悸。 而且,那深渊异族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要不然,还是让那坐镇分部的传奇法师,亲自走一趟吧。 面对总是超出自己常理的路易,“卡洛儿”权衡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做法。 至於现在,眼前这个实力低微,甚至连低阶魔法阵都应付不了的教徒,显然无法带她离开此地。 自己还只能暂时待在路易的身旁,寻找合適的时机,等待传奇法师到来。 “卡洛儿”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你现在即刻前往泰拉莎城,让那里的人迅速动身,赶来此地听候我的命令。” “卡洛儿”微微俯身,语气中带著高位者特有的冷漠。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女人的下巴,迫使女人与自己对视。 “倘若你能將此事办得漂亮,我便给你一个跟隨我的机会。” 此话在女人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女人瞪大了眼晴,望著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圣女,心中渐渐涌起一丝激动。 跟隨圣女,这意味著什么? 这意味著自己將有机会成为圣女未来的心腹之人。 在极乐教团中,只有那些被圣女看好的人,才有可能获得这样难得的机会。 一旦成为圣女的心腹,地位將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所能接触到的资源与权力也將不可同日而语。 “是,殿下!” 女人毫不犹豫地应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是自己改变命运的一个机会,绝不能有丝毫解怠。 在领命之后,她便片刻也不敢耽搁,转身马不停蹄地下楼。 不过,女人此时也明白,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先处理妥当。 如今要离开,必须妥善收尾,不能留下任何影响任务的隱患。 她一边匆匆下楼,一边在心中快速梳理著各项事宜。 一定要处理好一切,不能辜负圣女给予的这次宝贵机会。 旅馆门口,人来人往,喧囂嘈杂。 女人脚步匆匆,急於去完成圣女交代的任务,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那人正是路易,他刚採购完物资回来,手中还提著几个装满物品的袋子。 就在两人交错的瞬间,路易的脚步忽然停住,一种莫名的直觉涌上心头。 他缓缓转过头,一双纯黑色的眼睛冷冷地望向女人离去的身影,看著她迅速融入人群,最终消失不见。 隨后,路易的视线缓缓扫过四周。 这样一个美丽妖嬈的女人出现在旅馆门口,按常理来说,应该会引起眾人的注意才对然而,旅馆內的其他人竟然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一般,依旧各自忙碌著手中的事情,对女人的出现视而不见。 如果是换做一般情况,遇到如此美丽的女人,恐怕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前搭汕,试图攀谈几句。 再不济,也会有不少人一直盯看那个女人,被她的美貌所吸引1,目光难以移开。 这些人的素质会这么好? 路易可不相信。 所以. 他想到一种可能,眼神猛地一暗。 隨后,他不再迟疑,大步流星地朝著楼梯走去。 很快,他来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间门前。 路易並没有立刻伸手开门,多年来养成的谨慎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先进行一番观察。 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落在门前的地面上。 果不其然,他发现门前有一排淡淡的灰尘,似乎被什么东西扰动过。 而在灰尘之中,一根掉落的髮丝格外显眼。 路易心中一凛,很明显,门被人打开过。 不过,当他集中精神感知时,发现门上的魔法仍在,没有被破坏的跡象。 他暗自推测,恐怕那人也注意到了门上和门后设下的魔法,所以即便打开了门,也並没有选择贸然闯入。 想到这里,路易內心稍有安定,但警惕之心並未减少半分。 他仔细观察那门前留下的痕跡,那脚印较小,痕跡很淡,显然来者体重较轻。 路易目测来者应该是一个女性。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在旅馆门口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女人。 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从这些细微的线索来看,恐怕就是她了。 路易解开魔法阵。 隨著魔法阵的解除,他缓缓推开了门,动作轻柔,儘量不发出声响。 屋內,“卡洛儿”独自爬到了床上,安静地睡著觉。 路易注意到,最近她睡眠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多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微微俯下身,伸手扯了扯被子,为她掖好。 隨后,路易转身走向窗户,仔细查看上面的魔法阵。 在一番细致的检查后,他发现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魔法阵依旧稳固地运行著,没有被破坏或篡改的痕跡。 路易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之色。 他的脑海里各种念头不断闪过。 良久,才缓缓起身,小心地退了出去,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怕惊扰到沉睡中的少女。 关上门后,路易站在走廊里,神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他在心中暗自思付,极乐教团难道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或许是因为自己不久前所展露出来的异常。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但那见习教士肯定清楚。 如果见习教士与邪教团有来往的话,那么对於自己,他们肯定是按捺不住。 路易稍加思索,便直接將目標锁定在了那个与见习教士有传闻的女人身上。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恐怕刚刚在旅馆门口擦肩而过的女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刚好那女人离开不久,路易知道旅馆暂时处於一个相对安全的时期。 然而之后对方肯定会有所行动。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 路易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有条不素地收拾身上的东西。 自己当前的样貌太过具有辨识性,很容易暴露行踪。 於是,他给自己化妆改变容貌。 路易拿出各种工具,不一会儿,一个留著大鬍子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镜子中。 路易对著镜子左右转动脑袋,审视著自己的新模样。 这手化妆技术,还是他曾经跟探长学来的。 虽然手法上有一点粗糙,但是如果再带上头套、长袍遮掩一下,也很难被人看出来。 很快路易混入人群中,向著西岭堡內的教堂走去。 那见习教士在他看来,实力不怎么样。 而另外的那个女人,因为没有选择破解低阶魔法阵,恐怕实力上也就比见习教士强上一些。 不过邪教团的实力不能以常规的法师来看待。 因为他们各自有著不同的特点。 就比如极乐教团,最大的特点就是魅惑。 这种能力在面对低阶法师和普通人时,尤其好使。 但法师等阶上去之后,精神抗性也会变得更高,面对魅惑也会有抵抗能力。 不过路易看了看自己。 好像那些极乐教团的人,就没有成功魅惑过他。 第294章 地牢 第294章 地牢 旅馆房间內。 就在路易轻轻关上门的一瞬间,原本看似沉睡的“卡洛儿”,眼皮微微一动,紧接著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透过半掩的眼帘,悄然望向门口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 她静静地听著路易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隨著脚步声逐渐微弱,她不禁暗自皱起了眉头。 路易肯定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跡, 然而,此刻的她却不好阻拦路易,只能伴装一无所知,继续维持著熟睡。 只希望那个前去执行任务的教徒別那么无用,能够躲过路易的追查。 然后顺利地將自己的命令带到泰拉莎城的极乐教团分部那里。 否则,她就只能冒著风险再去联繫教团內的其它人了。 “你要去哪里?” 教堂內,柔和的光线透过彩色玻璃洒在地面。 见习教士悠悠醒来,悍松的睡眼瞧见女人正忙碌地收拾东西。 那架势,儼然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他不禁心生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女人並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有条不素地整理著行囊,一边回应道。 “我从上边接到了一个任务,现在急需去往泰拉莎城一趟。” 说罢,她拿起一旁的防沙斗篷披在了身上。 接著,女人开始往背包里装食物,估算著准备了能吃五天的分量。 对於水源问题,身为法师的她,自然是最好解决。 一个简单的水球术,就能从空气中凝聚出足够的纯净水,满足旅途中的基本需求。 “多久能回来?” 见习教士的目光紧紧跟隨著女人的身影,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几分明显的不舍。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放心,很快的。” 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地看向见习教士,眼中满是安抚。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见习教士的脸颊。 紧接著,她微微张口,轻吐一口气。 一缕若有若无的粉红色雾气无声无息地从她口中溢出,然后径直钻进了见习教士的身体,在悄然间再度加深了对见习教士的魅惑。 “记得看好地牢里面的人。” “我明白了。” 见习教士眼神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那迷离的目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雾气所笼罩。 在这股魅惑的力量下,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地听从女人的吩咐。 见状,女人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西岭堡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在她眼中,这里没什么厉害的人物能够掀起风浪。 而且,见习教士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凭藉他的身份,足以摆平大部分可能出现的麻烦。 所以,將那些被关押在地牢里的人放在这里,女人很是放心。 几乎是在女人离去后没多久,一道身影悄然来到了教堂外。 路易隱匿在阴影之中,警惕地左右打量著四周。 他微微眯起眼晴,精神高度集中,一番探查后,並没有感觉到这附近存在能对自己產生威胁的力量。 隨后路易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座破旧的教堂上,有些异地挑了挑眉。 他很难相信这会是属於教廷的建筑。 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教堂在当地至少都是光鲜亮丽的存在。 白色的外墙,明亮的彩色玻璃,高大的神像—— 这是路易印象中的教堂。 路易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绕到教堂那高高的外墙边。 他抬头打量著这面略显斑驳的墙壁,心中迅速谋划著名下一步行动。 紧接著,他双手微微抬起,魔力如丝线般从他指尖溢出,在墙面上缓缓凝聚出几个坚实的石块,错落有致地排列著,形成了天然的落脚点。 只见他双脚轻点,藉助这些石块的支撑,几下攀登,便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翻上了墙头。 路易伏低身子,目光敏锐地扫视著教堂后院。 很快,他便发现了异常之处。 在后院的一处地方,有多人严阵把守,他们紧紧看守著一处地面入口。 只不过这些人给路易的感觉既不像是卫兵,也不像是骑士。 在行动之间,他们的动作显得格外呆板,透著一种不自然的僵硬,仿佛是被牵线操控的木偶。 而且,他们的眼神空洞,缺乏正常人应有的灵动,就像是神智被控制了一般。 路易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如此熟悉的场景,几乎不用过多思索,他便能断定,这应该就是极乐教团的手笔。 路易心中暗自篤定,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可这些人如此严密地守著这里,究竟在守什么东西? 路易的目光顺著地面仔细查看。 只见地上痕跡凌乱,种种跡象表明,此处极有可能是一处关押人的地牢。 路易略作思索,便凝聚出来圣光,打算让他们清醒过来, 很快,圣光便开始起效果了。 一个又一个人眼中原本的茫然逐渐褪去,眼神变得清明起来,脸上僵硬的神態也渐渐舒缓。 他们缓缓回过神,看著周围环境,又彼此互相打量。 然而,隨后发生的一幕却大大出乎路易的预料。 这些人在清醒过后,並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生骚乱,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相反,他们竟有条不紊地围在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身旁。 而且,从这些人的行为举止来看,似乎被控制时的记忆並未消失。 一群人迅速聚拢在一起,脑袋凑得很近,低声私语了几句。 他们的神情中透著股狠劲。 仅仅片刻,他们就行动起来。 其中几人快速来到教堂后院的出入口,牢牢守住位置。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二话不说,转身朝著地牢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不多时,地牢中便骤然传出了嘶声裂肺的哭喊, 那声音犹如一把锐利的刀,直直穿透寂静的空气,在教堂后院中迴荡开来,让人听了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 紧接著,只见几个面露凶光的男人,蛮横地从地牢里拖拽出两个女人。 女人的头髮凌乱地披散著,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泪水在她们的脸颊上肆意流淌。 她们拼命地挣扎,手脚胡乱挥舞,试图摆脱那几双如铁钳般紧紧抓住她们的大手,然而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將两个女人粗暴地丟在地上之后,那几个男人眼神中便透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欲望, 直接伸手去撕扯女人的衣服。 “???” ? 路易目睹著眼前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整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滯。 但很快,他便被无语得气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还是一群匪徒。 难怪看著就与常人不同。 路易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恢復意识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反而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泄。 他心中难免涌起一阵厌恶,有些难以理解这些人的举动。 这些人此刻的状態,简直还不如被控制。 自己刚才施展的圣光,完全是白白浪费了。 路易实在看下去,直接从墙头纵身一跃。 紧接著,他的身影迅速掠过眾人。 剎那间,寒光一闪,伴隨著一阵刀光剑影,手起刀落之间,几颗头颅便直直落地。 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泼洒在地面上。 “你是—” 其他匪徒直到此时才如梦初醒,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脸颊。 温热的鲜血粘在指尖,那股腥味瞬间刺激著他的神经。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猛地將刀抽了出来。 刀刃反射出的寒光在空气中闪烁不定,但难以掩饰他內心的慌乱。 然而,路易的刀比他们快了何止千倍方倍, 就在匪徒们的刀尖刚从刀鞘中探出的那一瞬间,路易手中长刀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剎那间,血光飞溅,匪徒们的人头便已悄然离开了身体,如同熟透的果实,咕嚕嚕地在地上滚动。 殷红的鲜血泪汨流出,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剩下的匪徒见状,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脑门,恐惧如潮水般將他们彻底淹没,瞬间便被嚇破了胆。 他们再也顾不上其他,只想儘快逃离这个地方,不顾一切地四散逃窜。 但却一一被几发冰箭贯穿了身体。 匪徒们发出几声惨叫,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渐渐没了声息。 路易俯身,隨手抓起地上一具户体的衣服,缓缓地擦拭著刀上还在往下滴淌的血液。 殷红的血跡在粗糙的布料上涸开,绽放出一片朵。 隨后他走进了地牢之中。 地牢內光线极为黯淡,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上方狭小的通风口艰难地挤进来,在黑暗中投下几缕模糊的光。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路易不禁皱了皱眉。 因为在地牢之中,他看见了几个商队中的熟悉面孔。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关押那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之人的地方,粗略估计,大约有二十多人的样子。 被关押的人面对进来的路易,神色麻木地抬了一下头。 当看到路易身后闯进来的刺眼光线时,他们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路易看了看自己的信仰点数,便直接用圣光將他们头顶那模糊的阴影驱除,隨后一刀劈出。 紧紧锁住牢房的铁链瞬间被斩断。 断裂的铁链坠落在地,发出沉重的声响,在这阴森的地牢里迴荡开来。 身处黑暗中的人们,听到这铁链掉落的声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 他们瞪大了眼晴,在黑暗中试图看清发生了什么。 路易没有再去管他们,而是转身离开。 大约过了片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於有人鼓起了勇气,试探性地朝著牢房门口爬去。 只见他伸出那航脏的手,颤抖著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牢门。 “哎呀——” 门开了。 其它人纷纷愣住。 而那人在確认门真的被打开之后,便跌跌撞撞地向著明亮的出口奔去。 他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摔了多少跤,终於是来到了出口前。 在其它人的目光中,那个身影便直接消失在了白色的光里。 教堂后院,阳光肆意地倾洒而下。 他眯著眼睛,並没有再继续奔跑,强烈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適应。 很快,他便只见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在地面上豌蜓流淌,匯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在尸体旁边还有两个瑟瑟发抖披著衣服的女人。 那个刚刚救他们出来的陌生身影,已然不见踪跡。 “亲爱的,你还好吗—” 他跑到了一个女人的旁边,然后將其紧紧抱住。 这正是他的妻子。 “呜鸣·—.” 女人像是终於找到了依靠,惊嚇过度的她在丈夫怀中放声痛哭流涕。 而在他的身后,黑暗的地牢门口不断有身影缓缓走出,仿佛是从地狱重返人间。 他们眯著眼晴,带著劫后余生的恍惚,一点点接受著阳光的洗礼。 另一边。 见习教士则是听见了教堂后院的声响。 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然后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很快,见习教士便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走廊上,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见习教士看著这个大鬍子,极为戒备。 因为在极乐教徒所收揽的匪徒之中,並没有此人的身影。 那个大鬍子看了他一眼,然后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神圣护.” 见习教土脸色猛地一变。 但一切都太晚了。 还未等他將神圣护盾术完全释放出来,一只脚从他的背后出现。 伴隨著一声闷响,见习教士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箏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这一撞撞得他意识七零八落,晕晕乎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双手撑看地,不断想要爬起来。 然而,一只沉重的脚却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见习教士的背上。 那股力量大得惊人,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骨骼发出咯哎咯哎的声响,仿佛隨时都会断裂。 “你是谁!” “你又可知道我是谁!” 见习教土努力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语,试图抬出自己的身份来震镊对方。 “呵。” 但他只听见身后一声冷笑。 “你现在跟极乐教团又在做些什么。” 第295章 戒严 第295章 戒严 “死心吧!” “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见习教士双眼圆睁,眼中凶光毕露。 他咬紧牙关,语气斩钉截铁。 路易面色冷漠,毫不留情地摁住见习教士的头,使其动弹不得。 紧接著,寒光一闪,手中的利刃落下,精准地插在见习教士的眼晴旁。 刀刃与眼球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毫米。 锋利的刀尖闪烁著冰冷的光泽,仿佛隨时都会刺穿眼球。 然而,面对如此威胁,见习教士却依旧紧紧闭著嘴,如同蚌壳紧闭一般,任谁也撬不开,始终沉默。 路易见状,不禁有些惊讶地微微挑眉。 面对死亡的威,大多数人都会心生恐惧。 可眼前这个见习教土,竟表现出如此顽强的意志,著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心志,真有这么坚定吗? 但很快路易脑袋就转了过来。 他心中暗道,这见习教士的举动如此反常,肯定是极乐教徒施展魅惑术所產生的效果。 路易没有丝毫犹豫,一道圣光术瞬间发出。 果不其然,圣光术击中见习教士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 紧接著,他原本充满凶戾的眼中开始浮现出惊恐之色,瞳孔急剧收缩,脸上写满了恐惧。 自己. 自己最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见习教士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念头翻涌。 当那道圣光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进他的脑海时,他才如梦初醒。 隨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鬼迷心窍,与声名狼藉的极乐教团的人搅和在了一起。 当见习教士察觉到自己体內的圣光竟变得斑驳不堪时,一股强烈的悔意袭来,几乎將他淹没。 圣光一旦遭到腐化,对於他这样一个神职人员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这不仅意味著他的进阶之路彻底断绝,再无上进的可能,还要担忧来自教廷的清洗。 甚至见习教士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因为极乐教徒日夜的索取,已然所剩无几。 这种对死亡的恐惧和对自己愚蠢行为的悔恨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备受煎熬。 路易看著脸上浮现各种神色的见习教土,一时间感觉圣光术真的很好用。 不仅能用来偽装气息,对魔物造成极大的伤害。 还能清除一些负面状態。 它简直就是堪称万金油般的存在,在各种情况下,都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说吧,极乐教团最近在做些什么。” 路易拔出刀,然后用冰凉的刀背轻轻拍著见习教士的后颈。 他警惕地左右环顾,感知看周围的气息。 然而,一番仔细探寻后,路易並未察觉到那个女人的气息。 看来,她恐怕早已不在这教堂之中,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在死亡威胁之下,见习教士的心理防线迅速崩塌。 恐惧如潮水般將他彻底淹没,保命的本能驱使他很快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和盘托出。 只不过,他知晓的事情比较有限。 女人所交代见习教士的任务,仅仅是负责抓捕並看守从奥佛列城中逃出来的人。 至於那极乐教徒,早已离开了这里,朝著泰拉莎城的方向赶去。 据见习教士所知,她似乎接到了什么紧急的任务,行色匆匆。 见习教士说到这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显然他也並不清楚任务的具体內容。 路易静静地听著,见到见习教士確实所知甚少,並没有更多有价值的情报见习教士被路易的目光盯著,嚇得颤颤巍巍,声音也带著明显的颤抖,著开口道“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来自教廷的其它人了——” 他顿了顿,努力回忆著,继续说道。 “也是直到最近,我才得到一次命令,上头要求对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进行围捕, 说是他们的身上沾染有深渊气息——” “哦,对了!在刚才不久,还有一个身上有著圣光气息的人进城———” 说到这儿,见习教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 路易听罢,他意识到从见习教士嘴里恐怕很难再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了。 这个傢伙,似乎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等等,求你別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见习教士像是读懂了路易的眼神,察觉到自己可能已失去利用价值,顿时惊慌失措, 慌忙求饶。 他满脸恐惧,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但路易又怎会轻易饶过他? 这个见习教士与极乐教团勾结,绝不能放过, 路易眼神一凛,扬起手中利刃。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划过见习教士的咽喉。 见习教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双眼圆睁,生命的气息瞬间消散。 解决掉见习教土后,路易清理自己存在过的痕跡此时,地牢中那些被关押的人,也纷纷趁著混乱逃离了出去。 路易將见习教士的尸体拖到一处角落,一团火焰凭空而生,瞬间將尸体吞噬。 做完这一切,路易迅速撤退。 一个与极乐教团狼狐为奸的教廷见习教士,杀了便杀了。 而至於那个去往泰拉莎城的极乐教徒路易微微皱眉。 泰拉莎城作为一座规模较大的城市,那里的极乐教团绝非自己能轻易对付的存在。 大约过了没一会儿,前去匯报情况的卫兵踏入教堂。 刚一进入,他的目光便被一具面目全非的焦户所吸引。 只见户体四周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卫兵强忍看不適,凑近仔细查看。 凭藉著残留下来的些许衣服碎渣,他瞬间脸色煞白,確定这具焦户的身份正是教廷的见习教士。 见习教士被杀!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般迅速在西岭堡传开。 不少听闻此消息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惊。 毕竟,这可是教廷的人。 堡主听闻消息后,脸色骤变,立刻带著几个得力属下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教堂。 他们看著地上的焦户还有另外十几具户体,心中暗自心惊。 从这些尸体的创口不难看出,行凶者的刀法精湛,受害者几乎个个都是一击毙命。 堡主的眉头紧皱,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他知道此次事件非同小可。 被杀的可是教廷的见习教士,如今这情况,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教廷交代。 想到即將面临教廷的问责,堡主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 “大人,我们这边找到一点东西。” “可能——需要您亲自过去看看。” 忽然,一个侍卫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贴在堡主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堡主听闻,心中一凛,赶忙跟著侍卫来到了一处房间中。 房间被收拾得很乾净,床铺平整,桌椅摆放整齐,各种生活用品也都规规矩矩地放置在原位。 不难推测,这里应该就是见习教士平日里生活起居的房间。 然而,就在堡主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房间內的物件时,他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只见那儿摆放著一个小小的雕像,旁边还稀稀落落地放置著几个祭祀用的礼仪器具。 这些器具造型古怪至极,线条扭曲,散发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堡主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雕像上,心中剎那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嘴唇微微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 “是是极乐教团的实际上,堡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雕像所代表的存在。 那赫然是极乐教团所供奉的七大罪之一! 但此刻,他却像是被恐惧扼住了咽喉,根本不敢將那个名字完整地说出口。 因为在一些传闻中,一旦提及这些存在的名讳,就极有可能会引起们的注意。 儘管堡主心里明白,以自己如此低微的实力,被那些恐怖存在注意到的可能性或许只有千万分之一。 但他实在不敢去赌这极小概率。 毕竟,一旦真的引发了那些存在的关注,后果將不堪设想。 只不过,为什么七大罪之一的雕像,会冠冕堂皇地被供奉在教堂之中!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几个侍卫的目光纷纷被那个雕像吸引,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迟疑,谁也不敢轻易上前一步。 ““..—你们去拿一块布,將其罩上。” 堡主强忍著內心的不安,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都快去!” 他一边说著,一边迅速退出了房间,仿佛多在里面停留一秒,都会沾染到不祥。 毕竟邪教团在大陆可是声名狼藉。 堡主快步来到光明女神像的下方, 这座原本庄严肃穆的女神像,这才稍微心安一些, 他抬头仰望著面目缺失的神像,心不禁有些嘆气地缓缓跪了下来,开始虔诚地祈祷。 见习教士被人杀了,这本身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从他生活的房间中,找到了与极乐教团有关的物品。 这无疑表明,见习教土肯定与极乐教团脱不了干係。 但堡主的內心深处,根本不想参合进这些事情当中。 可是,此事就无奈地发生在西岭堡內。 很快,西岭堡便开始急匆匆地进行戒严。 路易刚回到旅馆,远远便瞧见商队的负责人一脸焦急地在门口来回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出大事了。” 负责人一见到路易,语气中满是焦虑。 “什么事。” “教廷的人死了,就死在教堂里面。” 负责人神色凝重地说道。 “有人通知我,西岭堡很快將会戒严。” “至於戒严几天,这並不清楚。” 他继续说道,声音中夹杂著一丝无奈。 “我这边的物资已经买好了,恐怕现在就得先出去西岭堡。” “如果继续耽搁下去,一旦戒严开始,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 负责人深吸一口气,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路易的脸上,眼神中带著几分揣测。 倒不是没有怀疑路易是凶手。 只是如今教廷的人莫名死在西岭堡的教堂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只是既然教廷的人死了,那么路易是否会选择留下来查找凶手。 然而,出乎负责人意料的是,路易在听闻此事后,只是微微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隨后便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见状,负责人心中虽有些异,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他心里明白,此刻时间紧迫,每耽误一秒,商队面临的风险就增加一分。 於是,他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回去准备出发事宜。 回到商队驻地,负责人迅速下达指令。 商人、车夫、护卫们纷纷行动起来,將购置好的物资搬上马车,整理行装。 没过多久,商队便集合完毕。 眾人神色匆匆,赶著马车,向著城门口快速赶去。 在顛簸前行的车厢中,“卡洛儿”静静地坐著,耳边传来其他人小声的交谈。 她料想到路易会追查极乐教徒。 但没想到他下手竟然如此乾净利落。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教堂之中死亡的人並没有女性。 看来那个教徒已经上路了。 “卡洛儿”继续听下去,试图从眾人的交谈中获取更多信息。 然而,很快她的內心就愈发地不平静起来。 因为在眾人杂乱的交谈声中,她捕捉到了深渊异族一词。 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卡洛儿”的瞳孔微微一缩,一股寒意从心底悄然升起。 因为之前她便请过深渊异族出手。 然而,当她再次见到路易仍旧安好无损时,便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深渊异族並未遵守约定,没有对路易下手。 但此刻,她却清清楚楚地从这些人的交谈中,听到了深渊异族这一词。 这无疑说明,他们已经遇到过深渊异族! 但深渊异族呢? 按照“卡洛儿”对这个商队的观察,商队里面只有三个六阶法师,面对深渊异族根本不是对手。 那文是谁阻止了深渊异族? 第296章 魔药 第296章 魔药 一个可怕的猜想,冷不丁地从“卡洛儿”的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那念头如同一把锐利的冰锥,直直刺入她的心底。 不。 她摇摇头,想要否定这个想法。 这应该不会是真的。 毕竟,那只是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强? 然而,理智虽在抗拒,可他身上的种种异常,却不断展现出可疑之处。 那超越常人的天赋,极为纯粹的圣光之力— 除此之外,商队中其他人面对路易时,那毫不掩饰的尊敬之情,也透著说不出的古怪。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尊敬往往源於实力或者地位。 所以,路易究竟又是凭藉著什么让其它人敬重? 不知为何,“卡洛儿”的心中陡然涌起一阵惧怕与不安。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徵兆,却如潮水般汹涌,將她瞬间淹没。 “你没事吧。” 仿佛是察觉到了车厢中少女情绪的异样,路易轻轻掀开帘子,露出半张面孔,有些关切地问道。 此刻,炙热的阳光如同利剑,穿过帘子的缝隙,直直落在“卡洛儿”的脸上,刺得她微微眯起双眼。 少女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头,看向路易。 路易的半张脸正好沐浴在阳光之中,强烈的光线使得他的面容显得极为模糊。 然而,即便面容模糊,“卡洛儿”却似乎能从那深邃如渊的漆黑眼瞳中,看见一部分审视,打量,关怀.. 可不知怎的,就在她凝视著路易眼睛的瞬间,那深邃的黑色,开始如同墨汁般向著四周蔓延、扩散。 在“卡洛儿”的目光中,路易的身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渐渐悄然扭曲。 最终,异化成为了一只怪物—— “卡洛儿”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一切又恢復正常。 路易还是那个模样,帘子外透进来的光线也不再诡异。 “如果有什么不適,一定要跟我说。” 路易关切的声音,混著车外呼啸的风声,一同传进车厢。 那声音听起来依旧温和,可在“卡洛儿”耳中,却仿佛多了几分捉摸不透。 “卡洛儿”机械地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乾涩得发不出声。 隨著路易將帘子重新拉上,车厢內再度陷入了一种略显沉闷的昏暗之中。 她的身体隨著车厢的顛簸而微微抖动,此刻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臟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自从得知商队竟然碰上过深渊异族,“卡洛儿”就感觉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种种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越想,她越觉得不安。 就连路易在她心目中此刻也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卡洛儿”反覆回味著刚才路易的那个眼神。 那眼神里,分明带著几分审视,又有几分打量。 仿佛是要穿透她的偽装,直抵內心深处。 她不禁暗自想到,难道,路易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这个念头一旦涌起,就如附骨之疽般难以驱散,令她心慌意乱。 究竟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她在脑海中回溯著与路易接触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那个可能暴露自己的瞬间。 可想来想去,却毫无头绪,这让本就没有详细情报的她,愈发感到焦虑。 该死! 她忍不住在心底咒骂,满心懊恼。 自己侵占的这具身体实在太过棘手,竟然连个有用的记忆都没有留下。 要是这身体能留存些记忆,她便能从中知晓更多信息,也不至於像现在这般,如同置身迷雾之中,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更不至於沦落到被路易怀疑的危险境地。 “卡洛儿”的內心波澜起伏,根本无法镇定下来。 她越想,心底的恐惧就愈发浓烈。 原本,在她的设想中,即便最糟糕的情况出现,真相暴露,路易知晓了这具身体的灵魂已被更换,但她也並非毫无退路。 毕竟,面对这具身体,路易將会有所顾忌,从而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这样一来,便能够爭取到时间。 可是如今,“卡洛儿”的心中却没了底。 那原本还算篤定的想法,此刻已摇摇欲坠。 只因为路易身上那极为纯粹的圣光气息。 就宛如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威胁著她的灵魂, 如果路易察觉到异样,选择动用那股纯粹的圣光对付自己“卡洛儿”极度怀疑自己的灵魂是否还能在圣光的衝击下留存下来。 毕竟,自己的灵魂早已被深渊气息深深侵染。 面对那极为纯粹的圣光,自己被深渊气息侵蚀的灵魂,恐怕瞬间就会在圣光的洗礼下消散,化为一片虚无,连一丝痕跡都不会留下。 所以,这具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在教室深处,昏暗的光线仿若縹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在四壁间游走徘徊。 巨大的阴影犹如隱匿在黑暗中的活物,不安地蠢蠢欲动。 时不时传来几声尖锐的嘶鸣,像是被困於其中的怨灵在绝望地挣扎尖叫。 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浓郁得几乎能实质化,那是各种奇异草药与诸多不明物质相互混合所產生的味道。 教室的墙壁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一只被施了魔法的猫头鹰標本尤为醒目,它瞪大著玻璃眼珠,冷冷地窥视著台下的诸多学生。 “今天我们要讲解的魔药,是幻梦之息。” 高高的讲台上,讲解魔药的老师身形僂。 他穿著一袭破旧不堪的黑袍,其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药剂的痕跡。 老师的手中高举著一个玻璃瓶,瓶中涌动著一团混沌不明的物质。 幽微的光芒从中渗出,映照出他满是褶皱的脸, “此魔药由月光下盛开的暗影、沉睡湖底百年的幽石粉末,以及暗影蝙蝠的逆鳞熬製而成。” “一旦服下,会让人陷入无尽幻梦,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若调配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剧烈爆炸。” 老师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极为低沉,仿佛是从身体的胸腔最深处传来,带著一种压抑的厚重。 “这种魔药,一般都是搭配梦境师途径,很少有其它途径会用到。” “但偶尔也有例外。” 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 下方正听课的学生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脑海中同时闪过某个念头。 紧接著,他们纷纷转过头,將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教室后面的一个少女。 这个少女有著一头如月光般皎洁的银白色长髮,柔顺地披散在双肩。 那一双天蓝色的眼瞳,令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美丽的眼眸四周,附有一圈淡淡的嫣红眼影,宛如破晓时分天边的云霞。 少女整个人精致得就如同精心雕琢的人偶一般。 每一处线条,都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只不过此刻,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游离。 原本灵动的双眼之间没有焦距,目光像是穿透了眼前的一切,落在了某个无人知晓的远方。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对周围投来的目光浑然不觉,仿佛置身於另一个世界,在自己的思绪中独自徘徊。 在这哥精致的少女身旁,坐著一个同样引人注目的女人。 她身著一袭华丽的暗黑色长裙。 裙摆如流动的夜晚,散发著高贵。 女人察觉到了那些如针般刺向少女的视线,嘴角当即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的一声,一把漆黑色的摺扇如黑色的羽翼般迅速打开,稳稳地挡在了少女面前,將那些打量的目光尽数隔绝“请问你们的眼睛,在看什么呢?” 女人的声音清冷,透著丝丝寒意。 见状,大部分人心中一凛,只能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视线。 然而,人群中却也有人不甘示弱,冷一声。 “呵,我们看什么?” “看一个反面教材而已。” 那人故意提高音量,眼神中满是轻蔑。 “而且你倒是这般护著她,现在的她还有意识知道吗?” 女人听闻,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显然,她已然被彻底激怒。 然而,她抬眼看向讲台上讲解魔药知识的老师,心中虽怒火中烧,却也只能强忍著按捺下动手的心思。 “幻梦之息一旦生效,便会形成如诅咒一般的效果。” “至於解除之法——” 老师转身,在身后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上摸索著,最终拿出一个小巧的的盒子。 打开盒子,剎那间,一道柔和的蓝光从盒中溢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黑暗。 盒子里,静静躺著一片叶片,那叶片脉络清晰,闪烁著微光。 “这是净灵叶,生长於被遗忘的净泉之畔。” “不过净泉之畔在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消失了,所以此物也是用一片少一片。” 老师轻轻合上盒子,放回架子,继续说道。 “將净灵叶研磨成粉,融入以圣湖之水煮沸的醒神草汁液中,製成的汤剂便是解除幻梦之息的关键物品。” “然而醒神草通常生长於行星內部,极难获取,因此我的手中也並无存货。” 魔药老师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將目光投向坐在教室后面的卡洛儿。 卡洛儿那精致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苍白,她静静地坐著,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离开来。 “至於那位同学的症状——— 老师微微停顿,继续说道。 “其中或许有一些是因为幻梦之息的缘故,但这本质上却是改换途径的后遗症,无法用常规的方法进行解除。” 卡洛儿身旁的女人,她原本优雅的面容瞬间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老师,那请问能减缓症状吗? “未知途径有很多,我也无法完全知晓。” 老师神色平静道。 说完,他便转过身,继续开始讲解新的魔药知识,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个小插曲。 女人忍不住喷了一声,心中不免出现一些烦躁与无奈,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目光下意识地警向一旁的少女,发现她已经从出神的状態中恢復了过来。 卡洛儿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重新有了焦距。 只是她的眼神中,似乎还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与疲惫。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坐得更直了些, 教室里,魔药老师的声音在空气中迴荡,周围的同学都专注地听著讲解。 女人微微侧身,用手中的摺扇巧妙地遮住嘴,缓缓凑近卡洛儿的耳边,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 “你说,我们晚上要不要来魔药教室一趟,將那叶子偷过来,看能不能改善你的症状...” 讲台上,正讲解魔药知识的老师似有所感,不经意地朝女人的方向瞧了一眼。 那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却並未流露出丝毫动怒的跡象。 老师轻轻放下手中的魔药瓶,不紧不慢地说道。 “爱梅利同学,魔药教室处於虚空之中。” “如果你想在教室里面待到下一拨学生的到来,那你可以尝试一番。” 爱梅利听到老师的话,心中一凛,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尷尬。 她只好闭嘴,不再提及此事。 魔药教室,因其所处虚空之中,故而形成了一个全封闭的空间。 这空间独属於讲台上那位魔药课老师。 即便是校方,也无法伸出干涉之手。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 老师那平淡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摆放整齐的各种魔药器具、瓶瓶罐罐,仿佛都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蠕动起来。 它们如同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1,纷纷向著老师的袖口中涌去。 不一会儿,整片空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在场的学生们,其余的一切都被收得乾乾净净。 紧接著,就在眾人眨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学生们只感觉一阵轻微的眩晕,仿佛时空在瞬间扭曲,等他们再次定晴时,发现自己已然站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之上。 而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掛著一幅幅古老的油画。 第297章 卡洛儿,回归 第297章 卡洛儿,回归 在这长长的走廊两侧,悬掛著一幅幅油画,每一幅都描绘著截然不同的景象,仿佛是一扇扇通往不同世界的窗口。 “你现在记起了多少东西?” 爱梅利关切地询问,她轻轻拉住卡洛儿的手,缓缓走到其中一副油画面前。 只见这幅油画上,暗沉的天色如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画面之上。 黑暗的树木密密麻麻地生长著,它们扭曲的枝干相互缠绕。 在这片阴森树林的后方,隱隱露出城市的一角。 那城市轮廓模糊,透看一股压抑的气息。 整幅画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纱,除了单调的灰色,几乎看不到其它色彩,给人一种沉闷而文诡异的感觉。 卡洛儿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生涩地挪动著。 她微微仰头,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幅油画上。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 “一小部分吧。” “喉。” 爱梅利听闻卡洛儿的回答,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气, 她静静地盯著面前这一幅油画,眼神逐渐变得专注,开始与面前的油画进行精神共鸣。 只见她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微光,与油画上那暗沉的色调相互交织,仿佛在构建一座无形的桥樑。 几乎是眨眼间,伴隨著一阵轻微的光芒闪烁,爱梅利的身影就被这幅油画吸入了进去。 见状,卡洛儿也学著她的模样,笨拙地探出自己的精神。 这就是普通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吗? 少女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泛起一丝苦涩,感慨几乎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在精神与油画共鸣的瞬间,卡洛儿便感觉周围的景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拉扯,迅速被拉长变形。 原本清晰的画面,瞬间化作无数根斑斕的彩线, 不知过了多久,当四周的场景终於再度恢復正常时,卡洛儿已然身处於一片黑暗的林间小道。 这里的一切都透著一股寂静。 四周黑色的树木生长得极为茂盛,它们的枝干相互缠绕,宛如无数只扭曲的手臂,几乎遮蔽了头顶那片铁灰色的苍穹。 只偶尔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警见几缕微弱的光线,如同死神的眼眸,冷冷地俯瞰著这片森林。 阴冷的风从远处悄然而至,带著丝丝寒意,径直吹过卡洛儿的肌肤,带起了裙角。 “走吧。” 爱梅利一瞧见卡洛儿现身,便转身沿著林间小道,朝著远处那座隱隱绰绰的城市迈步走去。 “你怎么还一直穿著这身衣服。 爱梅利微微侧身,眼神略带疑惑地打量著卡洛儿。 卡洛儿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裙。 一身极为朴素的装扮,简约得近乎单调。 但就是这样朴素的衣裙,却在一个满是灰色的世界中,显得极为惹眼。 “要不跟我去买几件吧,或者我那里有一套衣物,还没有穿过,回去的时候你要试一试吗?” 面对爱梅利的好意,卡洛儿沉默地摇了摇头。 一想到要更换身上的衣物,她的心中就下意识地升起了反对的情绪。 爱梅利看著卡洛儿固执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知晓卡洛儿如今深陷未知途径带来的副作用之中。 “清醒一点吧,那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是未知途径的副作用。” “那一切並不存在。” 爱梅利的声音微微提高,试图让卡洛儿能听进自己的话。 “至少,我没有在你身边见到过一个名叫路易的人,而且你的双腿也並不残疾。” 她继续说道,然后用摺扇著手指,一项项列举著事实,想要打破卡洛儿脑海中的臆想。 “至於你的衣服,是从另一个世界的同学手中交易过来。” “你的轮椅是请的一个木匠打造— 每说一句,她都观察著卡洛儿的表情。 “还有你的头髮,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就是一头银白色。” 爱梅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只想让卡洛儿认清现实。 虽然知道这是未知途径的副作用,但她不希望自己合住的舍友会是一个臆想症患者, 一个精神病。 否则在这个对魔女极为打压的世界中,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同伴,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稍有不慎,两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卡洛儿静静地听著,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又像是在努力消化爱梅利所说的话。 最后,她只是默默地跟著爱梅利回到了住处。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进入屋內,卡洛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角落里那架轮椅上。 它就这样安静地待在那里。 起初,爱梅利提议將轮椅扔掉,在她看来,这轮椅象徵著卡洛儿那些不切实际的臆想然而卡洛儿却並不同意。 最终,爱梅利无奈之下,只得在轮椅上面盖上了一层灰濛的布。 希望藉此能让卡洛儿少些睹物思臆,防止她继续深陷在那虚无的臆想之中。 “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在此地不要隨意走动,小心那些乱咬人的鬣狗。” 爱梅利一边穿戴外出的衣物,一边向卡洛儿交代著。 隨著爱梅利轻轻关上门,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迴荡开来。 桌上绿色的烛火像是受到了惊扰,幽幽地颤了一下,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不定。 卡洛儿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周围的寂静仿佛能將她吞噬。 她眼神有些迷离,呆呆地盯著桌子上那燃烧著的蜡烛和古籍。 摇曳的烛火在古籍的封面上跳跃,映出斑驳的光影。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正疯狂地交匯、碰撞。 一种是关於这个黑暗的世界。 另一种则是极为模糊的景象,但有著明亮的顏色,柔和的光晕,还有那温柔的人— 这两种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匯合、翻涌,根本无法分辨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还是说都是她? 爱梅利曾这般说过,也许是长久身处这个黑暗压抑,仿佛永远被阴霾笼罩的世界。 所以卡洛儿才会在臆想的国度里,构建出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个世界,或许是她內心深处对美好与温暖的渴望所幻化而成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 卡洛儿满心狐疑,缓缓伸出手,轻轻摩著自己的双腿。 指尖滑过的触感清晰可辨。 可是. 每当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人,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难过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將她淹没。 每一次想起他,心中就像有尖锐的针在反覆穿刺,一阵又一阵心的疼痛蔓延开来,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卡洛儿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湿润,像是蓄满了悲伤的湖水。 这几日来,那些被她强行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再也无法承受內心的重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悲伤在她的心中肆意蔓延,迅速占据了每一寸角落。 然而,此刻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硬住,让她难以地宣泄这份悲痛。 她只能发出几声压抑的抽泣, 那声音微弱,又带著几分颤抖,如同寒夜中迷失的孤鸟发出的哀鸣。 满心的难过与悲伤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几乎要將她彻底淹没。 此时此刻,卡洛儿的心中几乎被一种强烈的渴望填满,那就是见到那个人。 可无论如何,她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模样。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何產生了如此强烈的情绪。 但是在这几乎要將她吞噬的悲伤中,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无意识地喃喃喊著。 “路易—” “路易——” 声音中带著无尽的眷恋,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迴荡,仿佛是渴望著得到回应。 然后她站了起来,向著角落的那堆瓶瓶罐罐跌跌撞撞地走去。 蜘蛛网上的蜘蛛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嚇住了。 瞬间慌乱起来,纷纷向著黑暗的阴影中爬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卡洛儿的手在瓶瓶罐罐中不断摸索。 月光下盛开的暗影· 沉睡湖底百年的幽石粉末· 暗影蝙蝠的逆鳞·.. 一个又一个材料被取出来,然后放置在桌上。 很快,狭小的桌面便再也摆放不下任何东西。 卡洛儿直接伸手將桌上的古籍扫落至地面,书页在地上凌乱地摊开。 隨后她文取出一系列的器材, 將暗影置於一个铜质研钵中,少女手持骨制棒,缓缓研磨。 隨著研磨,暗影释放出一股馥郁却又带著丝丝腐臭的气味,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接著,卡洛儿打开另外一个瓶子。 將沉睡湖底百年的幽石粉末倒入研钵,与暗影的汁液混合搅拌。 然后一团比蜡烛更大的黑色火焰升起,静静地舔著坩堝的底部。 卡洛儿將混合后的汁液放入坩堝之中,最后加入了暗影蝙蝠的逆鳞。 隨著火焰的炙烤,坩蜗內的物质开始翻滚、融合,逐渐变成一团混沌不明的物质,散发看幽微光芒。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步骤都熟稔於心。 调配材料时的精准令人惊嘆,没有丝毫差错,那熟练程度,仿佛已然製备过成千上百次。 等待火焰熄灭之后,坩堝之中便只剩下了一种蓝中透粉的液体。 这就是幻梦之息。 卡洛儿小心翼翼地將製备好的魔药,缓缓取入一支细长的试管之中。 那魔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泽,在试管中微微晃动,宛如一泓流动的神秘湖水,散发著若有若无的微光。 接著,她转过身,走向角落那架轮椅面前。 轮椅上覆盖著一层灰濛濛的布。 卡洛儿轻轻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布料的瞬间,微微颤抖了一下,隨后缓缓掀开。 她坐了上去。 然后,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將手中的试管送至唇边。 她缓缓仰起头,那粉蓝色的液体顺著光滑的试管壁,悄然流入少女的嘴中。 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股奇异的温热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很快,魔药就开始生效了。 剎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她体內悄然流转。 这股力量如同千万条炽热的小蛇,沿著她的经脉不断游走,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灵魂深处的火焰。 卡洛儿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紧接著,她的视野开始扭曲变形。 墙壁如波浪般起伏,烛光幻化成无数闪烁的星辰,在她眼前肆意飞舞。 那些原本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竟如同活物一般,开始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一幅幅荒诞离奇的画面。 耳边,各种声音纷至沓来。 卡洛儿的意识逐渐模糊,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彻底崩塌。 她仿佛置身於一片无垠的混沌之海,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其中。 魔药的效力愈发强烈,將少女一步步拖入无尽幻梦的深渊。 要让她在那虚幻的世界里迷失自我,无法分辨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似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好似穿透了层层迷雾,轻轻落进她的耳中。 “醒醒。” 卡洛儿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幅尚未完成的印象派画作,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色彩与形状交织在一起。 但隨著她努力地聚焦视线,一切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车厢外,昏黄的阳光从一个人的身后倾洒而下,勾勒出他的身影,却又给他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 而那一双注视自己眼眸显得极为明亮。 路易看著醒来后眼神发直、有些呆呆的卡洛儿,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少女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l,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那只大手。 掌心的温度如同暖流一般传递过来,那股温热迅速蔓延,顺著手臂一路流淌,直达心底最深处。 剎那间,她心中一切的情绪全部都消失不见。 唯一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心安。 第298章 我怎么能忘了你 第298章 我怎么能忘了你 “大人,前面那片地区一到晚上,情况就颇为复杂,对於商队而言,通行难度极大。 》” 商队的负责人神色凝重,快步来到路易面前,微微俯身,压低声音解释道。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朝著远处那片区域警去。 “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在此地暂时歇息一晚,待明日清晨再继续赶路。” 路易听闻,缓缓抬起头,目光顺著负责人所指的方向,望向远处那片山谷。 此刻,山谷被落日的余暉染成橙红色,看起来一片寧静祥和。 沉吟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认可负责人的提议。 得到路易的首肯,负责人立刻转身,开始有条不素地指挥商队成员在原地扎营。 商人们迅速行动起来,各司其职。 他们熟练地將厚重的帆布展开,用粗壮的绳索固定在地面,再钉上坚实的木桩,还有人去附近寻找水源,为今晚的宿营做准备。 不一会儿,原本空旷的地面上,便陆续搭建起了一座座帐篷,篝火也被点燃。 路易拉住韁绳,马车缓缓停下。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车厢之中,只见卡洛儿又陷入了梦乡。 她的脸庞在昏黄的车厢光影中,显得格外恬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宛如棲息的蝴蝶。 因为此次行程匆忙,所以路易並未能带上多少书籍。 这使得卡洛儿在漫长的旅途中,消遣方式极为有限。 大多数时候,她只能选择睡觉,再就是与路易聊天。 少女被困於这一方小小的车厢之中,活动范围不过数尺之地。 或许对於自幼行动不便的卡洛儿来说,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路易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像那种滋味。 正巧此时,商队决定停下进行休整扎营。 抬眼望去,夕阳正缓缓西下,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 荒原的黄昏之景甚是壮阔悲凉。 见此,路易便想带著卡洛儿在外面透透气。 打开车厢,他在门口轻轻喊著。 “醒醒。” 在轻柔的呼唤声中,卡洛儿缓缓睁开了一双微微透著蓝色的眸子,犹如幽静的湖水。 才睡醒的她,眼神里还残留著几分悍松,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路易看著她这副模样,不禁抬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试图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然而,卡洛儿却伸出手,径直地抓住了他。 少女的手有些冰凉。 当路易触碰到的那一刻,竟感觉好似在接触刚融化后的雪水,丝丝寒意顺著指尖蔓延开来。 他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卡洛儿在抓住他的手之后,原本微微紧绷的身体,一瞬间就放鬆了下来。 紧接看,少女像是出於一种本能的寻求。 她微微一用力,將路易的手臂拉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少女將自己的俏脸深深地埋在那结实的臂膀上,感受著从路易身体传来的炙热温度, 轻看独属於他的味道。 那是一种独特气息,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路易有些愣住了。 他静静地注视著这个紧紧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少女。 此刻的卡洛儿,似乎就像一只受伤后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路易的语气变得十分柔和,声音就像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卡洛儿的耳畔。 “是做噩梦了吗?” “嗯——” 少女发出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 她的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抖著,似乎还沉浸在余悸之中。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那个梦里面,没有你的存在——” “我根本找不到你。” “甚至— “甚至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 卡洛儿缓缓说道。 但说著说著,似乎情绪有些压抑不住了,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抽嘻起来。 路易静静地倾听著,给予她诉说的空间。 隨后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少女的头髮。 “放心,我在。” “我一直都在的。” 路易安慰著,试图驱散卡洛儿心头的阴霾。 然而,少女仿佛仍深陷在那噩梦的恐惧之中,不仅没有放鬆,反而抓得越来越紧。 似乎她正用尽全力抓住这份真实的触感,生怕一鬆手,眼前的一切又会变成虚幻。 儘管路易並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从那逐渐收紧的力度,他能感受到少女內心的极度不安。 卡洛儿继续喃喃道,声音如梦一般。 “不,不是的——” “在梦里,我怎么能忘掉你的样子呢—” “我怎么能连你都给忘了呢” “我恨那个样子的自己。” “我—” 卡洛儿的粉唇微微颤动,声音轻柔得如同秋风中飘落的枯叶。 在她的低声呢喃中,带著几分悲伤,但又透露出几分死寂的气息。 路易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颤了一下。 然后他紧紧揽住少女的肩。 “那只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罢了。” “现在梦醒了。” “我就在你身前呢,別怕。” 路易从来没有想到,卡洛儿竟然会因为一场噩梦,而悲伤惧怕到这种程度。 在此之前,少女几乎没怎么在路易面前,如此情绪化地展露自己的內心。 平日里,她能一直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不让路易为她过多操心。 路易本以为,她的性格已经足够坚强。 可此刻在他怀中的少女,却如此脆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將她吹倒。 所以如今看来,在那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卡洛儿还只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 只是此前因为来自社会上的恶意,才迫使这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少女,不得不早早收起脆弱,偽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路易一边安慰,一边心情极为复杂。 正常的少女,应该是在父母的陪伴下长大,是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享受著无微不至的关怀..· 但这些。 卡洛儿从来就没有享受过。 母亲难產而亡,父亲长时间没有在家落脚过。 在她的童年中,除了自己,就只剩下那副长久不变的轮椅相伴。 甚至在模样渐渐长开之后,还要面临来自无数人的恶意。 可以说,卡洛儿就是在担惊受怕中渡过的童年。 路易在前一世,本就深知人性复杂,从不曾高估某些人的道德底线。 然而,当他来到这个的世界后,才惊觉前世那些所谓的行为,与之相比竟显得颇有些教养。 在这个世界,人性的丑恶被无限放大,形形色色的人充斥其中。 能想像的,或者根本就想像不到的—.— 面对那些人,路易根本就没得选择。 只有杀! 路易將卡洛儿小心地抱了出来, 少女的体重很轻,仿若一片轻盈的羽毛,仿佛稍一用力,便会將她弄伤。 他走到轮椅旁,把卡洛儿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轮椅上。 而后绕到轮椅后方,开始慢慢推著前行。 只不过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坑洼。 路易怕这些顛簸会让卡洛儿感到不適,於是,他施展起聚土术。 那坑洼的地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抚平,泥土缓缓堆积、填补,不一会儿,一条平整的小路便出现在眼前。 少年和少女,就这样静静地沿著这条新铺就的小路前行,目光投向远方。 天边的夕阳像是一颗巨大的火球,正缓缓落入山谷,散发著绚烂的余暉,將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橙红色。 直到那轮红日完全消失在了山谷之后,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霞光。 而就在此时,一轮圆圆的月亮,从他们身后缓缓升起。 卡洛儿微微扭头。 路易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想要看身后升起来的月亮,便轻轻转动轮椅,准备將方向掉转过去。 然而,卡洛儿却突然抬起手,轻轻地按住了他, “你背我吧。” 除了在奥佛列城的那一次,你都好久没有背过我了。 她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柔波,在路易的脸上轻轻流转,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依赖,似乎怎么也看不腻眼前这个熟悉的脸庞。 路易听到这话,微微愣了愣。 看著眼前的少女,他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往昔。 以往,她也是这般说的。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很小。 面对卡洛儿期待的眼神,路易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拒绝的念头。 他默默转过身,背对著卡洛儿,缓缓半蹲下身子,就像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少女见此,轻抿粉唇,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她双手微微用力按在轮椅的扶手上,而后身体前倾,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蝴蝶。 紧接著,少女的身体就如同小时候那般,毫不犹豫地扑在了路易的背上。 路易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卡洛儿,就像是接住了整个世界。 少女的双手紧紧锁在他的身前,然后微微低头,从路易的脖子后露出两只眼睛。 一切似乎都如往昔。 小时候的卡洛儿,其实並没有这般文静內敛的模样。 在以前的时候,他们所住的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庭院。 只不过那个庭院的石板路,並没有铺设到丛的深处所以每至繁似锦时,卡洛儿都会拉著路易的手,软软地央求路易背著自己,离开那条既定的路去到丛之中。 而即便后面路易捡来石头自己动手,重新铺了一条通往丛深处的路。 但卡洛儿却依旧喜欢让路易背著她去丛。 至於后面,父亲葬於遗蹟,没有钱的他们被迫从庭院之中搬出来,住到了贫民区中。 贫民区的日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而那也是卡洛儿第一次面对他人的恶意。 人,怎么能恶成那种样子? 於是少女愈发的安静了。 从此再也没有要求过路易背著她,去看外面的景色。 奥佛列城。 此时,这里已经再也没有安置地这个称呼了。 而是开始沿用原来城市的名字。 生活在这里的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又小小的举办了一场晚会,以此庆祝奥佛列城在废墟上的新生。 在奥佛列城重建的这段日子里,人口数量犹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始终不见增长。 虽然每天都有人加入这个新生的城市。 但是也不断有人选择离开。 那些离去之人,各有各的缘由。 有的是在深渊肆虐时与家人走散,城市虽在重建,可亲人的音信全无让他们的心始终悬著。 於是选择踏上了茫茫寻亲之路,期望在別处能与失散的家人重逢。 也有的则是在经歷了数次担惊受怕的日子后,身心俱疲。 深渊带来的灾难如噩梦般縈绕,那种完全不知危险何时会再次降临,精神时刻紧绷的状態,已將他们的意志消磨殆尽,他们渴望逃离。 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磨难,他们也早已受够了。 面对这些执意离开的人,苏菲是一次次耐心劝阻,直言此时的外面其实比较危险,远没有奥佛列城这般相对安全。 她苦口婆心地希望能留住这些人。 还是无法挽回心中已经做下决定的他们。 至於约翰內森,他站在一旁选择看戏,没有过多干涉。 毕竟要尊重他人命运。 苏菲再一次面对劝阻的失败,满心无奈,只能黯然转身回去。 她心里清楚,总不能真的將人强行绑在这里。 约翰內森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眼神里透著几分淡然。 两人一路无言,朝看临时办公地点走去。 走著走著,他们远远瞧见一个人影佇立在临时办公地点的门口。 那身影在略显破败的建筑前显得格外突兀,不合时宜。 隨著距离逐渐拉近,苏菲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人身上。 只见那人身上的衣物,竟与她此刻身披的灰袍如出一辙。 然而不同的是,那人的灰袍崭新得发亮,没有一丝褶皱,像是刚拿出来的新品。 反观苏菲自己这一身,虽说经过了仔细清洗,可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跡依旧清晰可见。 苏菲停住脚步。 竟然是近卫局的人! 第299章 玛利亚皇后 第299章 玛利亚皇后 在略显简陋的临时办公地点外,一个身著与苏菲同款灰色袍子的人静静佇立著。 进进出出忙碌著的人们,目光触及此人时,纷纷不自觉地放缓脚步,脸上浮现出敬畏之色,言行间尽显尊敬。 竟然是近卫局的人! 苏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异。 她还早以为帝国已將这座城市遗忘,任由其自生自灭。 可如今,竟有帝国官方机构的使者现身於此,这一幕,確实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 当苏菲与约翰內森走到近处时,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靠近。 隨后他转过身,面向苏菲,微微欠身,右手抚胸,以极为標准且恭敬的姿態行了一礼。 “问候尊敬的公主殿下。” 而苏菲,在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时,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 她稳了稳心神,微微頜首,声音儘量保持平稳。 “无需多礼,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在说话的同时,苏菲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眼前此人。 她在近卫局虽停留时日不多,但凭藉著强大的记忆力,对一些重要人物的面孔也算有印象。 然而,眼前这位使者的容貌,她却感到十分陌生。 “公主殿下,近卫局已经收到了奥佛列城的消息。” 这位身著灰色袍子的使者,再次恭敬地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副局长等人特遣我前来,一则传达诸位殿下对您的关切与问候,二则协助殿下处理后续的事务。” 话落,他轻轻抬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信件。 那信件的封皮质地精良,触感细腻。 他双手稳稳地捧著信件,递向苏菲。 信件上,极为醒目的皇家印璽映入眼帘,在阳光下闪烁著金色的光芒,彰显著皇室无上的尊贵。 苏菲神色有些复杂地伸出手,接过信件。 指尖触碰到信件的那一刻,她心中五味杂陈。 此人的到来,本就出乎她的意料,而如今竟还带来了圣罗兰那边的书信。 她凝视著手中的信件,心中不由暗自思付,这封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书信,是否意味著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已经开始將它那高高在上的注意力,投放至这座边睡之城? 不,仔细想来,帝国並非是没有注意过这边的情况。 而是一直都在暗中关注,只是迟迟没有展开行动罢了。 而如今,这位使者的突然降临,是否就昭示著帝国终於要有所动作? 种种猜测在苏菲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 帝国的態度,將会决定奥佛列城未来的走向。 苏菲没有过多犹豫,修长的手指轻轻撕开密信的封口。 很快,信中的內容便展现在她眼前。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一行行字跡,隨著阅读的深入,她的右手不自觉地將信纸捏得越来越紧,不难看出信中的內容对她產生了极大的衝击。 终於看完了密信,苏菲深吸一口气。 她转过头,將手中的密信递给了身后一直静静等候的约翰內森。 近卫局的来使瞧见苏菲公主把密信递给身后的约翰內森,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满。 毕竟,这密信是专呈公主殿下的,其中机密理应慎重对待。 可他也清楚,自己此番前来肩负的使命,並非是纠结於此的时候。 密信中的內容,近卫局內部诸多要员早就心中有数,唯有苏菲公主一直被蒙在鼓里。 帝国派他前来,重点在於向公主表明正式態度,信中的內容是否公开倒成了次要之事。 因此,他虽心有不满,却也並未提出异议。 约翰內森伸出手从苏菲手中接过信纸。 当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那一刻,惊讶瞬间爬上脸庞,忍不住挑了挑眉。 因为这封信的內容並不多。 但却关乎到了帝国对於奥佛列城的態度和处理问题。 在密信之中,写信者先是问候了苏菲公主。 然而,这份问候並未延续太久,转而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口吻,恳请苏菲公主切莫再以身涉险,迫切希望她能够儘快撤离奥佛列城。 因为如今经由教廷与帝国双方的认证,那些曾经歷了深渊灾难,並从奥佛列城艰难逃出的倖存者们,身体携带著来自深渊的病毒。 一旦病发,患者周身便会散发出深渊独有的气息。 而这种独特的气息,在瀰漫开来之时,极其容易吸引隱藏於暗处的深渊魔物,使周边瞬间陷入危险。 鑑於如此严峻的形势,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其他无辜的帝国子民遭受无妄之灾,帝国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忍痛做出將那些倖存者进行抓捕的决定。 但抓捕並非目的,实则是为了將他们妥善保护起来。 一方面防止病毒进一步扩散,另一方面也为了寻找治癒之法。 同时,还特別郑重地呼吁其他子民,务必对被感染深渊病毒的人保持安全距离,切莫过度靠近。 一旦有人遇见此类人员,务必及时通知当地警署。 以便相关部门迅速採取应对措施,全力保障民眾的生命安全。 约翰內森的目光从信纸上缓缓抬起,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带著嘲讽的微笑。 深渊病毒? 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个上號的说辞。 实在是高明。 帝国仅仅凭藉这一个深渊病毒的名头,便成功分化了那些原本同情倖存者的人。 民眾听闻倖存者身上带有如此可怕的病毒,出於恐惧,自然而然地便与他们划清界限而对於那些倖存者而言,本就歷经苦难的他们,如今处境更是雪上加霜,愈发艰难。 至於信中提到抓捕之后会对倖存者进行保护,约翰內森对此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帝国目的绝不会如此单纯。 联想到苏菲殿下刚才的愤怒,他完全能够理解, 继续瀏览信件,后面的內容更是让他眉头紧锁, 信中表明,帝国已然开始调兵遣將,並且是与教廷联手,目標直指奥佛列城的倖存者帝国和教廷最终的目的地点,毫无疑问,正是这座还剩下几十万倖存者的城市。 约翰內森心中暗自沉思,恐怕此次调兵,不仅仅是为了抓捕倖存者,更重要的是要对奥佛列城进行围堵。 毕竟几十万倖存者若是被逼急了,狗急跳墙之下四散开来,那局面將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到那时,无疑会麻烦得多。 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帝国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就是將自己的子民当作敌人来整治。 约翰內森不由喷喷称奇。 在信件的最后,则是落下了“玛利亚皇后”的署名。 玛利亚皇后。 正是如今法兰神圣帝国皇帝陛下的正妻。 在陛下闭关寻求突破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玛利亚皇后在处理要务。 只是,宫廷內储位之爭愈演愈烈,各方势力明爭暗斗。 在这场关乎帝国未来走向的角逐中,玛利亚皇后的態度却显得格外耐人寻味。 她既没有站出来凭藉自己的威望制止这场混乱,也没有公然下场支持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 “我不会回去的。” 苏菲的眼神中透著决然,毫不含糊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回去? 那对她而言又意味看什么? 难道要回去当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每日被困於华丽无形的牢笼之中,失去自主? 还是要回去继续深陷那些人设下的算计,在阴谋里苦苦挣扎? 前来的使者见苏菲如此坚决,微微弯下腰。 “殿下。” “尊敬的玛利亚皇后让我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她说她十分想念您,不知殿下何时能够回到她的身边。” 使者的话语中带著几分期望,仿佛真的承载著玛利亚皇后的思念。 然而在苏菲听来,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母后? 苏菲的脑中闪过一张端庄冷艷的面孔。 自她有记忆起,那张脸上就鲜少流露出笑容,总是一副冰冷的模样。 而且父皇后宫中的那些贵妇人,也是对这位玛利亚皇后极为恐惧。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提及玛利亚皇后的名讳,她们的眼中便会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惊恐可以说她的地位就一直没有被动摇过。 不是没有人起过取而代之的心思,一些人或明或暗地展开了种种尝试。 但尝试后的人,连户体都找寻不到,所有的纷爭最终都只能不了了之。 就这样的人,竟然会突然想念自己? 苏菲不由摇了摇头。 来使目睹苏菲的反应,內心却早有准备,似乎对苏菲的任何回应都在意料之中。 只见他不慌不忙,先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而后清了清嗓子。 “殿下,我这里还有一事,是关於您的调令。” 话语间,他已然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调令。 “副局长大人宣布您的任务已经结束,请即刻启程赶往总部,等候命令。” 苏菲的目光落在那张调令上,先是微微一愜,隨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局势竟然发展到这般田地,连向来直属皇帝陛下,近乎独立的近卫局,都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苏菲心中暗自思索,难道近卫局也要和玛利亚皇后搅和在一起吗? “好吧,我知道了。” “我会回去的。” “但绝对不是现在。”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带著约翰內森朝著临时办公地点走去。 使者见此情形,神色依旧未变,丝毫没有因苏菲的拒绝而恼怒。 他厚著脸皮,紧跟在苏菲和约翰內森身后,一同踏入了临时办公地点。 毕竟他的任务中,就有协助公主殿下处理事务。 “怎么说?” 苏菲微微侧过头,目光不著痕跡地朝后面跟著的使者警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向身旁的约翰內森询问道。 “他不过是圣罗兰那边伸过来的一只眼晴罢了。” 约翰內森微微眯起眼晴,嘴角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暗藏深意。 “重要的並非他这个人,而是他身后那些掌控局势的人。” “现在帝国的態度已然昭然若揭,恐怕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得做好承受巨大压力的准备。” 苏菲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片刻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约翰內森问道。 “现在那边发展如何?” “他们对此接受程度怎么样?” 约翰內森自然心领神会,明白苏菲所指何事。 自上次苏菲郑重交代开启灵界之主信仰普及化的事宜后,他便將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其中。 这段时间里,他不辞辛劳,为推动此事费尽心力。 而努力也换来了相当不错的成果。 除了极少数篤信其他神明的狂热信徒外,绝大多数人都展现出了开放的態度,愿意尝试接受灵界之主的信仰。 这一转变著实令人欣喜,要知道,改变人们长久以来的信仰並非易事。 更让人意外的是,那些一贯狂热且固执的信徒,此次面对灵界之主信仰的推广,竟也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只是选择保持沉默。 这已然是个良好的开端。 “殿下,大部分人的接受程度尚可,几乎没有见到有反对的人—” 约翰內森向苏菲匯报著情况。 苏菲闻言,心里也是一松。 毕竟大部分人对於信仰都是极为看重。 所以,如今大部分人能够接受灵界之主的信仰,这绝非易事,它就像是在冰面上硬生生地破开了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虽小,却意义非凡。 而这也是苏菲从无数条死路当中,勉强找到的唯一一条活路。 在帝国和教廷都拋弃了这些人的情况下,苏菲只能带著他们选择自谋出路。 她心中有著自己的考量,或许通过这次参观,能让使者將这里的情况如实带回圣罗兰,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帝国对奥佛列城的態度。 “既然如此,那你接下来就带使者去好好参观一下吧。” “是,殿下。” 约翰內森微微躬身。 他对苏菲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打算。 这一趟参观,绝非单纯的游览。 而是要让帝国知晓,这里的人们並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300章 祂,即是无上的灵界之主! 第300章 祂,即是无上的灵界之主! “这位使者,我家殿下需要处理诸多事务,事务紧急,还请不要打扰了。” 约翰內森快步来到使者面前,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礼貌说道。 “处理事务吗?” 使者微微挑眉,脸上依旧掛著温和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想也许我能够分担一些,也好让殿下免於劳累。” “这位使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奥佛列城如今情况特殊,诸多事务与別处大不相同。” “我认为您应该还是先要对奥佛列城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如此才能上手事务,不然贸然插手,恐怕会耽误殿下的时间。” 约翰內森言辞委婉地拒绝了使者的提议。 闻言,使者眼眸微微一动,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在眼底闪过。 他心中暗自思索,这可真是个绝佳的机会,正好能以此为藉口,光明正大地查看奥佛列城的虚实。 在他看来,这座城市虽说存活下来的人不足百万,单从人数上看,似乎並没有太大的威胁。 然而,此地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其中详情。 身处深宫之中的玛利亚皇后,就对此事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於是,皇后特地委託了近卫局,务必將奥佛列城的情况彻查清楚。 儘管明面上只有使者一人来到奥佛列城,但实际上,在暗处却隱藏著一整支训练有素的小队。 这支小队成员擅长隱匿追踪、情报搜集,他们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密切关注著城內的一举一动。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不知你怎么称呼?” 使者脸上掛著微笑,目光中带有几分审视,看向约翰內森问道。 “公主殿下的辅佐官,约翰內森。” 约翰內森微微躬身,伸出右手在前开道。 使者便跟隨他开始观察起来这座灾后的城市。 与此同时,他暗暗启动了身上一些微小的魔法仪器。 这些仪器製作精良,分別隱匿在衣物的褶皱与配饰之中,若是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们的存在。 隨著他的走动,仪器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將周围的景象如实地记录下来。 不仅如此,这些仪器还能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瀰漫残留的各种气息,都被一併传入另外一台远在暗处的魔法设备。 另一边。 不单单是使者在行动,那些乔装混入奥佛列城的近卫局小队成员,同样没有閒著。 他们各自分散开来,穿梭在大街小巷,融入人群之中,对这一片地形进行著细致的测量。 在距离奥佛列城不远的一处极为隱蔽的暗房之中,气氛略显凝重。 几个身著白袍的法师正对著传输过来的信息进行处理。 隨著他们的施法,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渐渐亮起。 很快,在水晶球之中,便成功构建出了奥佛列城的虚擬实景。 只不过,这实景与真实的城市相比,缩小了很多倍,如同一个精致的微缩模型。 除了虚擬实景之外,一些带有顏色的雾气也在虚擬实景之中缓缓飘散。 这些雾气代表看不同的残留气息。 其中这些雾气的顏色分布最广的便是暗黑色。 但其显现在虚擬实景上的浓度却並不是很高,顏色极淡。 队长的目光在水晶球中的虚擬实景上快速扫过。 很快,他就发现其中某一处地方不太对劲。 那处地方,与周围瀰漫著各种顏色雾气的区域截然不同。 它就像是一片突元的空洞,乾乾净净,什么也没有,仿佛这一片区域在这个虚擬实景里被硬生生地挖去了一块。 “这是什么情况?” 队长眉头紧锁,转头看向一旁负责操作设备的法师。 “是录入设备出现问题了吗?” 法师对於这一套复杂的设备十分熟悉,听到队长的询问,他微微低下头,语气稍显沉重地说道。 “大人,这並不是录入设备的问题。” “我们的设备虽然先进,但也存在局限,它最高仅支持扫描域者的气息。” “而域者之上的存在,其力量已经超脱了我们设备所能探测的范畴,所以根本无法扫描进去,才会在虚擬实景中呈现出这样一片空白。” 队长听到法师的解释,神色並未有太大的波动,脸上依旧保持著一贯的沉稳。 其实,奥佛列城有一位神秘的存在,这在一些圈子里已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只不过,这位存在究竟是什么,却无人能確切知晓。 而且,奇怪的是,一些与之相关的势力对这位存在也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任何相关信息。 “我明白了。” 队长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將这里的信息原原本本匯报给上级。” “另,通知队员,务必让他们保持冷静,切莫妄动,一切行动都严格按照计划来。” “是,大人。” 法师迅速回应,立刻著手处理信息传递事宜。 很快,消息便通过特有的联络方式,传递给了各个乔装在奥佛列城各处的队员。 在收到消息之后,队员们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正在工作的探测设备,没有引起周围任何人的怀疑。 隨后,他们迅速重新融入人群,继续偽装成普通平民的模样。 此刻,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儘可能收集一切有关的情报。 “使者大人,这里就是深渊降临之地。” 约翰內森步引著使者缓缓来到了一处触目惊心的深坑旁。 深坑犹如大地狞的伤口,四周的土壤外翻。 使者的目光触及那地面上被一只巨爪抓出来的痕跡时,不禁眼皮微微一跳, 他心中暗自一惊,如果他没有看错,这只巨爪的痕跡,很有可能是一只巨龙留下的。 巨龙,与墮天使一样,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成长下去,便能自然而然地进阶传奇境界,拥有恐怖的实力。 这几乎是人类梦霖以求的天赋而在帝国,巨龙骑士的选拔標准极为严苛,最低也是需要由传奇职业者才能担任。 因为只有传奇职业者,才有足够的实力与巨龙並肩作战。 “看来深渊来势汹汹。” “也不知道殿下是如何带领帝国的子民倖存下来。” 使者望著那深坑,不禁发出一声感嘆,语气中满是对力量的敬畏。 在他看来,如此恐怖的灾难,自己自问置身其中,都难以確保能侥倖存活。 所以,这些普通的人究竟是凭藉什么存活下来的,实在是值得深入思考。 使者一边说著,一边不自觉地转头看向约翰內森,希望能从这位辅佐官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然而,约翰內森只是面带微笑,却並不言语。 实际上,这个大坑正是原本进行献祭的地方。 当时,那巨龙的一爪轰然落下,强大的衝击力直接导致地面彻底破碎,才形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约翰內森心中早有打算,他並不准备对这个大坑进行简单的填平处理。 在他的设想里,要引来流水,让这大坑成为一汪湖泊。 不仅如此,他还计划在湖泊前方竖立一座碑塔,以示纪念。 很快,约翰內森便领著使者穿过大坑,踏入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因为是打算重新建造奥佛列城。 所以现在就提前先將道路给规划了出来。 只见街道宽笔直,两旁还预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还有对居民区的卫生,也是做了彻底的清洁,防止有疫病发生。 不过即便眾人已竭尽全力打扫,使者在见到清扫过后的街道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皱眉。 毕竟,他长久生活在繁华奢靡的圣罗兰,早已让他习惯了极致的奢华。 而眼前的奥佛列城,实在与圣罗兰有著天壤之別,著实让他有些难以適应。 街道上,没有彻夜不息的路灯,也不见平整如茵的草坪取而代之的是还未完全清理乾净的碎石瓦砾。 但此刻的奥佛列城,哪还顾得上美观。 经歷了深渊降临的重创,生存才是首要难题, 城中物资匱乏,人力有限,每一份资源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所以,当下大家只追求实用,先保证基本生活需求。 使者一边隨著约翰內森前行,一边將目光投向街道两边,眼神中带著几分审视,观察著街道上的一些细节。 很快,他便透过一些开的房门,发现了一些人家里面正供奉著一座小小的雕像。 有的摆在正堂的案几上,有的则被放置在简易搭建的神龕之中。 只不过这些雕像著实很是简陋,材质粗糙,雕刻工艺更是难以称得上精湛。 使者仔细端详,却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是供奉的哪位存在。 雕像既没有常见特徵,也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明显標识。 这让使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 他按捺住內心的好奇,继续默默地跟隨约翰內森的脚步,听他讲述奥佛列城的大致状况。 说实话,使者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悽惨的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两度遭受深渊的侵袭。 而城中的人口,如今十不存一。 然而,饶是奥佛列城经歷过如此多的灾难,使者却在这些存活下来的人身上,意外地看见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 不知不觉间,他们穿过了居民区,便来到了现如今城市的外围。 原战略中心已经並不满足居住条件。 所以大部分人都分散了出去,开始以战略中心为起点,向外清除废墟。 此外,那些富商贵族曾经居住的区域,距离此地並不算远。 苏菲在视察过程中留意到,这些富商贵族的房屋,由於建造时採用了更为精良的材料,质量相当不错。 在深渊带来的灾难中,並没有出现太多破损,相较於其他地方的满目疮,这里显得格外完整。 鑑於此,如今城市清理工作的重点之一,便是打通此地与富商贵族居住区之间的道路更重要的是,在富商贵族居住区那边,流淌著一条大河。 曾经,这条河仅仅被视作贵族们休閒观赏的景致。 然而今日,这条河却有重要的作用。 隨著奥佛列城几十万人的生存需求,水的需求量变得极为恐怖。 周边原本的水源,在持续不断的取用下,已经快要无法满足人们的日常所需。 而且竟然有部分人为了贪图一时方便,不想费力將排泄物带往指定地点进行妥善处理然而,他们又清楚若是將这些污秽之物倒在自家门前,肯定会被巡逻队揪住,然后遭受严厉惩罚。 於是,这些人竟直接將排泄物倾倒在了周边的水源中。 所幸,巡逻队在日常巡查中及时发现了水源的异样,相关人员迅速採取行动,对水源进行紧急处理。 总算是控制住了局面,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至於倾倒者,也是受到了极为严厉的刑罚。 “嗯?” 使者的脚步突然顿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吸引,他的目光径直投向了一旁的广场。 广场中央,一尊正在雕刻的石像牢牢抓住了他的视线。 “使者大人,怎么了。” “能请问一下,这是哪位存在的神像吗?” 其实,早在看到那些居民家里摆放的简陋雕像时,这个问题就在使者心里打转了。 只不过那些雕像或许只是个人的信仰寄託,贸然询问显得有些唐突,所以他不好开口可如今这尊神像,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眾场合,那其中的意义可就截然不同了。 所以这又是哪位正神? 不是隨便什么神张,都有资格被如此郑重地安置在公眾场合供人瞻仰的。 光明女神? 不太像。 毕竟光明女神像不会是无面。 “使者大人,您是问这位存在吗?” 约翰內森察觉到使者的好奇,神色瞬间变得无比肃穆。 他微微拾起头,望向那尊尚未完工的石像。 “是奥佛列城二度的拯救者。” “是阻止了深渊降临的伟大存在。” “,即是无上的灵界之主!” 第301章 忌惮 第301章 忌惮 灵界之主! 当听到这个名讳之时,使者罕见地露出了一瞬间的愣神。 这个从未听闻过的名讳,瞬间击中了他的神经。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与约翰內森一同望向那尊无面的神像。 此刻,面对这个从未听闻过的存在,他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也丝毫不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或许是因为使者在潜意识里选择了不敢相信。 因为那样的高度,距离他实在是太远。 在愣神了片刻之后,使者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强行按捺下內心的种种思绪,强制自己转移目光,开始向別处看了起来。 他的眼神故作镇定,试图將刚刚那一瞬间的震撼与迷茫深埋心底。 约翰內森並不强求使者理解, 他心里清楚,只要使者背后的人能够知晓此事,便已达到目的。 没过多久,使者便开始在奥佛列城的方方面面,真切地感受到了灵界之主的存在。 这种存在並非是那种能够通过感官直接察觉的强大力量。 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无形信仰, 使者一路走来,所见到的大部分居民,几乎都將灵界之主奉为信仰的核心。 更让使者感到异的是,这里信仰灵界之主的人与拥有其他信仰的信徒们,各方之间的相处竟然如此融洽。 没有他想像中的教派纷爭,没有因信仰不同而產生的衝突与隔阁。 大家都相互扶持,为了重建自己的家园而共同努力著。 这样和谐的氛围,实在是令使者觉得不可思议。 信仰往往带著强烈的排他性。 一座城市之中,通常很难容纳两类截然不同的信仰体系並行。 在大多数地方,不同信仰的群体就是相互对时的阵营, 为了信仰上的纷爭,时常爆发激烈衝突。 然而,此刻在奥佛列城,使者亲眼目睹的画面却彻底顛覆了他的观念。 信仰光明女神的信徒,与信仰灵界之主的信徒,双方之间几乎看不到什么大的矛盾。 不仅如此,他还瞧见不少互相帮助的场景。 这让使者內心充满了疑惑,他甚至都很难將灵界之主的信仰评定为一种邪教。 虽然邪教通常是指与深渊有关的信仰。 但就目前观察来看,在灵界之主的信仰上,他並没有发现任何与深渊有关的蛛丝马跡。 甚至还站立在了深渊的对立面。 另一边。 在奥佛列城的各个角落,近卫局小队的队员们各自分散行动,默默收集著不同的信息。 他们穿梭於大街小巷,或是与当地居民攀谈,或是观察著城市的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隨著收集的深入,队员们纷纷为自己所获的信息感到惊讶,以及不可思议。 但最终还是选择將各自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匯总,然后原原本本地匯报给了队长。 暗房之中,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无数张纸条悬浮於半空之中。 隨著队员们逐一进行匯报,那些原本空白的纸条迅速呈现出各类信息。 站在这如繁星般的纸条中央,队长將这些零碎的信息进行拼凑。 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拼图大师,试图还原出事件的完整面貌。 很快,这些纸条以一种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形式,向著四周蔓延开来。 线条在纸条间穿梭交织,构建出一幅庞大的信息网络。 看著处於事件最为中心的那个存在,让队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这好像已经不是他所能轻易处理的事情了。 那些势力一直刻意隱瞒的,难道就是这个吗? 思索片刻后,队长缓缓伸出手,將处於最中心位置的纸条取了下来。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著“灵界之主”。 面对这位疑似神明的神秘存在,无论队长內心信与不信,他都深知自已的职责所在。 於是,他整理好思绪,將这一切详细地匯报给了背后的人。 圣罗兰。 皇宫。 阳光透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洒进宫殿內部,斑斕的光影在地板上交织。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端坐在红色的高背椅上。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仿佛从未被岁月的风霜侵蚀。 额头饱满,微微隆起的眉骨下,是一双深邃如湖泊的眼晴。 那双眼晴是女人面容上最引人注自的部分。 它们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灰蓝色,像是冬日清晨的天空,带著几分冷峻。 她的眼神深邃沉静,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带著一丝难以捉摸的距离感。 双唇饱满,唇角微微上扬,仿佛隨时带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隱隱透著一股难言的压力。 女人头戴一顶镶嵌著宝石的皇冠,皇冠上的钻石在光线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星辰点缀在她的发间。 身著一袭深红色的长袍,袍子上绣著金色的纹,袖口和领口镶嵌著细腻的蕾丝。 她正是玛利亚皇后。 这个帝国皇帝的妻子。 现如今,也是她在处理一部分政务。 在玛利亚皇后面前的长桌上铺著厚重的天鹅绒桌布,上面摆放著各式文件、捲轴和印章。 几位大臣和顾问分列两侧,神情恭敬肃穆。 似乎连空气都凝固在这严肃的氛围中。 玛利亚皇后微微低头,目光专注地审阅著手中的文件。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轻轻翻动纸页时,指尖的金戒指闪烁著微光。 身为现帝国政坛中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玛利亚皇后正在仔细权衡著每一份奏章的內容。 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各位大臣倒上了茶水。 当各地呈送而来的政务一一处理完毕,玛利亚皇后像是突然忆起某事,微微侧头,目光如羽般轻轻撇向一旁侍立的侍女。 “那边应该已经到了吧。” “是的,殿下。” 侍女赶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可有情报送过来。” “殿下,我去询问一下。” 侍女恭敬地微微躬身,隨后低著头,迈著细碎的步子匆匆走出了这华丽无的宫殿。 不多时,侍女便疾步返回,手中稳稳拿著两份刚刚整理完毕的情报。 她走到玛利亚皇后身前,再次恭敬地欠身,呈上手中之物。 一份是来自近卫局的队长。 另外一份则是来自派过去的使者。 玛利亚皇后神色平静,將两份情报分別摊放在色泽深沉的红木桌上。 她那如深邃幽潭般的灰蓝色眼睛,不紧不慢地逐行扫过情报內容。 看完之后,她稍作停顿,似在思考,隨后说道。 “诸位都看看吧。” 站在一旁时刻留意皇后举动的侍女,瞬间领会了旨意。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两份情报拿起,而后走向下方恭敬站立的大臣们。 为首的大臣接过情报,眼神刚一触及开篇的字句,原本从容淡定的双目陡然间如遭电击般一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 隨著视线不断向下移动,阅读的內容逐渐深入,他的神情愈发严肃,仿佛一层厚重的阴霾缓缓笼罩在脸上。 每多看一行,他的眉头便紧一分。 这一幕,让其他几位大臣心中不禁涌起几分好奇。 要知道,以他们如今所处的身份地位,寻常信息早已难以在他们心中泛起波澜。 可此刻,大臣这般反应,著实勾起了他们好奇心。 这位大臣在仔细读完情报后,面色愈发凝重,沉默不语地將手中的情报传递给下一位同僚。 情报在几位大臣之间迅速传递。 很快,所有人都看完情报,他们瞬间理解了为何这位同僚刚刚会流露出那般震惊的神情。 “这—” 大臣们不禁同时轻声发出惊嘆,脸上无一例外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並非对情报的真实性有所怀疑,毕竟信息来源渠道可靠,且情报细节详实,容不得他们不信。 只是一位陌生神明降临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讶。 玛利亚皇后静静地观察著眾人的反应,隨后身体微微前倾。 她目光在几位大臣身上逐一扫过,轻声问道。 “不知各位对此都有何感想。” 听到皇后的询问,几位大臣纷纷陷入沉思,表情各异。 片刻之后,一位资歷颇深的大臣,轻轻整理了下身上庄重的衣袍,走上前,对著皇后恭敬地微微躬身,缓缓说道。 “殿下,如此重大之事,不知教廷是否已然知晓?” 这位大臣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像眼前这类极为棘手,且涉及信仰领域的事情,按照惯例,理当归教廷负责处理。 毕竟追溯到帝国立国之初,各方势力便已达成共识,对管辖范围进行了明確划分。 信仰与精神领域归於教廷。 而世俗权力、政治统治和物质资源的掌控则归於帝国。 这种划分確保了双方在各自的领域內拥有权威,同时也避免了直接的权力衝突。 “教廷那边应该早已知晓,但並未通知过我们。” 玛利亚皇后若有所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帝国很可能是所有顶层势力之中,最晚知晓此事的。 这不仅让帝国在这件事情上陷入了相对被动的局面,更重要的是,教廷有了自己的心思。 虽然帝国因为事关献祭之事,帝国一直对奥佛列城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关注。 然而,事情的复杂性在於,教廷不仅参与其中,而且在这件事上拥有主导权。 在这种情况下,帝国便极少插手奥佛列城相关事务。 教廷应该是最快知晓这个消息的人。 可他们却选择了默,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什么也没有说。 大臣们一时间开始思考起了这位存在,又將会为局势带来多少变数。 “不过我问你们的,並不是对那位存在的看法,而是那些倖存下来的人。” “他们该怎么处理。” 玛利亚皇后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诸位大臣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异。 很快,他们便回想起刚才情报中所看到的內容。 那些倖存下来的人,几乎大部分都选择信仰了那位存在。 这些都是使者亲眼所见。 想到这儿,大臣们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个个面露难色。 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如今帝国与深渊势力本就处於微妙的对峙状態。 若是不能妥善平息此事,以深渊一贯的行事作风,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藉机向帝国发难。 一时之间,眾人都陷入了沉思,议事厅內的气氛也愈发凝重。 实际上,如今各地深渊魔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死人事件层出不穷,不在少数。 因为此事,不少大臣都收到了来自自己领地的紧急消息。 在一些重要的矿区,开採工作被彻底打乱,深渊魔物的肆虐使得资源遭受严重破坏, 领地的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想到这些,大臣们心中不禁涌起阵阵不满。 他们暗自腹誹,那些奥佛列城的人,在深渊第一次降临的时候,为何就不能乖乖地充当祭品呢? 非要折腾出这么大的乱子。 可若是选择对这些人动手的话,那么他们信仰的那位存在,真的不会出手吗? 对於神明来说,信徒可是牧场的羔羊。 这也正是大臣们犯难的地方。 不论是邪神还是正神,亦或者中立神。 神明的影响对於现世来说都是极大。 们能轻易引发一场动盪。 要知道以前的帝国也是各类信仰横行,连教廷都难以抑制。 也是过了很久的时间,才逐渐平衡下来。 大臣们围绕这个难题,激烈討论了许久,但始终没能商討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结果。 时间就在这爭论中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看著夕阳的余暉透过窗户洒在议事厅內,大臣们无奈地意识到,今日怕是难以得出结论了,只能纷纷散去。 玛利亚皇后独自留在厅內,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敲击著窗,凝视著窗外如血的夕阳她那灰蓝色的眸子中,渐渐浮现出几分冷漠。 “我这个女儿,想法倒是颇多。” 虽然苏菲並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但是在这宫廷之中,玛利亚皇后却是所有皇子皇女名义上的母亲。 第302章 没有路易的世界,绝对不允许…… 第302章 没有路易的世界,绝对不允许…… 深夜,万籟俱寂。 轻柔的微风缓缓拂过营地,不远处的篝火正熊熊燃烧,时不时发出里啪啦的声响。 火焰在黑夜中闪烁著橙红色的光芒,將周围的区域映照得暖意融融。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白日里的疲惫在睡梦中渐渐消散。 就连负责值守的人,在这寧静的氛围中,也不禁感到一丝困意袭来。 他强打著精神,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揉了揉悍松的睡眼,试图驱赶那困意,努力让自己保持警觉。 车厢之中,卡洛儿蜷缩在被褥之中,四周的黑暗仿佛將她紧紧包裹。 她的双眼紧闭,静静地听著车厢外路易平静的呼吸声。 那声音就如同轻柔的鼓点,一下下撞击在她的心间。 此刻,卡洛儿能清楚地感知到魔力涌动的丝丝痕跡。 那些魔力,正源源不断地朝著路易所在的方向匯聚。 路易就仿佛是一个深邃的空洞,贪婪地不断將魔力吸收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魔力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 这是卡洛儿以往从未有过的奇特感受就仿佛是开启了另外一种视角,让她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只不过,即便如此卡洛儿还是无法像路易那般,自如地將魔力纳入体內。 她试著像路易一样去引导魔力靠近自己。 可那些魔力在她身边稍作停留后,便又欢快地飘向路易。 她的身体,似乎对魔力並不感冒,无论她怎样努力,魔力都无法在她体內驻足。 卡洛儿继续维持著此视角。 紧接著,她將意识缓缓转向自己內心深处的灵魂空间。 剎那间,一片无垠的纯白世界在她的感知中铺展开来,宛如一片广而纯净的雪原。 澄澈的白光自四面八方轻柔地瀰漫开来,如同静謐的流水,温柔地包裹著这片空间的每一寸角落。 然而,在这片纯白空间里,某一处角落中有一个散发著诡异气息的航脏物质,显得格外显眼。 它周身瀰漫著浓稠如墨的黑气,仿佛是从最深沉的深渊中悄然渗出。 仔细看去,表面布满了斑驳的污渍,一缕缕黑色的丝线从它身上蔓延而出。 这些丝线所触及的地方,瞬间泛起不祥的暗灰色。 不仅如此,这团骯脏的物质还散发著一股刺鼻的恶臭。 那味道仿佛是腐败的血肉与无尽的慾念交织、发酵后散发出来的。 然而,就在它蠢蠢欲动之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將其束缚住,使其无法更进一步, 只能在那一小片区域內挣扎扭动。 “啊!!” 那团航脏的物质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发出阵阵尖锐的嘶吼。 声音中夹杂著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恨,同时又带著深深的恐惧,如同被猎人追捕到绝境的困兽。 嘶吼声在这片纯白的灵魂空间里迴荡,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令人不安的涟漪。 “嘘——” “別吵。”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粉嫩如瓣般的唇前。 话音刚落,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那团物质的咽喉,它顿时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但它显然並不甘心被困於此,仍在拼命地试图蠕动著,身体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 像是在做著最后的挣扎,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束缚,逃离这片令它恐惧的地方。 它身上的黑气愈发浓烈,不断翻滚涌动。 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它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只能在原地徒劳地扭动著身躯。 “说实话,我应该感谢你在这段时间內对我的模仿。” “不然,要是他发现我突然陷入昏迷,不知该心急成什么样子。” “我不希望他为我一直担心—” “他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清冷的声音再度幽幽响起。 隨后,一只仿若雪玉雕琢而成的素手,缓缓伸出,轻轻按在了那团散发著恶臭与黑气的航脏物质上。 “滋—.” 伴隨著一阵好似皮肉被腐蚀的诡异声音,那只手接触到物质的瞬间,只见从那团航脏的物质中,缓缓浮现出一部分虚幻的画面,就像是从记忆深处被强行拉扯出来。 画面闪烁不定,带著丝丝缕缕的黑气,隱隱约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场景和身影。 “原来是这样— “你想取代我啊——” 那清冷的声音微微一顿,似是在短暂的思索后洞悉了一切。 听闻此言,那团航脏的物质瞬间像是发了疯一般剧烈地蠕动起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它周身的黑气翻滚得愈发汹涌,像是要衝破这无形的束缚。 然而,无论它如何挣扎,却始终被困在原地,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这狭小的范围內徒劳地扭动。 “就是你,不让他有片刻的休息,让他的精神一直处於紧绷之中——” 清冷的话语逐渐变得冰冷,每一个字都裹挟著寒意。 “真是不知廉耻。” “如此航脏的女人,又怎么能出现在他的身边。”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压力陡然出现,如同山岳崩塌般向著那团航脏的物质碾压而去。 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之下,它瞬间被压缩。 它拼命地挣扎,发出无声的嘶吼,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它被挤压的命运。 很快,在这股强大压力的作用下,它便被挤压成了一颗小小的黑色球体。 球体表面还残留著丝丝缕缕的黑气,在不断地扭动挣扎。 隨后这颗黑色球体缓缓飞向那只素手的指尖,轻轻旋转起来。 这团散发著诡异气息的航脏物质,不是別人,正是此前成功侵占卡洛儿身体的极乐教团圣女。 就在不久前,她在心底暗暗思索那极乐教徒如今情况究竟怎样了。 她还期待著教徒已经顺利抵达泰拉莎城,並且请动了救援,来帮助她摆脱当前的处境然而就在剎那间,极乐圣女便只感觉自己竟凭空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紧接著,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极乐圣女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真正灵魂竟又回来了。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大喜过望的事,毕竟意味著自己能获得原身的记忆,知晓这具身体是什么情况。 或者帮助自己更好的偽装,避免被发现。 但还没等她心中的喜悦完全涌起,就惊地发现,自己已然置身於一个无边无际的纯白空间之中。 这个空间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透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更让她绝望的是,自己的灵魂本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像是被剥去了所有的保护壳,变得无比脆弱。 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未知的恐惧將自己慢慢吞噬。 这卡洛儿不是一个废人吗! 为什么,自己连反抗都不到? 极乐圣女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陷入这般绝境,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种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將她彻底淹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从灵魂深处泛起的难言恐惧。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人都是会有情绪的。 既然有情绪,那么灵魂在极乐圣女眼中便会呈现出相应的顏色。 可此刻,卡洛儿的灵魂却竟是一片纯净无暇的白色。 “放心,你暂时还不会死。” 卡洛儿平静地注视著指尖上不停旋转的黑色珠子,清冷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缓缓迴荡。 刚才,她所使用的那种感知,正是借用了这个极乐圣女的能力。 倘若没有极乐圣女的灵魂作为媒介,她本身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这一步的,只是一个没有魔力的凡人。 曾经,卡洛儿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或许就会这样平淡无奇地度过。 永远躲在路易的羽翼之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现在看来,似乎並非如此。 她想起了自己做得很长的那一个梦。 所以,那真的是梦吗? 不。 她绝对不会承认。 虽然梦中的自己有了力量,双腿完好。 但是. 那个世界里,没有路易。 每当她试图在记忆中勾勒路易的模样,脑海里却一片空白,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回忆起路易的容貌。 没有路易的微笑,没有他温暖的声音,更没有与他共度的点点滴滴— 那样的世界,简直太糟糕了。 即便拥有力量又如何,即便身体健全又怎样? 没有路易的存在,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在煎熬中渡过。 这样的世界,简直就像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她绝对不允许。 泰拉莎城。 极乐教徒快马赶到了这座庞大的城市。 她丝毫不知晓自己走后所发生的事情。 极乐教团在泰拉莎城的经营可谓是时间悠久,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其势力早已深入到城市的方方面面。 从市井小巷的商贩,到宫廷贵族的府邸,几乎都有他们的眼线与势力渗透其中。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极乐教团虽未在明面上掌控这座城市,但实际上已在暗中牢牢握住了城市的命脉。 不仅如此,极乐教团常年都会安排一位传奇法师在此坐镇。 所以极乐教徒丝毫不担心晚上无法进城的问题, 在通报城门的守卫之后,消息层层上报。 当此地极乐教团的主教得知这是圣女交付的任务时,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丝毫不敢怠慢,立刻下令速速放极乐教徒进城。 没过多久,教徒便被带到了主教面前。 主教是个颇具韵味的中年女人。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成熟的痕跡,却也赋予了她一种別样的气质。 主教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这个风尘僕僕的教徒,几乎是一瞬间,便確定了此人確实见过极乐圣女。 因为圣女独有的气息,还丝丝缕缕地残留在她身上,尚未完全消散。 待教徒稍作喘息,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主教述说了一遍。 主教静静听著,神色隨著教徒的讲述不断变化, 当听到圣女要求坐镇分部的传奇法师出马时,她不禁微微皱眉,面露犹豫之色。 因为传奇法师也不是谁都能请得动。 只是圣女一个口头的命令,恐怕是有些为难人。 主教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即刻动身去寻找了传奇法师, 在泰拉莎城的一隅,坐落著一座奢华至极的庄园。 步入庄园,入目皆是娇艷的曼陀罗,它们肆意绽放,瓣微微颤动。 主教看著这遍布庄园的曼陀罗,深吸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 微风拂过,曼陀罗轻轻摇曳。 剎那间,主教只觉眼前突然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已来到了一处静謐的房间。 房间內布置得典雅,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宛如铺上了一层银霜。 在这月光之下,一个人影正静静地看著书。 主教的瞳孔瞬间紧缩,心中涌起一阵惊骇。 要知道,她可是一名九阶法师。 然而,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竟连丝毫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就仿佛自己在对方面前,如同毫无反抗之力的蚁一般。 这种巨大的实力落差,让主教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位传奇法师的实力远远超乎了她的想像。 “大人,情况就是这般。” 主教恭敬地低著头,声音中带著一丝谨慎,將自己匆忙赶来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不敢有丝毫的遗漏。 “確定是圣女殿下吗?” 月光下的人影终於开口,声音如同从幽静的山谷中传来。 “是的,大人,我確定。” 主教赶忙回应。 “那位教徒的身上確实有著圣女殿下独有的气息,绝不会错。” 听到主教如此肯定的回答,月光下的人影沉默了一瞬。 “那位极乐教徒来自哪里?” 人影再次发问。 “回大人,西岭堡。” 主教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回答道。 “西岭堡—” 她轻轻念著这个名字,声音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在寂静的房间里缓缓迴荡。 隨后,她缓缓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片刻后,她那双深邃的眼晴重新睁开。 “西岭堡已经发出禁令,暂时封城。” 月光下的人影缓缓说道,声音在静謐的房间里清晰地传开。 “嗯?” 主教听闻,不禁露出异之色。 西岭堡一直以来都是商贸往来频繁,人员流动较大的地方,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做出封城这样的决定。 “是一名教廷的见习教士死了。” 月光下的人影似乎看出了主教的疑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主教微微皱眉,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名见习教士罢了,似乎並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但她很快又想到教廷在帝国庞大的影响力,西岭堡的城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做出这样的举动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这见习教士死亡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了吧,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再联想到极乐圣女殿下也正好在西岭堡,这就不由得令人多想些什么了。 “西岭堡內確实有圣女殿下留下的气息。” “不过圣女殿下早已离开了。” 月光下的人影再次开口。 说著,她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发出一声轻响。 “既然是圣女殿下所求,那我还是应该去见上一见。” 第303章 五阶之后的道路 第303章 五阶之后的道路 翌日。 太阳如往常一样,从地平线的尽头缓缓升起,揭开了新一天的序幕。 路易在静謐的晨光中缓缓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隨后停止了持续一夜的冥想。 他轻轻舒展身体,感受著体內魔力如汹涌的河流一般澎湃。 但很快,在路易的控制下,这股魔力重新变得平静起来。 此刻,他察觉到,自己距离法师四阶的门槛已然不再遥远。 只需再过一段时间,经过不断地积累与沉淀,他便能水到渠成地达到那个地步。 如此惊人的修炼速度,著实让路易感到有些恍。 要知道,在法师的修炼之路上,每提升一阶都困难重重,甚至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一个大的境界。 而他,却在短短时间內就取得了如此惊人的跨步。 在半年之前,自己不过是一个连一阶都还没有迈入的法师。 而现在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怕不是再过半年,自己就能触摸到五阶法师的门槛了。 路易心中清楚,自己普升的速度確实快得超乎常人想像。 然而,关於五阶之后的法师之路该如何走,他至今都还未想好。 好在,关於怎样迈入五阶的方法,他倒是通过一番努力,了解了个大概, 此前路易巧妙地找了个由头,去询问商队里的其它两位六阶法师。 那两位六阶法师虽隱隱有著疑惑,似乎对他提出这样的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將自己的歷程讲述了出来。 他们两人其实並不是学院出身的法师。 完全是凭藉自身的天赋与超乎常人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高度。 谈及如何突破五阶,普升为大法师。 为了更上一层楼,他们与商队背后的势力签订了一系列契约。 这股势力能够帮助他们实现突破,成为六阶法师。 但这份助力並非无偿。 从契约签订的那一刻起,他们便被束缚在这股势力之下,需从此为其效力。 路易怀著好奇,简单了解了一下那份契约。 但只见其中条款极为严苛,从服务的年限到具体要求,让他看得直咂舌。 两位法师无奈地表示,如今大陆上的这些势力,几乎都採用这样的方式。 像他们这种没有深厚背景的法师,若渴望五阶之后的进阶之路,似乎除了签订此类契约,別无他法。 相较之下,高等魔法学院的出现,无疑给这僵化的格局带来了巨大衝击。 学院凭藉其独特的教学体系,为眾多法师提供了相对公平的晋升途径,打破了旧有势力对高阶魔法资源的长期垄断,让更多有潜力的人看到了希望。 而且学院对於学生的要求,相对而言较为宽鬆。 它不像某些势力的契约那般,对学生未来的发展有著极为严苛的限制。 只不过与之对应的,学院收取的学费极为高昂。 对於许多普通家庭来说,这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巨额开支。 另一方面,学院对学生的天赋要求极高。 只有在魔法上展现出天赋的人,才有机会踏入学院的大门。 这又进一步筛选掉了很大一部分人。 此外,由於学院学生人数眾多,即便学院拥有丰富的资源,分摊到每个学生身上时, 难免会有所欠缺。 在这样的情况下,学生想要突破五阶的限制,更多地只能依靠自身的天赋以及后天的努力程度。 学院虽能提供路线和一定的引导,但真正能否成功进阶,关键还是在於学生自己。 不过,即便如此,对於广大平民而言,高等魔法学院的出现,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机会。 与和势力签订契约相比,平民无需一生都被死死绑定在一个势力上,不必被迫像牛马一样为势力无休止地卖命。 未来选择的可能性多了很多。 这两种获取高阶法师进阶的方式,可谓各有优劣。 路易在心中暗自权衡,相比之下,他的想法明显更倾向於学院派。 虽然学费高昂,但如果天赋足够,也能弥补这一缺点。 而且,学院相较於其他势力,最为吸引路易的一点,便是其內部竞爭相对要和平得多。 在其它势力中,为了有限的资源与晋升机会,成员之间往往会不择手段地相互倾轧, 竞爭可谓是异常的残酷。 然而在学院里,虽然竞爭也十分激烈,但有著明確的规则约束,学生们更多地是通过学术交流、魔法比试等相对温和的方式来爭取机会。 虽然这种相对和平的竞爭环境,让学院出身的法师比较软弱。 但对於路易而言,恰恰是他最为看重的一点。 毕竟它能够为路易爭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发育自身,不至於在成长的中途不幸天折。 只要实力能够达到传奇法师的境界,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便勉强能够拥有自保的能力。 根据那两位六阶法师所言,关於五阶之后的修行道路,以往的认知是要自行选择法则领悟。 可实际上,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古老方法了。 隨著时代的变迁与魔法的发展,如今的五阶之后的修行路径,已然发生了诸多变化。 其实,在漫长的魔法歷史中,大部分法则早已被前人领悟。 正因如此,当下出现了一种更为简便且常用的修行方法,便是直接走前人走过的路。 选择这条捷径,无疑能让法师在领悟法则中,大大降低难度。 对於那些天赋並不出眾的修行者而言,这种方法尤为珍贵。 藉助前人的经验与成果,他们能够抵达比自身摸索更高的成就。 然而,关於这样做可能產生的后果,那两位六阶法师也並不清楚。 因为他们也才开始起步。 路易听闻后,总觉得这看似便捷的方法背后,怕是隱藏看一些隱患。 而至於具体该如何领悟法则,这恰恰是两位法师与势力签订的契约中禁止被谈及的內容。 路易意识到这一点,便很识趣地不再继续追问下去,適可而止。 毕竟已经触及到了他人契约禁止的內容。 万一这契约讲究一个透露內容即刻死亡,那岂不是害了他们。 等自己抵达圣罗兰,找个合適的学院加入,关於法则领悟之类的事情,自然就会知晓。 毕竟学院知识传承丰富,想必对这类高阶修行的內容会有详尽讲解。 又或者去黑市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相关的信息。 黑市向来是各类魔法物品与消息的流通之地,不乏一些不为人知的魔法知识交易。 然而,路易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全部家当,瞬间让他即刻打消了去黑市探寻的想法。 去黑市购买这类珍贵信息,必定价格不菲,以他目前的財力,根本无力承担。 就在路易思索之时,他身后的车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路易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张白皙乾净的小脸,正从车厢窗帘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那双明亮的眼睛看见路易投来的目光,察觉到自己被发现,她不由得轻轻眨了眨眼晴,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扑闪。 紧接著,少女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醒了吗?” 路易温和地问道。 见少女点头,他接看说道。 “来吃点东西吧。” 说著,路易熟练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物,这些食物被精心包裹著,还保留著些许温度。 他轻轻打开车厢门,然后將食物递了过去。 路易静静地注视著卡洛儿,她低著头,小口小口地抿著水,眼眸不由微微眯起,神色略微有些深沉。 片刻后,他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不动声色地打开系统面板。 他在心底默默念道。 圣光术。 剎那间,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悄然与晨光交织在一起,洒落在少女的身上。 路易紧张地注视著卡洛儿。 即便是经歷过诸多场面,但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跳动。 然而,在他紧张的目光下,卡洛儿並没有什么特別的反应。 “呼—.” 路易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轻吐出一口气,原本紧绷的心弦,也在这一刻悄然放鬆。 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並不正確。 卡洛儿既没有被人替换,也並未被极乐教团暗中控制。 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所遭遇的事情太过危险,致使自己的精神始终处於高度紧张的状態。 这种长期的紧绷,就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稍有风吹草动,便容易引发过度的警觉。 以至於对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他竟也不由自主地萌生出怀疑的念头。 路易微不可查地笑了笑,隨后便一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著卡洛儿。 早饭过后,他趁空气清凉,继续推著少女出来透气。 卡洛儿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任由路易推著自己前行。 她微微仰头,迎著那一轮刚刚升起的朝阳,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相处如此之久,路易的情绪变化又如何瞒不过她。 儘管路易並未將心中所想宣之於口,但卡洛儿凭藉著对他的了解,捕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便隱隱猜到了几分缘由。 刚刚,路易的那种眼神,难道是在怀疑自己吗? 怀疑她被极乐教团的人俯身,或者控制。 可如今看来,这极乐圣女的手段,远没有她想像中那般高明,如此轻易就被路易察觉到了异样。 亏她之前还以为极乐圣女能偽装得很不错,没有引起路易的怀疑,让他减少一些担心。 想到这里,少女的自光变得有些冷漠。 但隨后卡洛儿转念一想。 不。 或许不该单纯地认为是极乐圣女演技欠佳,应该是说路易对於自己的变化非常敏锐才对。 这也说明自己在他的心中,是处於极为重要的位置。 卡洛儿並没有因为路易的怀疑,就產生什么负面情绪。 恰恰相反,她此刻的心情变得颇为愉悦和欣喜。 如果自己能和路易这样,一起在人生的路程上继续走下去— 卡洛儿微微垂眸,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眼中瞬间盈满了柔情似水的光芒。 元不奢求在路易的生命中占据多么显赫的位置。 π所求的,仅仅是能一直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就像两颗相互依偎的星星,在夜空中彼此照亮。 就这样平平安安的· 忽然,卡洛儿想到了什么。 这个极乐教团的圣女,似乎在此之前就向极乐教团请了救援。 为了確保万无一失,π甚至请求一位传奇法师前来支援。 这无疑会对路易造成巨大的危险。 不过业有关係。 π会处理好这些意外。 她会丞路易不再因为极乐教团的事情而费神费力。 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永远也別想靠近路易的身边——— 西岭堡。 堡內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城主神色紧张,后背几乎被汗水湿透,他小心翼翼地引著一个人朝著教堂的方向匆匆走去。 每走一步,城主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因为跟在他身后的这个人,身份可不一般。 “大人,就是这里了。” 城主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一业敬亏,终於停在了教堂门口。 他抬手示意,不敢有业毫懈怠。 “这里就是见习教士的死亡地点。” 城主边说边指向教堂內的一处走廊。 “还有里面的那一间屋子。” “也是有关於你教” 他顿了顿,似乎不敢轻易说出后面的任。 “我们什么也业敢动,一切都保持著原样。” 城主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业毫不敢擅自处理现场。 此时,见习教士的尸体已经被妥善收好了,放置在一旁,隨时准备下葬。 但在这之前,必须得让眼前这位大人查看一番。 中年男人身著一身纯白的服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几根简单高饰的金色线条闪烁著微光。 他缓缓走到见习教士的死亡地点面前,神色凝重。 微微俯身,眼晴观察著地面上的每一处痕跡。 很快,他似乎就发现了什么。 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业不易察觉的光芒。 第304章 褻瀆 第304章 褻瀆 教堂內部。 中年男人半蹲下身子,仔细审视地面上的细微痕跡。 他的目光沿著一道浅浅的划痕缓缓移动。 隨后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著划痕边缘,眼神中浮现出若有所思。 凭藉著多年积累的丰富经验,他迅速判断出这把刀的痕跡源自武器市场上常见的制式长刀。 这种长刀在市面上大量流通,因其广泛的使用范围和普通的款式,使得追踪其確切来源变得困难重重。 不仅如此,他还综合现场其他诸多线索进行分析。 凶手的力气相当大,不像是寻常的法师並且见习教士在死亡之前,恐怕是被询问了情报,隨后才被杀死。 男人的视线缓缓移向一旁见习教士的户体,剎那间,他目光中猛地闪过一丝锐利的异色。 作为一名对圣光气息极为敏感的资深圣职者,他清晰地察觉到,在见习教士体內那紊乱斑驳的圣光气息里,竟悄然隱匿著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圣光气息。 这股圣光气息给他的感觉很是不凡。 然而,隨著时间的流逝,这股圣光气息正逐渐淡去,缓缓消散。 儘管男人尽力去感知,却只能触摸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跡,实在难以从中获取更多详细確切的信息。 但凭藉多年来对圣光的深刻感悟,男人可以肯定的是,杀死见习教士的凶手,或许是得到了光明女神的认可,才会有如此不凡的圣光气息。 一念及此,他原本冷峻的目光微微柔和下来,眼中的戒备之色逐渐褪去,心中对这个凶手的敌意也隨之渐渐消散。 男人缓缓站起身,径直向著里面见习教士休息的那间房屋走去。 进入屋內,映入眼帘的是那小小的雕像,以及摆放整齐的祭祀礼仪器具。 此刻,它们都被一层洁白的白布严严实实地包裹著。 然而男人似乎並不畏惧在这些物品背后的力量,他神色坦然,毫不犹豫地伸手直接將白布扯开。 当看到雕像的样式之后,男人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冰冷之色。 “果然是极乐教团么” 男人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厌恶。 他转过身,挥了挥手。 “都拿下去,全部烧了。” “是” 城主听闻,心中不禁有些迟疑, 毕竟这些物品透著邪异,就这么轻易烧毁,总觉得有些不妥。 然而,面对男人那不容违抗的命令,城主终究还是不敢不从。 他面露难色,却並不敢亲自上手去触碰那些物件,只是赶忙示意一旁的侍卫上前,將这些东西拿下去,丟进外面早已准备好的火堆里融炼了。 侍卫们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搬起雕像和器具,匆匆朝著火堆走去。 男人穿过教堂,来到了后院。 踏入后院的那一刻,一幅惨烈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 这里横七竖八地遍布著十几具户体,宛如一幅被暴力涂抹的血腥画卷。 尸体周围血液流淌,匯聚在一起,已然开始慢慢凝聚,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味。 男人微微皱眉,目光在一具具尸体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尸体的断口处。 见状,他不禁感嘆道。 “刀法不错。” 这些断口平整光滑,切口处的肌肉和骨骼被瞬间斩断,没有一丝多余的撕扯。 快,准,狠。 精准地概括了这刀法的特点。 每一刀都直击要害,毫不留情,突出的就是一个乾净利索,绝不给对手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隨后,男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著这些尸体的身体细节。 从他们粗糙的皮肤,布满老茧的双手来看,男人判断,他们恐怕是荒原上的亡命之徒。 这些人常年在荒原中討生活,过著刀口舔血的日子,生性凶狼残暴。 只不过他们都受到了蛊惑,才会聚集到这里,为极乐教徒做事。 见状,男人心中对於那位凶手的態度,悄然间变得和善了几分。 毕竟,能身怀圣光气息,还对邪恶如此嫉恶如仇,著实让他心生好感。 或许那凶手杀死见习教土,是因为见习教士已然被极乐教团腐蚀墮落。 虽说此人的行为令他欣赏。 但男人深知,即便见习教士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要对其进行处决,也应遵循既定的流程,让审判庭来主持公道,给予裁决。 私自对他人进行审判,这种行为万万不可取。 在男人看来,这无疑是在公然挑教廷的权威。 若是教廷內部之人做出这般举动,那就更为严重,简直就是在破坏教廷律法。 思及此,男人不禁摇了摇头,这位凶手做事还是过於莽撞了些。 不过,好在凶手行事颇为谨慎,留下的痕跡很少,想要追查其身份,谈何容易。 很快,男人的目光便被一旁那扇半掩著的地牢门吸引。 地牢入口仿佛一只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大口,散发著阴森的气息。 他眉头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缓缓朝著地牢走去。 刚踏入地牢,一股浓烈且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宛如实质般的屏障,让他忍不住微微侧头。 里面极为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静謐得有些诡异,只能隱隱听见水滴落下的滴答声。 男人抬起手,一团明亮的光芒瞬间从他掌心生出,迅速驱散了地牢內的黑暗,將这处脏乱的地方照得一览无余。 潮湿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地面上污水横流,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气味,角落里还堆放著一些破旧的刑具。 男人一边观察著四周,一边向身旁的城主发问。 “之前这里面关押的又是谁?” 城主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异。 在他想来,身前这位身份尊贵的大人,应该是知晓此事才对。 但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恭敬地回答道。 “大人,是此前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 “他们身上沾染有来自深渊的病毒,所以为了防止病毒扩散传染,危及更多人,便· 听著城主的解释,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 仅仅因为沾染了来自深渊的病毒,就將那些可怜的人关在如此不堪的地方? 他的目光再次扫视看这地牢的每一处角落。 阴暗潮湿的环境宛如一个巨大的牢笼,瀰漫的腐臭气息令人几近室息,污水在地上肆意流淌。 墙壁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青苔,在中显得格外诡异,就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在这样恶劣到极点的环境里,即便深渊的病毒尚未发作,这些被困之人恐怕也会先被这里的恶劣条件拖垮。 他不禁联想到此地与极乐教团勾肩搭背的见习教土,如此行为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万恶的邪教,简直该死! 不仅腐化了本应虔诚的信徒,让他们背离正道,还有这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等等男人的思绪猛地一顿。 “你刚刚说什么?” 他陡然转过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看向城主。 “这—” 城主一时间面露难色,犹豫起来。 他早有耳闻,眼前这位大人的性子颇为刚直。 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心里直想狠狠扇自己的嘴,恨不得能將之前脱口而出的话给收回去。 “这里关押的是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 “是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审视,目光紧紧锁住城主,仿佛要將他內心的想法看穿。 城主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眼神躲闪,犹犹豫豫,始终没有给出一个乾脆的回答。 男人见此,眉头皱得更紧。 “这又是谁下的决定。” 城主被嚇得一哆嗦,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懦著说道。 “大人,这———·我属实不知啊。” 他心中暗暗叫苦,祈祷著这位大人能就此放过他,別再深究下去,並且忍不住暗暗吐槽起来。 这命令分明就是你们教廷下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中年男人似乎也从城主的神情中意识到了什么。 他阴沉著一张脸,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离开了后院,朝著教堂前面的区域走去。 教廷那边竟然没有將此事告知自己。 要知道,身为神佑家族的一员,铂尔修斯的身份在教廷之中自然是分量不轻。 平日里,教廷的诸多重要事务都会与他商议,可这次,如此重要的事情却对他只字未提。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便是因为听闻了奥佛列城被深渊毁灭的事情。 对於这一悲剧,铂尔修斯表示十分的愤怒和伤感。 於是在当天便直接寻找到了上百深渊魔物,將它们的头颅砍下,以作泄愤和祭奠之举。 然后铂尔修斯便日夜兼程地赶到了边境,想要查清楚这里是什么情况,为何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事情。 在途中,他听闻了见习教士的死亡,就顺途来到了西岭堡。 结果没想到,来到这里,便发现见习教土与极乐教团勾结在了一起,而且现在又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本身就已经很苦了。 就算他们身上带有传染的病毒,也不该遭受如此待遇。 他们是帝国的子民,是女神的信徒。 不是敌人! 以教廷所拥有的力量,即便是来自深渊的病毒,也並非毫无办法清除。 教廷中不乏精通净化之力的高阶神职人员,还有诸多蕴含神圣力量的法器。 本可以对这些被病毒沾染的人伸出援手,帮助他们摆脱病毒。 可为何,教廷却选择將这些本就命运悲惨的苦命人抓捕起来。 铂尔修斯实在是难以理解教廷的这种做法,这与他所认知的理念背道而驰。 他紧锁看眉头,来到了教堂的前面。 刚一踏入这片区域,一股浓郁的甜腻味道便扑鼻而来,那味道过於浓烈,仿佛要將人整个包裹住。 铂尔修斯闻到这股味道,胃里不禁一阵翻涌,直犯噁心。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试图阻挡这股令人不適的气味。 然而,他很快察觉到在这股甜腻味道之中,似乎还隱隱夹杂著其它古怪的气味。 他的脸色先是流露出疑惑之色,但很快,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疑惑的神情瞬间凝固,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起来。 这奇怪的气味他也闻过。 此前在妓院进行绞杀行动的时候,就闻到过。 铂尔修斯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 这个本应虔诚侍奉光明女神的见习教土,竟胆大包天到敢在光明女神像前,做出那般令人髮指的航脏行径!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长椅之处,仿佛要將那片沾染了褻瀆之意的地方看穿。 铂尔修斯脸上的表情愈发冷峻。 他转过身,看向那座残破的光明女神像。 神像依旧静静地嘉立在那里,残缺的面容,似乎让其蒙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铂尔修斯的心中涌起一阵惊怒与悲哀, 他惊怒於见习教士的胆大妄为,悲哀著自己的信仰竟在这小小教堂里遭受如此褻瀆。 该死的邪教! 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將那些邪教统统都送上刑架! “那个人的尸体呢?” “在哪!” 铂尔修斯扭头看向城主。 “大人,还在走廊之上。” 城主被铂尔修斯那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强大威压嚇得一哆。 他满心疑惑,这位大人怎么突然间又变了脸色,可又不敢多问半句。 “將他给我拖出来!” “是。” 城主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示意手下照办。 很快,见习教士的尸体就被摆在了光明女神像前面。 铂尔修斯一眼警见见习教土户体上覆盖的白布,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冒了起来。 如此恶劣之人,竟然还有脸盖上象徵圣洁的白布? 他怒不可遏,直接伸手將白布狠狠扯下,一具焦尸瞬间暴露在眾人眼前。 “从此刻开始,撤销他见习教士的身份,並立刻掛在城门上示眾!” “这就是与邪教勾连的下场!” 第305章 银月城的改变 第305章 银月城的改变 银月城。 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遮盖,不见太阳的踪影。 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片灰濛濛的色调之中。 慈善院门口,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她身著朴素的衣物,脸上带著和蔼的笑容,目光落在那群正清扫街道的孩子们身上, 眼神中透露出来几分柔和。 隨后,中年妇女微微提高音量,大声喊道。 “孩子们,该吃中午饭了!” 听到吃饭的消息,孩子们瞬间一窝蜂地朝著门口涌去。 他们脚步匆匆,脸上洋溢著期待的神情,刚才清扫街道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 这个慈善院是灵界教团新建成的准確来讲,是在原慈善院的遗址上重新搭建起来的。 其实,银月城原本就存在慈善院。 只是以前的慈善院,运营经费严重不足,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使得慈善院的各项事务难以正常开展。 而且更关键的是,慈善院竟自己也在拐卖孩子。 久而久之,信任崩塌,慈善院也就彻底荒废,沦为一片死寂之地。 如今,灵界教团为了给城里城外那些流浪儿一个住处,决定重新设立慈善院。 自此以后,这些流浪儿便统一由灵界教团抚养照顾。 而且,在偌大的银月城中,像这样的慈善院大约有十多家。 因为被遗弃的孩子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其中许多孩子,他们的父母並非绝情,实在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毫无抚养能力。 残酷的现实让这些父母看不到一丝希望,只能任由孩子在流浪中自生自灭。 这些孩子的生存状况恶劣到了极点。 大部分孩子食不果腹,只能在垃圾堆里翻找能勉强充飢的东西。 夜幕降临,他们没有温暖的床铺,只能钻进破旧的纸箱子。 还有些会加入帮派,以偷盗为生。 对於这些生活贫苦的流浪儿,灵界教团会將他们都送到慈善院来,集中抚养,每日都会让他们读书识字。 只要培养起来,他们未来就会是灵界教团最坚实的力量。 也是对灵界之主信仰最为深刻的那一批人。 在埃尔文侯爵眼中,灵界教团收养这些流浪儿並加以培养的行为,实则与养死士无异。 只不过灵界教团是换了一种养法。 对此,灵界教团並不强求这些在慈善院长大的孩子,长大后一定要加入灵界教团。 只要他们未来不会成为罪犯,不会成为扰乱社会稳定的因素。 毕竟如果要进行统治,那么需要的便是稳定。 在慈善院对面的拐角处,阴影里悄然佇立著一个人。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著那群从慈善院走出的小孩,眼神中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慄的贪婪。 片刻后,他转过身,脚步匆匆地离去。 在银月城一处鲜有人至的狭隘巷子里,厚重的阴影几乎將这里完全笼罩。 刺鼻的烟味肆意瀰漫,呛得人嗓子发紧。 几个人影正蹲在脏兮兮的地面上,脑袋紧紧凑在一起,鬼鬼崇崇地商谈著事情。 周围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污渍与涂鸦。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嘴里叼著烟,那菸捲已经燃到了尽头,火星闪烁不定。 他猛地深吸一口,菸头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剎那间照亮了他那阴势的面容,脸上的刀疤在红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挣狞。 他不耐烦地抬眼看向刚匆匆赶来的人,眼神中透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问道。 “查得怎么样?” 来人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不时看向自己的身后,確定无人跟踪后,才微微凑近,低声说道。 “已经摸清楚了那些守卫和孩子们的活动时间。” “等到时候,瞅准时机,就能將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拐走。” 自从那个灵界教团强管银月城之后,这座城市的地下世界格局可谓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以往那些处在黑暗中地下生意,如今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自危。 灵界教团对这些非法勾当展开了打击,手段显得极为强硬。 就他们最大的金主,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灵界教团也是呈批呈批地对涉事贵族进行清查,他们的產业纷纷被查封。 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一记重锤,砸得地下势力们头晕目眩。 失去了贵族的资金支持,这些人如今手头愈发紧张,入不敷出。 无奈之下,为了维持生活,他们只能孤注一掷,再度冒险行动。 “很好,咱们这次別太贪心,抓太多容易惊动灵界教团,得不偿失。” 领头的男人眯著眼睛,眼神中透著一股阴狠。 “只要把那些流浪儿卖出去,熬过这阵儿艰难时期,往后就好操作了——“” 说完,他將吸完的烟用手指狠狠掐灭,一缕缕青烟从指缝间裂升起。 隨后,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示意手下准备行动。 几个人在阴影中潜伏了大约半天时间。 终於,等到两名守卫进行交接的短暂空档,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借著昏暗的光线,悄然无声地溜进了院子里。 这几人动作嫻熟,迅速拿出事先准备好混了迷药的手帕,手脚地靠近正在玩耍的三个孩子。 其中一人猛地捂住一个孩子的嘴,另外两人也如法炮製。 孩子们还来不及发出呼救声,便在药力作用下,眼神渐渐迷离,身体瘫软下去,沉沉昏睡过去。 確认孩子们都昏迷后,这几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慈善院,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 过了两条街,中年妇女终於是发现有孩子不见了,便迅速报了治安署。 一进治安署的门,她就冲向一张简陋办公桌后的男人,气喘吁吁,话都说不连贯。 男人看著慌张得几乎要哭出来的妇女,赶忙站起身,轻声安慰道。 “先別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中年妇女深吸几口气,带著哭腔说道。 “慈善院有三名孩子不见了。” 听到这话,男人原本温和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神情变得凝重。 慈善院如今可是灵界教团的重点照顾对象,背后代表著灵界教团的关注。 这事儿自然会引起治安署的高度重视。 男人不敢耽搁,迅速將情况整理清楚,一路小跑著將这个消息匯报到了治安署署长的面前。 “快,出动所有警力去寻找那三个孩子。” 莱纳德皱著眉,下达了指令。 他看了看时间,此时差不多正是黄昏时分,天边被染成一片橙红。 而他这边,暂时也没有其它紧急事务,思索片刻后,莱纳德乾脆披上一件黑色大衣, 决定亲自一同出去寻找孩子。 自从灵界教团进驻这座城市,犯罪事件犹如断崖式下跌。 以前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人,如今都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在这个风头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毕竟,灵界教团的手段强硬,但凡敢於犯事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毫不留情地捉进了劳改房。 在这里,可不管你有著什么背景,一旦被抓,都得乖乖拿起镰刀,前往城外的麦田收割麦子。 因为生长术的出现,大片粮食提前进入了成熟时期。 灵界教团正为这突然增多的工作量而急缺劳动力,这些劳改者便成了现成的帮手。 不过,如果劳改者体內有神秘力量,那情况就稍有不同。 灵界教团不会让他们直接去割麦子,而是要求他们在短时间內学会生长术,並迅速熟练上手。 到时候才方便榨乾他们体內的神秘力量。 如今的银月城,那些屁股底下不乾净的能力者,几乎无一倖免,全被奥贝斯坦收入囊中,当成了实现计划的工具人。 而剩下的那部分能力者,也没能逃脱奥贝斯坦的算计。 他以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作为诱饵,驱使著他们。 这种知识对能力者而言,宛如稀世珍宝,充满了诱惑,让他们甘愿为奥贝斯坦驱使, 以求获得更多深入学习的机会。 就像使徒所说的那样,这便是“物尽其能,人尽其用”。 奥贝斯坦將每一个可用之人的价值都挖掘到了极致。 莱纳德回想起灵界教团进城之后的种种变化,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之前是监测局的局长。 本以为在灵界教团进城之后,新旧势力交替之际,像他这样的人,往往是首当其衝的被清理对象。 不是被革职查办,就是被清算罪责,几乎没有更好的结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灵界教团的那位祭司在处理他的问题时,展现出了一种超乎他想像的宽容。 祭司並没有对他施以严苛的惩处,仅仅是对他进行了职位的调整变动,將他从监测局局长的高位,调任为治安署署长。 这样的结果让莱纳德有些摸不看头脑。 说实话,他自己也分辨不出,这究竟算是升职还是降职。 监测局在灵界教团的插手下,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除了保留下来专门监测异常降临情况的部门,以应对那些可能威胁城市安全的突发状况外,其他各个部门都被拆散重组。 比如技术部,就独立了出去。 摇身一变,变为了研究院。 而奥贝斯坦,则是担任研究院院长。 莱纳德以前对於奥贝斯坦的印象,就是一个能力不错,但没啥背景的实干人才。 但没想到他竟然暗中一声不地加入了灵界教团。 更让人膛目结舌的是,如今的他已然摇身一变,成为灵界教团举足轻重的核心人物。 这巨大的转变,令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包括莱纳德自己。 他们都没有想到如今自己的命运,会掌握在以前一个小小的部长手中。 不过莱纳德对於灵界教团,心里面竟是出奇的没有太大恶感。 哪怕他在这些事情里面,都是一名被迫害的对象。 这种心態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灵界教团將任命治安署署长的消息传达给莱纳德时,他的內心五味杂陈, 不过,他也明白,在灵界教团入驻银月城后的新格局里,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安排,或许已属幸运。 於是,他只是心里面稍微彆扭了一下,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上任。 然而,在正式上任之前,那位少女祭司找到了莱纳德,並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必须要重新打造出一个具有全新面貌的治安署。 原来的治安署,已然墮落得无可救药,完全可以说是烂到了根里。 他们长期欺上瞒下,只手遮天,肆意妄为。 不仅如此,还与各大帮派相互勾结,狼狐为奸,在城市的黑暗角落里进行著见不得人的交易,严重扰乱社会治安。 更令人髮指的是,他们为了满足私慾,隨意偽造罪名,让无辜之人蒙冤入狱“ 奥萝拉仅仅是粗略看了一眼有关於原本治安署的详细情况,便將那些腐败分子全部都送进了劳改房,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今展现在莱纳德眼前的治安署,是一个全新组建的班子。 虽然目前人员数量较少,但每一个人都精神饱满,眼神中透著坚定与热情,让人能真实感受到一种难得的活力和朝气。 这种积极的氛围,与莱纳德以往在旧体制下所感受到的沉闷压抑截然不同。 莱纳德匆匆赶到慈善院门口,目光迅速扫视著周围。 他微微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面上的痕跡。 尘土中有几串杂乱的脚印,以及角落里被蹭掉的一小片墙皮。 仅仅片刻,他便已然知晓了此事大致的来龙去脉。 哼,看来这些人贩子的记性还没长足够。 莱纳德冷哼一声,心中满是对人贩子的鄙夷。 之前灵界教团对各类犯罪活动的严厉打击,竟没能让他们长点教训,还敢顶风作案。 他迅速確定了那些人贩子离开的大致方位。 没有丝毫犹豫,莱纳德身形一闪,独自一人朝著那个方向追了上去。 对於他这样一位能力者而言,对付几个毫无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已经完全是够用了。 第306章 尝试了解灵界之主 第306章 尝试了解灵界之主 在银月城那阴暗逼仄的巷子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几个人影鬼鬼崇崇地聚在一起,將刚刚绑来的孩子粗暴地塞进麻袋之中。 儘管冬日的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天气寒冷刺骨,但一想到即將到手的那些闪亮钱幣,这几个人的心情就格外愉快。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避免出现意外状况,他们特意与买家约定了一个很早的交易时间盘算著几乎刚绑走孩子就能迅速收到钱,然后拿著这笔不义之財远走高飞。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约定好的交易时间已经过去了片刻,然而这几个人却始终没有见到买家的身影。 他们开始有些焦急,不停地张望著巷子的入口,时不时还低头看看怀表,心中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头儿,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啊。 一, 一个手下神色慌张,凑到刀疤男身边,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能有啥不对。”另一个人满不在乎地反驳道,“说不定只是来晚了呢。咱们这买卖又不是头一回干,別自己嚇自己。” “头儿,你觉得呢。” 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刀疤男。 刀疤男一脸的阴,嘴里叼著劣质香菸,手指轻轻动著,菸头闪烁的微弱火光映照著他那挣狞的面庞。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越过眾人,看向这条巷子的出口。 外面,橙色的夕阳正缓缓落下,余暉洒在大地上,仿佛將城市切割成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半沉浸在温暖的霞光中,另一半则渐渐被黑暗吞噬。 实际上,无论灵界教团再怎么清扫地下势力,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存在,就会有各种各样见不得光的买卖。 只要有利益的驱使,就总会有人键而走险,就像他们此刻所做的拐卖孩子的勾当。 只是,这次买家的迟到,確实让他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不安,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巷子口。 “不等了。” “我们先走。” 刀疤男猛地站起身,眼神中透著一丝狠厉。 他深知在这一行,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危险,买家迟迟未出现,说不定已经出了变故。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只手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刀疤男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脑门,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什—什么人?””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在刀疤男后面的几人,同样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得呆若木鸡。 他们瞪大眼睛,看著那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魁梧身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那个人身材极为魁梧,外面套著一层宽大的袍子,袍子隨著夜风轻轻飘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穿著盔甲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捏著刀疤男的肩膀。 刀疤男只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直接將他的肩膀捏碎,整个人被死死定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只铁手捏碎肩膀时,那股力量却突然微微一松。 刀疤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往前一挣,这才得以挣脱。 然而,还没等他转过头,去看清身后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只钢铁手套在他的视线中如闪电般急速放大。 紧接隨著一声闷响,刀疤男像断了线的风箏一般腾空而起。 隨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晕了过去。 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深知遇上了硬茬子,当下想四散逃跑。 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伴隨著几声闷哼,几个人也都一一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那个魁梧的身影缓缓走向倒地的几人,动作不慌不忙。 他蹲下身子,將几个人的衣服脱下,然后利落地把他们绑在了一起。 隨即,他又快步走到装著孩子们的麻袋旁,轻轻將套在孩子们身上的麻袋取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不过很快,他的动作又自然起来。 只见他大步走向阴影处,俯身將昏迷的买家拖了出来,像丟麻袋一样把买家丟在那几个被绑的人贩子身上,几个人叠在一起,狼狐不堪。 魁梧的身影直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 斗篷隨著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下方隱隱露出的形状,有些形似坚硬的钢甲。 最后,他缓缓蹲下身子,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便转身向著小巷更深处走去,身影逐渐融入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有一个原本昏迷的孩子悠悠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瞧见眼前这一幕,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恐惧与迷茫,但很快, 眼神里几乎都在放光。 “噠噠。” 在寂静的小巷外,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身披风衣的莱纳德脚步匆匆,顺著之前锁定的痕跡,迅速来到了这场交易的现场。 踏入小巷,眼前的景象让莱纳德微微一证。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著几个昏迷的人,他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竟然有人提前在自己赶到之前动手了? 莱纳德先是小心翼翼地確认了那三名小孩的安危,俯身仔细查看后,发现他们只是因为迷药的作用而昏睡,並无生命危险,这才暗暗鬆了口气。 隨后,莱纳德直起身,步来到昏迷的几人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们的面孔。 这些人正是他追踪的人贩子和买家,此刻却毫无反抗之力地瘫倒在地。 他眉头微皱,陷入沉默。 究竟是谁在暗中出手,及时解救了这些孩子。 莱纳德把目光投向了那唯一清醒过来的孩子,蹲下身子,儘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温和,轻声问道。 “你知道是谁救了你们吗?” 那孩子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隨后乾脆地摇摇头,脸上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其实,此前一直身为流浪儿的他,早就比同龄人更加早熟。 他心里明白,那位救下自己和小伙伴们的恩人,肯定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在解救他们之后离去。 基於这份理解,他打定主意,无论谁问,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莱纳德看著孩子的反应,並未產生什么质疑。 他迅速投入到事后的处理工作中。 没过多久,几名接到通知的治安警员匆匆赶来。 他们七手八脚地將昏迷不醒的人贩子和买家抬了下去,准备带回治安署做进一步的审讯。 这时,那位心急如焚的中年妇女也赶到了现场, 她一眼就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孩子们,眼眶瞬间红了,几步衝上前,一把將三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生怕他们再受到一丝伤害。 被这温暖的怀抱包围,另外两个孩子像是找到了依靠,顿时豪陶大哭起来。 然而,只有那个最先甦醒的孩子紧紧抿著嘴,强忍著没有哭出声来。 他在被中年妇女带著离开巷子前,忍不住转头又看了一眼巷子深处。 他在离开巷子前,转头看了一眼巷子深处。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缕衣角飘过。 孩子眨了眨眼睛,隨即转过头。 在小巷深处。 梅德罗斯隱匿於阴影之中,静静观察著外面的动静。 当他確认那三个孩子已被妥善安置,这才转身悄然离去。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借著朦朧的月光,继续翻看了起来。 书册的封面上,印著《圣经》二字。 这本书册,是梅德罗斯此前帮助过一个人后,对方赠予他的。 起初,他本不想收下。 然而,当时也不知是何种缘由,鬼使神差之下,他最终还是將其收了下来。 自那以后,閒暇之时,他偶尔也会拿出来翻看几页。 在自己身体內的伤势逐渐痊癒,恢復得差不多之后,梅德罗斯便开始在这座城市中四处游走。 他如同城市夜幕下的一道暗影,默默穿梭於大街小巷,不时出手救助那些遭遇困境的人们。 奇怪的是,灵界教团那边似乎並不急於给他安排新的任务,自上次之后,便迟迟没有人前来联繫他。 於是在空閒的时间之中,梅德罗斯便继续看起来了这本书册。 他想尝试通过这些,去开始试著了解灵界之主,了解这位传说中的存在。 至於里面暗藏的知识,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等知识恐怕是来自於那位存在的赐予吧。 因为以他的经歷,就未曾见过这般知识。 几乎没有什么限制,只要拥有神秘力量,便都能够使用出来。 就像是那生长术梅德罗斯心中回想起那些田地之中,粮食蓬勃生长的景象,不禁为这些知识所惊嘆。 而且,灵界教团进城之后的一举一动,都被梅德罗斯默默看在眼中。 这是他人生中头一回看见,神秘力量不再仅仅被当作死神的镰刀,高悬在人们头顶带来恐惧与毁灭。 而是被运用到基层,运用到那些更有需要的地方,去改善人们的生活,给城市带来新的生机。 梅德罗斯静静地抚摸看手中的书册。 这本书他已经反覆看了很多遍,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早已倒背如流。 如今城市里发生的大部分景象,就仿佛是从书中倒映在了现实。 灵界教团的种种举措,似乎都能在这本书里找到根源与指引。 梅德罗斯正沉浸在对《圣经》和灵界教团的思索之中,不知不觉间,他缓缓站住了脚步,眼神从手中的书册上抬起,看向前方。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声响。 一个人影从阴影之中浮现。 “现在感觉如何?” 奥贝斯坦眯著眼看向梅德罗斯。 梅德罗斯微微一滯,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回答。 或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用什么回答。 此刻他的內心,仍旧脱离不了在光照会中所塑造起来的观念。 但梅德罗斯也不认为这些观念,是什么坏的东西。 保护家园,清理异常,为身处黑暗中的人们带去一束光亮这是他一直以来在践行的事情。 只不过如今看来,灵界教团所做的一切,让梅德罗斯不得不承认,似乎確实做得比他更好。 “我问的是你的身体。” “现在感觉如何?” 奥贝斯坦脸上掛著温和的微笑,解释道。 听到这话,梅德罗斯像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终於是有了一丝反应。 他微微点了点头,道。 “还不错。” “既然如此,那我这边有一个新的任务。” 梅德罗斯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看了一下奥贝斯坦,短暂的沉默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说吧。” “有兴趣去白露城一趟吗?” “白露城?” 梅德罗斯在心中暗自思索,脑海中瞬间回忆起关於这个城市的情报。 白露城,就是那个被异常毁灭的城市。 它原本是一座仅有二三十万人口的小城,所处位置与银月城相仿,都地处较为偏僻之地。 曾经,白露城凭藉周边丰富的森林资源,慢慢发展起来。 那些鬱鬱葱葱的森林,为城市带来了木材贸易、林產品加工等產业。 然而,此前那场异常,白露城的人们几乎无一倖免,纷纷被转化为没有灵魂的傀儡。 这些傀儡眼神空洞,行动机械,被抽离了所有的情感与意识,只剩下一副被异常操控的躯壳。 隨后异常的目標便是指向了银月城。 梅德罗斯是亲眼看见过那些被异常控制的黑影,他们原本都是白露城的人。 如果不是灵界之主的力量介入,恐怕如今银月城也会重蹈白露城的覆辙。 “我们如今正在彻查银月城的人口户籍情况,如今清理出来发现人口比较预想的多一些。” “以银月城附近的资源,比较难以承担多出来的人口,所以我们打算—.“ 奥贝斯坦为梅德罗斯解释道。 “我明白了。” “我会去的。” 梅德罗斯点点头,沉声道。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给我准备一匹马。” 第307章 麦田 第307章 麦田 翌日,天色微明。 清冷的晨风吹过银月城的街道, 莱纳德身姿笔挺,领著一排戴著手和脚的人,缓缓朝著城外走去。 这些人都统一穿著灰色的服饰,样貌大部分多为凶悍,满脸横肉,眼神阴狠,让人不寒而慄。 他们都是这几天被捕捉起来的犯人。 而昨日的几名人贩子和买家,赫然也在其中。 只不过现在他们的表情很是沮丧和懊恼。 不知道是在悔恨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后悔因为自己被抓住了。 “走快点!” 一名警员扯著嗓子,朝著后方那些故意放慢脚步的犯人厉声催促道, 说罢,挥舞起手中的警棍,时不时落在那些犯人的身上,让他们吃点教训。 人权? 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玩意儿。 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现在的情况就是灵界教团势大, “胚!” 在这群垂头丧气的犯人中间,一个中年男人恶狠狠地往地上醉了一口。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些看守他们的警员,眼神深处陡然浮现出一抹浓烈的暗恨。 单看这中年男人的脸,线条柔和,五官端正,本还算是儒雅。 然而,此刻他的头髮凌乱不堪,像是几天都未曾打理过。 身上的囚服不仅破旧,还散发著一股难闻的味道,整个人显得极为潦倒落魄。 “一群狗腿子。” 中年男人嘴唇微动,在心中低声咒骂著。 曾经的他,身份地位尊崇,在这个城市里呼风唤雨。 以往,这些警员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主子一般,恨不得摇头摆尾,极尽諂媚。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却沦为阶下囚,被这些曾经不起眼的小人物看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儘管心中恨意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但他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分毫。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稍有反抗,便被警员们狼狠教训了一顿。 此刻身上还有好几处地方疼痛难忍,每动一下都牵扯得钻心的疼,时刻提醒著他如今的处境。 自从灵界教团进了城,一切都变了一个样子。 曾经隨心所欲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如今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诸多限制如同绳索般捆绑著他们。 尤其是家族赖以为生的地下產业,更是遭受了灵界教团的不断打击。 那些暗中运转的生意网络,像是纸牌屋般迅速崩塌,家族可谓是损失惨重,多年的积累付诸东流。 更让中年男人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也被从那奢华的庄园中抓了出来,从高高在上的家族掌权者,沦为人人可欺的阶下囚。 现在,哪怕是隨便一个小小的警员,都能对他颐指气使。 想当初,他脚,这城里都要颤三颤,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真是岂有此理! “想什么呢?快跟上队伍!” 后面的警员发现中年男人又掉队了,不耐烦地冷声呵斥道。 中年男人心中虽满是愤,却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拖著沉重的身躯,缓缓跟上队伍。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心中不由暗自想道。 呵,且先让你们这些傢伙得意个几天吧,不过是些跳樑小丑罢了。 真是愚味至极的民眾啊! 在他看来,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仅仅因为灵界教团给予的一点蝇头小利,便毫不犹豫地倒戈相向。 他们这些无知的人,又怎么能知晓帝国的强大底蕴? 等到帝国察觉到银月城被灵界教团侵占的消息后,定会雷霆震怒,旋即派遣军队將银月城重新夺回。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清算时刻!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对於这些在他落魄时落井下石的小人物,他定要一个一个地进行报復。 他要让他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知道,得罪自己究竟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想到这里,他紧紧地起了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人在他面前跪地求饶的场景。 终於,在一路的押送下,这批犯人被缓缓押送到了城门处。 此时,城门下气氛略显凝重,在那里,有一批人早已等候多时。 莱纳德目光向前,盯著前方的那个人。 只见他身材魁梧,宛如一座小山般嘉立著。 他毛髮异常茂盛,如同野兽般浓密,那双眼晴绿油油的,在日光下闪烁著奇异的光芒。 远远看去,竟形似一只冷峻的独狼,透著一股狠厉。 而且,此人身上隱隱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那气息如同实质般,就连莱纳德都能感受到几分压力。 每一次看见他,莱纳德都会暗暗心惊。 此人简直就是一头人形凶兽。 不过,好在莱纳德此前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虽心有忌惮,但也算有了些了解。 在双方互相確定身份之后,莱纳德主动走上前去,道。 “这是新的一批需要劳改的人。” “一共一百三十二人。” 为首之人正是威伦。 在奥萝拉有意的栽培下,他如今深得器重,整个人显得颇为稳重。 当下,威伦负责著粮食种植与收割这一关键事务。 此事不仅关乎银月城民眾的生计,更是灵界教团在此地诸多举措中的重要一环。 毕竟只有肚子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罗伯特,你去数一下。” 威伦目光转向身旁那位他最为看重的助手,吩附道。 罗伯特点点头,旋即走上前。 他神情专注,一个一个地仔细数著人头,与治安署署长莱纳德给出的人数进行核对。 然而,隨著计数的推进,他心中的惊讶愈发浓烈。 因为在这些被收押的犯人队伍里,他竟瞧见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以往可都是频繁现身於高端晚会的常客。 在城中拥有著颇高的地位与財富,出入皆是前呼后拥,享受著眾人的追捧与艷羡。 在前几次接收劳改犯人的时候,罗伯特还没怎么留意到有地位高的人。 然而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却发现,队伍里地位高的犯人骤然多了起来。 那些往日里在城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如今却与普通犯人一同被押送至此。 看著眼前这一幕,罗伯特心中不禁暗自思索,看来灵界教团针对城中的大清洗,应该是快要进行到尾声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当初提前加入了灵界教团,暂时不必面对被清洗的危机。 可庆幸之余,罗伯特又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是埃尔文侯爵安插在灵界教团的暗子。 如果这一身份被灵界教团发现,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將不堪设想。 罗伯特不由自主地想到教团內那些被查出来的其他臥底同僚,他们的下场无一不是极为悽惨。 一旦身份暴露,便会被毫不留情地处置,根本没有任何转圆的余地。 一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后颈一阵发凉。 在无数个夜晚,罗伯特几乎不止一次在心中黯然。 要是自己不是臥底就好了,要是他的身世能清清白白,单纯地作为灵界教团的一员该有多好。 如今,隨著威伦在灵界教团受到奥萝拉的器重,他在教团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他从初入教团时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逐渐成长为担任要职的中层干部,手中掌握著不小的权力,专门负责看守这些被送过来的犯人。 这份权力,在旁人眼中或许是令人羡慕的。 可对罗伯特而言,却如同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隨时可能落下,將他的一切都斩断。 说实话,罗伯特內心深处充满了不安。 他时常胆战心惊,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亲眼看到自己的老东家埃尔文侯爵被押解到这里。 毫不夸张地讲,凭藉在教团中的资歷和如今所处的地位,罗伯特已然算得上是灵界教团的一名小元老。 只要灵界教团继续保持这样的发展態势,未来他的前途必將是一片光明的坦途。 在这里,他可以凭藉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一步步走向更高的位置。 这与他作为臥底,每日在担惊受怕中度过,隨时担心身份暴露的日子相比,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但即便內心如此纠结复杂,罗伯特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所以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没有耽搁手上的事情。 罗伯特认真地一个一个清点著犯人,仔细核对每一个细节,不敢有丝毫马虎。 很快,他便已经对犯人核对完毕,抬起头,向威伦匯报了结果“大人,数目没有问题。” 罗伯特向威伦匯报。 听到这话,威伦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莱纳德一脸郑重,抬手敬了一礼,隨后转身,带著警员有序地离去,只留下那上百名垂头丧气的犯人。 他之所以对威伦如此尊敬,便是因为此刻灵界教团所做的事情。 近些年来,冬天的寒冷程度愈发超乎想像。 每至冬季,凛冽的寒风便无情地收割著人的生命。 每年的这个时候,冻死饿死的人,多得让人触目惊心。 他们的尸体被一具具抬出,有时候,这些尸体堆积在一起,竟能堆成一座小山丘。 而灵界教团现阶段的目標,则是让城里城外的所有人,都平稳渡过寒冬。 莱纳德心里清楚灵界教团確实有著非凡的能力。 但每当他想到要让所有人都安然度过如此严酷的寒冬,仍觉得这宛如天方夜谭,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可灵界教团却以此为目標, 他们並没有光喊口號,所作所为皆是向著这个方向努力。 积极筹备物资,组织人力,深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儘管莱纳德在內心深处依旧认定这个目標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地配合灵界教团的举动。 毕竟能救下多少人,是多少人。 想到这里,莱纳德前行的脚步似乎都加快了一些。 “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队伍中,一些犯人望著另一批人带著自己出了城,脚步迈向远离城市的方向,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恐惧,他们眼神中满是不安。 如今渐行渐远,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然而,另外一些犯人似乎听闻过些许消息,面上倒是没有流露出太多担忧。 可他们心中却认为,让自己来做那下等人才会干的粗活,完全就是在羞辱自己。 威伦可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犯人的想法。 在他眼中,这些犯人可不是什么麻烦,而是当下急缺的宝贵劳动力。 他心里清楚,每多一个人投入劳作,就能在田地里多收穫一份粮食,也能多种下一份种子。 在这艰难的时节,每一份多出来的粮食,都可能成为拯救一条生命的关键。 威伦也经歷过食不果腹的日子,那种飢肠的感觉,饿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对食物是极度的渴望。 经过大约半天的行程,这些犯人们终於抵达了目的地。 当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几乎绝大部分人都不禁露出惊的神情。 只见在他们面前,大片大片金黄的麦子犹如金色的海洋,在微风的轻抚下,层层掀起波澜。 麦浪翻滚间,散发出阵阵成熟穀物特有的香气。 从挺拔的麦秆可以看出,它们成熟的时间似乎並不长。 而在这片金黄麦田一旁,却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 幼苗绿意盎然,嫩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再將目光投向四周,其他地方早已是一片萧索,树木的枝头掉完了枯叶。 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大地也仿佛失去了生机,呈现出一片灰扑扑的顏色。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相互映衬。 一边是丰收的金黄与新生的翠绿,另一边则是凋零与衰败,尽显荒芜。 如此强烈的视觉衝击,让这些犯人內心震撼不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时节,还能看到这样充满生机的画面。 第308章 主所至之处,皆为圣土 第308章 主所至之处,皆为圣土 “现在竟然还有绿苗!” 一名犯人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喃喃低语,声音中满是异。 “不是已经快入冬了吗—” 另一个犯人也忍不住接话,脸上写满了困惑,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撼。 周围的犯人们也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片绿意盎然的幼苗上。 在这个即將入冬的时节,大地应该是被一片荒芜所覆盖。 面对如此反常的一幕,他们內心中的震撼难以述说。 “別愣著了。” 威伦双臂抱著一堆镰刀,径直走到这些犯人面前。 他依次给每个犯人发了一把镰刀。 “你们会割麦子吗?” 威伦扫视著眾人,大声询问。 犯人们的反应不一,有的点点头,他们对这农活並不陌生。 而有的则一脸茫然地摇头,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 那些摇头的犯人,看著手中这造型奇特的镰刀,心中满是无奈。 若是在街头与人打斗,他们或许还能凭藉一身蛮劲和手段,舞弄几下拳脚。 可这割麦子的活儿,对於自幼在城內成长起来的他们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概念。 他们习惯了小巷的阴暗,熟悉酒馆赌场的门道,却从未接触过田间地头的劳作。 握著这把镰刀,不知该如何下手。 “放心,很简单。” “你们只需要像我一样· 威伦一边说著,一边微微俯下身子,开始耐心示范起来。 只见他熟练地握住镰刀,手臂肌肉微微隆起,找准麦秆根部。 猛地一拉,锋利的镰刀便轻鬆地割断了麦秆,一把麦子整齐地躺在他的手中。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在威伦如此直观的演示之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接下来,你们主要的工作就是这个。” “不要想著逃跑。” 威伦站起身,扫视著面前的眾人,冷冷地说道。 那幽绿色的眼瞳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凝视,透著无尽的寒意,看得所有人心里直发慌,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这些犯人中不乏有刺头,他们之前在牢房里仗著身强体壮成为了犯人的头儿。 可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威伦,远比他们更壮,更强悍,更凶狠!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犹如实质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些平日里的刺头,此刻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表现得乖乖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威伦看著这些刺头以及一眾犯人乖乖听话的模样,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谁知道在他凶悍的外表之下,其实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呢。 只不过因为那神秘之种所带来的变化。 自从接触了那神秘之种,有一股力量,重塑著他的身体。 从那以后,他的身体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个头猛,肌肉愈髮结实,原本憨厚的面容也逐渐变得冷峻,整个人的气质更是与以往大相逕庭。 这种变化有好有坏。 坏处就是威伦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恶人。 但好处在於凭藉这副凶悍的模样,他能轻而易举地震住其他恶人。 “既然都听明白了,那就去干活吧。” 威伦一声令下,旋即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罗伯特。 罗伯特心领神会,熟练地將这些犯人分成各个队伍。 然而,在分组之前,他特意从人群中挑选出了十多个人。 威伦来到这些被挑出的人面前。 “你们可以將镰刀放下,暂时不用割麦子了。” 这话一出,犯人们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喜。 这些人原本还很紧张,但是听到威伦这么说,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番相互打量之后,他们便惊起地发现,自己这一群被提出来的人在沦为阶下囚之前,个个都是城中的大人物。 有的是脚,地下世界都要颤三颤的帮派首领,有的则是在家族中掌握核心权力、 左右家族走向的高层。 难道真的是因为往昔的身份,才使得眼前这人有所忌惮? 人群中的中年男人,眼神中满是不屑,冷冷地盯著威伦,心中暗自笑。 哼,现在才想起要討好自己? 一切都太晚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去从事那些只有下等人才会涉足的粗活。 伴隨著镰刀接连眶当落地,其中几个向来习惯发號施令的人,脸上瞬间涌起得意之色。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威伦说些什么,试图找回往日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就在他们张嘴欲言的剎那,却见威伦又拿出几张纸,动作不紧不慢,依次分发给他们。 眾人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纸上满满当当写著密密麻麻的知识,有些晦涩难懂。 “接下来,你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將上面的內容儘快学会。” 威伦语气淡淡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话音刚落,他便不再理会这群满脸困惑的人,转身朝著那片散发著勃勃生机的麦田走去。 对威伦而言,每一秒都无比宝贵。 还有眾多田地间的小麦等待他施展生长术,以確保它们能在即將到来的寒冬前成长。 他之所以会去接收这些犯人,也是在神秘力量耗尽之后,才抽身去处理收押犯人的事宜。 现在神秘力量又恢復了一些,他得抓紧时间才行。 冬天可是马上就要来了。 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在这片充斥著盎然绿意的麦田之中,除了威伦那忙碌的身影之外,还有著其他零散分布的人影。 他们正不断向著四周施展生长术。 克罗斯,史蒂芬,山姆,罗杰灵界教团中的能力者基本都在里面忙碌。 除了他们,依稀还能看见身穿囚服的人。 这些人,自然是因为屁股底下不乾净,所以被灵界教团直接抓过来充当工具人的囚犯。 他们在灵界教团的监督下,被迫施展著自己的能力,为小麦的生长贡献一份力量。 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著不甘与无奈,但在灵界教团的威严之下,也只能乖乖服从。 此外,在这片麦田中,还有其他一些能力者。 他们是因为灵界教团所分出来的利益,亦或者是那来自於灵界之主的知识从而被吸引过来的。 隨著生长术持续不断地施展,那片幼苗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著。 嫩绿的叶片迅速舒展,茎秆也一节节地向上蹄升。 按照这样的生长態势,过不了多久,这些幼苗就能顺利进入抽穗期。 而在另一边那片成熟的麦田之中,除了能看到少部分犯人正手持镰刀,在罗伯特等人的监督下进行收割的身影之外。 其实更多的是那些自发赶来帮忙的灵界之主信徒。 他们从各个地方匯聚於此,心中怀著对灵界之主的虔诚与敬仰。 这些信徒不仅是来帮灵界教团进行收割工作,更是为了能亲眼瞻仰伟大的神跡。 是的,在这些狂热的信徒眼中,这片充满生机的大片麦田,无疑就是那无可比擬的神跡。 一切在他们看来,这是灵界之主力量的展现。 不远处,又有新的信徒自发来帮忙了。 “啊——” “伟大的灵界之主—” 当这些信徒们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片广阔的麦田之时,內心的激动难以抑制。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著狂热与敬畏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神圣的景象。 甚至有不少信徒,完全不顾地上的泥土,径直跪了下来。 他们以一种近乎痴迷的姿態,俯下身去,不断亲吻著这片承载著希望与奇蹟的土地。 那虔诚的模样,仿佛这里是灵界之主踏足过的地方。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本就如此。 毕竟,生长周期仅仅一至两月的小麦,又怎么能不是伟大的神跡呢? 对於他们这些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神秘力量的凡人来说,平日里听闻的那些关於能力者的战斗、超凡的力量·都太过遥远。 远不如眼前的食物来得重要和珍贵。 主所至之处,皆为圣土。 他们愿意用最虔诚的姿態,向主表达自己的感恩与敬意。 同时也祈求主能继续庇佑他们,让这份奇蹟延续下去,度过这个艰难的寒冬。 以至於在后来为灵界之主歌颂的诸多诗篇之中,都频繁地出现过这样一些片段。 “主曾於那片蒙尘的土地漫步。” “在他踏足过的地方,土壤之中便孕育著一片绿意。” “隨后无数穀物从中生长出来。” “它们为虔诚的信徒带去了温饱,播撒属於主的仁爱—” 当然,那些施展生长术的能力者的努力也並未被人们忘记。 灵界教团深知他们的付出和重要性,为此专门设置了一个农业祭司之位。 担任此位的能力者们,他们所做之事,便是確保粮食的稳定供应。 那些前来瞻仰神跡的信徒,在满含热泪地亲吻过这片土地之后,便一起加入到对於小麦的收割中。 即便在劳作过程中,皮肤被尖锐的麦芒划伤,他们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满心欢喜地认为这是主对於自己的赐福。 甚至有些信徒故意让麦芒划伤自己。 他们觉得这是一种与主建立更紧密联繫的方式,也能证明自己是更为虔诚的追隨者。 至於那些囚犯,他们和满怀热忱的信徒相比,丝毫没有这般动力。 在他们眼中,在这麦田里劳作,压根不是什么神圣之事,反而感觉就是一场漫长痛苦的折磨。 一些囚犯才干了没一会儿,就已经实在忍受不了。 很快就將手中的镰刀一扔,直接撒手不干了。 而在一旁,有几位在这里工作了有一段时间的老人,他们见多了这样的场景。 此刻,正一脸冷漠地看著这些新来的囚犯,眼中满是不屑,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 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静静地瞧看这一切。 很快,这边的动静就引起了罗伯特的注意。 他皱著眉头,快步走了过来。 看著这些偷懒的囚犯,他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二话不说,拿起腰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那些囚犯的身上。 伴隨著一声声惨叫,一些囚犯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嚇得一哆嗦,不得不咬著牙,勉强又继续挥动起了镰刀。 然而,还有几个人,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嘴上说著哪怕是將他们杀了,也不想再干这个。 面对这几个顽固不化的囚犯,罗伯特心中早有对策。 他转身朝著另外一片田地奔去,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罗杰。 罗杰是当初有幸分到神秘之种的五人之一。 也是他在黑熊侵犯东罗镇时,不顾危险跑去进行祭祀。 而他的能力,则是有关於精神方面。 在能力觉醒的初期,由於对力量的掌控还不够熟练,他的战斗能力或许並不突出,相较於其他能力者略显逊色。 然而,他得到了奥贝斯坦的一番指导。 经他简单点拨后,如今的罗杰,实力已然今非昔比,能力丝毫不弱於其他一同成长起来的伙伴。 罗杰来到现场,目光隨意看向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傢伙。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紧接著,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蔓延开来。 瞬间,那几人的眼前景象骤变,仿佛踏入了一个未知空间,幻境如潮水般將他们淹没与此同时,阵阵钻心的幻痛传来。 这疼痛並非来自身体的皮肉之苦,而是一种仿佛从灵魂最深处被狠狠撕裂的剧痛,让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颤抖。 几人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击垮,忍不住放声哀豪。 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著,双手拼命地抓著地面,试图藉此减轻那剧痛。 而罗杰已为他们设定好了摆脱痛苦的条件。 只有起身进行劳作,才能减轻这如炼狱般的折磨。 几乎只是过了短短片刻,在那灵魂剧痛的强烈逼迫下,几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抓起一旁的镰刀,老老实实地起来割麦子了。 罗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好像已经掌握精神能力的正確用法了。 第309章 光照会 第309章 光照会 奥特兰斯。 这座城市是光照会统领东部地区的关键枢纽与主要据点。 在这座城市之中,光照会的影响力极大,哪怕是帝国也难以插手。 光照会內部,一间布置典雅却又透著几分肃穆的办公室中。 木质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与捲轴,瀰漫著一股陈旧的气息。 一位面容苍老的女士正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她的身影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斑驳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 她乾枯的双手,正缓缓翻阅著一本古籍,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手中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下来。 女士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隨后轻轻放下古籍,抬起头唤来了侍者。 “会长大人。” 侍者微微欠身,低头静静等候著会长的吩咐,宛如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 会长轻轻揉著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之色。 隨后,她缓缓取下眼镜,像是在努力回忆著什么。 “几个月前,我记得有一座城市曾来此求援,然后过去处理的人是—”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大人,是梅德罗斯骑士。” 侍者贴心地补充道。 “啊,对啊。” 会长轻轻点头,像是被侍者的回答唤醒了记忆。 “年纪大了,记忆力有些下降。” “看来我也是时候该退休,享受生活了。” 会长眯起眼睛,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卸下重担后的悠閒时光,话语里满是感嘆。 侍者依旧低头,沉默不语。 在这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会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感慨了好一会儿。 终於,她缓缓回过神来,这才继续说道。 “梅德罗斯过去之后,我便一直没再听到消息,也不知现在那座城市究竟是何情况。 , 会长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还是一种例行公事般的询问。 “大人,我这就派人去调查。” 侍者立刻心领神会。 说完,他微微欠身,转身出门去安排人手了。 会长看著侍者离去的背影,隨后將目光继续放在手中还未读完的古籍之上。 对於她这样久居高位的人来说,一座城市的命运,並非是她时刻掛怀的大事。 由於各种异常频发,几乎每隔几年,就会听闻某个城市毁灭的消息。 这一切都让她对城市的消失有了一种近乎麻木的淡然。 尤其像银月城,它的位置在整个大陆版图上还比较偏远。 远离光照会权力核心的辐射范围,在布局中,不过是一个相对边缘的存在。 她也只是因为偶然间回忆起几个月前的那件事,才隨口这么一问。 在她心中,真正重要的,是自己所在的这座城市。 奥特兰斯。 它是光照会在东部地区的核心据点,掌控著无数的资源与权力,承载著光照会的诸多谋划。 只要奥特兰斯城屹立不倒,光照会在东部的统治便能稳如磐石。 所以,只要奥特兰斯在自己的任期內不出现任何意外状况,平稳地维持著现有的秩序与繁荣,那么她的职业生涯便堪称完美了。 届时,她便能毫无牵掛地安心退休,告別这繁杂的事务,去寻一处寧静之地,愜意地享受温暖的阳光。 想像著那閒適的退休生活,会长的眼神中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柔和。 而就在同一时刻,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缓缓驶向光照会据点的外围。 马车停稳后,一只手轻轻掀开了窗帘,来人静静地打量著眼前这座宏伟的建筑。 他的目光中透著审视与思索,仿佛在试图透过这壮观的外观,洞察其內部隱藏的种种秘密。 光照会的建筑整体採用了奢华的巴洛克风格,远远望去,便觉气势恢宏。 其外立面选用了洁白的大理石铺就,拼接严丝合缝。 当阳光倾洒而下,便反射出柔和的光芒,恰似神祗居所散发出来的辉光,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沿著建筑的正面看去,高耸的立柱整齐地排列著,支撑著巨大的穹顶。 而那正门,却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哑黑色,宛如黑曜石材质。 在大门的顶上,镶嵌著一只金色的眼晴,它被类似太阳的符號紧紧包裹在里面。 这,正是光照会的標誌。 马车中的来人並没有观察太久,像是心中早有既定之事。 他轻轻撩开马车的门帘,迈出车厢,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隨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微微抬起头,径直向著大门处走去。 “站住!” “閒者勿入!” 隨著话音落下,两支长长的银枪迅速交叉,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冰冷的屏障。 来人神色未变,依旧保持著得体的姿態,他轻轻將鼻樑上的金丝眼镜微微上抬,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麻烦请通报一下。我来自於银月城。” 其中一名骑士微微皱眉,冷漠地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审视。 “名字!” “奥贝斯坦。” 没过多久,那位正准备依照会长吩附,遣人去银月城调查情况的侍者,便得知了大门外发生的事情。 听闻是银月城的人到访,他心中不禁一动。 银月城的人? 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稍作思索,於是暂时让准备出发的小队原地待命,而后吩咐一名骑土,令其將来人引至会客室內。 此时,光照会大门外,奥贝斯坦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代表著身份的凭证,递向那名负责查验的骑士。 骑士接过凭证,仔细端详,在確认无误之后,骑士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稍有缓和, 收起交叉的银枪,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步入建筑內部,中央大厅极为宽,地面由华贵的黑色大理石与金色马赛克拼贴出光照会的徽记。 大厅四周,巨型的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板垂下。 墙壁上悬掛著大幅的古典油画,画中描绘著光照会的重大歷史事件和人物。 奥贝斯坦眼中带有欣赏之意,左右打量。 这里面的工作人员们呈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悠然之態。 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轻声谈笑。 动作隨意,姿態懒散,对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和事都显得漫不经心,似乎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紧张起来。 如此姿態,令奥贝斯坦很是少见。 其它地方的人,即便是贵族,哪怕表面上轻鬆自如,但在內心深处,都时常维持著一种紧张和迫切感。 这种情绪往往是下意识的,隱藏在人们日常的言行举止之下,很难被轻易察觉。 但此刻,与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对比,那种差异却又显得格外明显。 “这就是没有被异常所侵袭过的地方么—” 奥贝斯坦心中暗自思付,目光忍不住在周围的一切事物上流连。 果然,哪怕只是这里的普通人,精神状態都与其他地方的人格外不同。 他们的神情中没有那种因为异常的紧绷与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鬆弛。 奥贝斯坦不禁好奇起来,光照会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在前方引路的骑土,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奥贝斯坦的动作,眼中不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果然是来自小地方的人,没什么见识。 他在心中暗自嘲讽,这类人他实在看得太多了。 每次有从偏远地方来的人,初到奥特兰斯,无一不被这里的繁华与安稳所震撼。 甚至很多人在体验过奥特兰斯的生活之后,便深深沉醉其中,再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 毕竟,奥特兰斯有看得天独厚的条件。 这里有著最为適宜的气候,四季如春,温润宜人,大自然格外眷顾这片土地。 交通也极为发达。 地处於东部大陆的中心地带,犹如一张巨大蛛网的核心,四通八达的道路將它与周边大大小小的城市紧密相连,那些城市如同眾星拱月般环绕著它。 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里的安全。 骑士已经记不清奥特兰斯究竟有多少年没有遭遇过异常事件的侵扰了。 在他的记忆里,这座城市一直都是这般寧静。 两人沿著宽阔的楼梯拾级而上,纯银的楼梯扶手上雕刻著豌的藤蔓。 在楼梯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双开门了门板由坚实的红木製成,表面覆盖著一层薄薄的金箔,雕刻著象徵光明与启示的图案。 进入会客厅,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华丽的地毯铺满整个地面,墙壁上掛著价值连城的艺术画作,中央摆放著一套精致的桌椅,周围的装饰无不显示著这里的不凡。 “请你在此等候片刻,不要隨意走动。” 骑士毫无表情的脸上,唯有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严肃。 他低声警告著奥贝斯坦。 说完这句话后,骑士便缓缓退出厅內,將门关好。 没过多久,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厅內的寂静。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带著一股无形的紧张扑面而来。 紧接著,侍者神出现在门口。 刚一推开门,侍者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瞬间落在奥贝斯坦身上。 他的眼神中带有几分审视,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隨后,侍者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仿佛一块冰冷的铁板,让人望而生畏。 “你来自於银月城?” “是的。” 奥贝斯坦点点头。 “职位。” “监测局局长。” 奥贝斯坦神色坦然地拿出来了象徵著监测局局长的信物。 侍者见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 他原以为眼前这人或许只是银月城某个普通的使者,没想到竟是监测局局长这等重要职位。 隨后,他接过信物进行確认,仔细感知著其中的气息。 嗯,的確与眼前此人的气息相契合。 毕竟局长信物乃是帝国特製的物件,有著独特的防偽机制。 只有上一任局长同意,下一任局长才能在里面留下专属於自己的气息。 不过之前银月城的监测局局长是他吗? 似乎知晓侍者的困惑,奥贝斯坦解释道。 “这位大人,我原职只是一部长,只是因为局长大人此前受了重伤,才让我暂代此职。” 侍者微微点头,脸上维持著一贯的平静,勉强將心中的疑惑压下。 毕竟就在几个月前,银月城那边连局长的大脑都被送了过来,让人觉得银月城的局势已岌发可危。 不过都如此模样,他竟然还没有死? 侍者暗自思付,看来那些身体类强化的能力者,果然不容小。 “你来此,是有何事。” “並且在此之前,你们银月城便有派人过来请援,称银月城有异常踪跡。” 他微微眯起眼睛,回忆起当时接到的求援信息,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语气也愈发凝重。 “不知现在银月城状况如何?” 侍者紧紧锁住奥贝斯坦的眼睛。 但那镜片有些反光,恰好挡住了眼神的变化,令他看不太真切他眼中真实的情绪。 “大人,银月城倒是並无大碍。” “哦?可是那异常消失了?”侍者问道。 “是的,不过银月城附近的一座城市,白露城被毁於这一场异常之中。” “城內数十万人无一倖存。” 奥贝斯坦语气沉重地说道。 侍者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多年在光照会的工作经歷,让他养成了不轻信一面之词的习惯。 他心里很清楚,奥贝斯坦的这番话,不能全信。 但如果真有异常出现並导致城市毁灭这般重大的事件,那么附近的其它城市会进入紧急状態,並且迅速向光照会进行匯报。 所以,侍者到时候只需要调来白露城附近城市的上报文件进行对照核实,便能轻易知晓奥贝斯坦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事实上,奥贝斯坦所说的这些,从表面上看確实是真的。 白露城被毁於异常,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而异常消失,也確有其事。 只不过,奥贝斯坦巧妙地在其中做了点手脚,故意模糊了真实情况。 他现在所说的异常,和上一次银月城向光照会匯报的异常,压根就不是同一个。 第310章 宗教仪式的核心 第310章 宗教仪式的核心 看来银月城的运气还不错。 侍者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这一次只是一座仅有数十万人口的小城被毁,还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紧接著,侍者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 既然银月城的危机已经解除,那么为什么会是银月城的人来此述职。 光照会所派过去的那名骑士呢? “你可知梅德罗斯?” 侍者问道。 “大人,我正是想说此事。” 奥贝斯坦微微低头,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恭敬神色,语气中带著深深的敬佩,缓缓说道。 “虽然银月城周边的异常已经消失,然而,梅德罗斯大人行事谨慎。” “他实在放心不下这场异常可能带来的后续影响,所以,梅德罗斯大人决定亲自前往白露城查探情况。” “也正因如此,才由我来代替梅德罗斯大人向光照会进行此次匯报。” 奥贝斯坦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侍者短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漏洞。 他听闻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他对於梅德罗斯此人,確实有所了解。 梅德罗斯在面对异常事件时,多次不顾自身安危,可谓是极为拼命。 这份拼命的劲头,让他在光照会里也有著一定的名气。 所以,奥贝斯坦所说的梅德罗斯前往白露城查探情况,在侍者看来,確实符合梅德罗斯一贯的行事风格。 原本在面对银月城求援这件事上,光照会內部的態度其实比较敷衍。 毕竟这类偏远小城的求助屡见不鲜,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他们本打算隨便找个人去处理一下,不过是做做样子,应付了事,意思意思一下。 毕竟,银月城这样的小地方,能掀起多大风浪? 但此事却被梅德罗斯所接手。 光照会高层见梅德罗斯如此积极,反正有人愿意去处理,也就顺水推舟,任由他去了。 梅德罗斯的能力和经验,还是比较强的。 侍者想到梅德罗斯那一身伤痕,还有他体內並不剩下多少的余火。 长期与异常的激烈对抗,早已过度消耗了他的生命力,他的生命已然快要抵达极限。 在这样的情况下,或许梅德罗斯在临死之前,他只想再多做些事情。 “我明白了。” 侍者微微頜首,心中暗自思付,看来是不用再特意派人去银月城一探究竟了。 奥贝斯坦这一番说辞,加之他对梅德罗斯的了解,使得这件事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然而,他根本想像不到,此刻的银月城,正发生著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也正是奥贝斯坦亲自动身来奥特兰斯的真正目的。 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麻痹光照会,给灵界教团的发展爭取宝贵的时间。 奥贝斯坦自幼便听闻光照会的威名,这是一股极为强大且底蕴深厚的势力。 光照会露出水面的只是一角,隱藏在水下的部分深不可测。 如今也不知道光照会有何底蕴。 所以奥贝斯坦在此事上便很是小心谨慎,儘可能地拖延,免得是灵界教团的名声过早传递到上层的耳朵中。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侍者见此次会谈已渐近尾声,出於基本的礼貌,隨口问了一句。 他一边说著,一边不经意地整理了下衣袖,目光隨意落在奥贝斯坦身上。 “大人,我之后还要去向帝国以及教会进行述职,把相关的手续补充完整。” “毕竟此次事件涉及多方,这些流程必不可少。之后嘛,我打算在奥特兰斯多逛几天奥贝斯坦脸上掛著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他心里清楚,这些话既能让侍者觉得合情合理,又能掩饰自己真实的意图。 侍者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便目露瞭然之色,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果然,这又是一个贪恋奥特兰斯繁华之景的人。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无论是来自偏远小城,还是其他势力的使者,几乎大部分人一来到奥特兰斯,就被这座城市的魅力所吸引。 然而,奥特兰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留下来,不是隨隨便便一个人就能在这座城市扎根的。 一个偏僻城市的监测局局长? 而且还是那种並未正式获得帝国承认的代理局长。 侍者在心中默默掂量了一下,觉得此人身份不过勉勉强强罢了。 他瞬间就没了什么兴趣。 出於基本的礼仪,侍者礼貌地向奥贝斯坦告退之后,便径直朝著档案室走去。 因为是要匯报给会长,所以任何信息都不能轻信,必须经过核实。 到达档案室后,侍者调取来与银月城以及此次异常事件相关的所有资料。 经过一番细致的查阅,在確定奥贝斯坦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破绽之后,侍者这才整理好资料,前往会长办公室,去匯报银月城的现状。 在侍者看来,一座地处偏僻的城市,实在用不著耗费太多的精力与心思。 这次他能如此尽心尽力地去处理相关事宜,也仅仅是因为会长偶然间提及了银月城的缘故。 若不是会长关注,像这样属於偏远城市的事情,恐怕很难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会淹没在一堆繁杂的事务之中。 而另一边,奥贝斯坦在悠閒地品鑑完光照会用以待客的茶水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此地。 他走出大门,站在门口,望著四周瀰漫著的那种鬆弛氛围,就这样静静地佇立了片刻。 隨后,奥贝斯坦才转身走向停在一旁的马车,吩咐马夫道。 “去帝国政务厅。” “是,大人。” 马夫恭敬地回应道,隨后挥动手中的马鞭。 马车缓缓启动,沿著宽的街道,朝著帝国政务厅的方向驶去。 奥贝斯坦目前所担任的代理局长一职,確实尚未得到帝国的认可,因此他还得前往帝国政务厅办理相关手续。 不过,这一趟行程,他还有另一个重要目的,那便是探听帝国內部此刻的真实情况。 银月城位置太过偏远,消息传递极为不便,导致各种信息往往具有极高的延迟性。 很多时候,当银月城知晓一些重大事件时,事情早已发生了许久。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了帝国政务厅前。 奥贝斯坦整理了一下衣装,迈步走进政务厅。 相较於光照会那种略显懒散的氛围,这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肃穆。 厅內,工作人员脚步匆匆,神色专注,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著。 当负责接待的人员得知奥贝斯坦是来办理监测局局长职位变动手续时,不敢有丝毫懈怠,很快便將此事层层上报。 这一举动迅速惊动了一位高层官员。 与光照会的超然態度不同,帝国对於监测局局长这一职位极为看重。 毕竟,监测局直属於帝国,这个职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定下来的。 一般情况下,都会经过详细的考量,多方面进行综合评估,才能最终確立合適的人选。 奥贝斯坦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从容应对著各种审查。 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繁琐的流程后,才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名字在帝国上层那里掛上了號,完成了职位变动手续办理的关键一步。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如愿以偿地打听到了现在帝国內部的一些情况。 统治帝国的老皇帝竟然已经驾崩!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奥贝斯坦著实是深感意外。 毕竟,老皇帝可不是泛泛之辈,他身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同时也是一位实力超凡的能力者。 他身处帝王之位,所能调配的资源堪称海量。 哪怕是一头猪,只要天赋不是太差,在如此庞大资源的堆砌之下,也能一步步成长为强者。 以他的实力和身体状况,按照常理来说,起码还有上百年的寿数,怎么可能如此突然地就离世了呢? 奥贝斯坦心中疑惑,隨后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传言称老皇帝是因某种神秘力量失控,最终失去理智,竟化身为了异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整个帝国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 诸位皇子在万般无奈之下,虽悲痛万分,但为了帝国的安危,只能狠下心来,下令帝国的强者们將已然沦为异常的老皇帝根除。 奥贝斯坦向来对这类小道消息持怀疑態度,不会轻易相信。 毕竟在复杂的局势中,流言语往往真假参半,很可能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散布,以混淆视听。 然而,老皇帝驾崩这一消息,確实属实。 帝国的局势將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看似稳固的统治格局,隨著老皇帝的离世,瞬间摇摇欲坠。 不过,对於奥贝斯坦而言,帝国时局陷入混乱,恰好是他乐於见到的局面。 在他看来,混乱意味著更多的机会与变数,而这对於他和灵界教团的发展极为有利。 接下来帝国必然会陷入各位皇子对皇位的激烈爭夺之中。 虽说之前已经確立了皇储,但老皇帝在位多年,根基深厚,如今其死亡的原因又如此蹊蹺,这无疑给皇位继承增添了诸多不確定因素。 究竟最后皇位会落谁家,目前还难以预料。 奥贝斯坦听闻这些消息后,內心暗自思付,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冷笑。 对此,奥贝斯坦只想说。 爭! 爭得越凶越好!! 他只想看到皇子之间的血流成河。 这场爭斗將如同一把巨大的伽锁,紧紧束缚住帝国的手脚。 因为只有这样,那些处於帝国各个角落的目光,才会被这场激烈的內斗所吸引。 帝国的精力也会被大量消耗在这场皇位角逐之中。 如此一来,地处大陆边缘的城市,帝国將再无多余的心力去关注它们的一举一动。 教会。 从远处眺望,教会建筑群仿若一座独立的城邦,占据了奥特兰斯的一隅之地。 而一座巨大的教堂作为核心,其高耸的哥德式尖顶笔直地伸向天空,仿佛在努力缩短与光辉之主的距离。 奥贝斯坦缓缓走下马车,仰头凝视著这座堪称人工奇蹟的建筑。 它看起来远比光照会更为恢弘。 踏入教堂的庭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占地面积极广的喷泉。 喷泉的中央是一尊象徵著救赎的天使雕像,天使展开洁白的羽翼,双手捧著一个象徵生命之水的钵孟。 源源不断的清水从体孟中流出,落入下方的水池,溅起层层晶莹的水。 庭院四周,高大的橡树与柏树环绕。 即便是快入冬季,但它们依旧茂密的枝叶在头顶交织,形成一片天然的绿荫。 奥贝斯坦在教堂前的功德箱中轻轻投下几枚钱幣,而后踏入了教堂的內部。 阳光透过玫瑰窗,將绚丽多彩的光线投射到教堂內部。 拱顶呈优美的尖拱形状,向上延伸,仿佛要將信徒的祈祷送达天国。 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座宏伟的祭坛, 祭坛是洁白的大理石,表面雕刻著繁复华丽的纹案。 这些纹围绕著祭坛中央那光芒闪耀的金色太阳图案徐徐展开,將一尊光辉之主的神像虔诚地供奉起来。 神像在光影的交错下,更显神圣庄严。 奥贝斯坦来得恰到好处,此刻一场盛大的宗教仪式正在举行中。 祭坛的四周,摆满了各式的圣器与祭品。 神职人员们身著华丽庄重的祭服,在摇曳的烛光与升腾的香菸繚绕之中,一丝不苟地进行著仪式。 他们手持容器,向四周轻轻挥洒几滴圣水,仿佛在为信徒们传递著光辉之主那至高无上的福音。 而那昏黄的暮光,正好穿过教堂拱顶留出来的缝隙,倾泻在神像之上。 奥贝斯坦不得不承认,这场宗教仪式无论是从场景布置,还是仪式流程,都堪称完美神圣感被渲染得淋漓尽致,仿佛將人带入了一个超脱尘世的神圣之境。 嗯,確实有许多值得学习和借鑑之处。 然而,儘管现场氛围已然被烘托到了极致,奥贝斯坦却没有在这场看似完美的宗教仪式之中,感受到那真正重要的核心。 第311章 诸神沉眠 第311章 诸神沉眠 教堂內,隨著神职人员的最后一声祷告,这场盛大的宗教仪式渐渐步入尾声。 奥贝斯坦今日目睹的这一切,不得不说,教会確实將仪式做到了近乎极致。 从那庄严的氛围营造,到过程中每一个环节的精准把控,再到仪式高潮时,那种能让信徒全身心沉浸其中的感染力,无一不让人惊嘆。 饶是他都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来。 不仅如此,奥贝斯坦还从中获得了不少灵感。 仪式中对光影的巧妙运用,对信徒情绪的调动,然后层层递进这些元素都让奥贝斯坦眼前一亮,等回到灵界教团,便可以把这些元素融入到灵界教团的祭祀仪式之中。 看过这场宗教仪式,奥贝斯坦愈发觉得,与教会相比,他们灵界教团之前举行的仪式实在太过简陋。 灵界教团的仪式纯粹是为了实用,一切从简,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虽实际效果確实不错,可对於信徒凝聚力的提升,与教会的这场仪式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別。 灵界教团的仪式实用性虽强,但在凝聚人心方面,实在有所欠缺。 若不是伟大的灵界之主时常在祭祀中有所响应,恐怕愿意信奉灵界之主的人会寥蓼无几。 而教会的这一场仪式却不一样。 从教堂的布置到仪式流程的设计,无一不將场面营造得极为神圣,充满浓厚的宗教意味,让每一位身处其中的信徒都仿佛置身於主的光辉之下。 然而,奥贝斯坦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细细感受后,却只觉得这一切像是一个莫名的空架子,仿佛缺少了最重要的內核。 他静静地佇立在原地,耐心等待著仪式结束。 隨著最后一丝余音消散在教堂的穹顶之下,无数原本聚集在教堂內外的信徒们,这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奥贝斯坦微微仰头,目光落在那尊光辉之主的神像上。 从仪式开始直至落幕,他都没有感知到任何特殊的气息。 这与灵界之主降临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此刻,面对这尊被无数信徒奉为至高信仰的光辉之主神像,直至仪式结束,奥贝斯坦都未感觉到哪怕一丝特殊的气息。 教会所信奉的光辉之主,竟连一缕目光都未曾向这场盛大的仪式投下。 或许是他对於这样的仪式不在乎。 也或许是他並不存在。 奥贝斯坦缓缓转过身,混入那逐渐向外涌动的人流之中,朝著教堂外面走去。 他微微仰头,目光投向那渐渐被黑暗吞噬的天空,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刚刚,奥贝斯坦做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举动。 在教堂眾人沉浸於宗教仪式的庄严氛围时,他暗自运转自身天赋追溯本质,悄然施加在光辉之主的神像之上。 这一举动,无疑是对神的极大冒犯。 奥贝斯坦记得,自己之前正是因为使用了追溯本质,从而引来了灵界之主对他的关注那道跨越无尽时空的注视,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 也正是那次机缘,让他有幸成为灵界之主的使徒。 而如今,他再次动用追溯本质,將目標锁定在这尊承载著无数信徒信仰的光辉之主神像上。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 仿佛这尊被眾人顶礼膜拜的光辉之主,不过是一尊普通的雕像,没有任何超凡的力量与之相连。 这一结果,进一步加深了他心中对於光辉之主是否真实存在的怀疑。 难道教会所信仰的光辉之主,真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奥贝斯坦心中疑云翻涌。 要知道,眼前这座位於奥特兰斯的教堂,那可是东部大陆规模最为宏大的一座教堂。 而且它的歷史底蕴深厚,是保留时间最久的教堂之一。 除了这座,整个大陆也就仅有寥寥几座同等规格的教堂,分散在各个遥远的地方。 奥贝斯坦不禁思索,为了確定光辉之主是否真的存在,自己真的要跋山涉水,前往那些遥远的地方进行探查? 虽说他心中確实有这个念头,想要一探究竟,將这个疑问解开。 然而,现实却不允许他如此任性。 时间,对於他而言太过宝贵。 他还有诸多计划有待推进,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想到这里,奥贝斯坦隱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以往他与许多秉持怀疑精神的人一样,对神的存在始终抱持著深深的怀疑態度。 在他看来,所谓的神,或许不过是人类在漫长岁月中,因对未知的恐惧、对力量的渴望而臆想出的虚幻概念。 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寄託,並非真实存在於世间。 直到真切接触到灵界之主的存在,那一刻,他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从前的认知是何等狭隘与浅薄。 灵界之主的存在,完全超脱了人类语言所能描述的范畴,那是一种凌驾於世上所有生命层次之上的伟大存在。 即便是强者所恐惧的异常,在主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游戏。 在成为使徒之后,这个世界隱藏最深的一面便在奥贝斯坦眼前慢慢揭开。 此前,奥贝斯坦从奥萝拉那里听闻了灰之柱的存在。 但与伟大的灵界之主相比,灰烬之柱实在是相形见出, 灵界之主仅仅只是稍作出手,那灰之柱便被轻易压制。 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天地之別,根本无法相提並论。 不过,即便灰烬之柱在与灵界之主的对比中显得实力不济,但它的存在,却確凿无疑地证明了,这个世界並非只有一位神。 自那之后,奥贝斯坦便对世间的歷史记录都格外上心。 他无法確定,那些被歷史铭记的神,究竟是真实存在过,还是仅仅是人类想像力的產物。 今日踏入教会,奥贝斯坦的所见所闻,令他颇感惊讶。 要知道,光辉之主在整个大陆的信仰版图中,可谓是占据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堪称信仰最为广泛的神。 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都建有无数座为其而设的教堂。 从繁华的都市到偏远的乡村,无数信徒虔诚地供奉著光辉之主,將其奉为精神的寄託然而,就在这东部大陆规模最为宏大的教堂之中,奥贝斯坦却丝毫没有捕捉到光辉之主存在所留下的气息。 不仅如此,他先前对光辉之主神像贸然使用“追溯本质”。 这一极为冒犯的举动,也没有引发任何回应,更没有遭受任何形式的惩罚。 难道教会真的只是帝国和其他势力推出来的一个傀儡? 奥贝斯坦的目光望向远方,脑海中思索著教会那遍布整个大陆的巨大影响力。 儘管他刚刚凭藉著冒险的举动,似乎证明了一些关於光辉之主不存在的证据,但即便如此,他內心深处依旧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判断。 毕竟,这样的结论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想像一下,一个背后没有神真实存在的信仰,却宛如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席捲了整个大陆。 它拥有著数量最为庞大的信徒群体,这些信徒来自不同的阶层、不同的地域。 同时,它还在大陆的各个角落,建立起了地域分布最为广泛的教堂。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有神存在的信仰,却仿佛见不得光的影子,只能在大陆偏僻的角落,偷偷摸摸地发展壮大。 甚至,它们还被打为邪教,遭受著各种围剿。 可一个事物存在,就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所以,他很快便收起了心中刚刚涌起的那一丝轻视情绪。 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说不定光辉之主並非不存在,只是如同其他一些神秘的存在一样,陷入了永恆的沉眠之中。 诸神沉眠。 这是奥贝斯坦结合了各种歷史资料,才推断出来的结论。 他心里明白,这个推断或许並非绝对准確无误。 毕竟真相往往隱藏在层层迷雾之后,难以轻易窥探。 然而,在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基础上,恐怕这是最接近真相的一种答案。 若不是诸神沉眠,否则就难以解释为何近百年神跡不显。 诸神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这其中必定有著深层次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灵界教团还是应该要做好准备。 东罗镇。 自从奥贝斯坦踏上前往奥特兰斯的行程后,原本分担在两人身上的责任,如潮水般迅速向奥萝拉涌来。 她肩上的担子骤然沉重了许多。 诸多事务,如今都需要她来拍板定夺。 但好在少女的能力也是一天天地锻链了起来。 即便是繁杂的事务,在奥萝拉的手中也能迅速得到妥善的处理。 只是,隨著她对各类事务的深度参与,奥萝拉待在东罗镇的时间不可避免地减少了。 好在东罗镇在眾人的努力下,已渐渐步入正轨,日常运转有序,无需她再时刻紧盯, 操心的事也越来越少。 而现在银月城需要处理的问题是越来越多。 因为有些问题事关民生。 所以即便奥萝拉把提出问题的人处理掉,也不过是治標不治本,並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只能耐心地一点点调理,逐步改善城中的状况。 在诸多棘手问题逐一得到阶段性处理后,她好不容易空出了一点时间。 奥萝拉再次来到了那片寧静的墓地,母亲的墓碑就佇立在那里。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著她如丝般的髮丝。 奥萝拉那碧绿如深邃湖水般的眼瞳,静静地凝视著这块由自己亲手製成的墓碑。 与以往每次站在这里时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曾经瀰漫著的那种迷茫与困惑。 少女已经知道了她想要什么。 奥萝拉缓缓地伸出手,那纤细的指尖轻轻地触碰著冰凉的石碑。 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的心愈发沉静。 然后开始对著墓碑说起了自己最近的情况。 仿佛是在说给坟墓里的母亲听,希望母亲感受到她的成长与变化。 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梳理看自己的心绪。 “母亲,我现在过得很好——” “大家都很爱戴我。” 奥萝拉微微俯身,轻柔的话语仿佛带著温度,缓缓落在墓碑上。 她轻轻授了授耳边的髮丝。 “今天又收到了几个小孩子送给我的鸡蛋呢。” “瞧,我已经將它们给带来了。” 奥萝拉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拿出那几个鸡蛋,轻轻放在墓碑前。 这几个鸡蛋个头很小。 但每一个都被洗得很乾净。 少女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 隨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继续缓缓说道“虽然偶尔有我处理不了的意外,但是想到主在我的身后,似乎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十“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突然有了底气,棘手的问题处理起来也轻鬆了许多——— 奥萝拉微微仰起头,她的眼神明亮。 “母亲,你看。” “你不在的日子里面,我其实也有在成长哦—— 少女低声说看,嘴角掛看一抹浅浅的微笑。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啦。”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其实主也很关心我呢,毕竟我可是使徒啊.“” 少女不知疲倦地说著,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天边的余暉渐渐褪去,月亮缓缓升了起来,银色的月光洒在墓地上。 终於,隨著夜色渐深,奥萝拉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默。 她微微低头,凝视著墓碑。 “虽然我真的很想继续陪在你的身边,这里就好像我们还能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但我也该回去了。” “大家都在期待著我,他们需要我。” 奥萝拉一边说著,一边轻轻拍了拍墓碑,仿佛在安抚母亲。 “那我先走了啦,不要担心我,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不过鸡蛋就不能留给你了,毕竟这是別人送给我的。”她露出一抹略带俏皮的微笑“但我下次来会带上你最爱吃的玫瑰饼·— 微风轻轻拂过,仿佛是母亲温柔的回应。 奥萝拉若有所感,侧头看向一旁。 只见一片枯叶晃晃悠悠,在月光下打著旋儿,最终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第312章 我相信主 第312章 我相信主 奥萝拉缓缓伸出纤细的手指,將肩头那片枯叶轻轻取下。 她微微低头,凝神注视著这片枯叶,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专注的神情。 忽地,少女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轻轻將枯叶放在石碑的上面,像是在与母亲做一场无声的告別。 而后,少女转身离开了这片承载著思念的墓地, 奥萝拉走上了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路面並不平坦,泥土被踩踏得坚实,显然是很多人来往踩出来的。 奥萝拉微微转动视线,目光轻轻投向另外一边。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里整齐地立著数十个墓碑, 每个墓碑前,都摆放看几只秋菊。 那秋菊瓣舒展,色泽鲜艷,在月光下仿佛还带著丝丝生机,可见这些秋菊才被放置在墓碑前不久。 这些墓碑之下,安眠著的都是不久前才逝去的人们。 他们的人生轨跡各有不同。 有的或许是在危险来临之际,为了保护民眾,挺身而出,最终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有的或许是在对地下势力清扫的艰难途中,遭遇重重险阻,不幸牺牲然而,儘管他们的经歷不同,但他们在生前都为灵界教团的发展,毫无保留地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正是他们的付出与奉献,才让灵界教团得以一步步发展壮大。 他们牺牲后,便与那一夜中英勇牺牲的人们一起,被安葬在了这里。 这个地方原本没有什么路,只不过来祭奠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奥萝拉一边走著,一边思索。 或许灵界教团应该建立一座陵园。 一座专门用来安息那些为教团鞠躬尽之人的陵园。 无论贫富贵贱,无论出身来歷,只要是虔诚地信奉灵界之主,並且在生前为灵界教团的发展做出过贡献的人,都应有资格理入这座陵园之中。 在每年特定的日子里,灵界教团会组织起信徒,前来陵园为这些逝者进行祭奠。 如此安排,不仅仅是对逝者的缅怀,更能够在无形之中建立起信徒对於灵界教团的归属感。 让每一位信徒都深知,自己的付出不会被遗忘。 这会让他们更加坚定地围绕在灵界教团身旁。 奥萝拉心中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而且思绪並未就此停下。 不仅要建立陵园,对於这些死者的家属,灵界教团同样应该给予妥善的抚养与关怀。 她在脑中不断地思索著,儘可能地將其补充为一个完善的计划。 奥萝拉微微仰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夜幕,投向那未知的远方,低声问道。 “你怎么看?” 然而,环顾四周,唯有月光洒下的银白,空无一人,也不知她究竟在询问谁。 但少女心中无比清楚,那个“她”肯定在听,知晓自己內心的想法。 时间在静謐中缓缓流淌,过了好久,一个声音在她的脑中幽幽响起。 “很不错的想法。” “奥萝拉”凝望著眼前的少女,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心中更是感慨。 她著实未曾料到,曾经那个遇到点事就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如今竟已一步步成长到这般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她没有想到,这个此前只会哭鼻子的少女,如今竟然慢慢成长到了这样一种地步。 自己是亲眼见证了奥萝拉如何走到今天。 可隨著少女的日益成长,“奥萝拉”却渐渐生出了一种苦恼。 因为现在这种状態的奥萝拉,是最难以被控制的那一种。 她有著清晰的目標,有著坚定的执行力,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像之前,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奥萝拉,对自己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无论说什么,她都会乖乖按照吩附去做。 该死! “奥萝拉”心中满是不甘。 她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女身上所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皆是在那个灵界之主出现之后才发生的! 它的存在,让奥萝拉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並且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曾经那个天真懵懂、容易掌控的少女,如今已成长为一个让“奥萝拉”倍感棘手的存在。 灵界之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竟对一个普通的凡人如此关注? “奥萝拉”满心疑惑。 那位存在多次將目光留意在这个平凡的人身上,甚至还让少女成为了使徒。 这超乎寻常的关注,让“奥萝拉”如芒在背,近段时间根本不敢轻易冒头,生怕引起灵界之主的注意。 也正因如此,她与奥萝拉之间的关係,愈发疏远起来。 曾经紧密的联繫,隨著奥萝拉的成长与灵界之主的介入,逐渐变得淡薄。 如今,面对自主意识愈发强烈的少女,“奥萝拉”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去实现自己原本的计划。 在她最初的设想里,奥萝拉不过是一个任她摆布的牵线傀儡,只需按照她的意愿行动,成为她达成目的的工具。 然而现在,一切都偏离了她预设的轨道。 “奥萝拉”在心中几乎是恨得牙痒痒。 所以那个灵界之主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还是她所认知中,那个毫无情绪的存在吗? 就“奥萝拉”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近期降临的这个灵界之主,乍一看上去,无论是气息还是外在表现,都和此前她所熟知的灵界之主別无二致。 可若仔细探究,却能发现实际上二者相差甚远, 以往的灵界之主对信徒的死活向来是漠不关心。 在这类高高在上的存在眼中,所谓的人类,不过是如同蚁一般的渺小生物。 他们的生死存亡,喜怒哀乐,根本不值得投入丝毫的关注。 然而现在这个灵界之主,在信徒遭遇危难时,竟然破天荒地出手,护住了那些信徒。 並且恩赐下来的东西也有些不对劲。 的进化呢? 灵界之主的恩赐,可是能够让人的生命层次跃迁。 这宛如一道通往超凡的天梯,引得无数人哪怕明知有坑,也甘愿飞蛾扑火般地狂热献祭。 毕竟,儘管在接受恩赐的过程中,有著极大的概率会让人失去神智,沦为可怖的怪物。 但与可能获得的巨大收益相比,在许多人眼中,这无疑是一场值得冒险一搏的豪赌。 无数人前赴后继,只为那一丝突破生命极限,迈向更高层次的渺茫希望。 然而,再看看现今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是一些古怪的知识。 不可否认,这些知识对於灵界教团的发展,確实有著巨大的作用。 可对於“奥萝拉”而言,这绝非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剎那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一种看似荒诞的想法,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或许,也唯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说得通为何灵界之主的行为举止如此反常,与之前判若两人。 可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在心中果断否定了这个念头。 毕竟,这个想法实在是过於大胆,大胆到近乎荒谬。 灵界之主,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伟大存在! 其力量深不可测,怎么可能会被其他存在所替代呢?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奥萝拉”不断地在心中否定,试图將那个大胆的念头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然而,她越是想要否定,那个想法就如同顽强的野草,在她脑海中越发疯狂地生长。 那些疑点也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迫使她忍不住反覆思索。 要是· 万一呢? 真有那种可能性出现毕竟万事万物没有绝对之事。 许多年以前,那是一个何等辉煌灿烂的时代! 眾神在天空中闪耀,他们的光辉普照大地。 可即便如此,谁又能预料到,那样如日中天的诸神,最终竟会走向落幕。 “奥萝拉”如此想著,心臟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几乎要颤抖起来。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眼前神色平淡的少女身上,少女浑然不觉她內心的惊涛骇浪。 或许,自己真的要改变一下方法了。 不能再按照之前的思路进行操作。 外界。 外界,微风轻轻拂过,奥萝拉静静佇立,听著另外一个自己的评价,继续问道。 “你对此有什么改进的想法吗?”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另一个“奥萝拉”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皱眉,陷入了思索之中。 过了片刻,像是终於整理好了思绪,才缓缓开口道: “你想的就已经很全面了。” “我也做不出来多少改动。” “只不过” 话锋一转,她的语调微微上扬,似乎欲言又止。 奥萝拉微微有些疑惑。 “嗯?” “你现在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以前的初衷—” “奥萝拉”的语气有些哀伤。 少女微微愣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击中了內心深处的某根弦。 隨后,她眼眸低垂了下去,透过小小的山峰,静静注视著自己的脚尖。 她当然知道另外一个自己在指什么。 “我当然没有忘记。” 奥萝拉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低声说道,声音里带著几分压抑的情绪。 “不!” “我感觉你似乎已经忘记了。” “奥萝拉”的语气陡然变得冷漠了起来。 “明明在之前,是有復活我们母亲的机会—” “但你放弃了。” 奥萝拉轻咬了一下粉唇,便解释道。 “现在的时机並不合適。” “而且如果灵界教团发展了起来,那么以后復活母亲的机会將有很多。” “奥萝拉”隨即冷笑了一声,透著浓浓的嘲讽“我看你现在心中已经没有母亲的位置了吧,几乎都被那个灵界教团所占满了。” “甚至是连看望母亲的这点时间,想的也是灵界教团!” 奥萝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声不。 因为最后这一句实在是戳中了她的內心,那是无法反驳的实话。 这段时间以来,她全身心地扑在灵界教团的事务上,在看望母亲的短暂时间里,脑海中也確实时常浮现著教团的种种事宜。 而且,这也是另外一个自己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態度与她针锋相对,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好了,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由我亲自来——” “奥萝拉”见少女沉默不语,以为有机可乘,便迅速追击,试图在短时间內完成自己的计划。 她深知,最少也要获取一部分干扰现实的能力,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推进计划的发展但奥萝拉的神態此刻却变得极为严肃起来,她抬起头,缓缓说道。 “主答应过我。” “他会復活我的母亲。” “奥萝拉”瞬间愣住了,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灵界之主! 怎么又是那个灵界之主!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神经。 气急之下,她几乎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 她实在难以相信,高高在上的灵界之主,会对一个凡人许下如此承诺。 灵界之主向来冷漠,视万物如蚁,又怎会轻易许下復活的诺言。 这一切在她看来,简直荒谬至极。 不! 等等。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少女微微扬起下巴,没有再理会另外一个自己的话语,仿佛那些声音已然无法再对她產生任何影响。 她缓缓抬起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噗通。” “噗通。” 那是她的心臟在平稳地律动。 感受著这股悸动,她的眼前似乎闪过点点火光。 正是那温暖的火光,在寒夜之中给予自己心臟跳动的力量。 少女的目光重新变得平淡下来,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髮自內心的笑意,轻声说道: “我相信主。” 第313章 灰烬之柱再现 第313章 灰烬之柱再现 一座偏远的小镇。 在黄昏之中,不知从何处燃起的大火,如凶猛的巨兽一般,瞬间在小镇中肆虐开来。 滚滚浓烟直衝天际。 就在小镇之外,一群身著黑袍的人静静佇立。 他们毫无感情的眼睛冷漠地注视著这场大火,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炽热的热浪扑面而来,他们的衣角隨著热浪狂舞,发出猎猎声响,而面容却始终隱匿在兜帽深深的阴影中,周身散发著诡异的气息。 “开始吧。”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这句话,仿佛如同死亡的宣判。 话语刚落,其余黑衣人脸上纷纷露出嗜血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狞。 他们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起来,手中紧握著利刃,如恶狼一般衝进了小镇之中。 刀刃在夕阳余暉与火焰的双重映照下,闪烁著令人胆寒的光。 无数惊恐的镇民被拖了出来。 虽然小镇中的人们奋力反抗,但面对这群疯狂的黑衣人,却难以抵挡。 抵抗的人鲜血染红了衣衫,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家人被带走。 一些孩子紧紧抱住父母的腿,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屏弱的妇女们哭泣哀求,声音在冷风中颤抖,她们的双手合十,祈求著这些恶魔般的人能够放过自己和家人。 但黑衣人对此却无动於衷,他们眼神冷漠,如赶牲畜一般,粗暴地將镇民们驱赶到开阔的广场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镇民们在推中跟跪前行,哭声、喊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 在这场大火之中,小镇门口的橡树被剥去了生机。 树下,散落著破碎的玩具与衣物,沾染著斑驳血跡。 石板路缝隙间渗看鲜血,混合看泥土,变得泥泞而腥腻。 房屋被大火吞噬,只剩下焦黑的骨架。 镇民们望著小镇一片狼藉的惨状,心中满是恐惧。 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身体因害怕而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浮现绝望,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將会是什么厄运。 与此同时,黑衣人开始在广场上搭建起一座祭台。 他们从附近的森林中,拖来一根根粗壮的橡木。 对橡木只是粗略地修整了一番,便將它们层层堆叠起来。 接著,拿出粗壮的麻绳,一圈又一圈地將橡木紧紧捆绑固定。 不多时,一个简陋的祭台便搭建完成。 隨后,黑衣人將民们一个个强行拽出,用绳索粗暴地捆绑在台柱之上。 镇民们拼命挣扎,发出悽惨的呼喊。 此时,黑衣人首领站在祭台旁。 手中高举著一把巨大的黑色匕首,他仰起头,对著天空大声念诵著献祭的祭词。 声音起初还带著一丝低沉,隨著祭词的深入,愈发高亢起来,情绪也愈发癲狂。 那声音在小镇的上空迴荡,与燃烧的火焰声、镇民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啊,伟大的灰烬之柱,您是那掌控毁灭的存在。” “您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现,您的低语在风中迴荡,引领我们走向终途。” “卑微的信徒为您带来了鲜活的血食,他们是我们精心挑选的祭品,將奉献给您,以换取您的青睞。” “愿他们的鲜血,浇灌在灰烬之柱下,让您感受到我们的虔诚。” “当火焰燃起,吞噬这些祭品时,愿那升腾的烟雾带著我们的祈愿,飘向您的王座。” “在您的注视下,万物皆如尘埃。” “我们怀著敬畏之心,向您祈求,让我们成为您在这世间的使者,传播毁灭——” 首领猛地挥动手中那把闪著森冷寒光的匕首,狠狠刺向一名镇民的胸膛。 镇民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鲜血如汹涌的泉涌般从伤口处喷出,溅洒在刚刚搭建好的献祭台上,瞬间泪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浓郁的血腥味剎那间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那股刺鼻的味道,仿佛带著无尽的绝望,钻入在场每一个人的鼻腔。 镇民们看著同伴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心中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愈发汹涌。 他们挣扎著,哭泣著,然而却无法挣脱身上的绳索。 与此同时,隨著首领口中祭词的不断念出,天空中原本就阴沉的乌云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迅速地聚集、翻滚起来。 它们越聚越厚,越积越黑,仿佛一块巨大而沉重的黑幕,以极快的速度遮住了落日那仅剩的一丝暮光,將小镇笼罩在黑暗之中。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树枝纷纷断裂。 风声中,似乎夹杂著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的狞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教团成员们见状,愈发兴奋。 他们也开始屠杀镇民,鲜血不断流淌,匯聚成小溪,沿著献祭台的边缘蔓延,浸湿了周围的土地。 小镇的教堂的尖顶被火焰融化,倒在一旁的废墟之中。 彩色玻璃窗破碎成无数碎片,教堂的大门被劈开,內部一片狼藉。 长椅被掀翻,祭坛被砸毁,传教书散落各处,书页被鲜血浸湿,模糊了上面的字跡。 光辉之主的神像微微低垂著著头,似乎在为这惨祸而悲慟。 暗红色的世界。 一座触及天地的黑暗巨塔静静嘉立,散发著一种令人室息的压迫。 柱身粗壮得让人难以想像,古老而神秘的纹路如同扭曲的藤蔓,盘绕其上。 这些纹路时而清晰可见,时而又隱没在黑暗中。 暗红色的光芒於纹路中若隱若现,如同缓缓流淌的岩浆。 塔顶被一团巨大的黑暗云雾所笼罩著。 云雾中不时闪烁著诡异的光芒,似乎有什么恐怖之物在其中翻滚涌动。 只不过在这通天的暗黑巨塔之上,有著一道极其明显的裂纹。 这条裂痕从根部一直深入到云雾之中。 在裂缝的深处,依稀能看见暗红色的岩浆缓缓流淌,似乎在一点一点修补表面的裂纹。 忽然,在这个暗红的世界中,似乎有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啊,伟大的灰烬之柱,您是那掌控毁灭的存在。” “您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现,您的低语在风中迴荡,引领我们走向终途———“” 暗红色的光频闪似乎加快了些, 感受到了那微弱的献祭。 在小心確认过这些祭品之中,没有任何与灵界之主的信徒,或者任何相关的事物, 才接受了献祭。 祭台之上。 首领此刻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他呆呆地环顾著四周陡然变化的环境,怎么也没有预想到,自己这一次献祭,竟会引来这般惊人的效果。 眼前这诡异的场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某种异常现象正在降临。 首领作为贵族老爷的黑手套,平日里打著举行献祭的幌子,乾的杀人灭口勾当可不在少数。 这次来到这个偏远小镇,纯粹是因为这个小镇不知死活,竟敢挡了贵族老爷的道。 甚至,他们竟然还胆大包天地把家给建在了老爷的矿脉之上。 可这小镇的人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坚决不肯搬家。 於是灰炽教团偶然路过,要將毁灭带给这座小镇, 不就是没有迁置费吗? 贵族老爷都已经大发慈悲,打算不再追究他们私自占用矿脉的责任了,他们居然还敢索要迁置费?! 真是一群刁民。 在首领眼中,这些小镇居民简直顽固得不可理喻。 然而,儘管他主持过这么多场祭祀仪式,见过各种血腥场面,可眼前这种诡异的场景,还真是头一遭遇到。 想到这儿,一丝惶恐悄然爬上首领的心头。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额头上也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己绝不能在下属面前表现出丝毫的怯懦。 可此刻,首领手底下那群狂热的灰炽教徒,根本不了解自家首领心中的想法。 他们满心以为,经过这么多次虔诚的献祭,终於打动了灰之柱,是灰烬之柱回应了他们的虔诚。 这种想法让教徒们愈发兴奋起来,他们的眼神中闪烁著狂热的光芒,口中念念有词, 仿佛即將见证某种伟大的降临。 首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定了定心神后,他便敏锐地感知到,一种难以名状、无法描述的存在,正仔仔细细地从里到外打量著自己。 那道目光仿佛带著恐怖的压力,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种深深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迅速蔓延至全身,令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伟大的灰炽之柱啊——” 感受到那强大的存在,首领只觉得双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去。 剎那间,他只感觉,坏了。 他主持过的献祭仪式多如牛毛,可大多都是打著灰之柱的幌子,行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没想到这次,难道真的把正主给引来了? 毕竟自己举行了这么多场假仪式,万一灰之柱追究起来然而,首领的心中只是惶恐了短短两三秒,思维便突然反应了过来。 慌什么呢? 自己可是灰炽教团堂堂正正的祭司啊,一直对外宣称是灰之柱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如今既然灰之柱真的降临了,这岂不是正好坐实了自己的身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就意味著灰之柱认可了他这么久以来的所作所为吗? 想到这里,首领原本慌乱的心瞬间被兴奋填满, 他的双眼闪烁著激动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有无尽的权力与財富在向他招手。 所以该慌的人,根本不应该是自己才对。 在距离的小镇不远处。 一个身形挺拔的人正稳稳地骑在一匹健壮的马上,佇立在山崖边缘。 他身著一袭剪裁精致的深色骑装,头戴宽边毡帽,帽檐下一双眼晴透著冷漠。 此人手中紧握著一架做工精良的望远镜,正透过那小小的镜片,將小镇中的惨状尽收眼底。 看到一幕幕场景,他微微眯起眼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由点了点头。 这些刁民,竟然敢与自家的贵族老爷作对,合该如此下场。 他正是贵族老爷特意派过来监视灰炽教团行动的人。 此刻,看到灰炽教团丝毫不含糊,完全按照老爷的吩咐,他便满意地放下望远镜,轻轻拍了拍马的脖颈。 马儿似乎领会了主人的意图,嘶鸣一声,便转身离去。 是时候回去將这里的情况匯报给老爷了。 到时候这座小镇只需要简单地清理一下,就能进行挖矿。 他驱使著马匹准备离去之时,不经意间抬头望天,却猛地看见天上忽然涌起了大片乌云。 起初,那乌云不过是天边几缕暗沉的絮状,可眨眼间,便如黑色的浪潮般迅速翻涌匯聚。 隨后,乌云越来越多,如同黑色的巨蟒在天空中疯狂扭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將此地完全遮住。 天地瞬间陷入一片压抑的昏暗之中。 不仅如此,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竟从这层层叠叠的乌云中,透出来诡异的红光。 那红光如鲜血般浓稠,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將下方的世界染成一片妖异之色。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不禁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手中的韁绳下意识地握紧,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不安地抖著蹄子。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片透著诡异红光的乌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作为贵族老爷的心腹,他见过不少世面,可如此怪异的景象却闻所未闻。 总不会—— 总不能是灰烬之柱真的降临了吧。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闪过,便如同生根发芽的藤蔓,疯狂地蔓延开来,紧紧缠绕著他的思绪。 儘管他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巧合,又或许是灰教团搞出的故弄玄虚的把戏。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的视线从那片透著诡异红光的乌云上脱离。 第314章 给世界带去毁灭! 第314章 给世界带去毁灭! 天上,乌云翻涌。 在那乌云的深处,无数血光正隱隱渗透出来。 这种场景就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小镇广场的祭台上,灰炽教团的首领正一脸恭敬地跪在地上。 他缓缓张开双手,任由狂风將他的黑袍肆意拉扯,猎猎作响。 “啊—” “这就是灰烬之柱的伟力— 首领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仰起头,双眼紧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仿佛要將这充满恐惧的空气,连同那令人惊惧的力量一同吸入体內。 “伟大的灰烬之柱啊,请问有什么需要您卑微的信徒去完成。” 首领將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里满是谦卑,隨后便静静聆听,等待来自灰之柱的神諭。 时间在紧张与寂静中缓缓流逝,大约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脑中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同时刺入,紧接著便接收到了一串信息。 首领顿时闷哼一声,鼻子中瞬间流出两行鲜血。 不过他根本来不及擦拭,强忍著头部传来的剧痛,集中全部精神去解读这串信息。 不知了多少时间,他才勉强领悟了灰之柱的意思。 “灵界教团?” “伟大的灰之柱啊,您是想我们去对付灵界教团吗?” 思索片刻后,首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向那翻涌著血光的乌云,低声问道。 灵界教团他知道,它同样也是另外一个贵族的黑手套,替背后的贵族做著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长久以来,灰烬教团与灵界教团之间一直维持著一种微妙的关係,井水不犯河水。 双方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哪怕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偶然碰见了,也会很默契地选择擦肩而过,互不相扰。 然而,这一次灰之柱传递来的信息却让人捉摸不透。 的態度有些模模糊糊。 似乎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一切全靠首领自己去揣摩、去猜测。 首领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再多想。 灰之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既然伟大的灰之柱隱晦地指定了灵界教团这个目標, 那么他就应该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毕竟自己可是灰之柱在人世间的代言人啊。 首领对於自己身份认知转变得相当迅速。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从给贵族当黑手套,摇身一转变为给灰之柱当黑手套罢了。 可贵族又怎能与灰之柱相提並论呢? 能给这样一位伟大的存在当狗,那简直是自己莫大的荣幸啊。 此时,他的思绪还縈绕在灵界教团上,琢磨著该如何完成灰之柱交代的任务。 灵界教团么然而还没有等灰教团的首领多想些什么,很快,遮天蔽日的乌云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无数厚重的乌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牵引著,迅速地匯聚在一起。 紧接著,在一股庞大力量的搅动下,它们开始缓缓旋转起来。 隨著旋转的加剧,这些乌云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无情地挤压、碾碎,渐渐变成了碎屑一样的灰烬。 这些灰炽在漩涡中疯狂地飞舞,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 那漏斗尖端的一部分带著呼啸的风声,向著跪在地上的首领猛衝而去。 瞬间,无数裹挟著血光的灰,爭先恐后地钻进首领的身体之中。 那股恐怖的力量,在他体內横衝直撞,肆意游走。 首领的双眼剎那间瞪得极大,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眼眸中布满了如蛛网般密集的血丝,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 “啊!!!!” 紧接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他喉咙深处进发而出。 隨著力量持续入侵,首领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那来自灰烬之柱的力量,在他体內翻涌、肆虐,不断改造著他的每一寸肌体。 他的四肢扭曲成怪异的角度,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体內肆意拉扯。 面部因痛苦而极度扭曲,五官几乎挤作一团。 嘴巴不断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音因过度的挣扎而变得破碎。 他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血管中涌动著与灰烬之柱相同的猩红色光芒。 在这股力量的衝击下,首领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又被每一波剧痛强行拉扯回现实,在痛苦的深渊中不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折磨终於悄然结束。 隨著最后一丝乌云缓缓散去,刚刚还被诡异笼罩的天地,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阳光重新洒下,地上一片狼藉。 那躺在祭台上的灰首领,意识渐渐从无尽的痛苦中甦醒过来。 “啊·....” “力量。” “多么强大的力量。” 首领满意的感嘆道,身形竟似有所膨胀,肌肉高高隆起,將黑袍撑得紧绷欲裂。 他的头髮肆意飞舞,仿佛有生命一般,根根竖起。 此时的他,宛如一尊从黑暗中诞生的魔神,周身散发著令人胆寒的威压, 血管中流淌的仿佛不再是血液,而是沸腾的岩浆,带著无尽的炽热与毁灭。 首领动了动手指,仅仅是这微小的动作,空气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撕裂声,好似空间都难以承受这股力量的余波。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种超越凡人极限的力量,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仿佛自己已然超脱了尘世的束缚。 首领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著这股力量在体內的流动,每一次力量的运转,都伴隨著一阵酥麻与战慄。 从脊椎一路蔓延至全身,令他陶醉其中。 他能感受到周围环境中最细微的变化,风声的流动、树叶的颤抖,甚至是远处蚁爬行的声音,都在他耳边清晰响起。 他张开嘴,发出一阵低沉而疯狂的笑声。 首领仰起头,肆意地大笑起来,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已然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成为他前行的阻碍。 毁灭! 唯有毁灭,才能彰显他如今所拥有力量的强大。 將毁灭带给这个世界! 癲狂的想法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翻涌,將他的理智一点点吞噬殆尽“首领!” 就在这时,手下的信徒们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 他们看向首领的眼神中,交织著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此刻的首领,就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整个人散发著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与往日判若两人。 首领只是隨意地警了一眼这群手下,眼神中满是不屑。 曾经,他还需要依靠这群人来执行各种任务。 可如今,在他眼里,这些人脆弱得不堪一击,自己只需动动手指,便能如碾死蚁般虐杀他们。 哼,这就是屏弱的凡人。 首领在心中暗自冷笑。 无论如何锻链自己的身体,將肉体锤链至何种程度,终究都逃脱不了身为凡人的极限。 与他如今所拥有的强大力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你们,也想要获得伟大的灰烬之柱的赐予吗?” 首领微微俯身,声音低沉却仿佛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字一顿地说道。 与此同时,他的脚尖隨意地在地面上轻轻了。 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几乎就在瞬息之间,原本还算平整的地面猛地晃动了一下。 紧接著,一道幽深的裂缝以首领的脚下为起点,如一条狞的巨蟒,向著四周疯狂地延伸开去。 裂缝所过之处,土石崩裂,扬起阵阵尘土。 所有教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得瞪大了眼晴。 他们难以置信地望著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满是震撼与敬畏。 隨后,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在他们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难道说,他们也如同首领一般,有机会获得那伟大灰之柱的垂青,从而变得像自家首领这般强大吗? “想啊。” 一个教徒率先反应过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 “我们真的是太想了!” 教徒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像是汹涌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首领见状,嘴角缓缓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他缓缓抬起双手,示意教徒们安静下来,然后大声说道。 “毁灭,这个世界需要毁灭。” 眾多教徒愣了一瞬,隨后像是被点燃了心中的疯狂之火,顿时欢呼起来。 “毁灭!” “毁灭!!” 他们的声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震耳欲聋的声浪。 此刻,这些教徒一心渴望著能获得灰烬之柱的赐予。 这时,首领正沉浸在教徒们狂热的呼喊声中,不经意间目光扫向了远处的山崖。 他忽然眯起了眼。 “哦?” 紧接著,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冷笑一声。 “看来这是不放心我啊说罢,他双膝微微一弯,腿部肌肉瞬间紧绷。 就在眾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就猛地跃了出去,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 只见他在空中身姿矫健,几个起落,便朝著山崖方向飞速奔去。 快走! 快走!! 原本站在山崖处监视的人,此刻早已嚇得魂飞魄散,像只无头苍蝇般慌不择路地逃窜著,身上到处都是刮伤。 而那匹原本载著他的马,大概也是被刚刚那恐怖的异象嚇得不轻,此刻已经晕厥在一旁,毫无生气。 他满心恐惧,只想儘快远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只听一声巨响,一个黑影如陨石般从空中轰然落下,尘土飞扬。 待烟尘稍稍散去,他惊恐地发现,正是灰炽教团的首领。 “別来无恙啊——— 首领眯著眼,脸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但那笑容在他看来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你” 监视灰炽教团的人瞪大了双眼,瞳孔急剧收缩,看著眼前的首领,惊恐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著。 “你这是想去干什么?” “报信吗?” 首领一步一步缓缓靠近,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说吧,那个贵族老爷通常是在哪个庄园。” 首领將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这动作让他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仿佛只要自己稍有异动,那只手就会瞬间捏碎他的肩膀。 首领语气悠悠地继续说道。 “正好我有些事情想找他聊一聊。” “不要对我撒谎哦” 马勒拉城。 一处地下据点中。 灵界教团的祭司正端坐在据点的一角,手中捧著一本书籍。 他眉头微,目光紧紧锁在书页之上。 这本书,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黑市中弄到手的。 听说这本书里面怀有巨大的秘密。 那些少数幸运参透其中奥秘的人,却都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向外透露。 这愈发撩拨起眾人的好奇心,让人对书中的秘密不由遐想。 但越是如此,这本书在黑市上就愈发成为眾人爭抢的焦点。 几乎每次一现身,就会迅速被他人抢购而走。 祭司为了得到这本书,不仅了大价钱,还辗转託了无数关係,才勉强將其纳入囊中毕竟,这本书抢手的程度,实在超乎想像。 想到这些,祭司忍不住又將手中的书仔仔细细地翻阅了好几遍。 然而,映入眼帘的,除了一些常见通俗的教义,再就是一些与灵界之主相关的寓言故事,並未发现任何隱藏的深意。 这书赫然是出自其它灵界教团之手。 这也是他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定能参悟其中奥秘的缘由。 毕竟,他身为灵界教团的祭司,对於灵界之主可是太熟悉了。 在这座城里,没有人,比他更懂灵界之主! 可如今,儘管他反覆参悟了好几遍,却依旧毫无头绪,未能领会到所谓的秘密。 这不禁让他心中泛起阵阵疑惑,这个同行所写的书,难道真如传言那般暗藏秘密? 还是仅仅只是用来消遣的普通读物。 但如果只是普通书籍,又怎么解释它在黑市上抢手的程度呢? 甚至很多人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原版书籍,只要能得到摘抄的內容,就趋之若鶩。 祭司实在想不明白,难道那么多人都被蒙蔽了双眼,甘愿为一本没有秘密的书疯狂爭抢? 难道他们都是傻瓜吗? 很明显不是。 所以,肯定是自己还没有真正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祭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手中的书不自觉地被得更紧了,目光依旧在书页上徘徊, 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被自己遗漏的痕跡。 就在祭司正继续参透下去的时候,忽然,一阵强烈的震动袭来,整个密室猛地颤抖起来。 放置在一旁的烛台剧烈摇晃,烛火闪烁不定,仿佛隨时都会熄灭。 紧接著,密室那紧闭的大门被突然撞开。 祭司原本专注的神情瞬间被打破,眉头紧紧皱起,面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刚想要出手教训这个胆敢贸然闯入,不知死活的教徒时,却听见那教徒带著哭腔,惊恐地大喊道。 “祭司大人,大事不好。” “出事了!” 第315章 被毁灭的城市 第315章 被毁灭的城市 “祭司大人!” “出事了!” 灵界教团的魔下教徒突然闯进密室之中,惊慌地喊道。 祭司原本正沉浸在对书籍的思索中,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心中杀意猛地腾起。 但他强忍著这股杀意,合拢手中的书籍,抬起头,目光射向教徒,冷冷地问道。 “发生了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声音中仿佛带著寒冬的气息,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分。 “大人,马勒拉城——” “马勒拉城怎么了?” 祭司见教徒如此吞吞吐吐,心中愈发烦躁,语气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教徒因为跑得急促,不由喘了一口气,正要继续说的时候,可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毫无徵兆地猛地一抖,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 他顿时站立不稳,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箏一般,向前猛地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祭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毕竟不同於前面摔倒的教徒,常年修炼的力量让他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中, 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稳稳地扎在地面上,身子只是微微晃动。 莫非是地震? 然而,还没等他细想,地面的摇晃愈发剧烈起来,仿佛大地正在疯狂地咆哮。 紧接著,密室的四周墙壁像是不堪重负的堤坝,纷纷出现了一道道挣拧的裂缝,灰尘落下,在昏暗的光线中瀰漫升来。 祭司心中暗叫不好,若是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不用多久,自己就要被活埋在此地了。 当下,祭司再也待不住了,果断抬腿,朝著密室的出口快步走去。 幸运的是,很快,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地震就真然而止。 祭司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鬆了些。 以他的实力,即便真的被埋在地下,確实也能够凭藉自身实力继续存活。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可那毕竟会让他显得狼狐不堪,而且想要从这地底深处脱身出来,必然需要费不短的时间。 毕竟,这密室为了保证隱秘与安全,特意设置在地底很深的位置。 想要突破层层岩土回到地面,並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想到这里,祭司整了整衣衫,准备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还没等他从刚刚的余悸中缓过神来,思索这地震背后的缘由,新一轮的地震便如汹涌的浪潮般再次席捲而来。 但这一次,震动的频率陡然间扩大了很多,仿佛整个大地都陷入了疯狂的痉挛之中。 四周的墙面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纷纷如脆弱的纸牌般垮塌下来,碎石尘土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祭司在这混乱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脸色骤变,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 紧接著,在他那震惊得几乎无法置信的眼神中,只见一道极为明亮的光线,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穿透了上方的黑暗,照射进来,光线中还夹杂著一些嘈杂的声音。 透过那道光线,祭司的目光被深深吸引,他隱隱约约能看见昏黄的落日余暉。 但这怎么可能? 祭司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此处可是位於地下数十米深的密室。 自己的头顶上是厚达数十米的土层,正常情况下,地面的光线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照射进来。 祭司心中极为震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下一刻,那道光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著,猛地就扩张开来。 隨著光线的扩张,那些隱隱约约的嘈杂声音顿时就变得更为清晰了。 “啊!” “求求你们—” “不要杀我!” “住手!” “魔鬼,你们这群魔鬼!!” “我可怜的孩子啊,我跟你们拼了——” 剎那间,无数声音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其中还伴隨有火焰爆炸,房屋倒塌的声音.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已然来临。 但此刻,祭司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声音。 他的目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只是呆呆地盯著头顶上方。 原本应该是厚厚的泥土层,不知在何时竟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的天空。 天空中,乌云翻滚,透著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气息。 祭司的喉咙忍不住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乾涩得仿佛要冒烟。 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力量? 祭司的双腿微微颤抖,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未知的恐惧涌上心头。 “你就是灵界教团的祭司?” 一道冷漠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祭司的身后幽幽响了起来。 祭司的后背猛地一阵发凉,寒毛瞬间竖起。 但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脖颈。 祭司只感觉呼吸瞬间被阻断,眼前一黑,紧接著,整个世界仿佛顛倒过来,开始急速下降。 耳边是狂风呼啸而过的尖锐声响,疯狂肆虐。 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从地下数十米深的密室,眨眼间转移到了地面之上。 入眼所及之处,儘是一片末日般的惨烈景象。 无数狞的火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疯狂跳跃,肆无忌惮地吞噬著一切。 大火熊熊燃烧,热浪扑面而来,就连远处的天空,也被这疯狂的大火映得通红如血。 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正遭受著灭顶之灾。 马勒拉城的城门被暴力轰开,巨大的石门倒塌在地,断裂的门轴扭曲变形。 城墙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一张破碎的蛛网。 砖石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墙体。 飘扬在城头的旗帜被扯碎,残片在风中无力地摆动。 城內的建筑在火焰的燃烧下坍塌大半,只剩残垣断壁。 而这座城市中心的广场,如今成了一片血腥的屠场。 浓稠的暗红色液体在低洼处匯聚,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臭。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著,有老人、妇女和孩童,他们的面容扭曲,表情定格在恐惧与绝望之中。 广场中央的喷泉,泉眼中涌出的不再是清澈的泉水,而是血水,顺著喷泉的边缘缓缓滴落。 曾经宏伟的教堂,此刻也未能倖免於难。 尖顶折断,斜倒在教堂的一侧,宛如巨人折断的手臂。 彩色玻璃窗破碎成无数小块,散落在教堂內外。 阳光透过这些破碎的玻璃,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教堂內狼藉的景象上。 祭司在看到这一幕时,眼中瞬间被惊惧填满。 这一刻,他忽然间恍然大悟,终於明百为何先前那个教徒会表现得如此惊恐万状。 儘管对於祭司而言,杀人就如同日常吃饭般稀鬆平常,早已见惯了血腥。 但一座城市在顷刻间走向毁灭,这般震撼人心的场景,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到无动於衷。 “你还没回话呢?” 祭司身后再次响起那冰冷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紧紧掐住他脖子的手,仿佛一把夺命的锁,让他呼吸愈发困难,也终於將他从这巨大的震撼之中强行拉回了现实。 “..—.是,我是。” 祭司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因为室息而变得沙哑且微弱,仿佛隨时都会被这漫天的嘈杂声所淹没。 “很好。” 隨著话语落下,那掐住脖子的手终於鬆开。 祭司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贪婪地呼吸著炙热的空气。 隨后,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祭司的目光触及对方身上那醒目的標誌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灰烬教团!” 眼前这人,难道真的是灰烬教团的首领? 可他何时变得这般强大? 祭司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目光死死地盯著对方,仿佛要將他看穿。 “啊,听。” “这如此美妙的声音。” 灰炽教团的首领缓缓摊开双手,仿佛置身於一场盛大的音乐盛宴之中。 他的脸上洋溢著一种近乎癲狂的神情,那是对毁灭极致的享受。 那確实是毁灭的声音。 大火燃烧的啪声、房屋倒塌的轰鸣声、人们悽惨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最后的哀豪。 灰教团魔下的所有教徒在首领的带领下,先对一直將他们当作棋子驱使的贵族发动攻击,一举解决了背后的掌控者。 隨后,他们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马勒拉城,凭藉著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攻破城门。 进城之后,灰教徒开始在城內四处放火,展开了毫无人性的无差別屠杀。 城市的上空,瀰漫著厚重的黑烟。 黑烟遮天蔽日,使得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而在黑烟中夹杂著燃烧產生的灰、碎屑,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刺鼻的焦糊味瀰漫在空气中,令人呼吸困难,眼泪直流。 在这场血腥的屠杀之中,每一个灰烬教徒都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接触了那些瀰漫於空气中的灰烬之后,正悄然发生著变化。 肌肉开始紧绷,力量在体內不断涌动,他们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变得愈发强壮。 这种切身体会到的改变,如同烈火浇油,让他们愈发兴奋起来,心中对灰烬之柱的狂热崇拜达到了顶点。 这就是来自灰之柱的恩赐啊!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灵界祭司目光扫过四周,却看不到一个自己的属下。 他的心中明白,他们恐怕早已经在这场屠杀中丧生。 面对这位实力远胜於自己的灰教团首领,他深知此刻反抗毫无意义,只能选择低头“不是我找你。” “是伟大的灰烬之柱。” 灰教团首领目光冷漠地看著灵界祭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灰烬之柱?” 灵界祭司心中猛地一突。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情况。 怎么连灰之柱都出来了。 那是不是灵界之主也该出现了吧。 灵界祭司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这个念头。 然而,可惜的是,他对灵界之主並未怀有真正的信仰。 他之所以会成为灵界教团祭司的祭司,完全只是因为那位贵族老爷下达的任务。 对他而言,这所谓的祭司身份,不过是一层为完成任务而披上的偽装,內心深处並未对灵界之主有过丝毫虔诚的信仰。 “不知伟大的灰烬之柱找灵界教团” 灵界祭司懦著,一时间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小小的灵界教团究竟有什么理由,竟能引得这般强大的存在关注。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困惑。 “你们灵界教团在最近,有什么比较值得在意的情况吗?” 灰祭司一脸悠然,並不著急对面前的人痛下杀手。 在他看来,既然能让灰之柱留意到灵界教团,那这个教团最近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之事。 要是灵界祭司实在想不出来,那就一个城市接著一个城市地大开杀戒好了。 反正对他而言,不过是先后顺序的问题。 整个世界都將在灰烬之柱的意志下,陷入毁灭的深渊。 “什么情况—.” 灵界祭司的眉头紧皱,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他在脑海里拼命搜寻著可能有用的线索,然而,各个城市之间相隔甚远,交通不便, 他实在不清楚其他城市的灵界教团究竟是什么情况。 况且,他不过是贵族老爷手下见不得光的黑手套。 平日里只完成贵族交代的任务,与其他城市的灵界教团几乎没有任何往来,更谈不上知晓他们近期发生的事情。 不过灵界祭司的思绪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朝著自己手中那本神秘的书籍警去。 真要有什么情况的话,或许就只有这本在黑市上异常抢手的书籍了。 第316章 银月城 第316章 银月城 灰烬祭司捕捉到灵界祭司那异样的眼神,顺著他的目光,也下意识望向灵界祭司手中紧紧著的书籍。 “哦?” 灰祭司微微眯起眼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他伸出手,带著不容拒绝的强硬,从灵界祭司的手中將那本书籍拿了过来。 只见书籍的封面印著《圣经》二字,纸张微微泛黄,似乎被人翻过不少遍。 然而,当他翻开之后,里面的內容却让灰炽祭司不禁有些失望。 他快速翻阅著书页,眉头渐渐皱起,怎么看这都只是一本再寻常不过的教义书籍罢了里面讲述的故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对灵界之主那老套的吹捧。 什么灵界之主拯救眾生的伟绩-在灰炽祭司眼中,这些故事空洞乏味,毫无新意。 爱护信徒? 灰祭司看见书中对灵界之主这般描述,不禁冷笑一声。 在这些邪神眼中,信徒从来都只是被隨意驱使的工具人而已,毫无价值可言。 每一个信徒对於他们来说,都如同流水线上的零件,隨时都可以被替代,根本无需在意。 当然,伟大的灰之柱可与这些邪神有著天壤之別。 灰烬之柱是至高无上的,超脱於邪神的范畴之外“大人,这本《圣经》是我从黑市上买来的———“” 灵界祭司见灰烬祭司的注意力似乎被这本书吸引,心中一动,赶紧抓住这个机会,为他介绍起这本书籍的不凡之处。 他言辞恳切,语气中带著几分急切。 详细讲述著自已如何重金才从黑市购得此书,以及这本书在黑市上如何被眾人疯狂爭抢。 在听到灵界祭司的描述之后,灰祭司终於有了几分兴趣。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书籍,重新翻阅著书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即便他仔仔细细地再度翻阅了好几遍,眉头越皱越紧,却依旧看不出这本书有什么特別的名堂。 “可知这本《圣经》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吗?” 灰祭司眼中闪过一丝別样的光芒,他紧盯著灵界祭司,饶有兴趣地问道。 灵界祭司只感觉背后冷汗直冒,如芒在背。 在这令人室息的注视下,他拼命在脑海中搜索著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 嘴唇哆哆嗦嗦,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听其他人说,似乎是—是” 话到嘴边,却一时卡壳,怎么也说不出来。 “银·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对了,是一座名为银月城的地方。” 灵界祭司终於在捞出了这个关键信息,长舒了一口气。 或许这个好不容易想起来的答案,能让灰炽祭司满意,从而暂时放过自己。 “银月城? 当灰祭司听到这个地名的时候,他的心中陡然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知为何,灵感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猛地牵动了一下。 就在这瞬间,一道仿若能穿透灵魂的目光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灰炽祭司心中大惊,旋即反应过来,这目光的源头是伟大的灰之柱! 他的心中涌起敬畏,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虔诚地低下头,等待聆听灰之柱的圣言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灰之柱却半响没有动静。 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那种刚刚还强烈无比的感觉,此刻竟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错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灰炽祭司重新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刚刚那股强烈的感应,绝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既然自己有所感应,那么肯定就是这个地方无疑了。 可是银月城又在哪里呢? 灰炽祭司目光如炬,紧紧盯著灵界祭司,再次追问道。 “你可知银月城?” 灵界祭司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满是惶恐,同样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那看来你也没什么作用了。” 灰祭司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听到这句话,灵界祭司脸色猛地一变,如同白纸一般煞白,眼中瞬间充满了恐惧。 他下意识地想要辩解,试图挽回自己的性命,急忙喊道。 “等等,我”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 “轰!” 一声巨响骤然响起,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只见灰祭司手臂一挥,一股恐怖的力量如汹涌的暗流般瞬间爆发。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灵界祭司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力量瞬间吞噬。 根本来不及惨叫,他的身躯在眨眼间就化作一片血雾,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浓郁的血腥气息瀰漫在四周。 灰炽祭司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臂,目光冷冷地扫过那片血雾。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隨后,他將视线投向这座正在熊熊燃烧的城市。 此刻,整座城市已陷入一片火海,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浓烟滚滚直衝天际。 他心里明白,恐怕就算是有详细的地图,在这场火焰中,也已经损毁得差不多了。 “祭司大人,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其他生命了。” 在灰炽祭司的身后,数以千计的灰炽教徒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匯聚到这里。 他们的脚步声仿佛是死亡的鼓点,在这一片废墟之上迴荡。 確实如这些椒图所说,这座曾经热闹的城市,如今已被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毫无生命气息可言。 唯有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死寂的氛围中肆意舞动,奏响这座城市最后的輓歌。 灰炽祭司缓缓转过身,目光扫向身后如潮水般的教徒。 此刻的他们,看起来已不太像人类,倒更像是某种怪物。 暗灰色的粗糙皮肤,血红色的眼晴散发著狂热的光芒。 每个人几乎都有两米多高,身材比例却异常诡异。 灰祭司感受著他们身体內那股强大的力量,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他缓缓摊开了双手,仿佛检阅自己的臣民。 这,就是他的军队! 一支被灰之柱的力量所改造、充满了毁灭欲望与强大战斗力的军队。 有了他们,他坚信自己能將灰烬之柱的意志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的一切都在灰炽中毁灭。 忽然,灰炽祭司扭头看向远处,隨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马勒拉城—” “马勒拉城怎么变成了这种模样。” “这里在我们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在城墙之外,一队人猛地勒住马蹄。 马匹受了惊,不安地刨著蹄子。 他们瞪大了眼晴,望看那破碎不堪的城墙。 城墙上坚固的砖石此刻已七零八落,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开。 而城市里面,滚滚浓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眼前这如噩梦般的景象,不由得另他们呆立当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监测局的局长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自己不过是外出清理凶兽,仅仅耗费了几天的时间而已。 每年一入冬,气候转冷,那些在山林中缺乏食物的凶兽,必定会因为难忍飢饿而冒险出来袭击人类。 所以基本上每到这个时候,监测局都会组织人手,外出进行清理工作,这几乎成了每年例行的任务。 可局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离开了短短几天,回来后就见到如此令人心碎的景象。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努力压抑內心翻涌的情绪,隨后猛地翻身下马。 其他队员见状,也纷纷下马。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碎石瓦砾,实在已不適合马匹继续前行。 局长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在此之前,他深知情况危急,必须要有所准备。 万一自己在探寻真相的过程中遭遇不测,也得確保消息能够及时传出去。 局长迅速点了两名队员,让他们分別骑著马往不同方向的城市赶去报信。 看著两人快马加鞭,身影渐渐消失在烟尘之中,局长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身带领小队,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已然变为一片废墟的城市。 刚一进入城市,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是燃烧后的焦糊味、血腥气以及各种不知名的腐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呕。 局长看著四周的惨状,他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队伍中,一个女性队员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她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鸣咽,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因为眼前这人间炼狱般的惨状远超想像。 脚下焦黑的土地散发著刺鼻腐臭,不远处一具孩童的户体映入眼帘,小小的身躯蜷缩著。 她別过头,身体微微颤抖,內心如被千万根针扎刺,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对孩子下手。” 队伍中的另一位能力者,拥有著感知类型的特殊能力。 只见他目光紧锁,神色凝重,死死盯著周围的空气,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空气中残留信息的感知之中。 然而,就在眾人等待著他的发现时。 “等等,这是—” 他像是突然捕捉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话刚出口,忽地双眼一瞪,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布满了血丝。 紧接著,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仿佛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往头部疯狂涌动。 下一秒,他的耳朵、眼晴、鼻子..各个孔窍竟都毫无预兆地流出血来。 殷红的鲜血顺著脸颊滑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滴出一小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他的身体晃了晃,隨后倒向地面。 “艾瑞克!” 局长一声惊呼,身形如电般疾闪而出,將队员接住。 看著艾瑞克七窍流血的悽惨模样,局长心急如焚。 “你怎么了!?” “局长—” 艾瑞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嘴中如泉涌般不断喷出鲜血,殷红的液体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死死抓住局长的手。 “走!” “快走!” 谁也不清楚他在感知中究竟遭遇了何等恐怖的事物,只见他眼中满是难以想像的惊惧之色。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艾瑞克的身体突然毫无徵兆地变得灼热起来,如同一个瞬间被点燃的火炉。 那股潜藏在他身体內的神秘力量像是脱韁的野马,开始疯狂地暴动。 隨后,就在眾人惊恐的目光之下,艾瑞克整个人竟仿佛是被高温融化了一般。 他的身体逐渐变软、变形,皮肤和肌肉开始流淌,仿佛化为一滩血水。 “局长—— 其他队员见状,纷纷大惊失色。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形,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哦?” “你就是监测局的局长?” 忽然,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局长的背后响起。 局长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宛如被惊起的猎豹,条件反射般迅速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黑衣人,静静佇立在距离小队不远的地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凝固,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气息。 局长的心中掀起惊涛咳浪。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自己身为监测局局长,一向警惕性极高,可居然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察觉!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局长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座城市是你毁灭的?” 此刻,局长死死地盯著黑衣人,从乾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声音极为沙哑,还带著些无法抑制的颤抖。 “当然。” 灰炽祭司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仿佛毁灭一座城市,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了,我这里有两个东西,你要不要看一下。” 灰祭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轻拍了拍手。 隨后,两个人影悄然出现在了灰炽祭司的身后。 而他们的手上,各自提著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局长定眼看去,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因为那赫然是报信之人的脑袋! 他们的双眼圆睁,死不目,脸上还残留著惊恐与绝望的神情。 可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特意安排他们分散逃跑“唉。” 灰炽祭司愜意地轻嘆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病態的满足,津津有味地欣赏著监测局局长脸上那交织著愤怒与绝望的神情,仿佛这是世间最精彩的表演。 “上吧,將毁灭给他们带去!” 局长和其他队员们咬著牙,怒视前方的灰祭司及其两名手下,已然做好了殊死战斗的准备。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撕扯下一块肉。 然而,地面忽然毫无预兆地剧烈颤动起来。 局长和队员们脸色骤变,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隨后,在他们充满绝望的眼神之中,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灰色人影,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很快,他们便被淹没在了灰色的浪潮之中,转瞬间消失不见。 甚至连个浪都没有溅起来。 第317章 极乐教团 第317章 极乐教团 法兰神圣帝国。 边境。 多兰城。 自从商队早早地从西岭堡启程后,一刻也不敢停歇。 每耽搁一刻,就多一分潜在的危险。 因此,一路上他们加快速度。 经过大约五六日的漫长跋涉,商队终於来到了边境与內陆的交接地带。 多兰城的轮廓,在远方渐渐清晰起来。 这座中转城市,每日都会迎接大量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商队。 城门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商队一踏入多兰城的城门,路易就察觉到,队员们紧绷的精神,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终於鬆弛了下来。 因为在之前的漫长旅途中,大家时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毕竟经歷了多次的深渊魔物袭击,甚至还有深渊异族。 而在此之后,又有教廷的见习教士被杀。 商队的负责人就从来没有经歷过这么波折的事情。 商队中的其它的人也是第一次遇见。 而此刻,多兰城热闹的景象,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队员们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 大家意识到,终於暂时可以稍稍鬆一口气,享受这片刻的安寧。 毕竟他们已经踏入了帝国的內陆区域, 虽然只是在內陆的边上,但与边境的荒凉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內陆地区人口密集,城镇相连,安全性大大提高。 不像边境之地,放眼望去,儘是广的荒漠,黄沙漫天,难得见到几个人影。 在那片荒芜之中,不仅要忍受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时刻面临著诸多的危险。 可以说除了迫不得已,几乎没人会想去那边生活。 路易隨著商队踏入这座城市之后,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左右打量著四周,眼中浮现几分新奇。 不愧是处於內陆的城市。 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热闹,富有生活气息。 路上行人如织,点熙熙攘攘。 而且城內道路宽阔,足以容纳数辆马车並行。 这里的建筑风格相较边境而言,显然更注重外观。 比起没有毁灭之前的奥佛列城市,这座城市的繁华程度也相差不到哪里去。 在路上偶尔便能见到法师的身影,法师在这里已不再是极其稀有的存在。 虽然依旧尊敬法师,可至少这里的人对於法师的出现习以为常。 但除此之外路易熟练地抬脚避开地面上那不可名状之物。 也不知道帝国的首府圣罗兰,又是什么风范。 他的心中有些好奇。 毕竟在其他人的口中,圣罗兰,这座城市仿佛就是美好的代名词。 魔法之都啊· 路易一边採购物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心中暗自琢磨著。 也不知道与自己前世记忆中的城市相比,那传说中的魔法之都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就目前他在这个世界所见过的诸多城市而言,整体风格颇有些像是中世纪与十八世纪末风格的混合。 不过,这个世界由於魔法的神奇存在,在许多生活水平方面,可比前世同时期要发达得多。 此刻,路易正置身於集市中採购物资。 由於已经在內陆区域,不像边境地区荒无人烟,走上百里都难见一个村落,所以他只需计划一周內所需的食物就行。 在挑选物资时,他除了购置那些必备的生活物资外,还难得地买了一些小零食。 回想以前的生活,路易手头没什么钱,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 毕竟在那个艰苦的日子,除去食物以及日常生活的必要开支,剩下能自由支配的钱就廖寥无几了。 为了应对不时之需,他不得不储存一些应急资金,日子过得颇为拮据。 不过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 商队的负责人极为识趣,为了討好路易,不仅供奉了一部分钱財,还主动承包了路易在路上的所有开销。 如此一来,路易在饮食方面,便不再像之前那般处处节省,能稍稍满足一下自己对美食的渴望。 嗯,这个零食没有尝过,买一份还有那个水果,也来一份对了,这些也通通给卡洛儿都打包一份。 旅店。 在略显静謐的房间里,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零散的光影。 一个美丽的少女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她身著素雅的长裙,乌黑的长髮柔顺地垂落在双肩,精致的面容犹如被精心雕琢过一般,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泛著微光。 此刻少女正静静地望著窗外的天空,那清澈如湖水的眸子似乎有些出神,像是在凝视著远方的某样东西。 忽然,少女的眼晴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紧接著,她缓缓转头,神色平静地朝著一个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倩丽的身影正悄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仿佛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存在於那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 来了。 卡洛儿心中一凛,確认了对方的到来。 房间內,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窗外偶尔传来的市井喧囂声,此刻仿佛也被隔绝开来。 不,这並非错觉,是真的被隔开了。 卡洛儿察觉到,这处房间已然被魔法所笼罩。 那股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如同细密的蛛丝,在房间的每一寸空间蔓延开来,编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 如同在房间內外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將里面的一切与外界彻底隔绝。 任何试图窥探房间內情况的感知,无论是目光还是魔法探测,都会被这层魔法阻挡在外。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任何人都无法得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真是精致。” 这是女人看到少女后的第一反应,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眼前的少女,精致得如同梦幻中的存在,恰似一具由神明亲手精心雕琢的傀儡。 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仿佛是被精心设计过。 女人不禁在心中暗,难怪圣女会如此煞费苦心,执意选择这具身体。 即便是自己,初见之下,都隱隱有些心动。 那种美,不仅仅是外表的惊艷,更像是一种超脱尘世的纯净与完美。 很快,女人便强行將注意力从少女那令人移不开眼的美丽外表上收回。 儘管那名极乐教徒信誓旦旦地保证,圣女的意识已然成功转移到了这名少女身上,但出于谨慎,她仍旧想要再度进行確认。 女人將自身的魔力释放开来,如同无数细密的丝线,轻柔地缠绕在少女周围。 从少女身上,那股若隱若无的气息渐渐清晰起来。 没错,这熟悉的气息,的確是圣女的气息,与她记忆中的感觉如出一辙。 而另一边,卡洛儿似乎因为女人的无礼,面色渐渐有些不愉起来。 女人见状,收起魔力,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手放在胸前,优雅地向少女低头行礼, 声音恭敬道。 “圣女大人,久日未见。” 作为一名传奇法师,別说极乐教团在整个魔法界中已然拥有极高的地位,见到圣女, 依照惯例也无需下跪。 这低头行礼,已算是她表达尊敬的方式。 就在同一时刻,在卡洛儿的灵魂空间內,平静陡然被打破。 一团浑浊的物质忽地剧烈颤抖起来,泛起层层诡异的涟漪。 它已经意识到,是极乐教团的传奇法师到了! 难怪卡洛儿要借用自己的灵魂气息。 那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在向女人求救。 “哼。” 卡洛儿轻轻发出一声冷哼,带著丝丝寒意。 她只是微微瞄了一眼灵魂空间內那团因激动而颤抖的圣女灵魂,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 几乎就在冷哼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灵魂空间內肆虐开来。 那团浑浊的物质瞬间便不敢再动弹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 如果不是此刻还需要藉助这个极乐圣女的灵魂气息来进行偽装,以此糊弄面前这位实力强大的传奇法师,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將这团灵魂物质彻底粉碎,让其在世间溟灭得乾乾净净。 毕竟,就是这个所谓的极乐圣女,给路易造成了如此多的麻烦。 路易本不该承受这些无端的磨难,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她。 一想到路易所经歷的那些事情,卡洛儿心中的怒意便翻涌不息。 这种人,岂能还让她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知圣女大人寻我,可是有何事去做。” 女人在仔仔细细確认了卡洛儿的身份之后,出於对圣女的恭敬,她主动提及正事。 卡洛儿听闻此言,不动声色地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態。 她缓缓抬起眼眸,眼睛微眯起来。 那眼神中似乎瞬间藏进了万千思绪,让人捉摸不透。 与此同时,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这一系列动作,皆是在模仿极乐圣女的习惯。 不得不说,卡洛儿学得极为逼真,此刻的少女看上去极其富有魅力。 那是一种青涩与媚艷交织的气度。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却融合得浑然天成,仿佛本就该如此, 女人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恍惚,陷入了一瞬的失神。 但下一刻她就猛地回过神来,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態,赶忙微微低头,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窘態。 她的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惊讶的涟漪。 圣女大人在得到这具身体之后,魅力竟然相比之前再度上升了许多。 这实在是太过惊人,自己可是传奇法师,精神力不必多说,极为强大。 结果都有些难以避免地被吸引,可见圣女如今的魅力达到了何种程度。 “此次,我將要去圣罗兰。” “边境的事务就由你来照看一段时间。” 卡洛儿悠悠说道。 圣女大人要去圣罗兰? 女人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微微一动。 一时间,她的思绪迅速联想到了极乐教团內部复杂的纷爭。 在极乐教团中,每个极乐圣女所负责管辖的地盘都是固定的。 因为不同地区的资源丰富程度大相逕庭,从而引发了诸多矛盾。 而身为帝国首府的圣罗兰,无疑是一块人人垂涎的肥肉。 它地理位置优越,繁华商业带来的巨额財富,都让它成为眾人眼中的香饶饶。 再加上其特殊的政治因素,作为帝国的核心地带,圣罗兰在整个大陆的政治格局中占据著重要的地位。 如此诱人的条件,自然遭到了教团內多位圣女的窥视。 可惜最顶上的那位第一圣女,一直牢牢控制著这块地盘。 她就如同盘踞在圣罗兰的巨龙,守护著自己的宝藏,不容他人凯,任何圣女都插不进手。 而第二第三圣女,她们也不想將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爭抢之上,便乾脆去了其它帝国的首府。 相比之下,整个教团內,第九圣女所负责的地盘,实在是属於最次的那一档。 无论是资源的丰富程度,还是战略地位的重要性,都远远不及其他圣女的领地。 如今看来第九圣女在魅力上有所增长。 而在极乐教团之內,魅力几乎占据最主要的一部分。 它是內在实力和精神力的外在表现。 实力越强之人,魅力也相应的就越高。 而第九圣女现在实力似乎有所增长,便开始有些不安稳起来。 对此,女人不想插手进去。 虽然成功后的收益很高。 但是往往高收益也代表著高风险。 这位第九圣女比起她所见到的其它圣女来说,实力还是有些低了。 想要资源更好的地盘? 恐怕只是在做梦而已。 “我明白了,圣女大人。” 女人低头应道。 卡洛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来自极乐教团的传奇法师,究竟明白了什么。 她在这位传奇法师面前,精神压力还是有一些大的。 毕竟如果被发现自己是假冒极乐教团的圣女。 那么不仅是自己,甚至连路易都要被她所牵连。 想到这里,卡洛儿对於灵魂空间內的极乐圣女又升起几分厌恶和憎恨。 如果不是这傢伙,路易与她又怎么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甚至路易最近几天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都是在以冥想代替睡眠。 可是冥想虽然能代替睡眠去除身体上的疲惫,但精神上的疲劳却不可能有所缓解。 第318章 演员 第318章 演员 “圣女大人,若是无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女人脸上掛著微笑,其中隱隱透著几分试探。 她嘴上虽说著要告退的话,身体却像生了根一般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离开的跡象。 她心里清楚,圣女此番召见,定不会如此简单。 果然,下一刻,卡洛儿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还有一事。” “圣女大人,请说。” 女人闻言,立刻坐正了身子,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她心中暗自思,这才是圣女大人真正要提及的关键所在。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毕竟以常理推断,如果圣女大人只是单纯地想告知她自己打算前往圣罗兰,顺便嘱託她照看好边境事务。 如此简单的安排,完全可以派遣一名普通的信使前来传达。 而如今,却特意將一位传奇法师召唤至此,若仅仅是为了传达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实在是不合常理,这岂不是在无端消遣自己吗? 卡洛儿左右环顾一圈,微微眯起双眼,眼眸中闪过的一抹审慎。 “我希望此处空间能再隱秘一些。” 卡洛儿的声音压低,语气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凝重。 “否则接下来我所说之事,恐怕会引起某位存在的注意。” 女人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在听到卡洛儿这番话的瞬间,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能让圣女大人如此小心翼翼,极尽避讳,甚至以某位存在这般提及女人心中警铃大作,各种猜测浮上心头。 等等。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一道惊雷,在女人脑海中炸响。 莫非·.· 女人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瞬间將她的內心淹没。 “圣女大人,我只是一名传奇法师—— “若是想要避开那等存在的注意,恐怕———” 女人语气有些艰难的说道。 “我知道。” 卡洛儿点了点头。 “但—.可惜这里是边境。” 边境苦寒,传奇法师就已经是顶点了。 无论是从魔力浓度,还是从资源上来说,它根本培养不出来传奇之上的存在。 所以极乐教团在此地最高便只有传奇法师驻守。 女人听闻此言,沉默了下来。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她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自己耗费了无数心血,歷经重重磨难,才好不容易达到传奇法师的境界。 可因为自身潜力在传奇就已然到头,再也无法更进一步,所以才会被教团发配到这偏远的边境。 在教团中,那些天赋异稟的法师备受瞩目,是教团重点培养的对象。 他们能够享受著最好的资源,在优越的环境中修炼,远不是边境可以比擬。 “圣女大人,稍等一下。” 女人神色凝重,双手缓缓抬起,十指相对,眼眸微微垂下。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隨著她的动作而微微震颤,一股强大的魔力开始在她周身悄然涌动。 紧接著,一朵朵娇艷欲滴的红色曼陀罗,自女人的脚底缓缓生长出来,瓣上闪烁著淡淡的光芒。 它们似乎並不需要现实中的土壤来滋养。 那纤细的根须如同灵动的触手,轻轻扎入虚空之中。 只见这些曼陀罗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生长蔓延,仅仅片刻之间,便已布满了整个房间。 红色的曼陀罗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诡异的海。 每一朵都肆意绽放著,散发出的香气在空气中瀰漫开来,带著一丝甜腻,却又隱隱透看危险的气息。 整个房间也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圣女大人,请说。” 女人布置好结界后,恭敬地看向卡洛儿,等待著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可知奥佛列城。” 卡洛儿的目光平静看向女人。 女人微微皱眉,稍微回想了一下,很快便点点头道。 “此城原是由暴食教团所负责的城市。” “只不过在深渊献祭之后,已经被毁。” 卡洛儿听闻女人的回答,心中暗自思,自己是从极乐圣女的记忆中,知晓这一不为人知的內幕。 想到此处,她的眼神不禁变得有些复杂。 也就是说,她和路易原本都应该成为这场献祭的祭品。 而这其中所涉及的势力错综复杂,邪教、深渊、帝国,教廷都在这场阴谋中有著或多或少的参与。 每一股势力都心怀鬼胎,为了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將奥佛列城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也让无数无辜的生命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实际上奥佛列城毁灭的並不彻底。” “然后深渊进行第二次献祭,不过仍旧失败了。” 卡洛儿说道。 女人听闻此言,瞬间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异。 因为在此之前,她暂时还不知晓这个消息。 但很快,仅仅在脑海中稍加思索,她便从圣女大人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深渊的两次献祭,居然都以失败告终。 饶是女人身为传奇法师,此刻心中都不由得一冷。 “第二次献祭之中,一名拥有传奇实力的墮天使死亡。” “至於这一切的源头—” 她的话语忽然停住,眉头微微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从极乐圣女的记忆中,她已经知晓了灵界之主的存在。 那是一种超越认知范畴的强大存在。 对於这等存在,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復。 “只需要知道是我们触及不到的层次即可。” “所以,圣女大人,我们·—” 女人听出了卡洛儿话语中的深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不需要参合进这件事情里面。” “將奥佛列城附近的所有教团成员,全部都撤离吧。” “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女人听到圣女大人这样说,心中顿时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气。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传奇法师,何德何能能参与到深渊的谋划之中。 恐怕是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能不捲入这场可怕的漩涡,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在女人准备离开之际,卡洛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神色平静地吩咐道。 “对了,你等会儿调过来一批教徒,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她们来做。” “是,圣女大人。” 女人恭敬地应道,微微欠身行礼后,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只留下卡洛儿独自坐在轮椅上,望著窗外陷入沉思。 商队在多兰城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便再度踏上行程,继续向著內陆进发。 一进入內陆,眼前的景象与边境的荒芜形成了鲜明对比。 终於有了几分绿意盘然的生机,路边开始出现一些稀疏的森林。 然而,这段行程非一帆风顺, 一路上,竟有不少匪徒盯上了这支商队,试图发动袭击。 这一情况让商队的负责人满心疑惑,实在想不明白。 毕竟,他们已然深入內陆区域,按常理来说,普通匪徒的生存空间会更少,可商队遭遇袭击的次数反倒比在边境时多了不少。 好在这些匪徒的实力看实不怎么样。 其中大部分只是些普通的亡命之徒,並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而其中少数存在的法师,也不过是一些一阶、二阶的低级法师,魔力微弱,法术施展起来也显得颇为生疏。 对於商队中训练有素的护卫们而言,对付这样的敌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轻鬆就能击退匪徒,保护商队的安全。 眾人在这些匪徒的身上,倒是发现了一些颇为不错的东西。 当然,商队的负责人身为一位六阶法师,眼界颇高,他並不缺这些缴获的战利品。 於是便给这些东西估了一个价。 普通的东西直接卖了,一些必备的魔法物品则是留下。 隨后,负责人將那些卖出去物品所得的钱財,连同挑选出的魔法物品,一同恭敬地交给路易。 路易思索片刻,没有拒绝。 毕竟他心里清楚,即將前往的圣罗兰,作为帝国首府,在那里,无论是日常开销,还是为应对各种未知情况所做的准备,费恐怕都会很大。 这些財物,无疑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未来面临的经济压力。 路易看著面前的一堆资源,其中有不少魔法试剂,还有魔法石不由有些感嘆。 这就是內陆吗? 连匪徒都如此富有。 初入帝国內陆,就给了路易这个一直生活在边境的“乡巴佬”一点小小的震撼。 不过很快,路易便开始思索这背后的原因。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才抢过別人,东西还没有转手卖出去他暗自推测,毕竟,內陆虽繁华,但也不至於让这些匪徒富得流油。 除了这个原因,似乎很难解释为何这群打家劫舍之徒能拥有如此丰厚的財物。 然后他们刚得手还未来得及销赃的这些资源,便成了自己的“意外之財”。 在距离商队前行路线不远处,一片幽深的森林里,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第多少个了?” 森林的阴影中,一个身形隱匿在黑袍之下的黑衣人,微微侧头,看著眼前神情呆滯如同木偶般站立的匪徒,漫不经心地隨口问道。 “二十还是三十吧?” 另一个黑衣人正忙碌地穿梭在一群匪徒之间。 只见她每靠近一个匪徒,便轻轻抬手,光芒瞬间笼罩匪徒,匪徒们原本或惊慌的眼神,立刻变得空洞无神,神情呆滯。 隨后,她在这些被魅惑的匪徒身上,仔细地放置了一些东西。 每放好一个,她便迅速走向下一个匪徒。 而那些被魅惑的匪徒,就那样呆呆地站著,任由她摆弄。 待一切都精心准备妥当之后,黑衣人缓缓开口对这些神情呆滯的匪徒说道。 “你们的目標,是前面那一个商队,知道了吗?” 匪徒们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毫无自主意识地麻木地点了点头。 紧接著,他们机械地拿起身边的武器,在黑衣人冷漠目光的注视下,朝著远处那个正缓缓前行的商队小心翼翼地摸去。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黑衣人看著匪徒们远去的背影,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不觉得,这匪徒袭击的次数太多了吗?” 这时,另外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开口吐槽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担忧和质疑。 “好像是有点。” 黑衣人愣了一下,稍微思索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接连不断的匪徒袭击,很可能会引起商队的警觉。 “那要不我们换一个方法?” 另一个黑衣人提议道,她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著新的策略。 两个黑衣人一边低声交谈著,一边监视著匪徒们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些被操控的匪徒会露出什么破绽,坏了任务。 在她们的注视下,匪徒们逐渐靠近商队。 很快,伴隨著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这些匪徒便与商队交上了手。 然而,他们本就实力不济,在训练有素的商队护卫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没一会儿,匪徒们便纷纷倒下,被商队的人迅速消灭掉了。 而匪徒们身上所携带的东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商队的战利品。 看著这一幕,其中一个黑衣人不禁由衷地感嘆道。 “这位大人还真是谨慎啊。” “没错。” 另一个黑衣人附和道。 “可能就是因为这位大人如此谨慎,才成为了我们的上级吧。” 她的眼神中闪烁著敬佩的光芒,甚至还暗自下定决心,要认真向这位上级学习。 她们二人皆是从泰拉莎城而来,之后便被分配到了这位大人的手下。 虽然听从这位大人的指令行事,但她们对於这位大人的真实身份却一无所知。 但所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控制一些匪徒送人头送资源。 如此谨慎的姿態,让两人很是敬佩。 毕竟,她们所在的极乐教团,更多类似於一个情报组织。 在教团里,偽装和谨慎是教徒获取情报的关键因素。 而这位大人,其谨慎程度显然远远在她俩之上。 第319章 帝国的没落 第319章 帝国的没落 在一座古老的城堡深处,静謐的氛围被房內传来的激烈爭吵声打破, 那是一间宽的圆形议事厅,一张巨大的木质圆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 桌旁,几位身著法师长袍的法师正爭得面红耳赤。 “这个法术的魔力循环绝对不是这样子的!” 一位身材高大,留著浓密鬍鬚的法师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篤定,大声反驳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迴荡,震得桌上的魔法文书都微微颤动。 “可我这种方式是最节省魔力的。” 一位身形较为瘦弱,戴著精致眼镜的法师不甘示弱,也站起身来,推了推眼镜,据理力爭。 他觉得自已精心研究的魔力循环方式,在节省魔力方面有著无可比擬的优势。 “呵,等你把法术施展出来,人都快死了吧。” 大鬍子法师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虽然瘦个子法师的这种方式虽然节省魔力,但施法速度太慢,在实战中根本不实用。 “你懂不懂什么叫法师!” “都让敌人贴脸了,那还能叫法师吗? 2 瘦个子法师气得脸色通红,指著大鬍子法师的鼻子,情绪激动地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爭吵声越来越大。 其他几位法师在一旁,有的无奈地摇头,有的则若有所思,似乎在权衡两人观点的利弊。 在圆桌的尽头,一位年轻的法师目睹著眾人如此激烈的爭吵,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担忧。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微微侧身,轻声向身旁的人询问。 “大人,我们是否要阻止他们———” “不必,让他们吵吧。” 约翰內森头也不抬,隨口回应道。 他继续低头看著摊在桌上的边境地图,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你继续匯报近况。” “是。” 法师应了一声,赶忙定了定心神。 毕竟他才加入这个势力不久,对於这里的氛围还未完全习惯。 在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始有条不紊地匯报起近期的情况。 “大人,这附近的几座城市的高阶法师,大部分都已经被发展为了天主的信徒。” “藉由他们之手,几座城市都落入了我们的控制之中———” 约翰內森微微点头,手中的羽毛笔隨著法师的描述,在面前摊开的地图上轻轻划动, 將附近的几座城市缓缓標红。 隨著標记的完成,在他的地图上,已然能够看见一片连起来的红色区域。 这都是近段时间內组织成员们努力的成果。 他们將魔掌伸向了自己身边的同僚,同学,以及亲属“ 整个关係网如同一张细密的罗网,几乎渗透进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被网住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至於这些新发展的成员中是否具有臥底在约翰內森看来,这反而不是什么需要过分担忧的问题。 毕竟,他们这个组织可是在帝国官方进行了登记的正规组织。 表面上光明正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旁人眼中,他们又有什么秘密可以挖掘呢? 也正因如此,就算其中混进来了几个心怀不轨的二五仔,只要这些人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为组织所用,为组织的扩张和发展贡献力量。 那在约翰內森眼中,他们依旧算是一个好的组织成员。 毕竟,结果往往比过程更重要。 况且,那些人在接触到了灵界之主的气息之后,真以为自己还能够轻易脱离组织吗? 约翰內森心中冷笑一声,这想法恐怕太过天真了。 反而是那些普通人,他们对於灵界之主的气息毫无半点反应。 这也是让约翰內森对此颇有些惊讶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在实验之中发现,法师的等阶越高,他们所感受到的灵界之主气息也就愈发强烈。 低阶法师或许只能隱隱察觉那股气息的存在。 而高阶法师,则已经能从中窥探到冰山一角。 就比如约翰內森。 他所感受到的,远远要比其他低阶法师感受到的要深得多。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 比如之前发展的第一位组织成员,那个领主实力便比较低,可感受到的却比同境界的法师要多一些。 所以这种差异,使得组织在吸纳成员的方向上,自然是儘量往法师群体靠拢。 而且法师在社会上占据著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要么本身就是资源的掌控者,要么身居重要的位置。 或是议会的成员,或是魔法学校的老师教授— 通过將这些法师发展为组织成员,组织便如同牵住了一根根丝线,得以变相地控制了四周的城市。 以他们所掌控的资源与影响力,组织只需轻轻用力,就能撬动整个城市的运转。 约翰內森注视著手中的地图。 他所画出来的红色部分,只占边境的小一半。 若是放在现实中,这个范围就可以说是相当的广阔了。 不过,组织能在边境如此顺利地发展,也有其特殊原因。 边境地区的法师,大多没怎么见过世面,长期处於资源匱乏的状態。 相较於帝国繁华中心的法师,他们接触到的魔法理念和魔法资源事少之又少。 在这种环境下,使得他们更容易被组织描绘的蓝图所吸引,也更愿意为了获取更多资源和提升实力而加入组织。 所以,组织才能在边境中得以顺利发展起来。 “对了,大人,我们最近从帝国那边接到了命令。” 匯报的法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赶忙將此消息说道。 “什么命令?” “奥佛列城已经被列为了禁区。” “凡是处於奥佛列城附近的城市,皆不可与其有所往来,也不可擅自招惹.” “而且帝国还要求我们不允许商人通行,也不允许奥佛列城中的人扩散出来——” 约翰內森微微眯起眼晴,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隨后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不充许奥佛列城中的人扩散出来? 恐怕真正的意图是不充许灵界之主的信仰扩散出来吧。 毕竟,灵界之主可是真实降临过的强大存在。 那些信仰灵界之主的信徒,在帝国眼中已经成为了异常棘手的难题。 如果贸然处理这些信徒,稍有不慎,便容易引发灵界之主的降临,那后果將不堪设想。 但若是放任不管,听之任之,万一灵界之主的信仰扩散开来,到那时,局面將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如此两难的境地,让帝国最终选择了一个无奈的办法, 乾脆將奥佛列城的周边封闭起来,不去理会,任由其自生自灭。 这样既避免了直接与灵界之主產生衝突的风险,又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信仰的扩散。 但很可惜,约翰內森所成立的组织,已经將奥佛列城四周的城市全部一网打尽。 帝国制定的这一禁令,恐怕不过是一纸空文。 为了避免刺激帝国那敏感的神经,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在表面上还是需要做做样子, 予以敷衍。 毕竟,帝国底蕴深厚,若与之正面衝突,绝非什么明智之举。 “大人,我们———” 匯报情况的法师面露犹豫之色,正欲询问组织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禁令。 “不用在意这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约翰內森摆了摆手,帝国的禁令不过是虚张声势。 有用吗? 有一点。 但不多。 法师领会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便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领主便来到了约翰內森的身旁。 他看著屋內四周正激烈討论的法师们,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组织展现出的活力让领主深感欣慰。 咱们组织如今可是发展得越来越大了。 若不是组织目前还没有传奇法师坐镇,单论法师数量以及已经控制的地盘规模而言, 恐怕组织的实力已然不输给那些颇具影响力的二线势力了。 “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大人,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领主微微一笑,將一份文件从怀中拿出来。 约翰內森接过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文件上详细记录看他所需要的一切信息。 他微微点头,对领主的办事效率和成果表示认可。 约翰內森之前交代领主去办的事情,便是动用组织的情报网络,打探清楚那些从奥佛列城提前离开的贵族们如今的位置,以及他们所带走的各类资源和物资的详细清单。 他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约翰內森可是清楚地记得,在奥佛列城陷入混乱之前,这些贵族们直接將城中的战略诸备中心搬得乾乾净净。 现在,他就是盯上了这些被运出来的东西。 面对这样一笔巨大的財富,任谁看了不心动? 不得不说,这些逃离奥佛列城的贵族,自身还是有些实力底蕴的。 要不然,在这混乱的局势下,他们早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其他的势力吃干抹净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无法保住那些从城中带出的海量资源。 反正奥佛列城都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也不在乎多招惹这些贵族的愤怒。 有本事,就让他们自己亲自来奥佛列城取。 至於这些贵族有没有这个胆量,约翰內森倒是挺期待的。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毕竟,那些物资还没有真正到手,一切都只是设想。 而且,这些贵族能拥有贵族身份,本身实力自然不差,无论是家族底蕴,还是魔下的武装力量,都不容小。 所以,这件事急不得,得慢慢谋划才行。 目前,约翰內森让领主去调查那些物资存放的地点,就是为后续的行动布局。 “现在的帝国,已经变得太软弱了。” 约翰內森负手而立,静静地望著城堡外那片广无垠的天空,眼神中满是感慨,心中不由自主地发出这样的感嘆。 如果是刚开国时期的法兰神圣帝国,自己恐怕连一丝机会都不会有。 那时的帝国,在大陆上纵横闔,谁也不带怕的。 硬刚完深渊之后,又硬刚教廷。 当时的教廷威望也极大,信徒眾多。 可面对帝国的强硬態度,教廷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而对於其它几个心怀不轨的邻国,帝国更是以强硬的军事手段回应。 凭藉著强大的国力和精锐的军队,打得邻国不敢轻举妄动。 可以说,刚开国的法兰神圣帝国,完全是从头打到尾,在战火的洗礼中铸就了无上的荣耀。 在那个时代,皇帝的继承仪式根本不需要得到教廷的认可,与现在的情况简直是天壤之別。 如今,当约翰內森审视这个曾经无比强大的帝国时,却很难再从中看到往昔的强硬。 曾经的辉煌逐渐褪色,帝国在各种势力的博弈中,似乎变得谨小慎微,处处妥协或许是因为现任皇帝长期闭关,导致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又或许是因为长久的和平,逐渐消磨了帝国上下的斗志与危机意识。 这让整个国家陷入了一种解怠的氛围, 但无论是何种原因,如今的法兰神圣帝国,都已不復往昔的辉煌。 甚至可以说,帝国已然走向了没落。 它就如同在夕阳余暉下,一个巨人拖著艰难爬行的臃肿身体,每前进一步都显得如此吃力。 更別说,深渊献祭以失败告终。 关於深渊的反噬,恐怕不久之后便会来临。 帝国能否承受得住,实在令人堪忧, 而且在近些年,法兰神圣帝国与邻国的关係愈发紧张,可谓是剑拔弩张。 双方之间一直有著摩擦,衝突不断。 与此同时,帝国皇室內部的爭斗也愈演愈烈,各方势力为了爭夺皇位,明爭暗斗。 这种內耗严重削弱了皇室的统治力量。 而帝国內部各大势力,也肯定会趁著这个混乱的局势,渐渐摆脱帝国的制约。 再者,帝国的財政赤字问题也日益严重约翰內森静静地看著窗外的飞鸟划过天际,隱隱有所预感,不由喃喃自语道。 “或许,未来当为大爭之世。” 第320章 生病 第320章 生病 我大概,可能是生病了。 使者独自佇立在街头,周围人来人往,嘈杂的喧囂声音如潮水般涌来,却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他的双眼定定地盯著对街商店內,那座被高高供奉起来的模糊雕像。 那木质的纹理,在他长时间的盯视中,缓缓开始扭曲变形,在雕像表面缓缓爬行。 “嘶——.” 使者忍不住轻轻倒吸一口凉气,微微拧紧了眉头,下意识地偏移过视线, 此刻,仅仅只是长时间盯著一样东西,他的精神便开始有些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起来。 自从踏入奥佛列城这片土地之后,他就察觉到身体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不適。 像是有一种隱隱约约的头痛,常常在不经意间,如同一根尖锐的针,猛地刺痛一下他的神经。 隨后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痛感,在脑海深处仿佛丝线般徘徊缠绕,挥之不去。 这种奇怪的状况还不止於此,有时候,他会產生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自己的意识与身体並不同步。 就像是两个脱节的齿轮,意识总是会慢上身体几拍。 当他想要抬手去拿东西时,手已经伸出去了,可大脑却在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这个动作。 甚至是做梦的时候,梦中也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生病了吗? 可依照他的体质而言,本不该出现这般状况。 使者出身近卫局,自幼便接受了严苛的体能训练,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一般的病痛根本无法近身。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丝丝缕缕的不適感,隨后便强打起精神,继续对眼前这座城市展开观察。 然后將自己观察到的都记录下去。 这就是他每日所在做的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那位帝国的公主,还有约翰內森,似乎对他的行动並未加以过多限制。 这使得使者能够相对自由地在奥佛列城中行动, 使者就这样一直在奥佛列城徘徊,期待能获得其它隱秘的线索。 然而,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持续到傍晚,他都没有什么新的收穫。 与此同时,帝国那边也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没有传来任何新的指令。 无奈之下,使者只能长嘆一口气,提前结束了今日的行动。 他拖著略微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约翰內森为他安排的房屋。 踏入屋內,里面的陈设很少,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不是很大的空间里,仅摆放著一张床,一张桌子。 桌子旁放著两张椅子,除此之外,墙上掛著一些简单的装饰掛件,大多是当地风格的织物,或者器件。 整个房间再无其它多余的东西。 不过,使者对此並不在意。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近卫局成员,过往执行任务时,他在冰天雪地中都熬过,风餐露宿更是家常便饭。 相较之下,如今能有一张床可以安稳休息,他已觉得条件相当不错了。 他轻轻关上房门,目光瞬间警惕起来,开始对屋內进行细致的排查。 床底,抽屉—-就连墙上的装饰掛件,也被他取下来反覆检查。 他甚至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索地面,查看是否有鬆动的地板或是暗藏的机关。 片刻后,使者终於確定屋內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才稍稍放鬆了紧绷的神经。 他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掏出信件和笔墨,开始认真记录今日所见到的情况, ““.-因为这是一座在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的城市,基本上大部分街道是沿用原有的主体结构。 道路两旁的建筑多为简易搭建,以木质和砖石结构为主,部分区域仍残留著未清理的废墟残骸,被临时围栏隔开。 城市中存在著巡逻小队,成员大部分由青壮年组成,配备轻便的武器。巡逻路线呈交叉网状分布,覆盖了城市的主要区域。 城墙虽未完全修復,但在关键部位已增设了临时防御工事,有简易的弩炮。此外,城市內部的制高点,设有瞭望塔,瞭望人员一般藉助望远镜密切监视著城市周边的动静...” 使者顿了顿,隨后继续写道“在公主殿下所能驱使的手下中,法师数量大约只有四百三十人,不排除暗中另有隱藏的数目。其中大部分为一二阶法师,高阶法师的数量仅为三人。 另外,城市的经济活动在逐步恢復,集市区域已颇具规模,售卖著各类生活物资,这些物资极有可能是从其它城市被商人带过来。货幣依旧是採用帝国通用钱幣,商人和居民之间交易较为活跃。 据我观察,奥佛列城的倖存者虽然对於这场灾难抱有悲观的態度,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態比较疲惫。但是他们並没有被这些情绪所束缚,甚至在一些观念上,表现得极为豁达。 奥佛列城能呈现出相对稳定的局面,至今没有骚乱,有著多面的因素。 其一是物资供应稳定,这使得倖存者们在基本生活得到保障的基础上,能够安心投入到城市的重建工作中,避免了因物资短缺而可能引发的动盪。 其二是公主殿下展现出了强硬的手腕,亲自督导重建计划的制定与实施,对於扰乱秩序的人採取重刑,此举极大的震镊了一部分人。 其三便是宗教” 当使者手中的笔正在信纸上记录著,写到奥佛列城內的宗教时,毫无徵兆地,脑中忽地又像被刺了一下。 那刺痛感来得极为迅猛,仿佛要將他的头颅撕裂。 与此同时,眼前的场景瞬间模糊,好似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恍惚间,白日里所见到的那座雕像竟诡异地浮现於眼前。 雕像的轮廓依旧模糊不清,可周围似乎縈绕著一层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 那气息冰冷刺骨,顺著他的毛孔直往身体里钻。 然而,这可怕的景象仅仅持续了一瞬。 使者猛地晃了晃脑袋,眨眼间,眼前迷雾消散,视线又重新回到了眼前写满文字的信纸上。 他看著信纸上那还未乾透的墨跡,微微颤抖的手正紧握著笔。 “呼.·.· 使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接著深吸一口气,放缓呼吸节奏,让自己的思绪逐渐放空,採用冥想法收束心神。 隨后他目光落在信纸上,继续写道“奥佛列城的倖存者们,绝大部分信奉灵界之主,因为灵界之主的数次降临,从深渊手中救下了他们然而,正当使者想要再继续写下去的时候,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异之感悄然袭来。 他的精神似乎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恍惚起来。 握著笔的手,先是感到一阵微微的麻木,紧接著,那握在手中的笔竟渐渐变得冰凉起来,寒意顺著指尖迅速蔓延。 使者下意识地想要握紧笔,却发现手中的笔仿佛活了过来,如同一条冰冷的蛇,扭动著身躯,想要豌爬上他的手腕,触感诡异。 这让使者当即就受到了刺激,他下意识地將笔丟下。 可就在这时,隨著烛火的一阵晃动,摇曳的光影在房间內迅速变幻。 待光影稳定下来,使者眼前的景象竟又恢復了正常。 那支被他丟开的笔,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我这是怎么了? 使者心中忽地涌起一阵强烈的惊疑。 他微眯双眼,眼神中带著警惕。 自己的精神接连出现怪异状况,不由得让他心生疑虑。 他这是被下毒了吗? 自从踏入奥佛列城,使者便时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饮食起居格外谨慎,甚至只食用自己从帝国带来的食物,杜绝潜在的危险。 况且,使者出身於近卫局,长期的专业训练让他对下毒这门使俩並不陌生。 他熟知各种毒药的特性、发作症状以及辨別方法,在毒药知识方面造诣颇深。 使者仔仔细细地审视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很確信並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的症状。 然而,眼前接二连三的诡异现象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究竟是何原因,让自己出现如此反常的状况。 难道是因为在听闻灵界之主的存在后,內心便產生了强烈的不安,从而导致心神不寧吗? 使者目光环绕屋內,房间里瀰漫著一种室息的平静。 一切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他乾脆收起信件,然后坐在床上闭上双眼,开始凝神冥想。 很快,使者的心绪便平静了下去。 或许的確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神太过紧绷了。 很快,使者的心便平静了下去。 或许的確是自己的心神太过紧绷了。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悬掛在墙上的银色十字架因门缝中钻进来的微风,开始轻轻晃动。 幽幽的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线在房间內肆意游走,映射在银色十字架的表面,反射出黯淡的光芒。 黑暗—· 阴冷.. 如墨般浓稠,將使者紧紧裹缠,好似要把他吞噬进无尽的虚无。 使者有些恍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做梦了。 可他明明记得,刚才自己正端坐在床上进行冥想。 怎么会突然陷入这样一个梦境? 他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像被一层迷雾笼罩,难以顺畅地运转。 忽然,一股阴冷之气扑来,他感觉自己仿佛全身都被这股寒意紧紧包裹,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 本能的驱使下,使者转过头去。 隨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幽深的巨洞。 这个洞很大,几乎占满了他所有的视线。 黑暗从洞內蔓延而出,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想要將他拉进去。 然而直到这个幽深的巨洞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与他互相对视。 紧接著,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使者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巨洞, 分明是一只巨大得超乎想像的眼晴! 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要將他的灵魂看穿。 使者的心臟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恐惧瞬间紧了他的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呼—” “呼.” 使者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此刻,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像一层冰冷的湿布紧紧贴在背上,凉颶颶的, 寒意顺著脊梁骨不断往上。 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那剧烈的跳动声震得他耳鸣,仿佛要衝破胸膛这层牢笼。 “真是见鬼!” 使者惊魂未定,眼神看著四周,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说起来,还真是难得,自从成年之后,他几乎没有再做过噩梦。 可今晚这个噩梦,却如此真实,如此恐怖,那只巨大眼睛带来的恐惧,仿佛还紧紧缠绕著他,挥之不去。 使者再也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氛围,猛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跟跑地走出了房屋。 屋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刚才梦中的恐惧仍如影隨形。 他站在门口,望著夜幕下的奥佛列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此刻正值深夜,几乎所有人都睡觉了。 银月掛在天上,发出黯淡的月光。 使者有些心烦意乱,便在城中四处走走。 一路上,他数次遇见巡逻队,不过凭藉他的身份,巡逻队员们並未对他多加为难,只是匆匆检查了一下便放他过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使者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废墟近段时间才刚被清理,所以这里的屋子很少。 “—”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入使者耳中,仿佛是什么软体组织在缓缓摩擦地面,透著说不出的怪异。 这顿时引起了他的警觉。 使者顺著声音发出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在黯淡的月光下,他隱隱看见前方似乎有著扭动的阴影。 剎那间,使者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眼前这诡异的场景,竟与他之前所做的梦渐渐重叠了起来。 “谁!” “谁在那里!” 第321章 你刚刚在说谎 第321章 你刚刚在说谎 “谁!” “谁在那里!” 使者的神经已然紧绷到了极限,他死死地凝视著远处那片蠕动的阴影,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生怕稍不留神,那阴影就会瞬间扑过来。 此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围绕著这片阴影旋转,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片诡异的阴影清晰得如同刻在视网膜上。 听到使者的喝问,那片阴影竟忽然静止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之前那诡异的蠕动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使者眨了眨眼睛,然而当他集中精力去感知时,却发现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所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怀疑,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 也许那片所谓的阴影不过是被夜风吹动的杂草,在黯淡月光下形成的错觉。 又或许,刚刚那“”的声音,只是一只出来觅食的老鼠弄出的动静“ 使者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精神实在是太过紧绷了。 他无奈地抬手扶住额头,用指尖轻轻揉著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隱隱传来的胀痛感,暗自苦笑,觉得他简直就是在自己嚇自己。 毕竟,他已经將奥佛列城巡视过一遍了。 而且,除了他明面上的行动,暗中还有一支小队潜伏在城中各处进行调查。 以小队的洞察力,如果奥佛列城真的藏有什么非人类生物,想必早就被发现了。 更何况,拋开城中的信仰因素不谈,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奥佛列城对他来说,反而算是比较安全的。 实力上比他强的没有几个,又因为身份特殊,奥佛列城不会让他在此地出事。 想到这儿,使者在心中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 隨后,他深吸一口气,释放出来了一个照明术。 然而,就在柔和的光线亮起来的那一刻。 “!!” 剎那间,使者只觉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仿佛只是光影的瞬间变幻。 多年来培养出的本能,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竟然真的有东西! 只是那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残影,根本来不及看清究竟是什么。 凭藉脑海中那模糊不清的印象,那形状有些类似於人类的肢体。 可人类的肢体又怎会有那么长? 那东西看起来极为柔软,甚至就像是触手一般,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姿態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使者根据那东西闪过的方向,脚步辗转。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一栋低矮破旧的房子前。 使者察觉到,里面有人。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稍作停顿后,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吱呀。” 门缓缓开了。 只见一个瘦巴巴的中年男人从屋內走了出来。 他抬头望向门外的人,当视线触及使者手中散发著柔和光芒的光球时,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是个法师,他的態度不由放低。 使者微微探身,目光径直看向漆黑的屋內。 他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 “你家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就我一个人。”” 乾瘦的男人极为戒备地將使者拦在门前。 使者目光上下打量了男人两眼,隨后,他不感兴趣地撇过视线。 从对方的神態举止和气息判断,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什么特殊之处。 “好吧,我想问问,你刚才有听见到什么声音吗?” 使者儘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但那眼神中的审视却未曾减少半分。 “没有。” 男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摇了摇头。 使者闻言,原本掛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 “你其实刚刚在说谎,对吧。” “屋內明明还有另外一个人。” 听到使者的话语,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起来。 那苍白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惊悚。 “你是谁,你根本没有资格询问我这些!” 使者冷笑一声,他从怀中掏出证件。 证件上,近卫局三个烫金大字闪烁著冷冽的光芒。 “近卫局。” “现在我怀疑你屋內私藏嫌犯,请你配合调查。” 男人幽深的眼睛静静地盯著使者,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內心像是在激烈的挣扎。 “父亲——”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僵持不下之时,忽然,男人的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打破了这份剑拔弩张。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而对面的使者,也迅速低头打量起男人身后出现的矮小身影。 只见她浑身披著一袭黑色的袍子,袍子宽大,几乎將她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 只能从那稚嫩的声音中,勉强判断出来她是一个年幼的小女孩。 “你怎么出来了。” 男人的脸色要时间变得柔和下去。 “父亲,我怕———”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带著微微的颤抖,往男人身后缩了缩。 使者在看了几眼小女孩之后,忽然伸出手,似乎想將她拉到身前仔细查看。 但在中途,他的手却被男人阻拦。 “不。 “求您了,不要这么做。” 虽然男人身形乾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此刻他抓住使者的手却格外的有力。 使者看了男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 他没想到这个普通的男人,竟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那下面是什么?” 使者紧紧盯著男人。 “大人,什么都没有。” 男人低声回道,但他的眼晴却一直在与使者对视著。 那幽深的眼神,看得使者竟有些发毛,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 “刚刚是你女儿在外面吗?” 男人沉默不语。 使者微微皱眉。 “大人—” 终於,在男人与使者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艰难地开口说道。 声音有些沙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大人,我女儿被烧伤了—” “因为不想被其他人当成异类,所以白日里都是只能待在屋里。” “到了晚上,才能偶尔出来。” “她只是渴望外面的世界,她有什么错——” 使者听著男人的讲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但出於应有的警惕,他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与男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微微皱著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他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来吧。” 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 “掀一点就是了。” 使者指了指小女孩身上披著的黑袍,他想確认男人所说是否属实,但又不想过度刺激这对可怜的父女。 此刻,空气中瀰漫著一种紧张的气氛,使者在等待著男人的下一步动作,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男人缓缓地伸出手,动作轻柔,轻轻掀开女儿那遮住面容的黑色袍子。 隨著袍子的缓缓掀开,使者的视线瞬间被引入。 但在入眼的瞬间,他眼中下意识地流露出来一丝惊骇。 眼前小女孩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让人揪心的状態。 那皮肤皱巴巴的,上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疙瘩,还带著点暗沉的黑色。 但很快,使者的目光便被这丑陋皮肤中的一双纯净的眼眸所吸引。 这双天蓝色的眼睛,宛如澄澈的晴天,正怯生生地望著他,眼神中满是懵懂。 那一刻,使者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因为这双眼睛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他记得,自己女儿的眼睛,也是这般的漂亮。 清澈见底,宛如一汪清泉,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动他內心最柔软的角落。 一时间,使者心中五味杂陈,想起自己先前强硬的態度,竟带著一丝后悔和自责。 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否太过鲁莽。 这时,他注意到那双天蓝色的眼晴正有些好奇地盯著自己手中散发著光芒的光球。 使者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轻轻转动手腕,降低了光球的亮度,让那光芒变得更加柔和,宛如月光般温柔。 隨后,他缓缓蹲下身子,將光球轻轻送到了小女孩的身前。 脸上露出了一抹儘量温和的笑容,仿佛想用这小小的举动,弥补刚才的过失,给予小女孩一丝善意。 “她几岁了?” 使者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六岁。” 使者心中微微一动,比自己的女儿还小上一岁呢。 他的目光愈发柔和,看著小女孩那皱巴巴的皮肤,瞬间理解了为什么男人要將家定居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们大概是为了躲避那些异样的目光,才选择在这里安家。 使者思索片刻,隨后伸手探入隨身的储物魔法道具中。 不一会儿,他从中拿出了几颗。 “拿去吃吧。” 使者微笑著说道,將果递向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伸手去接,她怯生生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仿佛在询问父亲的意见。 男人看了一眼使者手中的,又看了看使者那温和的眼神,察觉到了他的好意。 犹豫了一下,最终,他缓缓伸出手,接过了使者递来的果。 “谢谢。” “不用谢,你的女儿很可爱。” “嗯,她確实很可爱。” 两个父亲在此事上,意见极为默契的地达成了统一。 “谢谢叔叔。” 小女孩眨著那双纯净的天蓝色眼睛,脆生生地极为有礼貌地道谢。 听到这声稚嫩的道谢,使者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他静静地注视著小女孩凹凸不平的皮肤,不知为何,他心中那所剩不多的良心竟受到了几分遣责。 使者心中突然有些烦闷。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那些话语在喉咙里翻滚了许久,到嘴边时,却只是变为了一阵沉重的嘆息。 “別谢我了。” 使者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再次伸手进怀里,掏出一袋钱幣,然后直接放在男人的手中。 “看这些钱能不能找个法师治疗吧。”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做停留,毅然转身离去。 脚步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片寂静的废墟中迴荡。 四周的废墟很是荒凉,断壁残垣在月色下投出斑驳的黑影,宛如挣狞可怖的怪物。 而那小女孩天蓝色的眼睛,澄澈中透著怯意,似乎犹在使者眼前晃动。 使者心中极为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自己的职责又该是什么? 那股衝动在他心中再次升起,如同汹涌的潮水,想要衝破理智的堤坝。 但很快,他又强制將这股衝动给压了下去。 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年轻的时候了。 如今,他在圣罗兰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家中有温柔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是他承受不起的代价。 男人静静地凝视著使者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才缓缓转过身,將房门轻轻合上。 “父亲——” 一个略带迟疑与不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內响起。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在他的身后,那个原本乖巧站著的小女孩,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迅速溶解开来。 只见她的身躯逐渐化作一团蠕动的软体,如同一团诡异的黑色黏液,在地面上缓缓滑动,悄无声息地缩回了黑暗的角落里。 “没有,我亲爱的女儿。” 男人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温柔,仿佛世间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中。 他向著黑暗中走去,隨后,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抱住了那个凹凸不平的身体,动作小心翼翼。 “你没听那位叔叔说,你很可爱吗?” “在我眼中,你是最可爱的孩子。” 听到父亲这般安慰的话语,黑暗中,三双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眸中闪烁著光芒, 似乎显得有些开心。 “那我什么时候能白天出去玩呀。”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满是对外面世界的嚮往与憧憬。 “相信主,会的。” “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322章 主的牧羊犬 第322章 主的牧羊犬 翌日,晨光尚未完全穿透厚重的云层,整个世界仍被一层淡淡的灰暗所笼罩。 在奥佛列城偏僻角落的一间昏暗屋內,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大约有几十个人正神情肃穆地跪在地上进行祈祷。 昏黄的烛火在眾人身前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映出他们虔诚的面容。 然而,等到祈祷结束之后,他们却都还未散去,依旧静静地待在屋內。 彼此之间极为沉默,这种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大家只是静静地坐著,偶尔有人偷偷打量周围的同伴,眼神中满是犹豫与纠结。 “你们这是怎么了。” 站在最前方的乾瘦男人微微抬眼,目光从这数十位信徒脸上一一扫过。 “祭司大人。” 终於,在这片令人室息的沉默中,一个人似乎再也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寂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急切。 “我们难道不做些什么吗?” 此人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人群中激起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眾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隨后又转向祭司大人,仿佛都在等待著一个答案。 “做什么?” 祭司一脸平静,对於他们的问题,仿佛浑然不觉。 “难道您不阻止一下吗?” 率先开口的那个人,脸上写满了焦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紧。 “现在还在这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环绕四周,屋內只有稀稀拉拉几十个人的身影。 而在此之前,这里可是足足有上百人的! 他们原本都是信仰灵界之主的信徒。 只是因为苏菲公主开始在奥佛列城发展灵界之主的信仰。 曾经他们这些很早之前就信仰灵界之主的人,总是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生怕被人发现,只能在这昏暗的角落里偷偷进行祈祷。 可隨著公主殿下的推广,信仰变得不再那么隱秘,害怕被人发现。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因而隨著时间一天天流逝,一些人渐渐就不再过来了。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后来越来越多,渐渐地,出现在这里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到如今,更是只剩下了这寥寥几十人。 这让其它还坚持过来祈祷的信徒,心中很是不满,他们觉得那些离开的人,就像是背叛了他们。 “为什么要阻止?” 祭司的语气中仿佛真的带著一丝疑惑,然而他的脸色却始终保持著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 “他们—他们——” 说话的人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以至於话都被堵在了嘴边,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你是想说,他们背叛了我们?” 祭司微微眯起眼睛,像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的,祭司大人!” 那人不住地点头,眼神中满是愤慨。 “所以,这也是你们的想法吗?” 祭司那平淡如水的目光缓缓扫向其他人,那眼神仿佛能洞察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只不过其他人面对那双深邃的眼晴,一个个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屋內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安静得只能听到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你们是都认为他们是背叛了吗?” 在靠近祭司的位置,瑞奇和他的妻子静静地站著。 自灵界之主拯救了瑞奇后,他的妻子便彻底的信仰了灵界之主。 那股源自神跡的震撼,让信仰的种子在她心底深深扎根,再也无法拔除。 毕竟,世间罕有比亲眼见证的神跡,更具信服力的事物了。 面对祭司的话语,瑞奇和妻子並未像其他人那般慌乱,而是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在他们心中,並不觉得那些离去的人是一种背叛。 “他们何来背叛一说。” 其他人听闻此言,嘴巴微张,似乎想要反驳,却又仿佛被什么硬住了喉咙,最终欲言又止。 祭司见状,目光平静如水,继续说道。 “难道是他们不再信仰灵界之主了吗?” 其他人都沉默下去。 “只是不过来了而已。” “所以为什么会认为他们背叛?” 祭司的声音不疾不徐,在这略显空荡的屋內轻轻迴荡。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似是穿透了屋顶,望向远方。 “你们可知,他们距离此地有多远,过来又需要多长的时间? “信仰灵界之主,核心在於內心的虔诚,而非拘泥於是否常来此处。” “那些不再来这儿的人,也许在生活里以各自方式践行著对灵界之主的尊崇。我们不能单凭是否现身於此,就判定他们背叛。” 祭司的语气平淡,不再去看其他人。 “正相反,我对此很是宽慰。” “公主殿下推动信仰发展,让更多人能坦然表露信仰。” “主的信仰,已经辐射到了更多的人。”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了,大家都先回去吧。” 祭司挥了挥手,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温和。 眾人听后,开始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屋內便只剩下祭司和瑞奇夫妇二人。 “之前的事情,还要多谢你了。” 祭司走到瑞奇的面前,眼中极为欣慰和感激。 正是因为瑞奇的行动,那场至关重要的祭祀才得以顺利进行。 而自己的女儿,也才能再度回到自己的身边。 “祭司大人,这都是我身为信徒应该做的。” “更为重要的是主的仁慈。” “主愿意將目光垂落在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信徒身上。” 说著,瑞奇紧紧握著自己妻子的手,两人相互对视,眼神交匯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诉说。 隨后,他们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 如果没有伟大的灵界之主,恐怕他与妻子早就死在深渊所產生的浩劫之中。 又何来今天的对视呢? 祭司看著这一幕,到嘴边的话不禁顿住。 他忽觉自己在这儿仿佛成了个局外人,略显多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缓过神后,祭司还是忍不住开口。 “如今,信仰灵界之主的信徒日益增多,像你这般蒙主垂青的人,为何不挺身而出...” “祭司大人,我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信徒罢了。” 瑞奇脸上带著温和的笑容,轻声回应。 “我实在不愿借这个身份去谋取任何名声与利益” “现在,我只想和妻子一起,把彼此的生活过好。” 瑞奇说著,握紧了妻子的手,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祭司听闻,心中不禁对瑞奇的態度生出敬佩之情。 可看著这对夫妻不论什么时候都秀恩爱的模样,又著实感到有些牙酸。 不过,还好他有女儿。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他的嘴角也不由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在互相交谈了许久,瑞奇和妻子才离去。 祭司微笑著將瑞奇夫妇送出门外,待二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缓缓转身,又回到了这个略显昏暗的地方。 他静静地佇立在那里,目光注视著灵界之主的神像。 神像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庄严肃穆,然而,此刻祭司的心中却不免泛起层层担忧。 近段时间以来,隨著灵界之主的信仰如燎原之势,开始迅速扩散。 如果没有人进行有效的制约,恐怕在未来的日子里,会有不少心怀回测之人,打著灵界之主的响亮口號,堂而皇之地去做那些別有用心的事情。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毁坏灵界之主的声誉。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歷史上屡见不鲜。 在深渊出现之前,祭司的生活水平便处於中上游的水平。 凭藉著自身的学识和努力,他得以在奥佛列城中,置办一套属於自己的房子。 那是一座精致的居所,有著宽敞的庭院和温馨的房间,但最终却毁坏在深渊的浩劫之中。 祭司看过许多书,也游歷过许多地方,见识颇广。 此前,他的心思都牢牢地系在如何发展灵界之主的信仰之上。 每日弹精竭虑,思索著各种方法,一心只为將灵界之主的信仰播撒得更远。 而如今,信仰灵界之主已经不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 这一切的转变,公主殿下自然是功不可没。 她对此可谓是大力推动,积极倡导民眾去接纳灵界之主的信仰。 这一举动,相当於是变相承担起了推广灵界之主信仰的责任。 在公主殿下的积极带动下,奥佛列城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许多原本对灵界之主信仰一无所知的人,开始主动去了解,进而选择信仰了灵界之主祭司再也无需像从前那般,为了发展信徒而费心劳神。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终於能够卸下重担,轻鬆下来了。 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祭司暗自思,眉头微微皱起。 他低下头,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自己的手掌之上。 隨著他的心念悄然变动,只见那手掌开始发生种种匪夷所思的改变。 与此同时,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能力正以一种惊人的態势愈发强大起来。 这种力量在他的意识深处澎湃涌动,如同深邃海洋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如果自己愿意,只需稍稍催动这股力量,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掀翻方圆上百米的地块如此强大的力量,此刻就这般安安静静地蛰伏在自己的身体之中,任由他去驱使,听从他的每一个指令。 祭司缓缓握紧了手掌。 或许,这就是灵界之主赐予牧羊犬的力量。 一方面,不仅是为了保护那些如羔羊般的信徒。 让他们在尘世的危险中,能够安然无恙,远离一切可能降临的灾祸。 而另一方面,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职责。 就是不让那些藏於阴影之中,心怀不轨的鬣狗的嘶吼声,打扰到至高无上的主。 西岭堡。 一间朴素的办公室內。 屋內的布置简单,一张陈旧的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主要位置,周围摆放著几把略显破旧的椅子。 此时,屋內气氛略显凝重。 “大人,这是近段时间人员的流动名单。” 城主一脸疲惫,黑著眼眶,眼中满是血丝。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办公桌前,將一份厚厚的名单,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办公桌后的人。 “真是辛苦你了。” 办公桌后的铂尔修斯轻声说道。 他头也不抬,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不停地书写著,似乎在记录著一些重要的事情停顿了片刻,铂尔修斯似乎想到了什么,道。 “对了,你去將城门守卫的口供再记录一份。时间,地点,具体到城门的哪个位置, 以及进出人员,每个人的外貌特徵、身份信息—” “中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特別的举动——这些都一定要足够的详细。” 城主的身体顿时呆滯住了。 这些日子,就因为眼前这位大人交办的各种事务,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合眼了。 整个人疲惫不堪,身体像是被抽乾了力气。 可现在,大人居然又要他去录口供? 城主的內心满是无奈与抗拒,他实在是太累了,感觉再多一项任务就能將自己彻底压跨。 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吶喊著想要拒绝,可当目光落在铂尔修斯身上时,所有的念头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城主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身体再疲惫,也只能咬著牙硬撑下去。 无奈之下,城主强打起精神,拖著沉重的身躯转身离开办公室,准备去执行铂尔修斯交代的任务。 而铂尔修斯则独自在办公室內,沉浸在各种资料之中,一心查找著线索, 时间在静謐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整个城镇都被夜幕笼罩,陷入一片寧静。 唯有办公室內的烛火在黑暗中跳跃,將铂尔修斯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隨著光影摇曳。 就这样,铂尔修斯在办公室內一直待到深夜。 期间,他翻阅著一份又一份文件,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有用的信息。 终於,当他翻到城门守卫的口供时,手突然顿住了,原本专注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隨后微微眯起眼。 第323章 勇者! 第323章 勇者! “这个人—” 铂尔修斯微微皱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著文件上面的名字。 这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怀疑。 紧接著,他又迅速翻开其它与之对应的资料。 纸张在他手中快速翻动,於寂静的办公室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隨著资料的翻阅,铂尔修斯的目光不断扫过,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放过。 根据的描述,铂尔修斯凭藉著丰富的经验,很快便在心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事件流程然而,在这些详尽的资料里,並没有找到这个人出现在教堂的记录。 资料所显示的,此人出现的地点只有城门、旅馆,以及集市。 这些地方都很是平常,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这个人还是让铂尔修斯心中有著疑虑。 有些时候,怀疑是不需要证据的。 这种基於直觉的怀疑,他隱隱觉得,这个人与他正在调查的事情有著紧密的联繫。 不过,著实令铂尔修斯没想到的是,资料上所显示的这个人,年纪竟然如此的年轻。 他的手指轻轻敲著桌子,眼中划过一抹意外之色。 桌面上的烛火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微微晃动起来。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能够解决见习教士的人,年龄或许在三十岁往上。 毕竟,在他所了解的认知范畴內,那人所施展出来的圣光气息太过纯净了。 这种纯净的圣光之力,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拥有。 如果没有经过长期虔诚的信仰,没有在无数个日夜中对圣光的感悟,一般人是很难抵达到这一步的。 毕竟,信仰的力量並非一而就,它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达到如此纯粹的境界。 可如今资料上所呈现出的年龄,与他心中的推测大相逕庭。 那样纯净的圣光气息,铂尔修斯在过往的岁月里,几乎未曾在旁人身上见识过。 自己所遇见的人不在少数,可与之相比,那些人的圣光气息或多或少都带著些杂质, 难以与之相比。 只有一个人,其圣光的纯粹程度能够与之相提並论。 那便是教皇冕下! 教皇冕下作为整个教廷的领袖,其身上所散发的圣光气息,纯净而强大,令无数信徒丁顶礼膜拜。 然而,教皇冕下常年坐镇圣罗兰,怎可能轻易离开,出现在这偏远的边境之地?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更何况,如此纯净的圣光气息,竟出现在一个少年的身上,这实在是超乎了铂尔修斯的认知。 一时间,强烈的求知慾让他恨不得那个少年此刻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缘由。 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拥有如此纯粹的圣光之力。 但很快,铂尔修斯凭藉著强大的自制力,平息了內心中的骚动。 他开始冷静思考,因为这种情况,似乎也並非完全没有可能。 有一种存在,或许能够解释这一切。 那便是传说中的勇者! 在铂尔修斯出生的神佑家族里,从先辈开始便一直流传著这样一个说法。 据说,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世界陷入无尽黑暗之际,一位身负特殊使命的勇者,將会携带著光明女神的眷顾,如同划破夜空的璀璨流星般挺身而出。 这位勇者將以非凡的勇气和力量,盪清世间瀰漫的黑暗,击败那令万物恐惧的深渊魔神,让光明重新普照大地。 而关於勇者,在世间的各个角落,一直都有与之相关的绘本和小说广泛流传。 在这些故事里,勇者总是会在危机的关头出现,他可能会救下被囚禁的公主,或是打败妄图统治世界的魔王,凭藉一己之力拯救陷入危机的王国,成为万民敬仰的英雄。 实际上,这些事跡的確存在。 只不过做出这些英勇事跡的人,並非勇者。 而是一些实力强大的骑士或者法师。 真正意义上的勇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人们传颂著勇者的故事,却始终不见其身影。 仿佛勇者这个名字,只是一种世人在面对未知恐惧与困境时,所寄託美好盼望的说辞,成为了一种精神上的慰藉。 也正因如此,一直以来,铂尔修斯虽然知晓家族流传的预言以及世间关於勇者的种种传说,但他並没有將这个预言当真。 在铂尔修斯看来,与其在危险的时刻,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虚无縹緲的勇者身上,倒不如踏踏实实地依靠自己歷经无数日月锤链而来的实力。 唯有自身的实力才是实实在在的。 每当危险袭来,也只有它能够在第一时间,坚定地响应自己的呼唤。 这就是铂尔修斯的信念。 然而现在,一切似乎都因为那股纯净得近乎神圣的圣光气息,悄然发生了改变。 他一直以来对家族流传流言的想法,开始在心底隱隱有所动摇。 或许,勇者並非只是存在於传说与幻想之中,而是真实存在。 毕竟,拥有这样年轻的年纪,却又能散发出如此纯净的圣光气息,似乎正好与传说中勇者的特点对应得上。 就是世界陷入黑暗这一条铂尔修斯忽然想到了自己此前要前往的地方。 奥佛列城。 这座千万人的城市,在一夕之间,竟被深渊所毁灭。 乍一看,从字面上的信息来理解,似乎確实没有什么特別值得引起警觉的地方。 毕竟深渊在世人的描述之中,是如此的强大。 在这种固有认知下,面对深渊的侵袭,奥佛列城的毁灭似乎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结局。 可铂尔修斯不一样,他很清楚现在心中却很清楚,跟明镜一样。 深渊是很可怕。 可是,以当下帝国所掌握的魔法技术而言,在深渊这种足以顛覆一座城市的灾难出现之前,理应会发现各种的徵兆才对。 帝国的魔法发展至今,已具备了相当强大的预警与探测能力。 通过对多种指標的监测,能够在危险来临之前捕捉到蛛丝马跡。 按照常理推断,奥佛列城绝不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这般如摧枯拉朽般被深渊毁灭。 整个城市,有著完备的防御体系和专业的魔法师团队,他们不可能对即將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作为,眼睁睁地看著城市走向覆灭。 这一切,根本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与实情! 所以他才不远万里地赶到这偏远的边境,只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究竟是奥佛列城城主的玩忽职守,还是因为什么其它的原因。 不过若仅仅是单看一座城市的毁灭,似乎也远远够不上世界陷入黑暗。 一时间,铂尔修斯的內心陷入了纠结。 一边是立即返程,追上那个散发著纯净圣光气息的少年,对他积习难改观察。 另一边,则是继续前往奥佛列城,去探寻那座城市一夕之间被深渊毁灭背后隱藏的真相。 然而,很快他的心中便做出了决定。 继续前往奥佛列城! 因为铂尔修斯根据那个少年的路线,猜测他很可能是前往帝国的內陆。 如此一来,等自己在奥佛列城完成调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便可以直接踏上归途。 这样安排,可谓是两不耽误。 在铂尔修斯看来,即便那少年並非传说中的勇者,但仅凭他身上那纯净得近乎神圣的圣光气息,以及嫉恶如仇的性格,就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值得深交的人物。 如果能与之见面,凭藉自己在教廷的影响力,將少年引入教廷之中。 想必以少年的资质,未来必定会在教廷中崭露头角,成为教廷的重要支柱。 而一旦少年在教廷中站稳脚跟,自己身后的神佑家族,也將会获得他的友谊。 这种友谊对於神佑家族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財富。 至於那个少年击杀见习教士这件事· 在铂尔修斯眼中,只要將事情的来龙去脉彻查清楚,其实算不得什么严重的大事。 毕竟,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少年的这一举动,实则是在为教廷清除內部的败类。 这样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维护了教廷的纯净。 如此看来,少年非但无过,反而还应该予以嘉奖才对。 铂尔修斯反覆思量,越想越觉得这个少年无论是行为做派,都很符合自己的心意。 这也使得铂尔修斯愈发期待与那人会面的那一天。 不过,在此之前,奥佛列城的事件,还需要他去深入调查。 但铂尔修斯心中有数,以自己的能力,这件事应该耽误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铂尔修斯不再耽搁,立刻挺直身躯从座椅上起身,开始准备行程所需。 他整理好隨身携带的重要物品,检查了装备的状况,確保一切准备就绪。 奥佛列城铂尔修斯在心中默默念著这个名字。 根据西岭堡城主所提供的情报,在那场深渊侵袭之后,奥佛列城除了那些幸运逃出的人以外,城內竟然还有倖存者。 这一消息,让铂尔修斯內心很是振奋。 这些倖存者极有可能亲眼目睹了奥佛列城遭受深渊毁灭的全过程,他们的所见所闻, 对於还原事件的真相有看不可估量的价值。 只要能找到这些倖存者,並从他们那里获取详细信息,那他便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边境。 某一处村庄。 月黑风高,浓稠的夜色如一块沉重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寧静的村庄上空。 一群身著黑袍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潜入村庄。 在那兜帽阴影下的眼神中,只有一片冷漠。 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手中紧握著一把被黑暗魔法浸染过的长剑。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沉睡中的村庄,低声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黑袍人们迅速散开,朝著村庄的各个角落奔去。 他们率先冲向村庄边缘的几户人家,用力撞开木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哎嘎声,划破了夜晚的寧静。 屋內的村民从睡梦中惊醒,惊恐地看著闯入的不速之客,还来不及发出呼喊,利刃便已无情地刺向他们。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简陋的墙壁上,村民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躲在床榻之下,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而他们的父母则在奋力抵抗中,被黑袍人残忍地杀害。 黑袍人们並未就此满足,他们点燃了房屋,乾燥的木质结构瞬间被火焰吞噬。 火势迅速蔓延,橘红色的火舌舔著夜空,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刺鼻的焦糊味瀰漫在空气中。 村庄的街道上,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试图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 然而,黑袍人们手持武器,在街道上肆意追杀。 每一个转角、每一条小巷,都成为了他们屠的战场。 隨著火势的蔓延,村庄中心的广场成为了村民们最后的聚集地。 他们紧紧相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望著逐渐逼近的黑袍人,瑟瑟发抖。 “伟大的灵界之主啊—” “这是我献给您的祭品!” 为首的黑衣人他高高举起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 他那癲狂的姿態,瞬间让村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邪教。 也只有他们,才热衷於屠杀,以此来取悦深渊中的魔神。 只不过灵界之主,这究竟是哪一位邪神? 疑惑如同潮水般在村民们心中翻涌,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那明晃晃的屠刀就带著冰冷的杀意,又一次无情地朝著村民落下。 刀光闪烁间,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一声声惨叫划破夜空。 生命宛如夜空中一道转瞬即逝的流星。 很快,隨著最后一声惨叫的消逝,整个村庄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平静。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死在了这场对灵界之主的献祭之中。 而黑衣人们在完成这一切后,就悄然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324章 灵界之主是谁? 第324章 灵界之主是谁? 翌日,清晨的阳光缓缓洒下。 “还真是惨烈啊—” “这些畜生,竟然连孩子都没有放过。” 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面色凝重,沉默不语,空气中瀰漫著压抑与悲愤的气息。 此刻,在这个已然满目疮的村庄內,正有一行人神情肃穆地在各处仔细勘察, 他们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看著那被烧得几乎成为白地的房屋。 焦黑的樑柱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冒著缕缕青烟,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这些人正是附近城镇的警署成员。 是因为一支原本赶路的商队途径此地时,意外发现了这个被屠杀的村庄, 商队意识到事態严重,便连忙向距离最近的城镇警署报案。 警署接到商队的报案后,才来到此地。 然而,当这些警员真正踏入这片惨遭屠戮的土地时,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其惨烈程度令人不堪入目。 残肢断臂隨处可见,血腥之气瀰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还混合著刺鼻的被烧焦的气味让人几欲作呕。 警员们强忍著,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前行勘查。 但在那一堆瓦砾之间,竟还出现一些孩子的尸体。 他们小小的身躯蜷缩著。 这些警员,平日里见惯了各类案件现场,但此刻,面对如此暴行,他们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眼中露出愤恨和悲悯之色。 “该死的邪教—” 其中一个警员双眼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尸体,嘴唇微微颤抖,忍不住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此刻,现场的惨状实在太过明显,种种跡象都指向那些如疯子般的邪教, 除了这些泯灭人性的邪教团,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热衷於这般成批成批的血腥屠杀。 毕竟,哪怕是那些平日里在荒原上纵横的强盗,他们至少还会把女人和食物带走。 可这些邪教徒,却仅仅为了满足他们那扭曲变態的信仰,就对整个村庄痛下杀手。 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髮指,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最近周围有什么邪教团出没吗?” 带队的警长眉头紧锁,一脸凝重。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缓缓点燃,在这瀰漫著浓鬱血腥味的空气中抽了起来。 仿佛试图用那升起的烟雾,掩盖这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这倒是没有什么记录。” 一旁的警员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行吧。” 警长嘆了口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 眼神透过繚绕的烟雾,望向四周那片惨不忍睹的废墟。 “到时候请教廷的神父过来,为这些死者进行祷告吧。 此时此刻,面对这满目疮的场景,除了给这些无辜死去的人收尸之外,他们似乎確实也做不了什么。 追缉邪教团? 谈何容易! 连究竟是谁干的都毫无头绪,茫茫荒原,该从哪里追起呢? 整个现场,除了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以及几个奇怪的符號以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更何况,这里是荒原。 经过一夜的风沙,哪怕原本可能存在的一些线索,也基本上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许多情况下,像他们这样警力弱小的警署,处境著实艰难。 面对强大的罪犯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根本就不敢贸然实施抓捕行动。 他们能做的,往往只是將案件详细记录下来。 或许更上层的警署能在某个时刻,翻开那份尘封的档案,恍然想起还有这么一桩案子,然后会派出人手下来追查一番。 但等到那个时候,所有的线索早就隨著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 像他们这样地处偏远的警署,地理位置偏僻,发展机会有限,根本就没有像样的人才愿意加入进来。 “噠噠噠。” 充满韵律的马蹄声响起。 警长经验丰富,耳朵动了动。 这是一匹好马! 紧接著,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朝著声音传来的远处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正骑著马,快速朝著村庄赶来。 隨著距离逐渐拉近,那身洁白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成了一抹醒目的亮色。 待此人骑马走到近处,警长的目光捕捉到了那身白色长袍上的金色印记。 竟是教廷的人! 警长心中暗喜,眼神不由得微微一亮。 几乎是瞬间,他熄灭了手中还未燃尽的香菸,隨手將菸头扔在地上,用脚轻轻碾灭。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警服,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来者的声音低沉,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取下兜帽,露出一张线条硬朗的脸庞。 那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海洋,此刻正紧紧凝视著狼藉的村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 “大人,在下是瑟伊城的阿图罗警长,昨夜有一伙邪教突袭了这里。” 警长赶忙上前,语气中带著敬意。 他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位来客究竟是何身份,但仅是匆匆一警,便已心中有数。 看他座下那匹好马,再看那白色长袍內隱隱露出的服饰,材质考究,绝非寻常人家能够拥有。 警长猜测这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低,绝非泛泛之辈。 “邪教团—” 铂尔修斯喃喃自语,声音中透著寒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铂尔修斯脸色愈发阴沉,因为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被极乐教团魅惑的见习教士身上。 此地与西岭堡相距並不遥远。 难道说,製造这场惨案的会是极乐教团?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便被他自己否定了。 极乐教团虽说行事诡异,常以魅惑人心等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她们极少会做出如此大规模血腥屠杀的事情,更倾向於暗中操控,徐徐图之,而非这般公然地製造杀。 铂尔修斯翻身下马,踏入这片充斥著死亡气息的废墟。 自昨夜出发,他便向看奥佛列城赶去。 一路上,他马不停蹄,唯有在必要时才稍作停歇。 直到午时时分,铂尔修斯远远瞧见前面这个村庄的异样,便顺路过来查看。 可当他真正靠近,眼前呈现出的竟是这么一副模样。 “清楚是哪个邪教团所为吗?” 铂尔修斯问道。 警长阿图罗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微微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这—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有几个奇怪的符號留在现场。” 说罢,他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地面上那几个模糊的符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沮丧。 铂尔修斯闻言,心中虽有些失望,但倒也没有怪罪警长的能力。 他经歷过很多次类似的任务,只要那些邪教团注意一点,基本就不会有什么线索留下但大多数邪教团平日里行事疯狂,以他们一贯的做派,很多时候倒也不屑於清扫痕跡。 “这里伤亡情况怎么样。” “手下正在一一查验中。” 警长赶忙回答道,同时朝正在废墟中忙碌的警员们看了一眼。 就在铂尔修斯与警长交谈间,村庄的废墟中,陡然间爆发出一声高喊。 “这里还有人!” “这里还有倖存的人!” 警员的声音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与激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铂尔修斯和警长听闻这声呼喊,眼神剎那间一凝,当即就赶了过去。 片刻之后,他们赶到了近前。 只见一个警员正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一个浑身血污的孩子轻轻抱在怀中。 孩子紧闭著双眼,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而在孩子的身旁,静静地躺著一对男女的尸体,他们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態, 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竟然还有活口!” 警长在忍不住暗自惊呼。 一时间,惊喜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 而铂尔修斯却微微眯起双眼,心中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没有急於靠近,而是先仔细地侦测那个孩子的身上是否带有危险的物品。 紧接著,他集中精神,探晓附近是否有隱蔽的魔法波动。 感知如同细密的蛛丝,在空气中、在地面下,缓缓蔓延开来,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在经过一番谨慎的確认,確定一切都安全之后,铂尔修斯才鬆了一口气走上前。 这样的情况他经歷得实在太多了。 那些邪教团常常会故意放过一些人,然后將这些倖存者当作诱人上鉤的诱饵。 人在面对受伤的无辜者时,往往会心生怜悯,放下戒备之心。 而就在放鬆警惕的瞬间,邪教团便会乘机引动提前埋伏在伤者身上,或者四周场地的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许多曾经並肩作战、警惕性不强的同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幸死伤在了骯脏的手段之下。 “他情况怎么样?” 警长心急如焚,眼神紧紧盯著被警员抱在怀中的孩子,脸上写满了焦急。 “刚才伤势很重,但经过简单地治疗,已经稳定下来了。” 负责急救的警员一边擦拭著额头的汗水,一边快速回应道。 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庆幸,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及时让孩子的伤势得到控制,著实不易。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那原本静静躺著的孩子,手指突然微微动了动。 紧接著,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只是那眼神中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洞与茫然。 “他醒了!” 抱著孩子的警员难掩惊喜之情,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孩子的甦醒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但铂尔修斯却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心神显然遭遇了巨大的摧残,才会呈现出这样一种空洞无神的眼神。 他的视线缓缓望向旁边静静躺著的两具尸体,心中已然明了,孩子恐怕是亲眼见证了父母惨死在自己眼前。 这般惨烈的场景,对一个孩子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这样的眼神,铂尔修斯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但无论见多少次,每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 此刻,铂尔修斯眼神愈发阴沉下来,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在內心深处悄然升腾。 这让他对做出这一切的邪教团又憎恶了几分。 而那边,警长已经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孩子口中获取线索,直接开口询问。 “知道是谁吗?” “知道是杀了——” 然而,警长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就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正是铂尔修斯。 铂尔修斯微微摇头,眼神中透著一丝不忍。 警长急於破案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些话对一个刚刚经歷巨大创伤的小孩子来讲,实在太过残忍。 这样直白的询问,无疑是在他尚未癒合的伤口上撒盐, 那孩子仿佛仍深陷在那场可怕的梦魔之中,眼神空洞,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过了好久,他才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 “好黑。” “真的好黑。” “他们说.—说” ““...—·灵界之主。” “灵界之主?” 这个陌生的名號一出现,在场的其他人都一脸茫然,面面相。 哪怕是铂尔修斯也有些疑惑。 这究竟是名为灵界之主的邪教团? 还是说,是信仰灵界之主的邪教团? 铂尔修斯与邪教团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 “你们知道吗?” 警长看向其它警员。 警员们听闻,脸上纷纷露出无奈的神情,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他们平日活动范围不过是这周边有限的一亩三分地,见识相对局限。 对於这样一个闻所未闻的名號,实在是一无所知。 铂尔修斯只得將这个名字记下来,等到他从奥佛列城回来之后,再从自己家族的藏书中去查找。 他的家族歷史悠久,藏书丰富,其中不乏关於各类神秘组织与古老传说的记载,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与灵界之主相关的线索。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几乎没过多久,他就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再一次听到了灵界之主的名號。 第325章 奥佛列城 第325章 奥佛列城 在一处城镇中。 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低吟。 紧接著,一群浑身裹挟著血腥与风沙的黑衣人,鱼贯踏入暗沉的房间。 他们的靴子踏在石板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响,在这静謐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群黑衣人全部进入房间的瞬间,四旁墙壁上的烛火忽地燃起。 昏黄的光在墙壁上肆意跳跃,投下一道道扭曲的影子。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兜帽,一张布满尘土的脸暴露在光线之下。 他的眼神透著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漠,与之前在村庄中那副癲狂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犹如一把淬毒的利刃,散发著危险的气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只见他快步穿过房间,径直走到房间尽头。 而后,他单膝跪地,上身微微前倾,声音低沉地说道。 “大人,任务已完成。” “村庄里的人,只剩下一个活口,整个村子也已被大火烧毁。” 说著,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带著一丝敬畏,望向坐在高椅上的上级。 高背椅位於房间的阴影深处,周围瀰漫著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 上级同样浑身裹著黑色的袍子,仿佛要將他整个人都隱匿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半点面容都没有透露出来。 唯有一双眼晴在黑暗中闪烁著幽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慄。 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缓缓问道。 “过程可否顺利?有无意外状况?” “没有遇见意外状况。” 为首的黑衣人连忙回答。 “很好,可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上级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压迫感却愈发强烈, “是的,大人。” 黑衣人赶忙低下头去,表现出干足的恭顺。 他顿了顿,接著说道。 “我们將自己偽装了灵界之主的信徒,全程高呼灵界之主的口號。” “並且留下了明显的信息,都指向灵界之主,此事应无差错。” 坐在上方的上级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他微微眯起双眼,手指开始轻轻敲击著座椅扶手。 思索片刻后,他的目光从为首的黑衣人身上移开,扫过其他静静佇立的黑衣人。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灵魂,令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身躯,大气都不敢出。 紧接著,他眼神愈发阴冷,继续开口。 “你们几个,这几日务必隱匿好行踪,莫要让人察觉分毫。” “若有风声走漏,你们知道后果。” 那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黑衣人纷纷低头,整齐划一地齐声应道。 “是,大人!” 他们深知这位上级的手段,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上级听著眾人的回应,微微靠向椅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群微不足道的蚁,说道。 “好了,下去吧,待风头过后,我自有赏赐。” 黑衣人们再次恭敬地行礼,隨后转身走出房间。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石门之后,隨著石门缓缓关闭,仿佛將所有的秘密都一同封锁在了这黑暗的空间里,房间內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上级缓缓起身,向著高背椅的后方走去。 在旁人难以察觉的角落,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下一个隱藏的开关。 瞬间,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传来。 紧接著,一道暗门缓缓打开,一条长长的隧道呈现在眼前。 幽深的隧道宛如一条蛰伏的巨蟒,隱匿在黑暗之中。 隧道內,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壁上闪烁著幽微的磷光,將前行的道路映照得影影绰绰。 上级神情自若地走入隧道,隨著他一步步深入,那幽微的磷光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终於,他来到了隧道的另一头。 在隧道尽头的小房间里,上级开始缓缓脱下身上那身黑色长袍。 隨著黑袍滑落,里面一身纯白的服饰逐渐显露出来。 他將黑袍隨手掛在一旁的架子上,隨后,他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抚平衣角的褶皱。 当迈出隧道,踏入外界的那一刻,刺眼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他身上,那强烈的光线令他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寧静。 “主教大人,有人来访。” 门外传来侍者温和的声音。 “我知道了。” “请客人稍等片刻。” 主教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这里正是他熟悉的书房。 书房极为宽,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铺就,每一块石板都精挑细选,拼接得严丝合缝。 大理石的表面光可鑑人,將上方吊灯洒下的光线反射得熠熠生辉,使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柔和的氛围之中。 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著一套巨大的红木桌椅。 桌面擦拭得一尘不染,上面整齐地摆放著各种羊皮卷书籍,以及镶嵌著宝石的墨水瓶和钢笔。 主教步来到镜子前,镜子中的他面容端庄,眼神深邃。 他注意到胸前佩戴的徽章略微有些歪斜,便年伸出手,將徽章重新摆正。 又左右仔细看了看確定没有遗漏之后,才走出门去。 “请问您是” 主教在看到客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眼前之人气质不凡,浑身散发著一种独特的气场。 “我是弗雷家族的铂尔修斯。” 来者回答。 是那个神佑家族? 主教脸色微微一变,內心不禁泛起一阵波澜。 “我此番前来,便是希望主教能多注意一下附近的邪教活动。” 铂尔修斯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 “在前不久,我才路过一个被邪教屠杀的村庄。”他语气沉痛。 “全村上下,老弱妇孺无一倖免,竟只剩一人侥倖存活下来。那场景,实在是惨不忍睹——” 说到此处,他不禁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主教听闻,心中猛地一紧,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嘶竟有这么巧? 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但多年练就的沉稳,让他表面仍旧不露丝毫声色。 “唉,那群邪教团当真是可恶至极!” 主教微微嘆息,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语气中满是对邪教行为的愤慨。 “没错,不知主教可否知晓灵界之主?” 铂尔修斯追问道,“根据倖存下来的人所言,此事乃是灵界之主的信徒所为。” 主教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进行回忆, “灵界之主么——” 片刻后,他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说道。 “很遗憾,我並未听说过。” 他一脸惋惜与无奈,仿佛真的对“灵界之主”这个名號毫无头绪。 铂尔修斯听闻主教的回答,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望。 他还期望能从主教这里获取一些关於灵界之主的线索,看来这次落空了。 不过,他来这里拜访主教只是顺路之举,並未將全部希望寄託於此。 忽地,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目光再次聚焦在主教身上“不知主教这里收容了多少来自奥佛列的倖存者?” 主教听到这个问题,眼皮微微一跳。 但他仍旧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那些人,我已经转交给其它城市了。” “这样么——” 铂尔修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继续追问到。 “那么能否为我讲述一下奥佛列城如今的状况吗?” 主教的神態差点就绷不住了。 这人怎么这么多的问题! 他感觉自己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 实在无奈之下,他乾脆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虽然这名主教的表现有些奇怪,但铂尔修斯观察后发现,主教身上的圣光气息虽然没有那么的纯净,但也並没有出现被深渊力量腐蚀污染的情况。 思索片刻后,铂尔修斯意识到从这位主教这里恐怕难以再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於是,他礼貌地告辞,很快又离去了。 几天后。 “前方就是奥佛列城了。” 一个身形消瘦、皮肤被晒得黑的人,抬起手臂,手指著远处的方向,转头向身旁的骑士说道。 铂尔修斯望了望那个方向,隨即从怀中掏出几枚钱幣,递向那个指路之人道谢。 “十分感谢。” 那人伸手接过钱幣,触手的重量让他心中一喜,然而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在內心挣扎了片刻后,他最终还是带著迟疑,劝阻道。 “奥佛列城死了好多人,这是我听那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人说的.”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恐惧。 “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也还不清楚。” “谢谢提醒。” 在旅似中,铂尔修斯已经与很多路人交谈过。 他从咨他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奥佛列城的模糊情况。 虽不完整,却也隱隱仞勒出那倒城所遭遇灾难的大致轮廓。 而这些情况又多数是他们从奥佛列城倖存者的口中听来的。 只不过,如今因为来自教廷和帝国的命令,那些倖存者途乎已在眾人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要么是被帝国和教廷带走,要么就是出於警惕,选择了躲藏起来。 这使得铂尔修斯想要寻找倖存者,却根本找不到。 即便铂尔修斯去到途倒城市,拜访当地的主教,向他们询问有关奥佛列城倖存者的下落。 然而,得到的说辞,却是那些倖存者都已被带走。 当铂尔修斯进一步追问,想要知晓倖存者被带到了哪里去时。 主教们却只是面露难色,无奈地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他们也只是奉命负事,一切听从上面的命令。 铂尔修斯双脚猛地一证,翻身上马。 韁绳在他手中轻轻一抖,马儿便嘶鸣一声,朝著最终目的地继续出发。 终於快到了。 他在心底默默念叻,想到即將见到奥佛列城隱藏的谜团,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大约黄昏时分,太阳渐渐西沉,將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色彩。 铂尔修斯极目远眺,视线穿越么的平原,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那漫长的城墙隱隱浮现。 前方就是奥佛列城了。 他夹紧马腹,手中韁绳一勒,马儿吃痛,如离弦之箭般朝著奥佛列城飞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 然而,当他真正走到近前,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极为沉重。 那巍峨耸立的城墙,如今密密麻麻地遍布著裂缝,犹如一张破碎的蛛亍。 甚至还有大面积的墙体已经智塌,砖石散落一地,杂乱无章。 铂尔修斯面色凝重,驱使马匹缓缓穿过那破败的城门,继续向城內走去。 而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愈发让他感到沉默。 街道上,隨处可见乾枯的血跡。 智塌的房屋横七竖八地。 墙面、地上,到处都是那深渊魔物留下的挣拧痕跡。 铂尔修斯仿佛能透过这些痕跡,看到当时魔物肆虐的恐怖场景。 如此满目疮的景象,途乎填满了他整个视线, 铂尔修斯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他发动了魔法,瞬间冲天而起,朝著前方不断飞去。 风在耳边呼啸,他的自光却始终紧锁下方。 然而,无论他飞到何处,映秉眼帘的除了那一片又一片的废墟,依旧还是废墟。 铂尔修斯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住,剧烈地颤动著,那是对这倒城市遭遇的痛心与愤怒。 不知不觉间,夜幕即將降临,天色愈发暗沉。 奥佛列城如此之大,直至此时,他途乎一无所获,没看到什么人影。 就在铂尔修斯正想要降落下去,换个方式继续探寻的时候。 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远方的黑暗中,隱隱约约亮起点点火光。 那些火光虽微弱,却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醒目。 第326章 过刚易折 第326章 过刚易折 是光! 在这一片死寂的废墟中,竟还有人! 铂尔修斯远远地望著前方那废墟里星星点点的光亮,原本因满目疮而黯淡的双眼, 猛地一亮。 那光点在夜色里虽微弱,却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期待。 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朝著那片光点所在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飞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 等到终於飞至近前的时候,铂尔修斯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映入眼帘的景象,竟与周围那一片破败不堪的废墟形成了对比,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此交匯。 此时,夜幕早已深沉,绝大多数人都已陷入了梦乡。 然而,即便在夜晚,仍有一些关键的岗位需要有人坚守。 就以铂尔修斯此刻所亲眼见到的场景而言,这里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各个岗位的人员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著。 他们的存在,让这里有了一种別样的秩序。 这会是灾难过后的场景吗? 铂尔修斯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异。 各种灾难他都见识过不少。 而每一次灾难过后,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混乱之中。 秩序在灾难的衝击下,如脆弱的玻璃一般,瞬间崩坏得七零八落。 人们的道德与理智被拋诸脑后,为了一口勉强维持生命的吃食,便会陷入爭斗。 在这种秩序崩坏的黑暗时期,所夺走的生命数量,常常远远超过了灾难突发时那直接的伤亡。 所以,当铂尔修斯听闻奥佛列城的变故,朝著这座城市赶来时,心中早已有了预期。 本以为会见到一种混乱不堪的场景。 可眼前的实际情况,却与他脑海中的想像大相逕庭。 而且,他目光扫过这片被清扫出来的区域,以他的经验判断,这里活动的人数应有数十万人之多。 如此庞大的人群,在这样一个灾难后的废墟之地,竟能维持这般井然有序的状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铂尔修斯带著疑惑与好奇,继续朝著这片居民区缓缓飞去。 他並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身形,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穿梭在这片区域的上空,举动显得格外醒目。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地面飞速升起,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而来,显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夜晚乃是禁飞时间,请迅速降至地面!” 那身影一边飞速靠近铂尔修斯,一边大声发出警告,同时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紧紧地盯著铂尔修斯。 他身著一身略显破旧的法师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法杖顶端的宝石微微闪烁著光芒,隨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铂尔修斯明白在这种特殊时期,有其属於当地的规矩。 他自然是选择遵守此地的规矩,缓缓降低高度。 与此同时,那名法师也一同落至地面。 双脚刚一触碰到坚实的地面,法师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质问道。 “你是哪一个部门的?难道不知道夜晚是禁飞时间吗?你这行为严重违反了规定,恐怕得通报批评了!” 他的语气中带著明显的不满。 紧接著,他又板著脸补充道。 “姓名,职位,赶紧报上来!” 面对法师这般不太友好的態度,铂尔修斯却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语气平和地解释道、 “我今日才刚过来,对这里的规矩还不太了解,实在是抱歉。” “刚来?” 法师听闻铂尔修斯的回答,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你是外面的人吗?” 他之所以如此异,实在是因为奥佛列城在深渊入侵的阴霾下,已然与外界近乎隔绝。 漫长的时日里,这座城市仿佛被世界遗忘,很久都没有外来的法师踏入了。 所以,当铂尔修斯从空中飞过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是城內某个莽撞违规的同僚。 刚才在空中时,夜色朦朧,光线昏暗,法师难以看清铂尔修斯的全貌。 此刻,两人站在明亮的火光之下,一切都清晰可辨。 法师的目光瞬间被铂尔修斯身上那身纯净洁白的衣物所吸引。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端详,待看清衣物的样式后,瞳孔猛地一缩。 “教廷?” 在认出那身標誌性的教廷服饰之后,法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他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付。 教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深渊入侵之后,奥佛列城便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城市被摧毁,百姓流离失所,倖存下来的人在废墟中艰难求生。 在那段煎熬的日子里,他们从未见过教廷的神职人员前来援助,仿佛这座城市已被教廷和帝国拋弃。 但好在苏菲公主殿下及时出现,带领奥佛列城倖存下来的人走出了困境。 如今,在这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陡然看见一名来自教廷的人,法师眼中不禁带上了一丝稀奇之色。 铂尔修斯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著这名法师的神情变化,从对方最初的惊讶,到认出自已身份后的意外,他都一一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意外。 在外面的世界,当人们认出他教廷身份的时候,眼神中无一例外地会浮现出恭敬之色。 那是一种对教廷权威的敬畏。 然而此刻,眼前这名法师虽然神色凝重了几分,可那远远称不上是恭敬的態度,还是让铂尔修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隱隱从法师的言行中感觉到一丝冒味,似乎对方对教廷並没有那种惯常的尊崇。 难道是对教廷感官不好么铂尔修斯在心中暗自猜测道。 或许在这奥佛列城,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教廷的形象在民眾心中有所偏差。 “既然是外来人员,那么请跟我进行登记。” 就在铂尔修斯思索之际,法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对於法师提出的这一要求,铂尔修斯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准备跟隨法师去完成相关登记流程。 登记完毕后,法师並没有就此放任铂尔修斯自由行动。 毕竟在他的感知中,铂尔修斯所展现出的实力极为强大,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虽说铂尔修斯来自教廷,可在这特殊的时期,在没有完全確定他不会对这里造成威胁之前,谨慎起见,必须要对其进行监视。 隨后,法师將铂尔修斯带到了一间平房內,然后將情况进行上报。 另一边。 屋內烛火通明。 大部分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著,虽然很困,但是依旧在忙碌著。 虽然苏菲已经招揽了人手,但依旧显得很是短缺。 而在最里面的房间,苏菲同样沉浸在公务之中。 她拥有不死者之躯,这一特殊体质放在现在,可真是好用。 对於疲劳,她有著极高的抗性,几乎可以不用费大量时间在睡眠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苏菲的声音从堆满文件的桌后传来。 门缓缓推开,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他神色凝重,脚步匆匆,来到苏菲面前,语气低沉地说道。 “殿下,这里有个情况,可能需要您知晓一下。” “什么情况?” 苏菲並没有立刻抬头,手中的笔仍在文件上不停地记录著,只是隨口问道。 “有教廷的人出现在城內。” 匯报之人话语一出,苏菲的动作猛地顿住,原本专注的神情瞬间被惊讶取代。 “教廷?” 她终於將脑袋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了起来,目光紧紧盯著眼前的人,追问道。 “他们是派人过来了吗?” 进来匯报的人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根据巡逻法师所言,他是孤身一人,並非正式代表教廷。” “这样么?” 苏菲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现在他在何处?” “四十八区。” 匯报的人立刻回答。 在新奥佛列城的规划中,苏菲直接选用数字进行区域划分,这样的方式要简单明了许多。 “那我马上过去。” 苏菲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立刻起身,脚步匆匆地向外走去。 教廷的人现在过来,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无数猜测在她脑海中盘旋。 难道是因为灵界之主的问题吗? 教廷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所以派人前来? 又或者,他们想继续进行尚未完成的深渊献祭?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苏菲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警惕。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苏菲都抱以最谨慎的態度进行对待。 这座城市已经遭受了太多苦难,她绝不容许再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威胁到来之不易的生活。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出门前,还特意给约翰內森打了一声招呼。 这傢伙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整日不见人影,像个神秘的影子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在奥佛列城的一处平房內,铂尔修斯被暂时安置在此地。 那位负责引领他的法师表示,已经將他的情况向上详细匯报,並且告知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这里的负责人。 法师离开后,铂尔修斯开始左右打量起这个临时居所。 房间不大,却被收拾得十分乾净整洁,看上去很是俭朴。 屋內陈设极为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与物品,一切从简。 然而,在靠墙摆放的一张略显陈旧的桌子上,一个神像却瞬间吸引了铂尔修斯的注意力。 这尊神像的模样很是怪异,与他平日里所熟知的那些神明雕像大相逕庭。 其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五官轮廓难以分辨。 不仅如此,在神像的身上他看不到什么特点,没有象徵特定神明的標誌性特徵, 这使得铂尔修斯一时间陷入困惑,难以凭藉自己的经验,分辨出这尊神像究竟是属於哪一位神。 他在心中暗自思索,將记忆中各类神明的形象一一检索,却始终无法与眼前这尊神像对上號。 不过,既然这尊神像能够光明正大地摆放在这里,想必应该不会是什么邪神。 如此看来,或许只是自己见识还不够广博,有些孤陋寡闻了。 铂尔修斯又多打量了那神像几眼,心中的疑惑仍未消散,但他也深知此刻並非深究之时。 於是,他在一旁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下,调整好姿势后,轻轻闭上双眼,进入了冥想状態。 在这座城市中,周围的环境虽然看上去比价安稳。 但他为了以防意外的出现,自然是选择以最好的状態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至於他落下的马,完全不需要担心。 那匹马並不是普通的凡马,它体內流淌著独角兽的高贵血脉。 这种独特的血脉赋予了它非凡的灵性,能够与主人心意相通。 即便现在分散行动,它也能凭藉著与铂尔修斯之间的心灵纽带,感知到主人的位置, 自行回到他身边。 时间在静謐中缓缓流逝,没有等很久,很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铂尔修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缓缓睁开双眼,起身望向门口。 不多时,此地的负责人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苏菲殿下?” 铂尔修斯在见到苏菲的第一眼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帝国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竟会出现在这奥佛列城之中。 他清晰地记得,曾经在皇室举行的晚宴之上,自己有幸与苏菲见过几面。 那时的晚宴极为奢华,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光芒,贵族们身著华丽服饰,穿梭其中。 而苏菲殿下,无疑是晚宴上最为耀眼的存在。 彼时的殿下,尚未被那可怕的诅咒缠身,她整个人焕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气质。 那种气质犹如一把刚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行走在人群之中,让人忍不住侧自。 正是凭藉这种独特的气质,苏菲殿下在眾多贵族子嗣面前,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魅力,令他们纷纷为之倾倒。 在那场宴会之后,甚至有大胆的贵族子弟当眾向她示爱,言辞恳切,希望能贏得她芳心。 然而,面对这些热烈的追求,苏菲殿下选择了拒绝,並未接受示爱。 不久之后,帝国那位皇帝准备进行突破,从而暂时將部分皇权下放, 於是苏菲殿下毅然加入了皇储爭夺的激烈角逐之中。 她迅速组建起了自己的势力团队,吸引了一批追隨者,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崭露头角。 只不过,后来这位公主殿下遭受了政敌的算计。 那些曾经追隨她的人,在权衡利弊之后,迫不得已纷纷放弃了对她的支持,转而选择了其他更具优势的皇储候选人。 苏菲殿下在这场残酷的皇储爭夺中,最终以失败告终。 而她的人生轨跡,也因此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铂尔修斯静静地佇立在原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以往,在心中回忆著与苏菲相关的信息。 隨后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位浑身被绷带缠绕起来的公主殿下身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嘆惋之情。 犹记得那次晚宴,苏菲殿下在一眾贵族小姐中,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表现得熠熠生辉。 其风采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只要是亲眼目睹过的人,都难以將其忘怀。 然而,苏菲殿下的剑太刚直了。 所谓过刚易折。 她在复杂的皇室权力斗爭中,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刚直,才导致了后来一系列令人惋惜的事情发生。 而此刻,在这奥佛列城之中,一位本该身处帝国权力核心的公主殿下却意外现身。 这一情况不禁让铂尔修斯心生诸多猜测。 难道说,帝国其实並没有放弃这座城市吗? 第327章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第327章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弗雷家族?” 苏菲的目光落在铂尔修斯衣物上那独特的印记,瞬间確定了他的身份。 “是的,许久未见,殿下。” 铂尔修斯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那么你来这里,是代表——” 苏菲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她试探性地问道,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任何来自外界的人都可能蕴含著不同寻常的意图,尤其是对於眼前这位出身弗雷家族且与教廷有关的人,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仅代表我个人。” 铂尔修斯轻轻摇了摇头。 他深知苏菲的疑虑,所以回答得简洁明了,希望能藉此消除对方的部分戒心。 自踏入这片土地起,铂尔修斯就一直在进行观察。 他察觉到,教廷在这里的存在感已然薄弱到了极点。 苏菲脑中思考了一下,此刻他出现在奥佛列城,必定事出有因。 稍作思索后,她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苏菲目光直视著铂尔修斯,严肃地问道。 “你是为深渊降临一事而来吗?” “是的。” 铂尔修斯轻轻点头,语气中带著一丝凝重。 他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一周之前才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对於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灾难,我深表遗憾和悲痛。” “但我仔细思量后,总觉得奥佛列城被深渊毁灭这件事,其中诸多细节都经不起深入推敲。” 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上满是沉思的神情。 “这场灾难降临得太过突然,毫无徵兆,绝非自然发生那般简单。” 铂尔修斯抬起头,目光坚定而诚恳地看著苏菲。 “所以我此番前来,便是希望能通过调查,探寻深渊降临背后的真相。” 铂尔修斯经过短暂的权衡,决定直接坦言自己的举动,他深知在这种复杂的情形下, 隱瞒只会徒增误解。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隱瞒,从而招来苏菲殿下心中的芥蒂。 “既然殿下出现在了这里,那么我也大概明白此地为何能如此迅速地恢復秩序了。” “看来这一切都是殿下的功劳啊。” 铂尔修斯的目光中带著一丝钦佩。 从他见到苏菲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心中便已然明了奥佛列城为何在遭受灾难后,没有陷入大规模的骚乱之中。 在灾难过后,要將原本混乱不堪的局面重新组织起来,让一切回归正轨,谈何容易。 铂尔修斯对此深有体会,毕竟他也曾在其他地方见证过灾难后的混乱场景,深知其中的艰难程度。 所以,此刻他不禁带著几分感慨,由衷地讚嘆道。 闻言,苏菲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並非只有我一人的功劳,其实大部分人在內心深处还是渴望和平,嚮往安稳生活的。” 在简单閒聊了几句之后,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铂尔修斯觉得时机已到,便继续开口问道: “关於深渊降临一事,殿下既然在此地掌控局面这么久了,想必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 “那么不知道殿下可否知晓其中一些其中的实情?” 他紧紧盯著苏菲,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关键线索。 “你—確定要知道?” 苏菲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极为古怪。 “当然。” 铂尔修斯他坦然地迎上苏菲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语气肯定道。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说出来,真相恐怕会令你接受不了。” 苏菲微微皱眉,继续打量著这个来自神佑家族的人。 神佑家族,在帝国的歷史传说中,通常都是祖上获得了光明女神的庇佑,从而拥有了各种神奇的加护。 这些加护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来,歷经岁月,便形成了如今的神佑家族。 而弗雷家族,作为神佑家族中的一员,其加护能力独具特色一一剑术精通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却非常实在的加护。 只要是受到加护的家族成员,仅仅需要经过短暂的练习,其剑术便能达到堪比他人多年刻苦训练的水准。 也正因如此,从这个家族走出来的人,往往都能在魔法和剑术上实现双精通。 铂尔修斯,无疑是弗雷家族这一代中比较受器重的子嗣之一。 听说他的性格较为正直。 此刻,看著眼前一脸坚定的铂尔修斯,眼中没有丝毫遮掩与闪躲。 苏菲心中不由暗自思付,从他的神情举止来看,似乎真的对於教廷和帝国举行深渊献祭这等事情毫不知晓。 然而,她的心中却有些担忧。 如果將实情告知铂尔修斯心中的信念恐怕会进行崩塌。 思索片刻后,她决定还是先给铂尔修斯打打预防针,让他在心理上对即將到来的衝击有所准备。 不至於在得知真相的瞬间,陷入迷茫之中。 “详细的可以以后再说,现在只需要知道,帝国和教廷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 苏菲的声音凝重,在这略显狭小的房间內缓缓迴荡。 不光彩的角色? 铂尔修斯听闻此言,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霾,他不禁微微皱眉。 殿下怎么说帝国,也不关他的事。 但问题是,这其中竟然还掺杂了教廷。 听到苏菲將教廷与不光彩相提並论,铂尔修斯內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牴触情绪,嘴唇微微颤动,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进行反驳。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心中会本能地不相信。” 苏菲似乎早料到铂尔修斯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她平静地看著他,眼神中带著一丝理解,仿佛能看穿他此刻內心的情绪。 “所以等你冷静下来之后,再来找我吧。” 说完这句话,她轻轻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教廷目前在眾人的心目之中,还是极好的。 铂尔修斯恐怕也不例外。 儘管在过往的经歷中,他对於教廷的某些举动也曾心生疑惑,感到些许不满。 但这並不影响教廷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正是因为苏菲深知教廷在铂尔修斯心中的分量,所以她在提及此事时,並未选择直截了当地將事实和盘托出。 而是经过思虑,换了一种相对缓和的说辞。 毕竟,那隱藏在背后的真相实在太过残酷,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足以瞬间撕裂铂尔修斯心中对教廷构建的幻象。 一旦毫无铺垫地將真相告知,他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將其认定为一种恶意的污衊,从而產生强烈的牴触情绪。 苏菲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更不希望因为此事將双方的关係搞得无比僵硬。 她心里清楚,铂尔修斯绝非等閒之辈,其实力之强,在年轻一辈中堪称出类拔萃。 而此地生活著眾多的民眾,他们在经歷了深渊降临的灾难后,好不容易才在废墟中勉强重建起生活的秩序。 倘若因为一场激烈的衝突,让这里再次陷入混乱之中,那么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诸东流,无数人的心血將毁於一旦。 儘管凭藉对铂尔修斯的初步了解,她相信他並非那种动輒出手的莽撞之人。 但出於对各种可能情况的全考虑,她还是决定儘可能地避免双方產生衝突,小心翼翼地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屋內,烛火不安地晃动看。 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肆意摇曳。 铂尔修斯就那样静静地佇立著,目光盯著那扇被缓缓关上的门。 在苏菲迈出门的那一刻,他的內心有一股强烈的衝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催促著他立刻追上去。 然后追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相到底是什么? 但是理智的声音在他心底不断迴响。 正如苏菲所说,他此刻的內心已然被烦躁填满,情绪难以控制。 这种状態下,恐怕只会被愤怒蒙蔽双眼,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於是,他凭藉著意志力,硬生生地压制住了这股如汹涌暗流般的烦躁感。 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那被搅乱的思绪逐渐清晰,好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以理性的思维去思考苏菲殿下带来的消息,而不是任由衝动完全占据理智的高地。 人一旦在衝动的驱使下,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而往往这些衝动之举带来的后果,是难以挽回的。 所以,他必须让自己镇定下来。 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奥佛列城的大街小巷,为这座城市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铂尔修斯迎著晨曦,走在街上。 他每走几步便会停下脚步,细细观察著这片灾难过后的地方。 自苏菲离去后,或许是因为她下达的指令,那时刻监视自己的目光悄然散去。 这让铂尔修斯能够在城中自由自在地行动。 在上街之前,为了避免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注意,铂尔修斯便翻找出一套棕黄色的亚麻衣服。 这套衣服款式简单,与他平日里那身彰显身份的纯白服饰截然不同。 此刻,身著亚麻衣服的他,看上去就如同城中一位普通的居民,融入了这座重建起来的城市之中,为他接下来的调查提供了一层有效的掩护。 儘管铂尔修斯在內心深处对苏菲殿下昨日所言充满了质疑,那些关於教廷不光彩的说法,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然而,经过一夜辗转反侧的沉思,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立刻去找苏菲殿下追问究竟的衝动。 在面对如此顛覆他认知的言论时,不能仅凭他人的一面之词就轻易下结论。 於是,他决定要用自己的双眼去审视这个经歷过灾难洗礼的城市,亲自去挖掘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 毕竟人往往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感悟后得出的结论。 铂尔修斯行走在奥佛列城的街巷中,就他目前观察到的情形而言,这座城市虽残留著灾难过后的痕跡,但並没有瀰漫著那种巨大的恐慌。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自忙碌著手中的事务,可以看出来大多数人的精神状態良好。 然而,在与城中居民的短暂接触和观察中,有一个现象令他十分疑惑。 在这里,他却似乎感受不到那种对光明女神虔诚的信仰氛围。 人们日常的言行举止,都鲜少有与光明女神信仰相关的跡象。 不仅如此,他昨夜里在平房內所看到的那个面容模糊的神像,在这里並非个例,而是极为常见。 民居门口,集市角落,又或是一些公共活动的场所,都能见到这样的神像。 有不少人会在那神像前停下脚步,然后祈祷上几句。 为了揭晓自己的疑惑,他悄悄来到一个正在神像前祈祷的人身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融入周围的环境。 紧接著,他暗中施展魔法,以一种极为隱蔽的方式採集著他人的声音。 然而,当那祈祷的內容一字一句地传入他的耳朵之中后,铂尔修斯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了双眼,內心颇有些惊。 “伟大的灵界之主啊,您的慈悲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我们黑暗的心灵。您的力量如同无尽的海洋,拯救了我们—” 铂尔修斯听著此人祈祷的內容,整个人如遭雷击,震惊得几乎连神態都快失控。 自己竟然听到了什么?! 灵界之主! 铂尔修斯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那个被屠杀的村庄。 也就是说—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 看到街道上、店铺旁、民居前,那隨处可见的神像,都是灵界之主的神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铂尔修斯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呆呆地注视著眼前看似和平的景象。 街上人来人往,人们的脸上带著日常生活的气息,或交谈,或忙碌,一切看似如此平常。 然而,那灵界之主的神像却出现在每一个角落。 但隨后,被屠杀后的村庄那血腥的画面又渐渐覆盖了他的视线。 一时间,铂尔修斯竟然產生了严重的割裂感。 不对劲。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在他心中不断升腾。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第328章 没有选择 第328章 没有选择 对於灵界之主的印象,铂尔修斯仍旧是停留在那被屠杀的村庄之上。 虽无人明確指出,但在他心底,已然將灵界之主判定为某种邪神。 毕竟,能驱使信徒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绝非善类。 然而此刻,这尊被他內心认定为邪神的存在,其神像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奥佛列城的各个角落,接受著人们的供奉与祈祷。 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彻底顛覆了他的认知。 铂尔修斯缓缓低下头,试图用阴影掩盖住自己那因震惊而失態的面容。 他的內心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疯狂交织碰撞。 难道说,这里的人,都是那般疯狂的信徒吗? 不。 绝对不是这样。 凭藉铂尔修斯的观察,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座城市里的人並非都是那种疯狂的信徒。 从人们日常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们並没有那种被极端信仰蛊惑的癲狂之態。 这让铂尔修斯一时间陷入迷惑之中。 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得告知苏菲殿下。 奥佛列城公然信仰这位灵界之主,背后必定有著复杂的缘由,而以苏菲在此地的掌控,他实在不相信这件事会没有她的同意。 大约片刻之后,苏菲正坐在屋內,思索著接下来的事务安排。 突然,她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抬头望去,看著出现在屋內的不速之客,不禁感到有些异。 因为她没想到铂尔修斯竟然会这么快再度找上自己。 按照她之前的猜测,以铂尔修斯对教廷的信仰,以及这件事对他认知的巨大衝击,他至少需要一至两天的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个情况,调整好心態,才会再来找自已询问详情。 “请问你是已经冷静下来了吗?” 苏菲停下手中正在处理的事务,神色淡定地看向这个来自神佑家族的铂尔修斯。 她眼神中带著一丝审视,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窥探出此刻他內心的真实想法。 铂尔修斯站在原地,右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腰间的剑。 他目光直直地盯著苏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努力判断著什么。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但最终,他还是缓缓鬆开了紧握著剑的手。 毕竟,这位公主殿下在帝国的声誉一直很不错。 铂尔修斯心想,或许她也只是在这件事情中被矇骗了而已,並非有意参与其中。 “尊敬的公主殿下,请问您对城內信仰的那位灵界之主——“” “有多少了解?” 铂尔修斯压低声音,目光中满是谨慎。 他左右看了看,確认周围无人后,轻轻关上房门,紧接著一道透明的法术结界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向苏菲沉声问道。 结界內,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苏菲静静地看著铂尔修斯这一连串的举动,心中明白,如果他们谈论的是涉及教廷的敏感话题,他这般警惕的模样,倒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铂尔修斯问出口的,竟然是关於灵界之主。 她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难道说,此人是那种极端的、不能容忍异教徒的圣职者吗? 可据她所知,铂尔修斯並非如此狭隘,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隱情? “如果你对灵界之主有意见,那么我建议你此刻还是放尊重一点为好。” 苏菲微微坐直身体,原本淡然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毫不避讳地与铂尔修斯对视。 铂尔修斯闻言,不禁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异。 从苏菲殿下的语气中,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殿下对此事的倾向。 这与他心中所预想的情形大相逕庭,原本以为苏菲即便知晓灵界之主的事情,也可能是被蒙在鼓里。 可现在看来,似乎並非如此简单。 铂尔修斯的思绪回想起苏菲以往的诸多事跡。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为一个可能是邪神的存在站台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其中莫非还有自己並不了解的內情? “殿下,请问您知道灵界之主的信徒,都做了哪些事情吗?” 铂尔修斯语气凝重道。 苏菲听闻此言,神情顿时变得极为严肃。 她的心中咯瞪一下,难道说,城內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吗? 宗教相关的问题向来敏感,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特殊的状况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稍有不慎,就会演变成为极大的麻烦。 可问题是,在如今这种复杂的局势下,她根本没得选。 纳税的帝国拋弃了他们。 信仰的教廷拋弃了他们。 当深渊在旁虎视,这群普通的凡人手无寸铁,毫无抵抗之力,在这生死边缘,又能怎么办呢? 在绝望中,只有灵界之主愿意回应他们的呼喊。 对於这些走投无路的人而言,选择灵界之主,成了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成了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苏菲神色凝重,注视著铂尔修斯,试图从他的讲述中了解更多情况。 “殿下,我在此前经过了一座村庄,那里被信奉灵界之主的信徒屠杀.“ “稍等一下!” 铂尔修斯刚开口,苏菲就神色骤变,顾不得礼貌,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说哪里?” 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著铂尔修斯。 “我是说村庄—” 铂尔修斯下意识地回应。 “不。” 苏菲直接站起身来,语气加重。 “我的意思是,具体的地点是在哪里?” 铂尔修斯有些疑惑地注视著苏菲。 她此刻的状態,情绪波动之大,似乎比自己目睹村庄惨状时还要震惊。 ““.—.马克菲尔城。”” 铂尔修斯说出了地名。 然而,他没想到,这个答案却像是引发了苏菲更激烈的反应。 苏菲几乎想要下意识地反驳,因为灵界之主根本就不是那般存在。 而且灵界之主的信仰范围一直以来都只限於奥佛列城,怎么会在马克菲尔城出现相关恶行? 但很快,苏菲便感觉,眼前这个局面竟莫名地透著一股熟悉感。 哦对! 她恍然惊觉,这不正和昨晚的情形极为相似吗? 只不过,昨晚是她向铂尔修斯透露那些关於帝国和教廷不光彩角色的言论,彼时铂尔修斯满脸写著难以置信,眼神中充斥著震惊与疑惑。 而如今,却仿佛是一场角色的互换,自己竟成了那个被惊得措手不及的人。 苏菲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波涛起伏的情绪迅速平復下来。 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轻轻交握。 在经过片刻沉思之后,她终於恢復了冷静。 苏菲將目光投向铂尔修斯,问道。 “你知道这座城市为何还会有倖存者吗?” “你是说—” 铂尔修斯几乎是一点就通。 毕竟此时此刻,他们整个交谈的核心始终围绕著灵界之主展开。 “是的,是伟大的灵界之主从深渊手中拯救了我们。 1 “而且是两次。” 苏菲一边说著,一边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铂尔修斯顺著苏菲的视线一同望去。 只见窗外天气极好,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 青蓝如宝石般澄澈的天空中,悠悠地飘著几朵白云。 这样的景象,很难让人联想到这座城市曾被深渊肆虐。 而在这事情的背后,竟是那灵界之主出手拯救。 铂尔修斯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对灵界之主的认知,似乎正悄然发生著变化。 “等等,两次?” 铂尔修斯的神情瞬间一紧,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殿下,您是说深渊曾两度降临?” 如果深渊仅仅降临一次,或许还能勉强归结为偶然事件,是命运的无常。 然而,深渊竟然降临了两次,这绝非简单的巧合所能解释。 一种强烈的直觉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他越发篤定,这背后必定隱藏著巨大的阴谋。 或许自己的猜测是正確的。 奥佛列城的深渊降临,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是什么意外事故。 “这些事情,你以后会知晓的。” “关於那个被屠杀的村庄,你还有更多的信息吗?”苏菲沉声问道。 铂尔修斯也是將事情都儘量详细的讲述出来。 “灵界之主的信徒.” 苏菲喃喃重复著,神色愈发严肃。 “他们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吗?” 她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片刻后,苏菲缓缓开口说道。 “如今灵界之主的信仰,只限於奥佛列城內。” “甚至奥佛列城內的信仰也是刚刚才发展起来。” “你说的马克菲尔城,距离奥佛列城有一段路程。” “现在灵界之主的信仰很难辐射到那里。” 铂尔修斯微微皱眉。 “所以,你是想说这一切並非灵界之主的信徒所为吗?” “这我需要调查一番,才能给出来答案。” “但在此之前,请別妄下结论。” 苏菲郑重地说道。 “我明白了。” 铂尔修斯微微点头,回应道。 他的內心虽仍有纠结,但也清楚苏菲所言在理。 毕竟,仅凭目前所掌握的有限线索,確实难以断定事件的真相。 隨后,铂尔修斯从屋內缓缓走出来,阳光瞬间洒落在他身上。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著那片乾净澄澈的天空,湛蓝如洗。 苏菲殿下所言確实有一番道理自己的確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就下定结论。 即便那些在村庄犯下恶行的人,真的如表面所见是信奉灵界之主的信徒。 可仔细想来,这或许也仅仅只是他们的个人行径,並不能代表就是灵界之主的授意。 毕竟,倘若灵界之主当真需要以大量生命献祭来满足自身某种需求。 那么近在尺的奥佛列城,拥有著数十万人的庞大人口基数,理应早就遭受灭顶之灾,不復存在才对。 铂尔修斯在心中反覆思索后,决定暂且將对灵界之主的探究搁置一边。 当下,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那便是深渊二度降临背后隱藏的真相。 如此宏大的预谋,绝不可能做到毫无破绽,悄无声息地进行。 只要用心去探寻,必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跡。 自己身后那个底蕴深厚的家族,很可能知晓一些与此事相关的內情。 对於这样重大的事件,很难想像他们会一无所知。 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涌上心头。 恐怕即便家族真的掌握著关键信息,也绝对不会轻易向他透露。 难道,这背后真的隱藏著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真相吗所以,教廷啊,你到底在这一系列复杂的事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这件事情,教廷究竟参与到了何种程度? 曾经在他心中无比神圣的教廷,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浓重的迷雾所包裹,显得愈发神秘,甚至是陌生得让他心生寒意。 铂尔修斯前脚刚踏出屋子,苏菲后脚就行动起来,没有丝毫耽搁。 既然话已出口,说了要展开调查,那她必定要將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竟然有人敢顶著灵界之主的名號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这摆明了是在故意给灵界之主抹黑,往其身上泼脏水! 究竟是谁这样的大胆。 然而,眼下苏菲每日都被繁杂的事务缠得脱不开身,实在抽不出太多精力亲自去处理这件事。 思索一番后,她觉得恐怕还得请约翰內森出动, 不多时,苏菲便匆匆赶到了约翰內森的一处秘密据点, 这地方隱蔽非常,若非知晓內情,根本难以寻觅到踪跡。 她在据点內静静等待,片刻之后,约翰內森的身影终於出现在苏菲面前。 “我这里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苏菲神色凝重,隨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铂尔修斯发现被屠杀的村庄开始,详细地告知了约翰內森。 约翰內森听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顿时来了兴趣,像是猎人发现了极具价值的猎物。 “这样么,我明白了。” “交给我吧。” 第329章 就凭你们,也配成为主的信徒? 第329章 就凭你们,也配成为主的信徒?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一片废墟之上。 “—” 静謐之中,一阵透著诡异的声响传来,好似有什么软体生物正欢快地在废墟间爬行。 一道身影在朦朧的月色下渐渐浮现。 他正饶有兴趣地將目光投向那正在玩耍的软体生物。 而这时,那原本欢快爬行的软体生物似乎极为敏锐,感知到了他的视线, 就如同受惊的野兔,原本舒展的身体忽地以极快的速度收缩了回去,瞬间消失在残垣断壁的缝隙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在软体消失后的不一会儿,一阵轻微的风声拂过废墟,祭司的身影便悄然出现在了此地。 “原来是你啊——” 祭司看著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眼神中交织著复杂的情绪。 有疑惑、有感激,亦有隱隱的不安。 这个人,正是在之前给予了自己莫大帮助的神秘人。 是他一手推动建立了灵界教团,为那些在深渊恐惧下的人们,找到了精神寄託。 不仅如此,他还告知祭司如何举行祭祀仪式。 只不过,这个人从来都只是短暂地出现片刻。 在给予指引后,又迅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他全身始终被一袭黑袍紧紧笼罩,密不透风,没有露出丝毫肌肤,甚至连声音都仿佛经过特殊处理。 正因如此,他的身份成谜,让人难以捉摸。 祭司心中充满了困惑,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神秘人如此煞费苦心,在幕后推动著灵界教团的一切,到底是出於何种意图? 只不过现在,灵界之主的信仰已经推行到了整个奥佛列城。 这是神秘人所想要的结果吗? “那是—你的女儿吗?” 黑袍之下,一双深邃的眼晴顺著某个方向望去,视线穿过层层夜幕,最终与一双怯生生的目光对上。 在他的感知里,这个看似柔弱的异类,竟隱隱散发著一股能让他感受到几分危险的气息,这令他有些意外,但文在意料之中。 祭司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僵,却並没有说话。 只是在心里,又多了几分戒备。 他不太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这一次又是为什么而来。 “看来你向灵界之主所祈求的恩赐,是復活自己的家人啊—” 约翰內森的语气有些莫名,像是感慨一般。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不过她是属於本体的,与自己这个本体年轻时期的复製体,並没有太深的关联。 毕竟,他本就没有继承属於本体的那份情感。 对於妻子的离去,心中並未泛起太多波澜,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遗憾。 在心中只是简单感慨了一番之后,约翰內森便迅速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个被復活的异类身上。 眼前这著实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心中涌起了几分强烈的研究欲望。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常规意义上的復活之术。 在这个世界中,当生命的躯体走向死亡之后,灵魂便会遵循一种既定的规则,被世界本身所收纳。 而这一过程,有看无法违抗的约束。 一旦灵魂被世界收走,哪怕是站在诸神之巔的主神,也无力从世界的手中將其夺回。 不过,主神也並非毫无办法。 他们所能採取的行动,便是在灵魂即將被世界收走之前,提前进行阻拦。 成功拦下灵魂后,將其保留在自己手中。 其中幸运的灵魂,或许会在神力作用下,经歷重塑新生的过程。 隨后绝大部分,最终会成为守护一方神国的特殊存在,天使。 但此“天使”並非传统意义上天使一族。 他们是由神创造出来的生命形態,与自然孕育诞生的生命有著本质的区別,是法则与神力的特殊结晶。 而约翰內森的本体,则是採取手段將妻子的灵魂保留了下来,然后构造一具能容纳妻子灵魂的肉体,以此达到彻底的復活。 只不过因为没有凭依的灵魂,会隨著时间的流逝失去理智。 所以本体便想著利用神明的权能来让妻子灵魂的理智回归。 当然,这个计划是失败了。 所以自己才得以取代本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现在,约翰內森竟然目睹了一个理应早已死去多时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他对祭司的背景做过了解,清楚地知道祭司的女儿早在那场深渊降临中死亡。 而且,祭司並不具备保留灵魂的特殊手段。 毫无疑问,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按照世间的既定规则,他女儿的灵魂肯定早就被世界收走了。 然而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在灵界之主的伟力作用之下,祭司的女儿竟奇蹟般地復活了。 儘管祭司的女儿是以异类这种奇异的形式存在於世间,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居然还保留著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 这一情况著实令人大为惊讶。 不愧是灵界之主啊! 连其他眾神都无法做到的事情,竟被他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想到此处,约翰內森的眼中陡然浮现出极度狂热的神情。 这份狂热,不仅仅是因为灵界之主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更是一种在求知道路上,望见巍峨山峦般的震撼。 嗯—· 约翰內森心中暗自思,就是不知道祭司能不能同意,让自己获取他女儿的血液和灵魂样本用於研究。 毕竟,如果能深入研究,说不定会开启一个全新的认知领域。 就在约翰內森思索之际,祭司不知为何,忽然没来由地浑身一寒,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有女儿陪伴在身边,你最近生活看来过的还不错。” “不过现在,你还没有到退休的时间哦。” 约翰內森语气轻快地说道。 但祭司却隱隱感觉,这笑容背后似乎藏著別的意图。 “说吧,是什么事情。” 祭司沉声问道,这次突然说这些话,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安排。 他心中虽有防备,但也只能等著约翰內森道出真正来意。 “现在外界,有一伙顶著灵界之主名號的人,到处作恶败坏灵界教团的名声。” “怎么,有兴趣吗?” 祭司在听完约翰內森所说之后,只觉得一股怒意一下从心底瞬间升起,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那群人,岂敢— 岂敢如此!! 祭司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心中怒不可遏,简直不敢相信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那可是伟大的灵界之主啊。 岂能是这些宵小之辈隨意玷污的!! “他们在哪里?” “这群人的来头恐怕不小。” 然而,祭司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 在他的內心深处,此刻唯有伟大的灵界之主,以及失而復得的女儿。 约翰內森见状,继续说道。 “这一次我会跟你一起行动,放心,你的女儿我会安排好的。” “如果实在不放心,也可以一起带上。她或许能算是一个极强的助力。” 祭司闻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 自己身为一个父亲,怎么能忍心让年幼的女儿涉足如此危险的境地,去沾染那些令人作呕的血污呢? 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做好了。 “既然如此,那么准备一下,便上路吧。” 在一片荒野之中,坐落著一处无名村庄。 此时,万籟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整个村庄陷入了沉睡,村民们在梦乡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將降临的危险。 一队黑袍人悄然出现。 为首的黑衣人手中紧紧握著一把被黑暗魔法浸染过的长剑。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缓缓扫过沉睡中的村庄。 那眼神冷漠至极,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眼前的村庄、村民,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蚁。 “行动。” 他低沉地吐出两个字。 得到命令后,黑袍人们迅速分散开来,扑向了毫无防备的村庄。 很快,大火就被放了起来。 他们將易燃之物四处投掷,火焰瞬间在乾燥的柴草、房屋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条肆虐的火蛇,疯狂地吞噬著眼前的一切。 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映红了那一张张冷漠的脸庞。 哪怕是在远处的两人,都將这冲天的火光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 祭司的目光被那冲天火光吸引,眼中满是惊,一时之间竟有些愣神。 如此突兀的大火,在这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已经开始了,那我们快点行动吧。” 但约翰內森反应极快,他一把拽住祭司的胳膊,紧接著,周身空间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 只见两人的身影迅速模糊,而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村庄內。 原本沉浸在梦乡中的村民们,先是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炙热。 紧接著,浓烟开始瀰漫,呛人的味道钻进他们的鼻腔。 他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看著四周的火势,眼中满是惊恐。 然而,当他们慌乱地起身,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张张隱藏在黑袍阴影下冷漠的脸。 那些脸如同被寒霜覆盖,没有丝毫怜悯与同情。 “一切为了伟大的灵界之主!!” 黑袍人们的高呼声在烈焰中迴荡。 他们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著冰冷的光,宛如死神眼中的凶芒。 紧接著,手臂肌肉紧绷,武器裹挟著残忍的杀意,重重落下。 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那带起的劲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肆意地捲动著熊熊燃烧的火舌,让火势愈发张狂。 火舌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疯狂地舔著周围的一切,將村庄笼罩在一片炽热与恐惧之中。 村民们瞪大了双眼,眼中写满了绝望与无助,眼睁睁地看著那散发著死亡气息的利刃无情落下。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阴影迅速逼近,却无力反抗,仿佛整个世界都拋弃了他们。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们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泪水夺眶而出,隨后只能无奈且无力地闭上眼睛。 这是他们在这残酷命运面前,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然而仿佛时间过去许久,那预想中夺命的利刃却迟迟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终於,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只见那刚刚还举著刀欲將自己置於死地的黑袍人,此刻竟如同一尊雕像般,举著刀, 一动不动。 那姿势,就好像时间在此刻夏然而止,被永远定格在了这瞬间。 不仅如此,就连四周那原本如猛兽般疯狂席捲过来的火焰,也仿佛遇到了一道屏障, 被硬生生地拦在了一定距离之外。 如此神奇的一幕,彻底惊呆了村民。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村民不经意间警见,黑袍人的眼睛,正瞪得滚圆,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直勾勾地望向自己的身后。 紧接看,只见一只手从虚空中缓缓探出。 那只手在空中稍作停顿后,轻轻往下一按。 下雨了。 原本燥热无比的天空,风云突变。 只听得一阵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紧接著,豆大的雨珠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雨珠扑向村庄里肆虐的火焰,不过片刻之间,囂张的火焰便被这大雨浇灭。 与此同时,这场冰冷的雨也浇灭了黑袍人那囂张的气焰。 他们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雨水无情地打在自己身上。 冰冷的雨水顺著黑袍的缝隙不断渗透进去,刺骨的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们的每一寸肌肤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在这冰冷之中,这一群黑袍人的心中顿时生出无尽的恐惧。 “你们是谁!” “你们可又知道我是谁!” 我们是灵界之主的信徒! “在这里阻拦我们进行献祭,你们难道就不怕灵界之主降下神怒吗!!” 其中一个黑袍人语气颤抖,大声吼道。 祭司站了出来,冷声一笑。 “就凭你们·—” “也配成为主的信徒?” 第330章 降临?还是没降临? 第330章 降临?还是没降临? 墨色的黑夜將整个世界紧紧笼罩。 大雨仿若挣脱牢笼的猛兽,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向地面,溅起层层水, 仿佛要將世间的一切都淹没。 冰冷的温度在空气中肆意瀰漫开来,迅速吞噬著刚刚还瀰漫在四周的灼热炙意。 村庄中央,原本有数十名黑袍人,他们不久前还手持利刃。 可此刻,却如同被施了定身魔法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著自己的身体。 “就凭你们,也配成为主的信徒?” 祭司的话语如同一记炸雷在这群黑袍人耳边轰然炸响,惊得他们面色瞬间惨白,心头猛地一颤。 “什么?” 其中一个黑袍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中带著掩饰不住的惊恐与茫然。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他们每个人的脑海中划过。 难道是灵界之主的真正信徒来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剎那间,这群黑袍人心中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群打著灵界之主名號的冒牌货,竟然如此倒霉,好巧不巧地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了真正的灵界之主信徒。 一时间,恐惧如冰冷的蛇,顺著脊梁骨缓缓爬上心头,让这群黑袍人不寒而慄。 瓢泼大雨中,黑袍人的首领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混著雨水从脸颊滑落。 他手中那柄被黑暗魔法附魔的长剑,闪烁著诡异的幽光。 只见他拼尽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凭藉著长剑与束缚的那股力量抗衡,缓缓挣脱被控制住的身体。 “呼味呼味—” 首领沉重的喘息声在雨中格外清晰。 好不容易摆脱束缚,他目光陡然森然,紧接著毫不犹豫地直接拔出长剑。 剎那间,黑色的阴影如同活物一般,在长剑上肆意流转。 那阴冷的气息以长剑为中心,向著四周疯狂蔓延,仿佛要將周围的一切都冻结。 隨著阴影的涌动,剑刃之上,似乎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容,无数冤魂在其中痛苦地嘶吼豪叫,仿佛在诉说著无尽的怨恨。 “给我射杀” 黑袍首领声嘶力竭地咆哮著,雨水顺著他扭曲的面庞疯狂流淌。 他將长剑直指约翰內森和祭司,眼中杀意翻涌,紧接著便迫不及待地发动长剑上附著的黑暗魔法。 就在那黑暗魔力即將喷薄而出之际,一股磅礴的无形力量从天而降,骤然击中他的手掌。 这股力量来得毫无徵兆,黑袍首领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衝击力袭来,手臂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几乎连长剑都握持不住。 原本即將发动出来的魔法,也臭然而止。 怎么会?! 首领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目光在约翰內森和祭司身上疯狂扫视,自己竟丝毫没有看见对面有任何发动魔法的跡象! 而且,这究竟是什么魔法? 竟能在无声无息间给予如此致命的一击。 首领心中惊讶万分。 然而,惊还未完全消散,只见约翰內森身形微动,紧接著,一股无形的灵魂波动以他为中心,如涟漪般迅速向四周散发开来。 这股波动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击灵魂深处。 黑袍首领首当其衝,那股灵魂波动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刺进他的精神世界。 剎那间,他只觉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精神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迷雾,变得模糊不清。 原本紧握在手中的长剑,此时也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无力握持,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水。 “眶当。” 一道粗壮的闪电如蛟龙般划破漆黑的夜幕,紧接著,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震碎。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也惊醒了那些被嚇得呆若木鸡的村民。 “你们是—” 人群中,身为村长的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他的身躯本就僂,此刻在风雨中显得更加单薄,眼中透著恐惧,却又强装镇定。 “灵界之主的信徒。” “这些来自其它邪教团的人,是冒充灵界之主的信徒。” 祭司说道,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在那些黑袍人的身上,仿佛要將他们看穿。 那眼神中燃烧著的恨意,几乎快要抑制不住。 不管这些长期身处闭塞村庄的村民,能不能真正听懂其中复杂的缘由,但这解释都是必须要做的。 祭司的眼神坚定,绝不能放任这些人继续肆意玷污灵界之主的名声! 灵界之主是那拯救眾人於水火的伟大存在,可如今,却被这些居心回测之徒扭曲成了这般令人作呕的模样。 邪神? 如此骯脏不堪的称呼,简直是对灵界之主的褻瀆,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天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这些人顶著灵界之主那神圣的名號,究竟做出了多少令人髮指的恶行? 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背离了灵界之主,简直就是一群异端!! 这些人犯下的罪孽深重,必须要执以死刑! 约翰內森缓缓走到黑袍首领的面前,微微俯身,低头看向掉落在地上的那把长剑。 只见长剑之上,黑暗魔法正源源不断地散发著阵阵阴冷的气息,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 “纯正的黑暗魔法?” 约翰內森微微挑眉,轻声呢喃道。 “很少见了啊。” 其实在魔法发展的早期,黑暗魔法並不存在所谓的正邪之分。 它就如同元素魔法一样,仅仅是庞大魔法体系中的一个普通分支,有著自己独特的理论。 与之相比,亡灵魔法才是真正令眾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然而,自从深渊入侵发生以后,黑暗魔法渐渐地被异化,染上了深渊的本质。 发展到如今,当人们提及黑暗魔法时,脑海中所浮现的第一印象便是深渊。 仿佛黑暗魔法已经与深渊画上了等號。 “这是妄图把灵界之主拽入深渊?” “但很遗憾,如今的深渊,只怕对主恨得咬牙切齿吧。” 约翰內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满是对这群黑袍人愚蠢行径的不屑。 “说,你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別做梦了。” 首领硬气地回应,眼神中满是决绝。 “我死也不会说。” 话音刚落,变故陡生。 首领的双眼猛地向外一突,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拉扯,紧接著,鲜血从他的眼口鼻疯狂涌出,在雨水的冲刷下,顺著脸颊豌而下。 约翰內森毫不犹豫地瞬身闪开。 剎那间,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按钮, 首领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狂暴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 不仅如此,其余黑袍人的身体也纷纷如气球一般迅速鼓胀,黑袍被撑得紧紧的。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是幕后之人因害怕秘密泄露,所以事先设下的防备机制吗? 约翰內森心中思索著。 这些黑袍人一旦爆炸,所有线索都將灰飞烟灭,而幕后黑手或许就会藉此再度隱藏在黑暗之中。 思索间,约翰內森猛地转头看向祭司。 “我在临走之前,不是交给了你一份东西吗? 一他语速飞快,声音在风雨的呼啸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那东西你看过没有。” “看过了。” 祭司赶忙回答道,然而心中却对约翰內森此刻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黑袍人隨时都可能爆炸,不赶紧想办法保存线索,约翰內森反而问自己这么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祭司满心疑惑之时,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 他像是突然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关键信息,瞬间明白约翰內森想要做什么了。 於是很快,他便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了起来。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我们在阴影下屈膝, 我们心怀敬畏呈上祭品祭司一边低声祈祷著,心中满是志芯。 此刻,没有平日里祭祀时的祭台,没有经过精心的筹备,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简化到了极致的仪式如此仓促简陋的布置,让祭司实在不確定这祭祀能否成功。 而这种方法,是临走之前约翰內森所转交给自己的。 约翰內森就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著祭司,一刻也不敢移开。 之所以选择让祭司来进行这场仪式,是因为在当前的情况下,祭司可以说是成功率最高的人。 约翰內森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或许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异类也可以。 在约翰內森的注视下,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突然,一股莫名的气息如同悄然蔓延的薄雾缓缓出现。 只不过似乎因为过於简陋的仪式,这股气息显得很淡,但却仿佛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 约翰內森的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他的神情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然而,这股气息並没有达到前面两次灵界之主降临时,约翰內森所感受到的程度。 如此情形,让约翰內森陷入了困惑之中。 所以.· 出现这种状况,灵界之主到底是算降临,还是没有降临呢? 一向沉稳的约翰內森,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泛起阵阵志芯。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究竟算是什么情况。 感受到了那属於灵界之主的气息,却又没有体会到灵界之主那无上的意志。 所以应该算是没有降临吧。 毕竟仪式的確过於简陋了。 但仪式偏偏又举行成功了而在另一边。 那些黑袍人的身体像是被充入了过量气体的气球,不断膨胀,皮肤被撑得薄如蝉翼, 血管在表面清晰可见。 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炸开,化作一片血肉模糊,將所有线索毁尸灭跡。 就在这紧要关头,原本即將爆炸的黑袍首领的身体,忽地毫无预兆地颤了一下。 紧接著,他的身体竟诡异地保持在了这个即將爆炸的姿態,既没有继续膨胀,也没有停止这种岌岌可危的状態,就这么僵持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袍首领那因即將自爆而变得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但同时也让他更加发憎。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按照幕后之人设定不可逆的自爆程序, 为何会在这关键时刻忽然终止。 这位不惧怕死亡,甚至为可以毫不犹豫赴死的首领,心中此时却骤然生出了莫大的恐惧。 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之外,他所熟知的规则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快爆炸啊! 快炸啊! 首领满心焦急一心求死。 一心求死,只求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將所有秘密隨著自己的死亡一同埋葬,绝不能让对面那两人获得任何跟大人有关的情报! 然而,这爆炸就这么不上不下,刚好卡在即將爆发的边缘,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滯。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爆炸的咽喉。 这种僵持的状態让首领痛苦不堪,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却又求死不能,心中的煎熬愈发强烈。 约翰內森转过头看见他们这种模样,便立刻得知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毕竟哪怕是魔法,也分一个优先度的。 很遗憾。 看来灵界之主的祭祀优先度,在这自爆魔法的上面。 在灵界之主那伟力的作用下,即便这自爆魔法本应是不可逆的,此刻也硬生生地被强行停止住了。 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著实令约翰內森惊嘆不已,他不禁喷喷称奇。 毕竟从祭祀的角度来看,如果祭品在仪式中途消失了,那这场祭祀便失去了意义,还怎么能算是完整的祭品呢? 灵界之主的伟力,巧妙地维持住了这微妙的平衡。 约翰內森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 他不再停留,趁著这短暂的停滯时间靠近首领。 只见他目光灼灼,一道光芒从他指尖涌出,瞬间笼罩住首领的头部。 紧接著,他开始从首领惊恐的脑中,如抽丝剥茧般迅速收集著关键情报。 第331章 命运 第331章 命运 “珀尔修斯·格雷向您献上了” “接受。” 路易睁开眼,下意识地选择了接受。 他刚从深度冥想中甦醒过来,精神尚未回归。 在接受之后,路易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像是一台许久未运作的机器,在这舒展中,脊椎骨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噠声响。 感受到身体內的魔力含量,他不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一次的冥想,效果出奇地好。 在冥想的过程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又提升了几分,那种向著更高层次迈进的感觉愈发强烈。 自己距离四阶魔法师的境界是越来越近了。 路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最近奥萝拉那边太过努力,献祭的次数也开始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而且,路易发现,似乎是系统更新过后带来的变化,一些来自其他人的献祭信息,如同雪般,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有时候,一天之內竟能接到好几场献祭,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景象。 然而,儘管献祭数量大幅增加,可结果却总让路易有些无奈。 这些献祭者当中,竟没有一个人能有资格成为他的使徒。 从一开始就幸运地拥有两个使徒,到如今人数依旧维持不变,这种情况让路易不禁心生感慨。 细细想来,他忽然觉得,系统其实对自己还算不错。 至少路易发现寻找一个合適的使徒可真是难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更为关键的是,路易回想起最初系统分配给自己的那两个使徒,他们所具备的能力, 在实际使用中堪称好用至极。 一个是身体方面的天赋,防止路易突然暴毙,增加保命能力。 另外一个在用途上也颇为广泛,能够帮助他快速理解魔法。 可以说,这两位使徒的能力相互配合,也算是面面俱到了。 现在奥萝拉和奥贝斯坦已经占领了一座城市。 但这其中,路易就没有发现其他有资质成为使徒的人了。 他不禁陷入深深的思索,心中暗自猜测,使徒的数量或许存在著某种限制。 毕竟,从最初获得两位使徒后,都再也没有新的使徒出现。 极有可能需要自己达到下一个阶段之后,才会解锁新的使徒。 不过现在隨著献祭的次数多了起来,路易一时间也有些苦恼。 因为他冥想需要专注心神,容不得干扰。 而每一次献祭都会跳出来进行打扰,將他的冥想中止。 以往献祭次数寥寥无几时,路易对此还没有太过强烈的感受,毕竟偶尔的打断还不至於对他的修炼节奏造成太大影响, 但是,如今这状况已然逐渐演变成一个小麻烦,开始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 不仅在冥想时被打断,就连与他人交谈,或是处理事情的时候,献祭提示也会跳出来。 这系统怎么就没有一个消息免打扰的设置呢? 虽说目前造成的影响还不算特別严重,但长此以往,任其发展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 可以预见,未来他所能接收到的献祭只会越来越多。 倘若一直这样频繁被打断,难道他要將大把的时间,都耗费在一次次点接受上面吗? 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在路易看来,这系统要是能再智能一些就好了,能够根据他的状態,自动筛选或者暂存献祭信息,等他有空的时候再统一处理。 亦或者一些不重要的献祭,能自行处理。 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看都感觉像一个尚未完善的半成品,还有待改进。 路易静静地佇立在旅店窗前,凝望著窗外那深沉的黑夜。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笼罩住了大地一轮孤单的月牙孤零零地掛在夜空之上,微弱的月光洒下,却几乎不见点点星光与之相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浓稠的黑暗吞噬了光芒。 此刻,他们身处內陆的一座城市之中。 內陆与边境,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呈现出一番完全迥异的景象。 边境地区苦寒,而这里,却处处洋溢著繁华的气息。 极目远眺,四处可见鳞次櫛比的高楼。 街道宽阔乾净,两旁店铺林立,灯火辉煌,五彩斑斕的魔法招牌在夜风中闪烁摇曳, 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显然在內陆的城市,魔法已经深入到了一些生活应用之中。 来来往往的行人衣著光鲜,谈笑风生。 如此风景,一时间让路易竟有一种回到前世的错觉。 当然,他心中也清楚,这里如此繁华,或许也与他们所住的这家旅店位於富人区有著很大的关係。 但即便如此,这座內陆城市的繁华,依然让路易深深感受到了与边境的差別。 隨著商队一路朝著內陆不断深入,商队的负责人於是开始著手出售一些从边境地区带来的特色商品。 只要能確保在抵达最终目的地时,商队依旧拥有足够的货物。 那么在此之前適当的售卖一些特色商品,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也能再购入一些来自当地的特產,转运到其它城市去卖。 至於对待路易,商队负责人则是格外的上心,直接为他安排了旅店內上好的房间。 这间房间布置得精致,床铺柔软舒適,装饰考究。 负责人这么做,是生怕路易住得不满意。 毕竟在他眼中路易实力不凡,有他在商队坐镇,就如同给商队上了一道保险。 面对负责人这般殷勤的举动,路易心中明镜似的,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他明白负责人是想拉自己作为商队一路上的保障。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打看类似的算盘呢? 在这漫长的旅程中,显然是遭遇深渊异族的概率极低,可那些四处流窜的匪盗却不少。 有商队同行,不仅提供能相对安全的环境,还能在旅途中相互照应,对於路易而言, 这同样是一种保障。 双方可谓各取所需。 这一路上,路易遇见的袭击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繁华的內陆地区,治安竟如此混乱不堪,匪盗们如同野草般肆意滋生。 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事件体质吗? 仿佛无论走到哪里,麻烦都会如影隨形。 那些匪盗,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一次又一次地向商队发起攻击。 虽然带来的战利品也多,可如果没有商队的那些护卫,路易想要对付这些数量的匪盗也要费一番手脚。 如此怪事,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背后有人在安排。 可安排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就只是为了送人头和资源吗? 这什么顶级大好人。 路易不由吐槽道。 但他心中很清楚,虽然这些匪盗挺好对付,自己的信仰点数如今也已经恢復到了数百万之多,但这些点数可不是能隨意挥霍的。 在这个世界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遭遇什么,所以必须留著这些信仰点数以备不时之需。 路易转过头,只见一个少女正安静地侧躺著,面向他沉沉地睡著。 月光透过窗户,悄然洒落在少女的身上,映照著她那雪白的脸庞,勾勒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俏脸。 那面容美得惊心动魄,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色彩都黯然失色,整个世界仿佛都褪去了繽纷,只剩下黑白两色。 而少女就如同这黑白中唯一的亮色,熠熠生辉。 她的肌肤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细腻得如同羊脂玉,每一寸线条都仿佛是神明精心雕琢的杰作。 路易伸手缓缓將被子往上扯了一点,细心地掖好,確免得她著凉。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少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路易摸了摸卡洛儿的头,也不知道她在梦中梦见了什么。 天气愈发寒凉,窗外的世界已经晕染上別样的色彩。 鬱鬱葱葱的叶子,正逐渐褪去鲜亮的翠绿,被秋色所替代。 路易静静地望著窗外这秋意阑珊的景象,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回想起过去这一段时间,他的生活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难以想像的事情接而至,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將他捲入一个又一个漩涡之中。 这真切让路易感受到,来自世界的变幻莫测。 不过,思绪至此,路易的脑海中突然如一道闪电划过,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在这个世界里,是否存在著与命运相关的神?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在路易心中生根发芽,引发了他对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思考。 在前世所熟知的大部分神话体系里,命运始终是一个无法绕开的核心话题。 犹如一条无形的主线,贯穿於整个神话的脉络之中。 仿佛从人出生的那一刻起,其未来的命运便如同写好的剧本,早已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决定。 无论是平凡百姓的一生,还是英雄豪杰的传奇,似乎都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无法偏离分毫。 甚至不仅是人的命运,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眾神,其命运同样在冥冥之中被编排。 他们虽拥有超凡的伟力,却也难以摆脱命运的锁。 即便试图凭藉自身强大的力量去抗爭,最终却发现,一切挣扎都不过是命运巨轮前行过程中的一个环节,依旧无法脱离那早已註定的结局。 最为令人胆寒的是,甚至连试图挣脱命运的这份努力,竟也是命运预先设定好的一部分。 就像陷入了一个无尽循环的怪圈,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触及命运之外的可能。 路易想到这些,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自己身上。 自己的命运又会是什么? 获得了系统的他,是否跳出了命运? 以往这是路易不会设想的事情,因为对於路易而言,无疑是遥不可及的泡影,是他根本不会去触及的领域。 那时候的他,光是为了维持生存,便已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生活的重压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让他无暇他顾。 根本没有空閒的功夫去思考这些只有极高层次才会涉及的东西。 但是现在,藉助系统所赋予的力量,路易看到了一条通往未来的清晰道路。 )要自己中途不陨落,那么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將一步一步走上所有法师都渴望的位置。 当然,路易心里也十清楚,系统所给予他的,归根结底)是一种可能性而想要实现这个可能,仍旧需要自己去努力。 不过,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可能性,路易的思维开始逐渐从当下琐碎的现状中爭脱出来,不再仅仅局限业亨前的苟且,渐渐放亨未来。 如果自己的一切经歷,皆是被命运暗中操纵安排,那么这个给予他无儘可能的系统又该被置业何种位置。 可倘若真如他所期待的那般,因为系统的出现,自己已然跳出了那条被预设好的命运轨道。 那么,命运是否个察觉到他这个“异类”的存在呢? 一旦被察觉,又將个引发怎样不可预知的后果? 亦或者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命运一。 对业这些问题,路易目前並不知道確切的答案但不妨碍他个去设想,儘管在当下,考虑这些问题或许显得有些为时过早。 可路易知道这个世界有预言魔法的存在,能够通过一定手段,知晓自己的部未来。 儘管所看到的景象往往模糊不清,如同激里看,却无疑也是命运以一种特殊方式的体现。 除了预言魔法,这个世界还有著被世人传颂的神。 他们高高在上,被无数信徒敬仰和崇拜,其力量深不可测。 路易不禁思索,这些伟大的存在,是否能够站在更高层次,观测整个世界的运转无数疑问在路易脑中盘旋。 不过就路易所接触到过的扁籍而言,不论是正神还是邪神,亦或者是中立神。 他几乎没有看到有关命运的存在。 但那些占下师,又为什么能预言部分未来? 窥探未来,即便路易並不清楚其中的魔法原理,但根据魔法等价交换原理,所需要的魔力將个是一个庞大到无法想像的体量。 而显然一个弗通的占下师,是没有能力支付这些魔力的代价路易拍了拍脑袋,自己想的有些跑题了。 不过他之所以个想这么多,主要是因为儿日所遇到的一位占下师。 第332章 教廷主教又如何? 第332章 教廷主教又如何? 时间的指针悄然拨回到白日。 阳光暖暖地洒在繁华的大街上。 路易小心翼翼地推行著卡洛儿,漫步在街头,想让她也感受一下这与边境截然不同的別样风景。 然而,这份愜意並未持续太久。 没过去多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请等一下。” 路易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占下师正快步朝他们走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极为苍老的人。 她身著一件破旧的长袍,上面绣满了符文与图案,虽已有些褪色,但依旧透著一股神秘的气息。 从整体扮相上看,这位占下师似乎经验丰富。 可路易见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警惕。 太多所谓的占卜师,他们大多只有半吊子本事,对占卜之术一知半解,完全是凭藉著一张巧嘴,天乱坠地忽悠人,骗取钱財。 路易可不想被这样的人纠缠,坏了自己和卡洛儿散步的兴致。 “亲爱的孩子,这是你的妹妹吗?” 占下师目光温和地看向路易。 “是的。” 路易眼神中带著审视,注视著眼前这位举止古怪的占下师。 “是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那个占下师只是微微一笑。 紧接著,她缓缓闭上双眼,开始用一种极为奇怪的语调说道,那声音仿佛带著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空灵。 “命运的丝线已缠绕成死结,看啊——·那血月之下,钢铁的火焰正在啃噬黎明——” “听啊—夜空中的星辰在悲鸣,它们的光芒正在被无形的黑暗吞噬。” 占卜师继续说著,语调抑扬顿挫。 “很抱歉,你想说什么。” 路易终於忍不住打断占下师,他实在不明白占下师的言语。 然而,占下师似乎並没有理会路易的打断,依旧自顾自地说著,声音逐渐低沉。 “一个本无记录之人,何以出现—“ “无根之人,迟早会消失——” 路易紧紧地注视著这个占下师。 无根之人— 难道这个占下师所指的,是自己吗? 在这个世界,他並非本土灵魂这件事,可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连与他最为亲近的卡洛儿都一无所知。 然而此刻,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占下师,究竟是如何察觉到他身上这个的秘密? 路易心中满是疑惑,该不会仅仅只是巧合吧? 可若不是巧合,一旦他异世界灵魂的身份被彻底揭露,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恐怕自己会被一些法师掳走,成为他们试验台上的一具实验体。 儘管路易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这或许只是占卜师故弄玄虚的胡言乱语,可依旧让他丝毫不敢轻视。 於是,他再次向占下师询问,试图从对方口中探寻更多线索,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占卜师却只是摇著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样子,她似乎真的只占下到了这么一点模糊的內容。 因为占下师能占下到什么,根本不由他们自己所能决定的。 路易缓缓將飘远的思绪收回。 占下术,真的能占卜到所谓的命运吗? 消失,又是指代的什么。 路易轻轻摸著卡洛儿的头髮,动作轻柔。 他看著少女的睡脸,心中的沉重愈发强烈。 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了什么意外,那么卡洛儿又该怎么办? 在阴暗幽深的暗室之中,气氛静謐得有些压抑。 主教恭敬地站在一块足有一人高的巨大水晶前。 那水晶光滑的表面微微泛著冷冽的光,內里隱隱约约浮现出一个黯淡的人影,仿佛是从无尽黑暗中透出的一抹幻影。 “是的,大人。”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大人,还请放心,事情绝对不会败露的。” 主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安排极为篤定,毕竟,他所精心培养的那些人,皆是不折不扣的死士。 这些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对他的命令更是言听计从。 一旦察觉到事情有任何败露的跡象,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 而且手段极为决绝,甚至连灵魂都会被抹去,不给敌人留下一丝追查的线索。 主教在心中暗自思付,有人想要追查到他的身上? 哼,那根本就是在痴心妄想。 就在主教信誓旦旦地向水晶中的人影保证万无一失时。 “哎呀!” 暗室的门被打开了。 这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迴荡,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原本的平静。 主教顿时浑身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两个人影逆著从门外透进来的光,出现在暗室门口。 那光线勾勒出他们模糊的轮廓,却看不清面容,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暗室不是有人严密把守吗? 那些负责看守的人呢? 主教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疑惑,这两人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突破重重守卫,来到这里的? 但此刻,他明白当务之急可不是思考这些。 “你们是谁!” 主教瞪大双眼,眼中满是警惕,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几乎瞬间,一团耀眼的圣光就在他手中快速成型,那光芒照亮了暗室的一角,映出主教严肃的神情。 “咦?” “这是竟然是一位主教啊。”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来人看著主教身上的衣服,颇有些惊讶的说道。 “不过不知道您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他微微歪著头,脸上似笑非笑,目光如针般直直地刺向主教,那眼神仿佛要將主教內心的秘密全都看穿。 主教紧紧抿看嘴唇,一言不发。 但他的心中已经是猜测到了来者的身份。 毕竟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 “你们是灵界之主的—人吗?” 自己所做之事触动了对方的利益,所以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两人或许是灵界之主派来的。 然而,来者並没有回应主教的询问。 只见他们神態悠閒,竟像是逛自家园一般,开始四处打量起暗室的环境。 主教看著他们这副仿佛已经吃定了自己的姿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恼怒。 他可是堂堂主教,平日里高高在上,何时受过这般轻视。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主教强压著心中的怒火,盯著眼前两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自己的行踪向来隱秘,这两人究竟有什么的手段才找到此处。 “这还要感谢你的手下啊。” 其中一人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他们告诉了我你的位置。” “哼。” 主教冷哼一声,心中对此根本不怎么相信。 他所培养的手下皆是忠心耿耿,经过了层层考验和筛选,怎么可能轻易背叛自己,將如此重要的信息透露给外人。 更何况他们的体內还有禁制,根本不可能透露情报。 他觉得这两人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试图扰乱他的心神。 “你们真以为吃定我了吗?” 主教挺直了身躯,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我可是此地的主教!” “主教这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主教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狼厉,不再与两人多费口舌。 他暗中早已准备好的数道魔法,剎那间猛然显现。 炫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暗室,刺得人眼晴生疼。 几道魔法裹挟著强大的能量,如脱韁的野马般,直直朝著两人呼啸而去,空气中都因这股强大的力量而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然而,就在魔法即將击中两人的千钧一髮之际,其中一人反应极快,只见他迅速举起手臂。 那手臂仿佛瞬间拥有了生命一般,如灵动的海蛇开始诡异涌动,紧接著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急速扩张。 眨眼间,一块由血肉凝聚而成的盾牌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教的魔法狠狠撞上这块血肉盾牌,一时间,魔法光芒与血肉盾牌碰撞之处爆发出一阵强光,伴隨著“滋滋”的声响。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威力巨大的魔法,在撞上盾牌后,竟有些显得雷声大, 雨点小。 光芒消散后,那血肉盾牌上除了被魔法击中的地方出现一些黑色的焦糊痕跡之外,便再没有其它的动静了。 主教眼睁睁看著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血肉魔法竟然拥有如此之高的魔法抗性。 自己精心准备的几道强力魔法,居然只在那诡异的血肉盾牌上留下些许焦糊痕跡, 然而,主教根本来不及更多思索。 下一刻,只见那由血肉组成的盾牌,竟如活物般忽地一阵扭曲变幻,眨眼间化作一只泛著血色光泽的大手。 这只大手速度极快,带著一股令人室息的压迫感,一下直接按在了主教的身上。 主教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抗。 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箏一般,被这股力量带看直直地撞向了身后的水晶。 “咔!” 一声脆响,仿佛整个暗室都为之一震。 那原本散发著微光的水晶,瞬间裂开一道道蛛网状的纹路,表面的微光顿时黯淡了几分。 水晶內里的人影此刻也如同遭遇了严重干扰,不断闪缩跳动,模糊难辨。 主教此刻完全被身上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只能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他的脸上满是不甘的神情,双眼瞪得通红,却又无能为力。 来人慢慢走到了水晶的前面,隨后一脚踩在挣扎起身的主教的身上,力量之大,让主教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要被踩断。 他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水晶內闪烁的人影,就那样静静地看著主教被来人压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它毫无关係。 “看来主教也不过是一个即將被拋弃的棋子啊。” 约翰內森与水晶內的人影对视,嘴角吩著一抹嘲讽的笑,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被他重重踩在脚下的主教,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中了痛处,顿时如疯了一般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 他不想死,真的还不想死! 他好不容易爬到了主教的位置,享受著眾人的敬仰与追捧,还不想死啊。 “大人,救我!” 主教拼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地將面部扭向水晶的方向,那眼神中满是近乎绝望的渴求,恳求大人出手相救。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水晶內的人影依旧静静地待在那里,光影闪烁间,看不清其表情,但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漠视。 约翰內森也不说话,就这样,双方沉默良久。 暗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只余下主教那粗重的喘息声和痛苦的挣扎声。 “放了他。” 突然,水晶內传出一个声音。 只不过那声音像是经过了层层扭曲,刻意被模糊处理,让人听不出丝毫的音色特点, 只觉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约翰內森微微眯起眼睛。 “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位大人物。” “但是放了他,然后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是在做梦吗?” 水晶內的人影像是被约翰內森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原本就闪烁不定的身影此刻剧烈地晃动起来。 水晶表面的裂纹仿佛也受到影响,开始朝著四周蔓延。 “你—” “如果想对我们下手,何必躲在对面呢?” “不如直接来这里吧。” “还是说,你不敢现身?” 约翰內森一边说道,手中寒冰凝聚“你安敢如此。” 水晶內的闪烁人影低声呵斥道。 “想清楚了,他乃是教廷主教!” “呵。” 约翰內森只是冷笑一声,紧接著手中已然成型的冰凌毫不犹豫地直接刺了下去。 伴隨著一声沉闷的惨叫,血飞溅而出。 温热的鲜血溅射到了水晶表面上,在晶莹的水晶上绽放出一朵朵诡异的血。 教廷主教又如何? “这位教廷的大人物。” 约翰內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著水晶,语气冰冷。 “你似乎有些主次不分了。” “现在若是你自杀,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水晶內的人影仿佛凝固了一般,静静地停顿了片刻。 “很好,我记住你了。” 隨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约翰內森,消失不见。 水晶再也支撑不住,顿时碎裂。 第333章 信仰之毒 第333章 信仰之毒 “他可是教廷主教,就这样杀了吗?” 祭司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著地上那个已然断气的主教。 或许是长期受人供奉,主教的身材白白胖胖。 此刻四肢摊开、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那死亡的姿態竟莫名有些像被宰杀后丟在一旁的肥猪,往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是担忧来自教廷的报復吗?” 约翰內森目光从碎裂一地的水晶碎片上缓缓抬起,心中暗自揣测著藏在水晶背后的究竟是哪一个大人物。 教廷的势力盘根错节,他刚才的举动,也是在试探那个神秘人物,只是没想到对方竟这般沉得住气,寧愿捨弃主教也不现身。 这不禁让他多了几分警惕,毕竟能在幕后操纵主教行事的人,绝非等閒之辈。 “並不是。” 祭司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主教那具毫无生气的户体上。 “只是你杀的有些太快了。” 他转过头,耐心地解释道。 祭司心中所想,並非是担忧来自教廷的报復。 毕竟在当前局势下,奥佛列城已然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绝境,深渊的威胁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眾人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灵界之主的存在,恐怕早已经被深渊吞吃乾净了。 相较之下,教廷的报復反倒显得没那么可怕。 祭司只是觉得,就这样乾净利落地杀掉主教,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一想到主教竟敢安排人手污衊灵界之主,祭司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主教这种卑劣行径简直罪不可赦。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不遭受千刀万剐之刑,怎能赎清他犯下的罪孽? 怎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怒? 主教的所作所为,是对灵界之主的大不敬! 祭司原本还想著,要让主教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遭受应有的折磨。 可约翰內森这一击,直接结果了主教的性命,让祭司觉得主教实在是死得太过轻鬆, 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 约翰內森刚要出口安慰祭司的话语,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生生停顿了一瞬。 他原本已经张开的嘴唇,此刻却又缓缓闭上。 “怎么了?” 祭司察觉到了约翰內森的异样,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约翰內森摇了摇头,他把目光从祭司身上移开,投向暗室中的其他地方。 只见在这黯淡的环境里,各种各样的珍宝正微微闪烁著光芒。 那些璀璨的宝石、精致的魔法器具以及魔法捲轴,琳琅满目地摆放在四周。 很明显,这些都是这些年主教搜刮而来的战利品,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这个暗室之中。 约翰內森的目光在这些珍宝上一一扫过,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他实在没有想到,从边境这样相对贫瘠的城市中,主教竟然能搜刮出如此之多的东西。 这些物资的数量和价值,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不过,此刻的约翰內森並没有太多心思去感慨主教的贪婪。 相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正好,他暗中所建立起来的组织,目前正急缺这些魔法材料。 主教辛苦积赞下来的这些物资珍宝,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及时雨。 想到这里,约翰內森毫不客气地表示要笑纳这些小小的礼物。 先定下一个小目標。 將大半边境都控制在手中! 借著灵界之主的伟力,组织的发展也算是顺风顺水。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帝国內部此刻正深陷一片混乱的泥沼之中,行政体系严重缺失,犹如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 几乎绝大部分的机构都被捲入了激烈的储位之爭。 各方势力为了爭夺那继承权,明爭暗斗,整个帝国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局面之中。 而且又因为奥佛列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帝国对边境地区避之不及。 边境仿佛成了一个被诅咒的地方,帝国上下都不愿再多沾染分毫。 这种局面,对於约翰內森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 帝国对边境的忽视与避嫌,使得这片土地出现了权力的真空,而他则趁机填补了这一空白。 然而,约翰內森留意到,如今加入组织的法师群体,其身份构成大多是当地贵族或者议员。 这一群体虽在地方上拥有一定影响力,但却存在著明显的局限性。 他们之中,能接触到驻扎在边境军团的人几乎寥寥无几。 要知道,这些边境军团可不是普通的武装力量,它们皆直属於帝国,只对皇室的命令言听计从。 在约翰內森试图控制边境的计划里,这些军团就像横亘在前方的巨石。 若不將其调走或者设法除掉,必然会成为控制边境途中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因素。 不过,事情也並非毫无转机。 当前的形势下,只要约翰內森这边不率先做出攻击的举动,那些军团便会按兵不动。 毕竟,没有皇室的调令,他们就如同被绳索束缚的猛兽,不得主动出兵。 这一规则,在某种程度上,给了约翰內森相对稳定的发展空间,让他能在不直接与军团衝突的情况下,继续谋划著名如何控制边境。 但他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若想真正掌控边境,军团终究是绕不过去的关卡。 圣罗兰。 教廷。 一间明亮宽阔的室內,四周墙壁上镶嵌著散发著柔和光芒的魔法水晶,將整个空间映照得通透明亮。 一位老者正静静地站在一块光滑的水晶前。 这块水晶已经失去了画面,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黑暗。 教皇目光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区区一个法师,竟然敢在我面前犬吠。” 他隨手一挥,只见那原本失去画面的水晶,剎那间光芒流转,瞬息万变后,又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大人,您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 画面中,一位主教恭敬地站著,他微微低头,向著教皇进行匯报。 隨著他匯报完毕,其身影在水晶內缓缓开始缩小。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影如幽灵般浮现出来。 对於拥有庞大体量的教廷而言,那刚刚死去的一名主教,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一名主教死了,还有其它人会执行自己的任务。 即,扭曲灵界之主的信仰。 作为教廷至高无上的教皇,他一生沉浸於浩瀚的典籍之中,对信仰的利弊可谓了如指掌。 他深知,信仰犹如一把双刃剑,在带来诸多好处的同时,也暗藏著巨大的隱患。 当神明享受著信徒们虔诚的供奉与敬仰,汲取著信仰之力带来的无尽威能时,同样也会被这股力量所束缚。 儘管在成神的那一刻,神明的职责便已然被確立下来。 然而,歷史的长河中,並非没有逆天改命的先例。 其中最为出名的事件,便是他公然背叛光明女神,裹挟了一部分同样心生异念的天使,毅然选择坠入深渊。 在遥远的往昔,傲慢本是光明女神御前的大天使长。 他作为天使军团的最高统帅,司掌战爭的重任,立下赫赫战功。 被世人满怀崇敬地尊称为“拂晓之星”,名字在世间传颂。 只不过因为在深渊潜移默化的暗中侵蚀与扭曲之下,彻底化作了七大罪中之一,傲慢之罪。 这段歷史实在太过不光彩,为了维护教廷在世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也为了避免引发信仰的崩塌,教廷选择將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深深遮掩起来。 自那以后,隨著岁月的流逝,这段真相渐渐被人们遗忘,世人从此只知“傲慢之罪”。 透过这段歷史,教皇对“信仰之毒”有了刻骨的认知。 那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存在,就连光明女神御前高高在上的大天使长,都在它的影响下彻底沦陷,无法抵御这如附骨之疽般的诅咒。 此毒犹如隱匿在黑暗中的恶魔,悄然腐蚀著信仰的根基。 眾多神明深知“信仰之毒”的可怕威力,出於畏惧,不敢再毫无顾忌地发展信仰。 他们害怕一旦陷入其中,便会重蹈傲慢大天使长的覆辙。 曾经百家爭鸣的局面逐渐消逝,而教廷逐步走向独大。 因为在教廷的宣扬之中,伟大的光明女神,可是绝对的正义。 民眾在教廷的引导下,纷纷將信仰的天平倾向了光明女神,使得教廷的影响力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教皇神抬手轻轻一挥,水晶瞬间光芒消散,陷入一片黑暗他將脸上的阴沉神色尽数散去,如同换了一张面具般,重新换上了一副和蔼慈祥的笑容。 当他走出房间时,一位怀抱著文件的侍者早已等候多时。 侍者微微低头,眼神中透著敬畏,不敢直视教皇的面容。 “针对奥佛列城倖存者的抓捕情况如何?” 教皇一边沿著装饰华丽的走廊不紧不慢地向外走去,一边开口询问。 “绝大部分已经被集中起来了。” 侍者赶忙小步跟在教皇身后,微微欠身,低声回答道。 “嗯,將他们移交给那边的人吧。” 教皇听闻后,点了点头。 儘管这只能算是事后的弥补举措,但在他看来,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冕下,有帝国那边传来的消息。” “说。” 侍者將怀中的文件翻开。 “冕下,帝国那边说—” “奥佛列城仍有近八十万的倖存者。” “而且他们已经被组织起来,集体信仰——·灵界之主。” 教皇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时间似乎凝固。 “冕下?” 侍者见教皇久久未动,心中有些志芯,试探性地轻声问道。 “无事。” 教皇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语气儘量显得平静。 但他的心中却若有所思。 原来,这就是那个人敢於直面自己的底气吗? 之前那人在自己面前的种种大胆行径,如今看来,竟是有著这般依仗。 但不得不说,这的確比较棘手。 教皇微微皱眉。 毕竟,灵界之主已然有了降临的证明。 除非教廷也能让光明女神降临,与灵界之主对峙,以彰显教廷的绝对权威与实力,否则,其他势力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帮助教廷和帝国对付灵界之主的。 那些势力,个个都在权衡利弊,绝不会贸然捲入这场纷爭之中。 他们只会冷漠的旁观,静静地看著局势发展,等待著从中获取最大利益的时机。 但光明女神—教皇眼眸缓缓低垂,不做他想。 “对了,帝国皇室那边皇储已经决定出来了没有?” 教皇微微侧过头,自光投向侍者。 “暂时还没有消息。” 侍者答道。 “这么久了,还没有结果吗?” 教皇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其中夹杂著明显的不满。 他轻轻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这帝国皇室的储位之爭,怎么如此拖咨。 自从那位陛下忽然闭关之后,整个帝国就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渐渐乱了套。 即便有玛利亚皇后在支撑,维持著帝国的大体运转。 然而,底下的臣子们人心却始终不稳,如同仞浮在水面上的浮萍,没有根基。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位陛下此次闭盾究竟能否成功点燃神火。 这可是关乎帝国命运的大事。 若企万一失败,依照那位陛下的身体状况.— “几位皇子依旧在爭斗。” 侍者微微欠身,继续匯报著“而且他们都接触过我们,似乎想要让我们为其站台。” 教皇扭过头,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盯著侍者,沉声道。 “告诫其他人,这种事就不要掺合进哲了。” “无论得胜者企谁,他们都不敢怠慢教廷,我们只需保持观望即可。” 以教廷的地位和影响力,无论谁最终登上皇位,都必然会对教廷礼让三分。 “企。” 侍者连忙点头应道,將教皇的指令铭记於心。 教皇不坐言语,转身缓缓走出教堂。 他的脑海中依旧思索著那位陛下的事情。 点燃神火,这显然企一场冒险。 如果失败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帝国或许会陷入更加混乱的权力真空。 可如果那位陛下真的成功了呢? 教皇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那这个世盆还有什么位置能够容纳他呢? 第334章 小心灰烬教团 第334章 小心灰烬教团 奥佛列城,黄昏。 白日里的喧囂逐渐褪去,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拖著略显疲惫的身躯,纷纷朝著教堂的方向走去。 在经歷了灾难之后,他们需要在精神上寻得一处安寧之所,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走进教堂,曾经占据教堂中心位置、接受眾人虔诚礼拜的光明女神像,已然被请了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崭新的灵界之主神像。 事实上,不仅仅是这一座教堂,奥佛列城多地的教堂基本都是如此。 灵界之主的信仰,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潮流,在这片土地上迅速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悠扬的钟声轰然敲响,迴荡在城市的上空。 伴隨著这钟声,信徒们纷纷虔诚地低下头,双手合十,祷告开始了。 在这一眾神情虔诚的信徒之中,一个浑身蒙著面的人显得格格不入,格外可疑。 他像是害怕被人认出,行动间鬼鬼祟崇,每一个动作都透著小心翼翼,时刻警惕地遮掩著自己的面容。 身旁的信徒们虽沉浸在祷告的氛围中,但还是有几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禁好奇地扭头看了几眼。 不过,人们很快又转了回去,继续专注於自己的祷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毕也许这人只是在之前那场可怕的灾难中不幸面容被毁,不愿以面目示人罢了。 这样的想法在眾人脑海中一闪而过,並未引起过多的波澜。 这个蒙面人缓缓来到教堂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不时地扫过周围,而后开始慢慢聆听眾人推选出来的牧师讲话。 “迷失在尘雾中的孩子们,灵界之主的光辉正穿透破碎的穹顶,他的慈爱如同春日融雪,將洗净这世间所有的伤痕。” “看啊,废墟下萌发的绿芽是他的承诺,被撕裂的土地终將重披锦绣。” “不要惧怕黑暗的余烬,因为主的圣焰永不熄灭—.” 在牧师那平和舒缓的祷告声中,使者原本不安的內心,渐渐趋於平静。 那声音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一点点抚平他心底的褶皱。 自踏入这座城市,使者便如同置身於无形的重压之下。 上级交付的任务,还有那些毫无预兆便出现的幻像,在他不经意间,冷不丁地闯入他的视野,让他的精神防线一次次遭受衝击。 加之深渊降临带来的危险气息· 在这重重压力的间隙,使者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的圣罗兰,想起家中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他仿佛能看到妻子在窗前守望的身影,女儿那纯真的笑。 不知在自己离开之后,她们是否安然无恙。 这些精神上如绳索般紧紧捆绑他的压力,似乎在驱使著他想要寻找什么。 在內心那股莫名力量的牵引下,使者就这般兜兜转转,最终踏入了灵界之主的教堂。 当他迈进教堂的那一刻,一种无比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可是近卫局的人! 近卫局有著严苛的条例和纪律,像来到这种与自身职责和立场相的地方进行祈祷, 无疑是公然违背了近卫局的条例。 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使者下意识地將面容又往阴影里隱藏得更深了些,仿佛这样就能躲过所有窥探的目光。 就在使者內心陷入纠结之时,一个人影缓缓朝他这边走来。 看样子,似乎是因为教堂內人满为患,已经没有其它空位了,所以这人只能无奈地来到这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准备在此处进行祈祷。 牧师继续在上面用虔诚的声音祷告。 “那些在苦难中折断的羽翼,將在的圣坛前重获新生;每一滴泪水都將化作治癒的甘霖,每一声嘆息都將被编织成希望的祷歌。” “把你们的伤痛交託给圣泉,让宽恕的涟漪荡平所有裂痕。” “跟隨主的指引,穿过荆棘织就的道路吧! “让我们共同建造自己的家园” 使者的神经本就如拉满的弓弦,面对靠近的人影,他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斜著眼晴快速瞄了一眼。 这一瞄,他顿时愣住了,心中十分惊讶。 因为来人竟然是个熟人。 就在使者看向他的瞬间,旁边那人像是有所感应般,也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 “嗯?是“” 对方脸上写满异,嘴巴微张,显然也没想到会在灵界之主的教堂里碰到近卫局的人。 “咳咳。” 使者心里咯瞪一下,急忙收回视线,故意低声咳了几下,及时打断对方后面的话。 怎么刚好在这里遇见了那个男人。 使者顿时想起了那双乾乾净净的稚嫩眼睛。 那是一双跟自己女儿极为相似的眼睛。 同样透著纯净的蔚蓝色,恰似阳光倾洒下的那片无垠大海,澄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每一丝蓝色的波纹都仿佛荡漾著美好。 使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与自己一样身为父亲的人,竟会是灵界之主的信徒。 “不知道大人来这里—” 祭司不看痕跡地了一眼使者。 他原本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著实没预料到会在这灵界之主的教堂里,与近卫局的人撞个正著。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两人心中各怀心思,周围信徒们低声的祷告声,此刻仿佛也变得遥远起来。 使者听闻祭司的话,心中一紧,下意识地选择低头不语。 他知晓自己身份特殊,来到这敏感之地已经属於违背条例。 稍有不慎便可能暴露自己,所以绝不能轻易开口说话。 祭司见使者这般反应,心下顿时瞭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猜测使者必定是有秘密任务在身,诸多不便,才如此谨慎。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多追问,便不再打搅使者,缓缓闭上双眼,开始专注地进行祈祷。 在一片静謐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悠扬的钟声再次在教堂內迴荡响起,这意味著祷告已然结束。 听到钟声,眾人纷纷睁开双眼,脸上带著或平静或满足的神情,开始陆陆续续地转身,朝著教堂外走去。 大约走出了没有多久,一个人影便跟上了祭司。 祭司似有察觉,转头一看,正是使者。 使者目光看向祭司,语气中不自觉带著一丝关切,低声问道。 “你女儿现在还好吗?” 祭司听到这个问题,微微愣了愣神,似乎没料到使者会突然关心起自已女儿的状况。 面对使者的问题,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一些治疗皮肤烧伤的办法,你要不要拿去试试。” 使者见状,紧接著继续说道。 毕竟他身为近卫局的人员,確实掌握著不少治疗烧伤的有效方法。 这些方法或许能帮助祭司的女儿减轻痛苦,让她早日恢復。 “.—·多谢了。” 祭司没有拒绝使者的好意,他轻声回应道在这简短的交流中,祭司心中已然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他想著,或许可以借著这次接触,探寻出使者来到奥佛列城的真正目的。 毕竟,一个近卫局的人出现在灵界之主的教堂,实在太过蹊蹺。 不过,正当祭司暗自思索如何从使者口中套出更多信息的时候,使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飘忽起来,仿佛是在不经意间问道。 “对了,能给我说一说,有关於灵界之主的事情吗? ? 奥特兰斯。 此刻,奥贝斯坦正站在队伍之中,准备踏上返程之路。 此番出行,对他而言意义重大,而如今,他的基本目的已然达成。 在这趟行程里,奥贝斯坦四处奔走,深入各方势力,仔细打探並確定了他们的具体情况。 这些信息对他而言,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关键依据。 既然已经掌握了所需情报,奥贝斯坦便打算即刻返回,与使徒大人一同商討灵界教团未来的走向奥贝斯坦正隨著队伍不紧不慢地向前挪动,忽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城门口的平静。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骑士浑身血污地从城门口猛衝进来。 那溅满鲜血的鎧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街道上行人如织,可他却全然不顾,疯狂地策马狂奔。 “让开!” “让开!!” 行人纷纷惊惶失措地躲避,一时间,摊位翻倒,货物散落一地,人群四处奔逃,原本秩序井然的城门口瞬间乱成一团。 那血污骑士如脱韁野马般直衝向行人,眼看一场悲剧就要发生之际,奥贝斯坦他悄然抬起手,不动声色地施展起风刃术。 凭藉著他过人的智慧,这风刃术在他的操控下,已悄然变幻成了其他模样。 那即將被撞上的行人,眼见骑士的马蹄就要踏到身前,整个人惊恐得浑身僵硬,仿佛被恐惧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危险逼近,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股充满力量的风,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在了行人的背上。 这股风来势恰到好处,精准地將行人稳稳地推到了路旁安全的地方。 行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却也因此逃过一劫,他心有余悸地大口喘著粗气,眼中还残留著未散尽的恐惧。 那名骑士其实眼角的余光早已警见了前方那名行人。 然而,此刻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份紧急情报送达光照会。 膀下的骏马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前衝去,根本容不得他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操控马匹避开行人。 在这时刻,他心一横,打算直接撞上去。 只不过没想到那人忽然就自己躲开了。 骑士有些想不明白这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此刻,时间紧迫,他根本没有片刻时间去细细追究这些。 他猛地一甩手中的韁绳,驱使著骏马继续向著光照会的方向疾驰而去。 奥贝斯坦一直静静地注视著这一切,目光从那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骑土身上缓缓收回。 他微微皱起眉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紧急事情,才会让这名骑士如此火急。 他回想刚刚骑士的模样,那浑身的血污已然牢牢地凝固在盔甲之上,结成了一层暗红色的疝。 想必这一路上,根本来不及停留去清洗身上的血污。 奥贝斯坦心中极为好奇。 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他果断地调转方向,决定暂时在奥特兰斯停留半天,以便探寻此事背后的真相。 与此同时,那名浑身血污的骑士一路向著光照会所在的方向,如疾风骤雨般直衝过去沿路上可谓是鸡飞狗跳。 “让开!” “让开!!” 不多时,骑士便匆匆来到了光照会门口。 门口的侍卫见他这副模样,满身血污,狼狐不堪,心中顿时明白事態绝非寻常。 他们不敢有丝毫阻拦,生怕耽误了重要事情,急忙带著骑士进了门。 然而,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那骑士原本紧绷的身体忽地剧烈晃了晃。 紧接著,他双膝一软,半跪於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从他头盔的缝隙之中,鲜红的血液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嘀嗒嘀嗒地流淌出来,在地面上晕染出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撑住! 7 “快!医生呢!” 侍卫见状,焦急地大喊。 他手忙脚乱地试图稳住骑士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刻,那些在大厅作为接待的服务人员们,再也没有了悠閒的態度。 她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不断蔓延的鲜血,那殷红的顏色如此刺眼,如此恐怖。 她们这辈子都未曾见过这样惊悚的场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几乎呆傻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 “还愣著干什么!” 侍卫见此情形,愤怒地大声吼道。 “去喊医生啊!!” 侍卫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扶住骑士,快速地取下骑士的头盔。 头盔落地,只见骑士的脸色如白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乾裂,生命的气息正从他身体里一点点流逝。 “咳咳—· “来不及了。” “灰炽———.灰炽教团。” “他们已经席捲了四个城市—” 骑士原本身上就有伤,但他根本来不及休养。 能强撑著一口气,赶到光照会,已然是他的极限。 “小心—灰炽教团的祭司—” 骑士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话音刚落,他的头便无力地垂了下去,身体也彻底瘫软在侍卫的怀中。 大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第335章 兵器 第335章 兵器 原本死寂的大厅內,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陡然响起。 “出什么事了,显得这般慌乱。”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一群侍从的小心拥簇下,一位裹著披肩的小老太太迈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这位老太太身形虽显单薄,却透著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她正是现任光照会的会长。 此刻,会长微微著眉头,目光扫过大厅內的眾人,最后落在半跪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的骑士身上,以及那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跡上,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大人,是这名骑士传过来的急报。” 一名侍卫赶忙低下头,带著几分紧张地回道。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还未从刚刚的慌乱中完全缓过神来。 “只不过这名骑士现在——— 侍卫话语一顿,像是喉咙被什么硬住,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忍。 会长的目光缓缓落在骑士那毫无血色的脸上。 毫无疑问,他已经死了,生命的气息彻底从这具躯体中消散。 看到这一幕,会长的面容上不禁浮现出些许哀伤,她轻轻嘆了口气。 “你可知晓,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侍卫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將骑士临终前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是灰炽教团。” “灰烬教团席捲了四座城市。” “另外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要小心灰烬教团的祭司—” 会长微微皱眉。 灰炽教团? 在她的印象里,灰教团早已落寞不堪,沦为了那些贵族们见不得光的黑手套。 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做著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贵族们剷除异己,谋取私利。 他们的势力微弱,组织鬆散,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甚至都快要被光照会所遗忘。 可怎么突然间,这个本已式微的灰教团,竟如同死灰復燃一般,一举席捲了四座城市?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儘管心中满是疑问,会长却丝毫没有质疑骑士所带来消息的真实性。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样的情报並非空穴来风,只需要派人稍稍调查一番,便能轻易知晓事情的真偽。 会长心中有些,她想不明白,就灰炽教团那副衰败模样,究竟何来这般实力一举攻破城市? 一座城市或许还能解释为是从內部突破,利用內应製造混乱进而得手。 可连续四座城市沦陷,后续的三座城市怎可能毫无防备? 那些城主和守军,绝非实力平凡之人,怎会如此轻易就被灰炽教团拿下? 会长眉头紧锁,微微抬起手轻轻一挥。 伴隨著一道无形的力量涌动,地上那骑士的尸体缓缓翻转了一个面。 “紫荆的標记—” “也就是说他是从厄普顿而来。” 会长喃喃自语,目光紧紧盯著盔甲上沾染血污却依然清晰可辨的標记。 看到这个標记,她的脑海中瞬间调出了东部大陆的详细地图。 隨后会长脸色微微一沉。 因为厄普顿这座城市距离奥特兰斯並不算远。 以灰炽教团如今这般疯狂扩张的势头,犹如熊熊燃烧的野火,极有可能借著风势蔓延过来。 这就意味著,奥特兰斯极有机率被捲入灰教团所引发的这场可怕灾难之中。 会长开始深入检查骑士的身体。 “身体內的器官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她低声说道,语气中透著凝重。 隨后,会长轻轻解开骑士破损的衣衫,利用神秘力量仔细查看他的胸腔部位,不禁眉头紧皱。 “肺部几乎都被灰烬给填满了,很典型的灰炽教团能力——” 那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带著某种诡异的气息,正一点点侵蚀同化著骑士的身体。 会长又从腰间取出一个特製的小瓶子,轻轻划破骑士的手指,取了一滴血。 放在光线下查看,在他的血液之中,也发现了这种类似的灰烬。 细小的黑色颗粒悬浮在血液里,显得格外扎眼。 在遭受如此严重的创伤下,还能坚持一路赶到这里传递消息,只能说这位骑士的实力相当不错,意志力更是超乎常人。 检查完毕,会长缓缓抬起头,望向四周。 只见大厅內大部分人都显得慌慌张张,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茫然。 显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一时间不知所措。 “都慌什么,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去。” 会长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安抚了眾人慌乱的情绪。 一时间,大部分人原本慌乱的情绪逐渐有所缓解。 他们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会长的指示,有序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大厅內渐渐恢復了些许秩序。 隨后,会长神色凝重,扭头看向一旁侍立的侍者。 “现在总部还剩下几支小队。” “大人,有七支小队正在休整,隨时可以待命。” “將他们都派出去,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只有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才能制定出应对灰炽教团的有效策略。 “是。” “对了,还有这个也拿去进行检测一下。” 会长將手中的瓶子递了过去。 “是” 侍者低头应道,接过装有血液的瓶子,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快步离去,马上去准备相关事宜。 会长又看向另外一名侍者。 “去传我的话,请城主还有军团长在这里一敘。” “是。” 那侍者不敢有丝毫解怠,领命后迅速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大厅的转角处。 厄普顿距离奥特兰斯较近。 为了防止此次事件波及到奥特兰斯,全城都会进入戒备状態。 然而,在诸多应对措施的考量上,会长並不打算施行宵禁。 奥特兰斯这座城市,一直以来依靠繁华的商业来支撑城內的生活所需。 一旦施行宵禁,商业活动必將遭受重创,整个城市的经济链条可能会因此断裂,民眾的生活也会陷入混乱。 而且,会长心中有著足够的底气,奥特兰斯可不是区区灰炽教团就能轻易拿下的。 先不谈长期驻扎在此地的军团,单说这里可是光照会的总部,其底蕴深厚,实力根本是常人难以想像的。 无数岁月的积累,让光照会拥有著庞大的资源、顶尖的人才,以及各种神秘的力量。 这些隱藏在暗处的实力,就像一座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一角,而水下的部分,深不可测。 更何况,光照会还有那个东西作为后手会长微微眯起眼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安定。 那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奥特兰斯不受异常侵袭的底气所在。 儘管在光照会的內部施行了极其严格的封口禁令,试图將这个秘密严严实实地捂住。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仍旧有少许的消息,从各个隱秘的渠道悄然流传开来。 这些只言片语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让城內的民眾人心惶惶。 “灰烬教团?” 刚收集到部分相关信息的奥贝斯坦不禁异地挑起眉梢,语气中有些惊讶。 他瞬间联想到使徒大人之前向他提及的一件事。 使徒大人对灰教团的信徒举行了献祭。 只不过那场祭祀仪式似乎出了一点意外。 身为祭品的信徒,不知触发了何种机制,竟引来了灰之柱的注视。 其出现瞬间打破了仪式的平衡,让使徒大人陷入了危机之中,祭祀仪式也几乎差点失败。 好在关键时刻,灵界之主及时出手。 在他的干预下,局势迅速扭转,成功拯救了使徒大人,让这场祭祀仪式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而在使徒大人的描述之中。 灰之柱与灵界之主之间,应该是进行了一场碰撞。 在这场碰撞里面,明显是灵界之主轻易地碾压了灰之柱。 而如今又流传出来灰教团的消息。 这不由令奥贝斯坦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但不管如何,得迅速回去,將此事告知使徒大人才行。 而且在这样的混乱之中,他有些担忧是否会在一些大势力的眼中,暴露出来灵界教团的存在。 一旦过早暴露,必然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般思量之下,奥贝斯坦当机立断,连乘坐马车的时间都不愿耽搁,直接骑马快速往回赶。 一座燃烧的城市中。 滚烫的热浪裹挟著焦土扑面而来,这座曾以紫金闻名的城市,此刻正沦为烈焰肆虐的炼狱。 护城河的水面倒映著漫天火海,宛如流淌著滚烫的熔金,偶尔有挣扎的人影坠入,溅起的水转瞬便被蒸腾殆尽。 城市的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和腐朽的气息,那是火焰燃烧后与腐烂物质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啊—....” “这是多么美妙的味道啊。” 一声饱含沉醉的胃嘆,从一个人嘴里缓缓溢出。 此人仿佛对周身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浑然不觉,迈著悠然的步伐,缓缓步在这座已然被绝望气息彻底笼罩的城市里。 街道上,厚厚的灰恰似一层沉重的灰色裹户布,严严实实地覆盖了每一寸土地。 偶尔,一阵热风呼啸而过,粗暴地捲起地上的灰,那些灰烬在空中疯狂盘旋,迅速匯聚成一个个小小的灰雾漩涡。 在这炙热得近乎扭曲的环境之中,隱隱约约有无数诡异身影缓缓浮现。 它们身形高大,手臂修长。 身体表面呈现出一种暗沉的、毫无生气的灰色,恰似那燃烧殆尽后紧紧贴附在身上的灰烬,透著一股死寂与腐朽的气息。 在灰祭司的感知里,此刻自己魔下的士兵数量,已然攀升至三万之眾。 这些士兵,是由普通人扭曲转化而来的杀人兵器。 他们每一个所具备的实力,都足以轻鬆將一支普通土兵小队碾压。 当这数万兵器聚集在一起时,灰烬祭司內心涌起一股近乎癲狂的自信,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们的衝锋。 事实上,也正是凭藉著这些毫无人性的兵器,他才得以毁灭掉了整整四座城市。 根本没有人能够成功拦住他前进的步伐,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死寂。 这就是他所信仰的灰之柱。 这就是灰之柱的伟力!! 而且在屠灭四座城市中,灰烬祭司的士兵没有任何的损耗。 不仅如此,甚至能將普通人转化成那种模样。 只不过,这种转化的成功率著实很低,为了拼凑出这三万人的规模,他的手下已经杀害了上百万人。 但对於灰炽祭司而言。 三万已经足够了。 这时候,一个士兵来到了灰祭司的身后,低语了几句。 “有一个人跑了?” “那没什么关係。” “反正如此景象也遮掩不住了。” 燃烧的茅草屋顶如倾泻的火焰瀑布,在爆裂声中,夹杂著钟楼方向传来的绝望钟声。 街道中央的喷泉早已乾涸,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沥青池。 高耸的教堂在烈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飞扶壁上的铁兽在高温中扭曲成挣拧的模样。 隨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玫瑰窗的彩色玻璃如星屑般进射,教堂的穹顶轰然坍塌。 灰炽祭司看著眼前这座熊熊燃烧的城市,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他那扭曲而挣狞的脸庞, 那笑容仿佛是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充满了疯狂。 然而,仅仅一瞬,他脸上的狞瞬间如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尽諂媚的神色。 只因为,那伟大的灰烬之柱又向他传达了指示。 “速度.” “是的,我明白了。” 其实灰祭司心中有些不太明白,本只要一直不停地转化普通人为士兵,凭藉著这种近乎无穷无尽的兵力增长方式,到时候弄出上百万的士兵,在这世间还有谁能阻拦他们的脚步? 但伟大的灰之柱的想法,岂是他这等凡人能够揣测的。 儘管满心疑惑,可灰祭司知晓自己不过是灰之柱意志的执行者,只能无条件地按照指示去做。 “都停下吧。” “现在,我们得迅速赶往银月城了。” “去带给他们毁灭!” 第336章 敌袭 第336章 敌袭 光照会,训练场。 这座训练场隱匿於地下深处,四周的墙壁皆由厚重的黑色岗岩严丝合缝地堆砌而成,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步入场地中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为宽阔的空地。 地面铺著粗糙的黑色砂石。 此时此刻,空地上正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 数十名身著特製战斗服的行动小队成员,正全身心地投入到高强度的近身格斗训练之中。 他们的动作迅猛凌厉,每一招都蕴含著强大的力量与精准的技巧。 当这些行动小队的成员快速移动时,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 只见一道道残影在空地上飞速穿梭,拳脚相交间,带起阵阵呼啸风声,让人难以分辨出他们的具体动作。 若是一个普通人贸然在旁观看,定会被这场景引起头昏目眩。 在这封闭且充满肃杀之气的空间里,密集的碰撞声如暴风骤雨般接连响起,好似连绵不绝的闷雷,毫无间隙地响彻整个训练场。 每一次碰撞,肉眼可见的空气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如涟漪般迅速向外扩散开来。 这空气波带著强大的衝击力,所到之处,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场地的另一侧,则是排列著一排高大的金属架,上面悬掛著各种冷兵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从锋利的匕首到厚重的战斧,每一件武器都闪烁著森冷的寒光。 整个训练场中,除了那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几乎听不到多余的话语,成员们之间的交流很是简短。 “行了,小伙子们,都准备一下吧。” “出任务了。”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训练场中响起。 接到任务的队长迈步走进训练场,他的眼神扫视著每一位正在训练的队员。 瞬间,原本激烈的碰撞声臭然而止。 刚刚还在激烈交锋的队员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大量的汗水如小溪般从队员们的身上流淌而下。 汗水带走了他们身体內过高的热量,在粗糙的黑色砂石地面上晕染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跡。 “是!” “队长!” 队员们齐声回应,他们迅速地站直身体。 紧接著,开始有条不素地穿戴外出执行任务所需的防具以及武器。 对他们而言,刚才那高强度的训练,不过是热热身而已,防止身体因为长时间不活动而生锈,以確保在真正的任务中能够保持最佳状態。 作为光照会总部精心挑选的行动小队成员,他们无一不是从全国各地层层筛选、选调上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每一位成员,都展现出了卓越的素质,经过无数次实战的洗礼,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如此强大的配置,让他们拥有应对各种复杂情况的实力。 哪怕是稍微弱一点的异常事件,对他们来说也並非难事。 凭藉著团队间的默契配合,精湛技艺以及强大的装备,他们能够有效化解危机。 至於那些人为製造的灾祸,在他们面前更是根本不足为惧。 没过多久,七支行动小队成员集结完毕。 当他们整齐地聚集在一起的那一刻,一种无形的气场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七支行动小队的成员们,都互相注意到了对方。 同在光照会的同一部门,儘管都是组织里的中坚力量,但由於长期奔波在外执行各种危险任务,他们彼此见面的机会看实不多。 但还是能认出来自己的同僚只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些行动小队谁也没料到,单单一个任务,竟会一次性出动如此多的人手。 稍微一琢磨,他们便意识到,这恐怕是把总部正在休整的所有行动小队全都拉过来了。 想到这儿,不少成员的心头不禁微微一沉。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组织向来不会兴师动眾。 如此大规模的调遣,只能说明这次要面对的事情,大概率会麻烦得超乎想像。 不过,麻烦归麻烦,对於这些身经百战的精英们来说,却並非不可逾越的障碍。 甚至换个角度想,正因为事情麻烦,才凸显出他们存在的意义,才需要他们这些精英出马。 他们可是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依依者,行动小队存在的使命,本就是去攻克这些棘手万分的难题。 这般想著,队员们的眼中瞬间闪过几分难以掩饰的自傲。 因为这正是对他们实力的认可。 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 原本还算平静的云层,陡然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搅动,开始剧烈地翻涌起来紧接著,一道庞大无比的黑影,如同一团来自深渊的黑暗,自遥远的天穹迅猛压下。 伴隨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翼展足有二十丈的巨鸟收拢布满金属光泽的羽翼,如同一座黑色山峰轰然砸向平台。 然而,就在即將触碰到平台之际,那巨大的羽翼却如闪电般迅速张开。 强大的气流被瞬间搅动,形成了一股向上的缓衝之力,这才稍稍减缓了它落下时的压力。 即便如此,当巨鸟的身躯触及平台的那一刻,整个地面仍旧剧烈震颤了几下。 那股强大的衝击力,仿佛要將平台连根拔起。 巨鸟的利爪嵌入石板,飞溅的碎石如流星般四射。 伴隨著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一扇厚重的青铜大门轰然打开,门后涌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昏暗。 七支行动小队训练有素,鱼贯而出,纷纷朝著那只佇立在平台上的巨鸟奔去。 此刻,事態紧急,需要在几座城市之间穿梭。 若是仅仅依靠马匹的速度,在这关头实在是太过迟缓,恐怕会耽误时间。 实际上,这些小队成员凭藉自身的实力,奔跑速度本就远超寻常马匹。 但即便如此,要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完成任务,普通的行进方式依旧无法满足需求。 因此,光照会果断启用了这只被成功驯服的巨鸟。 要知道,正常鸟类的体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长到如此庞大,这只巨鸟之所以能拥有这般超乎想像的身形,是因为其体內蕴含著高浓度的神秘力量。 正是这股神秘力量的滋养与改造,让它突破了自然界对於鸟类体型的限制,成就了如今这般形態。 在必要的时刻,这只巨鸟也能算是一个重要的战力单位。 转瞬之间,狂风开始呼啸肆虐。 巨鸟缓缓展开巨大羽翼,微微扇动,那一瞬间,一股极为恐怖的升力陡然生成。 承载著七支行动小队的巨鸟拔地而起,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划破长空,向著被摧毁的城市方向疾速飞去。 此次任务至关重要,他们需前往那些遭受劫难的城市展开详细调查,而后根据调查所获的情报,审慎判断后续该如何行动,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极目远眺的尽头,行动小队终於眺望到一座城市。 儘管硝烟已渐渐散去,但仍有缕缕青烟从城市各处升起。 控制巨鸟的队员眼神一凛,立刻调整方向,驱使著巨鸟朝著那处仍冒青烟的城市飞去不过须臾之间,行动小队已然清晰地看见了这座城市的全貌。 巨鸟缓缓降低飞行高度,在空中不紧不慢地盘旋著。 此刻,坐在巨鸟背脊上的行动小队成员们,他们目光被牢牢锁定在下方的场景。 只因实在是太过惨烈,让他们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座城市都化作了废墟,宛如一块被烈火炙烤后残破的焦黑烙印,深深嵌在大地之上,厚厚的灰烬扑满了地面。 曾经鳞次櫛比的建筑,如今只剩参差不齐的断壁残垣,像是巨兽被啃食后裸露的肋骨行动小队过往也曾见识过不少被异常肆虐的场景,可那些与之相比,都远远称不上惨烈。 “走吧,去下一座城市。” 领队打破了令人室息的沉默。 很快,巨鸟载著行动小队继续前行,连续几座惨遭毁灭的城市,在他们眼前展开。 每一座城市都像是被死神无情践踏过,只剩疮满目的景象。 而且根据城市残留的痕跡,他们距离毁灭城市的罪魁祸首也愈发的近了。 行动小队的成员们纷纷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彼此静默无声。 在广平原之上,一堆诡异的灰色影子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姿態奔行。 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恰似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灰色闪电。 一路上,任何成为它们前行阻碍的事物,在这些灰色影子眼中似乎都形同虚设,它们如履平地般轻鬆越过。 偶然间,它们途经村庄与城镇时。 不需要片刻工夫,便在一片混乱与恐惧中彻底被毁灭。 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著房屋,绝望的哭喊声迅速淹没。 而每一次毁灭过后,那灰色的队伍中,就又会增添一些新的影子。 在这股灰色洪流的中心,灰烬祭司高高盘坐在一头身形特別庞大的怪物身上。 这头怪物巨大的身躯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丘,每迈出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灰炽祭司目光阴鷺,直直向著远方望去,那里正是银月城的方向。 这一路上,他手下的兵器又增加了上千人。 那些试图前来阻拦他们的军队,在灰祭司一方绝对实力的不对等碾压之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最终只能被同化,化作当中的一员。 忽然间,灰祭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缓缓抬眼望向远处的天空。 他那眼睛仿佛能穿透层层叠叠的云层。 在厚重云层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正在急速靠近从那生命体移动的轨跡上判断,显然目標明確,正是朝著自己所在的这片地带而来。 “哼,那些势力终於开始有所动作了吗?” 灰烬祭司低声呢喃,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手,居然敢来趟这趟浑水。” 他一边说著,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这一切显然都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內。 毕竟,他一路疯狂毁灭城市,製造了如此巨大的动静,那些强大的势力不可能坐视不理。 只不过,他著实没有想到,来人的速度竟然会这般快。 不过,这对灰烬祭司来说,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他掌控著这支如洪水般的恐怖力量,任何试图阻挡他的人都將被无情碾碎。 灰祭司微微仰头,遥望那生命体所在的方向,双眼微微眯起。 在那层层叠叠的厚重云层之中,似乎有一个黑点若隱若现。 紧接看,灰祭司缓缓张开右手手掌。 剎那间,一丝暗沉且透著诡异气息的火焰,毫无徵兆地自他掌心中凭空浮现。 这火焰並非常见的明亮炽热,而是带著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沉色调。 那火焰在他掌心微微跳动,紧接著开始缓缓流转。 隨著火焰的游动,其形状逐渐发生变化,最终化作了一柄细细的標枪,周身縈绕著暗沉的火焰。 灰炽祭司眯起双眼,在心中估算著与目標之间的距离。 紧接著,他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紧绷,猛地用力,以一种极具爆发力的姿態,直接將那柄火焰標枪朝著目標方向奋力投射了出去。 標枪离手的瞬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空气,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伴隨著尖锐的呼啸声,那由火焰构成的標枪在飞行过程中,竟迎风不断变大。 只见它越来越大,体积呈几何倍数增长。 几乎是转瞬间,坐在巨鸟背脊上的行动队员们,视野中猛地闯入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们定晴看去,如流星般投射而来的巨大標枪,带著骇人的气势,仿佛要將他们连同巨鸟一同彻底摧毁。 “敌袭!!” 伴隨著各位队长的怒吼,標枪转瞬即逝,裹挟著滚滚热浪与毁灭气息扑面而来。 枪尖在行动队员们的眼中迅速放大,近在哭尺,仿佛下一秒就会无情地穿透他们的身躯。 灰祭司在投射完標枪之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便不再去理会身后即將发生的一切,只是將目光再次投向银月城的方向。 “希望你们面对我这个小礼物,能活下来吧。” 第337章 激战! 第337章 激战! 巨大的火焰標枪出现在行动小队的面前, 那標枪与承载他们飞行的巨鸟相比,大小竟不相上下。 它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所带来的压迫感犹如实质,狼狠压在每一位行动小队队员的身上。 在这股强大压迫感的笼罩下,仿佛时间的流逝都变得迟缓起来。 行动小队的队员甚至能看见那缓缓旋转的枪尖,以及標枪表面流转的火焰。 不,这绝非错觉,时间確实真真切切地慢了下来。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態。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丝空气的流动,都变得清晰可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此时,其中一位行动小队的队长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红得近乎发紫,仿佛被烈火炙烤到了极限。 额头上的青筋高高鼓起,体內的血液好似沸腾了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血管中高速奔涌。 “领域!” “再度展开!!” 只见一个无形的泡沫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如离弦之箭般急速向外扩张。 凡是被泡沫所接触到的物体,时间都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泥沼,变得缓慢了下来。 巨鸟的振翅动作变得迟缓,羽毛在空气中飘落的轨跡也清晰可见。 在这被时间放缓的世界里,唯有释放者和他指定的物体,能够超脱这股神秘力量的束缚,保持原有的速度。 然而,那火焰標枪面对时间的缓慢流逝,依旧在坚定地前进。 但拥有时间能力的队长对此早有预料,他並不期望仅仅依靠此来逃生。 他这么做,只是为队友爭取出一点极为宝贵的反应时间。 “能力转换!” 另外一名队长当机立断,迅速朝著那来势汹汹的標枪施展自己的能力。 只见他双手快速舞动,周身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光芒如灵动的丝线般朝著火焰標枪蔓延而去。 他试图凭藉这股力量,將那炙热无比的火焰,转变为一股无形的风,期望藉此化解危机。 然而,就在他的能力真切触及標枪的那一刻,这名队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因为他惊地发觉,自己的能力,在这火焰標枪面前,竟丝毫不起作用。 那火焰標枪依旧保持著原本的形態,熊熊燃烧的火焰没有丝毫减弱或转变的跡象。 它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继续向前突进,仿佛直接豁免了这名队长的能力,对其视若无睹这种情况对於他而言,几乎从未遇见过。 在过往的战斗中,即便是面对异常,他的能力总能或多或少地对其產生一些影响。 根本不可能一丝影响都没有吧。 其他小队的成员也开始纷纷施展自己的能力。 然后发现一部分能力对於標枪不起作用。 其中几位队员,试图以手中的武器去抵挡。 他们高高跃起,手中利刃闪烁著寒光,狼狠朝著標枪斩去。 然而,当利刃触及標枪的瞬间,就如同撼树。 那看似虚幻的火焰標枪,竟有著超乎想像的硬度,利刃斩在其上,只溅起几点火星, 便被震得脱手飞出。 队员们也因反震之力,如断了线的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巨鸟的背脊上,口吐鲜血。 其他队员见状,迅速集结。 一道道类似火焰的光芒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这是从光照会中所获取的能力。 光芒逐渐交织成一个闪耀的护盾,將眾人笼罩其中。 可那標枪的衝击力太过恐怖,当它狠狠撞上护盾的剎那,护盾表面泛起一阵剧烈的连漪,光芒也瞬间黯淡下来。 仅仅坚持了数秒,护盾便如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都往下跳!” 发现无法阻拦標枪之后,一名队长果断选择捨弃身下的巨鸟。 其他队长和队员瞬间反应过来,也只得纷纷离开了巨鸟的背脊。 他们在空中迅速调整姿势,藉助风势与自身的技巧,儘可能减缓下落的速度。 此刻,这只巨鸟独自面对那如魔神之戟般的標枪。 暗沉火焰凝聚成的標枪,裹挟著恐怖的气势,狠狠刺向巨鸟。 轻鬆地穿透了巨鸟布满金属光泽的羽毛,深深扎入它的躯体。 標枪触及到身体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著,一声巨响如闷雷般炸开,声波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连空气都被震得扭曲变形。 巨鸟发出一声悽厉至极的惨叫,声音中满是痛苦。 火焰顺著伤口瞬间蔓延,如汹涌的火蛇般將巨鸟的半边身子迅速吞噬。 巨鸟的翅膀疯狂扑腾,带起阵阵狂风,然而这挣扎只是徒劳。 火焰愈发猛烈,將巨鸟的身躯烧得滋滋作响,羽毛化作灰烬飘散在空中,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巨鸟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它发出声声哀鸣。 隨著轰的一声巨响,巨鸟重重砸落在广的平原上,激起漫天尘土。 而另一边,近百名队员已经距离地面不足百米, 就在眾人眼看就要砸向地面之际,其中一名队长当机立断,剎那间,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他身上爆发而出。 原本平静的空气中水汽迅速凝聚,眨眼间,一道高达数十丈的巨大水流凭空出现,如一条暴怒的水龙般咆哮著奔腾而出。 水流直接裹挟著所有的人,向著灰炽祭司的方位衝去。 “轰隆隆!” 伴隨著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水浪在地面上疯狂翻涌。 所经之处,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搅动。 坚实的土地被水浪轻易掀开,如同脆弱的纸片,泥土与石块被高高拋起。 水浪如同一座移动的水之山峰,带著排山倒海之势滚滚向前。 沿途的树木、巨石,皆被水浪无情地衝倒、碾碎。 水浪的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形成了一片混乱的泽国。 稳稳站在巨兽头顶的灰炽祭司,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异色。 只见,一道巨大水浪,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著自己迅猛逼近。 灰祭司眉头微皱,警向自己魔下那些赶去阻拦的士兵。 强大的水流转瞬间將它们吞没,捲入了湍急的漩涡之中。 被捲入水流的灰色怪物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它们扭曲的身体在水中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这股强大的束缚力量。 然而,四周皆是汹涌的水流,根本没有结实的著力点可供它们借力。 儘管这些怪物力量颇为强大,可在这茫茫水流中,就如同陷入泥沼的猛兽,纵有千斤之力,也难以施展开来,只能在漩涡中不断地打转、沉浮在那位掌控水流的队长操控下,近百名队员迅速调整好了阵型,稳稳站定在汹涌的水浪之上。 他们神情肃穆,眼神中透著决然,纷纷看向那站在巨兽头顶上的灰炽祭司。 毫无疑问,他绝对是本次任务的主要人物。 此刻,只待水浪再靠近灰炽祭司几分,便能直取其首级。 不过刚才那支巨大的火焰標枪所带来的震撼,仍旧深深地烙印在队员们心中,令他们心有余悸。 那恐怖的威力,让队员们深知此次面对的敌人是何等强大。 灰炽祭司面色愈发冰冷,望著那如巨兽般向自己席捲而来的水浪,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冷笑一声。 仿佛眼前这些队员的反抗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既然已经侥倖逃过一劫,却又非要执意前来送死。” “这可真是愚昧至极。” 话音刚落,他周身瞬间燃起熊熊火焰,那火焰呈诡异的暗沉之色。 而他身下的巨兽,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稳稳地停住脚步,巨大的身躯如山岳般嚞立,面向汹涌的水浪,做好了硬扛此次衝击的准备。 “既然执意想死,那就都留下来吧。” “像你们这种强者的身体,我可还没有尝试转化过呢——” 弹指间,那汹涌的水浪已然近在眼前。 浪尖高高涌起,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带著排山倒海之势欲將眼前的一切吞噬。 灰炽祭司甚至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尺尺之间所瀰漫开来的浓烈杀机。 这杀机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刃,直逼他的咽喉,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依旧掛著那抹轻蔑的冷笑。 在水浪之上,队员们神色凝重,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他们知晓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 在队长的引领下,队员们各司其职,迅速施展出各自的能力。 一道道冰棱从水浪中骤然射出,如同一排排锋利的箭矢,朝著灰祭司与他身下的巨兽疾射而去。 灰祭司冷哼一声,面对扑面而来的冰棱,他不闪不避。 身下的巨兽仰天长啸,口中喷出一股更为猛烈的火焰,瞬间將那些冰棱融化殆尽。 火焰继续向前蔓延,眼看就要衝破水浪。 控制水流的队长双手紧握,眼神坚定,猛地將水流向上一提,形成了一道高高的水幕,如同一面盾牌,挡住了那汹涌的火焰。 水幕与火焰相互僵持,发出“滋滋”的声响,水汽如浓雾般瀰漫开来。 灰祭司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道。 “有点意思,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说罢,他周身的火焰愈发旺盛。 即便一些能力已经近身,可这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看到那跟標枪如出一辙的火焰,队长们纷纷开始感到棘手起来。 眼看著灰炽祭司手中又隱隱浮现出標枪的影子。 队员们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能让他將標枪凝聚出来。 虽然心有余悸,但队员们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彼此之间眼神交匯,隨后攻势愈发的迅猛。 转眼间,场面逐渐开始变得混乱不堪。 四溅的水与炙热的火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迷濛的水雾,瀰漫在整个战场之上,愈发迷人眼晴,使得双方都难以看清彼此的行动。 就在这一片混沌之中,一名队员看准了时机。 只见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从水浪中猛然窜出,朝著灰烬祭司飞速衝去。 他的速度极快,带起的气流在身后形成了一道短暂的真空带,周围的水雾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流向两边排开。 此刻,他手中紧握著的利刃闪烁著奇异的光芒,若隱若现,仿佛並不真实存在於这个世界一般。 而与此同时。 “领域!” “展开!” 剎那间,神秘力量再次瀰漫开来,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所笼罩,时间又一次慢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从四溅的水到飞舞的火星,都像是陷入了粘稠的琥珀之中,缓缓移动。 灰炽祭司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微微侧身。 然而,在这被放缓的时间领域中,即便他做出了躲避动作,速度相较平时还是有些偏慢。 那若隱若现的利刃裹挟著破竹之势,朝著灰炽祭司迅猛刺去。 当利刃接触到灰炽祭司周身熊熊燃烧的火焰时,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刀柄。 在滑行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利刃又重新出现,正紧紧贴著灰炽祭司的身侧,向著他的要害部位直逼而去,令他避无可避。 “撕拉!” 隨著一声轻响,眾人的目光聚焦之处,只见灰烬祭司的脖颈瞬间裂开一道深深伤口。 几乎將他的脖颈完全切断,仅剩下一层皮勉强维繫著脑袋与身躯的连接。 紧接著,他的脑袋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无力地垂落下去,歪在一旁。 “成功了!” 那名突袭的队员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意。 但这喜意仅仅在他眼中停留了一瞬,很快,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只因为灰炽祭司伤口处所流淌出来的,並不是正常生物该有的鲜血。 暗灰色的碎屑从那伤口处,缓慢地飘了出来。 “是不是感到很得意?” 突元地,灰炽祭司那充满讥讽与寒意的声音重新在眾人耳边响起。 声音如同冰冷的蛇信子,舔著眾人的神经。 眾人望去,只见灰炽祭司竟双手稳稳地抱著自己那颗本已无力垂落的脑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態,將头安放在了原位。 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仿佛脑袋与身体之间本就不存在这几乎致命的创伤。 与此同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间暗了下来,紧接著,天上开始洋洋洒洒地下起了灰炽。 这些灰烬纷纷扬扬,如同冬日的雪,却带著令人绝望的死寂。 仔细看去,竟与从灰祭司伤口处流出来的碎屑一般无二,纷纷飘落,逐渐將整个战场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 “不过,果然不能小瞧了这天下人物。” 第338章 这里是银月城 第338章 这里是银月城 灰烬祭司缓缓抬起头,目光锁定那把险些將自己头颅砍掉的刀。 “竟然能无视主的火焰。” “可真有意思。” 他喃喃自语,盯著那把刀,像是要將其看穿。 不过仅仅一瞬,隨后眼中划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意。 “那把刀,是来自异世界么” “什么!” 那持刀的队员心中当即吃了一惊,手中的刀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因为灰炽祭司所言非虚,这把刀的確是自天外而来。 这把刀却有著自己的意志,它在歷经无数人之后,最终选择了这位队员。 从那之后,便只有他能够驱使这把利刃,旁人即便触碰到它,也不过是感受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根本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可是,灰祭司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情报? 原本的灰炽祭司眼界狭隘,见识不过局限於狭小的地方,哪里知道什么。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本的灰烂祭司了。 如今的灰炽祭司,已经是成为了灰之柱在地上的代行者。 他被赋予了全新的视野与认知,知晓许多隱秘之事,如此他才能一眼看穿这把刀的来歷。 “等这个世界得到寂灭之后,下一个便会是异世界了。” 灰炽祭司仰起头,眼中闪烁著狂热,大言不惭地说道,仿佛整个世界乃至异世界的命运都已被他掌控在手间。 而那漫天的灰烬,依旧洋洋洒洒地落下,如同一场死亡之雪,无情地飘向每一个角落很快,大部分队员的皮肤都接触到了这些灰。 “啊!!” 变故毫无徵兆地突生,悽厉的惨叫声瞬间在队伍中响起。 许多队员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接触灰的皮肤处传来,紧接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们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不仅如此,队员们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肺部似乎多了些什么异物。 每呼吸一口,那肺部便如同被烈火灼烧,伴隨著剧烈的疼痛和不受控制的抽搐。 更可怕的是,这种异物感並未就此停歇,反而顺著血液循环的路径,渐渐蔓延至血液之中。 “是灰烬!” 一名队长敏锐地察觉到这致命的源头,大声呼喊著,声音中带著急切。 说罢,他们立刻齐力施展各自的能力,试图將那漫天飘落的灰烬拦阻下来。 然而,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那灰似乎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一切阻碍,依旧不紧不慢、悄然无声地落下。 隨著时间的推移,队长们的行动也纷纷开始受到了影响。 接触到灰后,他们感觉自己的力量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所束缚,施展起来愈发艰难,身体也逐渐变得沉重,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比异常还要诡异。” 一位队长忍不住低声咒骂,语气中满是震惊。 神秘力量能够对异常產生干扰, 可如今面对这些灰,神秘力量却仿佛失去了作用,根本无法拦住它们。 要知道,异常在这个世界中,就已经足够恐怖,它们的出现往往伴隨著混乱、灾难与死亡,让无数人为之恐惧。 而如今,眼前这比异常还要恐怖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忽然间,一种莫名的想法在他们的脑海中滋生。 该不会·—— 一位队长缓缓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灰炽祭司的眼睛。 在灰烬祭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態里,偶然闪过的某些神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其中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陌生,仿佛来自无尽黑暗的深渊凝视。 剎那间,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在队长心中浮现。 神真的已经再次出现在了这个时代吗这个想法刚一冒头,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將他的思维完全淹没。 然而,这却是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了。 紧接著,队长的身体毫无徵兆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遭遇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衝击。 肌肉在皮肤下诡异地扭曲蠕动,仿佛有无数活物在体內疯狂翻涌,试图衝破这层皮囊的束缚。 紧接著,一缕缕暗沉如沥青的火焰,从他的指甲缝中钻了出来,火苗摇曳间泛著妖异的紫光,像是来自幽冥的鬼火。 火焰迅速蔓延,顺看队长的手臂向上攀爬。 所到之处,衣物瞬间化为飞灰,皮肤表面泛起焦黑的纹路。 他的脖颈青筋暴起,火焰从喉间喷涌而出,形成一道扭曲的火柱,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皮肉焦糊味与硫磺气息。 队长双眼翻白,瞳孔被火焰取代。 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完整的嘶吼,只能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鸣咽,那声音仿佛是被烈火灼烧的灵魂在哀豪。 火焰开始从他的七窍溢出,耳朵、鼻孔、眼角,都渗出丝丝缕缕的暗沉火苗。 头髮在高温中蜷曲、燃烧,却没有明亮的火光,只有压抑的暗红与幽紫交织。 他的身体不断膨胀,皮肤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痕,更多火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 而与此同时,其它人的身上也纷纷冒出来火焰。 失败了。 能够对抗异常的行动小队,彻底失败了。 另外一名队长面色如死灰,沉默地看著四周燃烧的队员,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悲凉。 在他的目光中,那些队员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炭化剥落,每一片掉落的皮肤都像是生命在消逝。 紧接著,底下正在蠕动的灰色组织暴露出来,如同融化的蜡油般,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重新塑形。 一个队员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鸣咽,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痛苦哀號。 他的双手疯狂地胡乱抓扯著正在融化的脸庞,似乎想要阻止这可怕的变化,可一切都是徒劳。 灰色皮肤表面不断渗出粘稠的液体,那液体散发著刺鼻的恶臭,仿佛是进行蜕变的分泌物。 他们,正一点点变成四周那些灰色皮肤的怪物。 那原本坚定的眼神逐渐被空洞与死寂取代。 “队长,快走!” “快走—” 那队员融化变形的嘴巴艰难地开合著,从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 隨后,他的身体在剧痛中止不住地颤抖,像是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拼尽最后一丝意志,用那已经变得扭曲的手,从腰带中摸索出一支药剂。 那药剂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著幽微的光芒,像是最后的希望。 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狼將药剂扎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伴隨著药剂的迅速涌入,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体內猛然爆发。 原本即將消散的残余神秘力量,像是被重新点燃的火焰,突然上升了一个层次。 一时间,他的身体周围泛起一阵朦朧的光晕,暂时阻止了身体上的异变。 但这力量终究只是暂时的,如同曇一现。 队员强忍著那隨时可能將他淹没的模糊意识,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调动起这短暂爆发的力量,施展出了自己的能力。 “空间转移!” 剎那间,一个深邃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 这黑色漩涡带著强大的吸力,瞬间將剩下的两名队长齐齐吸走。 周围肆虐的诡异火焰与瀰漫的灰,都在这股强大的空间之力下扭曲变形。 然而,这对队员来说,已然是极限。 在平常状態下,他的能力仅仅只能转移一个人。 而此刻,凭藉神秘力量爆发所带来的短暂提升,他才勉强能够將两名队长传送出去。 並且,由於太过仓促,传送的位置也很难確定。 黑色漩涡出现令人猝不及防。 当灰炽祭司察觉到这股空间异动之时,那两名队长已然被漩涡吞噬,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灰炽祭司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冷哼一声,周身火焰如汹涌的怒潮,迅猛地朝著黑色漩涡所在的位置蔓延过去。 火焰所过之处,空气似乎被灼烧得滋滋作响,仿佛要將这片空间都化为灰。 然而,当那炙热的火焰扑近时,漩涡却已然不见踪跡,只留下一片扭曲的空气。 很快,隨著最后一名队员那声悽厉的惨叫夏然而止,整个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无声地吹过。 此刻,现场便只剩下这群散发著诡异气息的灰色怪物,它们静静地佇立, 在一片平静的麦田上空。 空气突然泛起层层涟漪,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紧接著,一个深邃的黑色漩涡忽地凭空出现。 它的吸力如同无形的触手,不断牵引著下方金黄的麦穗剧烈摇晃。 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景象,瞬间引起了麦田中其他人的注意。 正在劳作的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讶。 眾人正警惕盯著那黑色漩涡,就在他们神经紧绷到极致之时,陡然间,两个人影毫无徵兆地从漩涡之中猛地跌了出来。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兀,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其中一个人影反应极其敏捷,在身体还未落地的事后,他便迅速做出反应。 只见他双腿在空中奋力一蹬,稳稳地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落地的瞬间,他紧接著顺势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一同跌落的队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或许是刚刚才从九死一生的危险境地中惊险脱离出来,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处於高度戒备的状態。 眼神中透露出防备,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四周那一片金黄的麦田时,他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怪异的场景。 他在离开的时候,不已经到冬天了吗。 怎么可能还有这般刚成熟的麦田,在微风中麦浪滚滚。 眼前这完全违背季节规律的场景,让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刚刚那场无序的空间传送,导致时间出现了错乱,已经过去了许久,才出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景象。 这两人正是此前被空间漩涡传送出去的队长。 只不过另外一名队长,此刻却显得神情呆滯,目光有些空洞,仿佛灵魂还停留在刚刚那可怕的场景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那名神情呆滯的队长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神经,竟毫无预兆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他似乎始终难以接受,自己並肩作战的队员,在那短短的时间內,竟变成了那般恐怖诡异的模样。 这名队长一边笑著,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整个人处於哭笑交织的癲狂状態,情绪已然渐渐崩溃,理智摇摇欲坠。 而尚有理智的队长,看著同伴身上那渐渐裂开的皮肤,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微嘆了一口气。 他深知,此刻绝非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 局势已然万分危急,容不得再有丝毫耽搁。 当务之急,是得先確定他们究竟身处何方,才能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你们是谁!” 伴隨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手持武器的人从四面八方渐渐围了上来。 他们神情严肃,目光中透著警惕,仔细打量著这两位陌生的不速之客。 只见这两个人,模样狼狐不堪,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满是灰尘与污渍,还隱隱散发著一股焦糊味。 脸上也沾染著黑灰,一道道汗水流过,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跡,显得极为悽惨。 “我能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那位尚有理智的队长,一边艰难地扶著情绪几近崩溃的同伴,一边强打起精神,向围上来的眾人问道。 听到这话,围上来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 片刻后,其中一位看起来较为年长,像是领头的人开口答道。 “这里是银月城。” “你们又是谁?” 第339章 快去请祭司大人 第339章 快去请祭司大人 银月城是哪里? 当这位尚有理智的队长听到这个地名时,脑海中瞬间涌起疑惑,一时间完全摸不著头脑。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思索。 他深知,那个队员施展的空间转移能力,虽说在危急时刻救了他们一命,但基於对队员能力的了解,这种空间传送肯定不会將自己传送到距离太过遥远的地方。 所以按照常理推断,如今自己应该还是在东部大陆上。 只不过银月城这个名字,他却又莫名有种几分熟悉的感觉。 好像自己曾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听到过这个名字。 不过,在面对四周这几人充满警惕的疑问,队长深知此刻不是思索的时候,必须先表明身份以获取信任。 於是,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清晰地回答道。 “我是光照会第八行动小队的队长,如果有谁能过来帮忙一下,我实在感激不尽“ 他一边说著,一边微微晃了晃扶著的同伴,眼神中满是求助。 此刻的同伴,仍沉浸在队员们变故的巨大痛苦中,情绪几近失控,身体还时不时地抽搐著。 “光照会?” 围过来的其他人听到这个名號,先是一愣,紧接著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疑惑,甚至还夹杂著一丝隱隱的戒备。 光照会的人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等等,难道说.—— 会不会是因为银月城改信了灵界之主,所以这两个光照会的人是为这件事而来? 可这几人不过是目不识丁的普通农民,平日里都在田间辛勤劳作。 他们从来都只在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谈论中,偶尔听闻过光照会这个名字,至於光照会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有一个人真正清楚。 他们只模糊地知道,光照会似乎对各种信仰有著某种管辖的权力,或者与异常有关·— 但具体光照会的职责究竟是什么呢,却没有人能够说得上来。 如今,这两个自称光照会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们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愈发强烈,一时间,眾人面面相,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几个农民,原本计划著等这阵子农忙告一段落,就去灵界教团开设的识字班学习。 在过去漫长的时间里,对於他们这样整日与土地打交道的底层民眾来说,能学会看书识字,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毕竟那是只有贵族和富人们才享有的权利。 他们每日在田间辛苦劳作,从日出到日落,只为了一家人能勉强餬口,根本不敢奢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掌握知识,读懂那些文字。 然而,自从灵界教团来到银月城,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 隨著时间推移,这些变化越来越明显,渗透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可若要他们具体说出究竟是哪些地方发生了改变,他们却又因嘴拙,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光是看著这片麦田生机勃勃,沉甸甸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们心中就满是满足,觉得生活似乎变得有了盼头。 可现在,眼前这两个自称光照会的人突然出现,这让他们不禁担忧起来。 如果光照会的人是来破坏这种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生活想到这里,他们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紧紧握住手中的农具,使得他们看向两位队长的眼神愈发警惕。 这种情绪上的转变太过明显,即便沉浸在对同伴担忧中的队长,也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扶著情绪仍未平復的同伴,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实在弄不明白,为何自己表明身份后,这些人反而对自己更加戒备了。 自己身为光照会的成员,肩负著维护秩序、对抗异常的重任。 以往他们行动小队执行任务,所到之处,民眾虽不至於夹道欢迎、竭诚相待,但至少也是尊重有加。 並未遭遇过警惕与防范。 这让队长心中有些困惑。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看似稍有些主见的人,悄悄靠近几人中跑得最快的那个,微微侧身,低声在他耳边快速说道。 “快去请祭司大人。” “明白。” 那人回应了一声,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著远处村落的方向飞奔而去。 银月城中。 奥萝拉正在视察基层工作情况。 她需要確定自己下达的命令,是否有被执行。 首先便是街道状况,沟渠是否畅通。 此外,还有城市內公共水井的水质和卫生情况,以及居民排污是否遵循了规定。 奥萝拉之前去过城外的流民聚集区,那里的卫生状况简直糟糕到难以用言语形容。 污水横流,垃圾堆积如山,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恶臭。 而银月城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因为这样恶劣的卫生环境,城內一直有疫病流传。 所幸,因为已经入冬,寒冷的天气让疫病暂时蛰伏了下来。 城市里医院的压力也稍有缓解。 然而,奥萝拉心里清楚。 等到开春之后,气温回升,那蛰伏的疫病恐怕就会如甦醒的猛兽一般,再次肆虐復发。 所以,城內的卫生情况,一直都是奥萝拉最为重视的要点。 卫生环境的好坏直接关係到疫病的控制。 而城外那个流民聚集区,简直就是疫病滋生的天然温床。 人们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疫病的爆发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奥萝拉果断採取行动,將这个聚集区拆除,希望能从源头上遏制疫病的传播。 毕竟,奥萝拉不希望因为疫病的再次爆发,从而耽误了开春的各项工作。 完成对卫生状况的抽检后,奥萝拉马不停蹄地来到银月城的粮仓。 这座粮仓关乎著无数居民的温饱,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著重检查粮食储备数量和质量,查看是否有发霉变质、以及虫蛀现象。 除了数量和质量,粮食在储存过程中的损耗情况也是她关注的重点。 她详细询问仓管员日常管理细节,了解通风、防潮措施是否到位,估算因自然损耗和其他因素造成的损失比例。 大致了解完粮食的实际情况后,便是查帐环节,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监守自盗。 毕竟,就在前段时间,才刚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儘管奥萝拉已再三强调,甚至加重了对这类违法行为的处罚力度,可依旧有人利慾薰心,为了那点私利,竟冒著砍头的风险倒卖粮食。 他们全然不顾后果,將法律与道德拋诸脑后,把脑袋別在腰间,为了利益连命都可以不要。 对於这一次的犯罪行为,奥萝拉没有丝毫心软,选择以重拳出击。 那些违法者被押上刑场,上面流淌的血跡到现在都还难以清洗乾净。 此外,奥萝拉还会关注城內的其它粮商,时刻留意著这些粮商的动向,全力保障市民基本的食物供应。 她清楚,一旦有粮商为谋取暴利而囤积居奇、操纵粮价,必將引发社会恐慌,导致民心不稳。 在之后,就是与城防卫队交流,了解近期治安状况。 旁听治安署的审判过程,监督审判是否公正,有无徇私枉法、草菅人命等情况。 此后还有宗教事务,走访教堂,检查神职人员的工作表现。 了解灵界教团的慈善情况,比如救济穷人、孤儿院·等等。 这林林总总的事务,都是奥萝拉需要亲力亲为去视察的要点。 银月城虽不算很大,可这需要关注的地方实在太多。 哪怕她能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半个月不睡觉,可在这样连轴转了几天之后,精神也难免有些倦怠。 “这是最后一处地点了。” 奥萝拉轻轻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那阵阵袭来的疲惫。她其实单纯的视察工作,对她来说倒也並非难以承受。 可关键在於,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怀著侥倖心理,妄图欺上瞒下,矇混过关。 这让奥萝拉的工作难度陡然增加。 而且,在发现问题后,奥萝拉不仅要將这些人出来,她还得迅速想出对策,对那些暴露出来的漏洞予以补救,確保城市的各项事务能够重回正轨。 不过,当奥萝拉的思绪触及灵界之主,以及那些虔诚的信徒们时,她原本有些倦怠的精神不禁微微一振。 自己並非孤身一人。 银月城能在如今展现出这般变化,绝非她一人之功,而是所有人共同奋斗的硕果。 短短几个月,银月城的风貌就变化得很快。 所有人都满怀著对未来的殷切期望,去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当奥萝拉终於走出视察地点时,抬眼望去,只见天上的太阳已经渐渐斜了下去。 橙红色的余暉洒在大地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著空气中那一丝冬日的凉意, 心中满是欣慰。 忙碌了许久,此刻她终於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而就在这时。 “祭司大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一片尘土。 只见一人骑著马,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奥萝拉面前, 他满脸焦急,汗水湿透了衣衫,连马都累得不住地喘著粗气。 “是光照会的人!” “光照会的人来了!” 还没等奥萝拉来得及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便一股脑地將消息快速匯报了出来,话语中带著明显的紧张与不安。 “光照会?” 奥萝拉听闻此言,不禁轻轻一愣。 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瞬间浮现出一丝异。 隨后脑中闪过那个一直穿戴著骑土盔甲的梅德罗斯。 他也是来自光照会。 只不过最后被奥贝斯坦收为己用了。 如今,梅德罗斯似乎听从了奥贝斯坦的安排,前往一个无人的城市展开调查。 而奥贝斯坦如今也不在银月城,他为了掌握更多情报,以便在复杂的局势中做出决策,前往奥特兰斯打探消息了。 所以现在,面对光照会不速之客的到来,就只有奥萝拉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先去看看!” 奥萝拉神色凝重,容不得片刻耽搁。 “如果奥贝斯坦回来了,便將此事速速告知他,明白吗?” 她转头看向身旁跟隨自己的人,叮嘱道。 “是!祭司大人!” 他立刻恭敬回应。 奥萝拉也来不及整理形象,白色的长袍隨著她急促的步伐飞扬起来。 与此同时,她在心中不断思索,光照会的人此番来此究竟怀著什么目的。 无数种猜测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可每一种都难以確定。 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灵界教团接收了银月城? 这个念头不断涌现。 若真是如此,那银月城必將面临一场巨大的风波,光照会绝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一场激烈的交锋恐怕在所难免。 希望事情不会如她担忧的这般发展。 毕竟当下灵界教团才刚刚踏上征程,尚处於脆弱的起步阶段。 一切都还在摸索与构建之中,根基未稳,成员们虽满怀热忱,但无论是实力还是经验,都远远谈不上成熟。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直面光照会这个在势力和影响力上堪称庞然大物的组织,对灵界教团而言,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 光照会底蕴深厚,其势力范围广泛。 与之相比,现在的灵界教团就如同强裸中的婴儿,毫无招架之力。 奥萝拉知晓一旦衝突爆发,灵界教团在光照会的强大压力下,很可能瞬间土崩瓦解。 除非灵界之主亲自出手震镊住光照会,否则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灵界教团渡过眼前这道难关。 可此刻的局势实在紧迫,奥贝斯坦和梅德罗斯这两位与光照会打过交道的人都不在城內。 面对光照会的人突然到来,只剩下奥萝拉一个人拿主意。 然而,若就这样以灵界教团祭司的身份去面见光照会的人,无疑是將灵界教团直接暴露出来,这绝非明智之举。 忽然间,奥萝拉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一个人。 若是他的话,应该能应付光照会的人。 第340章 会面 第340章 会面 “你们这里的麦子,怎么还没有收割啊——” 队长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带著一丝疑惑。 一边小心地换扶著同伴,一边儘量用温和友善的语气,向围在四周的人问道。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不必要的衝突。 所以,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善意,儘可能以和蔼可亲的態度来应对,避免进一步刺激到他们。 其实,队长此刻的状况並不乐观。 他的实力因为那诡异的灰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体內流动的神秘力量变得素乱不堪。 而且直到现在,那丝灰依旧在他身体內部不停疯狂搅动,让他时不时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力量的施展也因此大打折扣。 然而,即便如此,面对眼前这几个看起来只是普通农民的人,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是占据著绝对的优势。 毕竟,他们手无寸铁,没有任何超凡的能力,只是依靠著土地为生的平凡百姓。 以自己目前虽受影响但依旧存在的实力,若真要应对,那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队长內心何尝不想立刻赶回光照会,將此地发生的种种状况告知组织,好让他们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问题的关键就在於,四周这些农民对他的態度实在太过奇怪。 无论队长是试图以温和友善的口吻与他们交谈,还是拋出各种的问题,这些农民的脸上始终写满了警惕。 语气中满是敷衍,丝毫没有要配合的意思。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实在让队长倍感无奈。 他不过是隨口询问了一下关於这个麦子的问题, 想著或许能从这个话题入手,缓和与这些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顺便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 可谁能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竟像是触动了某种敏感的机关,四周的几人瞬间就好像更加警惕了起来。 这种过度的反应,实在太不合常理,让队长心中不禁怀疑此地是不是隱藏著什么猫腻。 正是因为这这种异样,让队长即便內心焦急万分,却始终不敢有丝毫异动。 队长一直站在这片成熟的麦子中间,既不利於与这些农民交流,也可能会引起他们更多的不安。 於是,他轻轻扶著情绪依旧不太稳定的同伴,缓缓朝著田埂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迈得格外小心,生怕自己的举动再次引发周围人的警惕。 好在,四周的人似乎认可了他这一举动,並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行为。 他们只是紧紧盯著队长和他的同伴,眼神中依旧带著戒备,但並没有进一步的过激反应。 当队长终於站在田埂之上后,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所能看见的景象也丰富了起来。 他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只见这里的麦田一望无际,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此起彼伏,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几乎难以望见尽头。 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不少渺小的身影在辛勤劳作著。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队长的错觉,在极目远眺之时,他似乎在那视线的尽头,隱隱约约看到了几分绿意。 不过现在队长也来不及关注那些景象了。 他的注意力,全被身旁同伴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紧紧揪住。 只见同伴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微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衣领。 队长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將同伴轻轻放在地上, 接著,他缓缓掀开同伴的衣服,这一瞧,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只见同伴的皮肤下面,已然开始滋生出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就像一层令人作呕的薄膜,紧紧贴附在肌肤之上。 那粘液还隱隱泛著浑浊的灰色,仿佛有一股噁心的力量正在他身体里肆虐蔓延。 此情此景,让队长的思绪瞬间飘回到那些变成怪物的队员身上。 他们也是在遭受了那神秘力量的侵蚀后,身体逐渐扭曲变形,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想到这里,队长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戚,眼眶微微泛红。 看样子,这位並肩作战的同伴,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厄运,即將转化成为怪物。 此刻,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已经混乱不堪,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著模糊不清的语,一会儿又发出痛苦的呻吟。 队长在內心深处不断挣扎。 要提前帮他结束这痛苦吗? 这无疑是个艰难的抉择。 在这悲伤得让人室息的沉默之中,队长的思绪被一阵隱隱约约的马蹄声打断。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扬起一片尘土,一行人骑著马风驰电般赶来。 很快,他们便到了近前,纷纷下马,然后神色匆匆地朝著自己这边快步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在他的身后,还跟隨有三四个人。 而在这几人之中,有一个看上去很是精致美丽的金髮少女。 她就像一朵盛开在荒野中的娇艷朵,格外引人注目。 面容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得如同被精心雕琢过一般,金色的长髮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在斜阳的照耀下闪烁看迷人的光泽。 然而,不知为何,那少女却给队长一种稍显奇怪的感觉。 具体是哪里奇怪,队长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少女那碧绿的眼晴太过出彩。 “您好您好。” 为首的中年男人率先走上前,他微微眯起眼睛,先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队长,隨后脸上迅速露出来几分笑容。 “我是银月城监测局的前任局长。” 哦,是监测局的人啊。 队长听闻此言,原本悬著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他心里清楚,帝国设立的监测局和光照会在某些理念和行事风格上,確实存在一些不太对付的地方。 双方在一些事务的处理方式上,难免会產生分歧。 但好在,双方同为人类阵营,基於这一点,多少还是能值得一点信任的。 只是前任局长似乎察觉到了队长眼中的疑惑,莱纳德脸上依旧掛著和善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现在因为受了伤,身体大不如前,很多任务已经力不从心了,所以便退居二线了。” “至於现任局长,他正在奥特兰斯述职。” “这样么———” 队长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索,或许自己对银月城有印象,说不定就是在奥特兰斯偶然间听闻的。 毕竟奥特兰斯是个信息匯聚的地方,各方势力的消息都在那里交融流转。 “请问您们这是——” 莱纳德的目光顺著斯图亚特的手,落在了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那个队长身上。 “我是斯图亚特·埃內斯托,光照会第八行动小队的队长。” 斯图亚特表情凝重介绍自己,隨后指了指地上的同伴。 “他是莫里斯·格兰恩,第十一行动小队的队长。” 他微微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继续说道: “如你所见,我们遭遇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恶战,好不容易才逃脱出来。” “只不过现在莫里斯的状態很糟糕,他的身体受到了某种侵蚀,情况危急。如果你们能提供帮助,无论是药品还是其他方面,我都对此感激不尽。” 儘管嘴上这般说著,可斯图亚特心里清楚,自己实在没敢將太多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一行人身上。 毕竟,他自身的状况清楚,身体內也潜藏著那诡异的灰烬。 他一直凭藉自身所掌握的神秘力量,拼尽全力去压制,试图阻止其肆意蔓延。 然而,儘管自己竭尽全力,却依旧无法阻挡灰炽缓缓扩散的脚步。 好在,斯图亚特所接触到的灰相对较少,因此在身体上的表现还没有莫里斯那么明显。 莫里斯的状况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那灰烬之力在他体內疯狂肆虐,让他痛苦不堪,身体也逐渐朝著怪物的方向转变。 看著痛苦挣扎的莫里斯,斯图亚特满心都是无奈。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希望莫里斯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在他们找到有效的救治方法之前,千方別那么快就彻底变成怪物。 可斯图亚特心里明白,这不过只是一个近乎奢望的念头罢了。 瞧瞧莫里斯如今的状態,身体每况愈下,被侵蚀的症状愈发严重,恐怕再过不了几天,自己就不得不狠下心来,亲手送他离开这个世界。 想必清醒时的莫里斯,肯定不愿看到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这时,莱纳德微微皱著眉头,神色凝重地向前迈出一步,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擦过莫里斯皮肤表面那层令人作呕的粘液。 剎那间,莱纳德的表情陡然一变,他清晰地感觉到,粘液之中仿佛潜藏著某种东西, 正试图顺看他的手指,侵入他的身体內部。 然而,入侵併未得逞。 至於没有成功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他的体內有一股气息被激活了,然后触发了反击。 莱纳德对於自己的身体很是了解。 此刻,察觉到触发的竟是灵界之主的气息,他心中不禁一凛。 看来,眼前这两位来自光照会的行动小队队长所遭遇的敌人,绝非泛泛之辈。 也怪不得他们如今这般狼狈,想必那一场恶战。 “怎么了?” 斯图亚特一直在注意莱纳德的脸色。 “这的確很不简单” 莱纳德的脸色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他下意识地將视线警向身后的那个金髮少女,心中暗自思付,自己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確实是束手无策,但说不定这位身后的灵界祭司会有办法。 然而,莱纳德心里清楚,主导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他如今不过是被拉过来,充当糊弄光照会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在这复杂的局面中,他能做的十分有限,一切还得看这位灵界祭司的意愿和行动。 莱纳德环顾四周,天边的余暉渐渐消散,夜幕正缓缓落下。 他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 “如今天色已晚,继续赶路也不安全,我先给你们安排个地方住下吧。” 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莫里斯,“关於这位队长的病症,我回去就仔细翻翻资料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说著,莱纳德缓缓站起身,目光再次不著痕跡地撇向奥萝拉。 奥萝拉神色严肃,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乍一看仿佛真的只是莱纳德的普通跟班。 见灵界祭司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莱纳德猜测她应该是默认了自己的安排。 於是,莱纳德迅速行动起来。他在城外寻了一处相对隱蔽且还算安全的地方,安置好两位疲惫不堪的队长。 之后,他又去取来一些伤药,交到斯图亚特手中。 “先给你的同伴用上这些药,或许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至於银月城內莱纳德感觉还是別让这位来自光照会的人,看见那满城的灵界之主的信仰为好。 屋內,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奥萝拉神色严肃,目光紧紧锁住莱纳德,开口问道。 “你刚接触过他们,对於这两位光照会的人怎么看?” 莱纳德微微沉吟,表情认真地回应。 “他们並没有撒谎,的確是遇上了难以对付的敌人,才逃至此处。” 奥萝拉听闻,微微点头,低声说道。 “那如此看来,我们暂时还没有暴露。” 听到奥萝拉口中的“我们”,莱纳德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如今的处境著实有些无奈。 但最终,莱纳德还是没有反驳。 他心里明白,自己如今已然上了这条贼船,再想跳下来谈何容易,只能硬著头皮一条路走到底。 况且,在他內心深处,其实並不反感灵界教团。 莱纳德將莫里斯队长身上伤势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奥萝拉。 当奥萝拉听闻连灵界之主的气息都对此伤势有所反应时,原本就严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她深知,这绝非寻常之事,灵界之主的气息被触发,意味著莫里斯背后所遭遇的存在,层次恐怕超平想像的高。 而如此可怕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东部大陆之上。 奥萝拉不禁担忧起来,生怕此事会波及到银月城的安稳。 她秀眉微,在原地步思索了片刻之后。 “明天我亲自去看一下。” 说完,她转头看向莱纳德,补充道。 “对了,你儘量从他们口中询问出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们必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莱纳德神色认真地点点头。 “我明白,您放心,我会尽力从他们那儿问出详细情况的。” 第341章 该死的灵界之主! 第341章 该死的灵界之主! 翌日。 晨曦穿过轻薄的云层,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屋內的地面上勾勒出明亮的线条。 莱纳德早早便来到了门口,他身著一袭整洁的长袍,神色中带著几分谨慎。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他缓缓推门而入。 屋內的斯图亚特正坐在床边,一脸疲惫,见到莱纳德进来,微微抬起头。 莱纳德目光望著屋內的斯图亚特,关切地问道“你们休息得怎么样?” 斯图亚特眼中满是忧虑,他感激地看了莱纳德一眼,微微嘆了口气,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 “感谢你的帮助,只是莫里斯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的跡象。” 说著,他缓缓偏过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同伴。 昨天儘管莫里斯的身体处於极度虚弱的状態,但还能断断续续地说上一些话。 那些话语虽然混乱不清,前言不搭后语,但好岁还能传达出一些微弱的意思。 然而到了现在,仅仅过了一夜,他却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唇此刻紧闭著,偶尔只能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整个人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態,双眼紧闭,面色如纸般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著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巾。 “我必须即刻启程,与光照会取得联繫。” 斯图亚特神情凝重,他看向莱纳德,眼神里满是歉意,继续说道: “很抱歉,目前这种情况,他只能留在这里,希望你们能帮忙照顾一下他。” 说到这里,斯图亚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不再去看这个与自己一同並肩作战过的同伴。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如果他的情况持续恶化,变得完全不像人类,那么还请按照紧急情况处理吧·...” 说罢,斯图亚特便准备启程上路。 昨夜,他仔细研究了地图,已然知晓自己如今所处的位置。 然而,即便已有心理准备,当確定具体方位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无奈,没想到自己竟身处如此偏僻之地,与光照会的联络有几分困难。 莱纳德听到斯图亚特的决定,心中一紧,想到奥萝拉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只觉嘴唇略有些乾涩。 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 “监测局內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助你们。” 斯图亚特闻言不禁愣了愣,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莱纳德已经迅速转头看向身后。 紧接著,昨日所见到的那位金髮少女走进屋內。 她的面容白皙如雪,金色的长髮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宛如一道闪耀的金色瀑布。 少女微微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看向斯图亚特,隨后轻轻地点点头,向他以示尊敬。 “她这——” 斯图亚特望著眼前过分年轻的少女,心中有些犹豫,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我这——-手下救过很多人,让她试一试吧。” 莱纳德赶忙解释道,试图打消斯图亚特的顾虑。 斯图亚特一时间陷入了犹豫之中。 他深知同伴的情况危急,可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孩真的能有办法救治莫里斯吗? 莱纳德见斯图亚特面露迟疑之色,於是继续说道: “而且您也不必如此著急,虽然银月城没有光照会的分部,但是监测局也能够传递信息。” “具体发生了何事,能方便告知一下吗?” “如此我们也好做一些准备。” 面对莱纳德那真切到近乎急切的恳求,斯图亚特內心一阵纠结。 最终,他无奈地嘆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跟著莱纳德走出了门外。 隨著他们的离去,屋內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那位金髮少女和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莫里斯。 两人出去之后,莱纳德还轻轻关上了门,仿佛怕外界的嘈杂会打扰到屋內。 奥萝拉静静地走到床边,目光落在莫里斯那惨不忍睹的身躯上。 只见他浑身皮肤犹如乾涸的大地般龟裂,一道道裂痕触目惊心,灰色的粘液正从裂缝中缓缓渗出,散发看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奥萝拉没有丝毫犹豫,她伸出白皙的手,放在莫里斯的身上,同时施展出赐福术。 在她看来,儘管莫里斯是光照会的人,但他们所做的事情,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人类的存续与发展。 就冲这一点,奥萝拉认为他们还是值得尊敬的。 然而,对於赐福术是否能在莫里斯身上生效,奥萝拉的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莫里斯所遭受的自己也没有见到过。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至少要尝试一下不多时,奥萝拉便清晰地感受到了莱纳德所提及的那种被入侵之感。 起初,只是隱隱察觉到似乎有一股极为细微、若有若无的东西,悄然无息地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那东西行动慢悠悠的,仿佛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著周围的环境。 然而,当异物接触到少女体內的某种特殊气息后,就如同触发了开关,瞬间打破了之前的慵懒,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而奥萝拉体內那属於灵界之主的气息,也顿时炸毛了一般,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雄狮它开始驱赶这些灰,宣誓自己对於领地的主权。 但在双方的爭斗中,少女忽地一愣。 紧接著,她那原本灵动的碧绿双眼瞬间放空,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意识,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奥萝拉再度回过神时,却惊地发现,眼前的世界已全然不再是那间熟悉的屋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昏暗天地。 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以暗灰色为主调,透看无尽的压抑与死寂。 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著细碎的灰,宛如一场没有尽头的灰色雪幕,缓缓落下。 而四周,皆被一种苍白的顏色所掩埋。 那苍白並非纯净的洁白,而是带著一种病態的腐朽,像是被岁月侵蚀殆尽的残骸,散发著一股陈旧而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是哪里? 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此地? 奥萝拉精神紧绷,显得极为警惕。 “哈哈哈—” “你是的使徒,没想到竟主动送上门来!!” 一阵狞的笑声,犹如滚滚闷雷,从这诡异世界的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那声音仿佛要將这片昏暗的天地都震得粉碎。 直直刺入奥萝拉的耳膜,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奥萝拉猛地转身望去,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瞳孔陡然一缩。 只见一座仿佛能触及天地的黑暗巨塔,静静嘉立在这片苍白与灰暗交织的世界之中。 那巨塔的柱身粗壮得超乎想像,暗红色的光芒在其中若隱若现,恰似缓缓流淌的岩浆。 而柱顶,则被一团巨大的黑暗云雾所严严实实地笼罩著。 云雾之中,不时闪烁著诡异而刺目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双隱藏在黑暗中的眼晴在窥视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描述。 也不需要什么介绍介绍,奥萝拉仅仅只是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內心深处便知晓了的名讳。 “灰烬之柱!” 少女心中极为惊讶。 她曾经与灰之柱的祭司打过一次交道。 然后引来了这位存在。 若不是灵界之主及时出手护住了自己,恐怕此刻的她,早已灰飞烟灭,能否站在这里都成了未知数。 奥萝拉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最初在灰祭司房间里看到的那副画。 画中场景,阴暗晦涩,充斥著诡异的符號与扭曲的线条,彼时她虽觉得怪异,却未曾多想。 如今置身此地,她瞬间明白,如果没有猜错,这里毫无疑问就是灰之柱的神界。 难怪刚一踏入这片空间,她就隱隱觉得有些眼熟,那种深入骨髓的压抑,与画中如出一辙。 既然確定眼前所见的便是灰之柱,奥萝拉瞬间意识到。 光照会之人所遇到的事件背后主谋,无疑就是这位存在。 可这位灰之柱,究竟意欲何为? 奥萝拉满心警惕,难道是想要对灵界之主不利? “哈哈哈—” 那带著无尽怨愤的笑声,再次在这片昏暗空间中轰然炸响,如同滚滚惊雷在奥萝拉耳边肆虐。 “那该死的灵界之主欺我才刚刚復甦,竟趁机夺走我的一部分本源!” “既然你是的使徒,那么就由你来代偿吧。” 奥萝拉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暗叫不妙。 她万分清楚,自己此刻身处灰之柱的神界,根本没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可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该如何逃出去,將此事告知灵界之主。 “如今,你走不了了!!” 灰烬之柱的巨大的塔身微微颤抖,暗红色光芒在柱身內疯狂涌动,仿佛是压抑的仇恨,终於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歷经艰难再度甦醒,便如此巧合地撞上了灵界之主的使徒。 一想到上次灵界之主趁著自己復甦的虚弱之际,夺走了自己的一部分本源,那刻骨铭心的剧痛瞬间涌上心头,恨意如同汹涌的烈焰,在它心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將它仅存的一点理智吞噬殆尽。 只不过,在这愤怒与兴奋交织之中,灰烬之柱心中也泛起了一丝疑惑。 自己吩附信徒去执行的事情,难道进展得如此迅速吗? 看来等料理完眼前这个送上门来的使徒,回过头一定要好好嘉奖那些信徒一番,让他们明白忠诚於自己將会得到何等丰厚的回报。 “你难道就不畏惧伟大的灵界之主吗?” 奥萝拉奥萝拉冷静地说道。 她心中虽然惊论,但並没有慌乱。 奥萝拉明白,自己如今身陷灰之柱的神界,那灵界之主必然有所知晓。 “畏惧?” 灰烬之柱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哼,声音如滚滚雷霆,在这片昏暗的天地间炸响。 “我当会畏惧他?” 声音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共鸣。 伴隨著这声怒吼,天空中原本慢悠悠飘落的灰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剧烈地颤抖起来,纷纷扬扬地加快了下坠的速度。 儘管眼前的场面气势恢宏,浩大得让人胆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灰之柱的怒火下瑟瑟发抖。 但奥萝拉却察觉到,在这看似强大的表象之下,似乎有一种虚张声势的味道在其中。 她心中暗自思量,灰烬之柱如此过激的反应,或许並非源於真正的底气十足,而是恰恰相反。 或许正因上次被灵界之主夺走本源而心有余悸,所以才试图用这般声势浩大的表现,来掩盖內心深处对灵界之主的忌惮与恐惧。 “就让我尝尝他的使徒味道如何?” 灰之柱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在这片昏暗空间肆意迴荡。 隨著话音落下,原本就纷纷扬扬的漫天灰,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瞬间改变轨跡, 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疯狂恶狼,朝著身影单薄的奥萝拉汹涌飘去。 那场面,仿佛要將她瞬间淹没在这无尽的灰暗之中,不留一丝痕跡。 “咔嘧!” 就在奥萝拉全神贯注抵御灰侵袭的时刻,她的视线中,忽地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这些裂纹就像是破碎现实的利刃,在原本单调压抑的灰色世界里肆意蔓延。 紧接著,在这令人室息的氛围中,一种梦幻绚烂的色彩,如瀑布般从天而降。 那色彩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与这灰暗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股力量迅速包裹住奥萝拉的身体,像是一双温柔而坚定的大手,將她稳稳护住,將疯狂涌来的灰严严实实地隔离在外。 眨眼间,光芒一闪,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气急败坏的灰烬之柱,它那巨大的塔身愤怒地颤抖著,暗红色光芒疯狂闪烁, 像是在宣泄著心中无尽的怒火。 “该死的灵界之主!!” 第342章 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第342章 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法兰神圣帝国。 普兰州辉雪郡,哈斯里城。 城门口,人来人往,喧囂热闹。 一支商队即將进城,因为他们的终点站就在这里。 而此刻,商队的负责人走到路易面前。 他轻轻揭开礼帽,眼中露出几分感概, “大人,那我们就在此分別了。” 负责人的声音略带沙哑,似有深深的不舍。 他心中暗自想到,以后恐怕很难再遇上这样的人物了。 这位大人,实力可谓是极强,能单枪匹马斩杀深渊异族, 要知道深渊异族向来以强大著称,而且还是留在现世的深渊异族,身上岂能没些手段。 而这位大人能將其单杀,单凭这份实力,无论放在大陆的哪个角落,都足以贏得其他人的尊敬。 商队负责人望著眼前的路易,眼神中满是钦佩与感慨。 “大人,这是我的联繫地址,倘若日后大人您在任何方面有需要在下效力之处,不论事情大小,还望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纸笔,在一旁的木箱上迅速地將联繫自己的方式写了下来。 这位商队负责人心里清楚得很,像路易这样实力超凡、能单杀深渊异族的人物,平日里难得一见。 今天能有机会与路易结识,不管路易日后是否还能想起他这么一个整日为生计奔波的小人物,这总归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能与这样的人物交好,对於他这样常年辗转於大陆各地,以长途运输货物为生的商队负责人而言。 大概算得上是此次运送货物过程中,所获得的最大收益了。 毕竟,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多一个像路易这样强大的朋友,就是增添了一份保障。 说不定哪天就能凭藉这份交情,让自己在面对困境时化险为夷。 路易神色平和,看著眼前这位商队负责人,想了想,便伸手接过递来的纸条。 他心里明白,像这种从事长线运输的商队,常年行走在外,足跡遍布大陆的各个角落。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积累了广泛的人脉资源,所掌握的消息也十分灵通,无论是什么情报,他们往往都能知晓一二。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真会在某个时刻用得著对方的人脉和消息。 与商队负责人拜別之后,路易並未选择立刻进城。 他抬眼望向远方,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规划。 此时普兰州距离圣罗兰城已然不远,按照他的估算,大约再过一个星期,自己就能顺利抵达法兰神圣帝国的首府。 路易转身,目光落在自己所骑乘的马车和马匹上。 商队负责人自然没有提及要回它们,毕竟,除了那匹珍贵的混血马,其余的车马加起来,价值甚至还不及负责人送给路易的一份小小礼物。 路易回想起负责人所赠送的魔法道具,里面储存著数目可观的钱幣和丰富的物资。 那一瞬间,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因为曾经他还在为生活的琐碎与艰难而苦苦挣扎。 放在以前,路易是绝对不敢想自己会如此有钱。 而如今,儘管他心里清楚这些对於富人来说,或许依旧只是九牛一毛,但这已然是他人生中巨大的转变。 可相较於以往,路易曾经恨不得把一枚铜幣成两半的贫苦日子,如今的生活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上太多了。 有了实力之后,有的是人赶著送钱啊“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就在路易沉浸在的感慨之中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的车厢里悠悠传了出来。 路易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投向车厢的方向。 静静垂落的车厢窗户帘子,此刻被轻轻撩起,露出了卡洛儿那张精致的脸庞。 她微微歪著头,恰似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朵。 那一双明亮的眼晴此刻正微微眯起,恰似两轮弯弯的月牙,透著几分灵动。 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为那细腻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看得出来,少女的情绪也很是高兴。 “有吗?” 路易挑了挑眉,故作疑惑地反问道。 “当然。” 卡洛儿用力地点点头,那明亮的双眸宛如清澈的湖水,定定地注视著路易,目光中是藏不住的温柔。 路易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好吧,他確实触碰到了那微微翘起来的弧度,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將它压下去。 “喷·—— 路易轻轻咂了下嘴,伴装无奈,隨后走上前。 然后在卡洛儿的注视中,他微微弯腰,將双手轻轻放在少女的头顶上,把少女原本整齐的头髮揉得乱蓬蓬的。 “矣— 卡洛儿轻呼一声,声音里满是娇嗔。 “我才梳好的头髮—” 她那白净的脸颊微微鼓起,宛如一只生气的小仓鼠,透著说不出的可爱。 眼睛透过变得散乱的头髮,带著些许不满,轻轻瞪著眼前这个始作俑者。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著路易的恶行。 “没事的啦,等下我给你梳。” 路易满脸笑意,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调皮后试图哄人的小孩子一样,全然没有了以往那副严肃的模样。 “我才不要呢—— 卡洛儿嘴上虽然这么说著,话语中也透著几分嫌弃的味道,可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 少女的目光透过髮丝间朦朧的光影,眼神柔和地看著眼前露出几分孩子气的路易。 她的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卡洛儿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没有看见他如此开心地笑过了。 在她的记忆里,路易仿佛总是带著一张微微严肃的脸。 那神情仿佛像是一座沉稳的山,给人一种可靠,却又有些距离感的印象。 即便偶尔他会展露笑意,可那笑容往往是在自己面前,带著些许刻意,像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勉强挤出来的。 属於路易自己真正的情绪,被深埋在心底,被层层包裹,不为人知。 他总是默默地承受著一切,將所有的压力与疲惫都独自扛下,不愿让他人窥见分毫。 隨著时间的推移,路易变得越来越可靠,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同时。 小时候路易的形象,也正不断地从卡洛儿的脑海中远离,只留下些许模糊的轮廓。 上一次路易真切的开心,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呢? 卡洛儿轻轻起眉头,然而那段记忆有些模糊了,她只能隱隱约约看到一些破碎的画面,却难以拼凑出完整的场景。 但此刻,眼前的路易,形象却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清晰起来。 他的笑容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地绽放看。 看著这样的路易,卡洛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温柔的期许。 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种轻鬆的心態,该有多好啊。 他本就不该被世间那些繁琐杂事所羈绊,不该为了生活中的种种难题而愁眉不展。 他的道路,本应如高飞的雄鹰,在广阔的天空自由翱翔,不该因为自己而有所停留。 卡洛儿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路易为了照顾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那些无数个日夜,路易总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印在卡洛儿的心中。 他就像一座温暖的港湾,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狂风暴雨,都能为她遮风挡雨,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 想到这里,卡洛儿微微垂眸,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著。 她巧妙地借用阴影,遮住藏匿在眼睛深处那复杂而又深沉的神色。 纯白的灵魂空间內。 少女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目光直直地望向被自己用强大力量封印起来的那团污泥。 那团污泥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深灰色,表面不断地翻滚涌动,仿佛有无数的怨灵在其中挣扎,散发著腐朽的气息。 它被一层闪烁著微光的结界紧紧束缚著,却依旧试图突破这层限制,时不时地撞击著结界,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的腿,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要我说多少遍,真的没有办法!” 极乐圣女的声音高亢,带著一种近乎癲狂的情绪,仿佛被折磨疯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奈与愤怒。 “要是有办法,我早就带著你的身体跑远了!” 极乐圣女痛苦地说道。 她回想起了那些天被困在卡洛儿身体里的时刻,心中的悲愤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更別提这傢伙还时不时地过来翻看自己的记忆,亦或者进行什么实验。 这其中所造成的疼痛,令她的灵魂痛苦不堪。 卡洛儿听闻极乐圣女的话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静静地悬浮在灵魂空间中,纯白的空间似乎也隨著她的沉默黯淡了几分。 以自己如今的能力,暂时只能藉助这灵魂空间施展。 一旦离开了这片灵魂空间,她就会瞬间变回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人,只能被困在轮椅之上,寸步难行。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腿生来残疾。 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渴望著能够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之下,去感受那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愜意。 但一直以来,她都只能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让路易在身后默默地推行。 每当这个时候时,卡洛儿心中的无奈与遗憾也在不断蔓延。 她是多么希望,自已能够主动地伸出手,紧紧牵起路易的手,然后离开轮椅,与他一起漫步在园之中。 但这种梦想却似乎离她很是遥远。 路易简简单单地揉乱卡洛儿的头髮后,看著少女样装生气又难掩笑意的模样,自己也心情大好.隨即便继续踏上旅程, 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对未来的生活抱有期待。 然而就在这时。 一行散发著柔和光芒的鎏金文字,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视线正前方。 哦? 又是献祭吗? 他微微挑眉,以往应对这类情况已然有了些经验,下意识地便想选择接受献祭。 可很快,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没有接受献祭的选项。 “您的使徒奥萝拉,意识已经陷入灰烬之柱的神国中。” 我的宝贝使徒,这是给我搞出来了什么情况。 她又干哪里去了? 还有灰烬之柱? 路易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那不是之前给自己贡献了一个能力的邪神吗? 而且贡献过来的这个能力还挺好用,毕竟这个能力可帮了他大忙,好几次在面临必死之局时,正是靠著这个能力,他才死里逃生。 只不过他的宝贝使徒,是怎么进入到了灰之柱的神国中? 那行文字再次闪烁浮现。 “您的使徒奥萝拉,意识已经陷入灰烬之柱的神国中。” 紧接著,又有新的文字出现。 “使徒奥萝拉正处於危险情况,是否选择拯救。” 同时,一行醒目的倒计时出现在下方。 “距离选项结束还剩下三分钟“救。” “当然是选择救。” 路易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虽然完全不明白奥萝拉究竟做了什么,才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但是唯二的使徒陷入了危险,那么就只能由自己这个灵界之主出手了。 “已锁定使徒奥萝拉的空间坐標——“” “正在降临力量中—“ “拯救成功。” “使徒奥萝拉的意识已成功从灰烬之柱的神国中脱离。” 隨著一行行鎏金的文字划过,路易看见奥萝拉脱离了灰之柱的神国,才微微放下心来。 “本次消耗权柄进度:0.001%” 路易看著这消耗的权柄进度,忍不住轻轻摩著手中的韁绳,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略微有些牙疼的表情。 这次虽然成救出了奥萝拉,但权柄进度的消耗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心疼。 不过,相较於奥萝拉的平安无事,这点消耗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內。 但—· “系统,我能不能再消耗0.00001%。” “...... 系统没有回应。 “系统,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你应该能做到的,对吧。” 路易用商量的语气跟系统交流。 然后他也不管系统到底有没有答应,自顾自地就將自己那小小的要求讲了出来“已消耗权柄进度:0.00001%” 第343章 正是银月城!! 第343章 正是银月城!! “已消耗权柄进度:0.00001% 奥萝拉的意识仿佛被温柔地包裹在一团如梦似幻的斑斕色彩里。 那色彩绚烂夺目,如同天边最綺丽的晚霞,又似深海中神秘闪烁的萤光,交织出一个奇幻的空间。 她像个初次探索新奇世界的孩子,眼中满是好奇,不住地张望著四周。 儘管就在刚才,她才与那令人胆寒的灰之柱直面相对,陷入了可怕的危险之中。 但此刻,少女的內心却无比安稳,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如暖流般在心底流淌。 奥萝拉知晓,自己正处於伟大的灵界之主的庇护之下。 正是灵界之主那强大的力量,將她从灰之柱的神国之中稳稳地拉了出来,使她摆脱了危险的境地。 只不过,类似灰之柱这般的存在,其能力当真如此恐怖吗? 奥萝拉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深深的疑惑与震撼。 回想起刚刚的遭遇,她不过只是极其偶然地接触到了与灰之柱相关的一部分介质而已。 然而,仅仅是这样微不足道的接触,竟瞬间就將她无情地拉入到了灰之柱的神国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完全脱离了奥萝拉的想像范畴。 这次的经歷,却让她深深意识到,自己所了解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就在奥萝拉低著头,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试图授清这其中的缘由时“哎哟!” 一声突如其来的痛呼,从奥萝拉口中传出。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茫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发懵。 少女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刚刚· 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脑袋! 奥萝拉不明白,自己明明处於灵界之主的庇护之下,为什么还有人能敲到自己的脑袋。 並且,刚才那一下敲击,力度著实不小,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她的额头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就像春日里初绽的瓣,那是被敲之后泛起的红晕。 少女呆呆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就在这轻柔的揉搓间,她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在这灵界之主的庇护领域內,若说还有谁能毫无阻碍地敲到自己脑袋,思来想去,除了灵界之主本人,似乎也就没有別人有这样的能力了。 所以,这是. 伟大的灵界之主对自己的一个“责罚”吗? 奥萝拉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受到来自灵界之主的责罚。 可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个责罚並没有她想像中那般沉重,没有雷霆般的怒斥,也没有严苛到难以承受的惩处。 然而,少女原本因为脱离险境而稍感轻鬆的心,却不知为何,反而变得沉重起来。 “啊——” 奥萝拉轻呼一声,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的场景,伟大的灵界之主为了將自己从那灰之柱的神国拉回来,必定耗费了部分珍贵的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灵界之主也並没有放弃他的信徒, 想到这儿,奥萝拉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自责与感动交织在一起,翻涌不息。 她於心中暗暗向灵界之主发誓,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乱碰东西了。 而且未来举行祭祀仪式的次数可以再增多点。 不能对不起灵界之主的付出。 屋內。 正站著一位双眼失去了焦距的少女。 而后忽然间,她的视线重新变得集中起来,焕发出生机。 那双翠绿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翡翠,灵动地转动了几下,打量著周围的一切,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熟悉的世界。 紧接著,奥萝拉微微动了动身子,有些生涩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动作稍显僵硬。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內的陈设,还有那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的斑驳光影。 自己这是又回来了吗?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奥萝拉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额头。 她的动作轻柔,眼神中带看一丝疑惑。 然而,触手之处並没有红肿的跡象,肌肤依旧光滑如初。 可刚才的记忆却做不得假。 奥萝拉的目光缓缓落在躺在床上沉睡的莫里斯身上,思绪不禁又飘回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经歷中。 她確实是真真切切地被拉入到了灰之柱的神国之中。 “啊,感谢伟大的灵界之主。” 奥萝拉在心中默默低语,眼神中满是虔诚与感激, 回想起之前在神国中的遭遇,那种如临深渊的震仍歷歷在目,若不是灵界之主出手相救,她真不敢想像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奥萝拉不禁心有余悸。 心中不由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可千万不敢再如此轻易地去接触那些可能潜藏著危险的事物了。 但为什么莱纳德接触过,却並没有引起灰之柱的反应? 难道是他有所隱瞒? 这个念头刚一在脑海中闪过,便被奥萝拉果断否定。 不,应该不是。 她十分篤定地摇了摇头。 莱纳德的为人,奥萝拉这些日子可是看在眼里。 这也正是她为何如此放心地任命莱纳德为治安署署长的原因。 有莱纳德这样的人在旁辅助,奥萝拉著实可以省下一大波精力,能够更加专注地去处理其他重要事务。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使徒的身份吗? 奥萝拉不敢有丝毫大意,先是小心翼翼地远离莫里斯,保持著一段安全距离。 目光紧紧锁住床上的莫里斯,仔细观察著他的变化。 此刻的他,从外表上看,似乎確实要比刚才的状態好上一些。 他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鬆开,呼吸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紊乱,面色也褪去了几分病態的苍白,添了些许血色。 然而,奥萝拉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从外表所呈现出来的状况而已。 思索片刻后,奥萝拉决定將在外面的莱纳德喊进来。 “大人。” 莱纳德听到召唤,迅速走进屋內。 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沉重,仿佛刚刚听闻了什么足以令人惊的消息。 踏入房间后,他微微低头,在心中暗自揣测著这位灵界祭司突然將自己喊进来,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举动或是安排。 “大人,我已经从他的口中问出来——” 莱纳德刚要匯报,奥萝拉便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指向外面,打断他的话: “这件事等回去再说。” “是,大人。” 莱纳德立刻领会,恭敬回应。 “你过来看看,此人的情况如何?” 奥萝拉示意莱纳德看向床上的莫里斯。 莱纳德依言转头,目光落在莫里斯身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异。 他没想到莫里斯的状態较之前竟有如此明显的变化。 莱纳德快步走上前,俯下身,仔细观察莫里斯的身体。 他留意到莫里斯的呼吸,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紊乱,变得平稳。 体表原本布满的令人作呕的粘液,如今已少了许多,只残留些许痕跡。 不仅如此,莫里斯皮肤上那些可怖的裂纹,竟也呈现出缓缓癒合的趋势,裂纹的缝隙正在慢慢缩小,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著身体自我修復。 莱纳德心中满是惊嘆,暗自想到,这就是灵界祭司的能力吗? 那恐怖的异变此刻竟被如此轻易地压制住。 但莱纳德很快便回想起此前灵界之主降临的宏大景象。 奥萝拉身为灵界之主的祭司,如此想来,她能展现出这般实力,似乎也並不稀奇。 毕竟,灵界祭司所拥有的手段与能力,又岂是常人能够轻易揣度的呢。 “大人,莫里斯的状况已经好上许多。” 莱纳德匯报导。 奥萝拉微微頜首,她轻轻眨动著那双明亮的眼睛,心中暗自思索。 看来赐福术还是有效果的。 不愧是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珍贵知识。 既然確定莫里斯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境地,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奥萝拉便不紧不慢地跟在莱纳德身后,一同朝著屋外走去。 此时,斯图亚特在屋外等候。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情况怎么样了。” 斯图亚特开口询问道, 儘管他在心底很是清楚,银月城不过是一座地处偏僻的城市,手段都极为有限,实在少之又少。 所以在他內心深处,对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答覆其实並不抱有太大的期待。 而此刻这般询问,更多的只是出於一种惯例而已,就像是一种自我安慰。 “情况已经稳住,接下来就是需要进行休养了。” 莱纳德面带微笑地说道。 “没事的,只要——” 斯图亚特正打算顺著莱纳德的话,以一种宽慰的方式回应他的好意。 可话说到一半,他却像是突然整个人瞬间愣住。 等等。 刚才莱纳德说什么来著? 斯图亚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 “莫里斯的情况已经稳定,您看你是不是也要斯图亚特微微睁大眼晴,那模样仿佛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 但实际上也確实足够令人震惊。 他实在是没想到,在这样一座资源相对匱乏的偏僻城市,竟然还有这这等能力。 斯图亚特心里对身体內那灰的难缠程度再清楚不过了。 他自己仅仅只是接触到了很少一部分灰,那种力量便如同骨之姐,迅速侵蚀著他的身体机能。 身手瞬间大打折扣,战斗力严重下滑了一大截。 而想要快速恢復,在他看来,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希望渺茫, 如今看到莫里斯的身体状態竟能稳定下来,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震惊与难以置信呢。 “很抱歉,我能进去看看吗?” 在徵得莱纳德的同意之后,斯图亚特脚步匆匆地进入屋內。 一踏入屋內,他的目光便如磁铁般,瞬间锁定在床上的莫里斯身上。 果然,他看到了情况明显好转的莫里斯。 莫里斯不再如之前那般痛苦挣扎,原本扭曲的面容此刻已恢復了几分平静,呼吸也平稳而有力。 从种种跡象来看,那可怕的异变显然已经被成功抑制住了。 “这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斯图亚特忍不住低声惊嘆,脸上写满了震撼。 当然,莱纳德之前对斯图亚特宣称,这一切都是少女的能力。 很快斯图亚特也接受了一发赐福术。 感受到身体內神秘力量和灰同时沉寂了下去,他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实在没有想到,困扰自己的问题,就这样在短短瞬间得到了缓解。 儘管心中震撼不已,不过他很快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斯图亚特不知晓那少女用了什么方法,但这个世界奇怪的能力有很多。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刚好就碰见了能抑制灰的能力。 然而,此刻的斯图亚特並没有时间去细细感受状態逐渐转好的身体。 於是,在简单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波澜后,他便匆匆告別,朝著最近的光照会分部赶去。 望著斯图亚特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的背影,奥萝拉转过头看向莱纳德。 “说吧,是什么事情。” “我看你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莱纳德深吸一口气,隨后道。 “大人,是关於灰炽教团。” “一个灰炽祭司疑似获得了灰烬之柱的恩赐,能力变得极为强大。” 奥萝拉听闻此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而,一旁的莱纳德却显得有些异。 在他看来,如此重大的消息,奥萝拉的反应竟如此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了此事。 莱纳德顿了顿,见奥萝拉没有过多反应,便又继续说道。 “那个灰烬祭司的能力很强,甚至七个光照会的行动小队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每至一处地方,都会进行屠城。” “如今已经连续屠了四座城市。” 当听到这里,奥萝拉的脸色才微微有所变化。 因为一整座城市被毁灭的消息,一般都是由异常所引起的。 但这一次,凶手却是人类。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何等的令人髮指。 不愧是信仰邪神的教团。 “大人,另外我將斯图亚特所说的地点进行串连。” “发现银月城,正处於那灰炽祭司的路线途中—” 第344章 元老会 第344章 元老会 奥特兰斯。 光照会。 会长独自坐在宽的办公室中,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墙上古老的掛钟在滴答作响。 她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一言不发,眼神望著前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 她已然知晓了特別行动小队全灭的消息。 那支小队,是光照会精心挑选、严格训练的精英力量,可如今却全军覆没,甚至连一个人都没能活著出来。 这个消息让她心中充满了悲痛,也对那灰炽教团有了更深的忌惮。 不过,在经过情报分析后,终於確认了那灰教团的路线,其目的地並非奥特兰斯。 得知这个消息,会长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鬆了些岁月不饶人,她已经过了那个敢打敢拼、无所畏惧的年纪了。 如今即將退休的她,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在剩下的日子里,求得一份安稳。 “喉—..” 会长忍不住长嘆一声,声音满是疲惫。 目光望向窗外繁华的奥特兰斯,可此刻她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街景。 如今各地事件如同潮水般频发,局势愈发复杂棘手。 尤其是那灰炽教团,行事愈发猖獗,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 光照会作为维护秩序的重要组织,自然收到了不少来自各地的求救信,那些信件像雪般堆满了办公桌上的一角。 然而,面对这些求救信,会长却只能选择沉默,並未做出任何回应。 七支特別行动小队的覆灭,对光照会而言,无疑是一场严重的打击,损失惨重。 会长已然可以预料到,一旦消息传至元老会,等待她的將会是怎样的指责。 毕竟在以往,光照会从未遭受过如此损失,这样的惨败,无疑会成为元老们眼中难以容忍的失误。 正在会长思绪万千之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压抑的寂静。 “进来。” 会长深吸一口气。 侍者轻轻推开门,在距离会长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 “会长大人,元老会有请。” 那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撞击在会长的心头。 “我明白了,现在就过去。” 会长缓缓起身,声音低沉。 她心中一片沉重。 终於来了。 她在心底暗自低语,这预料之中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临了。 会长稍稍定了定神,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衣角。 隨后,她向著光照会总部的更深处走去。 一路上,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里迴响。 穿过一道道漫长而幽深的长廊,长廊两侧的壁灯散发著微弱的光芒。 终於,会长来到了那座高耸的拱门前, 她目光凝重地凝视著那扇拱门,心中明白,里面便是元老会所在之处。 由光照会前几代德高望重的高层人物组成的团体。 可谓是光照会的底蕴之一,在幕后默默掌控著光照会的诸多重大决策。 原本自己退休之后,也是有资格进入元老会的。 她兢兢业业为光照会奉献多年,但如今出了这么一茬子事,恐怕就有些难了。 这样的失误在元老们眼中,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污点。 恐怕,自己想要顺利进入元老会,已然变得困难重重,甚至可能化为泡影。 议会厅內。 洁白的大理石廊柱林立,似忠诚的卫士般撑起穹顶。 廊柱间,薰香升腾,与摇曳的烛火散发的烛油气息相互缠绕,营造出一种肃穆的氛围。 数十名元老身著紫色镶边的托加长袍,那紫色宛如夜幕中的深沉暗影,镶边则似星辰闪烁,彰显著他们尊贵的身份。 他们在高悬的青铜鹰旗投下的阴影里,如雕像般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当会长步入议会厅的脚步声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瞬间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利刃斩断,夏然而止。 此刻,偌大的议会厅內,只余穹顶高处不知何处滴落的水滴,坠入石盆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在这一片令人室息的静默之中,会长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了位於大厅最中间的圆形高台。 那高台,此刻仿佛变成了审判台。 而她,即將在这里接受元老们目光的审视与质问。 “关於此次事件,你有什么要称述的。” 一位元老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在大厅里迴响,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会长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台下数十名元老。 而那数十名元老,也都將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眼神中或是严厉,或是审视,或是担忧,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其中。 “如果不想事態变得更加严重,那么我提议使用那个东西。” 会长开口说道。 在来时的路上,她就已经於心中反覆打好了腹稿。 如今面对这棘手的局面,想要彻底消除这次因灰烬教团引发的风波,当务之急唯有选择解决掉灰炽教团这个根源。 至於七只特別行动小队的损失,虽然对於光照会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但好在並没有真正伤到光照会的根基。 在会长看来,只要假以时日,再次从各地精心选拔优秀的人才,重新组建行动小队便是了。 而此刻,集中精力应对灰炽教团带来的危机,才是重中之重。 唯一令人头痛不已的是,在那覆灭的七只行动小队里,有一位元老的子嗣也在其中任职。 会长心里清楚,自已想要顺利平息这场风波,恐怕得大出血,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行。 但当下,火烧眉毛的是,无论如何得先让事態別再继续严重下去。 灰炽教团的威胁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若不儘快遏制,局势將会更加糜烂。 而且,从私心来讲,至少不能让这件事对自己进入元老会的脚步形成阻碍。 会长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即便退休之后,能进入元老会,她便能继续把持一份权力。 这份权力,能实实在在地保障自己日后的生活。 確保她安享晚年,不至於在失去会长职位后,便陷入人走茶凉的境地。 “那个东西?” 当会长话音刚落,四周的元老会成员顿时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交头接耳,与身旁的人低声商討起来。 一时间,议会厅內充满了细碎的议论声。 很快,元老会便明显地分为了三派。 一派认为应当启用。 在他们看来,当务之急是迅速解决掉这个巨大的隱患,不能因一时的顾虑而错失良机。 另一派则持强烈的反对意见, 其中一位元老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奥特兰斯能有今天,可是依靠那个东西!” “要是將它给取走了,那么在这没有保障的时间中,奥特兰斯的安危又由谁来负责? 北他目光灼灼地扫视著眾人,最后將视线定格在会长身上,质问道: “难道说是你吗?” “你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而另外一派,则选择默不作声。 他们或低头沉思,或面无表情地看著爭论的双方,似乎在权衡利弊,又像是在等待著局势进一步明朗,再表明自己的立场。 很快支持的一方便发声了。 “那这件事情你们能解决吗?” “如果能,那么不动用自然是可以的。” 这一番话,直接將问题拋回给了反对者。 反对的一方听闻此言,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心里清楚,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七支训练有素的行动小队都全军覆没了,就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去对抗那强大的灰教团,又能有几分胜算? 除非请出来埋在青铜棺里面的前几代元老,但这谈何容易? 非特殊情况,是绝对不可轻启青铜棺。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局势渐渐明朗。 很快,会长的提案便在元老会的討论中被通过了。 元老们最终决定,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允许被动用。 会长静静地注视著离去的元老们,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目光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刚才反对自己提议的人数,似乎超出了预期。 这提议一旦实施,必然会触及部分元老的利益,他们有所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会长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如今,既然提案已通过,当务之急便是挑选合適的人去启用那个东西。 她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摆著一份份光照会成员的资料,眼神专注地逐一审视。 然而,在仔细筛选了大部分人之后,会长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始终没有找到合適的人选。 这也难怪,那个东西的使用条件实在太过苛刻。 一旦使用过后,人体將会承受难以想像的代价,几乎可以断定,使用之人得抱著必死的决心。 不仅如此,它並非一般人能够驱动,必须得是实力强大之人,才有资格掌控那股强大而危险的力量。 可如今光照会总部內,虽说不乏实力强劲的成员,但要同时满足实力强大且不畏惧牺牲这两个条件,著实困难。 会长思索著可能的人选,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可每想到一个,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些实力强大的人,如今基本都在光照会里身居高位,享受著权力与地位带来的种种便利。 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下一切,亲自下场呢? 难度可想而知。 就在会长为此事愁眉不展之际,侍者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他带来的消息,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 “会长大人,行动小队还剩下两个人倖存!” “此事当真?” 会长听闻,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难以置信。 “会长大人,消息是从波顿城的光照会分部传过来的,应该做不了假。 会长闻言,稍稍镇定下来,也不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但很快,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事情。 如果按照那个东西的使用条件来衡量的话,那两个倖存下来的队长,似乎还挺符合的。 想到这里,会长原本紧锁的眉头终於缓缓鬆开,顿时如释重负地鬆了一口气。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从光照会中挑选谁出来当这么一个牺牲之人。 光照会中不乏满腔热血、愿意奉献一切的人,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人还很多。 然而,愿意牺牲是一回事,可实力却又是另一道难以逾越的门槛,他们中的大多数, 实力远远达不到能够使用那个东西的要求。 而如今倖存的队长,实力上勉强能够满足条件。 更別说他的小队死在了灰教团的手中。 为了死去的队友,为了光照会的理念,仅剩一人的队长自愿牺牲“ 这个理由听起来是多么的顺理成章。 即便队长不愿意,现在也只能愿意了。 会长走出办公室,隨后取来了一个水晶製造的箱子。 接著,她沿著一条鲜为人知的地下通道,一步一步朝著地底深处走去。 通道內光线昏暗,墙壁上的火把闪烁著微弱的光芒,映照著她的脸庞。 很快,她便遇到了值守的侍卫。 按照流程,经过了层层复杂的手续,在反覆確认身份之后,终於,她踏入了一处庞大的溶洞之內。 溶洞中,巨大的钟乳石从洞顶垂下。 而在钟乳石的下方,一具悬浮在秘银祭坛中央的水晶棺静静佇立。 棺內,存放著一颗令人瞩目的心臟,其顏色赤红夺目,恰似一轮凝固在燃烧瞬间的烈日。 暗红色的脉络在半透明的血肉中豌蜓,宛如岩浆流淌的纹路。 偶尔泛起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稍纵即逝。 整个心臟表面笼罩著一层朦朧的银蓝色光晕。 那是封印的力量在流转,丝丝缕缕的咒文如活物般在水晶表面游走,编织成复杂的符文网络。 水晶棺的稜角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將周围的空间切割成无数个破碎的光影。 虽然这颗心臟看似鲜活,但它早已没有了跳动然而,在会长的眼中,这颗心臟却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枢纽。 一条条无形的脉络从这颗心臟处延伸而出,沿著巨大的钟乳石豌缠绕而上。 隨后,这些粗壮的无形脉络顺著特定的通道,如同大树的枝干一般,又分为了无数细小的枝丫。 这些枝丫密密麻麻地向著四周蔓延过去,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铺满了整座奥特兰斯的地下网络。 第345章 神战开启 第345章 神战开启 会长凝视著那颗仿若圣焰般炽热夺目的心臟,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儘管从表象上看,它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活性,不再拥有鲜活的跳动。 但在会长敏锐的感知中,那股潜藏其中的力量,依旧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 就仿佛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隱匿著一头隨时可能甦醒的洪荒巨兽。 仅仅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威,便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不仅如此,会长心里清楚,光照会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地方,承载著组织核心机密的所在机构,也主要依靠这颗心臟来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 会长缓缓走到水晶棺材面前。 她手中紧握著的水晶箱子,与眼前这具存放神秘心臟的水晶棺材,材质如出一辙,在溶洞內幽微的光线中,散发看清冷的光泽。 她俯下身,在水晶棺材底下由秘银打造的祭坛上谨慎地操作起来。 隨看她手指的动作,一道道隱晦的符文亮起。 原本沿著巨大钟乳石蔓延开去的无形脉络,像是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1,竟开始逆向流动,缓缓从钟乳石上收了回来。 每收回一分,空气中似乎都少了几分压迫感。 直到无形脉络全部收回,会长这才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缓缓打开水晶棺材。 就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仿若来自地心深处的炙热气息,如汹涌的浪潮般猛地涌出,径直穿过会长的身体,向著四周缓缓扩散开来。 那股炙热的力量,仿佛要將周围的一切都点燃,会长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竖起,一种本能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溶洞內的气温开始急剧抬高。 原本凉爽且带著丝丝寒意的溶洞,瞬间变得如同蒸笼一般。 钟乳石上开始凝聚起大颗大颗的水珠,顺著石身滑落,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扭曲变形,让人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会长强忍著身体本能传来的阵阵悸动,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电流穿过,酥麻与恐惧交织。 她的额头已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著脸颊缓缓滑落。 儘管身体在抗拒,可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隔空发力, 跨越了空间的束缚,稳稳地將那颗心臟从水晶棺中取了出来。 隨后,她將这颗心臟轻轻放入手中的水晶箱子里。 失去了心臟这一核心,原本悬浮在秘银祭坛中央的水晶棺材,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它微微晃动了一下,隨后便缓缓地向著地面坠去。 会长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双手用力,將箱子合上。 剎那间,那股原本肆虐的炙热温度,瞬间被锁在了箱子里面。 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也渐渐恢復了平静。 隨著温度被成功隔绝,溶洞內的气温不再持续升高。 紧接著,从地底深处缓缓吹来凉风,渐渐將残留的高温一丝丝地带走,让溶洞內的温度逐渐恢復到正常状態。 会长下意识地用余光警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箱子。 就在刚刚,在这颗心臟面前,她竟有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衝动,那种感觉源自灵魂深处的情绪,仿佛面对的是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 它明明已经停止跳动了数千年的时间。 但仅仅是散发出的一丝气息,便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走吧。” 会长低声说道。 此刻,她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有丝毫耽搁。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风自她脚下悄然颳起,围绕著她的身躯急速旋转, 风声呼啸,吹得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在这股狂风的包裹下,会长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仅仅片刻之后,伴隨著一阵风捲残云般的呼啸,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溶洞之中,只留下那具静静躺在地上的水晶棺材。 溶洞文恢復了寧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然而,即將到来的风暴,却已经在酝酿之中。 银月城。 她对莱纳德所匯报的情报极为在意,那关乎著银月城的安危。 於是,她赶忙將下属们召集过来,简短地交代了几句话。 嘱咐他们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务必继续完成手中的工作,不可有丝毫懈怠。 交代完毕后,奥萝拉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做了些简单的准备,便打算立刻出发。 就在她前脚刚要踏出银月城之际,正巧碰到了风尘僕僕归来的奥贝斯坦, “你回来得正好。” 奥萝拉一看到奥贝斯坦,原本微微起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心里顿时感觉不用太过於担心银月城內的事务了。 奥贝斯坦向来办事得力,有他在,很多事情都能妥善处理。 “使徒大人这是要去往哪里?” 面对奥贝斯坦的疑问,奥萝拉迅速地將事情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当听到光照会行动小队全军覆没以及灰教团肆虐的消息时,奥贝斯坦的眼中闪过一丝论异。 因为他此次匆忙赶回,也正是为了向奥萝拉匯报此事。 可没想到,使徒大人竟然已经提前知晓了这些情况,看来事態的发展比他想像中还要迅速。 “使徒大人,我有理由怀疑,那灰炽教团的確是衝著银月城而来。” “不,更为准確地讲,他们此番极有可能是衝著银月城內的灵界教团而来。” 在从奥特兰斯赶回银月城的路途上,奥贝斯坦一刻也未曾懈怠。 他不断探寻看与灰教团相关的各方消息。 对於那诡异的灰教团,他已然挖掘出了更多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 就比如各个地方的灵界教团,无一例外成为他们最先下手,惨遭灭杀的对象。 这一现象,绝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必须即刻前去阻止!” 奥萝拉紧紧地握看拳头,指节泛白。 “绝不能让灰教团將这里毁於一旦!” 奥贝斯坦他思索片刻,勘酌著言辞,试图以委婉的方式劝诫奥萝拉。 “使徒大人,此事暗藏玄机。” “我们或许应该先將此事告知给灵界之主—” 这件事或许並非他们表面所见这般简单。 从灰炽教团的种种表现,以及使徒大人之前所遭遇的情况来综合判断,背后显然是有灰之柱在给予支持。 虽说之前灰之柱已经在灵界之主的手上遭受挫败,按理说应该有所忌惮才是。 可如今却依旧前来招惹,这看实令人费解。 灰之柱敢捲土重来,想必是手握什么底牌,或者是知道了什么情报,有恃无恐。 这件事情所涉及的复杂程度与潜在的危险,已然远远超过了他和使徒大人所能处理的范畴。 所以,此事唯有灵界之主才能做出定夺。 奥萝拉听闻奥贝斯坦的话,心中不禁暗自感到有理。 於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復下来,收敛好心神,脸上急切的神情逐渐被平静所取代。 少女找到一处寂静之地,微微闭上眼晴,双手虔诚地放在胸口,然后开始进行祈祷。 法兰神圣帝国。 阳光洒在豌的道路上,路易正稳稳地驾驶著马车,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 就在路易专注於赶路之时,隨后他便看到了来自使徒的祈祷。 “灰烬教团?” “灰烬之柱?” 路易微微皱眉,轻声呢喃,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他不禁思索,难道就是自己不久前才將奥萝拉从其神国之中,捞出来的那个灰之柱吗? 而此刻,从奥萝拉的祈祷中传来的消息,魔下的灰炽教团,正向著银月城进发!? 路易听闻奥萝拉匯报的情况之后,原本有些倦怠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灰炽教团背后若真是灰之柱在推动,这显然是要开启神战的节奏。 可这一切发生得会不会有点太快了些? 路易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毕竟在前世的邪神模擬器里,开启神战这种大事,一般都是出现在游戏进程的中后期阶段。 在前期,大部分玩家的精力都放在发展信徒上,或者致力於发展领地,將势力范围一点一点地向外扩张,不断巩固自身根基,积累力量。 而如今,灵界教团才好不容易占据一座城市,这对於一个新兴的宗教势力来说,不过是刚刚迈出的一小步。 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结果就要面对另外一个邪神的凯。 路易想到这里,不禁一阵牙酸。 灵界教团这还没出新手村,本以为可以安稳地发育一阵子,结果大boss却直接找上门来围堵。 难道就没有新手保护期的吗? 路易微微嘆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奈。 这局势的发展实在太过突然,可既然事实已然如此,逃避显然无济於事,那就只能硬著头皮著手应对了。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著灵界教团陷入毁灭的境地呢? 毕竟自已未来想要获得更高的魔法资质,灵界教团至关重要,他还需要藉助灵界教团的力量来反馈现实。 神战是吗? 路易深知这意味著怎样的惊涛孩浪。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系统面板,开始查看自己的各项储备。 “现有权柄进度为:0.09239%” “现有世界容纳度为:0.06210% 之前路易的权柄进度是0.07340%,世界容纳度为:0.01620%。 这数据的增长得益於信徒们陆陆续续的献祭,一点一滴地推动著权柄进度和世界容纳度的提升。 可如今面对即將到来的神战,不知道这些增长后的储备,是否足以应对危机。 这但数值在神战的面前,它们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上一世想要打贏神战,权柄进度至少也得过半,而且还有数百座城市在背后支撑。 路易的目光紧接著移向信仰点数那一栏。 经过这段时日信徒们的祈祷,信仰点数已经攀升到了五千二百万左右。 这个数字已经极为庞大了。 毕竟之前对付那名来自深渊的异族,当时他也只是耗费了三百七十多万的信仰点数, 便成功將其击杀。 儘管那场战斗中,圣光对深渊力量的天然克制起到了一定作用。 但所造成的破坏,依旧彰显出信仰点数转化出的力量是何等惊人。 而现在这五千二百万,面对灰烬之柱,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一个回合。 毕竟一旦神战开启,碰撞之下消耗的资源就如同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 每一次神战,都是一场资源与力量的对耗。 路易心里清楚,就自己目前这点资源,在神战面前,根本扛不住几下,实在是杯水车薪。 可灵界教团如今即將被灰教团堵上门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灵界教团於他而言,是他未来发展的关键一环。 不过,为了不让这场可能爆发的神战,將战火蔓延到刚刚建设起来的银月城,路易思索片刻后,果断决定要將战场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只希望那个灰之柱的实力,没自己想像中那么强大, 毕竟,谁也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面一个过於强大的对手。 这时,路易突然想起之前灰之柱曾在系统的干预下吃了个亏。 他不禁暗自琢磨,或许双方的实力都是半斤八两? 毕竟从游戏的常规发展逻辑来看,怎么想在前期都不应该出现神战这种高风险的情况。 可如今这局面,已然打破了他的认知。 但换个角度想,既然神战伴隨著如此巨大的风险,那么一旦胜利,所带来的好处自然也是极为丰厚的。 地盘的扩张,影响力的提升,还有对方的神躯掉落物,权柄进度的增长,神国“ 这些奖励,每一样都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然而,事情总有两面性。 如果这场神战不幸输了,那么等待路易的,或许就只有选择重开游戏这一条路了。 只是,他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毕竟不知道这个系统是否具有重开的功能。 第346章 主与自己同在 第346章 主与自己同在 麦田里,金黄的麦穗沉甸甸地低垂著。 微风拂过,麦浪轻轻翻滚,发出沙沙的声响。 “暂停收麦子了?” 一位正弯著腰,手持镰刀在麦田中忙碌收割的农夫,听到前来通知的消息,一时间满脸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显然有些摸不著头脑。 毕竟,眼下正是收割的关键时期。 突然暂停收割,看实让人费解。 不过,他並没有过多地去质疑或深究。 农夫与其他人只是默默地按照吩附,收起手中的工具。 他们轻轻搓了搓手,缓解一下手部的酸痛,然后朝著不远处的临时休息点集结。 在休息点,早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汤。 他们接过一碗碗热乎乎的汤,双手紧紧握住,感受著那股温暖从掌心传递到全身。 轻轻吹了吹,缓缓喝上一口,暖流顺著喉咙流淌而下,让他们疲惫的身体瞬间得到了些许慰藉。 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大家心里都清楚,多亏了灵界教团,他们才有了熬过这个寒冬的希望。 过去每到冬天,食物总是极度匱乏。 一家人常常为了一口吃的发愁,很多人在饥寒交迫中痛苦离世。 可如今,因为灵界教团的出现,每个人至少都能分到一口救命的粮食。 而且过冬取暖的物资,灵界教团也每家每户有所安排。 往年寒风呼啸时,破旧的屋子根本挡不住严寒,不少人就这么被冻死在冰冷的夜里。 但今年,大家的心里却很踏实。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冬天,不会再有那么的煎熬, 这所有的改变,都得归功於灵界教团。 想想从前,统治这座城市的贵族们,眼里只有自己奢靡无度的生活,哪里会在乎他们这些底层的死活。 在贵族们天酒地的时候,他们却在生死边缘挣扎。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灵界教团的確是按照了他们所宣传的承诺,给大家带来了新的生活。 自己回去以后,一定得好好督促那混小子,让他再努把劲学习文字。 这小子,学习进度居然连自己都比不上,要是一直这样,以后还怎么加入灵界教团? 望著那些陆陆续续朝著家中走去的人群,奥萝拉的下属不敢有丝毫耽搁,迈著匆匆的步伐,又赶忙朝著另外一个区域奔去,准备传达通知。 这段时间,他因为工作的缘故,接触到了不少內部消息。 从祭司大人下达的一系列命令中,他敏锐地察觉到,恐怕接下来灵界教团要应对一场不小的灾害。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的內心顿时涌起一阵忧虑。 不过,他忧虑的並非是大家的存亡问题。 毕竟,在灵界教团的带领下,他已经度过了许多困难的时期。 教团內的信眾,对於灵界教团有足够的信心。 他真正担心的是,这场灾害会不会成为灵界教团发展道路上的绊脚石,耽搁正处於发展阶段的灵界教团。 如今灵界教团的发展势头正猛,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无论是信徒的数量,还是对城市的深入管理,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可若是银月城一旦遭遇灾害,所有的计划或许都得暂时搁置,之前付出的努力可能会受到影响,这无疑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局面。 银月城在灵界教团到来后的改变,是真真切切地摆在每一个人眼前,是所有人肉眼可见的。 他深知自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种没有灵界教团存在的日子了。 在被灵界教团发掘与提拔之前,生活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似乎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 每天他都在为一口吃食而发愁。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屈辱地给贵族当奴隶,那些贵族们以折磨他为乐,逼迫他像狗一样吠叫,肆意地践踏他。 他活得卑微如尘,没有丝毫的希望与未来。 然而,灵界教团的出现,却是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如今,他不仅摆脱了飢饿与屈辱,还在教团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他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標,为了灵界教团,为了这座城市、以及为了与自己一样遭受过苦难的人们,从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现在的生活,才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般,每一天都活得更有意义了些。 这种改变,让他打从心底里感激灵界教团。 与此同时,不仅是麦田里劳作的人们,其他各个地方的居民,也纷纷收到了通知。 一时间,整个灵界教团控制的区域开始进入了戒备状態。 人们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执行著各项准备工作。 银月城外。 冷风呼啸,吹得眾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祭司大人,请让我也跟您一起去吧。 莱纳德一脸担忧地望著孤身一人的奥萝拉,他向前迈出一步,诚恳地请求道。 奥萝拉微微转过头,轻轻抬起手,摆了摆,说道。 “不必了。” 前来为奥萝拉送行的人並不多,只有寥蓼几个。 奥萝拉静静地凝视著面前这几道身影,他们无疑是灵界教团里实力拔尖的存在。 然而,奥萝拉心底十分明白,与自己相比,面前这几位在实力上仍有著巨大的差距。 即便她从未与他们进行过切较量,可就算他们几人齐心协力一同联手,自己也能够轻易地將他们击败。 这並非盲目自信,而是基於对彼此实力间的清晰差距。 毕竟那悬殊的力量对比摆在那里,实在太过明显。 如今的奥萝拉,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攀升到了何种程度。 依照奥贝斯坦的说法,外界的那些评级体系,早已无法准確界定使徒大人的实力层级了。 一切的变化,都源自她被灵界之主赐予神秘之种的那一刻。 自那之后,奥萝拉能模糊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隱秘的变化。 这种变化並非转瞬即逝,而是如同潺潺溪流,长久地在她体內蔓延。 每过一天,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强韧,力量也在悄然增长。 可具体会朝著什么方向发展,最终会將她塑造成何种存在,奥萝拉也一无所知。 她的心中既抱有期待,又带著一丝隱隱的不安。 而面对此次即將来临的战斗,奥萝拉明白,以面前这几位的实力,在与强大对手交锋时,很难真正帮到自己。 若他们一同前往,奥萝拉不仅要应对强大的敌人,还得分心照顾他们,反而可能因此缚手缚脚,影响自己发挥全力。 所以,奥萝拉深思熟虑后,决定將他们留在银月城。 银月城作为灵界教团的重要据点,后方的稳定至关重要。 在这个敏感时期,一旦城內发生骚乱,后果也相当的严重。 他们几人在灵界教团和银月城內有著足够的威望与能力,能够维持好城內秩序,確保教团的根基稳固。 战斗,交给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奥萝拉捏了捏拳,眼神中露出几分坚定,忽视了脑海中另外一个“奥萝拉”劝阻的想法。 当另一个“奥萝拉”得知她打算孤身一人去对抗获得邪神加持的灰烬教团时,满是难以置信。 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得了被邪神力量强化的灰教团呢? 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於是,她开始委婉地劝阻奥萝拉,反覆强调此次风险很大。 然而,奥萝拉听到这些劝阻,心中却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如此的懦弱,如此的胆小。 这个“奥萝拉”,真的是另一个自己吗? 更何况,她深知自己並非真正的孤身一人在战斗。 在她的背后,有灵界之主这最坚实的后盾。 灵界之主一直庇佑著她,给予她力量与指引。 这一次,灵界之主与自己同在。 霍顿城。 光照会分部。 地下三层瀰漫著一种压抑的氛围,斯图亚特静静地躺在疗养舱內,头顶的冷白色萤光灯管发出喻喻的声响。 清冷的光线洒在舱体四周的金属墙壁上,折射出森冷的光泽,让整个空间显得愈发冰冷。 此刻的斯图亚特,浑身缠满了浸著药剂的绷带。 他的右肩处,插著一根细如髮丝的秘银导管,淡紫色的治疗液正顺著导管缓缓注入他的体內。 整个房间里,刺鼻的消毒水味与草药的气息相互交织,瀰漫在空气中。 幸运的是,他体內的灰,因神秘力量的逐渐恢復而受到抑制,正缓缓被驱逐出去。 然而,儘管体內的隱患在慢慢消除,斯图亚特体內和体表所遭受的伤痛却依旧存在, 並没有隨著灰的驱逐而消失。 现在根据来自光照会总部传来的指示,他现在必须留在这处分部,静静地等候命令。 在这冰冷的疗养舱中,斯图亚特望著头顶闪烁的灯光,心中不自主地泛起了忧虑。 就在斯图亚特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思绪中时。 突然间,房间的门“嘎哎”一声被缓缓打开。 突元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沉思。 斯图亚特的目光下意识地朝著门口的方向投去, 当门外的人影逐渐清晰地映入他眼帘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瞬间微微颤动起来,原本就因伤痛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惊讶。 因为来人竟然是光照会的会长! 斯图亚特心中涌起无数疑问,甚是惊讶。 会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处? 按理说,会长日理万机,应该坐镇总部统筹全局,怎么会亲临这霍顿城的分部。 儘管满心疑惑,但在见到会长的那一刻,斯图亚特还是强忍著身体的伤痛,挣扎著从疗养舱中爬了起来。 “先坐下吧。” 会长那和蔼的声音从门外轻轻飘进屋內。 这让正满心震惊的斯图亚特更加真切地確认了眼前所见並非虚幻。 会长竟然真的亲自前来。 会长缓缓走进这个瀰漫著消毒水与草药混合味道的屋內。 直到此时,斯图亚特才恍然发现,会长的手中正提著一个透明的水晶箱子。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定晴一看,只见箱子里面,赫然存放著一颗赤红色的心臟。 那心臟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散发著一种莫名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察觉到斯图亚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箱子上,会长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我这里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请会长吩咐。” 斯图亚特沉声道。 “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会长目光深邃,饶有深意地问道。 她的眼神紧紧盯著斯图亚特,仿佛要透过他的双眼,看穿他內心深处的想法。 斯图亚特下意识地便要脱口而出“准备好了”,可话到嘴边,他却突然停顿下来。 很快,他就从会长这看似简单的话语中,领悟出了更深层的含义。 这是要自己做好什么准备? “我这一次而来,便是为了解决灰炽教团的问题。” 犹豫仅仅在斯图亚特的眼中停留了一瞬,很快,他的目光便重新坚定起来。 在他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判断。 如果能够解决掉灰教团,那么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自己从小就被光照会所收养,在光照会的庇护与培养下长大。 如今,也应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大人,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会长点了点头,然后几个身穿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 手中的消毒工具喷洒出细密的雾气,瞬间,刺鼻的消毒水味愈发浓烈,瀰漫在整个房间。 完成消毒后,他们迅速来到斯图亚特身旁。 其中一人手持注射器,缓缓將麻醉药剂注入他的体內。 隨著药剂缓缓推入,斯图亚特只感觉一阵昏沉袭来,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冰冷的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烁著森冷的光,主刀者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握住手术刀,缓缓划过斯图亚特的胸膛。 刀刃所过之处,肌肤被轻轻切开,鲜血渗出,肌肉组织被小心地分离,一颗正在有力跳动的心臟渐渐暴露在眾人眼前。 在一切准备工作都严谨地完成之后,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会长。 会长微微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在她那严肃的注视下,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水晶箱子。 剎那间,一股炽热的气息如汹涌的热浪般扑面而来,仿佛要將周围的一切都点燃。 来不及感嘆,他们迅速取出斯图亚特的心臟,然后將这个赤红的心臟安放了进去。 “噗通!” 就在心臟被安置好的瞬间,那颗赤红的心臟微微跳动了一下。 第347章 受死!! 第347章 受死!! “噗通!” 就在那颗赤红色的心臟重新跳动起来的剎那,一股无形的波动以疗养室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所波及之处,方圆百里之內,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间,心中毫无徵兆地猛然一悸。 仿佛自己的灵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整个人瞬间从原本的状態中惊醒,一种莫名的不安与惶恐在心底油然而生。 然而,这种感觉就如同稍纵即逝的流星,来得极为迅速,去得也同样快,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那股让人心悸的力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然而正因为这种感觉消失得太过迅速,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將其当成一回事。 他们只是简单地认为,或许是自己刚才太过劳累,產生了一瞬间的错觉, 很快便將这件事拋诸脑后,继续忙碌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光照会分部地下三层,静謐得有些压抑。 在这瀰漫著消毒水味与草药的屋內,几人因为距离安放赤红色心臟的地方最近,所以对於刚刚那股波动的感触也最为深刻。 会长凭藉著自身强大的实力,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她面色凝重,紧盯著手术台上那颗正在跳动的赤红色心臟。 然而,屋內的其他几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们根本无力抵抗,意识在瞬间变得模糊,双腿像是被无形的重物拖拽,不由自主地弯曲,最终纷纷跪了下去。 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著,脑海中一片混沌,只能隱隱约约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陌生而可怕,却又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会长目睹这一幕,却並没有去理会那些已然意识模糊、瘫跪在地的眾人。 她脚步匆匆,径直上前,注视著那颗正在缓慢跳动的心臟。 只见那心臟跳动的节奏极为迟缓,大约每一次呼吸的间隔,它才会微微搏动一次。 此时,儘管並没有人对斯图亚特胸膛上那道伤口进行缝合处理。 但他的身体就像是拥有了某种自我修復的力量,伤口处的肌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癒合起来。 先是伤口边缘的皮肉渐渐靠拢,隨后鲜血止住,粉嫩的新肉逐渐生长,没过多久,原本被手术刀划开的创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痕跡。 然而,斯图亚特身体的改变远不止於此。 他全身的肌肉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就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內翻涌, 与此同时,他那原本暗棕色的头髮,也从髮根处开始,悄然发生著转变。 一缕缕白金色如细碎的阳光,沿著髮根缓缓蔓延,仿佛是某种强大的力量在重塑他的身体。 会长神色凝重地观察著斯图亚特身体的种种变化,当看到他伤口癒合后,脸上终於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神情,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来是成功了。” 言罢,她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 这两声轻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带著某种特殊的信號。 几乎就在同时,斯图亚特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在他瞳孔的深处,一道白色的光芒流转,透露出一种锐利。 “感觉如何?” 会长赶忙上前一步,关切的询问道。 斯图亚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地抓握了一番手指。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如同汹涌的洪流一般,从心臟处源源不断地进发而出,在他的体內欢快地奔流,沿著每一条血管、每一处经络,迅速蔓延至全身。 这股力量与斯图亚特所熟悉的神秘力量似乎有著明显的不同,它更加炽热,更加纯粹细细品味,这股力量竟更类似於他以往在接受圣水洗礼时,所接触到的那种感觉。 他心中满是震撼,原来光照会竟掌握著这般超乎想像的技术。 在经歷了这一系列变化后,他一时间也著实摸不准自己当下究竟处於何种实力层次。 “我似乎—变得更强了。” 斯图亚特缓缓开口。 他感受著体內那股澎湃的力量,仿佛自己成为了一座即將喷发的火山,隨时能释放出惊人的能量。 “不错,你的確变强了。” 会长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柔声说道。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 斯图亚特脸色瞬间变得郑重无比。 事不宜迟,他在熟悉了一下自己被改造的身体后,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准备动身。 剎那间,仿若实质的璀璨光焰从他背后衍生出去。 那光芒炽热而耀眼,眨眼间,幻化成了一对巨大的羽翼。 每一根羽毛都闪烁著神圣的光泽,仿佛由纯粹的光与火焰凝聚而成。 斯图亚特轻轻一扇动这对羽翼,强大的气流瞬间呼啸而起,带起一阵狂风。 他的身体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化作了一道模糊的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天际。 那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轨跡,转瞬便消失在眾人的视线之中。 “跟上。” 会长仰头,目光紧紧锁定著那已然消失在天际的身影,嘴唇微微动了动。 隨著话语落下,一阵柔和的风忽然凭空出现,包裹著她的身影。 紧接著,在一阵轻微的气流涌动中,她也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毕竟那心臟是光照会的重要之物。 一旦有任何闪失,所引发的后果將不堪设想。 倘若真的出现意外,她这个会长,无疑难辞其咎,恐怕也就当到头了。 正因为如此,会长对此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紧。 她知晓此事容不得马虎与懈怠,不仅决定亲自跟隨斯图亚特,时刻紧盯,以確保万无一失。 同时,她还周密安排了组织內其他人,一同密切关注整个行动过程。 將一切可能出现的风险都提前考虑在內,唯一的目的就是防止那颗心臟出任何意外。 另一边。 奥萝拉披著一件亚麻色长袍,正在寻找阻击灰炽教团的位置。 她心里十分清楚,绝对不能將战场设置在银月城,哪怕是城周附近也不行。 然而,就在她行进的中途,她忽地停下脚步,缓缓望向某一方位。 这种感觉— 她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 只能隱隱察觉到,这股异样或许与即將到来的战斗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不过很快,奥萝拉的注意力便投向了前方出现的一些身影。 只见他们衣衫槛楼,浑身狼狐不堪,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疲惫,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旅人。 奥萝拉於是当即快步朝著他们走去。 隨著靠近,她才发现,类似这样狼狈的身影在后面还有很多,像是一条源源不断的逃难队伍。 “这是发生何事了?” 她一连询问了好几个人,然而这些人似乎被恐惧撰住了心神,只顾著埋头匆忙赶路, 对她的询问充耳不闻,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她。 就在奥萝拉有些焦急的时候,一位好心的妇人见她是个少女,便停下了脚步,满脸担忧地对奥萝拉劝阻道。 “灰烬教团就要来了。” “赶快逃命去吧。” “已经很多人都死在他们手下了———” 说完,妇人便转身,又匆匆加入了逃亡的队伍。 奥萝拉望著那妇人跟跟跪跪离去的脚步,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心头。 她著实没有料到,灰炽教团的行动竟如此迅速。 而且,从眼前这源源不断的逃难人群来看,他们所造成的影响,远比自己之前预估的要可怕得多。 奥萝拉继续向前走去,映入眼帘的逃难人数就越多。 只见许多人拖家带口,被迫离开他们的家园。 看著他们那无助的模样,奥萝拉的心情愈发沉重。 她仿佛透过这些人,看到了银月城若被灰炽教团攻破后的悽惨下场。 不! 决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灵界教团身上。 她怎能眼睁睁看著大家共同的努力,如同脆弱的泡沫般,毁於灰炽教团之手? 所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她也要为灵界之主爭取时间。 此刻,周围是如潮水般奔涌的逃难人群,他们神色惊恐,脚步匆忙。 而奥萝拉却逆著这股人流,向著灰炽教团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座正被熊熊火焰疯狂肆虐的城市里,冲天的火光將整个天际染得通红。 无数黑色的灰如雪般自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这座城市正在无声地凋亡。 在一座已然被烧毁大半的神像之前,站著身形诡异的灰炽祭司。 他身著黑袍,上面绣著暗红色的符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著诡异的光。 只见他缓缓摊开一张地图,那地图上沾染著斑驳的血跡。 “让我看看,距离银月城还有多远?” 灰祭司的目光在地图上快速游走,那眼神仿佛饿狼在搜寻猎物。 终於,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没有多远了。” 器张狂妄的笑声在被火焰吞噬的城市废墟里肆意迴荡。 然而,就在这瞬间,他的神色陡然一顿,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嗯?” 他轻一声,语气中满是异。 “这是—” 灰炽祭司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种突如其来的心悸,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猛地刺入他的心头,让他不禁微微眯起眼晴,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隨后,他缓缓转过头,目扫向聚集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型怪物。 “你们感受到了吗?” 灰炽祭司沉声问道。 眾多如行尸走肉般的士兵纷纷点头,动作整齐划一。 “那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灰炽祭司低声自语,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不知为何,他心底莫名地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异样就是衝著自己而来。 可一转念,他又想到,既然伟大的灰之柱並未发出警示,那就说明此事无需过分在意。 “前进!” “继续前进!” “碾碎你们眼前所有的一切东西!!”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身后那些士兵瞬间行动起来。 囊时间,一阵排山倒海的声势轰然响起,那是无数脚步同时踏地的震动,是嗜血欲望被点燃的咆哮。 只见无数身形扭曲的灰色怪物,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带著摧枯拉朽的碾压之势向著前方汹涌衝去。 所经之处,烟尘滚滚,仿佛要將世间万物都捲入这场疯狂的毁灭之中。 而灰炽祭司则安坐於一头巨兽头上,脸上露出得意又享受的神情。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著这一切,欣赏著自己所驱使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將在他的脚下颤抖。 但忽然间他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察觉到有什么物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自己这边靠近! 而且在灰烬祭司的感知里,这个快速靠近的物体周身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恐怖能量。 那种能量的强度,绝非之前遇到的那些普通行动小队所能比擬。 剎那间,他心中豁然开朗,看来刚刚自己莫名生出心悸的源头,应该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傢伙了。 可这才过去没多久,对方竟来得如此迅速,著实出乎他的意料。 灰烬祭司面色一沉,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直视远方。 紧接著,便看到一道璀璨夺目的光焰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朝著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 待那光芒逐渐靠近,看清来人之后,灰烬祭司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异与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竟然还是个熟人。 “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明明已经逃跑,却又要回来送死。” “那我只能成全你了。” 斯图亚特面色冷漠。 只是举起了拳头。 “受死!” 第348章 激战 第348章 激战 巨大的颤动以难以想像的速度,通过无数介质向著四面八方传播出去。 看似平静的空气在这股力量的衝击下,瞬间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起来, 空气被剧烈地搅动、挤压,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声,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紧接看,大地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石块、泥土被高高拋起,隨后又如雨点般落下。 一道道巨大的裂缝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仿佛要將整个大地撕裂。 那些原本嘉立在大地上的树木,在这股强大力量的作用下,如同脆弱的牙籤般被连根拔起,在空中翻滚。 就连高空中的云层也未能倖免。 云团之间相互挤压、摩擦,產生出一道道明亮的闪电,在云层中闪烁跳跃,伴隨著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整个天空都要被这股力量所撕裂。 而这一切,皆是巨大力量相互撞击间所形成的恐怖衝击波造成的。 一时间,地面上的人们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 奥萝拉宛如一座沉稳的雕像,身形怡然不动,双脚稳稳地扎根在地面。 她的眼神中满是凝重,紧紧地凝视著前方那因巨大力量衝击而產生剧烈变化的区域。 如此强烈的影响—— 难道是灰炽教团所引起的吗? 奥萝拉心中暗自思。 可若真是他们,那又是在与谁展开这般激烈的战斗? 这种剧烈的力量波动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之巨大,让她心生一丝不安。 不容多想,奥萝拉瞬间做出决定,双脚猛地一蹬地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射而出。 身上那件灰色的袍子,在狂风的呼啸中猎猎作响。 奥萝拉身形矫健,几个起跳之间,便轻鬆越过了並不算矮的山头。 “受死!” 斯图亚特的双眼仿佛燃烧著两团仇恨的烈火,阴的目光死死锁定下方的灰炽祭司的身影。 正是他自己小队的成员屠殆尽。 在这被仇恨吞噬的激愤心情之下,斯图亚特的右手肌肉瞬间紧绷,握紧成拳。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內心深处的强烈意志,无数圣焰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匯聚而来。 这些圣焰纯净而炽热,宛如来自高天之上的怒火,散发著耀眼夺目的光芒,甚至空气也在这高温下痛苦地呻吟。 斯图亚特藉助著从高空俯衝而下所积攒的势能,狠狠朝著灰祭司砸了过去。 此刻的他,连同那被熊熊圣焰缠绕的拳头,从遥远的天际呼啸而下,恰似一颗璀璨的流星。 这颗流星携带著磅礴的力量,以无可阻挡之势,直指灰炽祭司的身影。 灰炽祭司的眼眸中,陡然闪过几分凝重之色。 任何一个人都能清晰察觉到,眼前这位光照会行动小队的队长,与之前相比,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刻的斯图亚特,周身散发著一种强大的气息,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那股凌厉的气势,让灰祭司都不禁为之一凛。 死寂的火焰猛地从灰炽祭司的身体各个部位疯狂冒了出来。 这些火焰边缘闪烁著幽冷的蓝光,散发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转瞬之间,火焰便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匯聚並旋转起来,化作了一道巨大的龙捲,向看斯图亚特所在的方向席捲而去。 紧接著与斯图亚特拳头上光洁炽热的圣焰,以排山倒海之势狼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剎那间,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震。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碰撞、纠缠,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刺得人眼晴生疼。 光芒之中,圣焰与死寂之火疯狂地吞噬、绞杀著对方。 周围的空间都因这股强大的衝击力而扭曲变形,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咔咔”声,仿佛隨时都会破碎。 那寻常力量都难以撼动分毫的死寂火焰,此刻在与圣焰激烈碰撞之中,却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片片粉碎。 伴隨著这毁灭性的撞击,一道有形的衝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如同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向看四周疯狂散去。 所到之处,空气被瞬间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那些密密麻麻、身形扭曲的灰色怪物,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股衝击波如秋风扫落叶般全部掀翻在地。 它们的身体如同轻飘飘的稻草,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当灰炽祭司眼睁睁看著那一幕发生,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因为他可是知晓灰之柱所赐予下的火焰之神妙。 绝非普通力量可以企及,大多数位格低於火焰的力量,在它面前根本如同撼树, 连一丝撼动它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之前的队长也是如此,各种精妙的战斗技巧和强大的攻击手段,然而在这火焰面前, 却如同以卵击石。 但现在在他的拳下,火焰竟破天荒地出现了溃散的徵兆。 开始片片破碎,化作无数细小的火星,在空气中无力地飘散。 灰炽祭司目光放在斯图亚特身上那燃起的圣焰上。 他现在的状態,似乎与自己如出一辙。 仿佛也获得了同样强大的加持,整个人的实力都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飞跃。 难道是另外一位强大的存在出手干预他们了吗? 灰烬祭司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可是,若真有这样一位足以扭转局势的存在,为何之前却始终不见其踪影呢? 况且,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一日之前,这位光照会的队长与自己交手时,实力虽不容小,但也远未达到如今这般能让他感到忌禪的程度。 仅仅一日之间,对方的变化却如此翻天覆地,这其中必然有著不为人知的缘由。 看来是自己逼迫得光照会不得不亮出他们一直隱藏的底牌。 而这位队长就是承载这张底牌力量的人物。 转瞬间,灰祭司在心中迅速將此事一番思索过后,他已经將事情分析得大差不差了。 然而,儘管心中已然有了这样的判断,可现实情况往往复杂多变,可能与自己所推测的有著很大不同。 当那漫天飞扬的尘土散落之后,只见地表之上一道道巨大的裂痕犹如丑陋的伤疤,自碰撞中心向著远方肆意蔓延开去。 那裂痕宽逾数丈,深不见底。 斯图亚特宛如一头愤怒的雄狮,毫不犹豫地追击向灰炽祭司。 此刻,他身上燃烧的圣焰愈发凶猛,將他的身躯紧紧包裹。 每一次挥拳,都伴隨著圣焰的咆哮与炸裂,那强大的力量不仅直逼灰烬祭司,更是对周围地形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拳风所至,碎石飞溅。 与此同时,灰祭司也毫不示弱,从他身上同样散发出来一股可怖的威压,与斯图亚特的气势相互抗衡。 这两股强大的威压交织在一起,如同无形的风暴,肆虐著周围的一切。 那威压所带来的压迫感,让旁观的眾人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胸口。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连连退远,退远,再退远。 试图远离这两股恐怖力量的波及范围。 然而,即便已经退到了极远之处,那令人胆寒的威压依旧如影隨形。 会长佇立在战场边缘,眼神中满是忌惮,此刻的她根本不敢有丝毫靠近的念头。 整个战场已然化作一片力量的炼狱,充斥著的狂暴能量,绝非普通之人能够涉足其中。 那澎湃的能量浪潮,能轻易將靠近之人撕成碎片。 即便以会长自身不俗的实力,也难以支撑太久。 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贸然踏入,自己將瞬间被那两股强大力量的交锋所吞噬。 会长不禁想起那颗心臟,不仅有些感慨。 那颗心臟所蕴含的力量,的確能赋予拥有者超乎想像的强大实力,带来诸多难以言喻的益处。 然而,这份力量虽强大得令人心驰神往,却如曇一现般短暂。 力量太过磅礴,没有人能够真正长久地承受。 纵观歷史,那些试图驾驭这股力量的人,即便是坚持得最久的,也不过仅仅支撑了半日而已,便被这股力量无情地反噬,落得悽惨的下场。 战斗的余波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度汹汹地席捲到会长脚下。 那股强大的衝击力,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无奈之下,会长只能再次退让,躲开这余波的侵袭。 由於这股力量太过强大,所带来的扰动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彻底搅乱了周围的能量场。 在这混乱的能量漩涡中,会长平日里依仗的所有感知手段,此刻全部失灵,彻底失效。 她瞪大了眼睛,却只能看到眼前一片能量的混沌,根本无法感知到战场中心的具体战况。 她唯一能確定的,便是从那不断传来的剧烈轰鸣声和冲天的光芒中判断,双方正斗得异常激烈。 每一次力量的碰撞,都仿佛要將整个世界撕裂。 会长环顾四周,只见这场战斗所波及的范围极其广阔,如此大的范围,恐怕连一些异常都难以涉及。 这灰炽教团究竟是何种情况? 竟如此棘手,竟然需要光照会请出底牌之一才能与之抗衡。 难道·.· 会长想到了灰炽教团所信奉的邪神。 似乎也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了。 就在会长愣神的这短短瞬间,战斗所產生的余波丝毫没有停歇的跡象,反而继续疯狂扩散。 会长只感觉一股强大的衝击力扑面而来,无奈之下,她只能不停往后退去。 此时此刻,展现在会长眼前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原本连绵起伏的大地,如今已面目全非,地表之上几乎难以见到一座完整的山头。 强大的力量捲起漫天的泥土,那在空中疯狂飞舞盘旋,宛若颳起了一场遮天蔽日的沙尘暴。 整个天地都被这漫天的尘土所笼罩,变得昏暗无光,能见度极低。 会长看著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景,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忧虑。 为了儘可能掌握这场战斗的全貌,她早已將属下分派到战场的其它各个方向,让他们实时进行监控。 只希望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斯图亚特与灰祭司之间的战斗,態势愈发白热化。 从整体战局来看,明显是灰炽祭司处於躲闪防御的状態。 此刻的灰炽祭司,模样狼狐至极,悽惨不堪。 他的半边身子变得破破烂烂,肢体也残缺不全。 好在他的身体早已超脱了普通血肉之躯的范畴,否则单就这伤势,足以让他毙命。 再看灰祭司之前转化的数万名部下,他们如同脆弱的蚁,在与斯图亚特的力量碰撞间,大多灰飞烟灭。 还有一部分则被战斗引发的大地塌陷埋进了土里,生死不知。 然而,对於灰祭司而言,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就在此刻,灰之柱的意识已然附身在了他的身上。 袖也被这场激烈的战斗吸引了注意力。 正是在灰烬之柱意识的帮助下,本已岌可危的灰炽祭司,才得以勉力支撑。 “竟然敢將的心臟安放於自己的身体中.” 冥冥之中,灰之柱低语道。 一股力量缓缓流到了灰祭司的眼中。 剎那间,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陡然变得截然不同。 双方那恐怖实力所引发的空间扭曲,以及被扰动后留下的丝丝痕跡,此刻在他眼中如同黑夜里的明灯般清晰可见。 每一道细微的空间褶皱,每一丝能量波动的轨跡,都纤毫毕现。 灰炽祭司顺著能量的脉络,目光缓缓望向斯图亚特。 只见无数磅礴的能量,如同汹涌的泉涌,源源不断地从斯图亚特胸膛处那颗心臟中疯狂涌出。 第349章 你的家,要没了! 第349章 你的家,要没了! 在那瀰漫著恐怖力量波动的战场边缘。 一个身著亚麻斗篷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头上落下些许泥土,隨后她抬手將头顶残余的泥土拍落。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地继续朝著战场中心摸去。 一路上,不时有被战斗余波掀飞的巨石或者折断的树干如炮弹般呼啸著飞过。 然而,她身形灵活,凭藉著精准的判断躲了过去。 而在奥萝拉敏锐的感知中,察觉到附近似乎有人一直在战场边缘鬼鬼票票地游走。 不过,这並没有让她退缩。 奥萝拉反而凭藉著对战场局势的判断,精准地卡著那些力量波动的间隙位置,如鬼魅般悄然进入了这片战场。 少女凝视著前方那片仿若被巨犁狠狠翻过一遍的土地,满目疮之景令她心中一紧。 土地沟壑纵横,焦黑的泥土翻卷著。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奥萝拉思绪不由自主飘远。 倘若这场惊世骇俗的战斗不是发生在此处,而是转移到银月城那边,那將是怎样一幅人间炼狱的场景。 一旦这般强大力量的碰撞在城中爆发,那么即便是坚固的房屋將如脆弱的纸牌般瞬间崩塌,就更別谈生命了。 想到这里,奥萝拉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充满了对那种可能发生的悲剧的恐惧与担忧。 另一边,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也同样在关注看奥萝拉的位置。 在系统面板所构建的虚擬画面中,奥萝拉此刻仅仅只是代表著几颗小小的像素点。 她所处的周围一片狼藉。 在系统面板的角落,不时还有头顶著称號的人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 仔细看去,这些称號大多陌生而独特,基本都是来自另外一个势力。 路易没有过多关注,只是將目光放在奥萝拉的身上。 隨著她渐渐深入战场,四周已经不见任何的人影。 只有战斗的余波不断改变著周围的地形。 她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在如汹涌的战斗中,仿佛一片飘零的树叶,隨时都可能被无情地捲走。 路易一直通过系统面板密切注视著奥萝拉的一举一动,心中紧绷著一根弦。 一旦奥萝拉遭遇任何不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接手。 但实际上,对於奥萝拉而言,这些看似惊险的余波虽然来势汹汹,却还不算什么难以逾越的大问题。 当奥萝拉踏入这片充斥著高浓度能量的战场瞬间,她的身体便自动开启了调整模式。 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唤醒的战土,迅速进入到一种活跃且兴奋的状態。 並且奥萝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欢呼,雀跃。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仿佛身体在向她传达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紧接著,她的身体就如同饿了许久的餐餐,迫不及待地开始疯狂吸食起这极高浓度的能量。 这些能量纯净而强大,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状態。 它们甚至不怎么需要奥萝拉刻意进行转换,就能被身体直接吸收利用。 所以她现在的身上,直接套著数层奥贝斯坦第六次改良版的神圣护盾术。 这改良后的神圣护盾术,外观上已与原版大不相同。 此刻,那护盾近乎透明,仿若一层轻柔的薄纱,却又实实在在地笼罩著奥萝拉的全身相比原版的神圣护盾术,它在防护能力上確实有所下降。 但在防护面积上却有显著提升。 它不再局限於重点部位的防护,而是能全方位地將奥萝拉包裹其中。 同时,其隱蔽性极强,若非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它的存在,就像奥萝拉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这为她在战场上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並且奥萝拉可以直接套个五六层。 如此一来,多层护盾相互叠加,便有效地弥补了防护能力下降的缺点。 此刻,身处战场中心的奥萝拉,那高浓度的能量如同一股股清泉,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使得她的身体內部到处都充盈著能量。 她的身体仿佛被激发了某种本能,还在不停地进行吞噬,如同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疯狂地吸纳著周围的能量。 仅仅是刚才深入战场的那一小会儿时间,奥萝拉就敏锐地发觉,自己的力量增长了许多。 终於,奥萝拉来到了战场的中心。 踏入此地,一股强烈的衝击扑面而来,这里仿若一座光与热交织的熔炉,令人仿佛置身於太阳的怀抱。 炽烈的高温在这片区域肆意肆虐,原本坚实的地面被熔成了流动的琉璃。 那绚丽却又危险的液体在地面缓缓流淌,散发著令人目眩的光芒。 即便是拥有极强环境適应性的奥萝拉,在这仿若炼狱般的高温下,也不禁感到有些难受。 那滚烫的气流如针般刺痛著她的肌肤,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灼人的温度,仿佛要將她的肺腑点燃。 而此刻,场上正激战正酣的两人,全身心都沉浸在激烈的对抗之中,似乎並没有察觉到奥萝拉的悄然到来。 他们的身影在光与热的交织中时隱时现,每一次力量的碰撞都引发一阵强烈的震盪, 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变形, 隨著战斗的持续,斯图亚特已然完全凭藉本能在拼杀。 那颗心臟所蕴含的力量,在他体內奔涌得愈发汹涌。 而隨著使用时间不断增加,他的意识深处,渐渐浮现出一些复杂且莫名其妙的画面。 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衝击著他的精神防线, 恍惚间,斯图亚特仿佛看到,天空中的太阳急剧膨胀,变得巨大无比,犹如一个熊熊燃烧的超级火球,散发出的光和热,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点燃。 大地在这炽热下乾裂,海洋沸腾蒸发,世间万物都在这恐怖的高温中扭曲变形,那景象,犹如末日降临。 紧接著,画面又突兀一转,展现在他眼前的,是难以描述的流动空间。 空间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肆意地扭曲、变幻。 隨后世界的构成,以一种超乎想像的方式在他眼前徐徐展开,平日里所认知的维度、 物质与能量,都以一种陌生而又震撼的形態呈现。 那些复杂的结构和运行规律,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仿佛在向他揭示著世界最深处的奥秘。 然而,这些画面不仅散乱无序,而且数量庞大。 斯图亚特的意识,在这铺天盖地的信息面前,薄弱得就如同一张脆纸,不堪一击。 每一幅画面的衝击,都像是要將他的意识撕成碎片。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於茫茫宇宙的风暴中心,被无尽的力量肆意拉扯。 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自我认知也在慢慢消散。 在战场的另一侧,灰祭司那阴鷺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著斯图亚特的胸口,一刻也未曾移开。 他在等待著绝佳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灰祭司已然察觉到,斯图亚特隨著战斗的推进,意识正逐渐模糊。 知晓到这一点后,他便不再急於进攻,而是巧妙地周旋著,一直拖著这场战斗。 时间每过去一秒,斯图亚特就离崩溃更近一步。 他坚信,在伟大灰之柱那无所不能的注视与庇佑下,这场战斗的最终胜者必定是自己! 讚美伟大的灰烬之柱!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奥萝拉微微下蹲,脑袋迅速一偏,躲过横飞过来的一块巨石。 巨石擦著她的髮丝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在这战场中心,奥萝拉一边谨慎地躲避著四处飞溅的残骸与肆虐的能量余波,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向灵界之主进行祈祷。 奥萝拉能隱隱察觉到,灵界之主的目光正穿越层层空间,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洒在她的心间,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仿佛只要有灵界之主的庇佑,眼前的一切危险都不足为惧, 奥萝拉缓缓抬起头,开始仔细观察起眼前复杂的战场局势。 只见场上,那个浑身燃烧著白金色火焰的人,攻势如狂风骤雨般猛烈,正以压倒性的气势压制著另外一人。 火焰在他周身肆意跳跃,每一次挥舞拳脚,都伴隨著火焰的咆哮与炸裂,强大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然而,奥萝拉从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中察觉到,已经很难再看出多少属於自我的意识。 他的动作机械而疯狂,仿佛完全凭藉本能在战斗。 似乎灵魂已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吞噬,只剩下一具被力量驱使的躯壳。 而另一边,那个浑身冒著黯淡火焰的人,奥萝拉瞬间就判断出,此人应该就是灰炽祭司。 儘管此刻从表面上看,灰炽祭司处於被动防御的状態,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在白金色火焰之人的猛烈攻击下,他只能狼狈地躲闪,身上多处已显现出破损的痕跡。 但奥萝拉心中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表象。 她能感觉到,灰炽祭司身上散发著一种诡异而深沉的气息,仿佛在暗中积蓄著力量, 等待著合適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奥萝拉左右来回打量著这两人,大脑飞速运转,內心紧张地思考著自己究竟该在何时出手。 而於此同时,路易也在借著奥萝拉的视角,看著正在战斗的两个像素点。 这两个像素点的移动速度快得惊人,在系统面板上如同闪烁的流星,来来回回,不停地闪来闪去。 若不是依靠系统,路易恐怕根本难以看清它们的动向。 其中一个称號是“圣灵承载之躯”。 而另外一个就比较有意思了。 “被赐福的灰炽祭司(灰烬之柱)。” 路易挑了挑眉。 这括號里面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个灰炽祭司就是灰之柱。 又或者,是那灰之柱的意识正寄存在这位灰烬祭司的体內。 路易看著系统面板,不由脑中思索。 隨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说,灰烬之柱的意识正在灰炽祭司的身上, 那么—· 路易眼中一道亮光闪过,隨后调出来之前解救使徒时,所解锁的地图。 这个地图,正是奥萝拉陷入到灰之柱的神国! 很好。 你的家,要没了! 我说的! 谁也拦不住!! 论偷家,没有谁经验会比我更丰富! 只不过这要怎么偷,也是一个技术活。 路易回忆著游戏中的各种设定与细节,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偏差,自己所模擬扮演的这个邪神灵界之主,必定是拥有属於自己独立的神国。 但按照常规的游戏进程设定,这个神国一般要到游戏的中后期阶段才会解锁。 这背后的原因其实不难理解,因为通常只有发展到那个时期,才会爆发神战。 在游戏前期,除了那些隨机到战斗属性一类的神,大多数都在忙著各自的发育,谁有空去打架啊。 可如今这个灰之柱都快要骑到自家教团的脸上了。 再不开放神国,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想到这里,路易在心中低声说道。 “系统,咱们要不商量一下—” 另一边,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茶,丝毫没有停歇的跡象。 只是,局势正悄然发生著微妙的变化,逐渐开始反转。 只见灰炽祭司此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那双眼眸犹如饿狼盯上了猎物一般,死死地锁定著斯图亚特胸口那颗跳动的心臟,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將其挖出来。 而这时候,奥萝拉突然清晰地察觉到,灵界之主原本一直温和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在不经意间悄然离开了。 剎那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她的精神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这就意味著,自己一直等待的出手时机,已然来临了吗? 第350章 杀了她! 第350章 杀了她! “噗!” 一声闷响,仿佛锐物扎入皮肉。 紧接著,一朵触目惊心的血在斯图亚特的胸膛上骤然绽放。 那血绽放的瞬间,带著一种诡异的美感,却又让人不寒而慄。 只不过,从伤口飞溅而出的血液,並非鲜红之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偏向奶白的奇异色泽。 像是被抽离了生命的顏色,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鲜活。 灰祭司一击得手后,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飞至远处。 他缓缓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手指上沾染的那抹奶白色血液。 剎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舌尖上传来,那是一种酥麻与刺痛交织的感受,如同无数细小的电流,沿著舌尖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兴奋。 这场战斗,明显正朝著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而与之相对的,斯图亚特对於胸膛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浑然不觉。 他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没有痛苦的扭曲,也没有愤怒的神情。 仿佛那伤口並非在他身上。 这种平静,透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灰祭司紧紧注视著斯图亚特胸膛上的伤口,透过那尚未完全闭合的创口,能够清晰地看见里面那颗心臟正缓慢跳动著。 心臟每一次的起伏,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微微震颤, 然而,不过眨眼之间,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癒合。 断裂的肌肉组织迅速地蠕动、拼接在一起,原本翻卷的皮肉也逐渐平復,那奶白色的血液渐渐止住。 那么下一次攻击,就该是穿透他的心臟了。 灰祭司明显察觉到,灰之柱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正不断增长。 那股来自伟大存在的注视,仿佛实质化的力量,让他浑身都充斥著一种莫名的亢奋。 为了能在这场与斯图亚特的战斗中胜出,灰之柱给予了他更为强大的支持。 源源不断的力量顺著灰炽祭司的经脉,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 在这股强大力量的灌注下,灰祭司身体內灰的力量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积攒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汹涌。 他周身繚绕的黯淡火焰愈发浓烈,隱隱有吞噬一切的势头,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因这股力量的膨胀而不断扭曲。 灰祭司的目光紧紧地盯著斯图亚特的心臟,眼中燃烧著贪婪的火焰。 突然,他身影如鬼魅般忽地一闪,速度之快,以至於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紧接著,他的手掌裹挟著磅礴的灰之力,如同一把利刃,直直穿过斯图亚特周身熊熊燃烧的层层火焰,直抵他的胸膛,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为之停滯,整个战场都被这股强大的衝击力挤压得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撕拉!” 斯图亚特胸膛处的肌肉纤维如脆弱的丝线般被轻易撕开,灰祭司的手指毫无阻碍地钻了进去。 他毫不犹豫地握住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臟。 心臟的跳动在他掌心传递出一种奇异的震颤,周围那密度极高的能量如汹涌的洪流, 疯狂地冲洗著一切。 仅仅剎那间,灰祭司的手掌便承受不住这股强大能量的侵蚀。 皮肉像是被高温瞬间蒸发,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森然苍白的骨头。 灰炽祭司对自己手掌皮肉的消失仿若视而不见,毫不在意,眼中只有那握在手中的心臟。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顺势猛地往外一扯。 剎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声音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謐。 紧接著,一股更为汹涌的能量浪潮,以灰炽祭司的手为中心,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外扩散开来。 这股能量浪潮仿佛拥所到之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那些原本在战场边缘小心翼翼游走,试图一探究竟的人,在感受到这股恐怖的能量浪潮扑面而来时,皆被深深震镊。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纷纷往后退去。 就在这股能量浪潮肆虐之时,一道身影借著浪潮翻涌所產生的波动,猛地跃向了灰祭司。 她的身形宛如黑夜中穿梭的猎影,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快到灰烂祭司仅仅在剎那间刚察觉到一丝异样的动静,那道身影已然如闪电般来到了他的眼前。 紧接看,只见她猛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蕴含著强大的力量,拳风呼啸,仿佛要撕裂周围的空气。 拳头上隱约有光芒闪烁,隱仿佛將力量匯聚於一点。 灰炽祭司只来得及匆忙伸出胳膊进行抵挡。 然而,这一拳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 伴隨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灰烬祭司那原本处於半空中的身影,被狠狠砸向了地面。 “轰!” 一声巨响,宛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地面炸开。 灰炽祭司的身体如流星般砸入大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大而深邃的坑洞。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周围的地面如同蛛网般迅速龟裂,一道道裂痕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奥萝拉在將灰炽祭司狠狠砸向地面后,视线下意识地撇向一旁。 只见斯图亚特因失去了那股支撑他的力量,正摇摇欲坠,眼看著就要直直坠落至地面。 奥萝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惊讶,她已然认出,此人正是之前现身於银月城的光照会成员。 奥萝拉看了看离地面的距离,便隨后拉了斯图亚特一把。 隨后,她的目光又转向眼前悬浮在半空的心臟, 这颗心臟仿佛是一个炽热的小太阳,散发出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 此刻,由於承受了极度的高温炙烤,心臟已然从原本的赤红之色,逐渐转变为了耀眼的白炽色,光芒夺目。 她缓缓伸出手,朝著心臟试探性地触碰过去。 本以为会遭遇难以忍受的高温,然而指尖触及的那一刻,却意外地发现它並非想像中那般炽热烫手,反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温热。 可就在接触的剎那间,变故陡生。 一股巨大能量,如汹涌的洪流般顺著奥萝拉的手臂,猛地衝进她的身体。 这股能量来势汹汹,仿佛要將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撕裂。 奥萝拉只觉浑身一震,五臟六腑都好似被重锤猛击,一股剧痛瞬间袭来。 她的身体本能地开始进行紧急调整,利用这股能量洪流,不断增强身体素质。 肌肉变得更加坚韧,骨骼愈发致密,只为了能更好地承受这股恐怖的力量。 隨著能量逐渐被身体驯服,那股几乎要將她撕碎的剧痛也在慢慢减弱。 奥萝拉心中稍定,立刻撤销了脚下由能量凝聚而成的台阶。 伴隨著一阵轻微的风声,她带著那颗心臟以及昏迷的斯图亚特,缓缓降落至地面。 就在双脚触碰到坚实土地的那一刻,奥萝拉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等等,这股力量是.” “可为什么会是一颗心臟?” 那声音带著些许迟疑与震惊,似乎在努力辨认著什么。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另一个“奥萝拉”像是察觉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声音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不行!” “你必须得丟掉它!” “不能被同化— 但奥萝拉却已经来不及去细听了。 剎那间,一阵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原本被深深埋入土中的灰炽祭司,再度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小女孩?” 灰炽祭司瞪大了双眼,死死地注视著奥萝拉,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的异。 “就这么一个小女孩?” 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身形略显单薄的小女孩,在力量上竟能將自己压制。 要知道,他的身体可是经由灰之柱强大的力量强化过的,理应鲜有人能与之抗衡。 更何况,如今那颗承载著巨大能量的心臟,竟也落入了这个小女孩的手中。 “把它给我!” 灰炽祭司对著奥萝拉怒吼一声,便般直接攻去。 裹挟著浓烈的灰之力,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速度快得惊人,空气中都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然而,奥萝拉神色镇定,在心臟所供给的充沛能量加持下,抬手便是一道璀璨的能量护盾。 这护盾光芒闪耀,还带上了圣焰。 稳稳地挡住了灰祭司这凶猛的一击。 “砰! 能量相互碰撞,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与气流,周围的地面都被震得裂开一道道缝隙。 那颗心臟给予奥萝拉源源不断的能量,让她能够毫无顾忌地肆意挥霍,轻鬆应对灰祭司的攻击。 而此刻,不仅是身处战场的灰祭司急红了眼,远在暗中关注著战场局势的灰之柱,同样“激动”得近乎癲狂。 “是那个该死的灵界之主的使徒!” 灰之柱那充满愤怒与怨毒的声音在虚空中迴荡,仿佛带著无尽的恨意。 又是她! 可真是冤家路窄。 “杀了她!” “杀了她!!” 灰之柱那愤怒到极点的意志,毫无阻碍地直接灌输进灰炽祭司的脑中。 那声音仿佛带著无尽的怨念与怒火,震得灰祭司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剎那间,灰烬祭司望著奥萝拉的眼睛,瞬间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满满的杀意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来。 他周身的灰之力愈发浓烈,原本黯淡的火焰此刻剧烈地翻滚跳跃,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紧接著,他如同一头髮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再度向著奥萝拉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他的攻势比之前更加凶猛,速度也提升了数倍。 与此同时,战场上一些侥倖倖存下来的灰色怪物,受到了无形的召唤,纷纷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一起。 它们身形扭曲,面目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向著奥萝拉所在的方向迅速逼近。 然而,这些怪物对於奥萝拉而言,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並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困扰。 她只需释放出几道能量波动,便能將这些怪物击退。 真正让奥萝拉感到危险的,还是眼前这个在灰之柱意志驱使下,疯狂攻击的灰炽祭司。 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片浓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奥萝拉心头,让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奥萝拉左手紧握看心臟,右拳直接挥出。 然后还不忘给斯图亚特笼罩上数层护盾。 灰祭司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这压力远比刚才他面对斯图亚特时更为恐怖。 他心中大惊,难以置信这小女孩在心臟的加持下,实力竟飆升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而此时,“奥萝拉”仍旧在不停地说著,让奥萝拉丟弃掉手中的心臟,要不然会有天大的麻烦。 然而,奥萝拉咬著牙,眼神中透著决然,仍旧死死地捏著心臟,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奥萝拉心里清楚,一旦没了这颗心臟源源不断地供给能源,想要对付眼前这个棘手的灰炽祭司,简直极为困难。 面前的灰炽祭司身上散发著恐怖的压力,所带来的压力比之前遭遇的那个灰祭司强太多了。 刚才自己也只是靠著突袭,趁灰烬祭司一时大意,才有机会击中他。 可如今,灰祭司必定有所防备,若失去这颗心臟,奥萝拉根本无法估量自己还能在他的攻击下支撑多久,拖多久的时间。 况且,灵界之主此刻肯定是去处理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她都不可能丟弃手中这颗心臟, 她必须得为灵界之主拖到足够的时间。 第351章 不好!我家进脏东西了! 第351章 不好!我家进脏东西了! 战场边缘。 会长始终佇立於此,目光紧紧锁定著战场中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掩的狐疑。 就在方才,一股巨大能量毫无预兆地轰然爆发出来。 那一瞬间,光芒刺目,能量如汹涌的波涛向四周扩散,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会长差点以为这场战斗就此落下惟幕。 她正准备去接管或许已经尘埃落定的局势。 然而,就在会长迈出脚步的剎那,战场中心却又传来阵阵能量碰撞的轰鸣声,很明显,里面似乎又再度打了起来。 只不过无奈此刻现场能量混乱不堪,各种强大的力量相互交织、衝撞,形成了一道道扭曲的能量乱流。 浓厚的烟尘与闪烁的光芒交织在一起,严重阻碍了视线。 会长只能隱隱约约看到战场中心模糊的光影,至於具体是什么情况,却实在难以分辨清楚。 她眉头紧皱,只能在原地密切关注,等待局势稍稍明朗。 与此同时,这场激烈战斗所引发的强大能量波动,吸引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其他各大势力纷纷察觉到了异样,迅速派遣心腹属下,朝著战场方向悄然靠近,试图收集有关这场战斗的情报。 当这些势力的探查人员抵达战场边缘,看到那令人惊骇的场景时,大多数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战场上光芒四溢,强大的能量如汹涌的海啸般肆意翻滚、衝撞,空间仿佛都被扭曲得不成样子。 浓厚的烟尘遮天蔽日,不时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这一幕,让大部分势力的人都以为是某种恐怖的异常降临世间,心中充满了不安。 然而,在这些慌乱的人群中,只有少部分势力的人在经过一番打探,知晓这一切竟然是光照会所造成的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明悟。 毕竟,在东部大陆的势力格局中,光照会的地位毫无疑问是处於金字塔最顶端的塔尖它拥有著深厚的底蕴,影响力极为广泛。 所以,如果是光照会出手,能引发如此场面,似乎也不足为奇。 但真正让这些势力感兴趣的,並非光照会本身。 而是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与光照会这般庞然大物展开如此激烈的战斗,从而引发了这般大规模的动静。 在战场的中心,能量交织如狂怒的风暴,奥萝拉与灰祭司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奥萝拉手中紧握著那颗心臟,藉助其源源不断涌出的强大力量,与灰炽祭司打得难解难分。 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竟不相上下。 灰之柱隱匿於冥冥之中,將这一切看得真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懊恼。 它明显察觉到了自家使徒与灵界之主使徒之间存在的差距。 儘管灰祭司已然拼尽全力,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试图將奥萝拉击败,但追根溯源,他之前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罢了。 即便如今有来自自己这股强大力量的加持,让他脱胎换骨。 可面对同样实力不俗且持有心臟的灵界之主使徒奥萝拉,依旧未能占到多少上风。 灰之柱心中明白,那颗心臟虽然蕴含著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但终究只是一个外物而已。 若没有与之匹配、能够承受並驾驭它的肉体,便无法將其力量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灵界之主使徒奥萝拉在使用那颗心臟时,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天赋与技巧,远比之前的斯图亚特高效得多。 “如今处於现实世界。”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究竟还能否被灵界之主所救!” 严格来讲,灰烬之柱甦醒的时间並不长。 原本在无尽的沉睡中,被自己虔诚的信徒唤醒。 然而,刚一復甦,便遭遇了灵界之主的干预,又不得不重新陷入沉眠之中。 这一番折腾,让耗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缓过劲来。 如今的,理性和智慧在漫长的沉眠之中被渐渐消磨殆尽。 就算是重新甦醒过来,也没有时间取回以往的一切。 不过即便如此,一些至关重要的知识,灰之柱却並未遗忘。 比如有关於世界的事情。 灵界之主上一次所显露气息的地方,在灰烬之柱的感知中,便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这就意味著灵界之主的力量暂时无法跨越漫长的虚空,从另外一个世界降临到本世界中。 灰之柱虽然不知道灵界之主是如何绕过了世界意识,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里面。 但既然灵界之主既然现在处於另外一个世界。 那么这个世界,他就无法在短时间內插上手了。 回想起上一次,灵界之主的使徒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灰之柱经过一番思索,觉得那大概率是灵界之主提前在使徒身上留下了一丝力量。 正是这丝力量,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帮助使徒突破重围,摆脱了自己的掌控。 灰之柱无论如何都很难相信,以灵界之主当下的状况,竟能拥有同时跨越两个世界的力量。 要知道,即便是在往昔那巔峰时期,像他自己以及其他一眾强大存在,都难以做到这一点。 毕竟,们的力量根源紧紧繫於所处的世界,所以自然无法脱离世界。 世界本身,也绝不允许这种打破平衡的事情发生。 想把自己鱼塘里面的鱼带走,变成其它鱼塘的鱼,更改鱼的主人? 想都別想。 全部都留下来吧! 在世界意志的约束下,任何妄图打破规则的行为,都將受到巨大的阻力。 然而,面对来自世界的这种阻挠,数名实力最为强大的神,不愿就此屈服。 袖们心中怀著对力量的极度渴望与,毅然选择向世界发起了叛乱。 那场战斗,具体过程已然无人知晓其中细节。 但战斗的结果却无比清晰。 参与叛乱的诸神,儘管各个实力强大,可在世界面前,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全部陨落们模仿世界所构建的神国,也被彻底打碎,化为碎片环绕世界。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世界的手中,看似世界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然而,这场惨烈的战斗给世界带来的创伤同样难以估量。 世界的根基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渐渐走向衰落。 而这一场诸神与世界的衝突,也成为了后来开启诸神黄昏的间接原因。 如同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第一张。 近乎所有的神,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地受到影响,都陷入了一场数万年的漫长沉眠之中。 灵界之主和灰之柱,无疑是这个时代最早甦醒的一批神。 按照常理,他们本应抢占先机,率先爭夺世界的主导权,重新建立起自已的统治秩序然而,灰之柱每每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怒火中烧。 那个灵界之主,竟敢对自己出手! 一想到此,灰之柱的情绪就异常激动,满心都是难以遏制的忿恨。 灵界之主不过是仗著甦醒得早,恢復了一部分力量,就敢如此胆大妄为,直接抢夺自已的一部分力量。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已想要杀掉它的使徒? 灰之柱觉得这实在不可理喻。 使徒不过是可以隨意替换的存在,大不了之后再寻觅一个便是了,哪值得灵界之主为此大动干戈,还对自己下此狠手。 这口气,灰烬之柱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灰之柱越想越气,在它看来,这事儿本就是灵界之主使徒先挑起来的。 若不是那使徒妄图献祭灰烬祭司,灰烬祭司又怎会向自己求救,自己也因此被唤醒, 捲入这场纷爭。 虽说它自己作为邪神,向来行事乖张,完全不讲道理。 但当这种不讲道理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灰之柱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由衷地感到了恼怒。 他可以对別人不讲道理。 可绝不能容忍別人对自己也这般肆意妄为! 灵界之主的使徒的命他就收走了! 哪怕是灵界之主,现在也无法拦住!! 灰之柱选择降临在灰祭司的身上。 剎那间,天空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著,无尽的灰烬如汹涌的黑色洪流,从那道裂口中疯狂涌出,迅速填满了整个天空。 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被染成一片漆黑,犹如末日降临。 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如同沉重的阴霾,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无论是身处战场中心的奥萝拉,还是远在战场之外窥探的眾人,心中都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喘不过气来。 奥萝拉首当其衝,由於她距离灰炽祭司最近,这种压抑所带来的压力对她而言更为庞大。 她只觉得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巨山,正朝著她轰然压下。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变得粘稠无比,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万分。 即便奥萝拉手中紧握著那颗蕴含强大力量的心臟,可面对灰之柱降临所带来的精神衝击,它竟也显得有些无力抵抗。 那股庞大的精神压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奥萝拉袭来,无情地衝击著她的理智防线。 奥萝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著。 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痛苦不堪。 此刻,她只感觉自己的理智仿佛置身於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正在摇摇欲坠,隨时都有陷入崩溃的危险。 灰之柱控制著灰祭司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著奥萝拉走去。 居高临下地看著在自己强大威压面前,连动都无法动弹的灵界之主使徒,眼中满是讥讽之色。 才不过这种程度的压迫,就已经无法承受了吗。 人类可真是脆弱啊。 奥萝拉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脑海中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在这混沌之中,她终於恍然惊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那个普通的灰炽祭司。 而是灰烬之柱! 一位邪神! 原来,这才是来自神的真正压力吗? 那股铺天盖地、仿佛要將她灵魂碾碎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但— 奥萝拉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灵界之主, 她从未在灵界之主身上感受过这般令人恐惧的压力。 相反,灵界之主给予她的,始终是无尽的关怀与温暖。 灵界之主真是一位仁慈的神啊“啊—..—” 奥萝拉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我———” “我还能再见到灵界之主吗—” 她喃喃自语,小脸因痛苦紧紧皱在一起。 眼角已然隱隱有泪闪烁,在灰笼罩的昏暗光线中,折射出一抹微弱的光。 此时的奥萝拉,已然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向她收拢。 在少女娇嫩的皮肤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挣扎蠕动,像是无数条扭曲的虫子,要衝破她的身体。 “撕拉!” 在灰之柱那令人室息的威压下,奥萝拉的身体开始產生诡异的变化。 她的身躯剧烈颤抖著,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 紧接著,从她的后背、四肢关节处,猛然钻出一条条粗壮且黏腻的触手。 这些触手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散发著诡异的幽光。 触手不断扭动、伸展,在空中肆意挥舞。 奥萝拉已经消失了。 出现在原地只是一滩不断蠕动的肉团。 而这股肉团在面对巨大的威压时,不断进行变换,似乎想要以某种方式减弱压力。 “这就是你的本质?” “真是噁心。” 灰烬之柱微微皱眉,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隨即抬起手,准备给予灵界之主的使徒最后一击,彻底终结这场爭斗。 然而,就在下一秒,灰烬之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幻。 的双眼猛地瞪大,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不好!” “我的神国!” 第352章 灰烬之柱正在造成攻击 第352章 灰烬之柱正在造成攻击 在漫天飘扬著灰的世界里,仿佛时间与生命都已停滯,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死寂的阴影。 入目所及,唯有一座高塔孤独地嘉立著。 它静静凝视著这片毫无生机的天地。 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片死寂的世界里,隱隱约约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种类似玻璃进行切割时发出的声响, 极为尖锐。 紧接著,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剎那间,原本悠悠飘扬的灰烬似乎受到了影响,纷纷猛地一震。 在那座通天之塔顶端的厚重乌云之上,平静的乌云开始剧烈翻滚涌动起来,仿佛被某种狂暴的力量所搅动。 紧接著,乌云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巨手强行撕开,从中分裂出一道道刺目的红色闪电。 这些闪电向著发出那刺耳声音的地方迅猛劈去。 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震碎。 “轰隆隆!” 然而,令人异的是,那一道道威力惊人的红色闪电,全都毫无偏差地劈在了虚空之中,没有击中任何实质性的目標。 它们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短暂的扭曲痕跡,隨后便消失不见。 其后灰白的世界里,竟缓缓出现了一丝顏色。 那顏色极为浅淡,就像是一抹若有若无的影子。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越发鲜明起来。 在天穹之上,隱隱显现出另外一个世界的朦朧模样。 那个世界似乎分为多层。 每层所呈现的场景各不相同。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位於最顶层的耀光。 那光芒明亮璀璨,恰似高悬天际的太阳,散发著磅礴的温暖光辉,辐射著整个世界。 而在这个世界的最下方,却是一块丑陋得难以用言语描述的黑色大地。 它毫无生气,沉闷压抑。 大地上光禿禿的,没有任何生命的跡象,连一丝植被或石块都看不到,显得格外荒芜。 然而,地面上时不时会突然张开一道道深邃的裂缝。 但这些裂缝仅仅出现片刻,便会迫於某种强大的压力,又迅速合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微微颤动的地面。 这个世界,起初只是在天穹之上隱隱约约,犹如隔著一层迷雾。 但很快它愈发清晰起来。 不仅如此,这个世界看起来仿佛在不断靠近,逐渐拉近与灰白世界的距离。 当抵达某一刻的瞬间,整个灰白的世界像是被一颗重磅炸弹击中,当即再度剧烈震颤了起来。 仿佛世界的根基都在这一刻动摇。 在这强烈的震颤下,那些原本悠悠飘扬的灰,再也无法保持平稳的轨跡。 它们开始无序地狂舞,在空中四处飞散、碰撞, “哗啦!” 不知从何处,突然涌现出散发著幽幽萤光的河水,自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这河水的形態仿佛介於实体与虚擬之间。 它没有实体物质那般的厚重,却又实实在在地流淌。 眼前的一切阻碍,在这萤光河水面前,都如同虚设。 河水轻柔地向前涌动,所经之处,皆被染上一层诡异的侵蚀色彩。 那原本漫天飘扬的灰烬,一旦落入散发著萤光的河水之中,如同被另一个维度吞噬, 瞬间消失不见,没有激起一丝涟漪,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与此同时。 在灵界的幽深之处,残余的圣灵们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注视著对面那逐渐清晰的灰白世界。 它们已经感受到了灵界之主那回归的伟大意志。 也十分清楚,主甦醒之后的第一场战爭,即將来临。 这可是主回归后的第一战,意义非凡。 数万年来,始终忠诚於灵界之主的圣灵们,早已怀著满腔热血,做好了准备。 只需要一声令下,那么它们便会— “主刚才说,让我们守好家。” 圣灵:(*一°) 剎那间,原本摩拳擦掌的圣脸上顿时露出错的表情。 虽然心有不甘,但它们还是默默地退了回去。 然而还有几只圣灵,由於在漫长的时间里,智慧被消磨殆尽,依旧呆傻地站在原地, 脸上一副茫然的模样。 圣灵:(。0_0)(=) 已经退回去的圣灵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赶忙又跑过去,手忙脚乱地將它们拉了回来。 毕竟等会儿一旦打起来,站在最前面的它们肯定会成为最先遭受攻击的受害者。 可不能让这几个傻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先死在自己前面。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正观察著系统面板。 在他的视线之中,从面板的四边蔓延出一道道五彩斑斕的光芒。 这些光芒缓缓地向前伸展、侵蚀,一点点將中心区域包围起来。 他让灵界內残余的守卫按兵不动,防止灰之柱神国內的守卫进入自己的神国四处肆虐。 毕竟当自己试图蚕食对方神国之时,对方的神国同样拥有反过来蚕食己方的能力。 不过路易看了看自己的神国,看起来要比对方的大上一些。 这是一种很明显的优势。 其实如果只是单单神国之间的比拼,那么並没有什么里胡哨的东西。 虽然在游戏介绍中,描述神战之间是法则的相互倾轧,是存在概念的角力。 因果將贯穿整个战场,概念被高度凝结,双方神明在递归循环的神战中互为祭品,权柄將被彻底解构·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有些骨感。 儘管游戏介绍將神战渲染得如此震撼人心,但实际上,以前世的技术水平,想要將这些复杂的设定完美呈现在游戏中,难度极大。 所以,最终呈现在玩家眼前的游戏画面,更多的是极致的数值与繁琐机制之间的对碰玩家们前期在游戏里精心发展所取得的各种成果,都將在战爭之中得到体现而唯一能改变战局事態的,就是双方坐镇的邪神。 毕竟当己方的神处於神国之中时,会有巨大的优势加成。 这远比还没有发展出神国的神而言,要强上数倍。 如今,路易是直接让灵界之主开著自己的神国,脸贴对方的神国。 在灰之柱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率先取得一部分优势。 然后利用这部分优势,继续扩大战局。 在双方神国数值的对拼之中,明显是灵界之主的神国占据了优势。 而这也是路易敢打的底气所在。 只不过在全力维持神国运转的过程中,路易警向系统面板,只见那代表权柄进度的数值,如同决堤的洪水,哗啦啦地往下掉。 而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积赞起来的啊! 再看看信仰数值,也在以一种令人揪心的速度不断减少。 最终,他实在不忍直视,满是不舍地缓缓移开了视线。 他害怕自己继续看下去,会极为心疼。 然而,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场至关重要的神国之战,是必要的付出。 但事情显然不会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一帆风顺地发展下去。 就在路易努力扩大优势之时,灰之柱终於察觉到了自己神国內的异常状况。 只见瞬间脱离了灰祭司的身体,意识急速返回神国,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灰之柱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著周围被灵界之河层层包围起来的景象。 此刻,那因愤怒而有些混沌的脑海中,凭藉著仅剩的一丝智慧,终於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神国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变故。 灵界之主竟然趁自己不在。 偷家了!! 愤怒如同汹涌的火焰,几乎要將仅存的理智焚烧殆尽。 可灰之柱很是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灵界之主会出现得如此之快? 袖不应该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吗? 而且他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神国的虚空位置等等。 灰烬之柱那被消磨的智慧似乎起了一点作用。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它的脑海。 难道说,那个所谓的使徒,从一开始就是灵界之主精心设下的陷阱! 而自己,竟像个愚蠢的猎物,毫无防备地一头栽了进去,彻彻底底地中计了!? “灵界之主,你可真该死啊!!” 灰之柱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不甘。 它彻底恼羞成怒了。 嘉立在神国中的通天之塔,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 塔身摇晃不止,紧接著,头顶那厚重的乌云,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迅速翻滚凝聚,化作了一只只燃烧著的恐怖怪物。 这些怪物形態各异,周身火焰肆意舞动,发出阵阵嘶吼,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向著灵界疯狂反攻而去。 与此同时,那漫天飞扬的灰,仿佛也被赋予了意识。 它们不再漫无目的地飘荡,而是纷纷朝著双方神国之间被打开的通道蜂拥飞去。 而在神国的深处,构成神国的法则之力也开始相互角力。 不同的法则相互拉扯、碰撞。 一时间,光芒闪耀,各种奇异的景象接连不断地出现。 看到系统面板所呈现出来的景象,路易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这意味看对面邪神已经开始发起了攻击。 “灰烬之柱正在造成攻击。” “对方的权柄进度少於灵界之主,神国正在进行加持中—” “神国已有部分沦陷,加成持续减少” “因为灰烬之柱的概念加成,所造成的伤害提升——” 当燃烧的怪物如潮水般涌来时,圣灵们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將怪物阻拦在外。 光芒闪烁间,与怪物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嘶吼声、爆裂声交织在一起。 灵界顶层那原本就耀眼的耀光,此刻光芒大盛,如同一轮炽热的太阳,散发出磅礴的力量,与灰烬之柱的力量相互焦灼。 两种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激起阵阵能量涟漪,仿佛要將空间都撕裂。 “正在判定中.—“” 在路易的注视下,一行行文字如流水般在他的视线中飞速闪过。 这些文字里,似乎夹杂著一些他看不太明白的晦涩知识。 然而,路易还是能从整体地图上看出局势的走向。 在整体地图之上,灵界之主无疑占据著优势。 儘管此刻灰之柱发起了凶猛的反攻,试图夺回失地,扩大自己神国的影响范围,但那代表灰之柱神国的灰白色地图,却並没有如它所愿扩大多少。 奥菲罗斯。 这里是帝国政治的心臟。 虽然帝国现在对於大片地区已经失去了掌控。 但却依旧没有什么势力胆敢小瞧。 帝国监测局总部。 身著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各个岗位上进行著日常监测工作。 精密的仪器闪烁著微光,数据如流水般在屏幕上跳动。 不过,此刻监测局总部內的氛围,却显得有些超乎寻常的悠閒。 工作人员们或三三两两轻声交谈,或独自坐在工位上,脸上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毕竟,这里是奥菲罗斯,帝国最为核心的区域, 环绕著这座城市的,是帝国最为精锐的部队与最为强大的防御力量。 也正因如此,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势力敢在此地肆意妄为。 由於长期以来奥菲罗斯的绝对安全,部分工作人员已然习惯了这份愜意。 他们慢慢地从抽屉里拿出书籍或当日的报纸,然后又搅拌好一杯咖啡。 看著咖啡与牛奶融合,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气。 一切显得都是那么悠閒,仿佛外界的风波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这般愜意的氛围並未持续太久。 尖锐的红色警报毫无预兆地响起。 那警报声犹如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总部剎那间被一片死寂所笼罩。 当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工作人员们的脸上先是流露出一丝茫然,还未完全回过神来。 但隨后他们便瞬间意识到这红色警报所代表了什么。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原本拿在手中的书本和报纸,仿佛变成了烫手山芋,从他们颤抖的手中不自觉滑落。 第353章 这个世界的神,不是已经沉眠了吗 第353章 这个世界的神,不是已经沉眠了吗 红色的警报在监测局总部骤然响起, 工作人员们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错,死死地注视著那被標红的屏幕。 屏幕上,一行行数据如湍急的水流飞速闪过,让人眼繚乱。 就在部分人还在发愣之际,一些反应迅速的人已经赶紧扑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他们爭分夺秒地將屏幕上闪过的数据记录下来,动作都透露著急迫。 而与此同时,外面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红色警报所惊动。 刚刚从皇宫匯报完事务匆匆赶回的局长,听到警报声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总部。 “出何事了!” 局长问道。 同时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才刚信誓旦旦地跟陛下说近期局势平稳,没有什么大事。 结果前脚才踏出皇宫,后脚这红色警报就尖锐地响起来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脸面著实有些难看。 局长快步来到眾多仪器跟前,目光落在不断频闪的数据上。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那些数据杂乱无章地跳动著,毫无规律可言。 乱得著实有些离谱,很明显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干扰,根本无法从中提取出有效的情报。 局长无奈地转头,看著那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工作人员,心中虽有些恼火,但此刻不是指责的时候。 他只能將目光投向第一时间就扑到仪器前,努力记录数据的那几个人,吩咐道。 “先將所有数据都记录下来。” “优先分析警报来源的位置。” “是!”工作人员们整齐而响亮地回应道,声音中带著一丝紧张与坚定。 大约没过多久,局长的办公桌上便收到了一份概括报告。 局长迅速拿起报告,快速瀏览了几行,不禁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来匯报的下属,问道。 “你们的分析是,检测到的数据来源並不位於现实维度?” “是的,大人。” 前来匯报的人微微颤抖著,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隨后紧张地解释起来。 “大人,正是因为数据来源不处於现实维度,所以才会出现数据频闪如此严重的现象“跨维度的数据监测本就极其复杂,干扰因素眾多,就像信號在不同的空间中扭曲变形一样。”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总部今年新更换了这批更为先进精密的仪器,我们甚至可能都难以监测到这种异常情况,之前的设备根本不足以捕捉到跨维度的波动。” “根据我们所监测到的数据来看,引起这次警报的能量量级极为庞大。” “仅仅一次波动,大概就是五个非常態量级的异常总和.” “这种量级的能量,如果是放在现实之中,恐怕后果难以预估。” 匯报的人声音微微发颤,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局长紧抿著嘴唇,一言不发,他的脸色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般沉重。 既然检测到的数据来源不在现实维度,那么此次能量波动毫无疑问是发生在虚空之中了。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该不会是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正在自己的世界旁边展开一场战斗吧想到这里,局长的目光微微一闪。 “继续监测,务必保证数据的实时跟进!” 他沉声命令道,旋即转身。 才回来没多久,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局长就又匆匆出门了。 这次出门,一方面,他得儘快向陛下如实匯报此次突发状况,毕竟如此重大的异常, 必须让陛下知晓。 另一方面,也是去跟那些人见上一面。 或许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 宽阔的地下密室之中。 这里的布置颇为奇异。 抬头仰望,穹顶之上,代表著太阳与月亮的標誌交相辉映,正以一种缓慢而有节奏的韵律缓缓旋转。 环顾四周,隱於阴影之中的点点星光若隱若现。 这些星光並不明亮,却如深邃夜空中的神秘眼眸,静静地注视著密室中的一切。 再看地面,是一汪平整如镜的水面。 清澈的水面倒映看穹顶的日月星辰。 然而,有三个身著长袍的人,正安然自若地站立在这水面之上。 他们每迈出一步,平静的水面便会泛起一圈圈轻柔的涟漪,水波缓缓向四周荡漾开来。 “帝国监测局的局长来了。” 那袍子上绣著太阳標誌的人,声音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並且他还带来了一个问题。”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在穹顶的光影下闪烁。 “什么问题。” “他询问世界之外,具体发生了什么。” 太阳刚把话说完,剎那间,另外两人停住了脚步。 他们的长袍上分別绣著月亮,和繁星。 月亮周身仿佛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寒意,繁星原本隱在阴影中的脸,此刻也似乎微微抬起。 他们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在这沉默中进行著一场无声的交流。 “他怎么突然对世界之外產生了好奇?” 月亮满脸疑惑,微微皱眉问道。 “是那位陛下的意思吗?” 繁星也接口道,眼中透著探寻。 面对另外两人的疑惑,最开始说话的太阳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並不是。” 他稍作停顿,而后继续道。 “只是我们提供给监测局的那批仪器,监测到了虚空中有不断的能量波动產生。” “並且那股波动几乎贴近世界的外壁。” 他话音刚落,另外两人顿时一愣,一时间面面相。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凝重,各自在心底暗自思索了片刻。 隨后繁星提出了猜测。 “会不会是*****的人。” 当繁星说到中间的时候,自动被屏蔽了声音。 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包裹住,无论怎样都无法清晰传出。 太阳与月亮对此情形却丝毫不见异,显然早已司空见惯。 “不太可能。” 月亮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篤定地说道。 “他们一贯谨慎,行事风格极为隱秘,断不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以至於引起监测局的注意,让他们察觉到如此明显的异常。” “还是让人去虚空中看看吧。” 太阳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於太阳的提议,月亮和繁星均未表示反对。 实际上,他们三人內心都对引发此次波动的源头充满好奇,同时又警惕万分。 毕竟,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尚未被深度开发的新世界。 整个世界中充满著朝气,而非死气沉沉。 这其中意味著什么,他们三人心中都很清楚。 虽然说在世界前期,有看眾神出现的痕跡。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世界尚未发展到如日中天的鼎盛阶段时,他们就都把自已玩脱了。 真是一群愚昧的神。 不过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虽然这个世界有著名为异常的现象,搅得世界很不安寧。 可即便如此,如此原始纯粹、尚未被深度开发的世界,在当下这个阶段,已然如同稀世珍宝,极其难寻了。 在太阳一声令下之后,一切行动迅速展开。 一个构造精巧的仪器,被放逐到了无垠的虚空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人默契地將自己的意识同步连接上了这台仪器。 顿时,他们通过仪器的“眼晴”,看见一道奇异的波纹自虚空中划过。 那波纹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泛起了丝丝涟漪,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扭曲变形。 或许是这次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那道散发著恐怖气息的波纹,竟直直地朝著他们的仪器而来。 操控仪器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立刻拼尽全力,试图操控仪器闪避。 可那波纹蕴含的能量实在太过庞大。 儘管操控者已竭尽所能,但那汹涌而至的波纹还是將仪器瞬间湮灭。 伴隨著微微耀眼的光芒,仪器化作了无数细碎的粒子,消散在虚空之中。 隨著仪器的毁灭,三人与仪器之间的意识连接也如同一根被利刃切断的丝线,瞬间断开。 剎那间,他们眼前猛地一暗。 隨后三人的意识如闪电般迅速抽离,重新回到了密室之中。 此刻,他们站在密室里,一时间有些愣神,像是意识还未回归般,眼神中纷纷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惊悚。 “你们看出来了吗?” 繁星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在太阳和月亮之间游移。 太阳和月亮闻言,纷纷缓缓点了点头,他们的表情同样严肃,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 虽然时间很是短暂。 但那宛若超行星爆发的场景却在他们眼中一闪而过。 “如此程度的气息—” 太阳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那股气息,简直强大到超乎他的想像。 “可————·那种存在怎么出现了。” 三人回想起通过仪器所感知到的一切,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这个世界的神,不是已经陷入沉眠了吗?” 法兰神圣帝国。 此刻,路易正全神贯注地凝视著眼前泛著微光的系统面板“在信仰的加持下,灰烬之柱所造成的伤害忽略不计— 系统提示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像是在为这场激烈的战斗进行旁白解说。 “灰烬之柱再次发起了攻击。” “此次攻击未能击穿防御——” 在代表双方局势的地图之中,代表著灵界之主的顏色,正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已经占据了绝大一部分版图。 那大片的顏色,昭示著他距离成功越来越近。 到了这般程度,从局势上看,几乎已经可以宣告他的胜利了。 然而,路易並没有被眼前的优势冲昏头脑,他依旧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毕竟谁知道灰之柱还藏著什么不为人知的后手。 所以,他选择稳扎稳打,有条不紊地对灰之柱继续围困。 在这关键时刻,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簧。 灰之柱的神国內。 灰之柱凝视著灵界顶层那璀璨夺目的光芒,这光芒宛如一轮新生的烈日,肆意倾洒著强大的能量。 又低头看向地面,只见那灵界之河正源源不断地流淌著。 它们就像是两把致命的利刃,正悄无声息比地一点点消磨著它存在的概念。 每过一秒,灰之柱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原本稳固的存在根基,逐渐变得摇摇欲坠。 灰之柱的心中瞬间涌起了无尽的惊恐与愤怒。 怎么也没有想到,灵界之主竟如此如此狠辣,显然这是铁了心要將它彻底溟灭,不留一丝一毫的生机。 这种被人逼入绝境的感觉,让灰之柱既恐惧又愤怒到了极点,周身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翻涌。 “灵界之主!” “你做得未免太过火了!!” 灰之柱发出一声充满怨毒与不甘的怒吼。 声音在神国之中迴荡,仿佛要將这空间都震得破碎。 路易看著灰烬之柱如败犬般的发言,不禁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傢伙,嘰里咕嚕地在说什么呢。 继续围剿! “灵界之主!” “若是现在就此罢手——” 灰之柱试图引起灵界之主的注意,可回应它的只有灵界推进时发出的阵阵轰鸣。 的声音里已隱隱带上了一丝哀求,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 灰之柱心中,几乎是头一次升起了如坠冰窖般的恐惧。 连数万年前那场大恐怖,自己都躲了过去。 死亡。 对於这种存在是多么的遥远啊。 可如今,面对灵界之主这毫无留情之意的攻势,灰之柱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逼近难道今日,自己真的要彻底葬身於此吗。 “灵界之主。” 几乎是咬著牙说出这句话,尊严在这一刻被它暂且拋却,只求能换来一线生机。 “我愿成为您的附庸神.” “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第354章 主的神像怎么裂开了! 第354章 主的神像怎么裂开了! 附庸神? 路易目光注视著灰之柱给出的这个所谓条件,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仿佛在看一个白痴般的神情。 自己为了这场与灰之柱的较量,可谓是倾尽了全力。 我都將神国给你开到脸上来了。 这无疑是一种极为冒险的举动。 战斗持续了如此漫长的时间。 而且路易所消耗的可不仅仅是时间。 为了对付灰之柱,他所付出的权柄进度简直无法估量,信仰数值的损耗更是巨大。 面对如此之多的巨大消耗,灰之柱在这即將落败的关头,竟然轻飘飘地说想成为他的附庸神。 最开始又做什么去了。 现在看到大势已去,才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苟延残喘,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不可否认,倘若灰之柱真的成为自己的附庸神,的確能给路易带来一些好处。 然而,此刻摆在路易面前更为现实且紧迫的问题,是要弥补此仗所付出的巨大消耗。 这场漫长而激烈的战斗,如同一个无底洞,吞噬了他大量的权柄进度与信仰数值。 再者,即便灰之柱表面上答应成为附庸神,也不能排除其反叛的可能性。 毕竟,灰之柱对灵界之主,一直怀有深深的仇恨。 只要有机会,路易感觉灰之柱极有可能为了復仇而选择背叛。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自己不仅要再次面对灰之柱。 还可能因为而陷入更为危险的境地,甚至可能引发內部的动盪,导致教团產生动摇所以,思来想去,路易认为还是直接一棍子打死灰之柱为最好的选择。 只有彻底消灭这个威胁,才能確保万无一失,免得日后生出多余的事端, 灰炽神国。 在这已然满目疮的神国之中,曾经瀰漫各处的灰如今已消散了许多,不復往昔遮天蔽日的景象。 那座曾高耸入云、象徵著灰之柱无上威严的通天之塔,此刻也尽显颓態。 塔身之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裂纹,犹如一张破碎的蛛网,仿佛只需轻轻一触,便会轰然倒塌。 灰之柱仰望著毫无回应的灵界之主。 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有不甘、愤怒,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绝望。 四周,那灵界之河依旧不紧不慢地缓缓淹过来。 河水散发著冰冷的气息,所到之处,灰炽神国的一切都在悄然消融, 感受著灵界之河逐渐逼近的寒意,灰之柱心中已然明了灵界之主的决定。 灰之柱內心愤恨。 明明自己与灵界之主是最先甦醒过来的两位邪神。 如果不是因为要献祭自己的祭司,们前期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衝突。 自己与灵界之主完全能够快速抢占地盘,获取先机。 袖们可以肆意划分领域,將世间的资源尽收囊中,让其他邪神在甦醒之际便只能吃到残羹剩饭。 可如今呢? 灰烬之柱满心愤满地看向灵界之主所在的方向,不禁在心中怒吼灵界之主又在干什么?! “该死的灵界之主!” “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是我这般下场吗?!” 灰之柱声嘶力竭地怒吼,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这声怒喝如滚滚惊雷,响彻整个濒临破碎的神国。 神国的空间像是不堪重负,不断在微微颤抖。 那仅剩不多的概念,也在这怒声之下与之共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震颤, 似乎带著无尽的哀意,像是在为即將消逝的一切默哀。 整个神国,此时瀰漫著一种末日將至的悲凉。 在这生死存亡的绝境,灰之柱决意拼死一搏,他不顾一切地选择爆发自己最后的力量。 剎那间,以通天之塔为中心,无数火焰如汹涌的岩浆般,从塔身那密密麻麻的裂缝中疯狂喷涌而出。 此刻整座通天之塔仿佛被点燃的巨大火炬。 熊熊烈焰冲天而起,炽热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濒临崩溃的神国。 此刻的它,宛如一座纯粹由火焰构筑而成的宏伟之塔,散发著令人胆寒的高温与毁灭气息。 紧接著,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纷纷脱离了塔身。 它们如同一群挣脱束缚的火鸟,带著毁灭的意志,朝著四周迅猛扑去。 所过之处,空间被炙烤得扭曲变形,就连那缓慢推进的灵界之河,在接触到这些火焰的瞬间,也发出阵阵嘶鸣,升腾起大片蒸汽。 “咔!” 只见那通天之塔的塔身,再也承受不住力量的爆发,竟从內部开始迅速瓦解。 一道道裂缝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將整座塔紧紧缠住。 紧接著,无数碎石如雨点般纷纷落下,伴隨著沉闷的轰鸣声,这座灰之柱本体的通天巨塔,终於轰然崩塌。 一时间,烟尘滚滚,碎石飞溅。 整个灰炽神国仿佛都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 而那脱离出来的火焰,此刻已然承载著灰之柱无尽的恨意,带著视死如归的气势, 向看天穹之上那耀眼的光芒狠狠撞去。 在那耀目的光芒之中,端坐著的正是让灰之柱恨之入骨的灵界之主。 这是灰之柱最后的反击。 它不惜一切代价,妄图以这疯狂的一击,给予灵界之主重创,哪怕同归於尽也在所不惜。 那些裹挟看灰烬之柱死志的火焰,气势汹涵地朝看灵界之主扑去,可刚一踏入灵界, 形势便陡然生变。 仿佛灵界之中隱藏著一股无形的吸力,这些火焰竟不由自主地偏离了原本的轨跡,转而向著灵界最底层那片黑色的土地飞去。 火焰如流星般疾驰而下,带著毁灭一切的力量,轰然撞上那片黑色土地。 瞬间,一股磅礴的衝击力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那团火焰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进发出刺目的强光,黑色土地上的岩石在高温下瞬间气化,腾起滚滚黑色浓烟。 土地表面开始龟裂,无数道裂缝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暗红色的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与火焰相互缠绕,形成巨大的火柱直衝天际。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看见灰之柱的状態,精神骤然一震,知晓是灰烬之柱的临死反扑即將来临。 然而当他已经做好准备的时候,却突然看见那灰烂之柱的攻击,似乎拐了一个大弯, 直接一头扎进了灵界最底层的那片黑色大地。 路易:?? 黑色土地:?? 灰烬之柱:??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拼上一切发出的最后一击,本应直直撞上灵界之主,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怎么会是这样的走向?! 不是,我的最后一击呢?! 灰之柱就这样眼睁睁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火焰,偏离目標,朝著灵界底层那片诡异的黑色土地衝去。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灰之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不甘之中。 而此时路易也看到了系统面板所浮现出来的一句话。 “伤害已经被抵挡一次。” 路易有些愣神,自己的神国还有这种功能吗? 就在灵界因火焰撞击而震颤不已之时,那片遭受火焰肆虐的黑色土地,像是被强大的力量撕开。 一条无垠的裂缝缓缓张开,犹如大地狞的伤口。 裂缝之中,缓缓露出一只巨大的眼晴。 这只眼晴大到难以想像,瞳仁深邃如渊,仿佛能將世间万物都吸入其中。 此时,这只巨眼中分明流露出来痛苦之色。 那痛苦如此浓烈,仿佛能感染周围的一切。 环绕在眼睛周围的黑色地表,层层叠叠地堆积著,看起来就像是褶皱的皮肤。 灰之柱残留的意志瞧见这番景象,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竟然是另外一位存在的一部分!! 自己原来不是跟灵界之主第一个开战的存在吗? 在灰之柱因震惊而愣神之际,四周属於灵界的法则概念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猛兽,纷纷蜂拥而上。 它们朝著灰之柱残留的意志扑去,爭相吞噬著这即將消逝的力量。 密密麻麻的法则之力,闪烁著奇异的光芒,瞬间將灰烬之柱笼罩其中,仿佛要將它彻底从世间抹去,不留一丝痕跡。 虚空之中。 一片寂静悄然蔓延,仿佛时间与空间在此刻都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只见一个稍大一些的晶莹气泡散发著柔和的光芒。 这光芒並不刺眼,气泡的表面光滑如镜,折射出如梦如幻的色彩,犹如流动的银河, 美得令人室息。 与之相邻的,是一个略小於它的灰白气泡。 它看起来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活力。 此刻,灰白气泡正缓缓被晶莹气泡吸食进自己的体內。 由於灰之柱的抵抗已然消失,这一吸食过程极为顺畅迅速,毫无阻碍。 那灰白气泡似一只无力挣扎的困兽,面对晶莹气泡强大的吸力,只能无奈地一点一点被蚕食。 隨著时间的悄然流逝,灰白气泡不断缩小,从最初的明显可见,到逐渐变成一个微小的亮点。 直至最后一点存在也被彻底吞入其中。 “鐺!!” 忽然一道低沉的轰鸣声在虚空中响起。 音波如实质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连虚空都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紧接著,这轰鸣声並未就此停歇,而是连续迴响了三次。 迴响的余波中带著轻微的嘆息,细细听来,似乎在为一位神陨落的哀悼。 所有听见这哀悼之声的生灵,无论其实力强大或是弱小,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淡淡的悲伤。 而与此同时。 在世界內无数祭拜灰之柱的地方,此刻一场场祭祀正如火如茶地进行著。 信徒们身著庄重的祭服,神情肃穆,带著满心的敬畏与期许,试图通过祭祀与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灰之柱建立联繫。 然而,祭祀仪式进行到中途,变故陡生。 在这眾多信徒之中,有极少数拥有极高灵感的虔诚信徒,身体瞬间如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双眼圆睁,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仿佛预见了什么令他们肝胆俱裂的景象。 这种莫大的恐惧以至於他们根本无法继续手中的祭祀仪式,被迫中断。 有的信徒陷入了癲狂状態,他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眼神空洞而疯狂,理智似乎已在瞬间被抽离。 有的信徒放声痛哭,泪水混著地上的泥土,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污浊。 还有人疯狂地砸毁身边的一切,以此发泄心中的绝望。 因为他们心中根本不能接受。 自己所信仰的神,竟然陨落了! 这对他们而言,就如同整个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信念与寄托在剎那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其它信徒根本不理解这些人的举动。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靠近之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些举动怪异的人,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活物正在疯狂蠕动,就像有一群躁动的虫子急於衝破束缚。 信徒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撕拉!” 剎那间,鲜血如泉涌般骤然飞溅而出,溅落在地上,泅红了一片。 紧接著,无数密密麻麻的触手肉芽从那些人破碎的血肉之中疯狂挣脱而出。 “啊!!” 悽厉的惨叫瞬间在祭祀之地炸开,仿佛灵魂都被生生撕裂。 “灵—灵— 他们竭尽全力,想要高呼出声,可话未出口,便被从喉咙中猛然窜出的触手堵住。 那些触手疯狂地扭动著,强行占据著口腔与喉咙。 紧接著,伴隨著一阵令人心悸的抽搐,信徒们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一具具破败的木偶,轰然倒地。 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却无法唤醒周围人如梦魔般的呆滯。 其他灰之柱的信徒们,此刻正茫然无措地看著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与想像。 忽然,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像是察觉到了其他异样,惊恐地瞪大双眼,用颤抖的手指向不远处的灰之柱的神像,隨后声音发颤地高呼道。 “灰烬之柱在上!” “主的神像怎么裂开了!!” 第355章 神遗物 第355章 神遗物 密室之中。 静謐得仿若时间停滯。 一泓清澈的水光缓缓荡漾,如同一块隨风轻舞的蓝色绸缎,粼粼波光闪烁不定。 而身著太阳、月亮以及繁星服饰的三人,正围在一起,商討著极为隱秘的事情。 他们压低声音,话语如丝线般在密室中交织。 当话音传出去的时候,又被四周的墙壁所反射回来,如同折返的飞鸟,带著略微变形的音调,最后消散在密室之中。 这个密室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其內部的空间会被屏蔽。 无法被预知能力,或者侦测能力所知晓。 正当討论进行到关键之处,三人的面色愈发凝重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悸猛地刺入他们心间。 三人皆是一愜,动作瞬间凝固。 太阳率先停下话语,嘴唇紧紧抿起。 紧接著,他微微眯起双眼,那目光锐利得仿若实质,仿佛能穿透密室那厚重的墙壁直接看向无尽的远方。 他静静地沉默了半响。 周遭的空气仿佛隨之凝固,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 万籟俱寂,唯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悸余波,还在隱隱震颤。 太阳似乎在细细体味著什么,试图从这突如其来的心悸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恐怕都以为像是静止的傀儡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像是终於有了些眉目,太阳才缓缓抬起头,打破了这令人室息的沉默,重新说道。 “看来那两位存在,应该是已经分出胜负了。” 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仿佛承载著这消息所带来的沉重: “其中的一位,已经陨落。” 这短短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月亮和繁星的心上。 月亮和繁星都没有说话,但他们的表情都近乎凝固。 两人各自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震撼之中,脑海里一片混乱。 隨后,一种同样的念头,不约而同地在他们心中升起。 他们都清楚,一位强大存在的陨落,绝非一件小事。 那么接下来,贏了的这位存在,又会对今后的局势產生何种变化? 这未知的答案,如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让他们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与忧虑。 两人微微皱眉,眉心紧如结,仿佛有千般思绪在其中缠绕。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自然是不愿意將这么大一个世界,拱手与人分享。 这世界广无垠,资源丰富,对他们而言,是梦寐以求的发展之地,怎能轻易让他人分一杯囊。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无比骨感。 以三人如今的实力,想要对抗那种层次的存在,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那种强大的存在,其力量深不可测,或许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毕竟,如果他们真有足够的实力,又怎会隱於地下。 他们之所以一直蛰伏,就是因为深知这个世界的水有点深。 思及此,两人心中虽满是不甘,却也无奈。 好在,自己这一方並非毫无优势,唯一能依仗的,恐怕就是仅剩下带过来的技术了。 这些技术在这个世界可谓独树一帜。 凭藉它们,他们才得以在这个陌生且危机四伏的世界勉强立足,为自己爭得一丝髮展的空间。 “好了。” 太阳猛地拍了拍手,清脆的声响在密室中迴荡,如同一记警钟,瞬间打断了月亮和繁星那如乱麻般的思绪。 他目光沉稳地扫过二人,神情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缓缓说道: “大家都不是来自什么小地方的人。” “不过原生世界的神而已,也不是没有方法应对。” “当下应当是继续我们的计划。” “只不过速度可以稍微加快一点了”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注视著面前的系统。 在吞噬了灰烂之柱的神国之后,系统正式迎来了结算。 “在与灰烬之柱一番艰辛的战斗中,您终於取得了本次的胜利——“” “此次一共消耗的权柄进度为:0.09225%” “所消耗的信仰数值为:35002347” ? 隨著这个庞大得令人咋舌的数字从系统中报出,路易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感慨,忍不住轻轻嘆了口气。 这一场战斗所带来的消耗,其实並没有超乎他的预料。 但消耗如此之高,几乎是直接將他一朝打回了最开始的时候。 不,最开始的权柄进度,也没有这么低过。 但很快,路易就笑了起来。 儘管此次战斗所付出的资源代价极为巨大,但与之相对的,所获得的收穫也是超乎想像的丰厚。 他在心中暗自盘算著,这场战斗虽然过程艰难咳咳。 但所带来的回报足够丰富。 这一番孤注一掷的投入也算物有所值,完全对得起自己为这场战斗所付出的资源。 路易接著往下看去。 “灵界之主的神国,已得到扩张。” “已获得灰烬之柱的神遗物,碎裂的通天之塔·—— “灰烬之柱的权能,已合併於灵界之中。” 系统还在继续罗列著各种收穫,不过除了这几样堪称大头的成果外,剩下的便是一些相对较小的收穫了。 如今再看灵界之主的神国,与路易最开始看见的模样相比,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范围已经扩大了大约二分之一还有来自灰烂之柱的神遗物, 碎裂的通天之塔。 路易暂时还不知晓这神遗物究竟有何用处,不过一般这种强大存在所留下来的物件, 基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以后找个合適的时机,可以尝试挖掘一番。 还有灰之柱的权能,毁灭与终结。 这是实打实的纯粹战斗权能,一旦能熟练运用,在未来的战斗中,无疑会成为他手中一张的底牌。 倘若不是那片黑色土地恰到好处,將灰之柱倾尽所有发出的最后一击吸收,后果恐怕有些难以设想。 路易暗自预估,以灰之柱最后一击所蕴含的恐怖力量,灵界之主的神国要是硬生生挨上那么一下,可能即便不会遭受巨大的打击,也必定是元气大伤,绝不是轻易就能承受得住的那种程度的攻击。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思索,那片黑色土地究竟是什么东西? 路易的心中有些疑惑, 从外观上看,那片黑色的土地实在是可以用丑陋贫瘠来形容,看上去似乎与灵界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幅画卷上突兀出现的一大块污渍,怎么看都觉得彆扭。 但这种格格不入,反而让路易心中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他隱隱觉得,这片黑色土地更像是某种存在遗留下来的神遗物。 其给予的能力,是抵挡关键的一击。 难道是新手礼包吗? 毕竟灵界之主的神国也是才刚刚解锁。 真是难得,系统如此大方。 路易在心中狠狠夸讚了系统几句。 隨后他很快又將注意力转回到系统所展示的余下收穫上。 在诸多收穫里,他心里清楚,最关键的非权柄进度莫属。 “当前权柄进度为:0.15003%(持续缓慢增长中—-)『 路易紧紧盯看这串数字,眼神中满是专注。 隨后,他竟以一种极为认真甚至有些孩子气的態度,挨个数了起来: “个,十,百,千.—“” 那模样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比庄重的仪式。 终於,当他確认数字无误后,心中的喜悦如决堤的洪水般难以抑制。 终於突破0.10000%的大关了。 路易嘴角忍不住泛起几分难以抑制的笑意。 忍住。 忍住,不能笑得太过猖狂。 而权柄进度抵达0.15003%所带来的变化,也切实地反馈在了路易的身上。 他敏锐地察觉到,外界的魔力似乎对自己更为亲和了。 变得极为温顺起来,主动向他靠拢,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亲近。 在车厢內,柔和的光线透过车窗,洒在卡洛儿身上。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经意间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了路易身上。 只见路易嘴角著笑意,整个人都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气息。 卡洛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路易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高兴? 仔细回想,她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看见路易这般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喜悦之情了。 记忆中,路易总是肩负著诸多责任与压力,大多数时候都神情严肃,鲜少有这般轻鬆愉快的时刻。 卡洛儿那微微起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少女的粉唇轻轻微抿,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眼中同样带上了几分笑意。 对她而言,只要路易高兴,她的心情也会隨之变得愉悦起来。 车厢外的路易稳住手中的韁绳,隨后继续看向面前的系统面板。 就在路易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他的笑容忽然一滯,眼睛微微眯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低头想了想,路易便想到灵界之主的神国。 虽说灰之柱那一击被黑色土地成功吸收,可即便如此,灵界之內想必也无法避免地產生了动盪。 “查看灵界。” 面板雾时间转换到灵界的画面。 看起来没有太大的破损。 只不过在右上角有显示提示。 “灵界具有轻微的损伤,是否选择修补。” “修补。” “此番修补需要费权柄进度:0.0001..” 然而,系统的话还没说完,路易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看到前面四个零,就大手一挥, 直接准了。 如今的他,显然有些膨胀。 “灵界正在修补中。” 路易退出了系统,隨后他还是感觉有什么事情似乎被自己忘了。 究竟是什么呢? 好难猜啊.. 等等! 使徒! 我的使徒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路易当即切换系统界面。 然而,当他看清画面中心的景象时,却不由愣住了只见画面中心是一团马赛克,模糊不清,根本无法分辨其中的状况。 “奥萝拉。” “她的意识正处於认知混沌状態,需要自己对自己进行確认,才能重新构建形態—” 嘶自己的使徒怎么成为这般模样了。 一时间,路易的心中升上了一丝愧疚。 他的注意力,的確有更多的放在了灰之柱那里。 因此暂时没注意到奥萝拉这边的情况。 路易看到系统对奥萝拉的介绍。 难道说,自己以后的祭司要变成一个怪物了。 相比起这一团马赛克而言,路易自然是更希望原来那种少女的样貌。 至少能看得过去吧。 而且,从发展的角度考虑,如果作为灵界教团重要角色的祭司,其形象太过让人掉san值的话,对於灵界教团的发展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需要如何將其唤醒意识—— 在那刚刚经歷了激烈交锋的战场上,战斗的余波正缓缓消散。 原本激盪翻涌的能量风暴逐渐平息,空气中瀰漫的刺鼻硝烟也开始慢慢淡去,一切看似正朝著平静的方向发展。 战场上,破碎的土地慢慢停止了颤抖。 断裂的山峰也不再有碎石滚落,仿佛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终於画上了休止的符號。 然而,即便战场表面上已经渐渐恢復平静,会长却依旧站在战场边缘,眼神中满是警惕与迟疑,不敢轻易踏入其中。 她心中的直觉,如同尖锐的警报,不断发出危险的信號。 这种直觉並非无端而生,而是她在多年的生涯中,歷经无数生死考验所磨练出的敏锐感知。 她仿佛能透过那层逐渐消散的迷雾,察觉到战场內部隱藏著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似乎有一种恐怖的存在正蛰伏其中,如同一只隱匿在黑暗中的巨兽,隨时准备对踏入领地的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她深知,若是贸然选择进去,极有可能遭遇难以预料的危机,对自己的生命安全產生极大的威胁。 第356章 伟大的灰烬之柱,快赐予我力量吧! 第356章 伟大的灰烬之柱,快赐予我力量吧! 四周被浓稠如墨的黑暗所笼罩,那黑暗仿佛有实质一般,紧紧包裹著奥萝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嘀嗒——” 突兀地,一声仿若水滴落下的声音响起。 奥萝拉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神中透出几分迷茫与困惑,试图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声音的来源。 然而,入目之处,除了那深沉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我这是在哪里?” 奥萝拉的思绪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包裹,意识迟缓地转动著。 她的思维似乎生了锈,每一个念头的產生都伴隨著难以言喻的滯涩感, 紧接著,奥萝拉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下意识地缓缓低下头。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那无尽蔓延的黑暗,如同一块巨大且密不透风的黑色帷幕, 严严实实地將她的身体遮蔽。 或者更准確地说,她的身体仿佛与这深沉的黑暗融为一体,隱於其中。 使得奥萝拉无论怎样集中精力,都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暗影,根本无法真切地分辨出身体的具体形態。 这种对自身存在的模糊认知,让一种莫名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开始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隨著恐慌情绪的不断加剧,一个更加令人迷茫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我是谁?” 奥萝拉此刻深陷於对自身存在的迷茫之中。 找不到方向,也辨不清自我。 她的脑海一片混沌,仅有一些模糊且零碎的画面,毫无规律地在她意识中闪过。 一会儿是一抹绚烂却转瞬即逝的光芒,一会儿又似乎是隱隱约约的熟悉声音。 但这些片段太过支离破碎,根本无法连贯成完整的记忆。 奥萝拉的意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这片黑暗的虚无中四处游荡,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隨波逐流的孤舟。 四周是彻骨的冰冷,寒意穿透她的意识。 这里没有一点光亮,黑暗如同实质般浓稠,將奥萝拉紧紧包裹。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游荡了多久,在这片黑暗里,时间仿佛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 没有白天与黑夜的交替,没有分秒的流逝感,一切都陷入了一种永恆的静止与混沌之中。 奥萝拉在这片黑暗的混沌中,思维如同陷入了无尽的循环迷宫,始终执著地思索著。 “她到底是谁?” “她从何处而来?” 只不过隨著时间在这片没有尽头的黑暗里缓缓流逝,她的意识相比起刚开始时,似乎变得更加混沌了。 外界。 原本因剧烈衝击而瀰漫的烟尘,此时已渐渐散去了大半。 阳光努力地穿透那残余的稀薄烟尘,洒落在大地上。 在一处巨型的深坑之中,有一坨难以名状、不可描述之物正盘踞在坑底它像是一团扭曲的、充满恶意的阴影,没有固定的形態,只是不断地缓缓蠕动著。 这团物体所经之处,但凡接触到的东西,无论是泥土,还是巨石,都被其贪婪地摄入了体內,成为了这坨不可描述之物的养料。 隨著它不断地吞噬,那原本就巨大的深坑,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而在距离那巨型深坑不远处,便是灰炽祭司。 先前由於灰之柱的意识骤然抽离,他顿时眼前一黑,径直晕倒在地上。 此刻,灰炽祭司的意识在渐渐有了些许甦醒的跡象。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动了动,双手撑著地面,艰难地挣扎著想要站起来。 的眼神还透著浓浓的迷茫,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灰炽祭司的脑海中仍停留在灰之柱为何要突然离开上,思绪像是被卡在了一般。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前方那一大团正不停蠕动、散发著诡异气息的不可描述的东西时,灰烬祭司整个人都愣住了。 隨后他的心中竟然下意识地升起几分畏惧。 灰炽祭司微微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它浑身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气息,模样极其丑陋,似一团毫无规则可言的肉瘤。 表面坑洼不平,还不断地蠕动著,不时有带著透明粘液的触手从那团肉瘤中伸出来, 疯狂地將周围的一切物质,都一股脑地卷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那贪婪的姿態,仿佛永远也无法被满足。 灰炽祭司不禁心中一凛。 不过,我竟然会畏惧它? 就在这时,一段模糊的记忆在灰炽祭司的脑中闪过。 记忆中模糊地记录下来奥萝拉在面对来自灰之柱那令人室息的强大压力时,因难以承受而发生了可怕的转变,最终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所以说.— 眼前这团丑陋,航脏的不可描述之物,竟然是那个灵界祭司? 真是没想到,灵界之主的祭司会是这种东西。 而就在这时,那团东西似乎察觉到了灰祭司所发出的动静。 原本无序蠕动的它猛地一顿,整个身体瞬间僵住,紧接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它身上瀰漫开来。 只见它缓缓调转方向,隨后竟如离弦之箭般,向著灰祭司迅猛衝来。 儘管这团东西看上去身形庞大无比,犹如一座小山丘,可它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完全违背了常理。 眨眼间,无数黏腻的触手从它那臃肿的身躯上伸展出来,狠狠插进地面之中。 灰炽祭司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在这剎那间,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將灰炽祭司彻底淹没,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来不及做任何多余的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便打算施展灰之柱赐予他的火焰力量。 但即便那团东西都已经衝到了跟前,可灰炽祭司却木然地愣在原地。 因为当他试图调动体內的力量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內再也感知不到灰之柱所恩赐下来的那股强大力量了。 那股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 这种从高高在上、掌控强大力量的强者,瞬间跌落为普通人的巨大落差,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这沉重的打击,令他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近乎荒谬的现实。 开什么玩笑啊! 他发出了绝望的吶喊,双眼因为极度的恐惧与不甘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几近癲狂。 灰烬之柱,伟大的灰烬之柱,快赐予我力量吧!! 然而灰炽祭司不论如何在心中祈祷,但现场都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回应他的,只有那团恐怖物体飞速逼近时,所发出的令人不寒而慄的声响,以及四周愈发浓重的死寂与绝望。 万幸的是,儘管灰之柱赐予的力量消失了,但之前因力量强化而改造过的身体还在面对袭来的致命危险,他的身体在大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便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双腿猛地一蹬,迅速闪了出去。 “轰隆!” 那团东西带著的巨大衝击,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狠狠地撞进了土壤层中。 剎那间,地动山摇,泥土如炮弹般向四周飞溅开来,形成了一片浓密的尘雾。 飞溅而起的土壤如密集的子弹,击打在灰祭司的脸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就像一盆冷水,终於將他从近乎崩溃的精神状態中浇醒,让他逐渐恢復了些许理智。 灰炽祭司惊魂未定,左右慌乱地扫视著四周。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骤然定格在半空中。 只见一颗赤红色的心臟正静静悬浮在那里,散发著炽热的光芒。 “这是—” 灰炽祭司心中一惊,儘管满心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颗心臟会脱离灵界祭司,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捕捉到了这一丝生机。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喜色,也顾不上什么体面,连滚带爬地朝著那颗心臟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当他的手终於紧紧握住那颗心臟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顺著他的手臂如电流般迅速蔓延开来,在他的身体中疯狂流转。 只见灰炽祭司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为焦炭,皮肤瞬间乾裂脱落。 但此刻的灰祭司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死亡的阴影正步步紧逼,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 他咬著牙,强忍著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將身体內这股突然涌入的力量拼命激发出来。 紧接著,以火焰的形式,朝著那团恐怖的东西猛扑了过去。 火焰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点燃,形成一道炽热的火墙,向看敌人席捲而去。 “滋滋滋—” 火焰与那团怪异之物接触的瞬间,刺耳的声响瞬间在整个巨大的坑洞之中迴荡开来。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焦糊味道也迅速瀰漫,钻入灰烬祭司的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灰炽祭司望著那团东西被自己释放的圣焰烧焦的模样,原本因恐惧而紧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 然而,这抹喜色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便如同被突然冻结一般,僵硬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在那层已经被烧焦的黑色外壳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涌动著,仿佛正试图衝破这层束缚。 紧接著,“咔”一声脆响,烧焦的外壳如破碎的蛋壳般纷纷碎裂,从里面迅速长出了新生的光滑肉芽。 那些肉芽粉粉嫩嫩的,在空气中轻轻颤动著。 灰炽祭司见状,心中猛地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並未放弃,咬了咬牙,再次调动体內的力量,竭尽全力地释放出更为猛烈的圣焰。 然而,这次攻击的效果却不尽人意,仅仅只是让那团东西的表面稍微又糊了一点,与之前相比,伤害微乎其微。 灰烬祭司惊恐地发现,这种形態下的它,对於圣焰的抵抗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更让灰祭司感到绝望的是,到最后,那团东西竟突然张开一个巨大的的洞口,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不仅將灰祭司释放出来的圣焰一股脑地直接吞下,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吸了进去,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 灰炽祭司完全被眼前这一幕看呆了,脸上的表情凝固。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他忍不住怒吼,声音里是恐惧的颤抖。 要知道这颗心臟所释放出来的能量,都可以跟之前被灰之柱加持状態下的他碰一碰可现在,面对眼前这个如同噩梦般的怪物,根本连个像样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此时,眼见那个怪物浑身扭动著,无数触手不断挥舞,正气势汹汹地向著自己翻滚过来。 灰炽祭司被嚇得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然而下一刻,数根黏腻的触手如闪电般陡然伸了过来,像坚韧的钢索一般,死死勒住了灰炽祭司的腰部。 触手上传来的力量大得惊人,仿佛要將他的身体勒成两截。 灰炽祭司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瞬间被剥夺,腰部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铁钳紧紧夹住,疼痛难忍。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乱蹬,双手也用力地扯著勒在腰间的触手,试图挣脱这致命的束缚。 可那触手纹丝不动,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有挣脱成功。 反而隨著他的挣扎,触手勒得更紧了,让他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 灰祭司眼见逃脱已毫无希望,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而是孤注一掷,將心臟蕴含的力量彻底激发。 剎那间,一股狂暴紊乱的力量在他体內肆意乱涌,將他整个人变成一枚不稳定的炸弹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远远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在力量的肆虐下,灰炽祭司的身体迅速变得破破烂烂,皮肤一寸寸破裂,肌肉扭曲变形,血管爆裂不断渗出鲜血。 仅仅片刻,他就几乎变为一块焦黑如煤炭的物体。 然而,那怪物哪管这些。 它凭藉著粗壮的触手,猛地將如焦炭般的灰祭司拉到跟前,隨后整个吞入体內。 大约片刻过后,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怪物还在缓缓蠕动。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突兀地从那个东西的身体內传了出来。 紧接看,它的身体表面梢微鼓了起来。 而那颗被吞下去的心臟,则是支撑起来一块天地。 可那支撑的力量,也在被渐渐消化。 此刻,意识混沌的奥萝拉正浑浑噩噩地游荡著,眼前的黑暗如同无尽的深渊,吞噬著她仅存的一丝思绪。 突然在她的前方,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待轮廓渐渐清晰,竟是一只脏兮兮的洋娃娃。 这只洋娃娃浑身沾满了污渍,破旧的布料东一块西一块地查拉著,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奥萝拉莫名地感到有些眼熟。 但她只是隨意地看了几眼这只洋娃娃,便没有了更多的兴趣,继续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游荡著。 就在她的意识机械地向前飘荡之时,一个声音,仿佛从宇宙的尽头传来,穿过了层层叠叠的黑暗,直直地射进奥萝拉的意识之中。 “奥萝拉—” 奥萝拉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抓住,瞬间停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在这无尽的黑暗里,这声音成了唯一的指引,让她原本混乱的思绪有了片刻的停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疑惑涌上心头“奥萝拉—” 那呼唤声在这混沌冰冷的黑暗中,紧紧吸引著她。 如同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只,捕捉到了远方灯塔的信號。 奥萝拉缓缓地微微抬起头,迟缓得犹如在粘稠的液体中挣扎。 只见一抹亮光正如同破晓的曙光,出现在她的上方。 当奥萝拉的目光触及到那束光的瞬间,一股暖流仿佛顺著她的视线,缓缓流淌进她的意识深处。 她的眼神一下子清明了几分,嘴唇微微颤动,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好暖和——” 第357章 一切都完蛋了 第357章 一切都完蛋了 少女轻柔的声音,仿佛裹挟著跨越时空的眷恋与深入灵魂的渴望,於这片死寂般的黑暗中缓缓飘荡。 而那束光,也在奥萝拉的注视下,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了一些,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灵光乍现之下,奥萝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主..” 奥萝拉的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轻声呢喃。 “伟大的主——” 往昔的一幕又一幕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汹涌回闪。 那些画面或清晰,或模糊,却无一不带著炽热的情感与深刻的印记。 这一刻。 她终於確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奥萝拉。” 她在心底郑重宣告。 自己是奥萝拉。 是灵界教团的祭司。 是欲要带领人们渡过寒冬,携手信徒在这个世界掀起变革的人。 然而,在这些身份之前。 自己首先是主的使徒。 在那如神抵恩赐般的光芒温柔笼罩之下,黑暗仿佛被施了退散的魔法。 一具纤细的人体自那浓稠的黑暗中若隱若现。 那如瀑般的金色长髮,柔顺地披散在脑后,像是流动的阳光,轻轻飘动著,仿佛在与这光芒相互呼应。 奥萝拉仰望著头顶那愈发耀眼的光芒,眼神中满是纯粹的嚮往与憧憬。 那光芒宛如黑暗中指引迷途旅人的灯塔,给予她温暖与希望。 她情不自禁地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光明。 少女追逐著光的方向,指尖不由微微颤抖,想要將那抹光明紧紧握住。 隨后,那束光芒像是积蓄了无尽的力量,陡然间光芒大盛。 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在这黑暗的世界中心轰然绽放。 光芒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汹涌扩散。 原本无尽的黑暗在这光芒的衝击下,如同冰雪遇见骄阳,迅速地被驱逐殆尽。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转瞬间,整个世界亮如白昼,每一个角落都被这耀眼的光芒填满,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冷意。 在这一片光明之中,奥萝拉的视线里,唯有无尽的暖意如潮水般升起。 那暖意仿佛是主温柔的怀抱,给予她无尽的慰藉与安寧。 仿佛能治癒她心灵深处所有的创伤与疲惫。 “啊,主..” “我的主” 奥萝拉低声呢喃,声音轻轻颤抖,语气中满是虔诚与依赖。 此时此刻,少女微微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毫无保留地放任自己的心神完全暴露在主的面前,將自己的灵魂、思想与情感,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主的光辉之下。 如同一个渴望得到庇护的孩子,全心全意地投入主那无尽的慈爱之中。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 原本如饕餮般不断疯狂吞噬著四周一切的东西,像是察觉到了某种未知的异动,忽然动作一顿。 它那原本毫无规律、肆意蠕动的庞大身躯,瞬间凝固。 紧接著,仿佛是因为某种意志的体现,这极其庞大的肉团开始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往內塌缩。 它的表面不再是之前那般无序地扭动,而是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精心塑造,开始缓缓变换模样。 那模样的变化过程,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在这个过程中,它对那颗之前一直在努力消化的心臟,消化进程也暂时终止了。 只不过因为奥萝拉的身体,此刻似乎已经连接了某一通道。 而那颗蕴含著强大力量的心臟,仿佛受到某种不可抗拒的牵引,其力量不由自主地朝看那通道倾泻而出。 只见白炽色的能量如汹涌的洪流,源源不断地向奥萝拉的身体內部奔涌而去。 这些能量光芒耀眼,所过之处似乎连空间都泛起微微涟漪。 然而,令人异的是,如此庞大的能量涌入奥萝拉的身体后,却没有任何外在的显现,也没有引起周围环境的丝毫波动。 就仿佛这些能量凭空消失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仿佛奥萝拉的身体於此刻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將所有的能量都无声无息地吞噬。 灵界。 此刻,在灵界之主分配下来的力量作用下,灵界空间因为灰之柱最后一击的震动, 所產生的裂痕,正在缓慢地进行修补。 而那群圣灵也没有空閒著。 它们將几个呆呆的同伴拉走,然后开始对四周倒塌,碎裂的建筑部分进行敲敲打打。 而这群圣灵如此努力,只为了一个共同的心愿一为灵界之主呈现出一个焕然一新的灵界。 以此作为灵界之主重新回归的祝贺。 而那被拉到一旁的,看起来呆呆的圣灵,此时注意力也已经被飞舞过去的蝴蝶所吸引它们那小短腿立刻迈动起来,一摇一摆地开始追逐那只漂亮的蝴蝶。 只不过那蝴蝶飞得很高,而圣灵又只是一群小矮子,所以根本够不著。 圣灵的形象大体呈现出q版的人型,通体是略微透明的乳白色。 在圆圆的脑袋上,是两个发光的圆圈代表眼晴。 它们虽然看起来像是灵魂。 但实际上也具有实体。 就在几个呆呆的圣灵死活也抓不到蝴蝶的时候,它们仰著圆圆的脑袋,眼巴巴地盯著那只蝴蝶,心中满是羡慕。 它们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想法。 要是自己也能跟蝴蝶一样自由自在地飞起来该多好啊。 就在它们这样想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起来。 圣灵:∑(°°) 它们回头一看。 只见一双散发著白炽色光芒的翅膀,正从它们的背上缓缓冒了出来。 那翅膀小巧精致,羽毛仿佛是由纯净的光编织而成,闪烁著梦幻般的光泽。 轻轻扇动,便窜出去很远。 飞行间,点点细碎的光点如同璀璨的星辰,从翅膀上纷纷散落。 这些光点在半空中闪烁、飘荡,隨后缓缓消逝,仿佛一场绚丽的流星雨。 圣灵:9(·o-) 而另一边,正忙碌的圣灵们听到动静,转过头去时。 圣灵:(°-°) 它们的目光触及那几个圣灵身上突然长出来的翅膀时,一时间全都愣在了原地。 短暂的惊后,它们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眼前这不解的一幕甩出去。 隨后回过头,继续忙自己手中的事情。 肯定是它们这段时间一直向灵界之主祈祷,没来得及休息。 所以才看了眼。 但隨后,在它们的背上,也同样长出了白炽色的羽翼。 完蛋啦! 自己已经不纯粹了! 坑洞之中。 奥萝拉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眸中还残留著几分刚从混沌中甦醒的迷茫。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黯淡的天空。 天空像是被一层灰色的薄纱所笼罩,透著压抑与沉闷。 她就这么呆呆地注视著,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隨后少女轻皱眉头,缓缓坐起身来,一只手微微抬起,轻轻扶著自己的脑袋,似乎还未完全从昏迷后的不適中缓过神来。 “自己这是—” 奥萝拉的意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只停留在灵界之主呼唤她名字的那一刻。 至於前面所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她的脑海中一片模糊,根本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 不过,自己昏迷的具体原因,她倒是还能隱隱回想起来。 虽不完整,却带著丝丝缕缕的恐惧,縈绕在她的心间。 对了! 灰炽祭司! 还有灰烬之柱!! 可当奥萝拉急切地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满目疮的废墟。 在黯淡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淒凉,狂风呼啸而过,扬起阵阵尘土,却哪里还有灰祭司的影子。 奥萝拉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深坑。 她几乎是头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这般陌生,仿佛不再属於自己。 肢体生涩得仿佛历经了漫长的沉睡,许久没有活动过。 而且奥萝拉还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按理说,之前经歷的那场战斗十分激烈。 在那样的混战之中,身上的衣物理应破败不堪才对。 然而此刻,她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竟然完好无损,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更別说损毁了。 不仅如此,衣服看起来还异常乾净,仿佛从未沾染过半点尘埃与血跡,在黯淡的光线中,竟隱隱散发著一种柔和的光泽。 奥萝拉不禁微微眉,心中满是疑惑。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身上的衣服,触感十分柔顺,仿佛是最上乘的丝绸,但又隱隱有著一种独特的质感,给她的感觉不太像是普通的布匹。 那细腻的材质在指尖滑过,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 但此时的奥萝拉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深入思考这件事了。 此刻整个战场风平浪静。 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奥萝拉缓缓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她不禁回想起之前在战场边缘游荡的那些人,心中涌起一阵担忧。 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一旦被他们发现,恐怕会惹出一堆的麻烦事。 毕竟,光是自己的身份,就难以向那些人解释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战场上。 对了。 奥萝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自己紧握著的手上。 只见那颗质感如水晶般的心臟,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只不过,与之前相比,这颗心臟已经显得极为黯淡,原本璀璨的色泽几乎消失殆尽。 它就像是被自己使用过度一般,再也榨不出来几分力量。 奥萝拉对於这颗心臟的来歷,实在是所知甚少。 她仅能確定的是,这是被光照会的人带到此处的物品。 她左右环顾,目光在这片狼藉的战场上搜寻。 终於,在远处的地上,她发现了静静躺著的斯图亚特。 快步走到斯图亚特的身旁,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將那颗已然黯淡的心臟,放在斯图亚特的胸前。 不多时。 一直焦急守候在战场边缘的会长,在確认能量消散的那一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急切她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动,展开身形,急匆匆地朝著战场中心飞掠而去。 她的眼神紧紧锁定著前方那片狼藉之地,心中不断揣测著里面的情形。 终於,会长来到了这片核心区域。 这里一片狼藉,大地被撕裂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会长顾不上周围的惨烈景象,迅速展开搜寻。 她的目光在这片废墟中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经过一番仔细的寻找,她终於是在一堆破碎的石块旁,发现了气若游丝的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虚弱地躺在地上,面色如纸般苍白,生命的气息正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流逝,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隨时都会停止。 然而,会长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匆匆掠过,並没有过多地关心斯图亚特此刻的危急情况,而是瞬间被他胸前放置的那颗心臟牢牢吸引。 当她的视线落在心臟上的第一眼,一股强烈的恐惧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 会长感觉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住,差点骤停。 因为眼前这颗心臟,看上去实在是状態糟糕透顶。 此刻黯淡无光,仿佛一颗即將熄灭的烛火。 甚至会长能在其表面上,隱隱观察到丝丝裂纹。 会长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几乎是哆哆嗦嗦地將它小心捧了起来。 当她將心臟捧在眼前,仔细感受其中蕴含的能量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这颗心臟之中那原本庞大的能量,如今几乎只剩下了极小一部分。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会长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在蔓延。 会长不敢想像,当自己回到光照会,將这颗心臟呈现在元老会的面前时,那些严苛的元老们文会是什么模样。 想到元老们可能会有的斥责,甚至是更加严厉的惩罚,会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完蛋了。 一切都完蛋了。 第358章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第358章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会长双手微微颤抖,深吸几口气后,努力寧定心神。 她缓缓地將手中那颗状態极差的心臟,小心翼翼地装进一旁的水晶提箱中。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这颗心臟再遭受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此刻她的心中不止对元老会问责的惊惧,还夹杂著几分难以驱散的疑惑。 毕竟,光照会作为一个底蕴深厚的组织,对於这颗心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进行研究,不可谓不了解。 根据他们之前的研究成果以及对这颗心臟的认知,即便之前在战场中心感知到的战斗范围极其广泛,能量碰撞所產生的密度也极大。 可按照这颗心臟本身所蕴含的能量供给来推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消耗得如此之快。 毕竟在此之前,这颗心臟可是为奥特兰斯整座城市源源不断地提供能源。 尤其是光照会的一些实验室,那里堪称是能源消耗的巨兽。 各种复杂的研究设备、林立的实验项目,无时无刻不在吞噬著庞大的能量。 在整座城市的能源消耗中,可算得上是大头。 若是没有这颗心臟,光是满足这些实验室的需求,恐怕將整座奥特兰斯城市的能源吸乾都远远不够。 就在会长神情凝重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其余光照会的人员纷纷涌入这片战场中心,他们脸上带著谨慎,开始有条不素地收拾残局。 有人拿著特製的仪器,对四周的能量波动进行检测记录。 “將他带回去!” 会长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中闪烁著冷漠的光,对著手下命令道。 “维持住生命,我要从他口中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明白吗?” 说罢,目光有些嫌恶地警了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斯图亚特。 此刻的斯图亚特,浑身血跡斑斑,狼狐地躺在那里。 听到会长的指令,两个略懂救治的手下立刻快步上前。 他们从隨身携带的医药包中取出各种急救用品,小心翼翼地为斯图亚特清理著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隨后止血、消毒、包扎。 同时,他们还利用其它方法,努力维持住斯图亚特已经变得极其微弱的生命体徵。 在包扎的过程中,两人是暗暗心惊。 因为斯图亚特的心臟都没了,却竟然还顽强的活著。 真是命大。 “你们在四周有什么发现?” 会长目光扫视著周围的手下,语气稍显急切地询问道。 她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面对会长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其他人纷纷无奈地摇头。 虽说这片战场呈现出一片极为狼藉的景象。 然而,除了几具破破烂烂的灰色户体之外,他们几乎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能找到。 “那灰烬祭司的尸体呢?” 会长不甘心地追问道。 灰烬祭司在此次事件中扮演著关键角色,若是能找到其尸体,说不定能从中发现重要线索。 “暂时没有发现。” 一名手下低著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声音中透著一丝沮丧。 会长重重地嘆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疲惫。 她挥了挥手,略显无奈地说道。 “先下去吧。” “是。” 眾人齐声应道。 很快,一行人便纷纷散开,继续去仔细搜寻战场残留下来的信息。 会长的目光下意识地撇向自己右手中紧紧握著的提箱,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透过那透明的水晶箱壁,能看到心臟毫无生气地静静躺著,黯淡得如同一块废弃的石头。 “难道它真的是因为在与灰祭司的战斗之中,消耗过大才变成这样的吗?” 会长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她深知这颗心臟所蕴含的能量有多么庞大,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消耗殆尽呢? 会长勉强知晓这颗心臟的由来,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心中对此始终保持著怀疑態度。 灰祭司在之前的战斗中所展现出的实力確实很强,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但其远没有强到能够將这颗心臟的能量消耗到如此地步的层次。 除非.. 会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一种可能性。 而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一时间,会长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惶恐,不敢在这里过多停留了。 一旦真跟那些存在扯上关係,绝非她眼下这点实力所能应对。 她这个会长,实际上不过是光照会的职业管理人罢了。 平日里看似风光无限,在处理普通事务时,手中权力確实不小,能够调配各方资源。 然而,真正在光照会掌握话语权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元老会成员。 他们站在权力金字塔的顶端,掌控著光照会的核心走向。 会长一直以来都以身元老会为目標,兢兢业业地工作,渴望得到元老们的认可。 但可惜,瞧瞧如今这副烂摊子,心臟近乎报废,恐怕元老会的大门已对她彻底关闭。 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满心苦涩。 更糟糕的是,她甚至不敢奢望能不被追责,只能寄希望於元老会的诸位成员高抬贵手。 几乎是在念头闪过的一瞬间,会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衝动,想立刻將手中这颗心臟彻底销毁。 它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握在手里让会长感到无比煎熬。 可这衝动如曇一现,转眼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很清楚,若是真这么做了,只会让本就糟糕的情况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销毁心臟,无疑是在向元老会宣告自己的无能与鲁莽。 这等於是自断后路,届时面临的惩罚恐怕会更加严酷。 会长內心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左思右想之下,她最终还是决定將这颗心臟带回去。 奥特兰斯。 一股旋转的微风悄然浮现。 微风轻拂,带起些许尘埃,在空中打著旋儿。 紧接著,会长的身影凭空出现,稳稳地落在光照会总部的庭院之中。 她神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隨后,她朝看元老会所在之地走去。 脚下的石板路被踏得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穿过空旷的长廊,廊壁上掛著一幅幅描绘著光照会辉煌歷史的画卷。 空气中,薰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在鼻翼间缠绕,本应让人感到舒缓,却反而加重了她內心的紧张。 会长努力定了定心神,让自己的表情儘量恢復平静。 终於,她来到了元老会厅的门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装,怀著志忑不安的心情,轻声求见元老。 然而,漫长的等待中,並没有哪位元老同意她的求见。 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一切仿佛都在平静中陷入了无尽的沉寂。 只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轻微风声。 会长的额头渐渐浸出细密的汗水,汗珠顺著脸颊缓缓滑落。 她的后背隱隱透著丝丝凉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紧张。 她心里清楚,自己在这里等待的时间越长,最后將要面临的后果或许就更为严重。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一滴地过去,仿佛永无止境, 就在会长本以为自己快要被诸位元老所遗忘之时,忽然。 “哎呀——” 一声悠长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那扇高耸的青铜门缓缓被打开。 隨著门的开启,从里面传出来的薰香味道也变得更为浓郁了些,那股香气仿佛也带著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会长强打精神,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结局即將揭晓。 於是,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水晶提箱,坦然的走了进去。 踏入元老院,眼前的景象让会长著实吃了一惊。 坐在台上的元老们,与她上次所见相比,数量几乎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半。 而且,这些元老们的脸上,並未如她预想的那般写满怒意。 更让会长感到异的是,她眼角余光警见,那几位平日里与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元老, 居然还衝著自己微笑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瞬间把早就在心里做好最坏打算的会长给弄懵了。 按照常理,此次光照会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尤其是那颗至关重要的心臟近乎报废, 在会长的设想中,诸位元老必定会怒不可遏,对她严加斥责甚至施以重罚才对。 “瑞芙会长,这一次辛苦你了。” 一位元老面容和蔼,嘴角带著笑意,率先开口说道。 那语气仿佛他们谈论的並非是一场灾难性的失败,而是一次寻常的任务。 “这是我应有的职责。” 会长此刻满心狐疑,大脑有些跟不上这奇怪的节奏。 她只能十分谨慎地回答道。 “先將东西放下吧。” “瑞芙会长,你也应该累了,回去休整几天吧。” 紧接看,另外一位元老缓缓开口道。 听到元老们这话,之前还一头雾水、完全摸不著头脑的会长,终於稍稍將那颗高高悬著的心放下了些。 回去休整。 她心里明白,这背后隱含的意思,想必就是让自己卸任会长一职。 不过还好,至少能安然回去养老。 这就证明元老会並不打算继续追究自己的责任,没有给自己安排更糟糕的下场。 在会长之前的设想里,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儿,会长心里看实鬆了口气。 其实,她又怎会捨得离开这个位置,放弃手中握著的权力呢? 这些年,她为了这个位置兢兢业业,早已习惯了发號施令。 可如今事已至此,面对这样的结果,她也清楚不能不知足。 毕竟,能保住自己,不再被进一步问责,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会长依言轻轻將手中的水晶提箱放在指定位置,然后微微欠身,缓缓退出了元老院。 隨著会长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那扇厚重的青铜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一道隔绝两个世界的屏障。 此刻,台上的诸位元老不约而同,將目光聚焦在那颗静静躺在水晶提箱中已然黯淡的心臟上。 “那边已经確定了吗?” 一位元老微微侧头,望向身旁的人,语气中却隱隱透著几分关切。 “那边確定下来了。” “灰烬之柱,从事实上已经陨落。” 听到这个消息,台上的其他元老们脸上纷纷浮现出一抹笑意。 像是心头压著的一块巨石终於落了地,周身的紧绷感也隨之消散,明显放鬆了下来。 “就是可惜了这颗心臟。” 一位元老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 “一旦灰之柱降临,整个东部大陆都会受到波及,我们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瑞芙会长此事做得还不错。”又一位元老点头赞同,眼中流露出认可之色,“她虽未能保全心臟,但事关那种存在的陨落,也算是有功了。” “正是如此。” 诸位元老话语停下,相视一笑。 原本他们在听到心臟损毁的消息时,其实的確如会长所设想的那般愤怒。 毕竟多少位元老的利益,都是与这颗心臟有著千丝万缕的干係。 但是在会长等待的那段时间中,有一条极为隱秘的消息,通过特殊的渠道悄然送抵诸位元老的手中。 这条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元老会內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就是灰之柱的陨落。 正是这个消息,改变了他们对会长的看法。 如今灰之柱突然陨落,这其中的巧合程度,不免让元老们陷入沉思。 很快,他们便在心底为这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他们看来,正是因为这颗心臟以一种他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方式,最终导致了灰之柱的陨落。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能说得通了。 这也是为何这颗心臟如此黯淡的原因。 而在光照会的另一处, 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会长听到前来匯报的消息,震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 双手下意识地撑著桌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自己险些因震惊而瘫软的身体。 她声音颤抖,几乎是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 “我被批准进入元老会了!” 第359章 门后的世界 第359章 门后的世界 当匯报信息的使者离去,房间里再度恢復寂静,会长仿佛整个人如坠梦中。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已然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办公桌之上,显得有些呆愣。 就在上一刻,她还在为自己即將彻底离开这个熟悉的位置而黯然。 她以为自己的仕途就此终结,未来只能在一间平房中度过余生。 然而,命运的轨跡却在转瞬之间发生了逆转。 仅仅片刻之后,惊喜就毫无预兆地在她面前炸开。 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彻底,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这种强烈的反差,令会长的思绪在一瞬间都停顿了下来。 这一切似乎都太不真实了。 会长恍恍惚惚,脚步虚浮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思绪纷乱,实在搞不清楚元老会那边究竟是怎样一番状况。 难道是平日里与自己关係较为亲近的那几位元老,在背后全力周旋了吗? 光照会的一处地下密室。 这里终年沉浸在一片黯淡无光的死寂之中,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肆意瀰漫。 多年来几乎从未有人踏入其中,宛如一座寂静无声的坟墓。 此刻,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那扇尘封多年的门被缓缓开启,好似沉睡许久的巨兽睁开了悍的眼眸。 外界的光线迫不及待地倾泻而入,试图揭开这片黑暗。 然而,就在光线刚刚触及密室空间的剎那,只见光线像是遭遇了一股强大到难以抗拒的力量拉扯,原本笔直的路径陡然间扭曲,折射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 隨后便如流星般一闪而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这无尽的黑暗一口吞噬,连一丝残留的光影都未曾留下。 一位身著华丽长袍的元老,神色凝重地佇立在门口。 他目光幽深,宛如深邃的寒潭,静静地注视著门內那片仿佛永无尽头的黑暗。 在他的身后,无论多么明亮的光线,似乎都无法突破这片黑暗的封锁。 只要光线越过门口那道无形的界限,便会瞬间如同被黑暗的漩涡捲入,消失得乾乾净净,不留一丝痕跡。 门內的世界,仿佛是一个绝对的、纯粹的黑色深渊。 一位元老轻轻举起手中的心臟,然后目光凝重地走了进去。 其余的人静静地守在门外,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对於等待的眾人来说,仿佛无比漫长。 终於,那黑暗中再次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元老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门口。 然而,与进去时不同的是,元老手中的心臟已然消失不见。 此刻,他的掌心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奇异的眼睛, 这对眼睛犹如熠熠生辉的星辰,材质与水晶颇为相似。 然而,当凝视那眼睛中央时,一股强烈的情绪便如汹涌的暗流般扑面而来。 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浓烈得几乎要將人淹没。 仿佛是被这股情绪所影响,几位元老的脸色剎那间发生了变化。 一种对於背叛的愤怒,不可置信。 还有一种无奈的悲伤缓缓在他们心中升起。 不过,这些在权力漩涡中歷经无数风浪的元老们,很快就重新镇定下来。 他们深知,与这双眼睛对视,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情绪泥沼。 於是,他们默契地不再看向那双眼睛,而是迅速取出一个不透明的容器。 仿佛生怕那眼晴里的情绪会再次逸出,对他们造成进一步的影响。 他们將眼睛小心翼翼地装填进容器,隨著盖子缓缓盖上,那股令人心悸的神秘气息, 也似平被暂时封印了起来。 “我进去的这段时间,一共过去了多久?” 將眼晴妥善装好后,刚才踏入密室的元老,一脸凝重地向同伴询问道。 另一位元老低头看了看手錶,錶盘上的指针在寂静中缓慢跳动著,记录著时间的流逝“六十一分钟。” “你在里面大约过去了多久。” “我不清楚,我对於时间的感觉被模糊了,而且计时器一进入里面,就已经损坏。” 元老摇了摇头。 这间密室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並不相同。 如此目的,主要是为了限制住一些东西。 只不过如今,已经许久没有人进去了。 就在这时,另外一名元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锁定在刚从密室出来的这位元老身上,神情变得郑重。 他微微皱眉,缓缓开口道。 “你现在多了些白髮。” 要知道,能身元老会的成员,无一不是实力超凡之辈。 以他们所达到的实力层次,寿命往往极为悠长,能活上许多年。 而且,在他们这般境界,外貌的改变通常极其细微,时间通常在他们身上放慢了脚步。 然而此刻,短短不到一个多小时,竟出现如此明显的外貌变化,这著实是惊人的跡象。 其余几位元老看著那白髮的痕跡,又下意识地望向门內那依旧深邃黑暗的世界,一时间,心中隱隱泛起一丝惊惧。 不过,好在在此之前,他们经过一番商討,已经谈好了利益分配的问题。 所以,这位元老也是出於对整体利益的考量,主动选择进入密室之中。 至於换成其他人· 恐怕在进去之后,就根本出不来了,只会迷失在时间的夹缝中。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失去了正常的节奏,可能一瞬便是千年,也可能千年如同一瞬。 “封门吧。” 其他元老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们静静地目视著门內那黑暗的世界,隨著厚重石门的缓缓关闭,一点点隱於门后, 直至最后一丝黑暗也彻底不见,只留下冰冷的石壁。 这道门所掩盖的,不仅仅是门后黑暗的世界。 还有一段光照会航脏的过往银月城。 “使徒大人,您回来了。” 奥贝斯坦迎向刚刚回归的奥萝拉。 然而,当他靠近奥萝拉的瞬间,便察觉到使徒大人似乎有些异样,与以往相比出现了微妙的不同。 那种源自实力的压迫感,比以往更为强烈,如同重山压顶,令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而且,在奥萝拉身上隱隱散发著一种让奥贝斯坦毛骨悚然的气息。 在多瞧了几眼使徒大人之后,他便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那灰炽教团—” “已经消失了。” 奥萝拉缓缓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如是回答道。 她在回来的路上,便发现已经没有灰炽教团作乱。 奥萝拉心中明白,看来灰炽教团应是全灭在了那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然而,那场战斗在前期,真正对战的主角並非自己。 而是属於光照会之人。 至於灰烬祭司,应该是被伟大的灵界之主所湮灭。 毕竟如果灰祭司若没有死亡,自己绝不可能如此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此地。 灵界之主又一次庇护了自己· 想到这里,奥萝拉便怀著憧憬崇敬的情绪,在心中向灵界之主祈祷了片刻。 灵界之主无疑是世间最正直、最伟大的神。 的光辉普照,指引著信徒们在混沌世间前行的方向。 那些外界流传的所谓邪神之言,简直荒谬至极,纯粹是对灵界之主的恶意污衊。 奥萝拉的眼神中燃起炽热的火焰,她暗暗发誓,等到以后灵界教团发展壮大起来,她奥萝拉,必定倾尽全力,为灵界之主正名!! 让世间所有人都能看清灵界之主的仁慈与伟大,不再被那些不实的谣言所蒙蔽。 奥贝斯坦全神贯注地聆听看奥萝拉的简述,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仔细梳理看每一个细节。 当话题提及光照会隱藏的底牌时,奥贝斯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並没有浮现出过多惊讶的神色。 毕竟,在整个东部大陆,光照会是当之无愧的头一號势力。 其庞大的组织体系犹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势力盘根错节,几乎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军事领域,都能看到光照会的影子。 在奥贝斯坦看来,像光照会这样底蕴深厚、影响力巨大的组织,要是没有一些深藏的底牌,那才真叫人惊讶万分。 奥萝拉开始询问自己在离开这一段时间內,银月城可有什么动乱的跡象, 奥贝斯坦微微摇了摇。 他明白奥萝拉所担忧的事,毕竟灵界教团的统治对於银月城而言,是一种全新的秩序,面对这种改变,可能. 不,他心中清楚,是必定会有人心生不满。 在任何群体中,总会有一些人眷恋旧制,抗拒新的变化。 然而,这些人虽然心中或许藏著不满,但面对那伟大的灵界之主,又有多少人真的敢於在现实中付诸反抗行动呢? 答案不言而喻。 稍有胆量、妄图动手的人,早在灵界教团对银月城进行的第一波清理行动中,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成为了被杀鸡做猴的对象, 他们的下场,无疑给其他人敲响了警钟。 如今剩下的大多是一些有贼心,但无贼胆之人。 这些人,虽然心中仍在暗暗抱怨,但真要让他们採取实际行动去反抗灵界教团的统治,他们却又瞻前顾后,畏缩不前。 这般胆小怯懦之人,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成什么气候呢? 不过奥贝斯坦认为当前可以对灵界教团內部进行適当清查。 毕竟他们虽然反抗的胆子没有。 但腐化的能力却大大的强。 如今,灵界教团正如日中天,发展势头一片大好,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整体呈现出的是一种积极向上、蓬勃发展的態势。 也正因如此,教团內部潜藏的一些跡象暂时还难以察觉。 仅有那么一些人,被心中难以遏制的贪念蒙蔽了双眼,將手偷偷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 “我记得之前光照会在我们这里留下了一个成员,让我进行照顾。” “现在他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奥萝拉想到了斯图亚特,要不是他努力对抗灰祭司,恐怕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近。 所以对於他留下来的队友,自己还是要好好照顾一番。 “多亏了使徒大人的赐福术,他的身体状况十分良好,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路了。” 奥贝斯坦颇有些感嘆道。 他著实没有想到,赐福术竟拥有如此强大的泛用性。 不只是神秘力量,竟然连那种存在的力量也可以进行制约。 不愧是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知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愈发狂热了。 这段时间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知识,他已经差不多研究透了。 不满足於此的他,已然开始进一步探索这些知识的泛用性,以及尝试挖掘更为精深的变种。 奥萝拉静静听完奥贝斯坦的匯报,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晓。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困扰自己的疑惑,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奥贝斯坦身上。 奥贝斯坦在研究方面的能力,在灵界教团中是有目共睹的,或许他能给自己一些见解。 想到这儿,奥萝拉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索著如何措辞,隨后她压低声音,缓缓问道。 “我有一个疑惑,当脑中出现另外一个声音时。” “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第360章 发展的机遇 第360章 发展的机遇 “脑中的声音—” 奥贝斯坦听闻使徒大人拋出的疑问,下意识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他紧眉头,迅速检索著自己所知晓的各类知识,试图从其中寻找到与这现象相关的线索。 然而,就在奥贝斯坦低头思索的这短短片刻间,奥萝拉的脑中却若寒蝉。 那个自从与灵界之主同时出现,一直以来存在於她脑中的另一个自己,仿佛於此刻消失不见。 隱藏在奥萝拉意识深处的“奥萝拉”,此刻满心都是难以置信与惊恐。 她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奥萝拉竟然会將脑中存在另一个声音这件事说出去。 在她看来,这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瞬间慌了神。 这等隱秘的事情,在“奥萝拉”看来,是无论如何都应该牢牢封锁在脑袋中,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秘密! 然而,奥萝拉却偏偏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做了,將这个秘密轻易地说了出来。 或许是长久以来,另一个“奥萝拉”在她意识深处所表露出来的种种態度,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异样,让奥萝拉心中渐渐滋生出了怀疑的种子。 隨著时间的推移,这颗种子终於生根发芽。 “奥萝拉”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继续坚称自己只是她的阴暗面吗? 可这个理由,在如今这般情形下,似乎太过单薄,难以让人信服。 又或者,尝试解释说自己对於奥萝拉没有任何恶意? 但这个说法,会不会反而让奥萝拉更加觉得自己居心回测。 但无论想出什么说法来应对,事情的走向显然不会由“奥萝拉”决定。 一切的关键,都取决於奥萝拉是否还愿意信任自己。 此刻在奥萝拉的怀疑面前,所有精心构思的言辞都瞬间失去了力量,所有说法都是显得如此苍白。 可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快到“奥萝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儘管在內心深处,她早已隱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毕竟长久以来,她与奥萝拉的共存並非毫无波澜。 但此刻“奥萝拉”仍旧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因为奥萝拉性格在短短几个月內,变化得太过迅速。 从最开始憎憎懂懂,只能听取自己的建议。 到现在竟然开始公然质疑自己,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再是曾经的憎懂与顺从, 而是一种难以忽视的沉稳。 这还是自己刚开始认识的那个柔弱少女吗? 一时间,奥萝拉最初那张娇柔的脸庞,与如今沉稳的神色,在“奥萝拉”的视线前不断相互交替。 不行! “奥萝拉”心中猛地一紧,不能放任情况这么糟糕下去了。 “你听我说—” “奥萝拉”焦急的声音猛地在奥萝拉脑海中跳了出来,像是溺水之人拼命伸出的求救之手。 然而,此刻的奥萝拉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急切的呼喊一般。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奥贝斯坦身上,正等著他给出关於脑中出现另一个声音的解释。 “关於这种情况,”奥贝斯坦微微皱眉,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或许是身体內潜藏的人格甦醒。” “这种情况时有出现过,当人的精神受到强烈刺激或者处於特殊环境时,体內可能会有隱藏的人格被激发出来。” 奥贝斯坦稍作停顿,又接看说道。 “亦或者是另外一类灵魂俯身。” “某些强大的灵魂,可能会藉助特殊的契机,在其脑海中產生声音,模糊认知,趁机侵占他人的身体。” 奥贝斯坦对於这种现象,其实也仅仅是在各种书籍上看见过相关记载,並没有实际的经验,所以他不敢轻易妄下结论。 毕竟,这等事情稍有差错,可能就会误导使徒大人,带来严重的后果。 奥萝拉听闻,便將自己的情况用语言简单概括了一下。 她儘量將细节都描述出来,希望能给奥贝斯坦提供足够多的信息。 听到使徒大人的详细描述,奥贝斯坦神情愈发专注。 开始在脑海中迅速检索自己所知晓的几种情况,试图將奥萝拉的经歷与那些记载一一对应起来,找出最有可能的答案。 “偶尔会出现交流—” “自称阴暗面— “有时候的建议与自己心中所想相—” 奥贝斯坦自光微闪,心中暗暗一惊。 他著实没有想到,使徒大人竟会遭遇这种的状况。 但现在正是灵界教团发展的关键时刻, 若是因为这个问题,使徒大人出现状况,那么灵界教团內部很可能会在短期內陷入混乱。 虽说以灵界教团如今的根基和组织架构,不至於发展成无法收拾的大问题,但毫无疑问,灵界教团的发展步伐肯定会因此而放缓。 而这肯定是使徒大人所不愿意见到的画面。 所以使徒大人才提前將这件棘手的事情告知了自己,就是为了方便他能早做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想到这儿,奥贝斯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使徒大人对灵界教团当真是全心全意,每一个举动都只为教团考虑。 既然使徒大人都如此勤勉。 那么自己也不能落后於她。 奥贝斯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整个人瞬间提起了十足的精神。 他会努力配合使徒大人,深入探究使徒大人身上出现的这种情况,务必將其弄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奥贝斯坦清楚,涉及到灵魂或者大脑这类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必须万分慎重。 所以,他决定做好两手准备。 一方面,探寻解决使徒大人问题的办法。 另一方面,也提前规划好应对教团內部可能因这件事產生的波动。 確保灵界教团在这段敏感时期,依旧能稳定前行,不被任何意外打乱发展的节奏。 白露城。 城市內空无一人。 晨雾如幽灵的薄纱笼罩著整座城市,尖塔刺破低垂的云层,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街道上,破碎的陶罐倾倒在墙角,半块发霉的黑麵包躺在车辙里,被乌鸦啄食过的痕跡还沾著暗红血跡。 在空荡荡的市集上,褪色的麻布旗在微弱的晨风中无力地飘荡。 曾经喧闹的店铺如今木门歪斜,铁锁锈蚀,橱窗玻璃被夜风吹落的碎石击得粉碎,散落在地面上,反射出冷冷的光。 “噠噠。” 突兀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此地令人室息的寂静。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迴荡,隨后,一道高大的身影骑在一匹骏马上,缓缓穿过了那朦朧的雾气,踏入了这座瀰漫著诡异气息的无人城市之中。 梅德罗斯骑在马背上,目光左右游移,审视著四周所显露出来的衰败之景。 这座曾经或许充满生机的城市,如今已然满目疮。 由於长时间无人打理,野草从石板的狭窄夹缝之中奋力挤了出来,肆意蔓延。 隨后马蹄落下,重重地踩了上去。 梅德罗斯紧握著腰间的长剑,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戒备,隨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预想中的怪物並没有不长眼地突然衝上来。 一路上,梅德罗斯除了能听到自己和马匹发出的声响,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 甚至连平日里常见的野兽,他也没有看见几只。 整个城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它们似乎也在本能地唾弃这座城市,纷纷逃离,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梅德罗斯並未在此过多停留,很快便催动马匹继续向前走去。 马蹄敲击著石板路,单调的声响在寂静的城中迴荡。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喷泉池边, 池中积满了雨水,水面上漂浮著腐烂的玫瑰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中央雕塑的眼眶中长出了灰绿色的苔蘚,仿佛在无声凝视这座死城。 梅德罗斯他轻扯韁绳,沿著豌的石板路,缓缓朝著白露城的教堂走去。 彩色玻璃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斑,长椅上散落著零散的祭祀器具。 它们因为无人打理,显得锈跡斑斑。 神像之前的蜡烛早已熄灭,烛泪凝结成扭曲的形状,像是被凝固起来的尖叫。 梅德罗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与光辉之主那空洞无神的眼眸对视了半响。 光辉之主的神像依旧庄严肃穆,但此刻却透著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 隨后,他缓缓地轻嘆一口气,心中满是感慨。 这座城市,他已经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一路上並未遭遇什么危险,然而文明的衰败在此处却展现得如此清晰。 曾经的城市,如今却沦为这般死寂的模样。 这不由令梅德罗斯有些感慨。 白露城的状况他已然摸得透彻。 虽说这座城如今尽显衰败,但实则底子尚在,只要稍加修,清理掉那些荒草之处, 完全能够进行移居。 而且,这座城占据著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在其不远处,便是广的森林。 那片森林宛如一座天然的宝库,资源方面肯定不会短缺。 然而,白露城曾经遭受过异常的侵袭,在这样的情形下,到底会有多少人愿意鼓起勇气,来到这片曾经被灾难笼罩的土地上重新生活,实在是难以预料。 但梅德罗斯心里明白,这已然不是他需要去操心的问题了。 他此刻主要的任务,是仔细侦测城內是否还潜藏著危险,以及这座城市从各方面考量是否真的適合定居。 为了確保带回去的消息准確无误,梅德罗斯再一次深入城內,仔仔细细地走上一圈。 都一一认真查看之后,他又来到城外,对周边的环境、地势以进行了全面的勘察。 在反覆確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梅德罗斯这才放心地跨上战马,朝著银月城疾驰而去但在回银月城的路途上,梅德罗斯远远便瞧见道路两旁有不少难民的身影。 一时间,梅德罗斯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疑惑。 这又是从何处而来的难民? 自己不过是离开银月城短短几天时间,在这期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梅德罗斯加快了速度,大约在落日之前,便赶回到了银月城。 很快他便见到了奥萝拉跟奥贝斯坦。 只不过他们两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梅德罗斯赶紧將自己一路的所见所闻,都匯报给了他们。 奥萝拉跟奥贝斯坦没有太过惊讶。 灰祭司虽说已经死了,但整件事却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远没有就此平息。 灰炽教团所遗留下来的诸多后续影响,仍在持续不断地发酵、蔓延。 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只不过是这诸多影响所呈现出的一种表象罢了。 不过奥贝斯坦心思縝密,早已经察觉到了这些潜在问题,並对此有所安排。 他迅速调配灵界教团的人手,让他们纷纷走出银月城,朝著难民所经之地赶去,目的是收拢这些难民,並对他们进行妥善的安置。 奥贝斯坦如此安排,並非仅仅出於增加人口的考量。 毕竟,对於任何一个势力而言,人口都是发展壮大的根本。 但更重要的是,他深知这些难民若是得不到有效的安置,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骚乱, 从而对银月城以及周边区域造成负面影响。 而对於灵界教团来说,想要真正实现稳步发展,就必须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作为基础。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此次事件对於灵界教团而言,实则也是一个难得的发展机遇。 第361章 想活著吗? 第361章 想活著吗? 老杰克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 在这片土地上,他一直过著辛苦,却勉强算得上平静的日子。 然而,这般生活,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 那一天,仿佛是世界末日降临。 老杰克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整座城市都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场景,宛如噩梦般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冲天的火焰,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疯狂地肆虐著,几乎將半边天都烧得通红透亮。 炽热的气浪一波接一波地扑面而来,让人室息。 紧接著,是漫山遍野的怪物如潮水般涌来。 它们面目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恐惧瞬间住了老杰克的心,他来不及多想,转身便开始拼命逃跑。 老杰克就这么一刻不停地跑著,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 双脚像是机械般重复著奔跑的动作,跑得他精神都近乎麻木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可他不敢停下。 因为身后仿佛总有那铺天盖地的火焰与怪物在追赶。 老杰克满心迷茫,根本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逃亡日子何时才能熬到头。 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只能跟著人群盲目地奔逃。 当他和其他人好不容易跑到下一个城市时,迎接他们的却並非同情与帮助,而是冷漠与排斥。 那些城市里的人,都指著他们说是灾星。 无论老杰克他们如何解释,如何哀求,得到的只有紧闭的城门和驱赶。 有时候跑了太久太久,老杰克实在是跑不动了。 他拖著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坐在地上稍作休息。 他抬起头,望向阴沉的天空,那轮太阳掛在那里,阳光直直地照在他身上。 可他丝毫无法从这冰冷的太阳上感受到哪怕一丝温度。 老杰克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悲凉,思绪也隨之飘远。 他心中偶尔会忍不住想。 自己这一群人,是不是真的像其他人所咒骂的那样,是带来灾祸的灾星呢? 然而直到后来。 老杰克发现那些曾经指著他们骂他们是灾星的人,不知何时竟也加入了逃亡的队伍之中。 而且,这些人也同样被其他城市的人嫌弃,被当作灾星驱赶。 老杰克就这样一路奔波,接连跑过了十几座城市。 可每一座城市都將他们这些难民拒之门外。 没有一座城市愿意开怀抱,收留他们这些在灾难中流离失所的难民。 时至今日,老杰克也不知道,那场可怕的灾难是否已经结束。 但不管灾难结束没有。 他那间破房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自己的田,也没有了。 他从一个农民,变成了一个难民。 不过,在这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之中,唯一能让老杰克感到一丝慰藉的是,他还活著。 不过也仅限於活著了。 老杰克拖著两条好似不属於自己的腿,麻木地挪动著。 寒冷的气温割刺著他的身体,而长时间不间断的行走,更是让他的双腿布满了累累创伤。 鲜血刚渗出一点,便瞬间被严寒冻住,在腿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块。 老杰克的脚趾头也有两个脱落。 可他却似乎感受不到那种钻心的疼痛了。 他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衣服, 这衣服是从同行的一位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就在一个寒冷的夜晚过后,那人便永远地闭上了眼晴,再也没有醒过来。 这件衣服原本就破破烂烂,冷风肆意地从那些缝隙中灌进来。 即便老杰克將它紧紧裹在身上,依旧无法抵御彻骨的寒冷,身体还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老杰克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迷茫。 他实在不知道,这样毫无尽头的流浪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尽头。 老杰克只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被寒冷与飢饿双重折磨著。 一路上,仅有的那点食物早就消耗殆尽。 如今的他,只能靠啃树皮、嚼草根勉强维持生命。 看看周围,其他人的状况也差不多。 每个人都面容憔悴,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疲惫。 而每到夜幕降临,四周被黑暗笼罩时,老杰克总能听到一些的声音。 就像是有人躲在暗处啃著骨头。 可这荒郊野外,连只兔子的影子都难觅,又怎么会有肉呢? 老杰克心里一阵发毛,但他实在不敢多想,只能紧紧裹著那件破旧的衣服,蜷缩在角落里,期望能藉此给自己一点微薄的安全感。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隨著四周稀稀拉拉的人流继续艰难前行。 突然,他目光一滯,发现在远处的道路上,有一队人如同一堵墙般横在了前方。 那队人个个身著硬甲,甲胃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们手中紧握著锋利的武器,刀刃明晃晃的,锋芒闪烁,让人看上一眼就心生畏惧, 不敢直视。 看到这一幕,老杰克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能穿著厚重的鎧甲,拿起这般沉重的武器,他心里不由下意识地想到。 这些人肯定是因为吃得很饱,才有力气穿戴和挥舞这些装备吧。 此刻,对於老杰克和这群难民而言,似乎同时迎来了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 城市就在不远处。 但坏消息。 眼前这队身著硬甲、手持利刃的人,可能是前方城市派来拦路的。 目的就是防止难民靠近,以免影响到他们的城市。 面对这样的情形,老杰克无奈地拐向了另一个方向,心中满是苦涩,只求能避开这群一看就不好惹的傢伙,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拖著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著,每迈出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走著走著,老杰克却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原本与自己同行的人竟越来越少,周围的人流在逐渐消散。 很多与自己同行的人都不见了。 就在老杰克疑惑的时候,伴隨著马蹄声,一个骑士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只见那骑士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影在夕阳的余暉下被拉得长长的。 然后骑士对老杰克打量了几眼。 “想活著吗?” 骑士问道。 老杰克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一时间有些晃神。 想。 他当然想活著。 为了活下去,他从被灾难吞噬的家乡一路逃亡,跑过了一座又一座城市。 他忍受了一路上的飢饿、寒冷和疲惫。 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然而,长时间的飢饿锁住了他的咽喉。 他的喉咙乾涩得好似要燃烧起来,每发出一点声音都伴隨著钻心的疼痛,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此刻,老杰克只能用力地点点头。 浑浊的目光紧紧盯著眼前的骑士,仿佛在等待著对方给予自己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你沿著大路走,那里有人会告诉你怎么做。” 话音刚落,骑士便轻轻一抖韁绳,绕过了老杰克, 他的时间很紧。 一想到还有那么多人,所以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浪费在一个人身上。 近段时间来,难民的数量增长一发不可收拾。 骑士一路上目睹了太多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禁泛起深深的忧虑。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际被一层阴霾笼罩。 想到这里,骑士忽然又感觉自己能在银月城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与外面混乱的世界相比,银月城的稳定是显得如此珍贵。 在灵界教团不遗余力的努力下,如今基本上绝大部分人都能勉强吃上一口饭,不至於在这冰冷的寒冬之中,因飢饿而丟掉性命。 然而,这对於城內那些粮商而言,可就如同一场噩梦。 他们心中怕是早已將灵界教团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知道,以往每到寒冬时节,粮食本就稀缺,加之难民涌入,需求大增,粮价往往会如火箭般飆升,他们便能藉此狼狼赚上一笔横財。 可今年,因为灵界教团的强势介入,情况发生了阶段的变化。 在整个寒冬之中,城內的粮食价格始终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態,上涨幅度微乎其微,这简直让粮商们的发財梦彻底破碎。 不仅如此,灵界教团还多次约谈各家粮商。 每次被约谈,粮商们都胆战心惊。 毕竟,灵界教团可不是好惹的。 他们手中握著最锋利的刀子,时刻准备挥向他们的脑袋。 更要命的是,原本在背后撑腰、给予粮商们底气的贵族,因为灵界教团的原因纷纷倒台。 没有靠山,也没有刀子的粮商们面对灵界教团,只能敢怒不敢言,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心中虽满是怨愤,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骑士一路纵马疾驰,凛冽的寒风呼呼刮过,可他却因这番急速奔波,浑身渐渐涌起一股热意。 於是,他伸手取下头盔,一张年轻又带著几分坚毅的脸庞显露出来。 每一次呼吸,都有大片白雾在面前瀰漫开来。 骑士一边策马前行,思绪一边飘回到城中的种种改变。 如今的城市在灵界教团的治理下,秩序井然,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满是喜悦, 曾经的他別说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骑士,就连一顿饱饭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是灵界教团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灵界教团给予他机会,让他学习剑术,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骑士。 正因如此,他已然成为灵界教团最为坚实的簇拥者。 在他心中,灵界教团就如同黑暗中的明灯,给予他希望与力量。 若是有人胆敢反对灵界教团。 得先问他手中的剑锋利否! 老杰克目光紧紧追隨著那远去的骑士,直到对方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路的尽头。 其实现在他的心中都还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和城主,又怎会对他们这些如蚁般的难民心生怜悯,好心接纳呢? 然而,儘管心中的怀疑挥之不去,老杰克的腿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十分诚实地朝著大路的方向拐去。 因为在这无尽的绝望与黑暗中,那骑士的一番话,就像一道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珍贵的光,让他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可能性。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或许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但在这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刻,任何一丝希望,都足以成为他继续前行的动力。 没过多久,老杰克拖著疲惫不堪的身躯,终於来到了大路上。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有些异,只见一些难民正被有序地分开,各自朝著不同方向被带走。 不多时,一个人来到老杰克的面前。 然后他数了数老杰克这边的人数,確认差不多之后,便说道跟他来。 老杰克不敢多问,赶忙跟上。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带甲的士兵在来回巡逻。 士兵们神情严肃,似乎时刻提防著这些难民会突然起了骚乱。 大约走了好一段路程,在拐过一个弯道后,老杰克隱隱瞧见前方有一个简易的棚子。 棚子周围炊烟,似乎散发著某种诱人的气息。 当来到棚子外,老杰克惊喜地发现,有人正给难民们分发食物。 轮到他时,一碗热乎乎的浓粥递到了手中。 那粥升腾著腾腾热气,散发著令人垂涎的米香。 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对於老杰克而言,这仿佛是世间最珍贵的礼物。 感谢灵界之主。 老杰克在心中祈祷道。 这是刚才打饭的人说的。 是灵界之主的宽仁,因此收容了他们这些难民。 但对於他来说,不管是灵界之主,还是什么存在。 只要能给他吃的,就都是好人。 装粥的木碗还带著毛刺,摸上去有些扎手,很明显是才匆忙赶製出来的。 可此刻的老杰克,哪还顾得上这些。 在经歷了漫长的飢饿后,这碗粥对他来说就是无上的美味。 他双手紧紧握住木碗,也不在意毛刺是否会划破手掌,迫不及待地大口喝了起来。 滚烫的粥顺著喉咙流下,仿佛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驱散了长久以来縈绕在他身体里的寒意与疲惫。 当最后一口粥下肚,老杰克终於感觉自己恢復了一丝力气,黯淡无光的眼神也有了些许生气。 他在原地稍作休息,短暂的片刻。 不多时,又有几个人走过来,將老杰克他们领走,朝著另外一个方向行进, 一路上,周围的难民们交头接耳,不时有人在低声议论他们究竟会被带到哪里去,又会被要求做些什么。 种种猜测在人群中流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迷茫。 但老杰克却不在乎这些,也实在懒得去想。 在他看来,经歷了这么多苦难,能在这冰天雪地中吃上一顿热乎的饭,已然是一种恩赐。 至於接下来会遇到什么,管他的呢!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就衝著这一顿热饭,他都认了。 此刻的他,仿佛抓住了这一丝希望,愿意不顾一切地跟著命运的安排走下去。 第362章 对得起灵界教团的栽培 第362章 对得起灵界教团的栽培 大约跟著领路的人走了半日之久。 就在这时,在那杂草丛生的道路前方,一座城市的轮廓隱隱浮现。 城墙上满是斑驳的痕跡,看起来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生气。 这是一座死寂的城市。 老杰克看到这般荒凉的景象,猛地勾起了心底深处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恍惚。 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那座燃烧的城市冲天的火光、瀰漫的浓烟,以及绝望的呼喊声,仿佛就在眼前。 那座城市曾是他的家园,却在转瞬之间化为乌有当老杰克隨著队伍慢慢走到近前时,他才发现,不只是他们这一批难民被带到了这里。 放眼望去,四周还有其他从不同地方来的难民,正源源不断地被集中到这座死寂的城市。 人群中瀰漫看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迷茫、有恐惧,他们对自己未知的命运志芯不安。 大家面面相,不知道等待著他们的,將会是怎样的未来。 隨后一块块粗糙的麦饼被依次发到难民们手中。 麦饼坑洼不平,但散发著简单的麦香。 在此刻这是一种很勾引人的味道。 老杰克接过属於自己的那块,入手有些温热,让他冻僵的手指微微一暖。 紧接著,老杰克便被通知分到了他的任务。 清理城中的道路。 望著手中的麦饼,老杰克心中暗自想道。 食物果然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得到的。 不过,老杰克倒觉得以劳动来换取食物,这样的方式很是合理。 他的心中並没有什么怨言。 但因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所以他们並没有立刻开始劳动,而是休整了一夜。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老杰克身上时,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夜的休整让他稍感精神。 就在这时,负责分配物资的人来到老杰克面前,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势,隨后递给了他一样东西。 老杰克定晴一看,竟然是一点珍贵的药草!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老杰克对於腿上的伤,已经逐渐麻木,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那些伤口或深或浅,已经结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 然而,此刻手中这一点药草,却是瞬间温暖了他的心。 老杰克的內心冒出来几分深深的感激之情。 他微微低下头,紧闭双眼,在心中虔诚地祈祷,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而此刻,被奥萝拉调派过来的灵界教徒,也一刻不停地忙碌著。 他们穿梭在人群之中,统计难民人数,分配物资,力求让每一位难民都能得到基本的生存保障。 然后是处理各种突发事端,维持现场的秩序与稳定。 即便罗杰是精神方面的能力者,此刻也深深陷入了忙碌之中,几乎是忙得焦头烂额。 平日里,他大多时候只需在一旁辅助祭司大人,做些相对轻鬆的协助工作。 可这一次,却是他第一次独立挑起大梁,独自面对如此繁琐的事务。 面对眼前堆积起来需要他去处理的事情,罗杰才深切体会到,原来祭司大人每天都如此的辛苦。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对祭司大人升起了一股由衷的敬仰之情。 只有当自己真正站在这个位置,亲身体验这些事务的繁琐时,才深刻地明白,祭司大人每日是多么的劳累。 不过即便忙得焦头烂额,罗杰也坚持了下来。 这一切,皆因祭司大人將如此重要的事务放心地交由他来负责。 在罗杰心中,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祭司大人对他莫大的信任。 这份信任重如泰山,让他深感责任的重大。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万万不能將此事搞砸。 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或懈怠而导致失败,那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罗杰之前在东罗镇遇袭之时,不顾生命危险,向灵界之主进行祭祀。 最后是灵界之主隨手投掷下来的流星,使得那黑熊被湮灭,让东罗镇免於毁灭。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奥萝拉便开始有意想要培养罗杰。 此次將安置难民这一意义重大的任务交给他,並非偶然,而是一种对他的考量。 奥萝拉心中清楚,未来灵界教团的发展绝不可能仅仅局限於一座小小的银月城。 灵界教团必將走出银月城,迈向更为广阔的天地。 到那时,面对更为复杂的局势和更为庞大的事务,有能力之人的重要性便会凸显出来他们將成为灵界教团发展的中流砥柱,支撑著教团稳步前行。 罗杰作为最早被奥萝拉拯救並收留的那一批人,自灵界教团草创之初便一路相隨,可谓是灵界教团当之无愧的元老。 他不仅见证了教团从无到有的艰辛歷程,更是在这个过程中,始终坚定不移地追隨著奥萝拉与灵界教团,为教团的发展贡献著自己的力量。 到后来,罗杰接纳了神秘之种,从而获得了精神方面的能力。 这一能力虽然没有让他自身的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但在思维的运转上,却更为的迅捷。 再加上成功祭祀的经歷,如此种种突出的表现和经歷,都让奥萝拉对他抱有了极高的期待。 期望他未来能在灵界教团的发展中,担当起更为重要的角色。 罗杰佇立在白露城临时搭建的统计点前,统计著当前难民的人数。 这段日子,在灵界教团有条不的引导下,牵引著越来越多的难民,朝著银月城的方向流动。 此刻,聚集在白露城的难民规模已然十分庞大,数量快接近一万之眾。 望著手中记录著难民数据的纸张,罗杰沉默良久,心情犹如暴风雨中的海面,久久无法平静。 后续预计还会有无数难民如潮水般涌来,这一沉重的现实压得他喘不过气。 灰教团可真是坏事做尽。 罗杰在心底咬牙切齿地暗骂。 眼前这快近万的难民数量,不过是冰山一角,其背后所代表的,是一个超乎想像的庞大数字。 据灵界教团不完全统计,这些难民分別来自八座不同城市。 如今却因灰烬教团的恶行,变得支离破碎,迫使无数人背井离乡成为难民。 而这,还仅仅只是活著来到此地的难民。 又有多少人成为残酷的牺牲品,死亡人数根本无法確切统计。 罗杰仿佛听到了他们绝望的呼喊,心中满是愤怒与悲悯。 灰教团所引发的这场灾难,造成的伤亡之巨,已然远远超过了异常,简直就是一场人间炼狱。 在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有时候人祸的破坏力,远比天灾更加可怖。 罗杰知晓自己个人的力量渺小,清楚自己能做的或许不多,他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安置好这些难民。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对得起来自灵界教团的悉心栽培,不辜负祭司大人那期望的目光,更无愧於自己心中所信仰的灵界之主。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那条笔直延伸的道路上。 道路宽阔平坦,就算多辆马车並驾齐驱,也丝毫不会显得拥挤。 道路的两旁,修剪整齐的树木如同忠诚的卫土,排列得整整齐齐。 它们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每一位路过的行人诉说著圣罗兰的辉煌。 而且在路基之中,路易也能感知到有简单的魔法阵悄无声息地对路面进行著固定和维护。 它们源源不断地从空气中聚拢魔力,让路面始终保持著一种坚韧与稳固的状態, 路易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可以说,这是他这一路以来所遇到的最好的路况。 不愧是法兰神圣帝国的首府。 圣罗兰作为法兰神圣帝国的首府,无疑是整个帝国的顏面所在。 不仅是路况,甚至路易一路上也没有怎么遇到袭击了。 这一点也颇令他有些遗憾。 因为靠著一波又一波的强盗山贼,他的收穫颇丰,小腰包也渐渐变得鼓胀了起来。 甚至如果露西婭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他都有足够的底气拍著胸脯说,自己能够包养她一天。 卡洛儿轻轻伸出手,將遮挡视线的帘子微微掀开一条窄缝,一双明亮得如同璀璨星辰般的眼眸,透过这条小小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 “前方就是圣罗兰了啊。” 卡洛儿在心底轻声呢喃。 从整体环境来看,这座城市精致得如同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到处都充斥著人文与自然主义的结合。 卡洛儿想起曾经听闻的一则传闻,据说圣罗兰是由精灵设计出来的城市。 此刻亲眼目睹眼前的一切,她愈发觉得这则传闻並非毫无根据。 因为只有精灵的美学才能抵达如此高度。 在路易的眼中,即便现在是在圣罗兰的外环区域,但这里依旧极度符合他对於异世界的传统印象。 而不是奥佛列城那灰扑扑的模样。 那座城市仿佛大部分时间被风沙所笼罩,天空总是灰濛濛的,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每当想起奥佛列城,路易的心情便不由沉重起来,变得有些沉默。 那段在奥佛列城的糟糕经歷,如同梦魔一般,时常在他眼前浮现。 死亡的阴影如影隨形,恐惧如同冰冷的触手,紧紧缠绕著他的內心。 在那里,他亲眼目睹了深渊力量的恐怖,那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了自身的渺小。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去追求魔法。 只求在危险来临时,能有一丝自保的力量。 儘管此刻路易藉助系统之力,其真实实力已然远超他表面所展现出来的程度。 可他的內心深处,却依旧难以滋生出多少安全感。 因为不管能力有多么的里胡哨,在真正强者的眼中,或许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戏。 对於他们而言,解决自己这样的对手,可能只需隨手施展一个魔法,又或者至多两个魔法,便足以让一切尘埃落定。 甚至可能仅仅只是强者战斗时不经意间溢出的余波,都会將自己瞬间淹没,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 路易心中的紧迫与不安愈发严重。 即便是到了法兰神圣帝国的首都,也未能让他內心的不安有丝毫好转。 这种情绪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因为这个帝国的名字让他想起来前世的那个国家。 每日乳法ing“—— 路易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 隨著他与圣罗兰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股难以名状的凉意,好似一缕缕无形的丝线,顺著他的脖颈不断蔓延开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异世界可真是太危险了。 路易握住韁绳,驱使著马车缓缓朝著圣罗兰的其中一个城门驶去。 对於进城的注意事项,路易可是下足了功夫,通过各种渠道,將其打探得清清楚楚。 只要自己亮出法师的身份,便能免去普通民眾进城时所面临的大部分麻烦。 毕竟,法师在这个世界上拥有著特殊的地位。 就在路易边思索边前行之时,视野前方,一面飘扬的赤底金鹰旗帜映入眼帘。 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金色的雄鹰仿佛隨时都会振翅高飞,彰显著皇室的威严。 紧接著,两尊巨大的持剑石狮雕像出现在眼前。 它们犹如忠诚的卫土,巍然屹立在城门两侧。 圣罗兰。 到了。 第363章 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363章 大丈夫当如是也 城墙之外。 路易展现出来自己四阶法师的身份。 果不其然,负责盘查的守卫们在看到他的法师等级后,並没有进行过多刁难。 儘管他们心中或许暗自有些看不起路易这个来自边境的乡巴佬,但这些念头也仅仅只是在他们心中一闪而过。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法师看似很多,可实际上数量还是相对较少的。 法师们通常以群体为单位聚集在一起。 正因如此,在一些特定的区域,法师才给人一种隨处可见的错觉。 而实际上,在千人之中,能出现一个法师,就很不错了。 守卫手持路易的身份令牌,认真地与登记册上的信息进行比对。 在確保身份信息准確无误后,这才开始为路易办理入城手续。 不得不承认,探长確实有些门道。 他为路易精心重新办理的这个身份,在这审查之下,也没有查出丝毫的问题。 想必探长也是在將一切都打点得妥妥噹噹之后,才敢放心让路易踏上前往圣罗兰的路程。 毕竟,若是路易还顶看奥佛列城倖存者的身份,那可能会有极大的麻烦。 光是这个身份,就足以让路易在外面寸步难行,甚至会被直接扣押。 幸运的是,此刻凭藉路易法师的尊贵身份,守卫並没有对车厢內的卡洛儿过多怀疑。 在办理手续的间隙,守卫不经意地往车厢內警了一眼。 只是匆匆那么一瞬,一张精致的俏脸便映入他的眼帘。 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清澈明亮的双眸,高挺的鼻樑,美得让人室息。 守卫顿时惊为天人,一时间竟有些愣神,脑海中空白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转动。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有序的城门口,忽然后方起了一阵骚乱。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嘈杂的人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片刻的平静。 路易下意识地转过头,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规模庞大的队伍正沿著大道,缓缓朝著他所在的城门处驶来。 守卫回过神来,当他看清那车厢上象徵著皇室的標誌时,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满是敬畏。 他顾不上许多,匆匆几步上前,伸手將路易拉到了一旁。 路易有些异,但还是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递向守卫,同时压低声音问道: “这是怎么了?” “啊,那是皇室的標誌。” “里面坐著的是尊敬的玛丽安小公主。” 守卫用著讚嘆的语气回答道, 路易听闻守卫的话,不禁回头,目光望向那支缓缓前行的车队。 只见车队前方,十二名身姿挺拔的骑士整齐排列,他们身著熠熠生辉的鎏金锁链甲。 阳光洒下,金色的光芒反射而出,晃得人眼晴微微刺痛。 而他们腰间悬掛的魔法长剑,剑柄镶嵌著珍贵的宝石,剑身隱隱流转著符文的光芒。 仅是一眼,路易便不由在心底暗嘆一声奢侈。 这样的魔法长剑,看起来像是精灵出品。 精灵出產的东西向来是极为稀有的存在,每一把都价值不菲。 紧接著,在骑士们的身后,八匹宛纯白的独角兽优雅踏出。 独角兽身上佩戴著星辰纹章马具,与它们身上洁白如雪的鬃毛相互映衬。 马蹄轻踩在地面上,每一次落下,都绽放出转瞬即逝的银色朵。 在独角兽的牵引下,一辆镶嵌著月光石的雕马车缓缓出现在路易的视野中。 马车的车帘是由精灵族特有的丝线编织,透著柔和的珍珠光泽。 透过那层车帘,路易隱隱瞧见一道朦朦朧朧的娇小身影。 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但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路易心中顿时瞭然,难怪这齣行阵仗如此浩大,原来竟是帝国年纪最小的那位公主。 同时也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女儿。 种种殊荣,铸就了她独特的地位。 当玛丽安小公主的车队缓缓走到城门处时,路易只是微微打量了一眼那奢华的马车与周围戒备森严的护卫,便迅速垂下了目光。 其实这个时候,他还挺想说上一句。 大丈夫当如是也。 彼可取而代之。 但想到这是小公主的座驾,路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或许这句话,还是应该留到下一次法兰神圣皇帝出行时再说。 此刻,在那华丽无比的车架之上,车內瀰漫著轻柔的檀香气息。 少女身姿优雅地端坐著,透过那层薄如蝉翼的帘子,静静地望向外面的人影。 车架两侧,侍女们恭恭敬敬地捧著镶嵌著璀璨红宝石的象牙匣。 匣中盛放著用於赐福的圣水,圣水表面泛起微微涟漪,散发著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而这位少女,正是备受宠爱的玛丽安小公主。 但是,与她平日里温和亲切的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少女眉心隱隱笼罩著一丝阴影。 她那娇艷的粉唇紧紧轻抿著,没有丝毫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凝重。 一旁的侍女们何曾见过公主殿下如此模样,心中顿时充满了恐惧。 她们纷纷跪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出,连呼吸都儘量放轻。 整个车架內的气氛,瀰漫看压抑的气息。 自玛丽安公主殿下拜访那位占下师归来,在返程途中,她的情绪便再难恢復往昔的平静。 一路上,她时而陷入沉思,眉头紧锁。 又时而轻轻嘆息,眼神中满是忧虑。 然而,由於公主殿下与占卜师是在私密的房间里单独会面。 所以那些平日里时刻贴身侍奉她的侍女,对此事的具体缘由一无所知。 她们只能从公主殿下的神情变化中,隱约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公主殿下如此心烦意乱。 仿佛是察觉到了两侧侍女因自己而產生的情绪,玛丽安微微一证。 隨后轻轻敛去了眉心那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努力在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试图安抚侍女们紧张的情绪。 其实,她之所以刚才会一时失態,全然是因为那位占下师在密室中告知她的事情。 那件事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即便极力想要保持镇定,却还是难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內心的不安与忧虑。 半日前。 “梅瑞狄斯大人,您所说的——是真的吗?” 玛丽安略显拘谨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带著几分紧张与志恋,向对面的人再次確认道。 在她的对面,端坐著声名远扬的占下师梅瑞狄斯。 梅瑞狄斯身著一袭深紫色长袍,上面绣著金色的神秘符文,隨著她的动作,符文若隱若现。 她的面容略显沧桑,但眼神却极为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 房间的角落里,壁炉中的火焰正瞬里啪啦地欢快作响,橘红色的火苗不断跳跃,为整个房间提供看舒適宜人的温度。 梅瑞狄斯轻轻起身,走到壁炉旁,从炉架上拿起那壶被烤得温热的咖啡,缓缓倒入玛丽安面前的杯子中。 咖啡浓郁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瀰漫开来,可这诱人的香味,却丝毫未能缓解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公主殿下,这只是我所看到的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梅瑞狄斯的声音平和舒缓,带著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她微微拾手,示意玛丽安公主。 “先喝一杯咖啡吧。” 梅瑞狄斯並没有直接否认,这样模糊的回答,反而让玛丽安的心愈发悬了起来。 此刻的玛丽安,满心都被梅瑞狄斯刚刚占卜出的內容占据,又怎么会有心情去品尝手中的咖啡? 她下意识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著那温热的杯壁,原本优雅的坐姿此刻也变得有些侷促,整个人显得坐立不安。 那杯中的咖啡升腾起裂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让她心中的忧虑愈发清晰。 “难道说,我的未来——” “真的会跟一名叫路易的人牵扯极深吗?” 玛丽安抬起眼眸,眼神中透出几分茫然,仿佛一片迷失在大雾中的湖泊。 她原本只是带著对未来的好奇,前来拜访这位声名远扬的占下师,希望能从梅瑞狄斯这里,窥探到一丝未来的轮廓。 但却被突然告知未来会有一人与她有很深的关联。 这让还是少女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玛丽安出身於皇室,自小在宫廷的重重规矩中成长,对自己未来的走向,她心里犹如明镜一般。 在皇室的既定规则下,她早已明白,自己未来的结局,大概率会是嫁给某一位大贵族的继承者,亦或是被安排与邻国的王子进行和亲。 在这个复杂的皇室中,似乎根本没有其他可供选择的道路。 她的数位皇姐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些皇姐们,在成年之后,无一例外地被指派给某些贵族。 通过这种方式来展示皇室亲和的態度,从而拉拢贵族,进一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係, 最终获得来自这些贵族的支持,巩固皇室的统治根基。 每一次联姻,都有看明確的意义。 而其他皇姐们为了挣脱这层如锁般披在身上的束缚,纷纷竭尽全力去角逐皇储之位。 毕竟,一旦成为皇储,便意味著拥有了自主决定命运的权力,不必再沦为皇室政治联姻的工具。 然而,宫廷的爭斗向来残酷,就在不久之前,已经有一位皇姐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出局。 这位皇姐被打发到近卫局,看似有了一份差事,实则是被边缘化。 眾人心里都明白,等到日后皇储尘埃落定,便是对她清算之时,这位皇姐的未来恐怕一片黯淡。 目睹这一切,玛丽安更加篤定自己未来的结局大概率会和数位皇姐一样,被皇室安排嫁给他人,成为巩固皇室权力的筹码。 她在心中细细梳理国內所有大贵族的家族谱系,以及邻国诸位王子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到那个可能与自己命运交织的人。 可是,翻来覆去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有哪个人的名字叫做路易。 “梅瑞狄斯大人,您知道有关那个人的信息吗?” 玛丽安微微仰头,轻声问道,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微微咬著下唇,那柔弱无助的姿態,宛如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令梅瑞狄斯看了都不禁有些晃神,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怜悯的情绪。 玛丽安此刻希望能从梅瑞狄斯那里获得一丝线索。 然而,面对玛丽安那满含期待的目光,梅瑞狄斯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透著无奈。 “殿下,很抱歉。” “其实我也並不清楚。” 梅瑞狄斯有些苦涩地说道,心中同样有些无奈。 在刚刚进行占下之时,梅瑞狄斯便特意针对这个日后会与玛丽安公主有所牵扯的人, 又进行了一次占卜。 然而,这次占下的结果却令她大为异,仿佛有一层密不透风、厚重无比的浓雾,严严实实地笼罩著一切,让她根本无法窥探到丝毫有用的信息,眼前只是一片模糊。 要知道,梅瑞狄斯可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占下师,以她的能力,绝不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跡都观测不到。 可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细想之下,无外乎两种原因。 要么就是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已经达到了一种让梅瑞狄斯难以看清的高深境界。 要么就是此人身上携带著某种神奇的宝物,能够遮掩自身的气息,从而让占下之术失效。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足以证明这个名为路易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车架之中。 轻柔的帘子隨著马车的晃动微微起伏。 玛丽安从沉思中缓缓回过神来,目光透过帘子,静静地望著外界的人影。 她的眼神有些游离,思绪渐渐飘远。 那个路易,现在会在哪里? 第364章 入城 第364章 入城 隨著马车悠悠前行,车窗外的景致如流动的画卷般不断变换。 街边林立的店铺、往来的行人一一掠过。 然而,玛丽安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沿途的旖旋风景上。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透著一丝若有所思的迷茫,始终在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巡视。 她或许是试图在这茫茫人海里,寻觅到那个或许將与自己命运紧紧牵扯的身影。 可事实上,她对路易一无所知。 既不知他的容貌,也不清楚他究竟有著怎样的身份背景,一切皆是未知数。 “艾芙。” 玛丽安的声音打破了车內略显沉闷的寂静,语气中带著一丝轻柔。 “殿下身旁的侍女艾芙听闻玛丽安的呼唤,立刻停下手中正在整理裙摆的动作,微微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 將耳朵凑近玛丽安,神情恭谨,聆听著她即將下达的吩咐。 “你们去打探一下” 玛丽安微微启唇,话刚出口,却仿佛被什么猛地拉住了思绪,声音戛然而止。 她原本打算吩咐侍女,藉助背后母族那庞大的势力,发动母族在各地的眼线,地毯式地去寻找一个名叫路易的人。 毕竟,自己的母族在整个帝国都有著深厚的根基,人脉广泛,消息也算是灵通。 要找出一个人,虽非易事,但也並非毫无可能。 然而,就在转眼之间,玛丽安的心中却不知为何,忽地涌起一种了强烈的警觉。 若是自己真的这般大张旗鼓地去寻找路易。 无疑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头,必然会激起波浪。 一旦消息稍有不慎走漏出去,那些在暗处著自己,对自己一举一动都密切关注的人,必定会察觉到这她一异常举动。 他们说不定会顺著这条线索,对路易展开深入调查。 甚至极有可能利用路易来大做文章,將其视为对付自己的筹码。 在如今这个局势暗流涌动的特殊时刻,自己任何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都有可能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自己毕竟是身为公主,身份尊贵,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无数双眼睛紧紧盯著自己。 这特殊的身份,既是荣耀,更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也正因如此,玛丽安从心底不愿捲入皇室那残酷的储位之爭。 在她心中,本就没有对储君之位的强烈渴望,她生性恬淡,更嚮往简单平和的生活。 但这並非唯一原因,更关键的是,一旦她踏入这场权力的角逐,局面恐怕会迅速失控。 玛丽安清楚地明白,那些皇兄皇姐们,为了储位早已爭得面红耳赤,彼此间爭斗不断。 倘若她贸然加入,以她的身份和背后母族的势力,必然会成为眾人眼中强大的竞爭对手。 届时,那些原本互相爭斗的皇兄皇姐,很可能会立刻放下分歧,转头联合起来对付她, 她亲眼目睹一位皇姐,在储位之爭中败下阵来,下场悽惨。 甚至连自身都被迫变为了一种亡灵生物正是因为见识过这般残酷的场景,玛丽安对储位之爭充满了恐惧,可谓是避之不及。 但即便如此,自己的一言一行依旧都会被人无限放大,仿佛是投入湖面的石子,对身边的人產生重大影响若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衝动,没有周全考虑,而给路易以及自己带来那些难以预估的麻烦,那可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玛丽安那秀美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她硬生生止住了后面的话,隨后生硬地转折道。 “你们去打探一下,今日城中可有何趣事。” 玛丽安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神色看似恢復了几分往日的从容,轻声吩附道。 “是,殿下。” 侍女赶忙低头,毕恭毕敬地应声道。 她微微欠身,眼神始终低垂,不敢有丝毫越。 “我给母后所买的礼物,可备上了。” 玛丽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轻声问道,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请殿下放心,已经备好。” 侍女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试图让玛丽安安心。 她也明百这份礼物的重要性。 “相信皇后殿下看见殿下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 侍女轻声宽慰著玛丽安。 玛利亚皇后殿下,並非玛丽安的亲生母亲。 然而,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她就是眾人共同尊奉的母后。 玛丽安的生母,背后母族势力著实强大,在朝中也有著不容小的影响力。 但即便如此,面对玛利亚皇后时,其母族並未选择与之针锋相对。 毕竟,皇宫內的局势错综复杂,牵一髮而动全身。 更何况如今,皇帝陷入闭关,整个皇宫乃至帝国的诸多事务,都暂时交由玛利亚皇后打理。 这使得玛利亚皇后的权势愈发庞大,犹如那遮天蔽日的巨伞,笼罩著整个宫廷。 在这样的情形下,玛丽安行事愈发谨慎。 她每隔几日,便会精心挑选一些礼物,毕恭毕敬地呈送给玛利亚皇后。 她所求的並非是要与皇后拉近关係,亲如母女。 仅仅是希望自己的言行举止不会引起对方的厌恶,在这宫廷中,为自已和母族谋求一份安稳。 玛丽安小公主那华丽的车队渐渐远去,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尘土。 路易抬起头,目光追隨著车队离去的方向。 刚刚的阵仗虽然不小,但对於路易而言,只当这是一个插曲。 他从守卫手中拿回证明,仔细端详一番后,小心地收了起来。 他心里清楚,光凭这张证明,还不足以让他在这座城市长久居住,还需要去特殊的地方办理一份居住证明才行。 不过,他倒也不著急,毕竟这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 此刻,路易首先要解决的,是在这圣罗兰城找到一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 他伸手入怀,摸索出探长之前写给他的纸条,上面写著一个地址。 这地址,正是他老同学的住处, 探长说等到了圣罗兰,便可以找到他寻求帮助。 “罗德里大街237號” 路易看了看地址,隨后拿出来圣罗兰城市的大致地图,开始寻找位置。 还好,距离他所在的城门处並不是很远, 路易带著卡洛儿开始向那边赶去。 走在圣罗兰的街道上,路易不禁感慨,这魔法之都果然名不虚传。 魔法的痕跡在这里简直隨处可见。 街巷间,雪松与乳香混合的独特气息悠悠瀰漫,如同轻柔的薄纱,縈绕在每一个角落。 街道两旁的建筑外墙,爬满了会发光的藤蔓。 叶片轻轻开合间,便有细碎的金粉飘落而下,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生辉,宛如点点星辰的碎屑魔法灯笼悬浮在空中,沿著既定的轨跡自动巡游。 不知不觉间,大约到了日落时分,天边染上了绚丽的晚霞,將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橙红色的光晕之中。 就在这时,街边的路灯像是收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一盏接著一盏,自行亮了起来。 温暖的灯光与逐渐黯淡的天色相互交织。 圣罗兰与其他城市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別。 在这里,目之所及,大部分设施皆由魔法驱动,魔力如同血液一般,流淌在城市的脉络之中, 为一切提供动力。 这种对魔法高度化的运用,著实令人惊嘆。 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路易恍间竟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前世。 拋开那些带有奇幻色彩的特殊之处,眼前的景象与前世记忆中的画面竟有著几分相似。 他甚至看到了类似於前世地铁以及轨道电车的东西。 只见那轨道电车沿著铺设好的轨道平稳行驶,车內坐满了乘客。 而那类似地铁的设施,隱藏在地下,时不时有列车呼啸而过,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在圣罗兰这座城市,魔法已不再仅仅局限於法师,而是真正应用到了民生的各个领域。 路易忍不住感嘆,城市与城市间的差別,简直超乎想像。 有时这差距竟比人与狗之间的差异还大。 就拿圣罗兰与他之前去过的城市相比,一个充满奇幻的魔法气息,高度发达;而其他地方或许还在依靠传统方式艰难发展。 隨著夜幕缓缓升起,將整个城市温柔包裹,路易终於抵达了探长所提供的地址。 罗德里大街237號。 他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座精致的独栋小院, 铁製的柵栏门透著古朴的气息,柵栏上缠绕著不知名的藤蔓,在月光下影影绰绰。 院子里种著几棵树,枝叶隨风轻轻摇曳。 看著眼前这处居所,能在帝国首府拥有一座单独的院子,探长的这位老同学,看来过得相当不错,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路易稳稳地停下马车,伸手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褶皱的衣服,確保仪態得体。 隨后,他抬手轻轻按响了门铃。 大约没过多久,伴隨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缓缓被打开了。 门后出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身著一套十分得体的服饰。 他的鬍子修剪得极为整齐,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 中年男人的目光在路易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片刻后,他嘴角忽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那笑意仿佛带著几分对老友的熟悉与对晚辈的亲切,开口问道: “你就是那傢伙所介绍过来的孩子吗?” 路易点了点头,紧接著从胸口前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件。 这封信,正是探长亲笔所写。 中年人伸出手,接过信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嘴里还颇有些晞嘘地感慨著: “那傢伙啊,我真是有些年头没见到了。” “当初我就劝他留在圣罗兰,跟我一起干一番事业,可他偏不听。但没想到如今却过得—.“ 说到这儿,中年人不禁顿了顿,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思绪飘回到了往昔,神色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惋惜。 “哎·—— 伴隨著一声长嘆,他一边轻轻摇头,一边缓缓打开了信件。 灯光昏黄,映照著他脸上复杂的神情,似乎满是对老友现状的感怀。 中年人展开信件,在灯光下细细阅读。 信的开头,是探长对中年人的敘旧,字里行间,往日的情谊如潺潺溪流般流淌而出,让中年人不禁露出一丝浅笑。 然而,隨著目光下移,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探长在信中坦诚地描述了自己如今的窘迫境遇。 接著,笔锋一转,他言辞恳切地提到了路易,称路易是个难得的好苗子,自己实在不忍心看著这样的天赋被白白浪费。 於是,几经权衡,他决定將路易送到圣罗兰,送到中年人这里。 探长在信中希望中年人能伸出援手,给予路易资助,千万不要让如此优秀的天赋被埋没。 至於更多情况,探长在信中並未明说。 比如他与路易是奥佛列城的倖存者。 这一身份,在当下的帝国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查得极其严格。 奥佛列城所发生的事,是帝国不愿提及的禁忌,任何与之相关的人都可能被捲入巨大的麻烦之中。 探长心里十分清楚,他不敢轻易去赌这位老同学是否能看在往昔几年的同学情谊上,对路易的身份守口如瓶。 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他文不能完全瞒著老同学。 因为倘若路易的身份哪天不慎曝光,那么收留路易的老同学必定会受到牵连,被捲入这趟危险的浑水之中。 所以,在信里,探长浅浅地提了一句,暗示路易的身份可能会引发一些麻烦。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这位老同学在得知这一潜在风险后,经过权衡不愿意收留路易,那也无妨,大家好聚好散。 中年人看完信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作为曾经与探长关係要好的老同学,他对探长在信中隱晦传达的意思,自然是心领神会。 探长所说的“有点麻烦”,凭藉他对老同学的了解,恐怕远不止“有点”那么简单。 他这个许久不见的老同学,著实出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中年人缓缓收好信件,再次將目光投向路易。 路易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模样著实討喜,让人很难心生恶感。 至少中年人第一眼看到他,便对这个年轻人印象颇佳。 思再三,中年人微微嘆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先进来吧。” 第365章 別人家的孩子 第365章 別人家的孩子 “那马车” 路易下意识地回头,目光落在停在路边的那辆马车上。 中年人见他这般举动,还以为路易是在担忧马车上所携带的行李物品,心中不禁暗自失笑。 在他看来,路易这模样,果然是从外乡来的,对圣罗兰城的诸多常识还一无所知。 “放心吧,在上城区是不会出现盗窃之事的。” 中年人脸上掛著温和的微笑,但言语间带著一种难以掩饰的骄傲。 “外面有魔法巡卫,他们会尽职看守,你的马车暂时交给它们保管,不会有任何闪失。” 在圣罗兰城的上城区,魔法巡卫是一种常见的智能魔法傀儡。 它们由强大的魔法力量驱动,日夜不停地在街巷间巡逻。 任何心怀不轨之人,只要踏入这片区域,稍有异动,便会被魔法巡卫察觉。 这种高效可靠的安保系统,不仅是上城区秩序的保障,更是每一个居住在此的人引以为傲的资本。 中年人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向路易解释时,那股骄傲之情,自然而然地就流露了出来。 路易不动声色地暗暗感知著留在马车上的魔法,確认其如往常一样正常运作后,这才安心接受中年人的邀请,迈进屋內。 然而,屋內的景象却稍稍出乎他的意料。 屋內的装饰极为简单,没有那些繁琐复杂的物件。 家具摆放规整,色调素净,一切都显得质朴。 这与路易想像中的有些差別。 毕竟是独栋小院,或许会奢华一些“要来一杯咖啡吗?” 中年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谢。” 路易应道,让自己流露出一副拘谨的模样,以此契合中年人对自己这个外乡人的认知。 自刚才接触起,路易就察觉到,中年人虽表面上仪態良好,待人也算客气, 但他在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一种暗藏的高傲。 儘管中年人极力掩饰,可那种身处高位者对低位者不自觉的怜悯,还是在言行举止间尽显无疑。 路易心中明白,在中年人眼中,自己只是一个来自外乡、需要仰仗他人帮助的少年。 而他此刻的拘谨,也许能让中年人更觉安心。 路易对此倒没有生出丝毫被羞辱的感觉。 毕竟在这个世界,这般现象实在太过寻常。 在他所知晓的诸多事例里,一些贵族就常常热衷於前往贫民区,大张旗鼓地展示自己的仁慈。 对於他们的行为,究竟是发自內心的善良,还是仅仅为了博取名声的假意慈悲,路易並不想过多评价。 不可否认,確实有部分贫民曾从中受到恩惠,生活得以改善。 然而,路易心中清楚,那些贵族施予的东西,从某种层面而言,本就应当是贫民们应得的。 贵族们占据著大量资源,享受著优渥生活,而这些资源,追根溯源,不少是从底层民眾身上获取而来。 如今看似是在救济,实则不过是归还了其中极小的一部分罢了。 不过,路易很快就止住了自己这些思绪。 毕竟在这个个人伟力至上的世界里,人们更崇尚强者为尊。 谈论这些所谓的公平,確实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儘管与这个世界存在著种种隔阁,可路易始终努力尝试著融入其中。 至於这位中年人,经过路易的观察,能感觉到他確实是出於一番好心才让自己进门。 “老爸,又是谁啊?”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带著几分懒散的声音。 紧接著,脚步声由远及近。 隨后一个脑袋从栏杆处探了出来,向下张望著。 “你又是在搞什么资助吗—” 那声音带著一丝漫不经心与厌烦,“早说了不要——” “杰拉德!” 中年人面色瞬间变得冷漠,语气严厉,高声喊著楼上那人的名字。 楼上的杰拉德像是被这声厉喝震住,立刻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中年人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 “冥想。” 杰拉德有些不情愿地回答。 “我知道是冥想。” 中年人对这个回答並不意外。 “老爸,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去冥想,行吗?” 杰拉德的语气明显带著不快,可面对来自父亲的压力,他也只能选择顺从,乖乖回去。 只是他回去时,脚步故意重重地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哎嘎吱的声响,仿佛在宣泄著心中的不满。 “让你见笑了,楼上的人是我跟前妻的孩子。” 中年人满脸无奈,一边摇头,一边嘆气说道。 “我因为工作原因长时间不在家,没能好好管教他,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听到这话,路易瞬间明白探长在自己临行前交代那些话的含义了。 他细细回想刚刚杰拉德的言行,恍惚间,竟在杰拉德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便是之前接触过的警司的儿子。 但两人不同的点在於,那个警司的儿子比较追求上进。 而这个人·· 可能更符合路易印象中的紈子弟。 探长曾跟路易提及,他这位老同学一直热衷於在自己能力范围內,资助那些天赋不错的法师。 中年人这么做,其实有著长远的打算。 他是想著以后万一自己的孩子遇到困境,这些曾受他资助的法师,或许能念著旧情拉孩子一把从这点来看,恐怕中年人早早就预见到了杰拉德的未来或许不会安生。 但以中年人所展现出来的家境,只要杰拉德本本分分,不沾染恶习。 那么富足安稳地度过一生,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然而,路易仅仅是与杰拉德有了短暂的照面,观其言行,就隱隱觉得他绝非那种能安分守己的人。 刚刚那副懒散、对父亲的话满不在乎,甚至带著些叛逆的模样。 路易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苦笑, 为什么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呢? 在奥佛列城遇到暴食教团,极乐圣女,后面甚至还有深渊献祭。 好不容易逃出奥佛列城,路易本以为终於能摆脱那些阴影,迎来一丝安寧。 然而,命运似乎並不打算放过他,极乐教团竟死死咬住他不放,一路追来,誓要將他置於死地。 中途还有深渊异族加入。 原以为到了圣罗兰会安生一点,但— “嗯,希望自己的预感不会成真。” 路易在心中默默祈祷著,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与忧虑,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中年人身上。 “听我那老同学讲,你的天赋很不错?” 中年人一边说著,一边上下打量了路易几眼,眼神中带著审视, 紧接著,他忽然伸手,抓住了路易的手腕。 “放出一丝魔力看看。” 路易依言照做。 他在心中默默运转魔力,而后一丝魔力顺著经脉缓缓涌出,从指尖流淌到被中年人握住的手腕处。 当那股精纯的魔力清晰地传递到中年人的感知中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几分异。 这股魔力的纯净程度超过他的想像,著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即便路易天赋不错,可魔力多少会有些驳杂。 在他的设想里,路易的天赋应该再低一小半。 自己那同学身处边境,资源匱乏,教育落后,又能见到什么天才? 中年人想著,路易就算有点天赋,相较圣罗兰城那些从小接受顶级魔法教育的孩子,也不过会被迅速淹没,沦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 然而,此刻事实就摆在眼前,手中这股精纯魔力所蕴含的品质,让中年人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是看走了眼。 通过路易释放出的魔力,中年人凭藉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这孩子的魔法资质起码在一百往上。 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再结合路易的年龄,他將来至少能达到八阶法师的高度。 倘若他足够努力,再加上一些难得的机缘,衝击九阶也並非毫无可能。 九阶法师的实力不容小。 在圣罗兰这座魔法之都,一位九阶法师即便不能站在权力的最上层,但也能路身於上层,勉强掌管一小片区域。 要是选择离开圣罗兰,前往那些边缘城市,当个城主那是绰绰有余。 完全能够凭藉自身实力,掌控一城兴衰。 就算是在繁华的內陆城市,谋个副城主的职位,也不在话下。 至於传奇以上的法师,他们將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对法则的体悟之中,那是一种对世界本源的探索。 对於他们而言,日常那些芝麻小事,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关注。 除非是涉及到重大利益的决策,否则这些传奇以上的法师们,是不会轻易出面干预的。 正因如此,在魔法世界的实际运转中,大部分具体事务的决策权,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九阶法师手中。 中年人想到这里,再看看眼前的路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路易如此出色的魔法资质,再结合他的年龄,未来成长为九阶法师的可能性极大。 未来可期。 真的是未来可期。 中年人在心中反覆默念著,眼中的火热愈发浓烈。 但实际上,路易所放出来的这一点魔力,並不值得一提。 这还是已经是极度稀释的状態下。 因为领先一步是天才。 领先十几步,那明显就不是人了。 目前,路易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应对因过度暴露天赋而带来的种种风险。 所以他觉得將自己表现成一个资质较好的普通天才,这样的程度刚刚好。 但即便如此,路易所释放出来,经过稀释的魔力,还是让中年人心中甚为惊讶。 “你在来之前,所测的魔法资质数值为多少?” 中年人一直捉著路易的手,不肯放开。 魔法资质数值往往能预示著一个法师未来的潜力与成就。 此刻,路易展现出的魔力已然让他大为震惊,他迫不及待地想从路易口中得知更確切的信息。 路易下意识地將目光微微下移,警向只有自己能够看见的系统界面。 “当前权柄进度为:0.15713%(持续缓慢增长中—)“ 从吞噬完灰烬之柱后,这个权柄进度就一直在缓慢的增长。 到现在已经增长了大约0.007%的样子。 这才过去几天而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 但此刻,面前中年人的灼灼目光將他从纷繁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一百五十七。” 路易语气平静地说道。 “很好。”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很不错。” 隨即,他的脸上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温和的笑容,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路易所展现出的资质,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这让他对路易的未来愈发看好。 “那你的年龄呢?” “十六岁。” 实际上探长在信中有说路易的年龄,但是中年人却因为害怕自己的期待落空,所以再次確认。 “嗯·——. 中年人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 “年龄並没有超过限度,以你这样的资质,已经完全可以去申请圣罗兰最顶尖的那几所魔法学院了。” 说到这儿,中年人思绪不禁飘到自家孩子身上。 自家那小子,天赋其实也不算差,在同龄人里也能算得上中等偏上。 可偏偏就不爱在修炼上心思,整日里放著好好的冥想练习不做,一门心思就知道四处玩乐, 荒废大好时光。 再看看眼前站著的路易,中年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落差感。 瞧瞧人家这孩子,不仅魔法资质出眾。 而且据探长说,路易平日里还特別刻苦努力。 在那资源匱乏的边境之地,没有优渥的修炼条件,却能凭藉自身的勤奋与坚持,將魔力修炼得如此精纯。 这一切,都让中年人越发觉得自家孩子与路易之间的差距,简直不可比较。 恰在这个时候。 “老爸!” 声音从楼上传来,带著几分任性。 中年人原本掛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像是被定格住,紧接著僵硬起来。 那刚刚因路易资质而涌起的欣喜,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瞬间驱散。 他无奈地轻轻嘆了口气,面露尷尬之色,对著路易说道: “稍等一下,我去教育教育这孩子。” 第366章 我才是你的儿子! 第366章 我才是你的儿子! 路易静静地站在原地,其实並没有等待太久,便看到中年人从楼上重新走了下来。 只见他一边缓缓下楼,一边轻轻揉著自己的手腕,像是刚刚经歷了一番小小的折腾。 待走到路易面前时,中年人脸上重新掛起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刚刚楼上的插曲並未发生。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带著几分热忱,对路易说道。 “虽然今年各魔法学院的入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但你也別担心。毕竟仅仅才过去几天而已,所以在时间上並不算是耽搁太久。” “如果是你这种资质,他们也会稍微通融一下的。” “相信要为你爭取到一个入学名额,並非难事。” 中年人让路易不用因为时间的落后而心急。 有才能和天赋的人,无论是放在哪里,都会受到优待的。 路易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他心里確实並未因入学时间一事而急切。 真正让他需要在意的是,反而是如何確保自己的天赋,並不会完整的透露出去。 对於隱藏自身天赋这一关键问题,路易早有预案。 在黑市之上,通常有遮掩或者模擬气息的道具出售。 路易经过一番寻觅,终於找到了一件符合自己需求的道具。 这件道具看似毫不起眼,却蕴含著独特的机制。 它能够影响检测魔法资质的机器运作,进而改变机器所显示的关於自身的资质数值。 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购买此类道具,都是希望藉助它来提升自己在检测时显示的资质数值, 以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 然而,路易的需求却恰恰相反。 路易找到卖家,明確提出要將道具调整为往低数值显示。 卖家听闻这个要求时有些疑惑,毕竟这与市场上的普遍需求完全相反。 但当路易掏出那闪烁著诱人光芒的银幣,摆在卖家面前时,卖家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 在银幣的强大面子作用下,卖家不再多问。 他欣然接受了路易的委託,並按照他的要求对道具进行了特殊调整。 然而,这件道具並非完美无缺,由於其本身质量存在一定限制,它所能发挥作用的范围相当有限。 確切地说,它仅仅只会对次一等的魔法学院的检测机器產生效果。 像潘多拉学院,还有帝国皇家魔法学院这类在整个世界都顶尖的学府,这件道具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路易当初购买这件道具的时候,实在没想到自己的魔法资质会提升得如此迅速,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不过,面对这一情况,他倒也没有太过慌乱。 对於如何向中年人解释自己不去顶尖学院的原因,路易已然在心中想好了一套说辞。 以自己如今一百五十左右的资质,虽然在眾多法师中算得上出类拔萃。 但在那些匯聚了全国最顶尖天才的顶尖学院里,想要名列前茅,实在是难如登天。 相反,若是选择进入次一等的学院,凭藉自己的资质,必定会成为学院重点培养的种子选手, 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倾斜和导师关注。 路易心里也明白,这个藉口听起来或许有些牵强。 但考虑到目前的状况,倒也勉强能够应对, 夜已深了。 然而,中年人却丝毫没有睏倦之意,整个人反而显得神采奕奕,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在他这些年资助过的眾多人中,路易的天赋堪称是最好的那一个,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 遇见资质如此卓越的路易,中年人內心满是激动。 几乎是恨不得拉著他彻夜长谈,將自己多年积累的魔法经验倾囊相授。 但他毕竟是阅歷丰富之人,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这般热情的举动,很可能会嚇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孩子。 於是,中年人不得不极力克制內心的衝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一些。 就在他为路易安排房间的时候。 “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路易先向中年人致歉之后,便回到马车上,將卡洛儿推了下来。 “这是你的妹妹吗?” 中年人站在门口,目光隨著路易的动作,缓缓落在卡洛儿身上。 儘管卡洛儿脸上戴著面纱,可仅仅只是一眼,他眼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抹惊嘆。 少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空灵,宛如深谷中的幽兰,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叔叔晚上好。” 卡洛儿轻柔的声音响起。 如春日微风中摇曳的风铃,清脆悦耳,传入中年人的耳中。 中年人立刻和善地点头回应,脸上掛著亲切的笑容。 然而,笑容在脸上还未停留多久,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纠结之色,像是有什么顾虑在心头縈绕。 他微微低下头,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终於,中年人抬起头,看向路易缓缓说道: “今晚你先住在一楼。” “一楼还有一个空房间。” 隨后,中年人缓缓转头看向卡洛儿,將语气放得极为柔和,轻声问道。 “今晚你跟兄长稍微挤一下,应该没有关係吧。” “没有关係。” 卡洛儿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如同呢喃般低声说道。 她又怎会对此有任何意见呢。 少女的视线不自觉地轻轻警向一旁。 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而后又像受惊的小鹿般快速转了回来。 自己似乎越来越依赖路易了,这种感觉在不知不觉间愈发的强烈。 在安排好房间之后,中年人转身回到楼上。 他刚一踏上二楼,便瞧见正鬼鬼崇崇悄悄打开门的杰拉德。 “杰拉德!” 中年人瞧见儿子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语气极为严厉道。 “在的,老爸。” 杰拉德下意识地回应道,可当他的视线对上父亲那满含怒的目光时,身体像是触电般猛地一僵。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从父亲此刻的眼神和语气中,他清晰地感觉到,父亲现在的情绪糟糕透顶。 就如同即將爆发的火山,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那可怕的怒火。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自己正处於风暴的中心。 “你想去哪儿?” 中年人目光紧紧锁住杰拉德,仿佛要將儿子內心的想法看穿。 “没想去哪儿,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杰拉德心里直发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乾笑,试图用这个脚的藉口矇混过关。 他感觉父亲的目光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向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 在父亲的注视下,杰拉德拖著沉重的步伐,极不自然地走进了厕所。 厕所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仍能感觉到父亲那灼灼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门板。 无奈之下,他只能硬著头皮,在这令人室息的氛围中解决生理需求。 结束后,杰拉德打开门,他低著头,不敢与父亲对视。 在父亲目光的押送下,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老爸。” 杰拉德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活脱脱一张苦瓜脸。 他实在是不理解,平日里虽然父亲对自己疏於管教,但也不至於像今天这样。 那目光仿佛带著鉤子,死死地盯著他,这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今天晚上你什么地方都別想去。” 中年人冷冷地注视著自家这个总是让人操心的孩子,那眼神仿佛结了冰,话语更是不容置疑。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著缓缓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懊悔与沉重。 “以前是我一心扑在各种事务上,根本抽不出时间好好管你,也没能尽到教育你的责任,结果就因为这样的疏忽,差点让你闯出无法挽回的大祸来。” 说到这里,中年人像是回想起来了什么事情,眼中瞬间涌起一抹深深的痛苦。 但仅仅片刻,这痛苦便如同被烈火淬炼,迅速化作了一股狠厉之色。 “你要是再敢去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直接打断你的腿,让你下半辈子就只能坐在轮椅上!” “至於吃喝拉撒这些问题,我会请佣人照顾的。” 中年人语气冰冷得如同坚冰,似乎没有丝毫迴旋的余地。 “老爸你..” 杰拉德听到这话,顿时面露惊色,双眼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父亲。 记忆中,这般严厉的父亲,他也仅仅只在之前见到过一次。 可这一次,父亲的神情和语气却显得更加可怕。 那股严肃的模样,让杰拉德清楚地意识到,父亲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至於吗? 杰拉德满心的不解。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刚刚过来的人,父亲就要对自己下如此狠的决心? “老爸,我才是你的儿子啊!” 杰拉德满脸的委屈,声音中带著一丝颤抖。 他不理解。 真的很不理解。 为何今天,就因为一个路易,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中年人看著眼前这个不知悔改的儿子,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恨铁不成钢之感。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声说道: “你也知道你是我儿子,对吗?”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我对你寄予了厚望,所以我才更要如此!” 中年人强忍著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情绪,接著说道。 “你自己好好关在房间反省一下吧。” 中年人说罢,竟直接转身去角落里提来一把椅子,重重地放在杰拉德房间门口。 隨后坐下,双眼一闭,就这么守在了门口。 他曾经资助过一位女生。 那女生家境贫寒,,中年人见她如此努力上进,便伸出援手,希望能帮她实现梦想。 可谁能想到,自己那混帐儿子,竟做出令人不齿的事。 他居然以撤销资助为威胁,厚顏无耻地要求那个女生当他女朋友。 中年人得知此事后,气得浑身发抖。 当天夜里,他便帮女生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生怕那畜生儿子再去骚扰她。 回想起这件事,中年人满心都是悔恨与自责。 只感觉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实在是失败至极,连儿子都教育不好,任由他变成这副令人厌恶的模样。 如今,他绝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亲自守在这里,就是要避免杰拉德又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来。 一处偏僻的村落。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浸透破败的村落,断壁残垣间游荡著灰雾,將歪斜的木屋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在村中心荒废的打穀场,此刻燃起十二盏黑铁烛台,幽绿的火焰在无风自动,映得周围人影扭曲变形。 灵界教团的成员身披黑袍,兜帽下只露出闪烁著诡异光芒的双眼。 他们围绕著场地中央的祭坛缓缓步,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在空气中交织成无形的网。 在那高高耸立的祭台之上,呈现出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到处都散落著横七竖八的残肢断臂。 仿佛被狂怒的野兽肆意撕扯过,破碎得不成样子。 浓稠的血液,如同豌蜓的溪流,从祭台上源源不断地滴答滴答流淌下来。 一滴一滴,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然后缓缓浸入那乾燥的土地中,將其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灵界教团的成员们围聚在四周,其中有一双眼睛,正惊恐地看著眼前这血腥至极的一幕。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个刚刚加入教团不久的新人。 他本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因为寒冬的缘故食不果腹,於是便加入灵界教团,不过是为了能有一口饱饭吃,能在这艰难的世道里活下去。 可此刻,看著眼前这仿若来自地狱的血腥场景,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上涌。 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內心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现在。 他的心中突然有些后悔了。 第367章 难道是《圣经》错了吗 第367章 难道是《圣经》错了吗 墨色的夜幕压在大地上,银月洒下清冷的光辉,幽幽地笼罩著这片诡异之地。 月夜之下,祭祀终於落下帷幕。 然而,此次祭祀並未如眾人所期盼的那般,召唤来任何奇异的景象。 一切都如同死寂的湖面。 灵界教团的祭司,身著沾染著无数鲜血的黑袍,面无表情地踩著祭台上黏稠的血液,一步一步缓缓走了下来。 四周瀰漫著刺鼻的血腥气味,仿佛要將空气都染成红色。 那气味浓郁得令人作呕,可这位祭司却仿佛丝毫没有任何不適。 他的眼神冷漠,早已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对这位灵界教团的祭司而言,眼前这场祭祀,不过是他所主持的无数祭祀中,再寻常不过的一场罢了。 教团里的其他老成员们,也早已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 这血腥的一切,对他们而言早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那些刚刚加入教团不久的新人,却完全无法適应。 他们面色苍白,强忍著胃里的翻涌,不忍將目光投向那血跡斑斑的祭台,眼神中满是惊恐。 就在这时,灵界祭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缓缓转过头,目光看向一旁的一位新人。 “啊·—..—· 祭司轻呼一声,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语气中带著一丝兴奋。 “是恐惧的情绪。” 说罢,他径直走到这位新人面前。 祭司微微俯下身,紧紧注视著对方那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的瞳孔,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来自黑暗的深渊,透著无尽的阴森。 “你是在恐惧吗?” 祭司凑近卡尔顿,那声音带著丝丝寒意。 卡尔顿抬头看著眼前的祭司,心中一阵发忧。 他清楚记得,之前曾目睹这个祭司亲手取出他人心臟,当时祭司脸上的表情,就和此刻一模一样,那是一种近乎变態的沉醉与满足。 那些血腥的画面,如噩梦般在卡尔顿脑海中不断闪现。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鲜活跳动的心臟被祭司血淋淋地掏出,受害者绝望的惨叫似乎还在耳边迴荡。 一想到这些,卡尔顿满心惊惧,忙不叠地摇头,试图否认心中的恐惧。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驱散这恐怖。 然而,祭司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卡尔顿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气息,愈发浓郁了。 这可是一种让他著迷的味道。 “不要害怕。” “下一次,就由你来执刀吧。” 灵界祭司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层衣,可那甜腻下却藏著让人不寒而慄的意味, 他微微歪著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期待。 “要知道,这可是极大的殊荣啊—— 说著,祭司微笑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卡尔顿的肩膀。 那动作看似亲昵,却让卡尔顿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凝固。 与此同时,周围其他灵界教徒听闻了祭司的这番话语,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目光纷纷投向卡尔顿, 有人眼中满是羡慕,似乎觉得卡尔顿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有的人则面露嫉恨,像是卡尔顿抢走了本该属於他们的荣耀。 卡尔顿只觉得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筛糠一般。 他的內心如同一团乱麻,疯狂地想要將这可怕的任务推出去。 毕竟,从小到大,他所经歷过最血腥的场面,不过是亲手杀掉家里用来改善伙食的鸡。 如今,要让他去执刀杀人,这简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光是在脑海中想像那个场景,可怜的卡尔顿就感觉一阵强烈的反胃噁心。 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衝破喉咙喷涌而出。 但当初是自己要加入灵界教团的。 可是.— 此刻,他满心都是后悔,肠子都快悔青了。 但当他抬起头,对上祭司的目光时,他只觉得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恐惧一扫而空。 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恐惧將自己彻底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卡尔顿才终於缓缓回过神来。 而此时,灵界祭司早已走远,消失在了昏暗的光影之中。 祭司一走,四周那些原本还稍显克制的目光,瞬间不再隱藏。 憎恶,羡慕,嫉妒。 而在这诸多复杂目光里,还夹杂著几缕同情的眼神。 投来这些目光的,同样是刚加入灵界教团不久的新成员。 他们似乎能感同身受卡尔顿此刻的恐惧。 卡尔顿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拖著双腿,回到了如今居住的地方。 刚一进屋,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儘管离开了那血腥的祭祀现场,但在他的鼻翼间,似乎仍旧有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挥之不去,仿佛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嗅觉里。 卡尔顿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片刻后,他下意识地伸手到枕头下方,抽出一本快被翻烂了的书籍。 那书的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纸张也变得皱皱巴巴。 卡尔顿的指尖轻轻滑过那粗糙的封皮,他就那样证地出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 为什么。 为什么跟里面所写的完全不一样?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铺展在那封皮之上,隱隱映出两个略显模糊的文字。 卡尔顿缓缓低下头,眼神有些麻木,机械地翻动著书页。 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里面的记录,故事,他已经看得很是熟悉了。 然而,此刻越是熟悉,这本书在他眼中,却仿佛越发陌生一般。 “圣——·经—— 卡尔顿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微微颤抖著念出封皮上的文字。 仿佛这两个字有著千钧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卡尔顿在饥寒交迫时,偶然捡到了这本《圣经》。 彼时,他已被飢饿折磨得几近绝望,而书中所描绘的美好生活,宛如黑暗中透出的一缕微光, 令他心生嚮往。 怀著对书中那般美好世界的憧憬,以及渴望摆脱当下困苦的急切,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当地的灵界教团。 然而,当真正深入其中,卡尔顿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这个所谓的灵界教团,其种种行径与《圣经》中所记载的教义完全不同。 教团成员们在祭祀中表现出的残忍,对生命的漠视,每一个场景都像是对《圣经》的公然褻瀆。 书中的故事,与那一幕幕的血腥,在卡尔顿的脑中不断闪过。 这般强烈的衝突,如同一把尖锐的锯子,在卡尔顿的心上来回拉扯,令他痛苦不堪。 究竟是谁错了? 究竟是哪里错了? 是这本《圣经》? 还是灵界教团? 亦或者是自己? 卡尔顿的眼神中满是迷茫,根本分不清这一切的是非对错。 他分不清。 他真的分不清啊。 这种无力感如潮水般將卡尔顿彻底淹没。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手中的《圣经》。 忽然,卡尔顿像失了心智一般,又哭又笑起来, 笑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悽厉。 然后他一点点地將手中的纸页撕碎,慢慢塞入口中,吞咽下去。 漫长而煎熬的黑夜终於缓缓落下,黎明的曙光带著一丝清冷,艰难地穿透厚重如铅的云层。 那冰冷的阳光,吝音地洒向大地。 今日,灵界教团要寻觅一个新的猎物。 然后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將其作为献给那灵界之主的礼物。 卡尔顿机械地跟在祭司身后。 他的神情如同木雕泥塑般麻木,眼神空洞呆滯。 仿佛灵魂早已在挣扎中被抽离,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以为今天等待著他的,无疑是一场无法逃避的噩梦。 他將成为那个执刀之人。 也就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到子手,一个无屠夫。 祭司警见卡尔顿那副麻木的模样,嘴角只是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透著说不出的阴冷与诡异。 灵界教团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处静謐的村落前。 当卡尔顿的视线中映入一抹熟悉的景色时,他原本低垂的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抬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如死水般麻木的神色,终於泛起了一丝波澜, 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死寂。 因为这个地方,不是別处,正是他离开前的家乡。 这山,这水,还有那零散分布的木屋,静静地仁立在这片土地上。 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到他闭上眼,都能清晰勾勒出每一条小路的豌,每一座木屋的轮廓。 卡尔顿在离开家乡的几年后,终於是又回到了此地,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如以往离开时所放下的豪言壮语那般,带著一身的荣华富贵回来。 而是跟在灵界教团的身后,將屠刀对向了他的家,他生活过的地方。 灵界祭司缓缓走到卡尔顿身旁。 他的眼神中闪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隨后,將一把闪著寒光的刀,轻轻地送进卡尔顿僵硬的手中。 紧接著,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去吧。” “让伟大的灵界之主见证你的虔诚。” 这话语如同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卡尔顿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握著刀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在祭司的注视下,卡尔顿麻木地朝著村落挪动脚步。 而在他身后,一群身著黑袍的灵界教徒,步步紧逼地跟隨。 他们的目光贪婪,犹如冰冷的蛇信,锁定在卡尔顿身上,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一场戏剧的盛大开场。 而卡尔顿,便是这场戏的主角。 当卡尔顿终於拖著身躯走到村落前时,他的身形忽然如遭雷击般一顿。 目光直直地投向远方,在那里,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儘管相隔甚远,还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仅仅是那熟悉的轮廓,就如同电流般瞬间击中卡尔顿的心。 那个身影,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哪怕是出村几年,都难以忘怀。 “卡尔顿?” 前方那道身影正艰难地提著一桶水。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中满是疑惑。 结果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曾经那个怀揣梦想离开村子的青年,如今就站在她的身后。 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卡尔顿手中那把长刀时,卡尔顿手如触电一般,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紧接著,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將刀迅速藏到了身后。 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的惊喜瞬间被疑惑所取代。 她刚想快步走上前去,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又警见了那紧紧跟在卡尔顿身后的一群黑袍人。 他们身形隱匿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周身却散发著一种令人胆寒的阴森气息。 “眶当!!” 女人手中的水桶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桶中的清澈水源源不断地涌出,迅速蔓延开来,浸湿了乾燥的地面。 “邪邪教— 女人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之色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眼中迅速蔓延开来。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恐惧,死死地盯著那群黑袍人。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本能地想要转身逃跑。 然而,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她身后猛地袭来。 这股压力沉重得让人室息,她只感觉双腿一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徒劳地挣扎著,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发出微弱的鸣咽声。 “卡尔顿。” 祭司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卡尔顿身后,声音带著丝丝缕缕的蛊惑。 “上吧。” “向伟大的灵界之主,证明你的虔诚。” 祭司的气息喷在卡尔顿脖颈,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去吧。” “你还在等什么?” 第368章 检测到新的使徒 第368章 检测到新的使徒 卡尔顿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手中机械地提著那把长刀。 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呆愣地朝著女人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卡尔顿。” 女人的声音颤抖著,带著难以置信的惊。 “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著逐渐靠近的卡尔顿,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怎么也无法將眼前这个与邪教走在一起的人,和记忆中那个善良阳光的卡尔顿联繫在一起。 女人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与卡尔顿相处的画面,不断刺痛著她的心。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人,竟然会加入邪教,甚至还跟这群恶魔一起,要来杀她。 这种背叛与恐惧交织的感觉,让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著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 卡尔顿一路无言,脚步沉重地终於来到女人面前。 他的身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手中的刀似有千钧重,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那把刀,在黯淡的光线里,透著刺骨的寒意。 女人缓缓仰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背对冰冷太阳的卡尔顿。 此刻,他整个人似都被阴影包裹。 在这浓重的阴影笼罩之下,女人只能模糊辨出他的轮廓,却几乎看不清面前人的样貌, 而那把闪著森然寒光的刀,瞬间击中女人的眼眸,让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绝望之中,女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顺著脸颊悄然滑落。 此刻,她的心中一片死寂,不再有任何挣扎与反抗,只在心底默默祈求,祈求死亡能来得快些,不要那么痛苦。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儘管恐惧如潮水般將女人淹没,可她心中实在费解。 她很难想明白,曾经那个善良的卡尔顿,究竟经歷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眼前的他,看起来是如此陌生,仿佛只是一个顶著卡尔顿名字和样貌的陌生人。 那个记忆中眼神里满是热忱的卡尔顿,到底去了哪里? 时间在缓缓流逝。 女人紧闭双眼,等待著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期之中那冰冷的刀刃刺入身体的剧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满心疑惑的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映入眼帘的,是依旧高举著刀的卡尔顿。 那把刀在半空中僵持著,迟迟没有落下。 “卡尔顿?” 女人轻声呼唤,声音里带著小心翼翼。 卡尔顿那张麻木得如同面具般的脸,终於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被这声呼唤从深沉的梦魔中扯回了一丝清明。 “为什么?”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轻得如同微风中的嘆息,有些含糊不清。 女人一时间没能听清楚卡尔顿究竟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嘴唇蠕动,一脸的茫然与痛苦交织。 但仅仅下一刻,她就明白了。 “为什么?!” 卡尔顿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我只不过是想活著啊— “眶当” 他手中的刀无力地落在地上, 紧接著,卡尔顿的双膝如同被抽去了支撑的力量,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女人这时终於能清楚地看清楚卡尔顿的那张脸了。 那是一张扭曲得让人心的脸。 一半是泪水纵横,另一半却带著一种近乎癲狂的笑意,像是在嘲笑自己如今可悲的处境。 “哈哈哈!” 卡尔顿仰头大笑,双手狠狠扣进自己的头髮,仿佛要將满心的痛苦都藉此宣泄出来。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球布满了可怖的血丝,像是一头髮狂的野兽。 在这失控的笑声中,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他回想起当初离开村子时立下的豪言壮志,那时候的他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坚信自已能闯出一片属於自己的天地。 然而,进城后的生活却四处碰壁,备受打击,希望一次次落空。 日子愈发艰难,到后面,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飢饿时刻啃噬著他的意志。 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卡尔顿加入了灵界教团。 可如今,所见到的一切却让他的世界彻底崩塌。 为什么? 为什么灵界教团会是这种模样? 为什么自己竟会举著屠刀,对准自己最爱的家乡和亲人? 究竟是灵界教团错了? 还是《圣经》错了? 亦或者自己错了? 卡尔顿整个人精神恍惚得如同飘荡在风中的残叶,眼神迷离。 此刻,那些在他心中反覆纠缠的疑问,再次將他的理智搅得粉碎。 他又一次分不清了。 “卡尔顿——“” 女人轻声呼唤,声音里带著担忧与心疼。 她望著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变得疯疯癲癲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她缓缓伸出双臂,轻轻地將卡尔顿抱住,然后目光正对著卡尔顿后方那些黑袍人,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啪啪啪。” 灵界祭司望著眼前这变化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紧不慢地拍起手来。 掌声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在为卡尔顿喝彩。 “很好。” “真是不错啊。” “真是一出极好的演剧。” 灵界祭司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卡尔顿的举动,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能看到这样一幕,也算是不错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细细品味一杯香醇的美酒,贪婪地感受著从卡尔顿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被逼迫到疯癲的绝望气息。 隨著这种绝望情绪的蔓延,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陶醉、享受的神色,仿佛这种他人的痛苦, 就是他最爱的盛宴。 隨后祭司望向身后的教徒。 “现在你们去將其他人都好好请出来吧。” “都注意,別让人死了。” 祭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毕竟他还要让卡尔顿的绝望,如滚雪球般越积越深。 唯有这样极致的绝望,才能塑造出一个堪称极佳的祭品,奉献给那灵界之主。 得到命令的教徒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恶狼,迫不及待地朝著村落各个角落散开。 很快,寧静祥和的村落便陷入了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无情地吞噬著每一寸土地,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儘管祭司已经特意交代,在祭祀之前,不能让祭品轻易死去。 但对於教徒们来说,村民们断手断脚这类小伤显然就没那么值得在意了。 一时间,村民哭喊不已。 祭司缓缓登上临时搭建起来的祭台。 他居高临下,目光如冰冷的利刃,扫过一个个被粗暴绑起来的村民。 村民们瑟缩在地上,脸上还清晰地残留著恐惧与绝望的神情。 “庆贺吧。” 祭司张开双臂,声音尖锐,在火光与浓烟中迴荡。 “你们成为伟大的灵界之主的祭品!!” “这是多么的荣幸啊。” 灵界之主是谁? 这些村民们一无所知。 他们只知道,眼前这个言行疯狂的祭司,与那些邪教毫无二致。 “你们之所以能享受到灵界之主的荣光,” “感谢卡尔顿吧。” 祭司说罢,他伸出指尖,指向了卡尔顿。 剎那间,村民们的目光下意识地顺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卡尔顿?” 人群中传出几声难以置信的低语。 一些平日里与卡尔顿相熟的村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那个此刻疯疯癲癲的人。 “难道说—是你將这些傢伙引过来的!?” 其中一位年长的村民,颤抖著嗓音质问道, 然而,此时的卡尔顿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依旧旁若无人地又哭又笑。 “你们得感谢他,” 祭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若不是他,你们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伟大的灵界之主呢。” 那话语如同带刺的藤蔓,缠绕在每个村民心间,不断撩拨著他们的愤怒与绝望。 祭司得意地扫视著眾人,却在不经意间微微皱起了眉头。 本该在村民指责下更加绝望崩溃的卡尔顿,此刻却依旧维持著那副痴傻癲狂的模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难道是自己用力过度,导致他彻底疯了吗? 祭司心中闪过这个猜测,一丝不悦悄然爬上心头。 他原本期待著卡尔顿在痛苦与绝望中一步步沉沦,成为这场祭祀中最完美的祭品,可如今这情况显然偏离了他的预期。 祭司想到这里,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看来下一次,在挑选祭品並折磨他们的过程中,自己需要仔细考虑一下祭品精神的承受能力了。 可不能再出现这种不受控制,提前报废的状况。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开始祭祀吧。 此刻的祭司兴致全无,索然无味,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祭祀,好去寻觅下一个製造绝望的猎物。 隨著他一声令下,教徒们立刻齐声发出诡异的祈祷。 不知道是不是祭司的错觉,就在祈祷声响起的瞬间,那原本掛在天上散发著冰冷光芒的太阳, 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晃动了一下。 紧接著,仿佛被一层灰暗的幕布缓缓遮掩,光芒黯淡了许多,整个天地间都被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法兰神圣帝国。 凌晨。 路易忽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结束了冥想。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眼前那条打断他冥想的系统消息上。 看到內容的瞬间,路易不禁异,又多瞧了几眼,满心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芬恩·贝尼特斯正在向您举行献祭—” “已检测到具有使徒资质的人第一条信息路易已经看习惯了。 这並没有什么奇怪的。 主要是第二条。 已检测到具有使徒资质的人。 这几个字,在路易眼中仿佛散发著金色的光芒。 路易此时的心情,就好似玩抽卡游戏,苦苦等待许久后,终於抽到了金色传说一般。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盼望著能再有新的使徒加入。 毕竟,他早已深深领略过使徒的能力,知晓这些能力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便利。 此刻,路易哪里还顾得上继续冥想,满心只想著赶紧一探究竟。 他迫不及待,直接迅速进入了祭祀场景。 只见一个著火的村落之中,几十个黑袍人正围在祭坛的边缘。 又是那种血祭吗? 路易一一查看人物头顶的標籤。 “恐惧的灵界教徒—” “激动的灵界教徒—“ “害怕的灵界教徒—” “索然无味的灵界祭司” ““......” 可问题来了,使徒究竟在哪呢? 系统明明提示检测到有使徒资质的人,路易在这群灵界教徒身上却丝毫未见端倪。 等等! 路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目光转向祭台。 难道. 有使徒资质的人就在那些祭品之中? 幸好他没有手快选择了接受献祭。 路易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之前,脑海中浮现出奥萝拉的身影。 那时候,拥有使徒资质的奥萝拉同样被当作祭品,想要献祭给了他。 可谁能想到,局势瞬间反转,那些妄图献祭奥萝拉的人,反倒被她给献祭了。 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可能成为使徒的人,路易满心好奇。 这人的能力会是什么样的呢? 然后路易点开了那个人的资料。 当看见天赋那一栏的时候,他不禁异地挑了挑眉。 这又是个什么天赋? “姓名:亚恩·卡尔顿物种:人类信仰:灵界之主(信仰正在快速崩溃中—) 天赋:逃避。 (可发展为使徒)” 第369章 主的目光,並没有垂怜过你 第369章 主的目光,並没有垂怜过你 使徒的天赋效果虽然神秘诱人,但不妨留待以后慢慢琢磨研究, 当务之急,是將这个有使徒资质的人纳入魔下,让其成为自己的使徒。 路易注意到,在卡尔顿的信仰那一栏里,对灵界之主的信仰数值已经低到快要崩溃见底。 虽然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但很明显,在此之前,卡尔顿应该是虔诚地信奉著灵界之主。 於是路易便向卡尔顿发起了邀请。 无名村落。 祭台。 死寂如同汹涌的潮水,漫过整个村落。 风仿佛也被这股恐怖的威压嚇得停滯不前,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祭坛四周的火把突然集体爆燃,猩红的火苗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面孔,却在瞬间被某种力量掐灭,只留下焦黑的木炭在寂静中噼啪作响。 与此同时,日光不知何时也染上了一层病態的青灰, 就像是被厄运笼罩的纱幕,缓缓降下,將整个村落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色调之中。 树影在这诡异的光线下不再是清晰的轮廓,反而像是无数扭曲的肢体,在地面上缓缓蠕动。 “这是—” “这是” 一些教徒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合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们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將他们彻底淹没。 只能无力地匍匐在地面上,仿佛这样就能离那可怕的威压远一些。 祭司膝盖狼狠磕在遍布碎石的土地中,尖锐的石子似乎要嵌入他的骨头,可他却浑然不觉。 冷汗如一条条冰冷的小蛇,顺著他的脊柱豌蜓而下。 所过之处,一片冰凉。 他只觉得后颈的汗毛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根根倒竖,每一根都在传递著极度的恐惧。 那种感觉,让他的身体忍不住痉挛起来。 “灵界之主!” “是灵界之主!!” 祭司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从眼眶中挣脱出来,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的呼吸在剎那间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著,仿佛下一秒就会室息。 一时间,他想到了很多。 强大的力量,高贵的地位,执掌生杀的权力——— 祭司本能地想要抬头,倾诉自己对灵界之主的虔诚, 別管他之前献祭是为了什么。 反正现在他就是灵界之主忠实的信徒。 然而,还没等他的头抬起分毫,可一股无形威压轰然压下。 粗糙的泥土混著血水糊满他的脸,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一阵鸣咽。 声音却文被泥土迅速堵住,在齿间碎成咸腥的恐惧。 但即便承受著这般剧痛,祭司也丝毫不敢有任何抱怨。 他只能强忍著痛楚,將口中混著泥土的血液艰难地吞进肚子里,就像咽下了所有的屈辱。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祭司眼中那闪烁的兴奋,和如深渊般无尽的欲望。 在他看来,这或许就是灵界之主对他的考验。 只要熬过这一关,那些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將唾手可得。 时间不断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无比的漫长。 祭司趴在地上,满心期待著灵界之主的嘉奖,想像著他被赐予无上荣耀与力量的场景。 然而,许久过去了,除了身上那股让他动弹不得的无形压力,他並未感受到丝毫灵界之主嘉奖的跡象。 剎那间,祭司的心情犹如坠入冰窖。 他的脑海中疯狂运转,思索著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灵界之主对於自己所献上的祭品並不满意? 啊,是了。 祭司仿佛恍然大悟,肯定是这样。 他越发坚信自己的猜测,肯定是自己所准备的祭品並不符合灵界之主的口味。 正当祭司在心中胡乱猜测时,卡尔顿那濒临崩溃的精神,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抓住,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紧接著,他的意识瞬间脱离了现实,被拽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种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飞速划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被层层堆叠起来的世界。 隨后,一片巨大无垠的黑色土地出现在视野中。 这片土地死寂得可怕,上面空无一物,没有生命的跡象,没有一丝声响。 仿佛时间和空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尽的黑暗与荒芜蔓延到视线的尽头。 甚至还有什么长著翅膀的怪东西。 它们似乎正在四处收集石块。 然后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將这些石块搬运到一处,像是在建造一个类似石塔的巨大建筑。 卡尔顿看到这一切感到狐疑,觉得自已肯定是彻底疯了,不然怎么会幻想出这些光怪陆离的玩意儿。 可转而又想,倘若自己真的疯了,又怎会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疯掉了呢? 这矛盾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不断拉扯,搅得他头疼欲裂。 就在卡尔顿思绪混乱之际,那些在空中忙碌的长著翅膀的小东西,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停止手中动作,从空中急速降下。 落地后,它们跪在地上,动作虔诚而狂热,仿佛在迎接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 卡尔顿正满心疑惑,不明白这些怪东西为何有如此举动。 就在这时,他神情猛地一证,脑中轰然炸响。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想到了! 在他一直奉为圭泉的《圣经》记载中,这般景象所描绘的,不正是灵界之主的神国吗?! 所以自己这究竟是死了吗? 在卡尔顿的认知里,只有生命终结,灵魂脱离肉体的束缚,才有可能踏入这传说中的神国。 毕竟以前城市里的那个教会经常在所有人耳边说,凡人只有在身死之后,其灵魂才有资格升入神国,接受主的审视与恩赐。 如此想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那不就意味著灵界之主此刻就在这里! 几乎是剎那间,原本在卡尔顿信仰一栏中,那对灵界之主如决堤般崩溃的信仰,忽地夏然而止。 毕竟,对於一个信徒而言。 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比亲眼目睹自己信奉的主,更具强烈的震撼力了。 在卡尔顿的仰望之中,那位於层层世界顶层的伟大存在,仿佛感知到了他炽热的目光,缓缓地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唯有那道目光,如同穿越无尽空间,降落在卡尔顿身上。 然而出乎卡尔顿意料的是,这道目光並未如他想像中那般,带著令人胆寒的威严。 相反,有一种想要沉浸其中的温暖轻轻拂过他的灵魂。 剎那间,卡尔顿原本半疯癲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一部分。 一个讯息呈现在了他的脑中。 是否愿意成为使徒? 卡尔顿只是愣了一下,隨后便立刻选择愿意。 愿意。 他自然是愿意的。 “伟大的灵界之主。” “自今日起,我愿为主之使徒。” “此生为主而奔波。” 外界,卡尔顿的眼睛忽然睁开。 那双眼眸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有迷茫、有震惊,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难以置信。 他缓缓抬起头,盯著那略带色彩的天空,目光直直地凝视著,就那样出神。 自己成为了灵界之主的使徒啊。 如此超乎想像的事情,竟真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这让卡尔顿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仿佛自己置身於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之中,下一秒就会从梦中惊醒,发现一切不过是虚幻泡影可如果不是知道灵界之主正在默默注视著自己,恐怕卡尔顿真的会忍不住怀疑,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那饱受折磨、濒临崩溃的大脑臆想出来的幻觉罢了。 卡尔顿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甦醒,缓缓站起身来, 在他的信仰一栏里,信仰的数值正一刻不停地向上攀升。 而另一边,满心期盼的祭司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那股从灵界之主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胆寒的威压,依旧沉甸甸地笼罩著他,让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可奇怪的是,他期待中的恩赐却迟迟没有降临。 “为什么会这样?” 祭司在心中反覆质问。 “难道是我准备的祭品还不够完美,亦或是自己对灵界之主的信仰,终究还是不够虔诚吗?” 这个疑问紧紧住他的心,让他在焦虑中备受煎熬,急切地想要找到答案,却又始终不得其解。 就在祭司於心中苦苦思索之时,原本死寂的氛围里,突兀地传来一串脚步声。 他能感觉到,这脚步声正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 明明灵界之主那令人灵魂震颤的威压还笼罩著一切,为什么会有人能在这强大的威压之中,行动自如。 隨著那脚步声的临近,祭司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紧接著,一双腿出现在他低垂的视线里。 祭司强忍著身体如同筛糠般不受控制的颤抖,用尽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努力转动眼珠,用眼角的余光朝著那双腿的主人警去。 当熟悉的衣物和容貌映入眼帘的瞬间,祭司感觉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由恐惧与震惊交织而成的无形大手,狠狠地住。 紧接著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仿佛要衝破胸膛蹦出来一般。 是卡尔顿! 竟然是他! 卡尔顿居高临下,目光冷冷地注视著祭司四肢趴在地面上的丑陋姿態。 此刻的祭司,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被恐惧扭曲的躯壳,狼犯不堪。 隨后卡尔顿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既然灵界之主已然选择了自己成为其使徒, 那就意味著,自己並没有错。 而在卡尔顿的內心深处,也绝不愿去相信《圣经》会出错。 如此看来。 既然自己並没有错《圣经》也没有错。 那么——. 究竟是谁错了? 卡尔顿的嘴角缓缓裂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 紧接著,他缓缓弯下腰,伸出手,从祭司的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那短刀与刀鞘相互磨蹭,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 在这死寂的氛围中,这声音被无限放大,每一丝摩擦的声音都像是一根针,直直刺入祭司的耳膜。 祭司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此刻,那刀与刀鞘磨蹭的声音,在他听来,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死神的低语。 这个该死的祭品! 他想做什么! 他敢?! 祭司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此刻的他只能无力地趴在地面上,四肢扭曲地伸展著,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原本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优越感,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眼睁睁地看著卡尔顿手中的短刀,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可恶! 祭司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咒骂著,心中满是愤怒。 要是放在平时,卡尔顿不过是一个任他摆弄的卑贱祭品罢了,怎敢如此对他? 他可是主持祭祀的祭司! 他拥有著无上的权威! 就在祭司满心愤之时,卡尔顿忽地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你对灵界之主的信仰忠诚吗?” 祭司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想要点头,以证明自己对灵界之主的忠诚。 然而,那股无形的威压依旧束缚著他,他只能微微动了动脑袋,点头的弧度並不大。 卡尔顿微微抬起头,目光微垂,隨后低声说道。 “但很可惜。”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祭司的心坎上。 “主的目光,似乎並没有垂怜过你。” 第370章 天赋能力的进化 第370章 天赋能力的进化 “你—.” “你——” 祭司的双唇剧烈颤抖著,竭尽全力想要从喉咙里挤出完整的话语。 可那股来自灵界之主的无形威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发出的声音破碎微弱,只是枉然的挣扎。 这个该死的祭品,他凭什么敢这么说! 祭司的內心愤怒如汹涌的岩浆,几乎將他整个人彻底吞噬。 他的双眼瞪得几乎要爆裂开来,死死盯著卡尔顿,仿佛要用目光將其千刀万。 主的目光没有垂怜过我? 那这一次的祭祀,又为何能吸引来灵界之主的目光? 这难道不就是铁证吗?! 这场祭祀能引得灵界之主现身,无疑是自己深受眷顾的最有力证明。 卡尔顿的这番言论,简直就是最大的荒谬。 然而,比起卡尔顿这让他怒不可遏的言论,更让祭司感到一丝恐惧的地方在於,卡尔顿为何能在灵界之主的恐怖威压下自由行动。 “你看过《圣经》吗?” 卡尔顿微微歪著头,目光带著一丝审视,再次开口问道。 《圣经》? 什么《圣经》? 祭司的脑海瞬间陷入一阵短暂的空白。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努力地回忆著,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在某个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隨后终於恍想起,这好像是另外一家灵界教团出品的教义。 但具体的內容,他却也不怎么知道。 毕竟,在他所处的这个教团,一直奉行著自己独特的教义,对於其他教团的东西,他向来不屑一顾。 “若是你看过《圣经》。” 卡尔顿的声音显得低沉冰冷,如同从地底传来的宣判。 他將手中的刀举了起来。 动作不紧不慢,却透著一种令人惊然的决绝。 那把刀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著森冷的寒光,悬在祭司头顶的模样,仿佛是死神高举的镰刀。 这种感觉如同一块千钧巨石,沉沉地压在祭司的心头,令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每一根神经都被恐惧紧紧缠绕,难受得几乎要室息。 “不!” 祭司终於从极度的恐惧中挤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声音尖锐得仿佛野兽的哀號。 “不!!” “你————不能!!”” 他使出全身力气挣扎著,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妄图摆脱这即將降临的厄运。 可那股无形的威压死死地压制著他,让他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如同困在蛛网上的飞虫,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卡尔顿对此置若罔闻。 他反手握刀,將刀尖垂直朝下,对准了祭司,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你便会清楚你的所做所为,是如此的” “异端!!” 隨著这声如雷霆般的怒喝,卡尔顿手中的刀尖猛然向下扎去,径直刺穿了祭司的心臟,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瀰漫著令人室息的血腥气息。 祭司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炽热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心臟上。 紧接著,他便感觉浑身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心口疯狂流淌出去。 那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让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冷,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但即便生命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他依旧没有死去。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著卡尔顿的双脚, 卡尔顿见此愣了愣。 稍作思索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缓缓放下了举起的手。 他俯下身,一把抓住祭司的手臂,將这个已经虚弱不堪的人拖至祭坛的中央。 此时,祭坛上的其他村民早已在恐惧与震中昏迷过去,一动不动地横七竖八躺在那里。 卡尔顿没有丝毫迟疑,快步走到村民身边,一一砍断捆绑他们的绳子,將村民背了出去, 处理完村民,卡尔顿又转身回到祭坛,將灵界教团中新加入的一些成员全部拖了出去。 这些人跟他一样,手上还没有沾染过罪恶的血液。 不过是为了在这混乱残酷的世道中活命,才无奈加入了灵界教团,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在卡尔顿看来,这些人还有得救,他们並非无可救药的恶徒。 而且,从长远考虑,这些人也方便自己后续管理他们。 他需要將这些人引导向正途,为自己所用。 毕竟,在卡尔顿眼中,这个灵界教团早已从內里开始腐烂,完全背离了灵界之主,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异端。 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卡尔顿心中的灵界教团完全不同。 所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发。 他需要建立一个全新的灵界教团。 这个新的灵界教团,將以《圣经》为指引,严格践行其中的教义,成为符合他心目中的教团。 卡尔顿在做这一切的速度很快,仿佛他的身体有使不完的力气。 待一切安置完毕,卡尔顿的目光落在那座临时搭建的祭台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深吸一口气,依照记忆中祭司的模样,缓缓展开祈祷献祭的仪式。 只见他的动作並不是很规范,举手投足间透著生疏,嘴里念念有词的祭祀更是磕磕巴巴, 儘管卡尔顿的仪式远称不上完美,但灵界之主还是回应了他的献祭。 真是仁慈的主啊· 卡尔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满是虔诚。 在他眼中,灵界之主能回应自己这並不完美的献祭,无疑彰显了主那无比宽厚的仁慈。 这样仁慈的主,本应被信徒们以最纯粹、最虔诚的方式敬仰与追隨。 可卡尔顿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信仰的灵界教团,会变得如此异端? 他们的种种行径,早已背离了主,走向了黑暗与墮落。 或许,主並不在乎这些。 主的目光俯瞰著整个世界,其智慧与慈悲远超凡人所能理解。 然而,卡尔顿却无法释怀。 他在乎。 这种异端的存在,在他看来,就如同圣洁的白璧上沾染了难以洗刷的污渍。 是对灵界之主的一种玷污。 祭司的身体正承受著被逐渐分裂的剧痛。 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粉碎著。 然而,就在这濒临死亡的极度痛苦之中,他那残存的一丝意识忽然明悟了。 原来,是他误解错了。 根本不是自己举行祭祀,引来了灵界之主的注视, 或许,这场祭祀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因子罢了。 真正让灵界之主目光降临此地的原因,竟然是卡尔顿! 想到这儿,祭司心中涌起无尽的不甘。 那个该死的,卑贱的祭品!!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为何是卡尔顿? 那个在他眼中如同蚁般卑贱的祭品,究竟凭什么能引得灵界之主的垂青?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交织缠绕,可他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但很快,这仅存的思考也如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隨著身体被分裂的剧痛蔓延至每一个角落,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最终,祭司再也无法继续思考下去,带著满心的不甘与困惑,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看著权柄进度往上又涨了几个小数点。 隨后,他將目光缓缓移到使徒的身上,脑海中思绪万千。 逃避这个天赋,该不会是增加自己的速度吧·— 路易心中思索道。 很快他选定了恩赐。 神秘之种。 这应该是对一个普通人而言最合適不过的恩赐了。 可以帮助他们快速获得实力。 而且路易也想看看,卡尔顿的天赋是否还能进化。 就像奥萝拉那般从环境適应性,进化至为適者生存。 祭坛上。 当神秘之种的流光刺入眉心,卡尔顿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状。 剎那间,一股仿佛能將灵魂撕裂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从神经末梢迅猛炸开,仿佛有烧红的铁钎直插脑髓。 卡尔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他的十指深深抠进祭坛的裂缝之中。 隨著指甲不断用力,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地落下。 寒意顺著脊椎游走,神秘之种在他意识深处生根发芽。 在这剧烈的痛苦煎熬之中,卡尔顿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仿佛看见自己的灵魂正在快速远离这个令他痛苦的世界,一种虚幻而又恐惧的感觉將他紧紧包裹。 他的口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伴隨著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一口带著血丝的白沫从他口中喷射而出。 眼球上迅速布满了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血丝,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在地上疯狂地翻滚著,发出痛苦的低吟。 皮肤下,凸起虾蚓状的蠕动痕跡,每一次收缩都像有人用滚烫的钳子在撕拉肌肉。 “啊!!” 他终於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当神秘之种融入卡尔顿的身体后,状態栏上天赋果然如预期般开始进阶。 原本显示“逃避”的那两个字,先是隱隱约约地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轻轻吹散了笔画。 紧接著,它们如破碎的水晶般粉碎开来,化作了无数细微的粒子,在状態栏中闪烁了几下后渐渐消散。 在经歷了一阵仿佛时间静止般的等待后,状態栏上缓缓浮现出两个由透明逐渐变得清晰的文字“隱匿?” 路易不禁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异与思索。 这就是逃避天赋的进阶版吗? 回想这些使徒的天赋,他突然发现这些天赋好像都跟使徒的自身处境和诉求有所关联。 奥贝斯坦是追溯本源。 奥萝拉是適者生存。 还有现在这个使徒。 或许是因为痛苦的遭遇,所以想逃避现实。 在確定使徒不会遭遇危险之后,路易退出了系统,他需要好好实验一下这个天赋究竟是什么。 无名村落。 祭坛。 卡尔顿终於从如炼狱般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他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 此刻,他无力地躺在地上,目光呆滯地凝望著天空。 天空中,那轮高悬的太阳,不知何时又恢復成了那种的冰冷模样。 阳光洒在卡尔顿身上,没有给他带来丝毫暖意。 他心里清楚,灵界之主已然离去。 卡尔顿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他下意识地轻轻握拳,一股全新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那感觉就像是乾涸的河床突然迎来了汹涌的水流。 原本乾瘦如柴的身体,如今竟隱隱有了肌肉的轮廓。 隨后他慢慢走下祭台,他一步一步靠近灵界教团剩下的成员,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扫过。 此时,这些成员都已悠悠转醒, 他们双眼缓缓睁开,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仿佛还未从刚刚的震镊与恐惧中完全回过神来。 然而,让卡尔顿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的目光焦点並没有凝聚在自己身上。 他们的眼神游离不定,充满惊恐地打量著四周,眼神中满是警惕。 就好像自己现在在他们眼中没有形体一般。 卡尔顿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短暂的沉默后,他决定打破这令人室息的沉默。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气息,让自己的声音儘量显得沉稳。 “你们现在是想跟著我,还是有什么其它的打算?” 然而,卡尔顿话音刚落,观其他人的反应,却像是突然被嚇了一大跳。 他们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惊恐瞬间加剧,眼神中胡乱飘著。 这是怎么了? 卡尔顿心中疑惑。 难道他们真的看不见自己?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带著一丝难以置信。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其中一个人的眼前缓缓晃了晃。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卡尔顿彻底愣住了。 只见那人的视线,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卡尔顿的手,仿佛他的手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不存在於这个空间。 那人的目光,仿佛凝聚在其它地方,对眼前这只晃动的手,没有丝毫反应。 卡尔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主所恩赐下来的能力!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步入超凡的世界。 隨著他心念的变动,四周的环境在卡尔顿的眼中忽然鲜艷了些, 仿佛眼前有玻璃被拿去。 紧接著,那些人原本四处游离的目光,纷纷放在了突然出现的人影身上。 “你—. 几位与卡尔顿较为熟悉的人,瞪大了眼晴,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已然认出了卡尔顿。 在这些人的印象里,卡尔顿不过是个平凡甚至有些卑弱的存在,可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们的认知彻底崩塌。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卡尔顿竟会拥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卡尔顿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准备开始对眼前的人,进行忽悠—— 不对,是诚心诚意的劝说。 毕竟,接下来他要带领这些人,一同踏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第371章 编写《圣经》的灵界教团在何处? 第371章 编写《圣经》的灵界教团在何处? 事情的进展,著实有些出乎卡尔顿意料之外的顺利,毫无阻滯, 他原本以为,要说服这些人跟隨自己,必定得费尽唇舌,甚至还得大费周章。 然而现实却是,他几乎没有多费什么口舌,仅仅只是简单地再次展示了一番自己被灵界之主所恩赐下来的能力。 於是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见了。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著卡尔顿,眼神中满是敬畏与迷茫交织的复杂神色。 或许,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毕竟刚刚自睹了卡尔顿所展现出的超凡力量。 此刻,这些人心中充满了不確定与恐惧,他们根本不知道卡尔顿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祭司。 在这未知的力量面前,他们选择了沉默与顺从。 卡尔顿独自佇立在一处平缓的山坡之上,微风轻轻拂过,撩动著他的衣角。 他静静地俯瞰著下方那个村庄,目光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感怀之色。 村庄里,那些村民们刚刚经歷了恐怖的献祭之事,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场噩梦。 此刻,或许在他们心中,对於灵界之主,怕是除了敬畏之外,更多的是难以消散的恐惧。 卡尔顿十分清楚村民们的心境。 所以,他默默地收回目光,没有选择靠近村庄再去打扰他们毕竟,他接下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走吧。” 卡尔顿转过身,对著剩下的灵界教团成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首要事情,是回到灵界教团原本的据点。 他们需要对各种物资进行清理和收拢, 这都將成为他们未来行动的基础。 而在这之后,便是要按照卡尔顿心中依据《圣经》所构想的蓝图,一步一步地对灵界教团进行改变。 然而,当真正走到要付诸实践这一步时,卡尔顿却不禁有些犯了难。 毕竟,这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从何处入手,怎样调整教团的结构与理念,又如何让成员们真正理解並遵循《圣经》的指引。 每一个问题都沉重的压在他心头,让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卡尔顿出身平凡,一直以来不过是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他从未涉足过这般复杂的事务,过往的生活里,根本没有任何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可以借鑑。 如今所面临的一切,对他而言,是全然未知的领域,只能依靠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摸索前行。 当他们终於回到灵界教团的据点,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卡尔顿的眉头瞬间拧紧。 一时间,诸多的问题令他感到有些头大如斗。 他有些迷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將心中的设想付诸实施。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个灵界教团,改造成他心目中那个以《圣经》为准则的理想之地呢? 难道要像前任灵界祭司那般行事吗? 可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便被卡尔顿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前任祭司的所作所为,充斥著残暴与对信仰的褻瀆。 那些黑暗的行径,在卡尔顿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厌恶。 对他来说,重蹈前任的覆辙,简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自己下定决心要构建一个全新的灵界教团, 可要是到头来,还得回到像前任祭司领导时的老样子。 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 卡尔顿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出身,即便如今获得了灵界之主恩赐的能力。 可对於构建一个全新的灵界教团,他实在没有太多经验和底气。 若仅凭自己单枪匹马去做,只怕耗费许久的时间,也难以实现心中的设想, 组织架构、教义规范· 所幸,灵界教团之前储备了颇多食物,能让卡尔顿和成员们暂时撑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可短暂的安稳过后呢? 卡尔顿心里明白,更大的难题还在后头。 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教团要怎样变革,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心烦意乱。 卡尔顿心中满是迷茫,仿佛置身於黑暗的迷雾中找不到方向。 但隨后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便是,编写这本《圣经》的灵界教团此刻在何处? 卡尔顿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內心像是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自己一心想构建《圣经》中所描绘的纯净的世界,可为何从未想过,直接去寻找编写这本教义的灵界教团呢? 他们必定对《圣经》的理解更加深刻,在践行教义方面也肯定比自己有能力得多。 毕竟,仅凭自己这微薄的力量,想要实现如此宏大的愿望,简直如撼树。 要达成这个目標,非得所有信仰灵界之主的信徒齐心协力、联合起来才行。 想到这里,卡尔顿心中豁然开朗,仿佛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终於找到了出口。 没错,他必须得去找到那个灵界教团他得去向那个灵界教团学习。 卡尔顿心情激昂,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此刻,他的心情可不单单是找到了未来前行方向的激动,更有一种即將能去面见心目中如圣土般存在的灵界教团的兴奋。 “哗啦!” 这用力过猛的一拍,让那木质的桌子不堪重负,瞬间散了架。 断裂的木板里啪啦地塌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卡尔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汕汕地收回了手。 他尷尬地笑了笑,隨后赶忙蹲下身子,开始简单地清理起这一片狼藉的现场。 他太激动了。 以至於一时间,他根本没控制住手上的力道。 自从得到灵界之主的恩赐后,卡尔顿虽然拥有了全新的力量,可尚未能熟悉並驾驭这份强大的力量。 这就导致他在不经意间,就很容易就弄坏身边的东西。 卡尔顿有些窘迫地走出了房间,只见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在这眾多目光的注视之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隨后发出了他成为祭司后的第一道命令。 “都散开,去打听编写出来《圣经》的灵界教团的消息。” “我们需要儘快找到他们。” 法兰神圣帝国。 清晨的微光如轻纱般缓缓铺展开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路易早起的时候,恰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中年人。 两人自光交匯,不约而同地露出友善的微笑。 “日安。” “日安。” 两人在简单的问候之后,中年人停下脚步,打量著路易的身影。 隨著目光的停留,他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浓厚。 中年人在心中暗自感慨,多好的孩子啊! 路易不仅天赋很好,远超同龄人,更难得的是他还肯下功夫努力。 想到这儿,中年人不禁联想到自己家的孩子。 自家孩子..— 嗯—— 他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无奈。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能比较啊。 差距就太过明显了,简直可以用天壤之別来形容。 隨即,他又生出一丝遗憾。 可惜啊,自己膝下並无女儿。 若有个女儿,说不定还能尝试著將女儿许配给路易,藉此笼络住他。 以路易展现出的潜力,將来的前途必定在自己之上。 要是能与他结成姻亲,那对於自己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在略显沉闷的房间里,杰拉德正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床边,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忽然间,他毫无徵兆地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怎么莫名其妙就感觉后背凉颶的。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被老爸困在这房间里! 杰拉德一下子从床边弹了起来,心急如焚的模样,就像一只被火燎了尾巴的猴子,在房间里来回步。 他今天可是跟同学有个重要的约定,要一起去黑市买些能提神的小玩意儿。 那些东西能只要轻轻吸上一口,就能让人精神瞬间亢奋,飘飘忽忽。 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此刻,一想到那个东西,杰拉德的哈喇子都快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眼神里更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渴望。 卫生间中。 路易站在洗手台前,他俯下身,双手捧起一冷水,猛地扑到脸上。 那刺骨的凉意瞬间蔓延开来,令他舒適的眯了眯眼, 头顶上方的白色灯光直直地倾泻下来,將他映在镜子中的脸分割成为明暗两个部分。 明亮的那侧,水珠顺著脸颊滑落,反射出细碎的光。 而暗的一面,则隱在阴影里。 不过此刻路易的脸色却颇显怪异。 因为他刚才对於来自使徒的天赋隱匿实验了一番。 怎么说呢,嗯.——· 他满心纠结。 现在路易只觉得无比心疼自己在黑市上出去的那些钱。 话说他还能將东西给退还回去吗? 隱匿这个天赋就如字面意思一样。 能让路易將自身形体藏起来,达到不被人眼所见的效果。 然而,当路易进一步深入探究后,才发觉其中远没有这般简单。 这天赋它不仅能够隱匿具有实质的形体,让其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难以察觉。 还能隱匿他的气息,以及生命活动所散发的热度。 连路易体內流淌的魔力,也能被部分隱藏起来。 甚至是自己的天赋,路易都能將其隱匿起来。 面对这种带有一定概念的能力,路易一时间在脑中构想了许多使用的方法。 但很很遗憾的是,现阶段的隱匿天赋,並不能支撑路易这些过於天马行空的想法。 他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这天赋在实际运用中,似乎受到诸多限制。 或许是世界容纳度的限制。 也或许是隱匿这个天赋有著某种程度的上限。 它虽然神奇,但並非是无所不能。 但不管怎么说,现阶段的隱匿,確確实实能够帮上路易的忙。 就是可惜他的那些钱。 他或许是节省惯了,对每一分钱都格外在意,路易心中再度有些心疼起来。 路易不禁琢磨起来,那些买了的东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卖出去。 在洗漱完毕后,路易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客厅。 刚踏入客厅,他便瞧见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目光看向自己,似乎早就在等著他,一副有要事商量的模样。 中年人见路易过来,微笑著开口说道: “今天我是打算为你们租一套房子。” “这样生活起来也能方便一些。” 虽然中年人没有明说,但看他那个態度,並不像是直接赶人。 路易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念头,顿时明白他的担忧所在。 中年人肯定是害怕自已住在这里,杰拉德会与他產生矛盾。 毕竟杰拉德之前的行为举止,两人要是长期共处一室,难免会有些摩擦。 中年人此举,也是出於对双方的考虑,想避免不必要的衝突路易对於杰拉德,倒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路易眼中,杰拉德那一身实力,看起来实在是稀疏平常,毫无出彩之处。 他一副菱靡不振的样子,身体仿佛被掏空,走路都透著一股虚浮劲儿。 魔力浓度也很浅薄,给人的感觉如同薄薄的一层雾气,轻轻一吹便会消散。 就杰拉德这样的,根本不是路易的对手,路易若是想,一招便能將他制服。 然而,路易身边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亲属,这就成了他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中年人便选择在今天將租房这件事提了出来。 路易心里明白中年人的顾虑,他也不想对方太过为难, 毕竟没必要把关係弄得太僵。 而且,换个住处,说不定生活也能更自在些。 於是,他很乾脆地便答应了下来。 喊醒卡洛儿,三人一起吃了早饭。 在这期间,气氛融洽,大家轻声交谈,偶尔还会发出几声轻笑。 至於杰拉德,直接被中年人无视了。 早餐过后,中年人热情地帮忙,將一些物品搬到了停在门口的马车上。 中年人在这片城区生活多年,对这里比较,心里很清楚哪些地方比较適合居住。 此时,杰拉德正百无聊赖地待在房间里。听到楼下传来的阵阵忙碌动静,他心生好奇,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缓缓將窗帘掀开了一条极细的缝。 透过这条缝隙,他看到那辆陌生的马车。 隨著马蹄声渐渐远去,杰拉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档次。” “一个外来的乡巴佬也想住到我的家中。” 而这时候,他身上的通讯石忽然震动了起来。 杰拉德愣了一下,隨即反应过来,赶忙掏出通讯石。 他把通讯石凑近耳边。 对面立刻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还钱啊?” 听到这个声音,杰拉德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諂媚得仿佛能滴出蜜来。 他赶忙陪著笑脸说道。 “老大,再多宽容宽容一段时间唄。” “您看,我最近確实手头有点紧。但您放心,我到时候立刻就有钱了,一定第一时间把钱还给您。” 说著,他还不自觉地点著头,一副討好的模样,全然没了刚才那股傲慢的劲。 第372章 下城区与噩梦 第372章 下城区与噩梦 租房这件事,对路易而言,並未让他费太多的心思。 他们很快便看了两处位置相当不错的房子。 路易在看房的过程中,简单地观察了房屋的布局、设施,便迅速確定了下来。 在他看来,住所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安全。 毕竟,他身边还有卡洛儿需要照料,容不得半点马虎。 圣罗兰大致可划分为两个区域, 而在最安全的区域,毫无疑问,莫过於上城区, 贵族,富人,皇室— 几乎绝大部分的中上流阶级都匯聚於此。 这也使得上城区成为了整个圣罗兰治安最为良好,安全係数也是最高的地方。 至於下城区,路易对其所知甚少,仅仅是隱隱约约听闻过一种说法。 在许多圣罗兰人的眼中,下城区是一个被割裂出去的存在,並不算是真正意义上圣罗兰的一部分。 路易不经意间向中年人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中年人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有些嫌恶,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反感。 然后他告诫路易儘量別去下城区。 从中年人的这一反应,路易察觉到下城区的情况似乎有些糟糕。 不知道为什么,路易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说实话,如果连身为帝国首府的圣罗兰城都能遇到什么危险的话。 那路易也实在是毫无办法。 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路易最终確定下来的房子,面积並不算大。 它的一旁紧挨著一个小型公园。 路易轻轻推开窗户,一幅舒適景色便展现在眼前。 清新的空气也隨之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处住所距离潘多拉高等魔法学院仅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这样的距离,相较於路易以前所就读的魔法学校,直接缩短了一个多小时。 没错,路易已然將目光放在了潘多拉学院上。 最初路易的想法比较保守。 他是打算寻找一所次一等的学院。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魔法资质是极为关键的因素。 路易心里清楚,自己那现在高达一千六的魔法资质实在太过惊人。 一旦被其它人知晓,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诸多麻烦。 然而,在他从使徒身上获得隱匿天赋之后,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如今,他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时刻提心弔胆,生怕自已那异於常人的魔法资质暴露,从而引起他人的题。 路易在这个魔法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他很確定,至少自己从未听说过在他这个年纪,会有人拥有如此之高的魔法资质。 有了隱匿天赋这一助力,路易只需將自己的天赋隱匿在一个合適的范围內,让自己看起来与普通天才无异就可以了。 路易之所以选择潘多拉学院,原因其实並不复杂。 首先,它在整个帝国的地位举足轻重,是当之无愧的最顶尖高等学府。 这里匯聚了无数魔法领域的权威法师、学者,拥有丰富珍稀的魔法藏书。 还有各种先进的魔法实验设施,能为学生提供良好的学习资源与环境。 这对路易而言,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或许卡洛儿的腿,能在潘多拉找到一些可行的方法。 但更为关键,最主要的一点。 便是潘多拉学院在学生去留问题上的政策极为宽鬆。 学院不会强迫学生签订所谓的卖身契约,这与许多势力吸纳人才的方式不同。 在潘多拉学院,未来学生毕业之后,完全可以根据自身意愿选择是否留下来。 他们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学院从事研究、教学工作,或是外出加入其它势力。 反之,一旦贸然加入某个大势力,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 那些大势力往往有著复杂的规定和束缚,一旦加入,便如同深陷泥沼,日后若想要退出,简直难如登天。 路易的打算,中年人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看著眼前这个天赋异稟的年轻人,中年人心中满是期许。 他好好勉励了路易几句。 又留下一块通讯石方便接下来与他联络,几枚金幣作为资助。 做完这一切,中年人看了看天色,神色有些焦急。 毕竟他自身还有工作在身,能挤出这点时间陪路易租房,已然是看在路易天赋出眾的份上。 望著中年人远去的背影,路易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联络石上。 这块联络石入手温润,仔细端详,能看出它的材质应以较为纯净的魔法晶石为主。 晶石內部蚀刻著错综复杂的魔法纹路。 路易此前从未在其它地方看见过这类东西, 他暗自思索,看来这应该是圣罗兰特有的產物, 路易知晓它的使用方法,只需將自身魔力缓缓注入通讯石中,就能令其长时间保持开启状態。 按照中年人的说法,这样一次注入魔力,大约可以维持五六天的样子。 跟前世的手机功能差不多。 只不过眼前的通讯石,是將魔力作为能量来源。 哪怕是不具备魔力的普通人,也能够使用它来进行联络。 想到这儿,路易当即就想著一定要给卡洛儿也备上一块。 毕竟有了这通讯石,他们都能知晓彼此的情况。 每一块通讯石都拥有属於自己的魔法编码。 此刻他手中这块通讯石,內部暂时只有一个编码,正是中年人临走之前留下来的。 路易看著窗外的景色,他恍间有一种突然从暗黑的中世纪,猛地跨越到二十世纪的感觉。 在这座魔法之都,魔法早已融入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哪怕是那些丝毫不懂魔法的普通人,也能享受到魔法带来的极大便利。 但这种魔法与生活融合的模式显然难以在其他地方復刻。 毕竟,这背后可能需要庞大的资源以及无数顶尖魔法师的共同维繫。 也正因如此,这世间才仅有这么一座魔法之都。 安抚好卡洛儿,路易换了一身服饰,然后便出门去寻找圣罗兰的黑市。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若想站稳脚跟,就需要大量情报。 关於这座城市,皇室,贵族,潘多拉的情报,以及各种需要避讳的地方“ 似乎无论在哪个地方,黑市都遵循著某种不成文的默契,彼此有著相似的隱匿规律。 可以肯定的是,它们绝对不会出现在贵族与富人们居住的繁华区域。 基於对黑市习性的了解,路易决定乘坐轨道列车,前往传说中的下城区。 黑市大概率隱匿在这样的区域。 列车在轨道上飞驰,大约过了半天时间,终於到站。 隨著车门缓缓打开,路易的眼前微微一暗,仿佛有一层阴霾瞬间笼罩过来, 与此同时,一股轻微刺鼻的味道从前方的城区扑面而来。 那味道混合著机油、腐臭与各种不明气味。 眼前的下城区跟上城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充斥著灰暗的色调。 不远处,隆隆作响的机器一刻不停地运转著,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永不知疲倦。 高耸的巨大烟卤向天空中喷吐著滚滚浓烟,將这片天空染得更加灰暗。 目睹这一切,路易瞬间明白了为何中年人在提起下城区的时候,眼中会地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路易隱匿身形,悄无声息地走下列车,步入下城区。 初看之下,下城区的环境相较於其他地方的贫民区,似乎要好上一些,没有那种一眼望去的破败与潦倒。 然而,路易还是隱约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灰暗的压抑,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笼罩著这里的一切。 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那片天空被浓重的黑烟所污染,呈现出一种令人压抑的铅灰色。 恐怕大部分工厂都集中在这下城区。 当然,这还並非最糟糕的状况。 这里的人看上去都显得死气沉沉。 他们行走在街道上,目光中没有丝毫神采,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热情,就好像他们的灵魂也跟著下城区一起在这日復一日的压抑环境中渐渐腐烂。 这真的和上城区同属一座城市吗? 巨大的反差让路易仿佛置身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不禁產生了怀疑。 而且这种地方真的不会引来什么深渊吗皇室和贵族们怎么就敢任由下城区发展成如今这副模样。 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在路易心中油然而生。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一个拼凑起来的巨大的草台班子路易披上略显破旧的灰色袍子,將自己融入周围环境之中。 而后,他一边打听,终於在几经周折后,来到了黑市。 踏入黑市,路易目光快速扫过各个摊位,脚步匆匆,迅速挑选併购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 交易完成后,他一刻也没有停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说实话,哪怕路易適应能力再强,也实在不愿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多待哪怕一秒。 周围瀰漫著的刺鼻气味、人们麻木又警惕的眼神,以及整个区域那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感,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此刻,路易有些理解为什么总有人说下城区根本不算是圣罗兰的一部分。 眼前这般景象,与上城区的光鲜形成了天壤之別。 而且,若说在这样阴暗混乱的环境里,没有隱藏著来自深渊的势力,路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走出下城区的那一刻,路易几乎下意识地长舒了一口气。 那压抑的氛围仿佛仍蒙绕在身边,让他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恐怕以后都不愿再踏入这个地方。 路易一边走著,一边在脑海中仔细梳理从黑市获取的情报。 圣罗兰城內各个势力的据点分布,还有关於贵族们的信息。 城中究竟有多少位贵族,各自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力如何,他都一一在心中过了一遍。 还有潘多拉的一些消息。 明天他就打算前往潘多拉学院,当然得提早准备。 夜幕降临,皇宫在静謐中被笼罩。 银月高悬于澄澈如洗的天空,洒下清冷光辉。 从下城区传过来的黑烟,被魔法阵所阻拦,避免进入上城区,污染了空气, 皇宫深处,一间奢华的宫殿內。 柔软的床铺之上,一位少女正安静地沉睡著。 她的肌肤如雪般莹润,精致的面容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楚楚动人。 只是,她那秀眉微微皱起,眉心凝聚著一丝忧虑,仿佛正深陷於一场噩梦之中。 长长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似是在梦中奋力挣扎。 “啊!” 少女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骤然睁眼。 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眼中,此刻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恐惧,仿佛还深陷在那可怕梦境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心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可怕的梦,竟然梦见下城区的人如潮水般打进了上城区。 在梦中,皇宫被焚毁,熊熊大火冲天而起,那炽热的火焰似乎要將一切都吞噬殆尽。 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则被疯狂的人拖上了断头台。 锋利的刀直接落下,绝望的呼喊声似乎现在还在她耳边迴荡。 就在少女沉浸在这恐惧之中时,守在门外的侍女听到屋內传来的惊呼,心中一紧,立刻慌慌张张地推开房门,连忙打开了灯。 “殿下,怎么了?” 侍女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著满满的担忧。 玛丽安这才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缓缓將目光投向四周。 她眼神起初还有些迷离,看著房间周围熟悉的布置,一时间竟有些晃神。 房间里静謐安寧,精致的烛台散发著柔和的光芒,摆放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燃起大火的跡象玛丽安心中紧绷的弦这才慢慢鬆了下来。 刚刚那可怕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啊。 她轻轻抬起手,扶著有些发涨的额头,像是要把那噩梦带来的恐惧与不安都驱赶出去。 隨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著一丝疲惫,对侍女说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第373章 恐怖如斯 第373章 恐怖如斯 “听说,最近你父亲又资助了一个?” 在偏僻的巷子中,几个人正围聚在一起他们各自从口袋里掏出了注射器,隨后熟练地挽起衣袖,將注射器的针头毫不犹豫地扎在自己的手臂上。 紧接著,淡蓝色的溶液缓缓被注射进血管之中。 所有人都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那股冰凉的气息,如同一条冰冷的小蛇,顺著手臂上的血管,沿著血液迅速向著大脑涌去。 凉意所到之处,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暂时驱散。 这是一种黑市上最近推出来的试剂,它拥有著堪称神奇的功效。 不仅能让人的精神状態由萎摩不振转变为抖擞。 更为诱人的是,它还能以一种极为持续稳定的方式,助力使用者身体中的魔力不断增长。 当那些卖家向顾客们介绍这款试剂时,无一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完完全全就是单纯的魔力补剂,至於副作用嘛,確实是有那么一点点。 但真的就跟针尖儿大点儿事一样,根本不值一提,完全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放心大胆地用就完事儿了。 “呼.—..·· 几人长舒一口气,注射器也隨意扔在地上。 在等待药效发作期间,一个贴墙靠著看似领头的人望向一旁的小弟,他眯著眼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大哥,是的。” 杰拉德点了点头,想到这件事情,他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鬱了下去。 仿佛一片浓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你那父亲也真是的,一门心思光知道资助別人,咋就不想著给自家宝贝儿子存点钱,让你也能瀟洒瀟洒呢。” 另外一个染著一头夸张红髮,满脸玩世不恭的年轻人,忍不住跟著起鬨道。 他一边说著,一边还夸张地摇了摇头,仿佛对杰拉德父亲的做法感到十分不解。 “可不是嘛!要是把他拿去资助別人的那些钱,都用来买这试剂,那数量可不得了,都不知道能买多少了。” 又一个瘦高个附和著,眼中不时闪烁著贪婪的光,似乎已经在幻想试剂摆在自己眼前的场景。 听到旁边同伴你一言我一语的话,杰拉德心里还真不由自主地在心中仔细换算了起来。 他著手指头,脑海中飞速计算著父亲资助出去的金额,若是用来购买这黑市上的试剂,到底能有多少。 一番思索过后,他的心情顿时如同坠入冰窖,更加糟糕了。 如果那些钱真能都用来买试剂的话,说不定凭藉这些试剂不断提升魔力,自己的等阶早就突破五阶了。 想到这里,杰拉德微微抬起头,用带著几分羡慕与恭维的眼神望向了贴墙靠著的大哥。 今日聚在这阴暗巷子里的,基本上都是普通高等魔法学院的学生。 虽说在各自学院也算得上是有些天赋,但跟真正的天才相比,还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而眼前这位大哥就截然不同了。 他可是来自大名鼎鼎的潘多拉学院。 哪怕是在帝国之外,潘多拉学院也都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能进入潘多拉学院的人,无一不是天赋超越常人,基本上都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作一句天才。 “大哥,那傢伙估计在今日就要准备入学了。” “就是我没有打听到他会进入哪个学校。” 杰拉德语气中略带懊恼,他本想將对方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可无奈消息有限。 怀特曼轻轻扭了扭脖子,隨后虚著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看著四周几人对自己满脸恭维的態度,他不禁轻笑了起来。 怀特曼此刻十分享受他们那崇敬的目光,仿佛这些目光是对他最好的认可。 在潘多拉学院里,基本上全是天才。 怀特曼虽说也稍有天分,可进去之后,他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普通。 在那个满是怪物的地方,他就相当於只是一个无害的兔子而已,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巨大的落差,让从小到大都被眾人恭维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今,也只有在这些来自普通学院的学生面前,怀特曼才能找到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出出风头,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哎,放心。” 怀特曼拍了拍杰拉德的肩膀。 “我之后会找人问一问,最近刚入学的有哪些人。” 他心里清楚,都到了这个时间节点,正常该入学的学生基本都已经完成入学流程了。 在这个时候,还能让学院破格进行录取的人,想必绝非等閒之辈,自然也值得怀特曼关注一下。 但若是並没有发现这样的特殊情况,那么很有可能说明杰拉德父亲资助的那个人天赋也就一般般,没什么值得特別在意的。 怀特曼虽然在潘多拉学院里面算不得什么,但在外面,这个身份可很是珍贵。 所以在此期间,怀特曼藉助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在其他各个学院中都陆陆续续收了些小弟。 这些人大多羡慕他能进入潘多拉学院,希望能沾点他的光。 杰拉德就算是其中一个。 对怀特曼来说,隨便去打听点情报,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怀特曼正沉浸在眾人的恭维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件事,他猛地转头看向杰拉德,质问道。 “你是不是最近在外面欠钱了?” 杰拉德心里猛跳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 “.—是.是的,大哥。“ 怀特曼一听,眉头瞬间拧紧,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不悦。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杰拉德的脸,动作轻柔,却带著一股让人胆寒的威。 “自己把事情处理了,那群人都敢找到我的头上了。” 杰拉德低著头,不敢直视怀特曼的眼睛。 此时,即便那试剂的效果让他精神已经有些飘忽,仿佛置身於虚幻的云端,但心底那股恐惧却如影隨形,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清楚怀特曼最討厌麻烦,这次因为自己的事,让那些追债的人找上了怀特曼。 他知道自已惹上大麻烦了,心里懊悔不已,却又不知所措,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 “我不希望那些人再来打扰我。” 怀特曼盯著杰拉德,眼神中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知道了吗?” “是,大哥。” 杰拉德浑身微微颤抖著,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声音带著一丝恐惧与怯懦。 怀特曼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杰拉德,领著一群人走出了巷子。 今日原本就没什么要紧事,他们在外面四处廝混,消磨了半天时间,直到天色渐暗,怀特曼才意犹未尽地决定返回学院。 潘多拉学院作为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占地面积极为广阔。 学院里的学生大多都很勤奋。 大部分人要么是在学院图书馆,要么就是在冥想室。 因此,整个校园內平日里都显得格外静謐,很难看到有学生在四处閒逛走动。 怀特曼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看到有一行人的时候,不由多看了几眼。 隨后,怀特曼的脚步猛地一顿,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和杰拉德的对话,杰拉德不是说近日会有他父亲资助的人入学吗? 目光再次投向那一行人,他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难道就是他们?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怀特曼下意识地否定了。 毕竟他清楚,能踏入潘多拉学院的学生,无一不是魔法天赋绝伦的天才。 即便是自己再怎么不济,一旦出去了,別人也会敬他几分面子。 这就是潘多拉。 人的名,树的影。 然而,儘管心里已经基本认定不太可能,但怀特曼的好奇心还是挠得他心痒痒。 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跟了上去。 “真是辛苦校方了。” 中年人满脸堆笑,对著身旁一位潘多拉学院的老师说道,话语里满是客套。 “哪里哪里,这孩子能来我们学校,也是对我们的一种肯定。” 老师微笑著回应,两人你来我往。 路易站在不远处,看著这一幕,很识趣地没有凑上前去。 此刻的他,正饶有兴致地观察著四周的一切。 毕竟,这里极有可能成为他未来学习生活的地方。 学院的建筑风格在古典中融合了几分前卫。 至於身后那一直悄悄跟著的小尾巴,路易並未太过在意。 在他想来,或许只是学院里某个好奇心旺盛的学生,看到有新面孔出现,忍不住跟过来瞧瞧罢了。 自己初来乍到,能有什么恩怨。 一行人来到一栋大楼內,这里便是潘多拉学院专门用於测试资质的场地。 在此之前,负责接待路易的这位老师,就已然被路易展现出的天赋和魔力纯度所惊讶。 为了获取更为精確的数据,以便全面评估路易的潜力,这位老师直接上报学院管理层,临时调用了这个测试场地。 场地宽开阔,各类仪器有序摆放。 与路易过去在其他地方所见到的仪器相比,这里的仪器线条流畅,外形简约。 “这里就是测试的地方了,等一下请你站在那个仪器上面。” 老师微笑著,他看向路易,开始耐心地对这些仪器进行介绍。 “到时候会有一道光束对你进行扫描,这束光能够探测你身体內魔力的各项指標,包括魔力的流动速率、核心凝聚度等等“通过这些数据,我们便能更深入了解你的天赋。” 老师看似在介绍仪器,实则也是在变相地展示校方雄厚的资本。 大楼外,怀特曼目光紧紧锁住那一行人,眼睁睁看著他们走进大楼里面。 他心里著实痒痒,其实也很想跟进去一探究竟。 然而,他心里清楚得很,像这种具备特殊功能性的大楼,安保措施极为严格,若没有特定的身份证明,压根不会对普通学生开放。 他只能站在外面,眼巴巴望著里面。 不过,光是看到校方为这个学生单独安排一次检测,怀特曼就隱隱猜到,恐怕这学生的天赋很不错。 这种待遇,在潘多拉学院里,恐怕是只有那些天赋处於金字塔上层的学生才能享有吧, 毕竟,学院资源有限,向来只会对真正有潜力的苗子倾斜。 真是恐怖如斯。 此刻,怀特曼心中的情绪已远非单纯的好奇可以形容。 他心里明白,校方既然专门开启检测,那就意味著这个学生进入潘多拉学院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学院里新增一个处於上层天赋的学生,这绝对算得上是一条能掀起波澜的新闻。 怀特曼心中快速盘算著,他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此刻怀特曼是过来打探情报的。 毕竟,这样的消息,说不定能引起一些人的兴趣。 大楼內部。 路易在接受检测前,经歷了多道严格的检查。 確定他的身上既没有暗藏任何可能影响检测结果的隱藏道具,也不存在任何作弊手段后,才点头示意路易可以站到仪器上去。 隨著老师在一旁启动仪器,一束柔和的光束,从路易的头部缓缓向下扫描。 与此同时,各种详细的数据开始一一呈现在老师眼前的屏幕上。 “將近二百六十的魔法资质?” 老师微微瞪大了眼睛,虽然心中早有预期,但亲眼看到这个数据时,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惊喜。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路易展现出的天赋很是不错。 这样的魔法资质,在整个校园內都处於上层水准,无疑是一颗值得学院大力栽培的种子。 第374章 他叫什么名字? 第374章 他叫什么名字? 路易从测试台上走了下来,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当初没起將道具带过来的念头。 刚刚那一系列检测流程,让他切实感受到潘多拉学院的检测体系有多严格。 稍有差池,就可能被发现端倪。 不过虽说学院检测严苛,但他身上来自使徒的隱匿天赋显然更胜一筹。 “若是路易愿意来我们学校,我们可以对他进行重点培养——” 老师將此次检测的数据仔细保存记录下来在他看来,这些数据以后可以作为一种对照,也能为学院对路易的培养计划提供重要参考。 然而,这位老师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到,眼前这份数据,无论是关於路易的肉体强度,还是魔力方面,都並非真实完整的呈现。 路易凭藉著自身的能力,遮掩了一部分真实数据。 但老师却对学院的测试仪器信心十足。 毕竟,这可是学院一眾法师研製出来的成果。 在过往的多次检测中,都展现出了极高的精准度和可靠性。 哪怕是一位传奇法师站上去接受检测,它也能將各项详细数据毫无遗漏地列举出来。 从魔力的波动频率到肉体的强度,十分精准。 不过,自这台仪器製造完成直至今日,他们始终没能收集到传奇法师的详细数据。 毕竟传奇法师们个个行事极为谨慎。 他们怎可能轻易將自身实力暴露於人前,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对於传奇法师而言,隱藏实力才是生存之道,他们几乎恨不得將自己的力量隱藏得越深越好。 因为一旦自身数据有泄露的风险,他们就极易被別有用心之人特別针对。 传奇法师的力量足以改变大部分战局,知晓他们的能力数据后,就能轻易地针对弱点击败他们。 所以,为了自身安危,传奇法师们对自己的实力守口如瓶。 如此一来,这台仪器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来对学院的学生进行天赋与实力测试。 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颇为有趣的附加功能。 可以防止有哪位厚脸皮的大法师,为了蹭图书馆里珍贵的古籍,故意装嫩混入学生群体。 在路易和中年人跟前,老师给出的待遇堪称优渥。 要知道,在偌大的潘多拉学院里,拥有上层天赋的学生也著实不多。 对於这样的潜力股,学院向来是不遗余力地拉拢。 这位老师更是心动不已,若条件充许,他恨不能当场就申请成为路易的导师,將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 路易听闻这些待遇条款,心中波澜微起,但基本没有异议。 其中好些福利,他此前连听都未曾听过。 想来学院也是专门留给有天赋的学生。 而一旁的中年人,此刻心情澎湃激昂,难以自抑。 他望著路易,恍间仿佛觉得自己幸运爆棚,抽到了一张金卡。 毕竟,潘多拉学院的学生身份可是一块金字招牌。 只要从这所学院毕业,立刻就会成为各方势力竞相追捧的对象。 中年人仿佛已经看到了路易光明的未来。 路易的目光在周围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心中暗自感慨。 说实话,在此之前,他脑海里设想过诸多场景,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像某些故事里讲的那样, 经歷被各种刁难的剧情。 毕竟,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或质疑, 然而,现实却与他的想像大相逕庭,完全没有任何刁难的跡象。 哪怕原本可能存在那样的可能性,但眼前这位老师始终將路易看得很紧,压根不给其他人刁难的机会。 他全程热情周到,对路易关怀备至,使得双方交流氛围十分融洽,相谈甚欢。 在顺利谈好入学的各项事宜后,老师展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亲自將路易送到门外,还不忘叮嘱路易一些入学的注意事项。 怀特曼躲在远处,自光紧紧盯著那边的动静。 当他看到老师对路易那热情的態度时,心里瞬间明白,这人入学潘多拉学院这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他心中仍存疑惑。 会是杰拉德所说的那个人吗? 他仔细打量著那一行人,目光落在其中的中年人身上。 这一看,还真发现那中年人的长相跟杰拉德有几分相似,眉眼间似乎透著同一种气质, 怀特曼心里疑虑不定。 一方面,各种跡象似乎都在暗示路易就是杰拉德提到的人。 可另一方面,没有確凿证据,他也不敢妄下结论。 思索片刻后,他暗暗將几人的面容都牢牢记在心里,这才转身,迈著略带匆忙的步伐离去。 潘多拉学院新来了一名天赋不错的学生,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学院的各个角落传播开来,很快便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但总体而言,目前暂时只有那些格外在乎学院排名,一心想崭露头角的学生,才对这个消息予以密切关注。 但在这眾多关注者之中,有一人的关注点却与眾不同。 她並不在意路易的天赋。 她只是听到路易这个名字,便像是触发了应激反应。 此刻,在宫殿之中,玛丽安正沉浸在冥想的状態里, 周围静謐无声,唯有魔法元素在空气中微微波动,环绕著她的身躯。 实际上,玛丽安打心底里並不热衷於冥想。 毕竟,她不过是个正值青春的少女,比起枯燥的冥想,她更希望將时间在一些自己喜爱的事物之上。 比如话剧,鲜,好吃的东西但如今,玛丽安面对这些自己往常喜爱的事物,无论怎么努力,都难以將精力倾注在这些上面。 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冥想。 期望能藉助这种方式,稍稍安抚內心那如乱麻般的烦躁和忧虑。 而在这时,宫殿的门被轻轻推开,侍女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微微俯身,凑近玛丽安,压低声音,恭敬地向她匯报导。 “殿下。” “近日所发生之事有侍女有条不紊地匯报著近期的大小事宜,玛丽安静静地听著,神色平静,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侍女在匯报完近况,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微微顿了顿,再度开口说道: “不久前,潘多拉学院有一名新生被特批入学。” 听到这话,原本闭目冥想的玛丽安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此前確实刻意止住了去主动打听路易消息的举动,毕竟在这个复杂的宫廷环境里,她不想让路易这个名字出现在其他兄弟姐妹面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忌。 但这並不代表她对与路易相关的一切毫不在意。 实际上,她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消息始终保持著高度关注,因为那位神秘的占卜师曾言之凿凿地说过,她的未来將会与路易发生交集。 从那之后,玛丽安便隱隱觉得,只要留意自己身边的事情,或许就能捕捉到与路易有关的蛛丝马跡。 而自己所在的潘多拉学院,无疑是一个关键的信息枢纽。 至於玛丽安身为公主,却並未选择在帝国皇家魔法学院学习,这或许还要牵扯到先前那位落败的皇姐身上。 那位皇姐一直不受父皇的喜爱。 这种不受宠的境遇直接反映在了学业上,皇家魔法学院向来迎合皇室,因此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入学。 然而,这位皇姐凭藉著超乎常人的努力。 终於她以优异的成绩敲开了潘多拉学院的大门。 进入潘多拉后,她依旧没有丝毫懈怠,在一眾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大放异彩。 受此影响,大部分皇子皇女在选择学院时,导致目光更倾向於潘多拉。 玛丽安便是今年的新生。 “那名新生叫什么名字?” “奥古斯特·路易。” 侍女恭敬地回答道。 玛丽安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忽然眨了眨眼睛,半响没有说话。 她的脑海中瞬间思绪翻涌,良久之后,才努力稳了稳情绪,再次向侍女问道。 “確定吗?” 少女的声音中微微带著些难以抑制的颤抖,但侍女並没有听出来。 “是的,殿下。” “那名新生的名字確定是奥古斯特·路易。” 侍女丝毫没有察觉到殿下的异样,依旧確信道。 她对於自己的记忆很自信,毕竟她传递的都是经过反覆確认的消息,根本不可能会记错。 玛丽安语气微微一顿,努力调整了下情绪,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殿下。” 侍女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退出殿外,轻轻带上了殿门。 在侍女离去的那一刻,玛丽安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此刻再也维持不住脸上那样装镇定的表情。 那双宛若星辰般的眼眸里,瞬间浮现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慌张和茫然。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日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所以。 会是他吗? 玛丽安的內心像是被无数丝线缠绕,满是疑惑。 这些疑惑如同一团迷雾,笼罩著她的思绪,让她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她试图寻找答案,可根本无法解答心中的这些困惑。 或许只有自己亲自去看一看,才能確定他是否就是那个人。 然而,一想到要去面对这个可能与自己未来息息相关的人,玛丽安的心中便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害怕和紧张。 她的心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胸腔里慌乱地跳动著。 她不知道见面后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態去面对,更害怕预言中的未来。 不对。 自己本就是潘多拉学院的学员。 去学校是她的生活,现在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去上学而已。 並没有什么可紧张的。 玛丽安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努力说服自己。 隨著这样的自我暗示,她的情绪似乎真的平静了一些,原本慌乱的心跳也逐渐恢復了正常节奏少女轻轻起身,迈著略显几分曙的步伐,缓缓来到一人多高的镜子面前。 她微微仰起头,静静地打量著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 蓬鬆的粉色捲髮整齐地散在肩头,发间扎著的金色缎带。 几缕俏皮的碎发垂落在微微泛红的脸颊旁,为她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可爱。 玛丽安微微皱眉,察觉到自己的头髮似乎有些凌乱。 於是,她轻轻抬手朝著殿外唤来侍女。 侍女进来之后,仔细地將每一缕头髮都整理好,重新为她束好那金色缎带,打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玛丽安对著镜子左看右看,反覆审视著自己的妆容与髮型,確认一切都无可挑剔后,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啊,我亲爱的妹妹,真是好久不见了。” 就在玛丽安刚踏出宫殿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微尖细的声音,语调拖得长长的,在安静的迴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少女下意识地回过头,脸上瞬间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轻轻抬手,示意身后的几名侍女停下,而后朝著声音的来源行了一礼。 “七皇兄,日安。” 这个礼仪堪称完美,无论是举手投足间的分寸,还是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都拿捏得精准无比。 不论是谁,想要从中挑出什么毛病,都绝非易事。 七皇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温和的微笑,轻轻点头接受了玛丽安的行礼。 他的目光在玛丽安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眼,眼神中似乎藏著些难以捉摸的意味,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我亲爱的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七皇子脸上透著看似关切的笑容,但仿佛一层薄纱,隱隱遮掩著背后未知的深意。 他的声音拖得稍长,尾音微微上扬,在寂静的宫殿迴廊中迴荡,无端生出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回七皇兄,我是去潘多拉学院。” 玛丽安微微欠身,保持著谦卑的姿態,语气平稳。 然而,在七皇子那看似温和的目光注视下,她心底却隱隱泛起一阵不安。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抓住了她,令她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毛。 这位皇兄今日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与往常大不一样。 往常,皇兄看向自己时,眼神中是毫不掩饰地流露著冷漠以及敌视。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室宫廷中,兄弟姐妹间为了爭夺父皇的宠爱、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关係早已扭曲变形。 彼此之间充满了猜忌与算计,玛丽安对此深感无奈,却又只能习以为常。 但今日,七皇子眼中的冷漠与敌视竟如晨雾般消散得乾乾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玛丽安倍感陌生的神情。 有些像是·—· 某种喜爱。 第375章 巨人也会跌倒 第375章 巨人也会跌倒 “若皇兄无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玛丽安在七皇子目光的注视下,几乎是硬著头皮才將这句话完整地说出口。 她微微低头,心中如坐针毡。 “去吧。” 七皇子轻轻挥了挥手,声音竟出奇地柔和,仿佛刚刚那充满探究的目光只是玛丽安的错觉。 可玛丽安心里却,这异常的表象下暗藏几分不对劲。 即便身处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玛丽安也丝毫不敢再过多停留。 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便匆匆转身,带著身后的侍女们快步离去。 七皇子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跟隨著玛丽安的身影,眼神中透著意味深长的神色。 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著,直至玛丽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但隨后,七皇子脑袋忽然晃了晃,眼神瞬间变得迷离涣散。 下一刻,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浮现几丝迷茫,目光在四週游移不定,仿佛在努力辨认著所处的环境。 “我这是怎么到走廊了?” “刚才我遇见什么人了吗?” 七皇子的目光中带著疑惑,眉头紧锁,在脑海中搜寻著记忆, 他试图拼凑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无论怎么努力,记忆始终无法完整。 在他的记忆之中,只有自己单独出现在走廊的画面。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脑海中的迷雾却愈发浓重。 对了! 七皇子脑海中像是闪过一道闪电,他骤然想起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 他是来向玛利亚皇后求取一个位置。 在几个月之后,便是整个大陆都为之欢庆的为光明女神庆祝的节日。 这个节日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庆典。 每年都会如期举办,备受瞩目。 而今年,与以往不同的是,作为代表皇室出席这一盛典的人选,至今还未確定下来。 七皇子心里清楚,这可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在这意义非凡的一天里,几乎所有人都会走上街头,共同参与这场盛大的庆祝活动。 而若是自己能够作为皇室的代表出面,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中崭露头角,其意义绝对非同小可。 这不仅关乎政治上的风向,向各方势力彰显自己的影响力与地位、 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让底层的法师和中產阶级清晰地记住自己的面孔。 在如今这个竞爭激烈得近乎白热化的局面下,这无疑是一张很不错的牌面, 当下,大部分贵族和高层法师,基於各自的利益考量,早已经確立了自己的立场,纷纷站队支持不同的皇子皇女。 而剩下那些尚未表態的人,则是还在小心翼翼地观望之中。 他们是骑墙派,对局势的走向拿捏不准,因而难以被爭取过来。 现在的局面就是各自支持的几位皇子皇女的力量几乎持平,形成了僵持不下的態势。 没有哪一方能够稳稳地压过另一方,各方都在暗自较劲。 而能造成如今这一局面,实在很难不让人猜测这背后是不是那位玛利亚皇后的手笔。 因为实在与她的行事风格有著几分相似。 面对如此状况,七皇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在这竞爭激烈的漩涡中,他深知若想脱颖而出,必须另闢蹊径。 与其费巨大的代价,在那些早已立场坚定的贵族和高层法师身上耗费心力,妄图以更高的价码笼络他们,倒不如將目光投向更底层的力量。 那些处於底层的法师和富商,虽然单个人的实力弱小,但若是能將他们凝聚起来,也勉强能算是一股不错的力量。 所以,此次为光明女神庆祝的节日,对七皇子而言,显得异常重要。 倘若能以皇室代表的身份,贏得底层法师的支持与拥护,那无疑將为他的政治资本增添一笔。 七皇子的自光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的脑中也开始构思自己面对玛利亚皇后时的话术。 玛利亚皇后的心思难测,每一句话都必须谨慎斟酌,不能过於锋芒毕露,避免引起皇后的反感而刚才在走廊上那短暂的异常,此刻也已经被他下意识地拋在了脑后,不再去细思。 在七皇子的心中,皇储之位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早已下定决心,势在必得。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权力巔峰的那一刻,整个帝国都在他的脚下,欢呼他的名字。 在圣罗兰城郊,立著一处奢华的城堡。 它本是一位贵族的房產,然而就在最近短短几个月內,这座城堡却几经易手。 它的主人已然换了一个。 新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一时间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城堡內部,装饰得极尽奢华。 在城堡的一处臥室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挡住了窗外的光线,房间內瀰漫著一种甜腻的香气。 床上,一位美艷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水,精致的面容仿佛是由上天精心雕琢而成,高挺的鼻樑,娇艷欲滴的嘴唇,无一不让人为之倾倒。 她慵懒地伸展著身体,一头如瀑布般的长髮散落在枕头上,如同黑色的绸缎般光滑。 “玛丽安公主近日可真是出落得越髮漂亮了。” 女人目光流转间,那极尽嫣然的眉意便如潺潺溪流,自然地倾泻出来,举手投足皆是万种风情这一幕,令对面跪著的男人看得眼神发直,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愣在原地, 他仿佛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眼神中满是痴迷与沉醉,似乎连骨头都在这一瞬间酥了。 “大人—” 男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著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 女人听闻,只是微微侧头,不屑地警了男人一眼。 那眼神轻蔑。 可就是这种眼神,在男人眼中却仿佛有著別样的魔力,竟令他更加兴奋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仿佛女人这一眼,是对他莫大的恩赐。 “过来。” 女人衝著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听闻,毫不犹豫地挪动双膝,几乎是像狗爬一样,諂媚地来到女人面前。 他的双眼瞪得老大,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著渴求之意。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而后轻轻抬起脚,搭在了男人的肩上。 紫色裙衫轻若无物,宛如烟雾般顺著曲线缓缓垂落下去,在地上铺散开来,如梦如幻。 “我记得你的儿子似乎也在潘多拉学院,是吧。” 女人半眯著眼,慵懒地问道。 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轻轻吐出的丝线,缠绕在男人心头。 “是的,大人。” 男人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著回答道。 此刻的他,宛如一只等待主人发號施令的忠犬,眼神中满是敬畏与顺从。 “是要叫他回来一起侍奉您吗?” “不。” “让他扮成玛丽安公主的追求者,去盯住她。” “我需要玛丽安公主在潘多拉学院里面的一举一动— 女人微微俯下身,柔软的髮丝轻轻扫过男人的脸颊,她在男人耳边轻轻咬道。 “明白了。” “明白了。” 男人连忙点头,就跟啄米的小鸡一样。 他原本是这处房產的主人,也就是那名贵族。 可现在,他感到什么贵族的荣耀,什么財富的诱惑。 那些过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在眼前这位女人的面前,都变得黯淡无光。 若是能够日日侍奉在她身旁, 哪怕只是成为她裙摆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他也十分愿意啊。 女人的心思压根没放在这个此刻正被自己腿压著的男人身上,对她而言,这个男人不过是她眾多閒置棋子中的一枚罢了。 像这样的棋子,她早已不知在圣罗兰中布下了多少个。 他们隨时等待著她的调遣,为她达成目的, 这,便是极乐教团的腐化能力。 为那些意志薄弱之人送去诱人的美色,这仅仅只是眾多腐化手段中的一角而已。 荣誉,权力,財富——— 这些同样是极乐教团用来腐化人心的工具之一。 无论是谁,无论有著怎样的喜好与追求,在极乐教团所拋出的诱惑面前,总有那么一样,能够直击內心。 让其心甘情愿地陷入泥沼,一步步沦为欲望的奴隶,成为教团达成目的的工具。 哪怕你面对荣誉、权力和財富这些世俗之物真的不为所动。 然而,人生在世,谁又能毫无遗憾呢? 总有那么几件难以释怀的遗憾之事。 极乐教团就善於利用这些深埋在心底的遗憾,精心编织出一张细密的丝网,对人展开心理上的攻防。 女人目光悠悠地投向窗外那座繁华的城市。 沐浴在阳光之下,这座城市美得让人室息。 那是魔法的杰作,是无数人造就起来的奇蹟。 然而,在这令人炫目的表象之下。 女人看到的,却是无数鲜血流淌进这座城市,如同燃料一般,为城市所展现的繁荣燃烧殆尽。 这个庞大的帝国,就如同人一样。 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也有著属於自己的缺陷。 而她们极乐教团,则是最善於利用这些缺陷了。 女人的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再强大的巨人,一旦从自身內里开始扩散腐化,也將无力回天。 她仿佛已经预见,终有那么一天,深渊的黑暗將如汹涌的潮水,彻底吞噬掉这个世界。 圣女修道院。 “小姐·——” 修亚轻声开口,脸上隱隱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担忧,注视著正专注於阅读的露西婭。 “怎么了?” 露西婭闻声,头也未抬,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仿佛此刻除了眼前的书籍,世间万物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小姐,要不休息一下吧。” 修亚鼓起勇气说道,语气中带著关切。 她看著露西婭已经长时间沉浸在阅读中,一刻也未曾停歇,心中实在不忍。 然而,露西婭並没有回答他,依旧目不转睛地將目光放在眼前那本厚厚的书籍上。 看到小姐如此专注的神情,修亚不禁感到一阵恍愧,仿佛眼前的人变得有些陌生。 记忆里,自家小姐对这些严肃枯燥的学习內容向来是厌烦不已,每次接触都会露出头痛的表情。 能躲就躲,能避则避。 可如今,这般认真努力的模样,真的还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大小姐吗? 修亚仔细回想,发现自己竟从来没有见到过露西婭如此认真专注的样子。 这种反差实在太大,大到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控制小姐的身体,才让她出现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怀著这份担忧与困惑,修亚將露西婭的异样匯报给了她的父亲。 本以为主教会重视,可没想到,他在听闻后,脸上浮现出的竟是欣慰的神情。 不管女儿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在他看来,如今这般认真努力的样子,才真正像是他的女儿。 於是,他並没有再过多关注女儿身上的变化,而是將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自身的实力提升上。 凭藉著教廷资源的支持,他如今已触摸到传奇境界的一丝苗头。 成为传奇法师已然指日可待。 当露西婭终於看完手中的一本书时,夜幕已然悄然降临。 窗外,天色如墨。 此时唱诗班的和声从礼拜堂缓缓渗出,而后在整座圣女修道院瀰漫开来。 露西婭难得將注意力转至外界。 她难得地將沉浸在书中的注意力转至外界。 出神地听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声唤道。 “修亚。” “在,小姐。” 修亚赶忙回应道。 “你说我该怎样才能出去这个囚笼呢?” 修亚听到这话,心中一紧,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姐的这个问题。 小姐胆子真大。 要知道全国各地的修女,都將这里当成是至高神圣的地方。 那是她们心中的圣地,此生若能有幸踏足这片土地,便是莫大的荣耀,足以让她们在余生都引以为傲。 可自家小姐倒好,竟直言不讳,將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圣女修道院,称作是困住自己的囚笼。 修亚听到这样大胆的言论,嚇得大气都不敢出。 面对小姐拋出的这个问题,她只得装作丝毫没听到,就当小姐刚才的话被风吹散了。 毕竟,要是不小心將小姐这言论暴露出去,那可不是小事,甚至可能会给她的父亲带来麻烦。 至少一个大不敬的帽子会被扣上来。 露西婭似乎也没太在意修亚的沉默。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摩著书籍那略显粗糙的封皮,眼神中透著思索,仿佛在自言自语。 “如果我成为了圣女,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第376章 光明女神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第376章 光明女神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教廷。 一间宽明亮的房间里,主教正全神贯注地对自身进行查漏补缺的工作。 柔和的光线从高处彩色玻璃窗倾泻而下,洒落在那身庄重的紫袍上。 毕竟此次他即將普升传奇。 晋升传奇堪称一道天堑,其中的艰难不言而喻。 但凡在这关键过程中出现哪怕一点的问题,都极有可能演变为难以收拾的大麻烦。 甚至可能导致前功尽弃,让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正因如此,为了確保晋升过程万无一失,求得最大程度的稳妥,主教便不断的在自查之中。 从最基础的魔力掌控,到高深的法术构建,从精神力的锤炼,到与法则的沟通契合,他都反覆推敲,力求完美。 他绝不容许任何可能出现的差错,以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普升机会。 这样的契机或许一生仅有一次。 一旦错过,或许就再也无缘传奇之境。 在经过漫长的自我检查之后,主教缓缓睁开眼睛。 他目光落在了面前摆放著的几页信纸上,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跡,內容是关於露西婭近段时间的种种动態。 信纸上详细记录著露西婭在这段日子里都做了些什么,从日常的学习修行,到参与的各类活动以及她都见了什么人,那些与她接触之人的身份—无一遗漏。 而其中一行內容,吸引了主教的自光。 露西婭下定决心要成为教廷的圣女。 主教的视线在这行字上停留了许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露西婭在他眼中一直是个尚未雕琢成型的璞玉。 她虽拥有天赋,却总是缺乏一份主动进取的精神。 如今,看到她有了这样的决心,主教满心欢喜。 自家的孩子终於学会成长了,开始主动朝著更高的目標迈进。 对於露西婭这份积极进取之意,主教暗暗点头表示讚许。 其实,依照自己在教廷所立下的功劳来看,为露西婭谋得圣女之位,不应有太大的波折。 所谓公平竞爭,不过是表面的说辞罢了。 根本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公平。 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发现,歷年来能竞爭上圣女之位的,哪一个身后不是有著深厚的背景支撑? 如今的圣女之位,基本就是在那几个大家族手中轮流更替。 自己为了能在这棋局中有一席之地,从而让露西婭有机会角逐圣女之位,可是费了许久的时间,才勉强获得了那么一点资格。 即便如此,这其中还少不了看在教皇的面子上,得到了些许关照。 至於那些普通的修女,即便她们再有能力,在现实面前,根本想都不要想能竞爭圣女之位。 主教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向著外面走去。 此时,教皇正端坐在肃穆的书房里,一如既往地批改著从其它地方呈送上来的捲轴。 书房內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在纸张上摩的沙沙声,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教皇的面庞上。 此前推行的计划,进展得並非一帆风顺,遇到了不少阻碍,不过好在还是勉强推行了下去。 如今,在一些地区,已经成功引导民眾对灵界之主形成了邪神的认知。 然而边境的教堂却不断传来噩耗, 一连五名主教被杀,瞬间在边境的教廷中炸开了锅。 边境地区的神职人员人人自危,恐惧的情绪如同阴霾一般笼罩著每一个人。 为了寻求庇护,他们纷纷向教廷总部发出紧急请求,希望能得到总部的援助,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威胁,稳定边境局势。 可是,他敢光明正大地去彻查此事吗? 一旦真的大张旗鼓去查,到时候要是真查出来什么,又该如何收场呢? 如今,也只能在暗地里搞点小动作。 毕竟要是真的踏鼻子上脸,触怒了那位存在,恐怕会惹得对方不快。 “瞪瞪。” 敲门声在寂静的书房外响起, “进来。” 教皇疲惫地应了一声,缓缓取下鼻樑上的眼镜,然后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这些日子,各地如雪片般呈上来的捲轴,著实让他头疼不已,甚至感觉自己都快因为这些事务患上高血压了。 什么大小事务都要他来定夺,教廷养著的那一大群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教皇冕下。” 这时,主教走进书房,进来之后便行起大礼,身姿低伏。 那散开的紫色袍子在地上铺陈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教皇看著这一幕,不禁想起曾向主教许下的诺言,等主教成功成为传奇法师的时候,他会助力主教晋升为红衣主教。 “可是准备好了?” 教皇目光温和地看向主教,轻声问道,带著期许与关切。 “是的,冕下。” 主教抬起头。 然而,话音落下后,他的语气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犹豫,他微微皱眉,似乎在纠结著什么, 片刻后缓缓开口。 “若是我此番晋升出现了什么意外——” 教皇立刻明白了主教的担忧。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 “以我的名义起誓,定会保她周全,让她一生无忧。”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轻声宽慰道。 “你此次必定会成功的。” “那我先去了。” 主教心中的担忧稍减,再次俯身,恭敬地拜別教皇。 “去吧。” 奥佛列城。 不,准確的说,应该是新奥佛列城。 曾经,这座城市遭受了一场几乎毁灭性的灾难,使得城內大片区域沦为废墟,一片荒芜淒凉之景。 但即便在这般绝境之中,希望的曙光依旧未曾熄灭。 在城市的一处边角,已经开始变得规整起来。 整齐排列的房屋逐渐建起,道路也被重新规划铺设,一种全新的秩序正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不断蚕食著那一片片废墟。 苏菲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一处高耸的塔楼上。 她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建筑,静静地眺望著这座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的城市。 她清楚地记得,数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满目疮的废墟,死寂与绝望瀰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而如今,眼前呈现出的却是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街道上行人来往穿梭,孩子们在街头嬉笑玩耍,不断有马车从远处驶来,带著一车又一车的物资。 在城市重建的进程中,偶尔会有那些在废墟中四处流荡的人,被新奥佛列城展现出的生机所吸引,纷纷加入到城市的建设中来。 他们带著对新生活的渴望,一同挥洒汗水,为这座城市的新生添砖加瓦。 令人欣慰的是,新奥佛列城在食物供应方面,已经成功实现了自给自足。 这一成果离不开那些选择留下来的法师们城外,那片往昔曾是贵族园林的广草坪,如今已然改头换面, 这片土地上种满了粮食作物微风拂过,麦浪翻滚。 而在这个过程中,铂尔修斯同样出了很大的力。 他凭藉自己的身份作为担保,不辞辛劳地奔走斡旋,成功打通了新奥佛列城与其他城市之间的商路。 这些商路为新奥佛列城输送著重建所需的养分。 当然,背后自然离不开约翰內森的授意与推动。 约翰內森早已將附近城市的高层尽数掌控於手中,打造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络,什么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他。 在眾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如今的新奥佛列城已然逐渐趋於稳定下来。 街道上的行人日益增多,城市正有条不紊地运转著。 然而,在这一片看似祥和的景象背后,苏菲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一座城市的发展,绝不仅仅是眼前的安稳。 新奥佛列城该去往何路? 当下,新奥佛列城之所以能够在帝国与教廷的下得以保全,全仰仗灵界之主所带来的威这种威如同高悬在帝国与教廷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对新奥佛列城下手。 可苏菲根本无从知晓这种威镊究竟能持续多久。 毕竟帝国与教廷底蕴深厚,只要他们一心想要对新奥佛列城採取行动,迟早能找到某种方法绕开灵界之主的威镊。 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新奥佛列城必將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隨著局势的发展,根据约翰內森传回来的情报,苏菲得知外界如今已掀起了一股暗流, 不知从何时起,关於灵界之主是邪神的认知开始在各地悄然流传。 可灵界之主的信仰暂时被苏菲约束奥佛列城,没有向外发展以免刺激帝国和教廷的神经。 所以若没有背后人为的大力推动,绝不可能以如此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稍加思索,苏菲便能断定,这背后毫无疑问是教廷在暗中动手脚。 教廷在大陆上拥有庞大的势力网络,他们既有能力,也有动机去操控这样的舆论。 可问题是,他们不惜耗费心力污衊灵界之主,究竟是想达成什么目的呢? 但苏菲和约翰內森也不可能放任这种流言满天飞的现象。 灵界之主是新奥佛列城得以存续的重要依仗,一旦其形象被彻底抹黑,后果难以设想。 为了遏制这股流言的蔓延,他们不得不採取强硬措施。 在连宰了五名主教之后,局势终於是有了些许改善。 原本甚囂尘上的流言,开始肉眼可见地减少,边境地区的舆论环境得到了明显的净化。 然而,这种改善仅仅局限於边境地区。 对於那些更远的地方,即便约翰內森也只能望洋兴嘆。 他的势力范围有限,实在是鞭长莫及,根本无法將手伸向那边。 远方的暗流依旧在持续涌动,给新奥佛列城的未来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不过在这些行动之中,有一件事情却令约翰內森感到些许的怀疑。 当那几名主教面临死亡之际,按照常理,他们作为教廷的重要人物,应当能够凭藉自身虔诚的信仰沟通上光明女神,祈求庇佑或是获得某种指引。 然而,诡异的是,这些主教在临死之时,却无一例外,未能成功沟通上光明女神。 难道说这些主教都被深渊那股邪恶的力量腐化了,从而招致了光明女神的厌恶,致使女神不再回应他们的祈求? 显然並不是。 因为从种种跡象来看,这些主教並没有明显的被深渊腐化的特徵, 既然不是被深渊腐化,那他们无法沟通上光明女神,原因究竟何在? 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由自主地在约翰內森心中滋生。 该不会是光明女神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吧· 当这个念头刚一浮现,约翰內森便觉得这个猜测实在是荒谬至极。 光明女神的信仰在大陆广为传播,几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然而,理智又告诉他,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也並非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 约翰內森不禁对近些年种种见闻的回顾仔细想来,他已然许久未曾听闻何处传来有神显圣的消息了。 似乎还活跃在人世的,就只有深渊一系的神,时不时出来搞些大动作。 就好像那些中立神以及秉持正义的正神,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將自己隱匿起来。 然而,以约翰內森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实在难以探寻到更为详细的缘由。 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样的秘密,还是有更为复杂的因素,他一无所知。 约翰內森只能將这些疑问与猜测默默记在心中,以待日后有更多线索时再去解开。 当下,局势紧迫,新奥佛列城面临著诸多內忧外患。 其中最主要的重心,无疑是清除那些潜藏在內部的蛀虫和间谍。 但约翰內森实在不太喜欢做这类琐碎的工作。 於是,他便將清除蛀虫和间谍这份工作,交给了那位祭司。 约翰內森更享受在实验室里,沉浸於对各种现象的研究,试图探究世界背后隱藏的真相。 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吸引著他去探索。 若是奥贝斯坦此刻也在这里,想必两人一定会相谈甚欢,找到许多共同的语言。 第377章 留下来的理由 第377章 留下来的理由 身为神佑家族的一员,铂尔修斯的实力自然很不错, 然而最近,这位铁骨錚錚的汉子,却难得地感到身体上的劳累。 为了新奥佛列城的重建,他几乎耗尽了自己的精力。 四处奔走寻求援助,投身到城市的实际重建工作中,清理废墟,搭建房屋“ 日復一日的高强度劳作,即便是他那如铁打一般的身体,也渐渐难以扛住这般巨大的消耗。 此刻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发出痛苦的抗议,疲惫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没。 但铂尔修斯的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怨言。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愿去做的。 空地上,一块块体积庞大,看起来重量惊人的巨石,被一股无形的巨手轻轻托起,凭空缓缓飞起。 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平稳的弧线,而后精准地落在那座刚刚建成一半的房屋之上。 房屋上方正在劳作的工人看到巨石飞来,由衷地感谢一声。 紧接著,便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 在这些大型重建工程里,魔法的运用给整个建设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若是在以往,仅凭普通工人的力量,要將这些巨石抬到指定位置,绝非易事。 每一块巨石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所需的工人数量极为庞大。 往往一整天下来,也搬运不了几块。 然而如今在魔法的加持之下,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原本需要好几天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在魔法的作用下,仅仅片刻之间就能完成。 这不仅大大提高了工程的进度,也让工人们的负担减轻了许多,整个重建工作得以更加快速地推进。 甚至刚糊好的墙面也不需要等待干透,这个过程往往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严重影响工程进度。 但现在,只需一个简单的硬化术,墙面便能迅速加速完成乾燥硬化。 不过,这样的魔法运用却著实太过奢侈。 因此在实际的重建工作中,也只有像主体框架搭建这类关键环节,才会捨得用上魔法,以確保工程的稳固与高效。 铂尔修斯这段时间里,不断地施展魔法助力建设。 体內的魔力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连续榨乾,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此刻,他微微喘著粗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在强烈的日光下,眯起眼睛,注视著眼前这座正不断拔地而起的城市。 阳光洒在这片忙碌的工地上,勾勒出一幅热火朝天的画面。 看著眼前的一切,铂尔修斯一时间有些晃神。 他不由在心中默默思索,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留在这里。 这里既没有强大的魔兽,也没有要捕杀的深渊异族。 这里只有不断的重建房屋,修建道路以及清理废墟— 他是心底那隱隱作票的负罪感。 还是出於某种同情怜悯? 亦或者其它什么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原因。 铂尔修斯思索无果,他缓缓靠著一块巨石坐了下来,阳光炙烤下,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 魔力枯竭的感觉就像是身体被抽空了力量,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无力的抗议,这种难受令他眉头紧锁。 “叔叔,喝水。” 稚嫩的童声打破了铂尔修斯的沉思。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正捧著一个陶罐,略带怯意地朝他走来。 小女孩身形瘦弱,身上的衣服打著补丁,却洗得乾乾净净。 那陶罐看起来极为普通,没有什么纹装饰,质朴得就如同这片土地陶罐里,清澈的水隨著小女孩的步伐晃晃悠悠,折射出点点微光。 长久以来,铂尔修斯作为神佑家族的一员,生活中所用的器具,非金即银,无一不是工艺精美像眼前这般简陋的陶罐,对他而言,还真是头一遭见到。 但铂尔修斯也没有什么抱怨的想法。 他正伸出手正要接过那承载著善意的陶罐,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阵骚乱。 “魔兽!” “是魔兽!” 一声声带著恐惧的呼喊传进铂尔修斯耳中。 “魔兽?” 铂尔修斯伸出的手猛地一顿,那原本温和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峻。 他下意识地顺著声音的方向,看向骚乱的来源。 只见一个速度快如闪电的黑影,在人群中不断四处乱窜。 黑影所经之处,人群瞬间慌乱成一团。 而巡逻队此刻正手忙脚乱地进行应对。 他们手持武器,眼神中透露出紧张,试图將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制服。 然而,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们的眼睛都难以捕捉其踪跡。 巡逻队员们只能盲目地挥舞著手中的武器,却连黑影的皮毛都碰不到。 此刻不少队员身上已经掛了彩,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 铂尔修斯见状站起身来。 刚刚还伸出去准备接过陶罐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 “等我回来再喝。” 话音未落,他已经提起剑向著前方骚乱的人群大步走去。 隨著逐渐靠近,铂尔修斯终於看清楚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 原来是一只黑豹。 它全身漆黑如墨,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著冰冷的光泽。 黑豹的眼睛散发著凶戾的气息。 它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尖锐的獠牙,仿佛在向眾人示威。 此刻,这只黑豹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手,在一番试探之后,似乎已经將巡逻队的实力摸得清清楚楚。 它的眼神中陡然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毫不犹豫地锁定了受伤最为严重的那名队员。 修长的身躯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朝著那名队员直逼而去。 锋利的爪子瞬间弹出,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著冰冷的寒芒,仿佛死神伸出的镰刀,径直朝著队员那脆弱的咽喉抓去。 距离已然近在愿尺,仿佛下一秒,那尖锐的爪子便会无情地撕裂肌肤,让鲜血喷涌而出。 铂尔修斯目光瞬间一漂,他肌肉紧绷,猛地將手中的剑用力扔了出去。 那飞出去的长剑没有发出任何破空之声。 它在空气中飞速穿梭,无声无息间便將空气划开,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 黑豹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 即便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它仍旧瞬间捕捉到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剎那间,黑豹浑身的毛髮根根炸开,就像竖起的钢针一般。 原本用力挥出去的利爪也猛地缩了回来,紧接著,它整个身体在空中拼命蜷缩成一团,试图凭藉这种方式来躲避袭击。 “噗!!” 一声闷响,那柄由铂尔修斯掷出的长剑,带著凌厉的气势,擦著黑豹的身体边缘呼啸而过,紧接著直接插进了一旁的石块之中。 长剑入石,竟没入大半,只留下一小截剑柄在外面微微颤动。 原本缩成一团的黑豹在地上接连滚了好几圈。 油光水滑的皮毛瞬间沾满了尘土,变得脏兮兮的,狼狐不堪。 黑豹迅速稳住身形,一双明黄色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著铂尔修斯,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警惕。 在它的感知里,在场眾人之中,就属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危险性最大。 不过,在黑豹的感知中,这个人身体內的魔力处於极低的水平,气息微弱。 而且此刻他手中也没有了长剑,看起来似乎正处於最虚弱的时候。 这让黑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嗜血的衝动,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四肢微微下伏,蓄势待发似乎在寻找著最佳的时机,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隨后它终於按捺不住,如黑色的闪电般再次扑来。 铂尔修斯目光紧紧锁住黑豹见它扑来,微微俯身,躲过了黑豹的第一波扑击。 那黑豹带著凶猛的劲道扑了个空,铂尔修斯並未给它喘息的机会。 只见他双手舒展,扭身便精准地擒住了黑豹的前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豹顿时大惊失色,它疯狂地扭动身躯,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挣脱铂尔修斯的掌控。 但铂尔修斯怎会轻易放手,他猛地发力,將黑豹庞大的身躯高高举起,而后重重地朝著地面摔去。 “轰” 黑豹的身体与地面剧烈碰撞,溅起一片尘土。 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时间有些晕眩。 铂尔修斯从身体中榨出最后一丝魔力。 隨著魔力的涌动,一道透明的风刃瞬间成型,然后朝著黑豹疾射而去。 风刃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撕裂。 转瞬之间,风刃便精准地击中了黑豹的脖颈,当即就切断了黑豹的脑袋。 “啪嗒。” 黑豹的头颅带著惯性滚出数米远,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鲜血缓缓在地面蔓延开来。 即便刚刚成功完成了这惊险的一幕,铂尔修斯的目光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因为战胜黑豹而流露出的骄傲。 不就是一只魔兽嘛,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斩杀过多少形形色色的魔兽了。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可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骑士。 哪怕此刻处於魔力几近枯竭的状態,他的身体依旧强大。 铂尔修斯缓缓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顺著呼吸道沁入肺腑,让他略微疲惫的身躯得到了一丝舒缓。 说实话,他感觉杀这只魔兽都比做那些活儿要轻鬆得多。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这其中也有这只魔兽本身太过弱小的原因。 四周的人目睹铂尔修斯这般勇猛,仅在瞬息之间就乾净利落地將魔兽解决,一时间,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然而,这死寂仅仅维持了片刻,紧接著,便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吶喊。 巡逻队的队员们自光中饱含著深深的感激, 若不是铂尔修斯及时出手,受伤最重的那名队员恐怕凶多吉少。 铂尔修斯目光落在地上那已然没了生机的黑豹户体上。 这里是靠近废墟的边缘地带。 几个月过去,已经有魔兽在此游荡。 儘管苏菲夜晚会不时清扫可能潜藏的危险,巡逻队也日復一日地进行著日常检视,不敢懈怠。 可旧奥佛列城所留下来的废墟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很多地方都难以顾及得到。 按照常理,一座城市为了保障居民的安全,一般要么会筑起坚固的围墙,要么就会布置笼罩整座城市的魔法阵,形成一道无屏障。 但如今以新奥佛列城当下的条件,既没有足够的人力,也缺乏资源来布置耗费巨大的魔法阵, 可谓是一无所有。 这只黑豹或许因为实力太弱,恰巧就躲过了苏菲的清扫。 铂尔修斯在欢呼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她安静地站在一旁,正紧紧抱著怀中的陶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注视著自己,眼神里满是崇拜。 当小女孩与铂尔修斯的目光对上时,她的脸上洋溢著激动的神情,想要举起手中的陶罐。 然而,陶罐对於年幼的小女孩来说或许是有些重,而她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大。 一时不慎,陶罐从她那双小手的怀抱中滑脱,直直地朝著地面坠去。 小女孩脸上的神色先是激动,而后变为错,最后被难过所取代。 她紧紧闭著眼睛,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去看陶罐落地的惨状,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结果。 可是,一秒,两秒—— 她一直没有等来想像中那陶罐碎裂的声音。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晰,一只宽厚的大手赫然映入眼帘。 那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即將掉落在地面上的陶罐。 小女孩顺著手臂缓缓將目光上移,看到的正是铂尔修斯那带著温和笑意的脸庞。 铂尔修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髮,然后举著陶罐一饮而尽。 水质很不错,或许是因为小女孩加了一点的缘故,还带著一丝甘甜的味道, 铂尔修斯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留下来了。 这里的魔兽太多。 正需要他来清理。 第378章 来自灰塔的谍影 第378章 来自灰塔的谍影 “呼味—呼味——” 在阴暗的小巷中,一个人影正仓皇地奔跑。 冰冷的雨水像无数根细小的钢针,不断扎进他早已湿透的肩背。 路面很是湿滑,沉重拖行的脚步在巷道里踩出粘稠的回音。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吞咽刀片,提醒福特的身体早已濒临极限。 此刻他是无比痛恨以前自己,竟然忽略了身体上的锻炼。 左腿外侧那被火球割开的伤口,在剧烈奔跑的撕扯下,散发著几乎令人晕厥的剧痛。 但福特却丝毫不敢停下,甚至不敢使用药品。 因为那催命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 “嗒—嗒—嗒·—” 声音似乎穿透密织的雨帘,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如同精確的钟摆,敲打著死亡的倒计时。 身后那人根本不是在追捕,似乎是在享受这场雨幕中的追逐。 他在耐心地等待著猎物流干最后一滴血,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福特就像猫爪下被玩弄到精疲力竭的老鼠。 他拐过一个堆满腐烂垃圾的转角,倾斜的未板被雨点砸得砰砰作响,盖过了粗重的喘息。 福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所加入进来的天主教,隱藏的秘密竟然如此恐怖— 必须要將这个消息给带出去。 巷子深处,一盏残破的燃气灯在阴冷的黑暗中闪烁。 橙色的光晕在湿滑的地面上晕染开一片片扭曲的光斑福特不敢停下,强忍著痛苦不断往前跑著。 就在此刻,在那略显阴暗的巷子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佇立在拐角处那片相对开阔的污水洼前。 这人身著黑色的雨衣,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分明。 帽檐被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隱隱露出一点下巴的线条。 福特抬眼瞧见了那个身影,剎那间,他的眼前猛地一亮。 因为前方这人正是与他一同加入天主教的同伴。 当初因为天主教的突然出世,外加发展势头异常迅猛,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属於灰塔的利益版图。 这瞬间引起了灰塔的高度警觉。 作为灰塔精心挑选的人手,福特和他的这位同伴被派遣而来,肩负著特殊使命,目的便是深入天主教內部,儘可能打探出详尽的情报。 他们的渗透过程一帆风顺,毫无阻碍地就加入了天主教。 在最初的接触中,他並未察觉到这个组织有任何异样之处。 相反,天主教所展现出的种种,都让福特觉得这不过是个福利优厚的普通势力罢了。 其成员待遇颇丰,甚至一度让福特心动。 然而,隨著时间的推移,福特逐渐意识到事情並非如此简单。 一个普通势力,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发展得这般迅速。 天主教的影响力几乎已经渗透到各个阶层。 城主,贵族,教授,学者福特在这个组织里面,看见了一个个在边境地区有著响亮名头的人物。 这些人,隨便一个拎出来,都能在边境掀起一阵风浪。 而如今这些人竟齐聚在这个组织之中。 这一景象,让福特心中极为警惕,他愈发不敢对天主教有丝毫的小。 福特回想起自己在天主教里探知到的秘密,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身体內部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搅动著他的五臟六腑。 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这样想下去,他很可能会迷失自我! “快走!” 福特嘶吼著,然而在雨声中,声音微弱得几乎连他自己都难以听清。 密集的雨点砸落在地面,溅起层层水,发出嘈杂的声响,將他的呼喊瞬间淹没。 福特心里清楚,肯定是同伴察觉到联繫不上自己,便果断启用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后手。 为了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两人早在行动之前,就精心谋划了一套逃跑计划。 只是谁都没料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这计划这么快就用上了。 同伴似乎察觉到动静,转过头。 帽檐下阴影依旧浓重,但福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身后那片黑暗的转角,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一丝寒意顺著福特的脊梁骨缓缓爬上,让他的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轰!” 火光毫无徵兆地撕裂了雨夜的阴冷! 灼热的气流几乎是贴著福特的耳边呼啸而过,瞬间烧焦了他湿透的头髮。 紧接著,福特左前方不足半米处的墙壁猛地炸开。 无数碎石混合著倾盆而下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朝著福特溅落。 是身后那个追击的人! 一股死亡的冰冷触感如毒蛇般瞬间住了福特的心臟,让他的心臟几乎停止跳动。 那个人终於是失去了耐心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腿部的剧痛,福特爆发出残存的力量,身体猛地向前扑出。 万幸的是,同伴反应迅速,及时在前方稳稳地接住了他。 “计划已经启用了吗?” 福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问道。 “现在就在外面。” 同伴扶起几乎快要站立不稳的福特,由於情况紧急,几乎是半拖拽著他前行。 两人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溅起大片水。 “情报到手了吗。” “已经到手,你根本无法想像,他们所隱瞒的是什么———” 福特话未说完,一阵钻心的剧痛从左脚袭来。 “嘶··..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左脚上的剧痛此刻如汹涌的潮水,直衝脑髓,几乎要將他淹没。 福特强忍著剧痛,紧咬牙关,从怀中掏出那份承载著重要情报的文件,颤抖著塞进同伴怀里。 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出现意外,同伴必须带著这份重要的情报离开。 只有这样,他们这次危险的行动才不算白费。 同伴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利用堆积如山的垃圾和废弃建筑构件作为掩体,不时扔下几个魔法陷阱。 身后那个催命的脚步声已经消失,明显被甩开了一小段距离。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豁然开朗。 一条相对宽阔的巷子出现在眼前,巷口被远处主干道投射过来的燃气灯照亮。 而就在光亮与阴影交界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蛰伏著。 里面准备了传送魔法,只待两人进去之后就能启动。 这就是他们的后手! “到了!” 同伴急促的声音在福特耳边响起,带著一丝如释重负。 他猛地加快脚步,几乎是半拖半抱著福特,冲向那辆停在雨幕中的马车。 距离在飞速缩短。 五米—三米.—一米.· 马车近在尺尺。 福特甚至能看到车厢中魔法阵散发出来的微光。 生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福特积累的恐惧和伤痛。 福特几乎是凭著本能,右手颤抖著,不顾一切地伸向那冰冷的门把手。 只要將其打开,然后钻进去。 传送魔法就能启动,直接將他们传走! 然后他就能把情报带给灰塔,提醒灰塔注意天主可就在这一瞬间。 那只紧紧扶住福特的手,忽地鬆开了! 力量的失衡让福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一个超向前扑去。 手掌下意识地撑在冰冷湿滑的车厢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福特万分惊地回头。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雨水模糊了视线。 福特清晰地看到,同伴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缓缓地抬起帽檐,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那双眼晴像寒潭一般,里面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熟悉的东西,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如同屠夫在掂量著砧板上的肉。 雨水顺著脸颊滑落。 同伴嘴角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这个笑容福特从未见过。 那不是同伴该有的表情,也不像是他记忆中的脸。 福特第一次感到同伴是如此的陌生。 “卢西恩?” 福特的声音十分乾涩,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侥倖。 但同伴没有回答。 一双冰冷的眼睛只是越过福特的肩膀,投向巷子深处的阴影。 福特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一点点地扭动脖子,顺著他的目光看去。 “嗒—嗒—嗒”“ 是熟悉的脚步声。 声音穿透雨幕,仿佛带著一种尘埃落定的从容。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巷子深处那片浓稠的阴影里面缓缓出,一步步踏入橙色的光晕之中。 他穿著一身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即使在这样恶劣的雨夜,也显得一丝不苟。 皮鞋踩在浑浊的积水里,似乎丝毫不在意那昂贵的价格。 此刻,追击者正用一块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著手中银色的手杖。 他停下脚步,站在距离福特三米远的地方, 雨水顺著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髮流下,滑过冰冷的脸颊,他似乎浑然不觉。 追击者终於抬起眼皮,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铁灰色眼睛。 他的目光在福特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辛苦了。” “还有什么遗漏吗?” 追击者的声音透著一股森冷的金属质感,即便在哗哗作响的雨声中,也清晰地传进福特耳中。 同伴脸上的笑容此刻不再冰冷,带上了一丝得意和完成任务后的轻鬆。 “没有了。” “他的东西都在我这里。” 福特听著两人的对话,瞳孔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骤然放大。 如果到此刻他还猜不出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那么他也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跟自己一同从灰塔出来执行任务的同伴,竟然选择背叛了灰塔!! 福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强忍著满心的愤怒,摸索著车厢的门。 终於,车门被他打开。 剎那间,一块正稳定散发著柔和光芒的水晶石映入眼帘。 但在福特眼中,光芒如此刺眼。 因为这跟传送阵启动时的光芒是何其相似。 福特瞬间明白过来,所谓的传送阵根本就没被启用!! 从一开始,这就是同伴和追击者设下的圈套。 而自己,竟如一只愚蠢的猎物,一步步走进了这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世界在福特眼中瞬间失声。 磅礴的雨声、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囂、心臟疯狂擂鼓般的跳动·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时间仿佛不再遵循它原本的节奏,而是被无限地拉长、凝固,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 “他现在怎么办。” 卢西恩那平淡的声音,穿过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雨幕传进福特的耳朵。 追击者只是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福特,隨后嘴唇轻启,轻轻吐出话语。 “杀了吧。” 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决定的只是一只蚁的生死。 “明白。” 一阵剧痛袭来。 福特只觉视野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顛倒过来。 冰冷的雨水抽打在脸上,模糊的光影疯狂旋转。 同伴手中滴血的短刀,远处那橙色的路灯,还有头顶那片不断倾泻著雨水的黑暗天空·. 黑暗中,福特似乎听到了低沉扭曲的笑声。 笑声来自四面八方,来自那无边的雨幕深处。 縈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伴隨著福特渐渐模糊的意识,一同坠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实验室內,约翰內森此时手中正拿著一份刚送来的报告,上面写著间谍已被清理的消息。 他仅仅是目光扫了一眼,便將报告隨意地放在一旁,没有再过多地关注。 在他看来,不过是处理掉一个小小的间谍罢了。 剩下那些收尾的琐碎事务,交给手下去办就足够了。 毕竟,他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只需要牢牢把控好大方向,確保一切都按照他所规划的轨跡稳步前行即可。 新奥佛列城在持续发展。 约翰內森所建立的天主教,也在稳步推进。 截至目前,天主教所吸纳的成员已有三百人有余。 其中多为各地城主以及贵族。 还有流浪的法师,对魔法研究有著极深造诣的教授、学者,或是一族的族长甚至还有来自其它势力的法师。 此刻的天主教,可谓人才济济,各路精英齐聚一堂。 规模与阵容早已今非昔比,和约翰內森刚开始创办时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人加入天主教的目的各不相同。 有些是经好友推荐,选择加入这个新兴组织。 有些醉心学术,被天主教浓厚的学术氛围所吸引。还有一些法师,他们將天主教视为一个绝佳的交易平台。 当然,其中不乏类似福特那样的间谍。 但不论这些人的目的为何,可一旦进入了天主教,那么想要离开— 可就不再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第379章 为了伟大的灵界之主降临祂忠诚的边境! 第379章 为了伟大的灵界之主降临祂忠诚的边境! 倾盆而下的暴雨如注,不断冲刷著地面,仿佛要將世间一切痕跡都抹除乾净。 那滩殷红的血跡在雨水的肆虐下,逐渐变淡、散开,最终被无情地捲入下水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路灯像是被这场暴雨影响,或许是因为管道遭受雨水侵蚀出现了问题,灯光开始有些闪烁不定。 昏黄的光芒在雨幕中挣扎著,时亮时暗。 卢西恩与追击者的身影,在这闪烁的灯光下,顿时也变得明灭不定。 “大人。” 卢西恩微微躬身,面向前方那个在雨幕中略显模糊的身影,態度无比恭敬。 他这般敬重眼前之人,不仅仅是因为此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更重要的是,还是他至关重要的引路人。 正是这位大人,引领著卢西恩推开了那扇大门,让他得以认识到伟大的灵界之主。 在那一刻,卢西恩仿佛置身於无尽的宇宙之中,才惊觉自己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他在浩瀚如太阳般的灵界之主面前,似一只微弱的萤火,发出的光芒是如此的黯淡,根本什么都不是。 出来之后,卢西恩的情绪如决堤之水般难以抑制。 他带著满心的悔恨与自责,痛哭流涕地向面前的大人倾诉自己犯下的罪恶。 並毫无保留地將自己知晓的所有情报,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眼前这位大人。 曾经在卢西恩的眼中,灰塔是那般强大无比,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让他仰望。 然而,当他见识到灵界之主那强大到令人室息的存在之后,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此前不过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对真正的强大一无所知。 卢西恩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卑微的虫子,渺小得不值一提。 但如果自己这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能够为伟大的灵界之主做些什么,那对他来说,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他满心虔诚地希望自己所提供的这些情报,能够稍稍偿还自己过往犯下的罪孽,让他在伟大主的光辉下,能得到一丝救赎的可能。 “把现场清理一下。” “收拾乾净些。” 追击者慢条斯理地收起洁白的手帕,然后银色的手杖微锤了一下地面。 他刚才已经迅速將这里发生的情况向上进行了匯报。 上面那位大人在了解后,只是简单指示让他自行处理, 对於追击者来说,这是一种信任。 “是,大人。” 卢西恩恭敬地应道,隨即低头开始將福特的尸体抬上马车,带著几分谨慎,生怕遗漏了什么。 待一切收拾妥当,他直起身,心中忍不住涌起一丝疑惑,於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大人,关於灰塔那边,是一切维持原样吗?” 追击者闻言,缓缓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即便没有卢西恩提供的那些情报,他对灰塔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灰塔在边境地区是一座根基深厚的庞然大物。 其势力盘根错节,渗透到各个领域。 对於天主教而言,如果想要达成控制边境的目標,灰塔无疑是一个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巨大阻碍。 所以他们迟早有一天会与灰塔对上。 不对。 仔细想来,其实现在双方已然算是对上了。 只不过目前的局势是,己方隱藏在暗处,而灰塔还浑然不知此处发生的一切。 “当然。” 追击者目光落在马车中的那具户体上,微微嘆了口气,心中泛起一丝可惜。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最好是能让福特和卢西恩两人一起向天主教投诚。 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尤其是像福特这样熟悉灰塔事务的人,若能为天主教所用,那对未来与灰塔的抗衡將是一大助力。 但是奈何福特的意志很是坚定。 第一次尝试並没有什么效果, 於是他便组织了第二次。 这一次效果比第二次更为强烈,主的气息几乎是瀰漫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也正是在这第二次尝试中,福特终於察觉到天主教內部隱藏著的惊人秘密。 然而,儘管这一次產生了一些效果,却依旧不尽如人意。 福特並没有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被主的力量感化,从而归顺天主教。 即便在如此强大的力量压迫下,福特依旧凭藉著顽强的意志,强撑著从那个房间逃了出来。 无奈之下,追击者只能启动后备计划。 其实在追击者眼中,福特意志之坚强,远超常人,是他极为看好的一个人。 他原本想著,若是福特能被感化,便將其安排在自己手下,想必能成为得力助手。 但可惜啊,福特实在是太过顽固不化,不愿屈服。 他甚至还想將情报带回身后的势力。 这一举动,无疑触犯了大忌。 在追击者看来,天主教的秘密绝不容许泄露,任何试图破坏这个规则的人都必须被清除。 儘管追击者心中著实可惜,福特展现出的坚定意志令他欣赏,可他不会因这一丝同情,就破坏整个大局。 他深知,一旦福特把消息传递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必將成为组织的罪人。 那时,等待他的,恐怕就是和福特一样的下场,躺在这里的,就不只是福特一人。 还会有他自己。 在那如天河决堤般倾盆而下的暴雨之中,豆大的雨点里啪啦地砸落在地面,溅起层层水。 卢西恩微微弯下腰,將车厢门拉上。 车厢门闭合,彻底隔绝了福特那已然冰冷的户体与外界的联繫。 此时此刻,他的引路人已消失在了雨夜深处。 接下来,卢西恩必须要妥善地处理掉福特的户体,確保不留一丝痕跡。 而后还得为福特的死亡精心编造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藉口。 毕竟,灰塔既然当初派遣他们两人深入天主教內部进行臥底,必定留有后手。 如今福特意外死亡,说不定灰塔已经通过某些隱秘手段知晓了这一消息。 所以,接下来看他的说辞能否成功瞒过灰塔, 卢西恩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雨水顺著他的脸颊滑落。 车轮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地滚动,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然而转瞬之间,又迅速被汹涌的雨水填满。 他一边驱赶著马车前行,一边在心中已然开始紧锣密鼓地谋划应对之策。 一切是为了伟大的灵界之主降临他忠诚的边境! 此刻,卢西恩所效忠的灵界之主,已经成功登陆法兰神圣帝国的首府圣罗兰。 甚至有代表著帝国未来的学生在热烈欢迎他的到来。 是的,为了让路易能在学院感受到如同家一般的温暖。 那位引领路易进来的老师特地举办了一场晚宴。 在得知了这一个消息之后,顿时让路易有些错。 上层天赋的学生竟然如此受到重视吗? 这种重视的程度让路易心中暗叫不妙。 自己这都还没展现出来更顶尖的天赋呢然而,当路易参加这场晚宴之后,才发现实际情况和自己之前所想的,有著不小的差別。 潘多拉学院的晚宴很是豪华整座穹顶由整块的水晶雕琢而成,內嵌的魔法光珠在穹顶流转。 从穹顶垂下千盏琉璃吊灯,灯光摇曳间,折射出万千道绚丽的光芒,洒落在宾客们华美的衣装上。 中央的冰雕喷泉中,流淌著散发著玫瑰香气的美酒,盛著的酒水在灯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晕。 会场四周,乐师们奏响著悠扬的乐章。 最引起路易注意的是晚宴的长桌上,摆放著来自世界各地的珍美。 仔细一感受,这些食物之中,竟都散发著浓郁的魔力波动。 显然全是极为难得的大补之物。 隨便拿出一样,都足以让外界的法师趋之若鶩。 然而晚宴上的宾客们,却对这些珍贵美食视若无睹。 没有一人將视线长时间停留在食物上面, 他们或是手持晶莹剔透的酒杯,轻声交谈,脸上掛著优雅的微笑,时不时点头示意。 或是成双成对在场中央,隨著舒缓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 这场晚宴对於他们来说,似乎显得平常。 路易心中若有所悟。 潘多拉学院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绝大部分学生都有著深厚的背景。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优屋的环境中,见识过各种世面。 一场晚宴,对他们来说確实算不了什么。 晚宴进行中,陆续有人主动来找路易交谈,言语中带著几分热忱。 然而,当路易礼貌地表明自己暂时没有加入其它势力的想法之后,这些人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转而与其他人交流感情去了。 晚宴上的人大部分是新入学的学生。 对於这些新生而言,这一次晚宴就是一个绝佳的社交平台,是他们拓展人脉的地方。 所以路易可以是主角,也可以不是。 如此看来,这场晚宴不过是借用了路易这个名头而已。 其真正的目的,更多是为学生们提供一个社交场合,让大家增进彼此的了解与联繫。 好吧,不得不承认,是他確实有些自作多情了。 但在想明白这些弯弯绕绕之后,路易明显感觉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稍稍鬆了一口气。 他颇为討厌那种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仿佛自己变成了展览品,一举一动都在別人的审视之下。 因为路易很难分清这些目光里,究竟哪些是暗藏著恶意。 那种如芒在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过在此刻,路易目光扫过在场参加晚宴的学生们,暂时没有察觉到针对自己的异样。 大家或是谈笑风生,一切看起来都如此和谐。 晚宴上,即便有人热情过来邀请路易加入某些活动或是势力,在他委婉表明拒绝的態度之后, 对方也並未发怒。 这些人表现得极为理智,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抱太大的期望。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未来的时间还长著,有的是机会与路易打交道。 所以,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一时的拒绝,就惹得路易反感,坏了今后进一步交流的可能。 这种分寸感让路易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慨。 这才是真正的精英培养出来的孩子啊! 和那些行事莽撞的傻子二代截然不同。 只要自已稍微拒绝他们的提议,这些人便立马上纲上线,完全不顾及场合。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有些轻鬆起来,看来以后在学院中的生活应该会很不错。 路易手持晶莹剔透的酒杯,轻抿著红酒,在摆满美食的长桌间悠然游走。 不得不说,眼前这些出自大厨之手的菜餚,简直是人间美味。 食材本身的优质奠定了美味的基础,而大厨们精湛的厨艺,更是將这份美味升华到了极致。 每一道菜,从色泽到香气,再到入口的滋味,都无可挑剔。 路易一边细细品尝,一边暗自琢磨。 也不知道晚宴结束之后,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这些食物打包带回去。 他很想让卡洛儿也尝尝这些难得的美食。 虽说卡洛儿无法吸收食物中的魔力,但能藉此增强一下体质。 就在路易思考著该以何种方法打包食物的时候,原本氛围融洽的晚宴现场,却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 原本舒缓的音乐似乎被这阵骚乱打断,眾人的交谈声也夏然而止。 不少学生纷纷扭头,將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晚宴的入口处。 紧接著,他们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发生了什么? 路易心中好奇,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勾起了兴致,也跟著大家一同望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戴著小巧王冠的少女,踩著星光步入宴会之中。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那星光像是为她特意铺设的道路,將她衬托得愈发超凡脱俗。 一时间,整个宴会似乎都因她的到来而熠熠生辉。 第380章 玛丽安公主的一言难尽 第380章 玛丽安公主的一言难尽 “玛丽安公主!”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带著惊喜的轻呼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紧接著,更多的声音响起。 “是玛丽安小公主!” 在场的不少人都难掩激动之情,纷纷轻掩著嘴,小声地惊呼道。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嘆与倾慕。 玛丽安公主出现在晚宴现场,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中的惊嘆声刻意压低,似乎生怕自己稍大的声音会惊扰到这位公主。 玛丽安小公主? 路易听到周围人的惊呼,脑海中顿时就想到了自己当初进入圣罗兰时所警见的画面。 那时在一层朦朧的轻纱之后,有一个隱隱绰绰的影子。 虽看不真切,却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此刻眼前这位踩著星光步入宴会的少女,与那被轻纱遮掩的影子渐渐重合。 她竟然也来到了这个宴会上? 路易微微皱起眉头,在心中暗自思索起来。 仔细算一算,玛丽安公主的年龄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她的確有可能在这个时间段入学。 想到这里,路易心中原本的疑惑稍稍减轻了几分。 对於玛丽安公主突然现身这场晚宴的原因,路易內心实在提不起太多兴趣去探究。 经过刚才一事,路易已然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宴会本质上不过是一个供学院学生们社交的场所罢了。 在他看来,玛丽安公主贵为皇室成员,出现在这里,想必也只是遵循皇室一贯的社交传统,来与学院里这些背景深厚的学生们交流感情,拓展人脉。 相较於眼前这位备受瞩目的小公主,路易反而对她身后的皇室更感兴趣。 路易实在琢磨不透,那位法兰神圣帝国的统治者究竟打著什么算盘。 这位皇帝已经消失在公眾视野很久了,隨著时间的推移,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 在外界广泛流传,其中最盛传的说法便是皇帝闭关了。 如今由於皇帝在闭关之前,没有留下任何关於指定继承人的明確指示。 所以皇子皇女们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各怀心思,明爭暗斗,已然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这场皇室內部的纷爭,其影响早已不局限於宫廷之內, 朝堂之上,大臣们因各自站队,互相攻计,导致朝政几乎停摆·“ 好吧,对整个帝国而言,影响似乎並不是特別大。 毕竟法兰神圣帝国实际上是由大大小小的贵族联合组成。 这些贵族在各自的领地內,拥有著相当大的自治权力。 帝国的权力基本都分散在这些贵族手中。 他们管理著领地內的经济、民生、军事等诸多事务,形成了一套相对稳定的独立运作体系。 所以即便皇帝暂时不管事,陷入闭关状態,凭藉著这种管理模式,帝国暂时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稳,短时间內不会出现什么太过严重的问题。 就拿隔壁邻国来说,皇帝驾崩都已经三十年了。 自那以后,权力便被一个权臣紧紧在手中,使得帝位一直悬而未决,迟迟无法確立新君。 在这漫长的三十年里,皇室成员歷经两代更叠,可局势依旧没有丝毫好转的跡象。 如今看来,恐怕只需等到一个告利的日子,那位权臣就会被手下人簇拥著披上黄袍。 再回过头看看法兰神圣帝国的皇室,如果像现在这样,皇室成员为了爭夺皇位,爭斗的激烈程度持续白热化。 照此发展下去,到最后恐怕会演变成奥斯曼养蛊继承制。 在那种制度下,皇室成员相互倾轧。 只有活著的最后一人才能登那个上位置。 路易仅仅只是朝玛丽安公主多看了一眼,便又將注意力转回到眼前那些诱人的食物上。 比起社交场合的周旋,这些珍美对他更具吸引力。 就在玛丽安公主踏入宴会的那一刻,整个晚宴的氛围瞬间被点燃,一下子就抵达了最热烈的部分。 在场不少学生的眼神里,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热切,纷纷將目光聚焦在这位帝国的小公主身上很快,不断有少年鼓起勇气,红著脸,迈著略显紧张的步伐上前。 他们怀揣著满心期待,希望能邀请玛丽安公主共舞第一支曲子,幻想藉此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睞。 然而,玛丽安只是始终带著那抹温和的笑容,一一婉拒了他们。 面对公主如此温柔的拒绝,那些少年们不仅没有丝毫沮丧,反而觉得公主殿下的拒绝都显得如此美丽动人,令人心生好感。 终於,在一番热闹之后,当再也没有人鼓起勇气上前时,玛丽安公主才好不容易得到了几分空閒,能稍稍喘口气,暂时从那眾星捧月般的包围中解脱出来。 玛丽安公主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宴会上扫视一圈。 根据她事先得到的消息,那个人肯定也出现在了这场晚宴上。 毕竟,这场宴会名义上可是为他而举办的。 不多时,玛丽安公主敏锐的目光便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捕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仅仅第一眼望去,她竟不由自主地被小小惊艷了一下。 眼前这人的顏值实在出眾,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 那精致的五官犹如为皇室服务的匠人精心雕琢而成, 眼眸明亮深邃,若是一直盯著,仿佛整个人都要深陷进去。 然而,或许是玛丽安打量的目光有些锐利,犹如实质一般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玛丽安的视线。 他先是愣了愣,隨即眼睛眨了眨。 一个乡巴佬的憨厚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与此同时他还举了举手中的肘子,向玛丽安示意。 那模样,仿佛是在表达自己的友好。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咔! 声音是从她心底深处传来。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彻底碎掉了。 玛丽安只觉得一阵恍惚,她下意识地转过目光,眼神变得莫名有些空洞。 像是失去了焦点,不知该看向何处。 她纤细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红酒杯,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至於失態。 其实,玛丽安心里很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然达到。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见到那个人,此时此刻確实是见到了。 然而,玛丽安不知道自己此刻內心究竟是何种情绪。 她甚至开始有些懊悔起来,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参加这场晚宴,就保持一个朦朦朧朧的印象挺好的。 至少那时,自己还能在心底保留一份纯粹的幻想。 而另一边的路易,心里也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不经意间抬头,竟然就刚好跟这位玛丽安小公主对上了视线。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他著实有些猝不及防。 但此刻的情形,他又不能装作压根没看见,那样反倒显得刻意,毕竟对方正看著自己。 略一思索,路易索性心一横,摆出了刚才那番模样。 乡巴佬就乡巴佬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儿。 想到这,路易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那还滴著油的肘子。 他心里想得明白,反正自己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形象。 如果这个土气的乡巴佬身份,能让其他人降低对自己的警惕,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不得不说,这肘子可真好吃。 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肥而不腻,软糯的口感在齿间散开,让路易吃得停不下来。 等这场宴会结束,无论如何都得想个办法顺走几个,带回去给卡洛儿补补身子。 从心底深处来讲,路易实在不愿意跟这些本身就带著麻烦的人扯上任何关係。 可能稍不留神,自己就会被牵扯到各种麻烦事里面去。 自己这副身板太过单薄,一些飞来横锅他实在是扛不住。 还是安安静静地当自己的乡巴佬吧。 路易心里清楚,学院对於像他这种来自偏僻地方的学生,向来是大力拉拢的。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跟其他势力都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牵扯,就像一张白纸,更容易被学院培养成自己人。 宴会终於是结束了。 玛丽安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宴会现场的。 身旁的侍女小心地扶著她,一路將她带到马车前。 她恍恍惚愧地上了马车,眼神空洞,思绪仍沉浸在晚宴上。 马车缓缓启动,微微摇晃起来。 车內点燃的檀香散发著香气,那淡雅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玛丽安的鼻腔,让她的意识渐渐清醒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將目光投向马车外,只见城市的街道上灯光璀璨,如繁星洒落人间。 然而直到此刻,玛丽安的內心仍充斥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脑海里反覆迴荡著晚宴上与那人对视的画面。 实在不敢置信,自己以后竟有可能会与那样一个人有所往来。 占卜师的占卜该不会出错了。 她有在很认真地思考著这个问题。 倒不是说嫌弃。 毕竟单从外貌来讲,那个人还是长得极好看的。 只是只是每当她回想起晚宴上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实在是觉得一言难尽。 玛丽安甚至觉得,自己或许应该郑重地向学院提出建议,比如在课程设置里增加一个礼仪修行课程。 在路易的软磨硬泡之下,以及再加上他学生的身份,收拾宴会的侍从最终还是架不住路易的请求,同意他从宴会上带走一部分食物。 路易心里暗自庆幸,好在这些贵族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交际上,忙著结交人脉,对餐桌上的食物不怎么在意。 整个宴会现场,大家都在笼络感情,没几个人把心思放在吃食上。 当然,或许是这些人平日里在自己家中享用的都是顶级厨师精心烹製的珍美。 无论是食材的珍稀程度还是烹飪的精细程度,可能都比这场宴会上的食物要好上许多。 所以,他们自然看不上这些路易带著一种丰收的喜悦,用储物道具將那些食物一一封存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抬眼望向天空,只见银月高悬,周围繁星闪烁。 沐浴在星光月色之下,路易此刻在心中对於卡洛儿的双腿有了一定的想法。 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暂时还无法从根本上治癒她的双腿。 但他並未就此气,反而一直在思索其他办法,比如可以从外力上入手。 前世的假肢和外骨骼技术便给路易提供了重要的灵感。 如果能將脑海中的想法变成现实,將那些技术与这个世界的魔法相结合,说不定能创造出一种適合卡洛儿的辅助器具。 如此一来,或许卡洛儿就能够摆脱轮椅的束缚,真正依靠自己行走了。 卡洛儿已经在轮椅上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儘管她未对自己的处境有过一句抱怨,但路易还是能从一些细微之处察觉到她內心深处的失落。 每当看到其他人能自由奔跑,卡洛儿眼中总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那转瞬即逝的神情儘管被她小心地掩饰著,却还是被路易敏感地捕捉到了。 路易知道,卡洛儿其实是渴望能够自己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自由地行走,奔跑。 去感受双脚触碰大地的真实感,去拥抱无拘无束的生活。 而且,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如果卡洛儿拥有了自主行动的能力,路易也能放心许多。 在这个世界里,危险隨时可能降临。 轮椅的限制性实在太大了,行动起来有诸多不便之处。 一旦遭遇危险,卡洛儿被困在轮椅上,逃生的机率將会大大降低。 但要是她能够自由行动,至少在面对一些突发危险时,能够迅速离开保护自己。 但要实现这个想法並非易事,路易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费多久的时间。 这其中涉及到许多复杂的技术难题,要將前世的技术与这个的魔法相结合,谈何容易。 但路易希望能在卡洛儿成人之前,將这份特殊的礼物送到她的面前。 第381章 不愿建立灵界教团大联合的异端! 第381章 不愿建立灵界教团大联合的异端! 灵界教团的一处据点。 此地瀰漫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氛围。 昏暗的光线在斑驳的墙壁上摇曳,仿佛隨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我—我投降。” 一个教团成员颤抖著声音,惊恐万分地缓缓举起了双手。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像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慌乱地四处张望著。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同伴尸体,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匯聚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他瞪大了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乾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因为他根本看不到造成这一惨烈局面的人究竟在哪里。 可他心里无比肯定,那个好似死神般的存在,一定还在这个据点的某个角落,正冷冷地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未知的恐惧,如同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咽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刚刚,他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一个队友,像发了疯似的,双手挥舞著长刀,在空气中胡乱砍杀。 可就在下一瞬,有一双无形的手掠过自己队友的脖颈。 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队友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那恐怖至极的一幕,此刻还无比清晰地映刻在他的脑袋中,挥之不去。 每回想一次,都让他的心臟狠狠抽搐,恐惧如潮水般將他淹没。 其他教团成员也都纷纷丟掉了武器,高高举起双手,眼中满是哀求与恐惧,只求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毕竟他们也不想跟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战斗。 直到確定所有人都彻底放弃抵抗,没有什么妄图反抗的小心思之后,卡尔顿才从不远处缓缓显露出来身影。 紧接著卡尔顿一声令下,他手下的灵界教团成员如潮水般纷纷涌进这处据点。 他们迅速將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一一捆绑起来,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 卡尔顿站在原地,望著四周横七竖八躺著的尸体,眉头紧皱,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异端! 真是一群异端! 明明自己是带著好意上门,怀揣著让两个灵界教团联合起来的美好愿景,期望大家能共同遵循《圣经》的教义,携手发展,一同在信仰的道路上前行。 然而,当他將《圣经》呈给那领头的祭司,阐述自己的想法后,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敌意。 那祭司仅仅看了一眼《圣经》,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二话不说,直接指使其他人一拥而上,將卡尔顿团团围了起来,想乱刀砍死。 卡尔顿实在是迫於无奈,为了保住自已和手下人的性命,才不得不奋起反击。 也正因如此,才造成了如今这般惨烈的局面。 此刻据点內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流淌著刺目鲜艷的血液。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空气中瀰漫著浓浓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但他原本真的不想动手,只是单纯的想跟人讲大道理, “喉。” 卡尔顿嘆了一口气。 他已经找遍了这附近的灵界教团。 每到一处,他都怀揣著真诚,期待能够说服对方,携手共进。 但没有一个灵界教团愿意和卡尔顿进行合作。 为什么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一起来建立灵界教团大联合,共同实现《圣经》中的理想呢。 那些人似乎根本不愿意费一点时间去倾听他的理念,去思考这种联合所能带来的美好前景。 而是在第一时间就选择用暴力来回应他的善意。 异端。 都是一群异端。 不过,好在事情也並非毫无转机。 还是有一部分人,在看到卡尔顿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刀子后,或许是被卡尔顿的坚持所打动, 最终表示愿意学习《圣经》精神,发扬《圣经》风范,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灵界好教徒。 目睹这些人的转变,卡尔顿心中满是欣慰, 在经歷了数次的碰壁之后,这一丝积极的回应,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看来,自己建立灵界教团大联合的目標,並非完全遥不可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实现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卡尔顿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编写《圣经》的灵界教团。 他已经派出不少人手,四处打听这个教团的下落,可至今仍未收到確切消息。 而自己也都將这片地区的灵界教团全部找上了一遍门,但这些人甚至连《圣经》都不知道,就更別提那个灵界教团了。 卡尔顿在这处灵界教团据点仔细搜寻,找到了许多资料,还有详细记录著各类物资的清单。 他深知这些东西有著重大价值,便小心翼翼地將它们妥善保存起来。 当然,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卡尔顿自己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內容。 虽说在此之前,他曾为一位富商效力,藉助这个机会学习到了一部分文字,勉强能够读写一些简单的內容。 但卡尔顿看《圣经》都是连蒙带猜,更不用说这些看起来复杂得多的资料和清单了。 只要找到那个灵界教团之后,他就可以將这些保存起来的东西交给他们。 愿灵界之主的荣光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 走出充满血腥气味的灵界教团据点。 即便卡尔顿已来到外面,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似乎仍縈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脑海中是关於接下来行程的谋划。 卡尔顿开始盘算著什么时候去下一个灵界教团登门做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灵界教徒忽然慌张地跑了过来。 “祭司大人!” 眨眼间,这个教徒便衝到了卡尔顿面前, 他双手撑著膝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近乎带著哭腔喊道。 “大事不好了!” 卡尔顿眉头瞬间紧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那教徒又接著说道。 “您之前嘱咐要特別关照的那个地方,有人消失了!” “我们在那附近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可根本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跡! 卡尔顿听闻此言,整个人瞬间呆愣在原, 早在之前,他就特意安排了一部分人去关注他曾经生活过的村子。 他实在不想再看到那里发生任何不幸的事情,所以才会格外留意,生怕悲剧重演。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终究还是出了事,而且还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迅速笼罩在心头。 “谁!” 卡尔顿终於回过神来。 “谁消失了!” 教徒满脸悲戚,哭丧著一张脸,声音带著哭腔,颤抖著回答道。 “是一个女人。” 繁华的兰迪城,夜幕已然降临,整座城市却並未陷入沉睡,反而在璀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著一种纸醉金迷的气息。 在城中一处显眼的位置,坐落著一座贵族府邸,此刻府邸內灯火通明,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来,在府邸门口稳稳停下。 紧接著,车门被轻轻推开,一对夫妇微笑著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身著华丽的服饰,儘管举止间还带著一丝拘谨,但眼神中却透著难以掩饰的嚮往之色。 “亲爱的,这里就將是我们未来步入上流社会的地方了。” 布鲁克的语调微微颤抖著,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他的目光紧紧盯著眼前这座豪华的府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妻子在这里开启全新的生活。 那闪烁的灯火,在他眼中宛如通往美好生活的指引。 而一旁的布鲁克妇人则轻轻依偎在丈夫身旁,紧紧挽住了自己先生的手臂。 她的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又带著些许志芯。 身为商人,布鲁克夫妇这样的暴发户,心中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可。 他们积累了不少財富,可內心深处始终渴望著更高层次的社会地位。 於是,在四处托关係之后,他们终於如愿以偿,获得了一个参加上流社会宴席的宝贵资格。 如今,这个期盼已久的日子终於来临。 在侍从的引领下,布鲁克夫妇怀著兴奋和紧张的心情踏入了府邸。 这座府邸从外面看,奢华至极,尽显尊贵。 可当他们走进內里,却发现装饰显得有些陈旧,空气中还隱隱瀰漫著一股腐味,令人不太舒服。 然而,在布鲁克夫妇眼中,这一切却正是上流社会底蕴的体现。 只有经过岁月的沉淀,才会有这般痕跡, 哪里像他们的房子,到处都是崭新的东西,透著一股航脏的金钱气息。 相比之下,这座府邸哪怕是那股起初让人难受的腐味,此刻也渐渐变得可以接受。 甚至他们还在心底说服自己,这就是上流社会独有的味道。 布鲁克夫妇满怀憧憬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让自己染上上流社会的气息。 他们发誓等这场意义非凡的宴席结束之后,一定要把身上所穿的这套衣服,放入水晶柜里面供奉起来,这將成为他们踏入上流社会的珍贵纪念。 怀著这般炽热的心情,他们终於踏入了大门,眼前瞬间呈现出宴席的热闹景象。 只见偌大的宴会厅里,上百人来来往往。 然而,这热闹之中却透著一丝神秘。 大部分人的脸上都佩戴著精致的面具,將自己的真实身份隱藏了起来。 看著四周来往的上流人士,即便布鲁克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他现在也有些紧张到不知所措。 他的目光在宴会厅里游移,看著周围那些谈笑风生的人们,越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不过,之前介绍他们进来的人曾宽慰过,让他们不必为此忧心,声称上流社会的人士向来都极为包容。 起初布鲁克夫妇对这话还半信半疑。 然而此刻,目睹宴席上眾人皆戴著面具的这一幕后,他们顿时恍然大悟,心中隱约明白了为何那人会说上流社会包容。 在这宴会厅中,每个人都被面具遮掩了真实身份。 所以无论是什么身份,在面具的掩盖下都被模糊了界限,仿佛人与人之间真的消除了標籤,实现了一种平等对待。 “这就是上流社会吗?” 布鲁克夫妇心中不禁由衷地发出感嘆。 他们此前虽无数次幻想过上流社会的模样,但眼前这般场景,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或许自己下一次参加宴会时,也应该准备一张面具带过来? 只可惜,他们夫妇二人这是头一回参加,根本没来得及做这些相关准备,以至於此刻显得有些侷促。 宴席之中,当那些戴著面具的人目光扫到布鲁克夫妇时,纷纷轻轻点头示意,那態度温和且极为宽容,仿佛在无声地欢迎这两位新面孔。 这般待遇对於布鲁克夫妇而言,宛如梦幻般不真实。 他们长久以来对上流社会的种种幻想,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现实,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让他们彻底沉醉其中。 然而,骨子里的那份自卑,还是在不经意间影响了他们的行动。 他们没有勇气径直走向那些戴著面具的人主动展开社交,而是选择先与其他同样没有戴面具的人攀谈起来。 仔细观察,布鲁克夫妇发现,这些没戴面具的人大多和自己一样,身旁都带著美丽的妻子。 大家彼此寒暄,言语间虽透著几分客气,但也逐渐熟络起来。 就在眾人交谈正欢之时,毫无预兆地,宴会厅里的灯光骤然暗了下去。 剎那间,原本明亮热闹的空间陷入一片昏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布鲁克夫妇顿时有些紧皱,他们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不过,这阵惊慌並未持续太久。 转瞬之间,一束洁白的灯光霍然亮起, 那明亮的光线直直地投射在一个正缓缓升起来的圆台上。 但布鲁克在望向那个巨大圆台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而起,隱隱泛起了鸡皮疫瘩,心底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发毛,神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恰在此时,一个声音从楼上的扩音器清晰地传了元来。 “尊入的女士们先生们。” “请没有戴面具的人来到舞台上。” “我们为迎接新成员,特地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第382章 敬伟大而又慈爱的教母 第382章 敬伟大而又慈爱的教母 在扩音器的指挥下,布鲁克夫妇怀揣著满心的不安,脚步略显迟疑地朝著圆台走去。 他们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臟也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著。 登上圆台后,他们发现身边皆是成双成对的夫妻,和他们一样,脸上或多或少都带著些紧张与好奇的神情。 这圆台著实很大,即便此刻站著几十个人,仍显得有些空旷。 四周的空间仿佛都被静謐的黑暗吞噬,只留下圆台中央那束白色灯光,將眾人笼罩其中。 布鲁克的心中志忑不安的情绪愈发浓烈,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低飞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每过一秒,都让他的神经愈发紧绷。 然而,到目前为止,一切看上去似乎並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宴会厅里除了这束灯光和站在圆台上的他们,依旧维持著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態。 至於扩音器中所说的小小的惊喜,布鲁克在周围仔细搜寻,却暂时没有看见任何端倪。 他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所谓的惊喜究竟是什么? “很好。” 扩音器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见没有任何人违背自己的命令,那声音里不禁透出一丝满意。 紧接著,扩音器里传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语: “接下来,请你们脱下衣服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此言一出,剎那间,原本就气氛紧张的圆台上瞬间炸开了锅,一片譁然。 站在圆台上的人们,惊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隨后,他们像受了惊的鸟儿,慌乱地张望著四周,不敢置信地张望著四周,似乎想要找到那个说话的人。 然而自光所及之处,基本都是带著面具的人。 那些面具后的双眼闪烁著异样的光芒,嘴角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正饶有兴致地期待著接下来即將上演的一幕。 布鲁克夫妇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仿佛瞬间变得如此陌生,与他们原本幻想的上流社会宴会大相逕庭。 就在眾人惊不已时,四周的窗户突然落下一块块长长的布条。 这些布条迅速垂下,將整个贵族府邸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 布条上绘製著一些不堪入目的纹,扭曲的线条和诡异的色彩组合,令人心生厌恶与恐惧。 与此同时,原本的白色灯光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偏向紫色。 紫色的光晕在宴会厅內瀰漫开来,將每个人的身影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整个气氛逐渐变得暖味和压抑起来。 然而,身处圆台上的夫妻们,却显得不知所措。 扩音器里的命令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不知道是否应该听从这个荒唐至极的命令,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挣扎。 但如果这真的是迈入上流社会必须付出的牺牲一些夫妻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蛊惑,开始主动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而另外一些人,心中尚存理智,觉得这简直荒谬绝伦。 他们毫不犹豫地拉起自己的妻子,转身就想走下圆台,远离这个诡异的场景。 开什么玩笑,如此荒唐的事情,正常人怎么可能答应下来! 布鲁克也是后者中的一员,他紧紧拉住妻子的手,脚步匆匆地往圆台边缘走去。 然而,当他们刚走到圆台边缘时,却惊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群身著盔甲的侍卫出现在他们面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侍卫们头盔下的双眼冷漠地注视著他们,手中的长枪闪烁著冰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慄。 布鲁克夫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恐惧。 这群上流社会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刻,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们脑中对於上流社会那些美好的幻想瞬间清醒了许多。 “让开!” “你们这是在侵犯公民的人身权利!!” 布鲁克涨红了脸,他挥舞著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眼前的侍卫。 可他的呼喊,仿佛是在说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 剎那间,四周的人先是一愣,紧接著便爆发出一阵轻声的鬨笑。 那笑声像是从黑暗的角落里挤出来的,带著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戏謔,在空气中肆意瀰漫。 布鲁克夫妇被这笑声震得心头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就在他们满心绝望之时,一个戴著面具的人缓缓从阴影中站了出来。 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回去吧。” “这是加入我们的必要步骤。”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从布鲁克夫妇身上扫过,像是在打量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另一边,圆台上那些夫妻在衣物一件件褪去后,他们似乎也理解了什么,开始强忍著羞耻,在眾目之下开始了下一步。 暖味的声音在空气中肆意瀰漫,传入布鲁克耳中,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明显有些恍惚。 他无数次在心中描绘过上流社会的模样,那是充满优雅与文明的世界。 可眼前所见的一切,却无情地击碎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 “这就是我想像中的上流社会?” 布鲁克在心中悲愴地吶喊,可现实却容不得他再多做思考。 那些身著盔甲的侍卫,开始一步步缓缓向前逼近,身上的甲胃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意图將布鲁克夫妇重新逼回到圆台之上。 此刻,台下其他人像是看一场精彩表演般,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甚至还有人饶有兴致地对圆台上的场景进行点评。 就在这混乱的氛围达到顶点时,扩音器中再次传出冰冷的话语: “接下来,便是请出我们美味可口的食物了。” 话音刚落,台下的人不约而同地舔了一下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贪婪的欲望。 在布鲁克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只见一群侍从缓缓將一个个蒙著白布的餐车,推到了眾人身旁。 隨著侍从们轻轻揭开餐车上的白布,一幕令布鲁克夫妇肝胆俱裂的场景呈现在眼前。 一个个美丽的女性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们平躺在餐车上,眼神中满是绝望,像是被困在牢笼中无法挣脱的羔羊。 她们的手脚被绳索紧紧捆在餐车的四角,纤细的肌肤被勒出一道道红印。 “这就是他们所谓美味可口的食物?” 布鲁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疯了。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布鲁克嘴唇颤抖,喃喃自语,瞪大的双眼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哆哆嗦嗦。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几乎崩塌。 而一直紧紧抱住他手臂的妻子,此刻早已被嚇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连站著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整个人几乎是靠在布鲁克身上,才勉强维持著站立的姿势。 二楼的包厢中。 此刻,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座椅上,身体微微前倾,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欣赏著下方的场景。 “伟大的教母看到这一幕,想必会很开心。” “敬伟大而又慈爱的教母。” 他高举起手中的红酒杯,似乎在向某位存在致敬, 那酒杯中的液体,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在黯淡的灯光下,顏色愈发深红。 隨后,他轻轻將酒杯放在嘴边,微微仰头,缓缓品尝著杯中的液体。 那液体顺著他的喉咙缓缓流下,他微微起双眼,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嗯·————” 他轻轻发出一声满足的胃嘆。 咂了咂嘴,细细回味著口中的滋味。 “虽然比不上贵族少女的甜美,但是混著一种小麦的味道,也是別具一番风味。” “偶尔换换口味也很不错。” 在他的旁边,一个女人双目无神地直勾勾望著天板,空洞的眼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遭遇这些的事情。 一切都如同噩梦般毫无徵兆地降临。 先是她所认识的熟人加入了邪教,然后自己又被捆绑到了这里,成为取血的容器。 而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自己的身体极有可能在不久之后,就会被当成前面那个男人的晚餐。 此时,一旁的厨师正准备著刀具,他手中的磨刀石与刀刃相互摩擦,发出嘶啦的刺耳声音。 那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锯子,一下下割著女人脆弱的神经,让她生理性地反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拼命地想要呕吐,可除了一阵乾涩的乾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在进入这个包厢之前,她被强制餵食的唯一食物,便是一种流动液体。 那液体的味道极其苦涩,同时还夹杂著一种木质的芬芳。 在吃了几次这样的东西之后,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现在的皮肤都开始散发著这种味道。 男人悠然地將手中那盛著猩红色液体的酒杯轻轻放下。 紧接著,他轻咳了一声,隨后他微微俯身,將嘴凑到面前的话筒旁。 “开始吧。” 隨著他这一声令下,餐车旁那些的侍从,熟练地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锋利刀具。 圆台上的布鲁克夫妇目睹台下这令人髮指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得厉害。 他们的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几乎站立不稳。 布鲁克下意识地將妻子往自己身后护了护,儘管他深知此刻他们自身也危在旦夕,根本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他们的衣服在侍卫的逼迫下,已经褪去得只剩下薄薄的內衬,冷风一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內心深处那无尽的恐惧。 不仅是他们,餐车上那些被当作食物的女性,以及圆台上同样被逼迫的几对夫妻,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绝望。 “嘴!!” 一声细微的声响骤然响起。 头顶的灯光毫无预兆地忽然熄灭,剎那间,整个大厅如同被黑暗的巨口吞噬,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厅瞬间变得死寂。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然而,这种死寂仅仅维持了片刻,紧接著,台下便骚乱起来。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根本就不在他们预定的计划之中,每个人都被这意外打乱了阵脚。 他们开始唤来侍从,纷纷想要询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些侍从们同样面露惧色,面对主人们的质问,只能匆忙点头保证一会就好了。 一些侍从则是进入控制室,他们手忙脚乱地操作著各种开关,试图搞清楚状况。 然而,不论他们如何努力,小灯以及照亮整个大厅的主灯,都毫无反应,依旧死寂般地沉默著经过一番检查,他们发现有人將所有线路都切断了,整个照明系统完全瘫痪,毫无修復的可能。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包厢中,男人紧盯著突然陷入黑暗的宴席,眉头拧在一起。 头顶的灯光迟迟无法打开,就连那扩音器,此刻也被黑暗吞噬,失去了作用。 男人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刚要站起身,打算出去安抚下面混乱的人群时,忽然一声哎呀。 包厢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但此刻,包厢门毫无徵兆地打开,却不见任何人影进入,这诡异的情形让他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难道门外的人见势不妙,转身离开了? 男人心中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怕那打开门的人正躲在门外,隨时准备发动袭击。 他脚步轻缓,身体微微下蹲,缓缓退到包厢的墙壁边上。 男人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门口,他一边盯著,一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向旁边的武器架。 那里,存放著他平日里惯用的武器。 然而,下一刻,男人的手猛地顿住。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他的手摸了个空!! 武器架上,本该放置武器的地方,此刻竟空空如也。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他,头皮顿时止不住地发麻。 他脑中危险的警报骤然响起, 出於求生的本能,男人顺著那股强烈的危机感,身体不假思索地猛地向下一沉,脑袋迅速一矮。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几缕头髮如轻柔的羽毛般,从他的眼前缓缓飘落。 可男人根本来不及庆幸。 当他还想继续躲避这未知的攻击时,一股钻心的剧痛陡然从背部传来。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 他的背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长长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泪汨流出,几乎要將他整个背脊给生生切开,空气中瞬间瀰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该死! 从包厢门打开的那一刻起,他全神贯注盯著门口,根本没有看见任何敌人进来! 就好像这攻击是凭空出现的,防不胜防。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狼狐地手脚並用,借著前方的桌子猛地一挡。 只听“鐺”的一声,火星四溅,那桌子拦下了又一次致命的攻击。 紧接著,他瞅准旁边慌乱得不知所措的厨师,一个箭步扑了过去。 厨师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刀具就被男人一把抢过。 男人握著刀,凭藉著对危险的直觉,迅速转身,將刀具对准后方黑暗处。 “出来!” “谁!” “出来!!” 第383章 死! 第383章 死! 在这被黑暗笼罩的包厢之內,男人终於確定,有一名看不见的敌人正隱匿其中。 手持厨刀的他,神经如绷紧的弓弦。 他万分警戒,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 就这样,男人缓慢地朝著墙壁退去。 终於他的后背紧紧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坚硬的触感让他在这黑暗中,生出了一丝难得的安全感。 因为此刻,他心里清楚,只要守住前方和左右两侧,就暂时能將背后的威胁排除在外,不必再担心腹背受敌。 那名厨师此刻仿佛被恐惧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完全嚇傻了。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死死地包裹著他,让他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任何状况。 他只能凭藉著声音来捕捉周围的动静。 先是听到几声突兀的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惊悚,紧接著,便是自己的主人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刀。 厨师只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直衝脑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是有敌人吗? 他双腿不受控制地哆哆嗦嗦,仿佛筛糠一般。 而男人这边,背靠著墙壁,像一只警惕的野兽。 他的双眼在黑暗中努力探寻著,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他神经紧绷。 一时间,整个包厢仿佛时间停滯了一般,陷入了一片令人毛骨惊然的死寂之中,只有厨师那因为恐惧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男人的手即將触碰到包厢门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不安陡然涌上心头,心中猛地警觉起来。 周围的黑暗静謐得可怕,他竖起耳朵,全神贯注。 但既没有听到一丝轻微的脚步,也没有捕捉到武器挥舞时划破空气的声响。 然而,男人选择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內心的直觉。 千钧一髮之际,男人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旁边侧身一闪。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 “哗啦!” 一声巨响在黑暗中炸裂开来, 墙壁上顿时碎石飞溅,无数细小的石屑向四周激射。 待尘埃稍稍落定,一道巨大的划痕赫然出现在墙壁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男人知晓敌人近在哭尺,绝不能有丝毫迟疑。 趁著敌人攻击后短暂的间隙,他手中紧握著的厨刀如闪电般向著前方未知的黑暗挥去。 “撕拉!” 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男人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心中大喜。 划到袭击者的衣服了!! 这短暂的接触,让他確认了敌人的存在位置。 然而,喜悦转瞬即逝。 他手中的刀具並没有传来那种切到肉体的阻碍感,预想中敌人受伤的场景並未出现。 男人心中忍不住暗嘆一声可惜, 但他清楚此刻绝不能有丝毫懈怠,於是调整状態,再度警觉起来,隨时准备应对下一轮攻击。 而另一边,卡尔顿看著自己腹部右侧被划开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反应竟如此迅速。 刚刚那一刀,差一点就伤到了自己。 看来,这个对手並非想像中那么容易对付。 第一次。 这是卡尔顿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在自己隱身的情况下攻击到他, 在此之前,凭藉著这个隱身的能力,卡尔顿在各处灵界教团中可谓是无往不利,犹如死神降临,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那些在教团中的能力者,在卡尔顿面前连三个回合都支撑不住,便纷纷倒在他无形的利刃之下。 除了一些威力巨大的大范围攻击,能稍稍对他造成一点阻碍外,其他绝大多数人,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迷茫自己究竟是如何死的,连敌人的模样都未曾看清,就已命丧黄泉。 卡尔顿所拥有的隱身极为特殊,不仅仅能让自己的身体遁於无形。 就连他行走时发出的脚步声、衣服隨风飘动的声音乃至於武器挥砍时划破空气的声响,都能一併隱去。 仿佛他整个人完全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只留下无尽的恐惧给对手。 而且,卡尔顿並非无谋之人,他知晓贸然在敌人面前直接隱身,会暴露自己的意图,从而失去偷袭的最佳时机。 所以,他会耐心地寻找机会,等待猎物露出破绽,再悄无声息地发动致命一击。 卡尔顿所依赖的,正是他与对手之间巨大的情报差。 只不过今日,卡尔顿著实有些始料未及。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隱身突袭,竟被人察觉到攻击意图,甚至还提前好几次成功闪避。 如此变故,怎能不让卡尔顿感到惊讶万分。 而此时背靠墙壁的男人,心中更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连串的咒骂在心底不断涌起, 他清楚,自己这次所面对的对手,其能力简直堪称作弊。 不仅能將身形隱匿於无形,仿佛凭空消失,就连声音也能一併隱去,让他完全无从判断攻击方向。 更要命的是,他竟丝毫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仿佛对方已脱离了现实的维度,只剩下那致命的攻击。 男人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身为兰迪城公认的最强者,多年来歷经无数生死,精神能力足够强大,拥有著能够预知危险的直觉, 倘若不是凭藉这份特殊的直觉,恐怕在最初面对第一次攻击时,自己就已身首异处。 此人简直是天生的暗杀者,隱身的能力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毕竟,任谁都会有松解的瞬间。 而这个无形无声的敌人,就像隱匿在暗处的幽灵,时刻窥视著,只等自己露出一丝破绽,便会给予致命一击。 光是想像这样的场景,就足以令人心生畏惧,如芒在背。 想到这儿,原本正缓缓摸向包厢门口的男人,脚步猛地停住。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绝不能离开这个包厢。 此刻,或许就是解决这个敌人的最佳时机! 倘若放任这个敌人就此消失,那无疑是给自己埋下一颗隨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往后的日子里,恐怕连睡觉都难以安稳,每一个闭眼的瞬间,都要担心黑暗中会突然伸出夺命的黑手。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在这里,与这个可怕的敌人做个了断。 男人身处的包厢並不大,狭小的范围使得敌人的行动轨跡更易被掌控。 这就给了他很多机会。 只可惜自己並非是那种身体强化的能力者。 刚刚背部遭受的伤势,此刻正不断传来阵阵剧痛,影响了他的行动与反应速度。 不过现在,那个隱匿在黑暗中的暗杀者似乎还浑然不觉自己心中观念已然转变。 所以自己可以以此设下陷阱, 男人缓缓闭上双眼,周围的黑暗仿佛更加浓稠。 他摒弃一切杂念,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预知上。 他相信这个暗杀者肯定还未离去。 此刻,包厢內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被这无形的对峙挤压得凝固起来。 双方都静静等待著对方先露出破绽, 男人身为一名能力者,向来对自己的实力有著极度的自信。 若不是因为这座贵族府邸是专门用来取悦教母的重要场所,再加上这里还有自己跟一眾手下, 投鼠忌器。 不然他早就瞬间將这栋房子夷为平地,让一切威胁灰飞烟灭。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男人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继续朝著门口缓缓摸去,故意將动作放轻放缓,试图营造出自己想要趁乱逃跑的假象。 来吧。 动手吧。 在这死寂般的黑暗里,男人此刻精神高度戒备,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警惕著敌人隨时可能发动的攻击。 而这时,那名厨师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屋內近乎凝固的压抑氛围。 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声音带著些许慌张,小心翼翼地说道: “主人,是否需要我前去取来蜡烛然而,就在厨师话音刚刚响起的瞬间,男人心中警铃大作。 凭藉著他直觉的预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他几乎在同一时刻就捕捉到下一击即將来临的方向。 左上! 男人瞬间明白,这暗杀者分明是想將他的头颅直接砍下,一招致命。 他心中冷笑一声,既然已经提前预知到暗杀者的动作,在他看来,这场较量的胜利毫无疑问將属於自己..· 就在他扭身准备行动的下一刻,男人脸上的冷笑突然僵住了。 因为又有另外一道攻击自右下方迅猛而来。 两把武器? 这暗杀者竟同时使用两把武器? 此刻,由於男人背靠墙壁,他能够闪避的空间极为狭小,几乎被束缚在这狭小的地方。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他拼尽全力,堪堪扭身避开了那原本会直接取他性命的一击。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另一道攻击,那锋利的武器从他的腹部一路向上延伸到胸口,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剎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咳!” “该死!” 男人忍不住咳出一口带著腥味的血,心中咒骂道。 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攻击来自自己那把原本放在武器架上的剑,如今竟成了敌人对付自己的凶器。 此刻,儘管男人拥有著极强的预知能力,可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他手中仅有一柄短小的厨刀,而对面的暗杀者却手持两把武器,用以迷惑自己。 这种悬殊的局面下,他明显处於劣势,每一次闪避都显得无比艰难,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鲜血湿透了他的衣衫。 不行! 绝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 男人眼晴猛地张开,平日里深邃的眼眸此刻仿佛燃烧著两团火焰,隨后他瞳孔深处闪过一道亮光。 “轰隆—” 整栋房子瞬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无数裂痕如同狞的蛛网,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爬满了原本坚实的墙壁,仿佛要將这房子的每一寸都撕裂开来。 不仅是房子,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剧烈地震颤著。 这便是他的能力,创造震动。 他能將震动区域建立在任何自己目之所及的地方。 哪怕对象是人,也可以將震动区域建立在对方的身体之中。 然而这强大的能力男人尚未开发完全。 首先这个震动区域范围极大,他很难做到精细控制。 更为棘手的是,倘若他自己身处这震动区域內,同样也会受到影响,虽说相比其他人,他所受影响略微较小,但也绝非能够全然豁免。 正因如此,平日里,男人都是挑选远距离施展这项能力,以此来规避不必要的风险。 但此时此刻,包厢內的局势已然凶险到了极点,容不得男人再有丝毫犹豫。 他心一横,当即將震动设置在足以令人失去行动的频率上。 先让自己从这里逃出去再说! 剎那间,整栋贵族府邸都被笼罩在这恐怖的震动区域之中。 毫无防备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衝击得东倒西歪,无数人不断倒地。 惊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这摇摇欲坠的府邸中迴荡。 而男人则趁著这混乱之际,强忍著身体的伤痛,拼尽全力朝著包厢外衝去。 卡尔顿此刻的感觉糟透了,那强烈的震动仿佛要將他的身体彻底搅碎,难受得他几近昏厥。 可即便如此,当他警见那正艰难远去的男人身影时,执念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將隱匿能力发挥到了现阶段所能达到的极致,试图与这震动的世界隔梯开来。 整个世界似乎开始逐渐凭去,那些嘈杂的声音、混乱的画面,以及无处不在的震动,都在渐渐减三。 仿佛卡尔顿进协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外界的一切干扰都无法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趁著这个机会,卡尔顿悍然追了上去,毫不犹豫地朝著男人的脖子狠狠砍去。 “题!!” 男人的確察觉到了这致高的一击。 然而,他此刻正身处自己所创造的震动区域之中,再加上身上本就有伤,身体的反应速度和行动能力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根本避之不及。 但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心中满是疑问。 为什么这个暗杀者能不受震动的影响? 第384章 请示教母 第384章 请示教母 “死!” 卡尔顿一声暴喝,从隱匿状態中骤然现身,眼中闪烁著凶狠。 他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手起刀落,狠狠地砍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剎那间,鲜血如泉涌般飞溅而出,一颗头颅咕嚕嚕地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男人那尚未合上的眼中,还残留著些许的迷茫。 卡尔顿微微低头,目光冷冷地瞧了一眼这个已与身体分离的头颅。 隨著男人生命的消逝,那原本无处不在的震动失去了源头,瞬间戛然而止。 卡尔顿紧捂著自己的胸口,即便他的身体经过强化,可刚刚那阵强烈的震动,还是让他感觉仿佛五臟六腑都移了位,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还算能勉强支撑,就更別提那些毫无防备的普通人了。 这么想著,卡尔顿心中陡然一紧。 他可不是无端出现在这儿的,他是过来救人的啊! 自从得知那个女人消失不见后,卡尔顿便像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线索。 一路上,他顺著蛛丝马跡,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这个地方。 当看到场地內所发生的一切时,卡尔顿只觉得一股怒火增地一下从心底直往上冒,几乎要將他整个人吞噬。 这些所谓上流社会举办的宴席,表面上灯红酒绿,奢华无比,可暗地里却是如此不堪入目。 卡尔顿心急如焚,急忙折返包厢。 只见女人和厨师皆已陷入昏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当卡尔顿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女人身上时,不知怎的,心情竟然稍稍放鬆了些许。 也许,在他內心深处,一直惧怕著再次直面她的目光。 那种复杂的情感,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没有丝毫犹豫,卡尔顿轻轻將女人抱起,动作十分小心。 他抬眼望向墙壁,只见上面布满了裂痕。 很明显,此地不宜久留。 而且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兰迪城的士兵和治安局势必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就在卡尔顿准备带著女人离开之际,十几名灵界教团的成员步伐匆匆地步入了会场。 他们原本负责在外警戒和接应,察觉到里头动静不对后,赶忙冲了进来。 一踏入会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四周横七竖八地昏倒著一片人,再看屋內奢华到极致的装饰,那精美的壁画,昂贵的摆件,还有那闪耀著金光的各种器物。 这场景,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心中满是惊嘆。 他们这群人平日里在灵界教团,哪曾见过如此奢靡的场景。 其中一个人,目光被一条金闪闪的项炼牢牢吸引住,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忍不住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那项炼,感受一下它的光泽与质感。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项炼,就被身旁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同伴皱著眉头,压低声音说道。 “你忘了祭司临行前叮瞩了什么吗?” 听到这话,被阻止的那个人这才如梦初醒,脸上闪过一丝尷尬,赶忙將手汕汕地收了回去,心中暗自警醒自己。 倒不是怕因一时贪念而误了大事,而是相比起这些財物,他感觉祭司大人更为可怕。 卡尔顿抱看女人,脚步匆匆地穿过昏迷的人群。 他的目光冷漠,在会场中央一扫而过,当看到餐车上那些被残忍当作食物的人时,眉头紧紧皱起。 “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祭司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刚刚打掉同伴手的那个灵界教徒反应迅速,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而且在外面还停了很多架马车,都可以使用。” 卡尔顿微微点头,看著餐车上那些可怜的人,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那將餐车上的人也带上。” “明白。” 教徒领命,没有丝毫迟疑。 好在被绑在餐车上的人数量並不多,灵界教团的成员们动作迅速,很快便將他们一一抬进了马车之中。 卡尔顿回望了一眼会场。 那些財宝在教徒带来的照明工具中闪烁著诱人的光芒,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平静,丝毫没有將这些財物据为己有的打算。 在他看来,金钱获取的途径多不胜数。 只需施展他的隱身能力,悄然潜入任何一家贵族的金库,便能拿走部分值钱的东西。 更何况,上一任灵界祭司搜刮而来的財物,就给教团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財富。 然而,如今却有著一个棘手的难题,那就是变现渠道。 如今寒冬已然降临,灵界教团此刻最迫切需要的並非金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物资。 各个城市为了应对寒冬,保障自身的生存,对物资的管控都极其严格。 就算卡尔顿不眠不休,一刻不停地去仓库取物资,他也难以拿走多少。 並且他的时间也不可能浪费在这个上面, 面对这种境地,卡尔顿便在想办法打通灵界教团原有的渠道。 很快,伴隨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辆马车迅速从府邸门口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而就在此时,在会场的圆台之上,布鲁克缓缓地悄悄睁开一只眼晴,像一只警惕的狐狸,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四周的动向。 他的眼中,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残留著止不住的震惊。 刚刚那个抱著女人,指挥眾人行动的男人,他似乎依稀有些印象。 仔细回想,好像是之前在自己府上为自己工作的一个下人。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布鲁克內心充满了恐惧,根本不敢有丝毫乱动。 腹腔传来的阵阵剧痛,但他只能强忍著,继续趴在地上装死。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眼紧紧闭著。 好不容易等到卡尔顿一行人离开,周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布鲁克这才缓缓睁开眼晴,用力推了推一旁的妻子。 他抬起头望著四周那一片狼藉、宛若邪教仪式现场般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寒意和深深的后怕。 这该死的上流社会! 今天晚上所经歷的一切,就像一场可怕的噩梦,完全打破了他之前对上流社会那美好的幻想。 曾经,他以为这里是財富与文明的象徵,是精英匯聚的地方。 然而今晚,他却看到了隱藏在华丽外表下的丑恶与残忍。 那些令人作呕的行径,让他感到无比的厌恶和恐惧。 布鲁克不敢再多做停留,一把拉过妻子的手,两人慌慌张张地朝著府邸外跑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当他们好不容易跑到府邸门口时,却正好撞见了姍姍来迟的治安局。 治安局的眾人此时正望著那栋满是裂缝的房子,一时间都心生畏惧,不敢贸然进去。 直到得知治安局的局长和副局长仍被困在里面,一些警员才鼓起勇气,硬著头皮衝进去救人。 第一时间从府邸逃出来的布鲁克夫妇,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很快便得到了特別关照。 一些隨后赶来的官员迅速围拢在布鲁克身旁,他们不断向布鲁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布鲁克面对眾人的追问,只是支支吾吾地应付著,嘴里反覆说著自己昏迷过去,什么都不清楚。 难道他真要在大庭广眾之下,將上流社会那些令人不齿的齦事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吗? 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无异於公然得罪整个上流社会的人。 虽说此刻布鲁克对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厌恶至极,可他还没愚蠢到去做这种等同於自杀的事。 至於卡尔顿,布鲁克想到餐车上消失的人,所以对於这一切,他也乾脆一併隱瞒了下来,只字不提。 过了一会儿,那些冒险衝进府邸的警员再度出来时,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茫然和迟疑。 他们的眼神中还残留著深深的震撼,仿佛在里面看到了什么超乎想像的场景。 面对周围人急切的询问,他们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需要更多救援,却不敢对里面的场景进行过多描述。 毕竟,那里面的一切对他们的衝击实在太过强烈。 这些警员平日里处理的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时见过如此刺激、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啊混乱。 实在是太混乱了。 警员们只能在心中默默腹誹隨著时间的推移,在警员们的救援下,里面被困的人都陆续被救了出来。 这些人刚恢復意识,便立刻展现出一贯的手段,对治安局展开施压。 他们要求治安局封锁现场,並想尽一切办法压下此事后续可能產生的所有影响,绝不能让这件事泄露半点风声,威胁到他们的名誉和地位於是,整个治安局在这个漫长的夜晚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 警员们一方面要处理现场的混乱局面,另一方面还要应对来自上层的压力,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如何將这件事隱瞒过去。 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终於,在天色渐渐明亮的时候,经过治安局上下一夜的努力,此事终於是暂时被压了下来。 治安局局长在清晨时分,对外公开发声,他一脸严肃地宣称,此次事件是由於煤气爆炸引起的震动,所幸的是,经过全面排查,並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他还特意强调,希望广大市民不要因此事而惊慌,一切都已得到妥善处理,生活將很快恢復正常。 外界的风波刚一平息,治安局局长连身上的正装都顾不上换,便火急火燎地朝著一所庄园赶去。 抵达庄园后,经过一番身份查验,局长才被引领著进入地下密室。 踏入密室,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密室正中央,一张停尸床孤零零地放置著,上面静静躺著一具无头尸体。 局长的目光迅速在密室中一扫而过,只见这里几乎匯聚了兰迪城所有掌握话语权的重要人物。 城主,贵族,地下势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具无头尸体上。 密室里瀰漫著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至於还差了一个监测局。 哦,局长就躺在那张停尸床上。 所以兰迪城各方关键势力,基本算是人齐了。 “查到刺杀者是谁了吗?” 一名贵族实在按捺不住,皱著眉头,满脸不耐烦地望向治安局的人。 在这兰迪城,除了治安局,还真没其他人有专业的查案能力。 “根据那个厨子的描述,刺杀者极有可能拥有隱身的能力。” “其它的暂时没有发现。” 隱身听到这个词,另外几人瞬间沉默下来。 这个能力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有威胁性的。 “那刺杀者究竟是什么来歷?” 又一名贵族忍不住追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焦虑。 万一那刺杀者的目標不止一个人。 难道要他们以后都睁著眼睛睡觉吗? “不清楚。” 治安局局长无奈地长嘆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烦躁与疲惫。 连续奔波了一整晚,却依旧没能查出太多有用的线索,这让他倍感压力。 “目前,我仅仅只在事发地的外面发现了几辆马车留下的印子,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那快追著马车的痕跡查啊!” 贵族催促道。 “马车的痕跡在城外就消失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局长皱著眉头,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 “我严重怀疑他们与本地势力有所勾结,甚至他们本身可能就是某个隱藏极深的本地势力。” “毕竟从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来看,这些人对於这片地方显得比较熟悉。” 局长一口气將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所有发现和推测都讲了出来。 “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贵族一脸焦急,再次將问题拋向治安局局长。 局长看著眼前这个除了问问题,却拿不出半点主意的贵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在心里暗暗骂道,这群人是猪吗? 平日里养尊处优,关键时刻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局长强忍著心中的恼怒,这时听到另外一边有人开口提议道。 “当务之急,我建议请示伟大的教母。” 第385章 关於那个灵界教团的消息! 第385章 关於那个灵界教团的消息! 向教母进行请示吗? 局长听闻此言,微微一侧头,不著痕跡地撇眼看向说话的那人。 定晴一看,正是兰迪城的城主。 这位城主,虽说在兰迪城名號响亮,可实际上却並没有多少实打实的权力。 在这座城市,真正掌控一切权力的,是此刻静静躺在停尸床上的那个人。 监测局局长。 曾经,他凭藉著教母使者的身份,將兰迪城的各项事务都紧紧在手中。 城主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 然而世事无常,如今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的监测局局长,却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脑袋与身体分离。 城主心中那点小九九,局长稍微一琢磨便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此刻城主提议向教母请示,无非就是想趁著监测局局长身亡这个权力出现空缺的时机,凭藉著向教母建言献策的机会,在教母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然后从而获得教母的青睞,將原本被监测局局长架空的权力一点点拿回来,重新在兰迪城建立起属於自己的统治权威。 然而,局长虽然心里明镜似的,却並没有当场拆穿城主,而是选择了沉默。 毕竟,他自己心中又何尝没有类似的算盘呢。 若是能够成功得到教母的青睞,获得的支持,那么,兰迪城未来恐怕就得由他这位治安局局长来主导了。 想像著自己站在权力巔峰,掌控著这座城市的一切,局长的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 但他按捺住內心的波澜,表面上依旧维持著一副沉稳的模样。 大约过了片刻,几名身著黑衣的下属小心翼翼地抬起监测局局长的尸体,朝著城外走去。 眾人鱼贯而出,紧跟在后面,踏入了那片乾枯的密林之中。 一行人在密林里兜兜转转,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分钟。 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此时已快要接近中午。 可天空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拉上了帷幕,天色竟渐渐暗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人在那乾枯的枝头上,隱隱看到了一点绿意。 这抹绿意,在这一片死寂的乾枯之中显得如此突兀。 然而,眾人並没有对这绿意过多在意。 相反,他们的眼中反而泛起一抹难掩的喜意。 这说明他们已经找到正確的入口。 於是眾人继续往前走去。 隨著脚步的移动,那抹绿意竟越来越多,星星点点地在乾枯的枝婭间蔓延开来。 渐渐地,眼前的景色竟逐渐变成了往日森林的模样。 可这片森林中的绿意却显得异常深邃,到后来竟趋近於发黑的样子,仿佛有无数的阴影潜藏其中。 眾人在这透著诡异气息的森林中艰难前行,不断拨开那些横生的荆棘。 终於,在穿过重重荆棘之后,眼前景象陡然一变,一片开阔的空地豁然出现在眾人眼前。 只见一座爬满苔蘚的金字塔,静静聂立在空地的正中央。 金字塔周身散发著一股陈旧的气息。 它的四周,是四座已然倒塌的石柱。 眾人缓缓走近,目光落在石柱的表面,上面雕刻著种种画面。 虽然大部分画面已被厚厚的苔蘚所掩埋,但透过那若隱若现的线条,依旧能看出来这些內容皆是男女相交的画面。 不仅石柱上如此,这种內容更是几乎占满了金字塔的整个表面。 金字塔的入口极为狭隘,仅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 眾人只得小心翼翼地逐个挤入,身体不断与粗糙的石壁摩擦,发出阵阵沙沙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好不容易全部进入后,里面的空间瀰漫著一种异样的昏暗。 唯一的光源,是一束从上方开口处倾斜照射下来的光线,仅仅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在光线的下方,立著一个巨大的石坛。 石坛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跡,坑洼不平。 从那些斑驳的纹路中,眾人依稀能够分辨出,这里原本应该放置著一座雕像。 怀著对教母的敬畏,眾人缓缓走到石坛前,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隨后整齐划一地恭敬跪了下来,缓缓將头低下。 “伟大的教母啊,请为您迷茫的信徒指点迷津— 时间在紧张与志志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眾人的心也隨之高悬。 就在眾人几乎快要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虑时,一道声音毫无预兆地忽然自石坛上方响起, “何事。” 教母的声音仿佛是从无尽的虚空深处传来,不带一丝温度,让在场的眾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儘管这声音冷得彻骨,低头跪著的眾人,无论男女,却在心底凭空生出几分燥热。 城主强忍著心中那股莫名的燥热,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保持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壮著胆子,率先开口说道: “伟大的教母啊,您忠诚的使者不幸遭遇刺杀——“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沉痛与无奈,隨后继续说道。 “如今我们已然竭尽全力追捕刺杀者,可兰迪城如今群龙无首,城內诸多事务繁杂,急需一位得力之人来统筹全局。” “恳请伟大的教母为我们设立新的使者,引领我们走出这艰难的困境— “那你们觉得,谁堪此重任?” 石坛上传来的话语依旧冰冷刺骨,如同寒冬的风,直直地灌进眾人心里。 这简短的一问,像是在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几人眼中当即升起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欲望之火,那是对权力的渴望。 局长、贵族、城主他们纷纷都想推荐自己。 尤其是城主,他微微抬头,眼中闪烁著自信与急切。 在他心里,自己才是最合適的人选。 他觉得在场这几人当中,无论是局长,还是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都无法与自己相提並论。 他自认为对兰迪城的事务了如指掌,这么多年来虽被监测局局长压制,但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若能得到教母认可成为新的使者,定能让兰迪城在自己的掌控下井井有条。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开口,向教母阐述自己的优势与抱负。 但他们每个人心底那点对权力的渴望和算计,似乎都被教母一眼看穿。 就在眾人各自配酿著如何向教母毛遂自荐时,教母却没有再落下只言片语。 突然,一道墨绿色的光芒毫无预兆地从石坛上倾泻而下,那光芒犹如实质,瞬间將那具无头尸体笼罩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眾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在眾人那近乎惊恐的注视下,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那原本分离的户体和头颅,竟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开始慢慢地靠近、结合在一起。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慢放的画面,衝击著眾人的视觉和心理防线。 紧接著,那具刚刚拼凑完整的尸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復—復活了!”“ 城主的呼吸瞬间凝滯,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定格。 他双目圆睁,死死地盯著眼前这一幕,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超出了他认知范畴的场景,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其他人同样被这一幕惊得呆若木鸡,脸上写满了震撼。 他们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死而復生的男人身上,无法挪开分毫。 这一刻,整个空间都瀰漫著令人室息的沉默,唯有眾人那因极度震惊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直到此刻,他们对於教母那深不可测的伟力,似乎有了更为深刻、更为直观的认识。 復活·—— 要知道,自人类诞生以来,死亡就如同高悬於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是人类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是最为强大且不可战胜的敌人, 在这漫长的歷史之中,涌现出了数之不尽的强者。 其中一些强者,更是拥有与世间种种异常相抗衡的实力。 他们的事跡在坊间流传,被人们奉为传奇。 然而,无论这些强者曾经多么风光无限,在死亡这一终极命题面前,却都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死亡的降临,不会因任何人的身份、地位或力量而有所偏祖,所有人皆平等地站在它的面前。 哪怕是那些曾经站在力量巔峰的强者,也无法挣脱死亡的束缚,一旦生命的沙漏流尽,便只能无奈地走向终结。 这是世间方物都无法逃避的铁律,是最为残酷而又公平的裁决。 而如今,教母所展现出来的这般能力,怎能不让在场眾人感到深深的震撼? 这是不是就意味著,倘若自己日后不慎遭遇死亡的厄运,也有机会承蒙教母的恩泽而復生? 这个想法一旦诞生,便如同疯长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们的內心。 想到这里,眾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闪烁著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渴望。 哪怕是城主,此刻也丝毫没有因为监测局局长的復活而感到恼怒。 相反,他的脑海中已然勾勒出一幅无比光明的未来图景。 还有谁能够成为教母前行路上的阻碍?! 整个帝国都將在教母那无上的威严统治下瑟瑟发抖,而自己,作为教母虔诚的信徒,必將在这宏伟的蓝图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尽享荣耀与权力。 男人缓缓抬起双手,眼神中满是愜,他的记忆仍定格在头颅被利刃砍下的瞬间。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熟悉的场景,那因惊恐而剧烈颤抖的心绪,才如汹涌潮水般渐渐退去,趋於平静。 “感谢伟大的教母” 男人声音颤抖,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定是伟大的教母才將他从死亡的深渊中硬生生拉了回来。 只是,那隱匿在黑暗中的可恨刺杀者,究竟是何方神圣,到现在他依旧毫无头绪,这让他的心底隱隱燃起一股怒火。 眾人离去时,心情是激昂澎湃的。 此刻,他们已全然不將那所谓的刺杀者放在眼里。 不过是个区区会隱身的刺杀者罢了,在他们看来,又有何惧? 有伟大教母那令人惊嘆的復活之力庇佑,难道还会怕了这么一个小角色不成? 刺杀者只有一次机会。 而他们,则是有无数次! 待眾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片空间,周围便再度被平静所笼罩。 只不过在那石坛上,却悄然多了一具雕像。 这雕像乍看之下,令人毛骨惊然。 它的半边身子由冰冷的石头构成, 而另外半边,竟呈现出一种逼真的血肉质感,肌肤纹理清晰可见,血管似乎还在隱隱搏动,散发著温热的气息。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材质结合在一起,画面诡异至极。 然而,它们却又融合得天衣无缝,毫无违和之感。 “奇怪,我是不是感受到了另一存在的气息—” 灵界教团据点。 当卡尔顿拖著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这里时,眉头不禁紧紧皱起,一丝愁绪悄然爬上心头。 这一次归来,他们带回了八个可怜人,这些人原本是被当作食物的存在。 然而,卡尔顿对她们的来歷一无所知,让他根本无从下手將这些人送回原本的地方。 更何况,即便知道她们的出处,送回去也潜藏著极大的风险。 万一那些人发现“食物”並未死去,难保不会顺著蛛丝马跡找上门来。 思来想去,卡尔顿只能暂时先把这八个人安排在据点內。 只不过,当这些人悠悠转醒之后,表现出奇地平静。 或许是她们內心深处明白,灵界教团在关键时刻出手,成了她们的救命恩人。 因而,她们眼中虽仍残留著劫后余生的恍惚,却並没有多少惊慌失措的神色。 她们打量著周围陌生的环境,彼此之间偶尔低声交谈,语气中更多的是对未知的迷茫,而非恐惧。 看向教团眾人的目光里,还隱隱透著一丝感激与依赖。 即便是之前差点被灵界教团作为祭品的女人,此刻心思也极为复杂。 就在卡尔顿思索如何安排这些人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兴奋地冲了进来。 “祭司大人!” “我找到关於那个灵界教团的消息了!” 第386章 东边在哪? 第386章 东边在哪? “祭司大人!” “我找到关於那个灵界教团的消息了!” 一个教徒兴奋的冲了进来,高声向卡尔顿匯报导。 “真的吗?” 卡尔顿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此刻,他全然顾不上这名教徒未经批准便贸然推门而入的失礼行为。 只见他三步並作两步,快步走到教徒的面前,询问的声音中也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与颤抖。 说实话,卡尔顿的內心此刻满是担忧,生怕这所谓的消息不过是一场空欢喜,是个彻头彻尾的假消息。 毕竟,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手底下的这群灵界教徒,大多没受过什么正统教育,肚子里没多少墨水。 平日里派他们出去打听消息,带回来的內容可谓是五八门,真假难辨。 就拿之前来说,卡尔顿最初会跑去其他灵界教团。 究其缘由,便是一个教徒信誓旦旦地跑来告诉他,那本《圣经》是从那个灵界教团流传出来的。 但结果显而易见。 卡尔顿二话不说就带著人找上门去。 到了那儿才发现,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 而那个灵界教团· 不,是异端,在卡尔顿看来,简直是邪恶的代名词,哪有半分与《圣经》相关的影子。 她清楚记得,自己踏入那个教团据点的时候,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隨后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终身难忘。 这些一段竟然正在给活生生的人剥皮,那血腥残忍的场面,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场,而他们的目的,竟然只是想要製作人皮卷。 如此泯灭人性、恶劣至极的一幕,让卡尔顿內心充满了愤怒与震惊。 他根本无法將眼前这群恶魔与神圣的《圣经》联繫在一起,更不会相信《圣经》会是他们所尊崇的教义。 於是,卡尔顿带领著自己的人手,对那个异端展开了一场大清洗。 经过一番单方面的屠杀,他们成功解救出了那些被囚禁、残害的可怜人。 对於那些尚有家可回的人,卡尔顿將他们遣返回家。 而对於那些已经无家可归的人,则是选择將他们吸纳进自己的灵界教团,给予他们一个新的安身之所。 希望能在教团的庇护下,让他们重新找到生活的希望。 卡尔顿將《圣经》奉为指引灵界教团行动的圭泉。 教团的一些行动,大部分都是按照《圣经》上所记载的事跡摸索著来。 然而,隨著时间的推移,卡尔顿逐渐意识到,管理一个教团並非易事。 他感觉自己似乎並不是管理的这块料,面对教团日益繁杂的事务和各种棘手的问题,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尤其是灵界教团收容了一些人之后。 不同群体之间所產生的矛盾该如何解决, 卡尔顿需要在两者间协调,避免引发群体事件。 然而,卡尔顿很快就发现,这並非易事。 面对那些固执己见、互不相让的人们,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往往收效甚微。 多数时候,他根本无法凭藉言语化解矛盾,无奈之下,只能凭藉自己在教团中的实力和威望进行镇压。 每一次动用强硬手段,他的內心都充满了无奈与疲惫,可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仅仅是处理这些小团体之间的矛盾,就已经让卡尔顿焦头烂额。 一想到未来,隨著教团的发展,可能会遇到更多、更复杂的问题,他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不能相互理解呢? 这个问题,成了这段时间卡尔顿思考得最多的事。 但事情常常並非简单的非黑即白,很多时候,他所面对的状况,很难用绝对的好坏去评判。 每一个人,在自己的立场上,似乎都能给出相当正当的理由。 可一旦匯聚到一起,却不知怎的,竟形成了一件悲剧。 卡尔顿处理这些事时,犹如置身一团乱麻之中,剪不断理还乱。 深感其复杂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他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无法胜任这类的工作, 但这个在他悉心经营下渐渐发展起来的灵界教团,又怎能放任不管呢? 教团里的眾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所以他便想著向那编写出《圣经》教义的灵界教团求取帮助。 卡尔顿认为灵界之主赐予自己隱身的能力,其意便是他能成为一名处於暗中的守护者。 所以,倘若那个编写《圣经》教义的灵界教团,能够契合卡尔顿心中的这份理想,引领教团朝著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那么,他將毫不犹豫地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在所不辞。 “那个灵界教团在哪?” 卡尔顿目光灼灼,急切地询问,眼中满是期待。 “祭司大人,我是从一个黑市商人那里打听到的。” 教徒见卡尔顿如此重视,赶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紧接著,他迅速从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本书籍,双手捧著递向卡尔顿。 卡尔顿赶忙接过,定晴一看,心中猛地一震,这不正是《圣经》嘛! 他的手微微颤抖著,迫不及待地立刻翻开。 书页翻动间,一行行熟悉的內容映入眼帘。 不错。 就是这个! “我从那黑市商人那儿听说,现在这个《圣经》已经变得极为抢手。” “就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经常刚一露面,立刻就会被一些人哄抢得一乾二净。” “不过一般那些人爭著抢的,都是《圣经》原典。据说那原典似乎有某种作用,所以备受追捧“而祭司大人您手中的这本,是经过二次印刷的版本。” 卡尔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他实在不明白,这《圣经》的原典跟二次印刷的版本究竟能有什么区別。 在他看来,只要里面的內容一模一样,那便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他隨意翻了翻书页,再次確认了里面熟悉的文字与教义,喃喃自语道。 “內容不都一样嘛·—” “那他有说《圣经》最开始是从什么地方流露出来的吗?” “黑市商人说如果想要原典,只能前往一个叫银月城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祭司大人要找的位置。” 银月城! 听到这个名字,卡尔顿內心不禁一阵狂喜。 “那他说过银月城位於什么地方吗?” 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动,赶忙追问。 “好像是在挺东边的一个方向。” “很好,那东边在哪里?” 教徒顿时语塞,沉默下来。 然后两双未被知识污染过的眼睛互相对望。 毕竟对於他们这种人来说,想要搞清楚东南西北,著实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但好在教团內部还是有人能分清楚的。 卡尔顿这么多次长途跋涉没能迷失在森林中,也是他的功劳。 在他的帮助下,卡尔顿终於是弄明白了东边在哪里。 然后取出地图,在东边进行寻找。 很快,他便在靠近沿海地区的位置,发现了银月城,那三个字仿佛带著一种魔力,让他的眼神瞬间定住。 然而,当看清银月城与自己所在的兰迪城的相对位置后,卡尔顿不禁微微皱眉。 这两座城之间的距离著实不近,中间起码隔了五六座城市。 以他们赶路的速度,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估计是抵达不了。 不过,这点距离在卡尔顿心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心中热血沸腾,当即就转身,想要收拾行李,即刻踏上前往银月城的路程。 可是,教团中的其他人见他如此衝动,纷纷围了上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说卡尔顿要从长计议,不能如此仓促行事。 毕竟当下这个灵界教团,几乎全靠卡尔顿一人支撑著。 卡尔顿在教团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存在就像定海神针,稳定著教团內部的人心与秩序。 一旦卡尔顿离开哪怕仅仅几日,教团便极有可能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成员们各怀心思, 最终走向分崩离析。 看著眾人担忧的眼神,卡尔顿心中满是无奈,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衝动。 他明白,自己肩负著整个教团的责任,不能因一时的急切而做出鲁莽的决定。 无奈之下,卡尔顿只能遗憾地改变计划,挑选教团中较为可靠的几人,派他们代替自己前往银月城,向那个灵界教团请求帮助。 与此同时,卡尔顿深知凡事需做好两手准备。 他心里清楚,这一趟请求帮助之旅,充满了不確定性,结果难以预料。 万一他们没能请回援手,教团的管理问题依旧迫在眉睫。 届时,卡尔顿也只能另想办法,那么只能从当地有知识的人中“请”回来一个,帮忙管理灵界教团了。 兰迪城。 此刻眾人已经回到了兰迪城他们迅速投身於后续事务的处理之中,同时紧锣密鼓地跟进追查刺杀者的案子。 那位经歷了生死復活的男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另一处府邸。 之前的那处府邸,在之前的变故中遭受重创,墙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已然无法正常居住使用。 男人神色略显疲惫地走进这处新府邸,径直来到客厅,缓缓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这时,一位女僕迈著轻盈的步伐,低头恭敬地走过来,熟练地为他泡茶。 袋茶香升腾而起,可男人却无心品尝。 此刻,他的脑海中仍旧在思索著那个刺杀者的事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狠厉。 究竟是谁,竟敢对他下此毒手? 这个刺杀者实在太过诡异,不仅能够悄无声息地隱去身形,就连声音也能完美隱匿,仿佛整个人瞬间从世间蒸发。 更让人费解的是,即便身处男人凭藉自身能力所创造的震动区域中,对方似乎也没受到多大影响,行动依旧自如。 男人想到这些,心中的怒火不禁又燃烧起来, 总不可能,这刺杀者连伤害都能隱去不成? 男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下意识地便否定了这个答案。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他被伟大的教母復活之后,身体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他总觉得体內仿佛有一股莫名的燥热,自心底缓缓升腾。 像是有一团火在身体里四处乱窜,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令他浑身不自在。 男人被这股燥热折磨得难受,忍不住伸出手指,用力將领口扯开,试图让更多的空气涌入,好让自己凉快一些。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额头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顺著脸颊缓缓滑落。 “老爷。” “请喝茶。” 女僕轻声细语,她微微欠身,双手稳稳地將已经泡好的茶,毕恭毕敬地端到男人面前。 男人听到女僕的声音,目光下意识地隨意落在她的身上。 然而,就在目光触及女僕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他却忽然有些移不开了。 女僕身著素净的衣衫,在茶香的氮氬中,竟无端生出几分別样的韵味。 她低垂的眼眸,白皙的脖颈,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脸颊,此刻在男人眼中,仿佛都有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那股自復活后就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燥热,似乎在此刻被瞬间点燃, 熊熊燃烧起来。 “茶我就先不喝了。” “老爷,那请问您要喝些什么?” 女僕心中满是疑惑,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人没有回应,身体缓缓前倾,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紧接著,他伸出大手,重重地放在女僕的肩上。 女僕只感觉那只手仿佛带著千斤之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感觉你就很不错。” 男人的声音中带著一丝贪婪,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女僕的耳畔。 女僕的身体猛地一颤,犹如惊弓之鸟。 她能真切地感觉到,眼前老爷的目光似乎变得异常灼热,仿佛要將她整个人吞噬。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说.· “老爷——” 女僕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带著几分惊恐与哀求, 然而,此刻的男人像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管不顾,伸出双臂,直接將女僕用力搂了过来。 而在他的眼中,则是隱隱有绿意闪炼。 第387章 大清洗! 第387章 大清洗! 窗外,黄昏的幕布正缓缓落下。 整个世界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橙红色的滤镜, 光线穿过窗户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溜进屋內,染上了一层朦朧的色彩。 地上凌乱地散落著撕碎的衣裙,仿佛在无声诉说著发生的激烈与疯狂。 它们七零八落地散在各处,与周围橙红色的光线交织在一起,显露出一种靡乱的氛围。 房內,瀰漫著一股难言的气息。 那是汗水、欲望与暖味混合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空气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沙发上隱约传来粗獷的喘息声,仿佛野兽的低豪。 一只手重重地按在桌子上,紧接著一个浑身蒸腾著热气的人影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人影身形有些摇晃,仿佛刚刚经歷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恍惚,眼神迷离。 只见他跌跌撞撞地朝著桌子走去,伸手胡乱摸索著,好不容易才抓到茶壶, 隨后,他將茶壶举到嘴边,不仰头一饮而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像是被冷水激醒了一般,终於勉强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思绪也慢慢从混沌中抽离。 此刻,縈绕在他心中的那股燥热感觉,仿佛隨著刚刚那一阵疯狂与冷水的冲刷,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 “呼— 男人长舒一口气。 在他的身后,昏暗的角落里,一具乾尸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这具乾尸浑身干得不成样子,肌肉像是被抽乾了水分,紧紧贴附在骨骼上,皮肤皱缩成一团,毫无生气。 她的嘴巴大大地张著,仿佛在生前遭遇了极度恐怖的事情,想要发出尖叫,却被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男人缓缓转过头,目光淡漠地回望了一下这具乾尸,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紧接著,他伸手扯下一旁的一张布,隨意將其盖在了乾尸的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恢復了些许平日里的沉稳。 隨后他朝著门外叫来了其他僕人。 “主人。” 两名僕人匆匆赶来,毕恭毕敬地站在男人面前,头微微低垂,眼神中满是敬畏。 “抬下去,埋了。” 男人语气冷淡。 “是。” 两名僕人齐声应道,不敢有丝毫迟疑。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向沙发,將那块盖著干户的布连同户体一同抬起。 从那包裹呈现出的形状和大小,不难看出,里面確实是一具尸体。 这两名僕人跟隨男人已久,以前也帮主人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可谓是经验丰富。 他们心里清楚,主人有时候脾气暴躁,下手极重,与人发生衝突时稍不小心就会將人打死。 只不过,在抬著这具被布包裹的户体时,两名僕人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疑惑, 今天这具尸体的手感似乎格外奇怪,不似以往接触过的那般柔软,而是硬邦邦的,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抬著一段木头。 而且,它的重量相较於平常的尸体轻了太多。 儘管心中疑竇丛生,但两名僕人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在主人身边做事,多问多嘴往往没有好下场。 所以,他们强压下內心的好奇,只是规规矩矩地遵照主人的吩咐,抬著布包裹起来的户体,朝著后园缓缓走去。 后园里,略显静謐阴森。 夕阳的余暉洒落在地上,將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 他们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下,其中一名僕人从一旁拿起铲子,开始一下一下地挖坑。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便合力將户体丟进了坑里。 就在这时,一阵冷冽的风毫无预兆地颳起,夕阳之下,冷风忽起,吹得人浑身一颤。 这阵风竟一下子扯开了布的一角,一张干得不成人形的面孔陡然露了出来。 两名僕人不经意间警见,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脑门,当即就被嚇得呆立当场。 那张面孔实在是太过令人惊悚,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毫无血色,双眼空洞无神,嘴巴大张著,仿佛想要诉说著什么却又被永远地封住了口。 两人的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衝破胸膛。 他们哪里还敢再多看几眼,慌乱之中,赶忙拿起铲子,拼命地往坑里填土。 一铲又一铲,土块不断落下。 直到將坑填得满满当当,两人又用脚將土踏实,確认不会再有任何异样后,才心有余悸地转身离开。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暉渐渐消失,后园重新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几日之后。 此刻,这座庄园之內,却已然是人心惶惶,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因为自从主人归来之后,庄园里已经有不少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 她们在某个寻常的日子里,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庄园內的眾人,虽然迫於森严的规矩,不敢对主人有丝毫质疑的念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然而,每个人心中却都隱约明白了些什么,一种恐惧的情绪在眾人之间悄然蔓延, 一时之间,庄园里的气氛愈发紧张。 辞职的人骤然增多,或是乾脆连辞呈都顾不上写,就匆匆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因为他们都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莫名消失的人,在无声无息中,陷入无尽的黑暗。 一处地下密室之中。 “还没有找到那个刺杀者的踪跡吗?!” 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脸上满是烦躁与不耐。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治安局局长在一旁说道。 他手中紧紧握著一沓文件,手指不自觉地揉搓著纸张边缘,脸色也十分难看。 为了追查这个刺杀者,他派出了手下几个能力极强的警长,只勉强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但很快就被对面察觉,他们好不容易勉强捕捉到了一丝线索,然而,对方似乎极为警觉,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及时掐断了留下来的破绽。 这导致他们这几天的努力又是百费。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能够隱去身形的敌人。 想要再找到一丝线索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哎呀,要我说,就先別管那个刺杀者了。” 角落里,一位身著华丽锦袍的贵族,翘著二郎腿,满不在乎地开口说道。 他轻轻晃动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的红酒隨著他的动作微微荡漾,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如同这杯中之物般微不足道。 “如果我们死了,那就再復活就好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它几人顿时將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眼神中带著几分异,几分不屑,更多的则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想復活就復活。 这是当教母復活许愿机呢。 然而,儘管他们在心底对这位贵族的言论之以鼻,可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內心深处,其实也或多或少有著类似的想法。 可是,眾人心里都清楚,那个刺杀者一日不抓到,他们便一日难得安寧。 这就像一颗隨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高悬在他们头顶。 虽说目前刺杀者针对的似乎是他们这些重要人物,但万一情况有变,那个刺杀者改变策略,並不再执著於暗杀他们呢? 要是对方转而选择对一些具有高价值的重点位置下手,比如重要的物资仓库、机密的情报据点进行破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到那个时候,遭受损失的可不就都是他们的利益了嘛。 因此,眾人並未在意那位贵族不著边际的发言,而是继续交流著从各自渠道搜集而来的情报。 男人紧紧皱著眉。 “既然我们都討论不出来什么。” “那么我们乾脆就用排除法吧。” “排除法?” 见几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狠厉,那眼神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 散发著冰冷的杀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对,排除法。” “就是查成分,进一步缩小范围。” “局长之前不是说那刺杀者对本地相当熟悉,或许是与当地势力有所勾结吗?” “那么我们就把所有可能与刺杀者有关的势力、人员,一个一个排查,全部都找出来,排除出来!” 局长听闻男人这番言论,不禁微微皱眉。 在他看来,这毕竟是查案子,又不是查间谍。 男人这个方法实在是太粗狂了。 更何况,如此大规模的排查行动,必然会在城內引起轩然大波。 他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就在治安局局长满腹疑虑,狐疑地注视著男人之际,男人已然开始继续侃侃而谈。 “首先,我们可以排除当天宴会上前来参加宴席的人。” “比如各位,我们都是虔诚地信仰著伟大的教母,我相信你们自然不会做出如此事情。” “然后可以排除掉与我们交好的势力,他们平日里与我们往来密切,在许多事务上有求於我们。出於自身利益的考量,他们断然不敢做出违逆我们的举动,去支持或参与这样的刺杀行动“而剩下的,便是一些中立和敌视我们的势力。” “这些势力,將会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与我们立场不同,或因利益纠葛,或因理念相悖,存在对我们下手的动机。” “当然,这些只是目前初步判断需要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我们也不能排除有人隱藏得很好,可能表面上与我们並无过节,实则在暗中策划著名这一切。” 男人滔滔不绝,几乎是一口气將这番话说完,言语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起初,大家还在认真思考男人所说的排查思路,到到了最后眾人几乎都听明白了。 他们从男人的话语中,明晃晃地领悟到其中的意思。 打击异己。 这不就是借著寻找刺杀者的由头,行打击异己之实吗? 哪是什么真心实意地在追查刺杀者,分明就是给那些不听话的势力编织一个罪名,作为发起战爭的堂皇藉口。 想到这里,他们看男人的眼神一时有些怪异起来。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藉口確实如同一件趁手的利器,实在是好用至极。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嘛。 他们可以藉此对自己的政敌,或者不听话的人发动大清洗,將兰迪城彻底肃清一遍。 虽然到现在都还未能找出那个神出鬼没的刺杀者,但倘若能藉此机会,加强一下手中的权力, 將那些潜在的威胁一扫而空,巩固自己在兰迪城的地位,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很是不错。 几人迅速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看,不一会儿便商议好了行动计划。 毕竟这种事无需太过详细的计划,只需要有个大致的章程,后续隨机应变即可。 当男人走出密室时,局长下意识地警了一眼他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局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他细细回想,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与以前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脾气愈发的暴躁,行事风格也愈发的激进, 若单纯把男人脾气的转变,归咎於刺杀者的出现,倒也勉强能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毕竟,遭遇刺杀这样的大事,任谁都会感到愤怒与不安,在情理之中。 但接下来,男人所制定的那份计划,却再次让局长始料未及。 乍一看,这计划步骤明確,似乎能够迅速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 打压异己、巩固权力。 然而,这计划一旦实施,兰迪城內必定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混乱。 各种矛盾与衝突很可能会集中爆发,这对城市的稳定与发展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衝击。 而且,局长心里清楚,以往他们一贯的风格都是低调行事,闷声发展。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不动声色地將各方势力拉拢进来,徐徐图之。 可如今,男人的做法却如此激进,全然不顾可能引发的后果,就像是急於求成。 自从男人被教母復活之后,局长就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著他的一举一动。 毕竟没有人不对復活不感到好奇和在乎。 凭藉著自己的情报网络,男人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局长或多或少都收到了消息。 其中就包括消失的那些人。 第388章 做完这次,我就收手退休…… 第388章 做完这次,我就收手退休…… 密闭的解剖室中,只有头顶惨白的日光灯散发著冷冽的光,將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四周墙壁刷著单调的灰白色油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灰暗的水泥墙面。 通风系统不知疲倦地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可那股浓郁的福马林味道,却固执地縈绕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解剖台,一具乾尸僵硬躺在上面。 它全身干,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 这时,一个身著防护服的身影缓缓走来防护服略显臃肿,脚步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戴著白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晴。 走到乾尸面前,目光在乾尸身上停留片刻,隨后他伸手从一旁的操作台取出手术刀。 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手术刀泛著冰冷的光芒。 法医目光冷漠,直直地注视著面前的乾尸,手术刀径直放在它的胸膛上。 这具乾尸的肉体,僵硬得宛若木质,然而那锋利的刀具却好似切破薄纸一般,很轻易地就將其剖开。 伴隨著刀刃划开皮肤时发出的细微声,一股夹杂著腐臭的气息,瞬间在这狭小的空间內瀰漫开来。 “尸体呈皮革样化外观,皮肤乾枯皱缩紧贴骨骼,毛髮大部留存,指甲完整翘起——” “体表可见多处不规则裂纹,裂口边缘呈棕褐色,经初步判断为脱水收缩所致。” “皮下脂肪完全消耗,肌肉组织高度萎缩呈纤维状。內臟器官严重缩小硬化,心臟、肝臟等组织切面可见蜂窝状裂隙——“ “提取指骨、肋骨样本检测后发现,骨骼矿物质含量显著降低,骨密度较正常人下降约70%*.... 法医將这一系列解剖得出的结果,详细地记录在那暗黄的档案之上。 当完成这一切之后,他缓缓直起腰,轻轻嘆了口气,转身迈著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出解剖室。 在门外,他伸手缓缓取下脸上的口罩,露出的面容,赫然竟是治安局局长! 只不过他的脸色显得比较沉重。 就在刚刚,当他於解剖台上操著手术刀,一寸一寸探寻那具乾尸的秘密时,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 整具尸体绝大部分的物质都通过某一种方式流逝像是被凭空吞噬了一般。 而这具让局长如此震惊的乾尸,並非来自寻常地方,它是局长冒著极大风险,偷偷从那个男人的后园中找来的。 因为自从男人復活之后,局长就察觉到他在某些地方透著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但是其记忆,性格,还有一些小习惯也都还保留著,大都能对应得上。 局长站在窗前,目光透过玻璃,却並未聚焦在窗外的街景上。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思绪早已飘远。 男人刚一提出要对当地势力展开大清洗,这场风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拉开帷幕。 起初,首当其衝的便是那些敌对势力,宛如狂风扫落叶一般,迅速遭遇覆灭。 紧接著,中立势力也未能倖免面对来势汹汹的清洗行动,中立势力最终被毫不留情地吞併。 他们原本试图保持中立的立场,在这场残酷的角逐中寻求一丝生存空间,却终究还是被捲入其中。 然而,这场清洗行动並未就此停歇,反而如同失控的列车,继续疯狂前行。 到了后面,就连那些友方势力,也开始渐渐遭遇到清洗。 这一系列变故让整个地区瞬间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一时间人人自危, 即便这场风波无法威胁到局长,但他心中却依然感到恼火。 因为这一次大清洗,他治安局的麻烦比以往多了数倍还不止。 治安局的警员几乎人人都在加班加点,忙得脚不沾地。 每天,他们都要穿梭於各个被清洗的势力据点之间,收拾那些混乱不堪的现场。 更让局长忧心的是,这场大清洗的进度简直超乎了他的想像。 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甚至连消化上一次成果的时间都没有,便迫不及待地对下一个势力发起了清洗。 “局长,又一个势力消失了。” 一名警员脚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神色凝重,向局长匯报导。 “我明白了。” 局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警员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犹豫再三,他终於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局长,咱们就眼睁睁看著这样下去吗?再这么继续,局势怕是会失控啊。” 话一出口,他便紧张地看著局长。 局长看著眼前的警员,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回去吧,做好自己的工作。” “是!” 警员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还是敬了个礼,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望著警员离去的背影,局长心里再清楚不过,如今治安局內部早已是人心惶惶。 虽说在这次大清洗的浪潮里,他们或多或少获得了一部分利益,一些势力被剷除后,空出的地盘和资源,治安局顺势接手了一些。 然而,身为善后的主要力量,警员们亲眼目睹了太多惨无人道的场景。 那些被血洗的据点,横七竖八的尸体,绝望的眼神— 这一幕幕如噩梦般,在他们脑海中反覆上演,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惶恐? 其实包括局长也有这样的想法。 甚至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与整个团队脱节了。 卡尔顿又一次隱身来到兰迪城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过来进行交易的。 因为在努力了许久,卡尔顿终於是打通了一个可以交易物资的渠道。 他手中那些从贵族家中偷来的东西也能够出手了。 然而,当卡尔顿刚刚踏入兰迪城的那一刻,他瞬间察觉到城中的气氛有些异样。 往日里,兰迪城虽谈不上热闹非凡,但也处处透著一股生气。 但此刻街道上显得格外空荡,几乎看到什么人。 偶尔,也仅有那么几个人影,脚步匆匆地一闪而过, 他们神色显得颇为慌张,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瀰漫著一种令人室息的压抑气息。 街道两旁,原本林立的店铺,如今大多都紧闭著门扉。 一块块暂停营业的牌子掛在店门前,在风中微微晃动,撞击著门面。 透过那些紧闭的门窗缝隙,依稀能看到店內凌乱的景象,似乎店主们走得十分匆忙,来不及收拾。 曾经热闹的市集,如今变得冷冷清清,摊位大多空置著,只有一些被遗落的杂物,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卡尔顿心中有些疑惑,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上一次在城中杀了一个重要人物,所以才导致这般局面的吗? 想到这儿,卡尔顿眉头紧锁自己那次行动確实足够大胆,没想到这群人到现在还在不遗余力地追捕自己。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因为追捕行动,都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城內的民生。 原本喧囂的城市,如今竟变得如此萧条压抑。 然而,即便时光倒流,让卡尔顿重新面对当时的场景,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將刀砍下去。 因为他无法接受那里的荒唐与恶劣。 卡尔顿警惕地环顾四周,脚步悄然踏入一条幽深的小巷。 在迈入小巷之前,他的目光扫向街边掛著的悬赏栏, 悬赏栏上的自己悬赏价格竟已远超其他罪犯,稳稳占据榜首第一的位置。 说实话,看到如此诱人的悬赏金额,卡尔顿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甚至有一种想要自己把自己抓去领赏的衝动。 不过,卡尔顿很快就冷静下来,仔细端详起这份悬赏。 他发现,上面並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有用信息。 既没有他的容貌画像,也没有对他多余的描述,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单单只提及了他隱形的能力。 看到这里,卡尔顿不禁笑一声。 这样模糊不清的悬赏,想要抓到他谈何容易。 隨后,他微微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那悬赏栏,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小巷之中。 小巷深处,卡尔顿確认四下无人后,便缓缓显露了身影。 他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唯有一双眼晴露在外面,警惕地观察著周围的动静。 他走到一扇毫不起眼的小门前,先是左右环顾了一番,確定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后,这才伸出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不一会儿,门上方的一个小窗被打开了。 小窗里探出一双眼晴,闪烁著警惕的光芒,上下打量了卡尔顿一眼。 仅仅片刻,似乎確认了来人身份,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窄缝。 卡尔顿见状,立刻闪身进去。 紧接著,门便迅速被关上。 门后的世界却与外面的小巷截然不同。 里面是一个较为宽大的空间,四周摆放著各式各样的杂物。 在门口的右方,摆放著一张略显陈旧的桌子,一个身形隱匿在黑色袍子下的人正坐在桌后,专心致志地记帐。 “哟,你可算来了啊。” 记帐的老板手上的笔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那层昏暗的光线,朝著卡尔顿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中似乎隱隱透著一丝焦急。 “嗯。” 卡尔顿轻轻应了一声,紧接著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將其放在桌上。 “我是来取货的,这是我的货款。” 老板听闻,停下了手中正在记录的笔。 他轻轻掀开布袋,只见里面瞬间金光乍现,映照在老板的脸上。 双眼因这突如其来的金光而微微眯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笑容。 “嘘!” 老板下意识地挑了挑眉,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忍不住咋舌说道: “这是又去哪家贵族老爷的府上搞的?瞧瞧这分量,手笔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一边说著,一边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惊嘆与好奇,似乎想要从卡尔顿身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卡尔顿听到这话,含糊其辞地应付道。 “祖传的,祖传的。” “行吧,行吧。” 老板自然明白卡尔顿不愿多谈此事,脸上掛著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语气里透著几分调侃。 “那就当是祖传的吧。” 说著,他伸出手,將沉甸甸的袋子收下,动作熟练。 老板將袋子放在一旁的抽屉里,还特意多瞧了几眼,確认安全无误后,才重新把目光投向卡尔顿。 “你要的货就在城市东郊的森林里,进去能看到一口枯井,再往枯井后面走五棵大树,便能看见了。” “至於那辆马车就当送你了。” “老板这次这么大方啊。” 卡尔顿有些异,他跟这人已经打过两次交道了,之前这人可是小气巴巴的,每一个铜板都恨不得瓣成两半。 像这般大方的举动,还真是头一遭。 老板无奈地嘆了口气,神色略显落寞。 “喉,做完这次就不做了。” “怎么了这是?” 卡尔顿听出老板话里有话,不禁好奇地问道。 “快做不下去咯。” 老板脸上扯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摇摇头说, “现在城內的局势啊,实在不是很太平,到处都人心惶惶。” “做完这最后一单生意,我就打算收手了,带著家人去其他城市,过过安稳的退休生活,再也不沾这档子事儿了。” 他轻轻嘆了口气,眼神中透著一丝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我劝你最近也別来兰迪城了,將你那破地方看紧点,別被发现了。” 卡尔顿听闻,顿时语塞,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他清楚这老板的为人,人品那是相当过硬,嘴巴严实得很,绝对不会乱说,所以一直以来才放心与他进行交易。 但自己好不容易才发展起来的这么一个可靠的交易渠道,就这么要消失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我会注意的,你自己也小心点。” 第389章 强者,合该成为我的食粮 第389章 强者,合该成为我的食粮 卡尔顿与老板简单道別后,便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那扇门后,融入了门外的黑暗之中。 老板望著卡尔顿离去的方向,隨后缓缓將视线移向四周熟悉的场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轻轻嘆了一口气。 在这里,他已经度过了好多个年头。 从最初的一无所有,到慢慢在这里站稳脚跟。 再到苦心经营,发展起如今的交易网络,这其中所付出的心血,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又怎么可能说捨弃就能轻易捨弃掉的呢? 然而,现实却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 如今兰迪城的氛围,到处瀰漫著一种压抑与恐惧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大清洗的风暴肆意席捲,局势愈发混乱,治安也逐渐失控。 权衡再三,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只能选择告別这个倾注了自己多年心血的地方。 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东西。 说实话,若不是卡尔顿这单生意,早在前几天,他就已经踏上前往其他城市开启退休生活的旅程了。 这些年来,他在兰迪城摸爬滚打,经歷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这座城市见证了他的辉煌,也承载了他的疲惫。 如今,终於到了要告別的时刻。 在做出结束生意的决定后,他便著手遣散手下。 老板也发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作为跟隨自己十几年的费用。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只剩下几个没有什么牵掛的人,还一直选择留在他的身边,作为保护力量。 老板將最后一件物品收拾妥当,隨后转过身再度回望了一眼这个老旧的仓库。 就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刻。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將这扇门生生击碎。 老板原本沉浸在回忆中的神情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中闪过一丝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竟然来得这般快?!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涌上心头,让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开门!” “监测局!!” “轰!!” 几乎就在这声音还未完全落下的瞬间,那扇看似还算坚固的门,猛地遭受一股强大的衝击力, 被生生撞开。 一股汹涌炙热的火光,如同一头凶猛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喷进仓库里面。 剎那间,火焰以燎原之势,瞬间席捲了整座仓库。 那火势凶猛异常,所到之处,一切皆被无情吞噬。 在这令人恐惧的剧烈高温之下,仓库內的温度急剧攀升。 黄金此时也开始渐渐软化,化为一滩通红的液体。 伴隨著那凶猛的火焰瞬间肆虐开来,老板在千钧一髮之际,猛地朝著不远处的柱子后奋力扑去。 可即便他反应迅速,那火焰还是如影隨形,舔著他的身躯。 剎那间,他的身上便出现了多处烧伤。 妈的,这群混蛋。 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想著进来! 老板疼得牙咧嘴。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狠辣,根本没给他留半点活路。 此刻的他心中除了剧痛,更多的是深深的疑惑。 为了確保万无一失,他可是了大价钱,通过可靠的线人去打听消息。 明明在近期內,那群人暂时还不会对像他这种一直保持中立的势力动手。 毕竟,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著平衡,从未主动招惹过任何一方。 可为什么他们来得如此之快,而且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疯了! 简直疯了!! 老板躲在柱子后面,身体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不过,此时的他哪还有时间去细细琢磨这些。 他还要跟自己的家人匯聚。 因为自己向他们保证过,会一起前往其它城市,开启安稳愜意的退休生活。 他有著几十年的良好口碑,无论对合作伙伴还是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失约过。 可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啊。 老板强忍著身上烧伤的剧痛,迅速將手探入怀中,摸索出一把陈旧但並不失锋利的匕首。 “老伙计,真没想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还会有机会与你再度並肩作战。” 老板凝视著它,轻轻抚摸了一下这把跟隨了自己几十年的武器, 在周围炙热高温的烘烤下,匕首已然渐渐升温,入手滚烫。 紧接著,他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將匕首轻轻搁在自己的手腕上,微微用力一划。 顿时,一道殷红的血痕浮现,一缕缕鲜血如泣如诉地缓缓渗出,顺著他的手臂豌而下,最终附著在锋刃之上。 鲜血与炙热的匕首接触,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老板抬起头,环顾四周那如狂魔乱舞般的火焰,隨后猛地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一旁的石柱上。 剎那间,匕首上的血液忽然间活跃起来,如同灵动的红色小蛇,顺著石柱的纹理,源源不断地向著石柱內部涌去。 隨后,以那插入石柱的匕首为中心,一道道裂纹如蜘蛛网般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所过之处,石屑掉落。 隨著裂纹的不断扩张,石柱的结构变得愈发脆弱。 失去了这至关重要的支撑,整个房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墙壁上的灰泥纷纷脱落,窗户玻璃也在震动中破碎。 终於,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房屋轰然倒塌。 巨大的衝击力使得地面都为之一颤,十几米高的烟尘如蘑菇云般瞬间升起,遮天蔽日。 飞扬的尘土瀰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那漫天的碎石的掩埋下,火焰仿佛也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在仓库外的小巷中,几个身著制服的人正紧盯著仓库內的动静。 他们眼见著屋子有倒塌的跡象,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当即就迅速向后退开,远离那摇摇欲坠的危险区域。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他大声吼道: “所有人注意,將此地围住!” “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绝对不能让人逃走了!!” 然而此刻,那几个守在外面严阵以待的人註定要扑个空了。 老板早已经通过地下密道悄然离开了这片地方。 开什么玩笑,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他怎么可能傻到选择正面硬刚? 那无疑自寻死路。 老板在密道中急速穿行,脚步匆匆,同时他腾出一只手,往身上烧伤处涂抹膏药。 膏药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一股清凉之感稍稍缓解了钻心的疼痛。 可忽然间,老板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密道的尽头,原本那扇紧闭的门,此刻竟赫然被打开! 明亮的光线从门外倾泻而入,在密道中形成一片刺眼的光幕。 而就在那光幕之中,一个身影逆著光静静地站在门口处,轮廓模糊,却散发著一种让人不寒而慄的气息。 “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身影微微歪著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在密道中幽幽响起,带著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儘管语调看似轻鬆,却仿佛裹挟著一丝冰冷的杀意,让老板的后背瞬间泛起一层寒意。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闹到这种地步。” 老板强压下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的惊骇,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他的双眼紧紧盯著眼前这个神秘的身影,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手臂微微颤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极为戒备。 “你不愿意加入我们,那么只有死了。” 那人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我已经解散了势力,这难道还不够吗?” 老板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悲愤,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已经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为何对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而现在,甚至连生存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那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对老板的辩解不屑一顾。 “像你这样的强者,合该成为我的食粮。” 冰冷的声音在狭窄的密道之中不断迴荡, “食粮?” 老板听到这个词,大脑仿佛瞬间被冻结,思绪一下子停滯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这个逆著光的身影,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从这个人平淡的语气中,他察觉到这绝非是什么玩笑话。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老板意识到,这傢伙竟然真的將自己当成了所谓的食物!! 然而,震惊过后,一股强烈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老板气得不禁笑出声来。 “好,好一个食粮!” 老板怒喝一声,紧握住手中的匕首,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地劈去。 剎那间,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体內爆发而出,无数血色光芒如同活物一般,从匕首上汹涌脱离,在空中迅速分裂成密密麻麻的细丝。 如这些血丝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密道中交织成一曲充满杀意的乐章。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无数血丝,那人却只是冷漠一笑,笑容中透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嗡!!” 剎那间,一种尖锐的声音毫无徵兆地骤然响起, 那仿佛是空气震动的声音。 声音在狭窄的密道中来回激盪,震得老板的耳膜生疼。 在老板那惊骇的眼神中,只见带著凌厉杀意飞速刺向对方的血丝,在即將触碰到那人身影之际,竟如玻璃般纷纷粉碎。 隨后化作了一团浓稠的血雾,在半空中瀰漫开来。 老板心中猛地一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些血丝之间的控制纽带,竟在这一刻陡然断裂。 那些血雾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开始漫无目的地飘散在空中。 剩下的血丝也不断爆开,在半空中迅速化作一团团浓稠的血雾。 一股恐怖的力量沿著原本血丝的轨跡,以一种无法阻挡的態势逆向传递至源头。 “噗!” 老板只感觉一股剧烈的震动猛地撞进自己的身体,五臟六腑仿佛被一只巨手肆意揉捏。 他浑身剧烈一震,紧接著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射而出,其中还夹杂著一些细碎的臟器碎片。 老板的身体如同一截被狂风折断的朽木,瞬间瘫软了下去。 此刻,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粉碎,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痛苦的哀號。 “你—” 老板此时的意识已经极度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好似隔著一层浓雾。 那个人缓缓走到了老板的身前, 他低头看著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老板,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贪婪与兴奋。 隨后,他不禁缓缓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燥热在自己的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 只不过,这次的燥热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它並非源於生理反应,而是一种深入骨髓、 难以抑制的想要饮血的衝动。 在这个想法刚刚在脑中生出的时候,他的身体便已经不受控制地俯趴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將嘴凑近老板流出来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进食般的咕嚕声。 那贪婪的模样,仿佛要將老板的鲜血全部吸乾才肯罢休。 那个人在饮血的同时,他的身体內部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发生著急剧变化。 老板的神秘力量通过血液,流向他的身体之中。 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吸收著这股力量,然后改造自己,让自己能储存更多的力量。 而老板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眼神中渐渐失去光芒,生命的气息隨著鲜血的流逝而慢慢消散。 看来自己这几十年遵守约定的规矩,终究还是要在今日被打破了。 第390章 那个人竟然还没有死?! 第390章 那个人竟然还没有死?! 在城外一处隱秘的据点之中,四周静謐得有些压抑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勉强照亮了这片不大的空间。 一行人正聚集於此,焦急的等待。 其中一位妇女紧紧拉著一个孩子的手,她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远处的城市轮廓,似乎期待著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轻轻撩动著妇女的髮丝,可她却浑然不觉。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无情流逝, 她嘴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似乎在轻声念叻著什么。 然而,不管她如何殷切地期盼,那远方始终没有出现她渴望见到的人。 城市在夜色中沉默著,宛如一头巨兽,將她的希望一点点吞噬,只留下无尽的焦虑和恐惧在她心中蔓延。 “夫人,要不我们先走吧。” 一旁身著黑衣的护卫,看著妇人那焦急的神情,终於忍不住开口劝道。 他同样等得心急如焚,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担忧, 护卫抬眼望向远处的城市,按照他跟老板事先的约定,早在半个时辰前,一行人就应该顺利匯合,而后踏上前往其他城市的旅程。 老板向来是个守时的人,每一次约定都从未爽约,可这一次,老板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种反常的情况,让护卫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不由暗自揣测,是不是途中出现了什么意外。 虽然他也希望能一直在这里等待老板。 然而,老板临行前曾叮嘱过,如果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他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好面前这位妇人以及孩子的安全,並且要迅速带著他们离开,绝不能有丝毫耽搁。 护卫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深知,时间已经刻不容缓,每多停留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那位焦急等待的妇人,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当下的处境。 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著远方城市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与纠结,內心犹如被千万根针同时扎著,痛苦万分。 此刻要她就这样捨弃等待,无异於割掉心头肉。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到自己紧紧牵著的孩子的脸庞时,妇人的心猛地一颤。 为了孩子的安危,她必须做出抉择。 她咬了咬嘴唇,眼眶中闪烁著晶莹的泪,最终在內心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妇人只能忍痛缓缓转过身子,带著孩子登上了马车。 “走!” 护卫一边大声招呼著其他人,一边警惕地留意著四周的动静。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警见远处有几道身影正朝著他们这个方向快速走来。 昏黄的光线下,那几道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难道是老板?! 护卫的眼前猛地一亮,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老板迟迟未归,他一直忧心,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认。 护卫急忙向前快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当那几道身影逐渐清晰地映入眼帘时,他的脸却在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因为这几人的服饰,护卫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那標誌性的制服,正是监测局特有的装扮。 监测局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护卫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將他彻底淹没。 他想起来老板之所以选择离开兰迪城,正是因为察觉到监测局一系列举动,预感到自身將面临巨大的威胁。 如今,监测局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这城外的隱秘据点,难道他们已经“快走!” 护卫心急如焚,此刻哪还顾得上收拾其它东西,一个箭步衝过去,飞身跳上马车,双手迅速紧疆绳,用力一甩,驱使马匹狂奔起来。 其它几个护卫见状,丝毫不敢耽搁,纷纷上了各自的马匹,紧紧跟在飞驰的马车后面。 马蹄声急促地响成一片,在寂静的夜空中迴荡, 远处,那支出来进行追捕的监测局小队成员,看著突然疾驰而去的马车和护卫们,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道。 “这是发现我们了吗?” “即便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关係,他们跑不远的。” 队长神色淡定,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话音刚落,他脚下猛地用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飞身跃上旁边的树干,紧接著借力再次跳跃起来,向著马车的方向飞速追去。 其它几个成员见状也纷纷如此他们的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如同闪烁的黑影,紧紧锁定了前方逃窜的目標。 他们的速度看起来远比狂奔的马车还要快上许多。 隨著时间的推移,两者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 护卫扭头望去,只见那几道人影如骨之姐般逐渐追近,心中顿时一沉,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分绝望。 他深知,一旦被监测局的人追上,等待他们的必將是一场灭顶之灾。 心急如焚的护卫,拼了命地扬起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马匹身上。 可无论他怎么抽打马匹,但哪怕血都抽出来,还是无法拉开哪怕一丝一毫的距离。 眼见监测局眾人追得紧迫,队伍中的两个护卫,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胆怯。 他们眼神慌乱,偷偷摸摸地往队伍两侧移动,连腔也不开,便悄悄脱离了队伍,慌不择路地朝著黑暗中逃窜而去。 正在全力驾驭马车的护卫警见这一幕,心中怒火一下就冒了起来,紧咬著牙关。 但他心中竟也隱隱有一丝庆幸。 毕竟这两个胆小鬼在离开前,没有选择给马车造成什么麻烦。 剩下的几个护卫,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丝毫犹豫,便心领神会地开始分批次主动留下断后。 可残酷的是,面对这些实力低微的护卫,监测局那边甚至都不需要队长亲自动手。 几个队员嘴角掛著轻蔑的冷笑,如同戏弄蚁一般,隨手一抓,便轻鬆地將留下断后的护卫们捏死。 这些护卫的抵抗,仅仅为马车爭取到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队长,你说咱们要的情报,他们真的知道吗?” 其中一个队员满脸狐疑,一边紧紧追著前方的马车,一边转头看向队长问道。 毕竟此次行动的线索全仰仗治安局提供,谁也不敢保证这情报是否准確无误。 “这是治安局给出来的线索,等追上就知道了。” 队长头也不回,隨口答道,只要抓住眼前这些人,自然会水落石出。 说话间,马车已然近在眼前, 那狂奔的马车扬起一片尘土,却终究还是难以逃脱监测局眾人的追捕马车上的护卫紧握著韁绳,目光直直地注视著前方,嘴唇紧闭,一语不发。 他只能拼尽全力,哪怕多爭取一秒,也是好的。 而在车厢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室息。 妇人將孩子紧紧搂在怀中,她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煞白,毫无血色。 面对眼前这绝境,她的心中已然十分清楚,丈夫迟迟未归,如今又遭遇监测局的追捕,肯定是遇到了不幸。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强忍著不让它们落下,只是將孩子搂得更紧了些。 终於,监测局的几人迅速追上了马车。 他们几个起落间便將马车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马车上的护卫见状,缓缓地举起了双手,动作中带著几分顺从和无奈。 他心里清楚,此刻自己无论做出何种反抗,在这群实力强大的监测局人员面前,都不过是螳臂当车,毫无意义。 然而,他並没有放弃,只要爭取到哪怕一点点时间— “你们既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杀死我们,那么说明肯定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来解答。 护卫从马车上下来,目光注视著监测局的眾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可以配合你们,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 “所以希望我回答完之后,能给我们一个痛快。” 面对护卫这般识趣的表现,队长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极为满意的神情。 他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著几分轻鬆。 “放心吧,我的刀很快,你们不会感受到痛苦。” 说罢,他摸了摸腰间那把泛著寒光的长刀,似乎在向护卫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紧接著,队长收起笑容,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直勾勾地盯著护卫,拋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你们老板前几次的交易,都有哪些人吗?” 面前这个能为老板的亲属驾车的护卫,在老板身边的地位必定不低,肯定知晓不少关键信息。 护卫听闻,只是稍稍低下头,短暂地思索了一下。 隨后,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兰迪城西城区的烈火黑帮,玛丽卡商会,还有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 “很好,那么你知道那个最后一人的交易地点都在何处。” 队长紧追不捨,继续逼问。 护卫看著眼前这位不断询问的队长,心中的猜测此刻已然尘埃落定。 他在心中暗自嘆息,果然是衝著那个神秘人来的。 “东城区的一百三十八號小巷——” “.—·以及城市东郊的森林。” 队长记录下来护卫说出来的地址。 当他写到最后一个地址的时候,握著笔的手却忽然僵住。 城市东郊的森林?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像是见了鬼一般。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那因震惊而微微扭曲的表情。 因为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城市东郊的森林! 既然最后一次交易的地点在这里,那么队长瞳孔忽然猛地一缩,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该死! 他在心中不由暗骂道,此刻根本来不及分辨这是不是对方故意设下的陷阱。 他只知道,情况似乎正朝著极其危险的方向发展,而他们很可能已经深陷其中。 但队长心里很清楚,如果在这里与那个刺杀者相遇,那局面简直不堪设想,结局恐怕极为糟糕。 毕竟对方拥有隱身的能力,防不胜防。 在这茫茫的森林中,连敌人的踪跡都难以捕捉,自己究竟该如何与之对抗? 就算自己能够侥倖逃脱,可他的小队呢? 队员们跟在身边,一旦遭遇危险,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队长双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护卫,眼神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他心里明白,这傢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將他们引到这个地方。 说不定此刻,那个危险的刺杀者就隱匿在周围的黑暗中,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时机。 “动手!” 队长当机立断,再也顾不上问后面那些还没来得及出口的问题, 他拔出腰间的武器,寒光一闪,那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著冰冷的杀意。 决定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然而,就在队长刚刚举起武器,准备向护卫下手的瞬间,他的手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斩断, 毫无徵兆地凭空断掉,连带著手中的武器一同落在了地上。 “该死!该死!该死!” 队长发出一连串惊怒的咒骂。 他心里明白,那个可怕的隱身者就在自己附近,而自己却根本看不到敌人的身影。 这种未知的恐惧如同骨之蛆,紧紧缠绕著他。 “注意—” 队长声想要提醒,可话还没等完全说出口。 只见其他小队成员的脑袋毫无预兆地纷纷掉落在地, 一时间,鲜血如喷泉般冲天而起,温热的血液溅射到周围的树枝上,染得一片血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惊悚。 队长眼睁睁看著队员们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仿佛置身於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断臂处传来的剧痛,在这一瞬间被他完全忽略,此刻占据他內心的,只有彻骨的冰冷与无尽的恐惧。 “我投降!” “都是监测局局长的命令,我是迫不得已。” 队长面对局势的不可逆,无奈地选择了投降。 面对这样一个完全看不见的敌人,他满心都是无力感,实在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他不想就这样连敌人的模样都没看清,便屈地死在这里。 而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凭空响起。 “监测局局长?” “他竟然还没有死!?” 第391章 那个暗杀者又来了 第391章 那个暗杀者又来了 “你是说监测局局长吗?” “他当然没有死,前不久还给我发出了指令。” 队长紧紧抱著那只不断往外冒血的断臂,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混著脸上溅到的队友的血, 显得狼狐不堪。 他强忍著断臂处传来的剧痛,声音颤抖地回答道,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触怒这个隱藏在暗处的可怕存在。 “你们的局长换人了吗?” “没有,一直是原来那一个。” 队长不敢有丝毫隱瞒,如实回答道。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在这个看不见的敌人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何一个回答都可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此刻,处於隱身状態中的卡尔顿已经感到不可置信。 在亲手斩杀那个人之后,他经过了一番调查,根据所掌握的线索,那个人的能力与监测局局长完全能够对应得上。 方方面面的证据都显示,那人的身份就是监测局局长。 可如今,眼前这个队长却言之凿凿地说监测局局长並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 卡尔顿心中强烈的疑惑与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亲手將那个人的头颅砍下的。 当时那人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徵,鲜血喷涌而出,生命的跡象在他眼前迅速消逝。 卡尔顿心中的疑云如墨色的乌云般越积越厚。 他不禁暗自思索,难道说自己那天杀的並不是监测局局长, 或许当时现场的局势过於紧张,周围环境又昏暗不清,导致自己一时眼,將人认错了? 可回想起来,那人所展现出的能力,都明確地指向监测局局长。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卡尔顿都迫切地想要亲自去確认一下。 他微微侧头,自光冰冷的般朝队长警了一眼。 此刻,是先要先妥善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此时的队长,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左顾右盼,他似乎在想那个隱去身形的人处於何处。 但很快,这种紧张的思索戛然而止。 队长只觉脖子处忽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有一把利刃瞬间切断了他所有的神经感知。 紧接著,他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翻转。 天旋地转间,一个正在汨汨喷血的身体映入他逐渐模糊的眼帘。 队长那残留的一丝意识,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不禁迷迷糊糊地想到,那好像· 是他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鲜血从脖颈处如泉涌般喷出,溅落在地上,湿了一片泥土,散发著刺鼻的腥味。 解决完队长之后,卡尔顿將目光缓缓投向面前的护卫。 护卫明显也被嚇得不轻,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因恐惧而扭曲变形。 不过,他倒是很识趣,早已乖乖地將手中的武器扔在一旁,双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完全无害。 卡尔顿一眼就认出了这名护卫。 毕竟,此前有两次重要的事务,都是由他来与自己沟通协调的。 在那两次接触中,护卫展现出的干练,给卡尔顿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能被老板视作亲信,委以重任,想来他必定有著过人之处,能力肯定相当不错。 想到这儿,卡尔顿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为处理灵界教团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况且他由於各种安排,无法长时间驻守在据点里面。 许多事务因此堆积,处理起来愈发棘手。 所以,如果能有这样一个能力尚可的人帮忙打理据点相关事宜,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来,许多琐事便无需他亲力亲为,能大大减轻卡尔顿的负担。 卡尔顿目光看著护卫,开口问道。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护卫微微低下头,脸上满是无奈与疲惫。 “我们现在暂时无处可去。” “那来我这里如何?” 护卫听闻此言,心中一漂,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连忙说道。 “感谢您的仁慈。” 他很清楚,此刻自己和车厢里的妇女和孩子,生死都掌握在卡尔顿手中,哪有拒绝的余地。 而且,在这走投无路的境地,卡尔顿的邀请,或许也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很好,那么先跟我一起回去吧。” 卡尔顿说完,身形渐渐从隱身状態显露出来。 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出那带著满意的笑容。 其实就在刚才,他正接收物资时,敏感知让他察觉到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那动静起初还比较微弱,但隨后却越来越大,而且距离自己所处的位置也越来越近,就好像有什么目標明確地衝著这边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瞬间让卡尔顿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行踪。 所以他决定过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事情的结果,便呈现出了眼前这样的局面。 没过多久,护卫便乖乖跟著卡尔顿一同回到了灵界教团的据点。 踏入据点的那一刻,周围的氛围让护卫心里直发毛。 待了解到卡尔顿在教团中的身份是界教团的祭司时,护卫不禁苦笑。 他心里清楚,灵界教团在外界声名狼藉,被视作邪教。 可事到如今,他文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和车厢里老板的亲属的性命,都在卡尔顿手里。 此刻,护卫心中唯一坚定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老板的亲属。 老板往昔对他不薄,平日里诸多关照,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於心。 也正因如此,哪怕明知可能要与邪教牵扯不清,他也能硬著头皮上了。 卡尔顿先是把惊魂未定的妇女,妥善安排到此前被救出来的女人那边。 安置好后,他迅速將教团里的一些事务,转交给了那名新加入的护卫处理。 对於这些事务,护卫適应得超乎预料地快, 毕竟他之前就经常帮老板打理各类业务,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只见他迅速理清头绪,有条不素地展开工作。 在护卫的协助下,没过多久,灵界教团便变得並井有条。 曾经那种混乱的景象得到了极大改善,教团內的运转效率明显提高。 而此刻,卡尔顿已然再次悄然潜入了兰迪城。 监测局局长始终蒙绕在他心头,让他寢食难安。 他迫切需要去確认,那个所谓还活著的监测局局长,是否就是自己那晚亲手斩杀之人。 监测局的位置似乎是在· 卡尔顿看著四通八达的街道,眉头紧锁,眼神中透著一丝迷茫。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几个穿著豪华衣服的人,这些人举止优雅,谈笑风生,身上散发出一种傲慢之感。 卡尔顿灵机一动,默默地混入人群,不动声色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跟著这几个人,卡尔顿穿梭在街道间。 隨著前行,周围的环境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显得杂乱的街道,变得愈发乾净整洁。 道路两旁的建筑精致典雅,不难看出,这里应该是整个兰迪城有权有势之人的聚居地, 卡尔顿紧跟在他们身后,捕捉每一句交谈,不放过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 就这样,在经过了漫长的聆听后,他终於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关键线索,確认了监测局局长的居住之处。 卡尔顿悄然来到一座庄园的大门前,目光径直落在门上的名片上。 “乔恩·米勒” 没错,这正是那位监测局局长的名字。 確认地址无误后,卡尔顿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进了这座庄园。 此时,夜幕早已深沉,四周静謐得有些诡异。 就在他踏入庄园的瞬间,一阵十分奇怪的声音隱隱约约从二楼传来。 那声音似有若无,像是有人在低声呻吟,又像是某种痛苦的豪叫,让人心里直发毛。 卡尔顿將自己脚步的声音悄然隱去,紧接著他来到墙边,双手抓住墙壁的缝隙开始攀爬,向著二楼那传出奇怪声音的地方靠近, 他透过那扇半开著的窗户向內望去,剎那间,一幅惊悚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眼帘。 只见在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床上,一男一女正激烈地翻滚著。 女人的脸颊消瘦得像是被抽乾了血肉,颧骨高高突起,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一具髏般阴森可怖。 她高昂著头,双眼紧闭,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无法自拔,又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隨后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女人的身体竟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挤压,开始缓缓缩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下去。 原本还算丰满的身躯,瞬间变得皱巴巴的,仿佛所有的生命在一瞬间被抽离。 她的四肢扭曲著,如同枯树枝般脆弱,整个过程中,她微弱的挣扎声逐渐消失,直至彻底没了动静。 男人站了起来,他不紧不慢地扯过一旁的床单,隨意地將已经死去的女人盖上。 动作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处理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大约过了片刻,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两名僕人模样的人推门而入。 他们神色平静,似乎早已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 只见他们熟练地走到床边,將盖著床单的女尸抬起,然后朝著门外走去。 卡尔顿目睹著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从这几人的反应来看,这种场景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而这时男人转过头,卡尔顿心中猛地一惊,甚至抓住窗沿的手都差点鬆开。 因为眼前的这张脸,竟是如此熟悉! 这不就是上次他亲手砍下头颅的那个人吗? 可是自己明明亲眼见到他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这个活动的人又是谁?! 这个本该死去的人却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还如此淡定地坐在床上。 卡尔顿陷入了惊之中。 如果自己確定没有杀错人,那么眼下的情况恐怕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和严重。 这世间总不可能会有如此巧合的双胞胎兄弟吧。 卡尔顿在男人的脖子处发现了一道顏色极浅的细痕。 那痕跡若隱若现,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可这道细痕的位置,似乎都能与自己之前所留下的伤痕对应得上。 难道说,这个人拥有著超乎想像的强大治癒能力? 能够在身首异处之后,重新恢復吗? 不管了。 只要砍一刀就知道是不是了。 想到这儿,卡尔顿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紧紧握住手中的刀,他毫不犹豫地朝著米勒的脖子砍去。 而就在卡尔顿心中杀意暴起的那一剎那,屋內正坐著的米勒突然浑身猛地一颤,一股寒意顺著脊梁骨瞬间上头顶。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没错,就是那个隱形的暗杀者!! 米勒心中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晴,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瞬间反应过来,那个暗杀者肯定是察觉到了自己没死,所以才找上门来一探究竟。 他一边思索之际,一边熟练地躲过袭来的刀锋。 之前自己奈何不得。 但现在,他的能力已经发生了变化,具备了更多的操控性,不再像之前那般被动。 米勒冷漠一笑,然后在身侧布置起了震动所產生的防护网。 如今的他,已经能够隨心所欲地控制震动的范围大小,而且自己也不会受到影响。 “咔!”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屋內骤然响起。 卡尔顿那锋利的刀狠狠劈在米勒布置的防护网上。 然而,这看似坚固的刀,在接触到防护网的瞬间,竟如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碎裂,无数细小的碎片飞溅开来。 与此同时,那股强大的震动力量顺著余下的刀身,如汹涌的电流一般,向著卡尔顿的手臂迅猛传导过去。 好在卡尔顿反应极快,刚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便毫不犹豫地鬆开了手,及时丟弃了那已然碎裂的刀。 否则,这股强大的震动之力,足以將他的手臂震得粉碎。 米勒的目光落在那显露影子的残刀上,眼中满是不屑,再次冷漠地笑了笑。 现在,有著立体防御的自己,可谓是立於不败之地! 第392章 抵达银月城的使者 第392章 抵达银月城的使者 卡尔顿死死盯著地上那柄断成几截的残刀,一时间竟默然无语。 不过短短时日,眼前这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棘手。 此刻站在对面的米勒,外貌都与他记忆中被自已斩杀之人別无二致。 可展现出的能力和气场,却又截然不同,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的怪异感觉。 而另一边,米勒全神贯注地戒备著。 然而,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感知到暗杀者的下一次进攻。 他心中暗暗得意,嘴边那抹冷笑不由变得更深,仿佛在嘲讽卡尔顿的胆怯与退缩。 在他看来,自己如今这强大的立体防御,已然让对方心生畏惧,不敢再贸然出手。 这精心的布置,可是米勒专门针对这个难缠的暗杀者琢磨出来的。 他运用自身独特的能力,以震动之力构建起一道严密的防护网,如同一个无形的茧, 將自己的全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任何试图靠近的武器,一旦触碰到这道防护网,便如同踏入了雷区,瞬间就会受到强大震动的攻击。 不仅如此,这股震动力量还会顺著武器攻击的来源,如汹涌的潮水般一直传递过去, 让攻击者也遭受反震之力。 “既然没有办法,那么我们来谈谈吧。” “不要想著逃走,四周已经被我封锁了起来。” 米勒篤定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傲慢。 此时,他对暗杀者的怒意莫名地降了下去。 在他看来,这个曾让他险些丧命的对手,如今已被自己逼入绝境,再无反抗之力。 与其继续针锋相对,倒不如坐下来谈谈。 倘若能够將这个神秘的暗杀者收归己用,对米勒而言,无疑是一招妙棋。 毕竟,具备隱形能力的人,米勒几乎从未听闻,这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特殊人才。 无论將其用於情报收集,还是执行秘密任务,隱形能力所能发挥的作用,都不可估量。 然而,卡尔顿依旧沉默不语,宛如隱匿在黑暗中的幽灵,静静观察著米勒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要回应的跡象。 但米勒对此並不在意,他自信满满,仿佛认定卡尔顿终究会被自已说服。 他继续侃侃而谈,语调充满蛊惑意味。 “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別躲了。我很好奇,究竟是別人给你开了什么诱人的价位,才让你不惜冒险来暗杀我。” “但你最好想清楚,我可是监测局的局长,权力和资源都在我手中,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我能给你的,绝对远超你的想像。” “跟著我做事吧,我会带你领略这个世界更为真实的一幕。” “你將触及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核心,而不再是在黑暗中盲目摸索,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拼命.” 说到这儿,米勒微微停顿,接著悠然自得地继续说道: “你可知伟大的教母。” 米勒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狂热的神情,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在讲述著世间最神圣的秘密。 “他是爱与欲的源头,是生命的点燃者” 然而,话还未说完,米勒便猛地一证,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阵强烈的心悸瞬间袭来。 一种不祥的直觉如尖锐的警报在脑海中疯狂作响。 可是,自己明明已经精心构建了全方位的立体防护网。 这道防护网无论面对何种攻击,都能凭藉震动之力將其瞬间粉碎。 在这种严密的防御之下,还有什么能够突破防线伤害到他? 面对现实中看似万无一失的防御与內心疯狂警示的直觉,米勒只犹豫了短短一瞬。 这一瞬,在平时不过是眨眼之间,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却仿佛被无限拉长。 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命运的天平已然倾斜,让他彻底错失了最佳的闪避机会。 “噗!” 只见一只手从米勒的胸膛处破体而出,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顺著手臂喷射,溅洒在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上,瞬间渲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雾。 而那只血淋淋的手中,还紧紧握著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臟。 心臟表面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丝丝鲜血正顺著指缝缓缓滴落。 “喵—— 米勒双眼瞪得滚圆,呆呆地注视著从自己身上带出来的那颗心臟,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此刻的他,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甚至,那颗被掏出的心臟还在一颤一颤地跳动著,似乎在做著最后的挣扎,每一次跳动都伴隨著一股鲜血从断裂的血管处喷出。 为什么?! 米勒仅存的一丝意识不敢置信。 就在他意识逐渐消散之际,环绕在米勒身体周边的震动之力,仿佛是察觉到主人受到了致命威胁,出於本能般开始迅速盘绕上那只血淋淋的手臂。 那股震动之力沿著手臂疯狂肆虐。 眨眼间,手臂便迅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宛如一张破碎的蛛网,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碎。 然而,米勒的意识已然涣散,无法再为这股震动提供足够的支撑。 因此,这股原本强大的震动力量衰减得过於严重,持续的时间也极为短暂。 不过片刻,那股震动便如同强弩之末,渐渐消散。 “砰!” 米勒的尸体重重砸落在地上。 紧接著,卡尔顿缓缓从隱身状態中显露出来身形。 此刻的他,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虚弱,一只手紧紧抱住鲜血淋漓的手臂。 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泪湿了一小片。 他半跪在地上,身体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呼,呼—” 刚刚几乎是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此刻的他,心中仍残留著几分后怕。 卡尔顿心中的后怕,並非源於那只近乎废掉的手臂。 刚刚的经歷,稍有不慎,他便再也回不来了。 面对米勒那棘手的震动防护网,常规的攻击手段根本无济於事。 为了应对,卡尔顿选择將自己隱匿得更深。 然后无视震动,將手伸进了米勒的身体里。 在这种极致隱匿的状態下,卡尔顿仿佛与世隔绝。 他与整个现实世界的联繫变得若有若无,好似一缕隨时可能被风吹散的轻烟。 在这个极度危险的状態下,只要他稍有分心,或是对自身的掌控出现一丝偏差,便极有可能与现实世界彻底断掉联繫。 从此迷失在那个未知的领域,再无回归的可能。 这一次,只能说是幸运女神眷顾了他, 但谁又能保证下一次还会如此幸运呢? 但冒著巨大的风险,终於是干掉了这个死而復生的人。 卡尔顿心中总有一丝隱忧,他担心此人说不定还会再次復活。 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卡尔顿没有丝毫迟疑,当机立断选择带走他的户体。 他將户体扛在肩膀上,隨后在兜兜转转中,终於来到一处工厂。 走进工厂,里面正燃看熊熊烈火。 这场景倒是让卡尔顿心中一喜,省了他不少事。 他深吸一口气,將肩膀上的户体奋力扔了进去。 卡尔顿双眼紧紧盯著火焰,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亲眼看著那具户体在火焰的吞噬下,逐渐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了灰烬。 如此惨烈的焚烧,卡尔顿实在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米勒还能死而復生。 就这样,他一直守在火焰旁,静静地等待著。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火焰之中始终没有丝毫异常动静传出来。 直到这时,卡尔顿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鬆,確认再无危险后,他才转身离去。 在一处鲜有人至的密林深处,四周静謐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这里的树叶绿得近乎发黑。 而在深处,一座爬满苔蘚的金字塔巍然耸立。 金字塔的內部,瀰漫著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味, “又死了吗?” 石台上的神像,那半边血肉的一部分忽地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这眼晴极为诡异,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无数个瞳孔,犹如深邃的漩涡。 那些瞳孔开始不停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一个深绿色的瞳孔挤到了最前面“真是废物—” “这一次竟然连身体都没有留下。” 缓缓伸出布满血肉的手,轻轻虚握了一下,仿佛在空气中抓住了什么无形之物。 隨著他手臂的收回,只见的手上已然多出了一些奇异的东西。 那些东西闪烁著黯淡的光,如同漂浮的沙子,在的掌心之中轻轻旋转。 隨后细碎之物开始相互交融匯聚,逐渐勾勒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隨著轮廓的逐渐清晰,一个完整的人形出现在眼前。 然而,这个男人神情呆滯,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生气,就像是一具被雕刻出来的木偶。 徒有其形而无其神,安静地佇立在的手中。 “又是那个气息—“” 从男人的记忆之中,看到了那个无形的暗杀者。 也感知到了那个暗杀者身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不过现在也並不能確定,这是否是来自另外一位存在的试探。 可是自己在此地布置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到收网的时刻,突然有意外出现,如何能不让多想。 毕竟,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这样一个神秘暗杀者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蹺。 犹豫许久,袍最终还是没能放弃。 只不过收网的速度得抓快了。 將手中的男人轻轻捏碎,而后在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发光的细碎之物迅速进入到血肉之中。 “咕嚕咕嚕——” 在一阵涌动之中,那团血肉表面泛起层层涟漪, 紧接著,如同潮水一般,缓缓向著那些尚未被占领的石雕表面蔓延过去银月城。 看著前方巍峨的城墙,哈维的目光隱隱闪动,似乎有泪水快要流出来了。 他便是卡尔顿精心选派,前往联繫另外一家灵界教团的使者。 在经歷过跋山涉水,重重艰难险阻之后,他终於是抵达了此地。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过得有多苦,遭遇可谓九死一生。 甚至遭遇了好几次盗匪抢劫。 现在的他,看起来浑身破破烂烂的,身上满是污渍和尘土,一副脏兮兮的模样,与街边乞討的乞伏別无二致。 但好在,祭司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终於是要完成了。 哈维缓缓地跪在地上,这一路的风餐露宿、九死一生,还有那些孤独的日夜,面对盗匪时的恐惧,身体上的伤痛和疲惫,以及对任务能否完成的担忧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痛哭流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五还有一个!” 汉上的骑士目光落到浑身破烂不堪的哈维身上,不禁轻轻嘆了一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儘可能地去收拢流民,想给这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一个安身之所。 看到哈维这副模样,骑士心中满是感慨。 在如今这样艰难的世道,这人竟能在一路的流浪漂泊中坚持到现在,著实很不容易。 因为到了现在,他们所收拢的人越来越少。 “先吃点东西吧。” 骑士的声音带著几分温和与怜悯。 “放心,我们会帮你的,以后不用再挨饿了——” 隨后一个散发著麦子香气的硬饼,丟到了哈维的面前。 哈维一时间有些发懵,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硬饼。 这段日子,风餐露宿,食不果闷,他確实已经飢肠,这饼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挠得他胃五直发痒。 但是这个人是不是误会他的身份了。 “等等,我不是—” 第393章 这是……《圣经》!? 第393章 这是……《圣经》!? 哈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很快他便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可是灵界教团的教徒。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偷偷打量著眼前这位骑土。 只见对方身著亮的鎧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彰显著其不凡的身份那匹高头大马身姿矫健,正不安地刨著蹄子,喷著粗气。 从对方的装束与气质来看,哈维心中断定,他应该就是银月城的骑土。 这可是正面势力。 像灵界教团这种邪教,向来与正面势力不太对付。 要是自己一个不留神,將灵界教团教徒的身份给说漏嘴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前这位银月城的骑土,必定会毫不留情地將他抓起来,以邪教徒的罪名处置。 对哈维来说,自己被抓倒还在其次,毕竟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但若是因此耽误了祭司大人交付的任务,那可就不妙了。 祭司大人对他寄予了厚望,才会將如此重要的使命交给他。 要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功亏一簧,到时候岂不是彻底辜负了祭司大人对他的期待吗? 这种愧疚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咕嚕·——” 就在哈维內心思索之际,地上那块散发著诱人麦香的硬饼,不断刺激著他的嗅觉。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动了动,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与此同时,肚子也十分应景地响了起来。 哈维心中满是疑惑,偷偷抬眼打量著这位骑土。 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骑士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 竟然还会给自己这种人发吃的。 哈维心里再清楚不过,在其他城市,像他这副浑身脏兮兮模样的人,那些路过的骑土,別说给食物了,不隨手挥鞭嚇唬一下,就算是客气的了。 要是运气不好,被那些骄纵的骑士故意一脚踩死,也只能自认倒霉,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可眼前这位银月城的骑土,不仅没有驱赶他,竟然还主动递来食物。 而且,听这位骑士话里的意思,银月城似乎还专门对流民有所安置,愿意给他们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哈维不禁在心中暗自惊嘆,这银月城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善人。 现实的艰苦让哈维实在无法再端著架子,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起身,带著几分小心翼翼,將地上的硬饼拿在手中。 硬饼还带著一丝温热,那股麦子的香气愈发浓郁。 他先是轻轻地舔了舔,下一秒,一种咸咸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咸的! 竟然是咸的! 里面肯定掺杂了些许盐分! 哈维心中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吃的最后一餐。 毕竟,盐是极其珍贵的物资,寻常人家都难得一见,更別说在麦饼里面添加。 可这些人,居然如此奢侈地在麦饼里放入了盐。 儘管满心疑虑,可飢饿感还是战胜了一切。 哈维將麦饼轻轻碎,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咀嚼著,再缓缓咽下,他每一口都吃得无比珍惜。 吃完麦饼,哈维望著骑士远去的背影,愣神了片刻,才想起骑士之前所指的方向。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那破得不成样子的衣衫,隨后慢慢地朝著骑士所指的地点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已经能看见远处有跟自己差不多形象的人在一排棚子下排队。 与此同时,一阵属於热粥的香气悠悠地飘了过来。 那香气浓郁诱人,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撩拨起他的食慾。 让他刚刚才吃下麦饼的肚子,一时间竟又產生了些许飢饿的感觉。 片刻后,哈维捧著手中的热粥,轻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液体顺著喉咙缓缓流下,驱散了腹中的寒意。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看来那个骑土並没有说谎,银月城对流民的照顾是实实在在的。 就在哈维享受著这难得的温暖与饱腹感时,几个身著银月城服饰的人走了过来。 他们態度温和,告知在场的流民,要將他们统一领走,安置到其它城市去。 据他们说,那里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听到这个消息,周围的流民们一阵骚动, 有人面露欣喜,似乎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也有人满脸担忧,对未知的地方充满恐惧。 而哈维,心中却另有打算。 他自然是不能跟著走的,因为他的身上,还肩负著祭司大人郑重託付给他的重要任务那就是找到位於银月城的灵界教团。 在他的设想中,此地的灵界教团也应当是极为隱蔽。 像他们那般在正面势力的围剿之下东躲西藏,生活得极为艰辛。 因此,对於这一次肩负的任务,哈维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他深知,要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银月城,找到祭司大人所提及的灵界教团, 绝非易事。 他將会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寻找祭司大人所说的灵界教团。 面对银月城的人,哈维面不改色,镇定地表示自己千里迢迢赶来银月城,是为了寻找走散多年的亲戚。 对此,银月城的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友善的神情,祝愿哈维能够早日找到亲戚,隨后便转身离开了。 见状,哈维心中愈发认定银月城这些充满慈善的举动之中,肯定没有什么阴谋。 毕竟自己这种流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个人了。 而银月城却並没有把他强行带走,这与哈维印象中的其他城市截然不同。 若不是肩负著祭司大人交付的重任,哈维觉得自己恐怕真的会有一种想要留下来的强烈衝动。 毕竟这种城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能够留在这里,生活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哈维不禁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气。 祭司大人从那些残忍的异端手中,將自己拯救了下来。 哈维无比清楚,如果没有祭司大人的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已化为一堆无人问津的白骨。 这份救命之恩,重如泰山,时刻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没齿难忘。 所以此刻,哈维知晓是时候回报祭司大人这份恩情了。 哈维深吸一口气,眼中划过一抹坚定。 这也是一直支撑著他能够抵达银月城的勇气。 哈维选择围绕银月城的外城墙,寻找城墙之外的居住区。 在很多城市之外,能看见有许多贫穷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了连绵的棚户区。 在这片鱼龙混杂的复杂区域里,一般都会有各类人进行隱藏。 比如通缉犯,杀手,盗贼— 以及邪教。 只要自己能找到这样的区域,他可以在那里慢慢打听,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收集各种线索,迟早会找到灵界教团的。 在心中琢磨出一个大概的想法之后,哈维就开始行动了。 只不过在走了一整天之后,他却逐渐有些发懵了。 等等。 那么大个棚户区呢? 怎么找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难道说,银月城外压根就不存在所谓的棚户区? 望著高大的城墙,哈维走了一天的双腿早已累到不行。 但隨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怎么这么迟钝,早该想到这一点啊! 那些流民都被银月城的人妥善安置了,而棚户区的居民,大多也是流民和贫民,他们自然也会被银月城的人带走,得到安置。 再仔细想想,或许银月城就不会出现棚户区。 毕竟,棚户区的形成,本就是因为大量流民和贫民无处安身,只能无奈在城外找个地方,久而久之,才慢慢形成了棚户区。可银月城对流民的態度如此友善,从一开始就將他们妥善安置,又怎么会任由棚户区出现。 想到这里,哈维明白,沿著城外找棚户区打听消息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 看来,他只能选择进城,去城內打听消息。 来到城门口,他选择报上自己之前的身份。 在还没有被异端抓走之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而已。 经过一系列审查和登记,確定哈维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的武器,或者他具有极强的实力之后,一名侍卫递给哈维一个身份证明的牌子,示意他可以进城了。 在这些侍卫心中,银月城有灵界教团的人在,其它势力的人根本就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哪怕是面对那些恐怖的异常,在伟大的灵界之主庇护下,银月城也能安然无恙。 每每想到此处,这些侍卫的胸膛便不自觉地挺起,一种自豪的情绪油然而生。 在进入银月城之后,哈维便感觉自己似乎来错地方了。 因为眼前的景象与他想像中的大相逕庭,整个城市看起来很乾净。 空气中並没有他所熟悉的那种混杂著汗臭、腐臭的刺鼻异味。 这一切让哈维產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自己置身於某个繁华的大城市之中。 可仔细想来,即便是那些闻名的大城市,也只有富豪与贵族聚居的区域,才能维持这般乾净整洁的模样。 可银月城不是一个偏僻地方的城市吗? 难道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银月城贵族居住的专属区域吗。 可四周的商贩和行人,否定了哈维的这个猜测。 哈维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仿佛想把自己变得更小。 他低头看看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顿感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异类,与这座乾净的城市格格不入。 他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惶恐,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弄脏这座城市。 但很快,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谁是哈维!” 哈维茫然地抬起头,目光顺著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神色严肃的男人正盯著自己剎那间,哈维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难道是自己灵界教团的身份被发现了?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浑身脏兮兮的哈维,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他在心中閒自思付,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毕竟在周围一眾整洁的人群之中,哈维实在是太过显眼,实在找不出比他更脏的人了还没等哈维从惊中缓过神来,张狱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男人便语气强硬地说道。 “你乱跑什么,难道没有看到墙上的告示吗,现在跟我去清洁一下。” 话刚说完,不等哈维分说,男人便伸手抓住他的骼膊,不容抗拒地將他拉到了一旁一个类似澡堂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男人將一套清洁工具塞到哈维手艺,告诉他该怎么使用。 哈维傻站在原地,拿著清洁工具,一时间有些发懵,完全不弗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到做完这一切变后,男人施施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著他伸手从桌面上拿起一本书,翻开书页后,便沉浸其中看了起来。 哈维此时手握著男人塞给他的清洁工具,心中还在琢磨著这莫名其妙的状况,转身正要迈入丞堂。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那本书的名字。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哈维只感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双眼不受控制地瞪得滚圆,眼神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是《圣经》?!! 第394章 这还是灵界教团吗? 第394章 这还是灵界教团吗? “哗啦啦—” 伴隨著一阵清脆的水流声,带著一丝热度的水从上方的淋浴头倾泻而出,喷洒在哈维的身上。 温热的水流触碰肌肤的瞬间,一股暖流缓缓渗入他疲惫的身躯,让僵硬的肌肉有了片刻的舒缓。 白色的雾气瀰漫开来,逐渐模糊了哈维的视线, 这本该是一个能让人放鬆身心的时候,毕竟这样的淋浴设施,对於长时间没有洗澡的哈维来说,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然而此刻,哈维却完全无暇顾及这些。 他的心思早已被刚才偶然警见的那一幕紧紧揪住。 哈维拿著刷子在自己身上来回刷动,麻木地擦洗著身上积攒已久的灰尘与污垢,动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看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循环播放。 “圣经—”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呢喃著。 没错,竟然真的是《圣经》——— 哈维很確信自己没有看错。 之前在灵界教团里,祭司大人总是经常庄重地拿出那本《圣经》,虔诚地翻阅。 而且自己手中也被发下来了一本。 所以对於圣经这两个字,他实在是太过熟悉,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怎么可能认错呢。 可是,这本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这个突然將自己拉到澡堂的男人,会是灵界教团的人吗? 哈维脑海中思绪如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过了好一会儿,哈维才终於回过神来。 澡堂里那带著温热的水,此时都无法再让他贪恋分毫。 他的动作变得急促起来,匆匆忙忙地洗完身子,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激动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 哈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惊喜。 看来自己寻觅灵界教团消息的征程,似乎无需耗费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简直觉得自己运气真不错。 要知道平日里想要寻找灵界教团的踪跡,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可如今呢,刚一进城,就撞见了疑似灵界教团的人。 只不过这个灵界教团的人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这种被抓到几乎当场就能定罪的东西,怎么能如此大意的拿出来看呢? 万一被发现,下场可就不太妙了。 哈维暗自庆幸,还好今天撞见这一幕的是自己, 换做旁人,或许根本不会多想,出於那丰厚的奖赏,恐怕转身就会跑到城卫军那里, 將眼前这人全盘托出。 到那时,不仅这位灵界教团成员会遭遇大难,哈维探寻教团消息的希望也將彻底破灭。 哈维下意识地將身上的衣服又往紧裹了裹,这衣服是刚刚那个男人递给他的。 他微微探出一个头,眼神中满是谨慎,小心翼翼地將四周打量了一番。 偌大的空间里,静悄悄的,並没有其它人的身影,唯有正在全神贯注看著《圣经》的男人,以及刚洗完藻走出来的自己。 哈维深吸一口气,缓缓挪动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男人的身边。 站定后,他刻意压低声音,轻轻咳了几下,试图引起男人的注意。 男人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手中的《圣经》上移开,看向洗乾净后精神抖擞走出来的哈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不由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嘛,这样子可比之前顺眼多了。 而且也不会將一些脏东西带进来。 在灵界教团不遗余力的宣传之下,银月城终於开始对卫生状况重视了起来。 曾经街道上秽物横流的景象已经成为歷史,如今再也看不到有人会在街上乱丟排泄物,这使得城市的环境有了显著的改善。 而个人卫生情况亦是不容忽视的一大问题。 由於现实条件的限制,许多普通人家其实並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满足个人的卫生需求。 而且在狭小拥挤的居所里,也不可能拥有完善的洗浴设施,更是缺乏充足的用水。 瞅准了这一市场需求,许多澡堂如雨后春笋般趁机开办了起来。 这些澡堂为缺乏条件的人,提供了一个便捷的场所。 而男人所在的澡堂,则是隶属於灵界教团。 专门负责为进城的人进行清洁,免得將外面的瘟疫还有一些病菌带进来。 之前的事件所造成的灾难,影响至今仍旧在存续。 流民问题便是这场灾难的一个突出体现。 大量的流民四处漂泊,他们居无定所,生存状况极其艰难。 而流民死亡过多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更是相当严重。 尸体得不到妥善处理,滋生出大量的病菌,成为了瘟疫的温床。 如今,大部分地区都已经陷入了瘟疫的泥沼之中。 幸运的是,当下正处於寒冷的冬季,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瘟疫的传播,使得情况还不至於糟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但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一旦到了开春之际,气温回暖。 其传播速度必定会呈几何倍数增长,到那时,后果將不堪设想。 所以灵界教团也在为此积极进行准备。 面对灵界教团颁布的一系列规定,以男人的文化水平,其实不怎么理解其中的深意。 但他知道,遵守这些规定肯定不会出错。 难道银月城的情况再差,还能比灵界教团入驻之前的情况更差吗? 以前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整天只知道醉生梦死,哪里会把他们这群贫民的死活放在心上。 然而,自从灵界教团接管银月城之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死亡的人数肉眼可见地在变少。 以前隔三岔五就能看到有人横户街头,如今这种场景男人几乎看不到了。 而且,能吃上饭的人也越来越多。 灵界教团组织大家开垦荒地,还设立了救济点这些实实在在的改变,难道还不足以说明灵界教团的功劳吗? 在经歷了这样的生活之后,如果回到了以前属於贵族老爷的时代,男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拿起锄头跟在灵界教团的身后,狼狠地砸向那些贵族老爷的脑袋。 灵界教团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活下去的机会。 在银月城,除了那些的贵族和部分上流社会的人,没有谁愿意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过去。 男人回想起灵界教团入驻银月城后,这座城市所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自豪之情。 那是一种见证城市从黑暗走向光明的骄傲。 当他警见哈维的目光锁定在自己手上的《圣经》时,內心深处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衝动,一种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心中信仰的渴望。 “兄弟,有兴趣了解伟大的灵界之主吗?” “啊?” 哈维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副呆呆的神情,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砸憎了。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几乎已经陷入了岩机状態。 这傢伙究竟在说些什么? 难道他就丝毫不害怕自己转身出去,向城卫军进行举报吗? 哈维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与震惊,呆呆地看著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要知道澡堂出去拐个弯走上几步路,便是银月城的城门,那里起码有几十名值守的土兵! 只要自己將这件事捅出去,哈维敢保证男人肯定会被抓起来。 就像之前灵界教团所经歷的一样。 而且自己也是灵界教徒,灵界教徒向灵界教徒传教但此刻男人面带微笑,眼中闪过几分怜悯。 他將《圣经》合上,放在胸口处。 如果忽略掉四周瀰漫著水汽的环境,哈维一瞬间竟產生了错觉,仿佛自己並非置身於澡堂,而是来到了某处神圣庄严的教堂。 可紧接著,哈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猛地窜上心头,惊悚之感如潮水般將他瞬间淹没。 该不会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吧? 比如说.—..钓鱼执法! 这个念头一旦在哈维脑中闪过,便如同生了根一般,疯狂蔓延开来。 剎那间,他心中原本因遇见灵界教团成员而燃起的兴奋和激动情绪,就像被一桶冷水兜头浇下,顿时熄灭得乾乾净净。 也难怪哈维会如此谨慎,实在是外界对於灵界教团的环境太过恶劣了。 在如今的世道下,灵界教团仿佛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在这看似毫无遮蔽的澡堂里,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及灵界之主,这实在是太过反常。 哈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在这样的险境下,会有真正的灵界教团成员如此莽撞行事,所以他不得不往最险恶的方面去揣测。 “不..—不用了。” 哈维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几乎是头也不敢回的转身就跑。 “矣?” 男人被哈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著头脑,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不过,他很快就恍然大悟,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这一段时间,灵界教团在银月城大刀阔斧地推行各种举措,给这里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於他身处其中,都差点忘却了灵界教团在外界的糟糕风评。 像哈维这样从外界而来的人,听闻灵界之主会被嚇得转身就跑,也实属正常。 想到这儿,男人不禁暗自思,看来还是自己太过直白了。 下次要是再想传教,可得多费些心思,採用更委婉的方式,否则很可能又会把人嚇跑只不过这个叫哈维的人,假以时日,必定会深刻认识到灵界之主的无上伟大。 因为他见过太多的人,刚开始还不怎么信仰灵界之主。 然而当他们亲眼目睹银月城在灵界教团引领下发生的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之后,就都开始慢慢消除了成见。 甚至一些人开始主动去了解灵界之主,最终心悦诚服地皈依,成为虔诚的信徒。 想到这儿,男人不禁冷哼一声。 如果外界那些异端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定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他们一番。 灵界之主是至高无上、不容褻瀆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污衊与抹黑,无疑都是那群异端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哈维慌慌张张从澡堂衝出来,心臟好似失控的鼓点,砰碎地剧烈跳动著,整个人显得惊魂未定。 我的主啊,居然有人这般明目张胆地钓鱼执法。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此刻的他,只觉得银月城处处暗藏危机,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一双双眼晴在窥视。 不过冷静下来后,哈维转念一想,这种近乎不择手段的钓鱼执法,不正从侧面反映出灵界教团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得无比艰难吗? 想到这些,哈维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同情。 庆幸的是,自己所在的灵界教团,还有祭司大人撑著。 哈维脚步匆匆地走在街上,心中一边后怕,一边时不时鬼鬼票票地回头张望,观察身后那个男人是不是追了过来。 不过还好,他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跡象。 周围的人群依旧来来往往,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突然冒出来。 这让哈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鬆了些,心想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然而,当他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店铺前时,几乎整个人瞬间懵在了原地。 因为只见店铺的架子上,满满当当摆满了《圣经》。 那些《圣经》在书架上整齐排列著,在黄昏的映照下,映出让哈维目眩的光芒。 他揉了揉眼,不敢置信。 这时哈维的耳畔又传来旁边的行人的声音,他嘴中正念著灵界之主不佑。 哈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腿像是不受控制,开始惶恐地继续往前走。 可越往前走,无论往哪儿看,都能看到有关灵界教团的影子。 街边的墙上,张贴著宣传灵界教团教义的海报。 而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有人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討论著怎么勺入灵界教团“这给我干哪来了?” “这个是灵界教团吗?” 第395章 或许,这里便是圣土 第395章 或许,这里便是圣土 “鐺·.. 悠长肃穆的钟声,在如血的黄昏之下悠悠响起,迴荡在银月城的每一个角落。 哈维瞪大了眼睛,尚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隨后在他的目光中,街道上的大部分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神情,开始向著一个地方走去。 哈维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便身不由己地被裹挟在这股如潮水般的人流之中, 不断向前拥挤。 哈维眼中带著几分惊恐与抗拒,拼了命地想要从这如潮的人流中挤出去。 他用力地扭动身体,不停在人群中推操,双脚艰难地在缝隙中寻找著力点, 试图突围。 然而他的挣扎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就在哈维双臂渐渐无力之时,他的目光越过前方攒动的人头,定格在了一处,隨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滯地停下了脚步,任由人流裹挟。 在前方那偌大的广场中央,只见一座巨大的神像屹立。 神像在夕阳余暉的笼罩下,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似乎散发著令人崇敬的神性。 “灵灵界之主。” 哈维在看到神像的瞬间,脑袋猛地一个激灵,原本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过来。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著那座神像,眼神中满是震惊、疑惑。 这明显是灵界之主的神像,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一座城市的广场中央? 这一幕简直超乎了哈维的认知! 他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在心底不断重复著。 疯了。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眼前的景象完全顛覆了他以往建立起来的认知。 哈维瞪大了双眼,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这一幕是真实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从自己进城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中了什么诡异的幻觉类能力,导致眼前出现了如此荒诞的场景。 毕竟,这与他所熟知的现实相差实在太远。 然而,无论哈维心中如何抗拒、如何不敢相信,那被眾人虔诚供奉的巨大神像,却始终稳稳地屹立在广场之上。 夕阳的余暉洒落在神像身上,那神圣的光辉愈发夺目。 “高赞伟大的灵界之主” 台上,一位身著华丽祭礼服饰的人,高高举起双手。 他的声音高亢激昂,如同洪钟般响彻在广场上空,带著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染力。 台下的民眾们,眼神中满是狂热与虔诚,他们异口同声地吟诵著。 那声音匯聚在一起,如同浪潮,一波接著一波。 哈维呆呆地注视著那尊神像,眼神中原本的迷茫与震惊,在这如痴如狂的氛围中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取代。 四周那热烈的氛围,就像一阵无形的风,轻轻拨动著他的心弦。 不知不觉间,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吟诵起来。 不是梦。 原来,这根本不是自己所做的一场梦! 从进入澡堂看到的那本《圣经》,到街上人们对灵界之主的祈祷,再到眼前这盛大虔诚的场景。 自己所见到的一切,竟然都是真实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座城市,真的在信仰著灵界之主。 就在不久之前,哈维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但现在,却在他的眼中不断呈现。 高大的神像,热切的民眾,虔诚的氛围——— 台下,热切的民眾们匯聚成一片汹涌的人海,他们的眼神中燃烧著炽热的虔诚。 整个广场都被这种氛围所笼罩,仿佛这里已经不再是世俗的土地,而是一处通往神域的圣地。 哈维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人群一起欢呼,声音从他的喉咙深处进发而出,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的双眼渐渐模糊,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打湿了他的眼眶。 在这一刻,他的內心被深深触动,一种复杂而又浓烈的情感在心中翻涌。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为教团弹精竭虑的祭司大人。 如果祭司大人能亲眼看见这样的一幕,看到灵界之主的信仰在这座城市如此蓬勃地发展,看到无数人真心诚意地信奉著灵界之主,他该会是多么欣慰啊。 哈维不禁猜想,这会不会就是祭司大人在心中无数次想像过的理想世界的模样呢? 恍间,哈维甚至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眼前这神圣的场景,就是《圣经》中所描绘的美好景象,真真切切地降临到了人间。 每一个欢呼的民眾,每一道洒在神像上的余暉,每一丝瀰漫在空气中的虔诚都像是《圣经》里那些充满希望的文字呈现在哈维眼前,让他深深沉醉其中。 当祈祷结束之后,眾人纷纷散去。 但哈维整个人却仍旧沉浸在方才那浓烈的氛围之中,难以自拔。 一时之间,自己所遭遇的种种经歷,如同一帧帧电影画面,在哈维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善良的骑土,乾净的城市,还有那有著热粥的救济点这一切在哈维心中,像是找到了拼图的关键碎片,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思付,是啊,那些腐朽不堪的贵族,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又如何能做到如此多的事情? 只有灵界教团,只有在伟大灵界之主领导下的灵界教团,才能出现这样一幕场景吧。 此刻哈维心中在不断吟诵著崇高的礼讚。 他的双眼熠熠生辉,情绪已然澎湃到了极点,甚至想要跪下来亲吻这片土地。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人命如草芥,权势者视百姓如蚁,不將人当人看,大多数地方都充斥著苦难与绝望。 可就在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事情却完全是哈维难以想像的。 这一切的一切,在这黑暗的世道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令人嚮往。 或许,这就是祭司大人所需要他寻找的圣土啊银月城原本的城主府。 如今奥萝拉的工作地点,已正式迁移到了这里。 远远望去,城主府的外观气势恢宏,尽显阔气之態。 然而,当踏入府邸內部,却会惊讶地发现,里面的布置相较外表而言,显得极为朴素,並没有太多能够夺人眼球的奢华装饰。 很难想像,这里曾是一座城市最高统治者的居所。 事实上,在灵界教团接手之前,这座城主府確实无比的豪华。 墙壁上掛著贵重的名画,地上铺著精美的地毯,各种金银饰品、奇珍异宝陈列其间,彰显著城主的权势与財富。 但在灵界教团接手之后,奥萝拉就將那些装饰用的东西全部都拿出去卖掉了。 虽然身为一名正值青春的少女,她的心里难免会对那些亮闪闪、精致华美的物件怀揣著一份本能的喜爱。 然而在性別之前,奥萝拉首先是灵界之主虔诚的使徒,其次是灵界教团的祭司。 至於“少女”这个身份,只能排在这诸多重要角色之后。 个人的兴趣爱好在大业面前,实在是显得无关紧要。 而將城主府內那些奢华的物件全部清理出来,拿去变卖所获得的钱財,奥萝拉经过深思熟虑,进行了合理的分配,主要用在了分发属下的工资上。 比如行会执事,市场管理员,抄写员等类似的基层工作者和基层管理者。 在银月城还被贵族牢牢掌控之时,这些基层工作者和管理者的处境可谓艰难他们兢兢业业地为贵族工作,却只能拿到少得可怜的工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工资可言。 因为在这些贵族们的观念中,能为贵族效力,那可是这些基层人员几世修来的福气。 他们觉得,这些人理应对此感恩戴德,感激涕零都还来不及,又怎敢生出索要工资的念头? 在苛刻的待遇下,有些人为了能勉强吃上一口饭,迫於无奈,只好將手伸向更底层的民眾。 他们开始向下进行搜刮和勒索,通过压榨別人,来填补自己收入的缺口。 这就如同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贵族的剥削导致基层为求生存而不择手段, 进而让底层百姓的生活愈发艰难。 如今,灵界教团全面接管银月城的各项事务,对基层工作者和管理者进行了大规模的人员更替,安排了自己信任的人担任这些岗位。 很显然,原有的那点微薄工资已无法適应新的管理理念和发展需求,必须做出改变。 其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彻底杜绝过去那种因薪资微薄而导致的搜刮勒索现象。 此刻一大笔用於支付这些基层人员工资的支出,明明白白地呈现在奥萝拉眼前。 这笔开支数额著实不小,无疑是一项沉重的经济负担。 然而,奥萝拉却看得很透彻,在她眼中,这笔钱得极为必要。 合理的薪资待遇是维护整个城市管理体系的稳定。 只要能够通过正当途径获得足够的收入,才能消除大部分人破坏规矩的动机。 日后其中一些人若是破坏了规矩,至少她下手也能更利索一点。 毕竟,教团已经给过他们机会。 当下灵界教团正处於全面发展的时期,各个方面都急需资金支持。 无论是城市基础设施的修,还是对百姓生活的帮扶,亦或是教团教义的传播与发展,每一项事务都离不开真金白银的投入。 面对如此庞大的资金需求,奥萝拉选择將城主府內那些对她个人而言並无实际用途的摆设统统变卖,把所得款项充作教团的公產。 从自己被作为祭品的那一刻开始,在艺歷了很多事情之后的奥萝拉,已艺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理想固然很重要,能给予人精神上的支撑与动力。 然而,肚子同样不容忽视。 毕竟吃饭问题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大部分人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去建设自己的家园。 奥萝拉听到窗外的钟丞,將头从以积的档案里抬起,她微微转动了下脑袋, 隨后长舒了一口气。 少女静下心来,如同窗外每一位虔诚的民眾一样,默默向灵界之主进行祈祷。 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喧囂的世界逐渐褪去,她尽情感受著这难得的寧静时刻。 在那次事件过后,奥萝拉便加快了灵界教团的脚步。 不止是白露城的建设,她也没有忽视对弗边城市的布局。 灵界教团如同一委悄然铺开的大网,对弗边城市的情报获取工作正逐渐深入而在对內上,奥萝拉则是重新组建了行政机构。 虽然他们能分担大部分事务,但需要奥萝拉亲自处理的重要事务,依旧有很多。 结束了对灵界之主的虔诚祈祷,奥萝拉的业光重新落回眼前那以积如山的档案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 若是奕来灵界教团不断发展壮大,所掌控的地盘越来越广,那自己需要处理的事务岂不是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多? 她甚至有当担心,照此趋势发展下去,会不会连像现在这样向灵界之主祈祷片刻的寧静声难以拥有。 想到这儿,少女微微抿起嘴唇,丞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但很快,她轻轻摇了摇头,暗自笑了笑。 刚才的想法不过是一句略带调侃的玩笑话罢了。 奥萝拉心里十分清楚,隨著灵界教团的不断发展,变来自己不可能把所有事务声紧紧抓在手上。 她早已做好了规划,会逐步將权力下放出去,构建一个更加完善的管理体系。 希望到那个时候,灵界教团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能堪担大任吧。 而对於那些贵族,奥萝拉始终保持著人度的戒心。 贵族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样的群体,很难让她放下防备。 即便灵界教团如今已在银月城站稳脚跟,她也时刻警惕著,防止贵族们的势力死灰復燃。 正帅奥萝拉沉浸在思索之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丞,紧接著,房门被轻轻即响。 “进。” 奥萝拉抬起头,应丞道。 只见一个人匆匆走进屋內,恭仗地匯报消息。 “祭司大人。” “有来自其它城市的灵界教徒联繫了我们,对此已艺確亻过身份,他丞称希望能获取来自我们的帮助!” 第396章 即便没有贵族,生活一样能很好。 第396章 即便没有贵族,生活一样能很好。 “其它地方的灵界教团?” 奥萝拉听闻匯报,先是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这消息实在太过突然,几乎在她的意料之外。 自她接手银月城以来,大部分时间便投入到对这座城市的改造,以及灵界教团在本地的发展建设中。 她的精力被无数繁杂事务占据,像是城市的重建规划、民生问题、教义的推广传播———等等。 每一项工作都至关重要,容不得她有丝毫马虎。 以至於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听闻过来自其它地方的灵界教团的消息了。 而且,就她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至少在这片地区,奥萝拉尚未发现过其它灵界教团的踪跡。 可能当初都被她拿去献祭给灵界之主了·· 所以当听到有来自其它地方灵界教团成员寻求帮助的消息时,奥萝拉著实是有些惊讶。 隨后她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在她的记忆中,其它地方的灵界教团几乎可以堪称是异端。 他们秉持的理念却与己方有著诸多偏差,並不完全契合。 这种理念上的分歧,在奥萝拉看来,无疑是对灵界之主教义的曲解和背离。 尤其是他们某些行为,在她的眼中,简直就是在污名化灵界之主。 她一直都希望试图纠正这些错误,只不过因为忙於银月城的事务,所以奥萝拉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处理那些异端。 可让她方方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未主动出击,反倒有这样一个灵界教团率先找上门来。 奥萝拉放下手中一切的事务,心中不禁对这个突然来访的灵界教徒升起了几分兴趣。 暂且先看看他此番前来,究竟是想商谈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奥萝拉整理了一下衣装,她刚踏出房门,目光一扫,竟意外发现奥贝斯坦也在这里。 “祭司大人。” 奥贝斯坦看到奥萝拉的出现,微微抬头,抬了抬架在鼻樑上的眼镜,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眼神中透著温和与谦逊。 自他加入灵界教团以来,身上那股和善的气质愈发浓郁,犹如暖阳,让人如沐春风。 无论是面对教团成员,还是城內的市民,他总是以这样亲切的形象示人。 然而,奥贝斯坦的手下弗朗次心里却十分清楚。 这看似完美的和善形象,不过是奥贝斯坦大人对外特意展示出来的模样。 毕竟对於外界的人而言,一个拥有良好形象的代表,无疑有助於灵界教团在眾人心中树立起正面的印象,增加亲和度, 进而更有效地扩散灵界教团的影响力,让更多人愿意接纳和认同灵界教团。 但弗朗次知道奥贝斯坦大人的內在本质,其实与以前並无太大改变。 只是出於对灵界教团整体发展的考量,奥贝斯坦大人才会对自身形象如此用心地加以塑造和维护。 “你来了,也是因为那个灵界教团来访的缘故吗?” 奥萝拉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奥贝斯坦的问候,紧接著便开口问道。 她心中猜测,奥贝斯坦突然现身,大概率与这个前来求助的灵界教团脱不了干係。 “这是自然。” 奥贝斯坦微微一笑,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闪。 他此番特意从实验室出来,可不是巧合,而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 在刚刚得知那个灵界教团向己方求助的消息后,他的內心就已经隱隱有了一个猜测。 “祭司大人,一起走吧。” 奥贝斯坦微微抬手,动作优雅,脸上带著温和的笑容,向奥萝拉发出邀请。 夜幕缓缓降临,银月如同一枚温润的玉盘,渐渐从天边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辉,將整个银月城笼罩在一片静謐之中。 在城中一间专门用於招待宾客的屋內,哈维正坐在椅子上,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扭动,显得坐立难安。 他的双手时而紧握,时而鬆开,透露出內心的极度紧张。 毕竟,他即將要正式与此地的灵界教团进行接触,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意义非凡却又充满未知的大事。 哈维实在不清楚,这个位於银月城的灵界教团,对於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灵界教团,究竟会抱持著怎样的態度。 是热情接纳,还是冷漠排斥? 是携手合作,还是被视作竞爭的敌人? 种种猜测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心情愈发志志。 然而儘管面临著如此未知的局面,哈维对於自己的安危却並没有太多的担忧。 相反,他的心中还隱隱带著几分期待。 自从他確定这里就是祭司大人嘱託自己寻找的地方之后,一种强烈的崇敬之情便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怀著敬畏之心,仔细观察著这里的一切。 隨著时间的推移,哈维愈发细致地观察著周围,他看到了更多令自己在意的东西。 首先深深触动他的,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精神面貌, 在这个银月城,每一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別样的生机。 他们的精神状態很好,眼神中透著一种昂扬的自信,那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篤定。 即便寒冬的冷风呼啸而过,也丝毫未能在他们的眼中蒙上一层阴霾。 或许对於长期居住在此的人来说,这样的状態已然司空见惯,觉得再平常不过。 然而,哈维这一路长途跋涉,走过了许多地方,见过了太多被生活压迫得麻木、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绝望的底层民眾。 因此,他敏感地察觉到了银月城的与眾不同。 这种能够在底层民眾中普遍存在的积极精神状態,哈维可以十分肯定,自己也只有在银月城才能见到。 其次便是另外一种异常的现象。 自从来到银月城之后,哈维就没有见到有贵族出行的排场。 难道说,这里已经不存在贵族了吗? 这个念头在哈维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既惊讶又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过往的认知里,贵族是社会中不可撼动的存在,他们掌控著大量资源, 决定著普通人的生活轨跡。 哈维以前从未敢去设想,没有贵族的生活会是何种模样,在他看来,那几乎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但如今,银月城所呈现出的景象却让他似乎见到了答案。 这里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向他展示了另外一种可能。 即便没有贵族的统治,人们一样能够生活得很好。 这样的所见所闻,让哈维对即將到来的与本地灵界教团的会面愈发期待。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里的灵界教团究竟是做了些什么,才使此地看起来都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不愧是能编写出来《圣经》的灵界教团。 想到这里,哈维的期待感便越发强烈。 他的思绪忍不住飘回到自己的家乡。 贵族的盘剥如同沉重棚锁,锁住了人们的脚步,使得整个家乡都被一层阴影所笼罩。 倘若自己能够从这里汲取到一部分宝贵的经验,將其带回自己的家乡,那么他们的灵界教团是否也能依循此法,逐步扭转家乡的困局呢? 想到家乡如今的模样,哈维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阵刺痛,下意识地擦紧了拳头。 曾经他对家乡那破败的景象早已司空见惯。 在他的记忆里,家乡的人总是面黄肌瘦的,眼神中满是麻木。 而这一切,在他原本的心中,认为不过是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毕竟,他曾经去过无数地方,但所到之处皆是相似的景象。 可现在,哈维见到了截然不同的风景。 这种强烈的反差,如同重锤一般敲击著他的心。 曾经习以为常的画面,此刻在他眼中变得难以忍受。 如果可以,他迫切地希望能够改变自己的家乡。 他不敢奢望家乡能变得如银月城这般,但至少,当冬天来临,呼啸的寒风肆虐时,家中不会再有人因为寒冷和飢饿而被夺去生命。 哈维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 自他记事起,贫穷就像一层浓厚的阴霾,始终笼罩著这个家。 每当冬天的脚步临近,对於哈维一家而言,那便是如临深渊般难熬的阶段。 凛冽的寒风呼啸著灌进破旧不堪的房屋,家中仅有的那点薄被根本无法抵御彻骨的严寒。 食物也变得愈发匱乏,飢饿如同恶魔,时刻纠缠著每一个人。 在那些艰难的冬日里,哈维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在饥寒交迫中,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最终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 那一幕幕场景深深地刺痛著哈维的心,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最终,在这个家庭里,只有哈维一人成功长大。 正因为亲身经歷过如此痛苦,当哈维来到银月城,目睹这里的生活,內心所受到的震撼如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息。 就在哈维沉浸在回忆中时,门外陡然传来一连串清晰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弦上,让哈维的心猛地一紧。 他下意识地挺直身子,紧张地站了起来。 他心里清楚,外面来的人,想必就是此地灵界教团的成员了。 毕竟,自从自己向城卫军表明来自其他灵界教团並寻求帮助的身份后,便一直等待著与灵界教团正式接触的这一刻。 哈维还记得,当时向城卫军表明身份时,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警惕与审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城卫军並没有选择当场抓住他,或是將他囚禁起来。 儘管他们表现得极为谨慎,但態度还算客气。 而此刻自己所享受的待遇,更是比哈维之前想像的要好太多。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能会被限制行动,甚至遭受冷遇。 但事实却是,他不仅行动自由,还被安排在这间舒適的招待屋內等待。 门被推开。 哈维循声望去,目光触及来人的瞬间,不禁微微一愣。 因为进来的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长相令人很是惊艷的冰冷少女,以及一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 这两人,就是灵界教团的人吗? 哈维虽然並不知晓这两人在教团中的具体职位,但仅凭他们身上那种从容的神態,哈维猜测他们在灵界教团中的地位应该不会低。 短暂的惊过后,哈维赶忙整理了一下思绪,微微躬身,带著一丝志芯开口说道。 “你们好,我是来自於兰迪城附近灵界教团的使者。” “我们的祭司大人平日里经常研读你们所编写的《圣经》,对你们心生深深的嚮往之意,因此特意派遣我前来拜访。” “如今我们教团遇到了一些管理上的困难,希望诸位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奥贝斯坦静静聆听著哈维的敘述,当听到对方提及是因祭司研读《圣经》而对他们心生向往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情。 在他看来,外地的灵界教团能够知晓他们,最大的可能途径便是那流传在外的《圣经》了。 通过《圣经》筛选出来与自己理念相同的灵界教团。 这些教团,因为对《圣经》的认同,在思想根源上便与己方產生了共鸣。 接下来便是进一步扩大影响力。 藉助《圣经》搭建起的理念桥樑,为这些筛选出的灵界教团提供適当的支持与引导,让他们能够在当地顺利发展。 而当银月城的灵界教团未来有扩张地盘的计划时,这些已经在当地发展起来的灵界教团,无疑將成为一股助力。 因为彼此在理念上的一致,无论是在融合过程中的教义统一,还是在管理模式的推行上,都不会產生太大的分歧与阻碍。 如此一来,扩张过程中所面临的阻力自然会小上许多。 而且《圣经》之中,所蕴含的可远不止这么一点內容。 现在奥贝斯坦就是在等它静静发酵, 通过知识来控制世界,恐怕也只有灵界之主才有如此伟大的想法吧。 所以如今这位来自其它灵界教团的请求,奥贝斯坦非但不会拒绝,反而会大力支持,使其在当地快速发展。 第397章 奥萝拉的精神领域 第397章 奥萝拉的精神领域 “能说说你们教团的情况吗?” 奥萝拉轻声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 哈维仿佛等这一刻已久,眼中瞬间亮起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开始介绍起自己的教团。 比如祭司大人救下了多少人,有多推崇《圣经》。 然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祭司大人其实是灵界之主的使徒。 哈维儘管並未亲身经歷那场灵界之主降临的震撼时刻,但每当提及此事,他就情绪瞬间高涨,整个人激动得难以自抑。 只见他脸颊泛红,双眼闪烁著炽热的光芒,那激动的模样,宛如自己真真切切地亲眼目睹了灵界之主降临的场景一般。 “灵界之主降临?” 当这几个字传入奥萝拉耳中时,她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一动,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她下意识地悄悄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捕捉著哈维所说的每一个字。 而在奥萝拉身后的奥贝斯坦,听到哈维的讲述后,目光微微一凝。 他没有像奥萝拉那样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灵界之主降临这件事上,而是比较在意其他透露出来的信息。 另一位使徒吗? 这个消息,瞬间勾起了奥贝斯坦强烈的好奇心。 他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探究的欲望。 奥贝斯坦心里清楚,每一位使徒的能力有著极为特別之处。 想到这,他不禁暗自思,不知哈维口中提及的这位使徒,究竟拥有何种特殊的能力。 与哈维简单交谈几句后,奥萝拉与奥贝斯坦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地退出了房间。 此刻,他们的脑海中都在思索著同一个问题。 面对这个受他们影响颇深的灵界教团,援助是毋庸置疑。 但关键在於,这援助的力度究竟该把握到何种程度。 银月城虽然发展良好,但也需要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 回去之后,他们会在资源、人力以及未来规划等诸多方面,与教团內其他重要成员进行商討。 毕竟,援助力度若过小,可能无法真正帮助对方摆脱困境。 而力度过大,又或许会给银月城自身带来一些负担。 “没想到,主已经开始在其它地方降临了。” 奥萝拉轻声呢喃,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悵,仿佛觉得自己未能更早见证主在別处的神跡。 但隨后便是感到振奋,因为这意味著主的影响力正如同涟漪般,在其它地方渐渐扩散开来。 隨著主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肯定会有眾多志同道合的人匯聚而来,未来许多与他们理念一致的同伴会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出现。 到时候或许改变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使徒大人,我想亲自去看看。” 奥贝斯坦突然请缨。 “这样吗,那就麻烦你了。” 奥萝拉微微起秀眉,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但她隨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奥贝斯坦的请求。 如今的银月城,早已经不同之前的情况了。 经过长时间的悉心经营与发展,这里已经逐渐趋於稳定,各项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著。 不再像之前那样根基不稳,隨时都会面临著来自各方的风险。 奥萝拉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即便奥贝斯坦离开后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 以自己的能力,也应该足以从容应对。 不过在此之前,奥贝斯坦还需要解决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奥贝斯坦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犹如一泓深邃的幽潭,略显深沉地看向奥萝拉,缓缓问道: “祭司大人,最近你脑袋中那个声音,有再次出现过吗?” 自奥萝拉將脑袋中莫名出现声音这件事告知他之后,奥贝斯坦便在这一段时间里,全身心地投入到相关研究之中。 他日夜翻阅古老的典籍,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总算是有了一点眉目。 然而,这个眉目却犹如雾里看,尚未完全清晰,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没有。” 奥萝拉神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紧的眉头凝聚著一种深深的忧虑。 这个莫名出现的声音,就像潜藏在她意识深处的鬼魅,不知何时便会冷不丁地冒出来,搅乱她內心的平静,也给她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既然如此,那么就趁现在吧。” 奥贝斯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此刻或许是揭开这个谜团的最佳时机那个声音像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其隱藏的危险始终威胁著奥萝拉和整个灵界教团。 他微微躬身,姿態恭敬地说道。 “还请使徒大人跟我前往实验室一趟。” 实验室。 各式各样造型奇特的仪器错落有致地摆放著,此刻均已被纷纷启动,带著不同数值的顏色纷纷闪烁。 奥萝拉静静地坐在一把特製的椅子上,那椅子的材质似乎比较特別,散发著淡淡的微光。 她的头上稳稳地戴著一个全封闭的头盔,头盔表面光滑如镜,反射著周围闪烁的光芒。 奥贝斯坦在一旁忙碌地穿梭於各种仪器之间,专注地调整著机器的各项参数。 他的眼神中透著专注,双手熟练地操作著。 终於,在完成一系列复杂的调试后,他直起身子,转头看向奥萝拉,温和地询问道: “使徒大人,准备好了吗,请闭上眼睛。” “好了。” 从那全封闭的头盔里,传出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 紧接著,奥萝拉缓缓闭上双眼,她的神情平静,却文隱隱透著一丝紧张。 很快,伴隨著机器被启动,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在实验室里响起。 奥萝拉明明已经闭上了眼睛,可眼前却突元地浮现出一些景象,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並非用肉眼在看,而是以一种更为玄妙的方式去感知。 她心中一惊,將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使徒大人不用慌张,那是你的意识所观察到的景象。” “如今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找到那个隱藏在使徒大人精神深处的那个人。” 奥贝斯坦宽慰道。 说话间,他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在一旁的仪器面板上扫过,上面各种数据不断波动。 这个仪器是被特地开发出来,能够帮助他人集中意识进入自己的精神领域。 奥萝拉所拥有的天赋,主要集中在肉体层面,她將绝大部分精力都倾注於挖掘和强化肉体方面的能力。 因此对於精神领域的开发,几乎处於一种未开垦的荒芜状態。 这就导致她若想深入探索自身的精神世界,仅凭自身的力量远远不够,必须藉助外力,依靠专门研发的仪器,才能开启通往精神领域的大门。 当仪器启动,奥萝拉只觉一阵奇异的感觉袭来,仿佛意识脱离了肉体的束缚,飘飘忽忽地进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所在。 待她逐渐適应,却惊异地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一片血色,那浓烈的色彩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无数类似於血雾的朦朧雾气,如汹涌的潮水般瀰漫开来,將此地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这些雾气厚重黏稠,令奥萝拉的视线严重受阻,几乎难以看清周围的任何事物。 她只能隱约分辨出一些模糊的轮廓,却无法確定那究竟是什么。 这就是自己的精神领域吗? 奥萝拉有些好奇的观察著,片刻后她將意念高度集中,试图凭藉自己的意志驱散眼前这片厚重的血色雾气,期望能藉此看清这片精神领域的全貌。 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在她的努力下,仅仅只有奥萝拉身旁的雾气如听话的孩童般缓缓消散,露出一小片相对清晰的区域。 而其它区域的雾气,却依旧浓密,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奥萝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她並没有如奥贝斯坦之前所描述的那般,感受到那种对精神领域的掌控感。 她试图再次集中意念,却发现效果微乎其微。 此刻,身处外界的奥贝斯坦正紧紧盯著仪器的显示屏。 他的目光定格在代表使徒大人精神数据的那一栏上,面容瞬间浮现出一丝凝重。 只见那一栏的数据仅有少量的波动,就像偶尔泛起的细微涟漪,与正常情况下应有的活跃反应截然不同。 隨后当他听到奥萝拉的描述,眉头不由微皱。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意味著使徒大人的精神领域已经被某种未知力量侵蚀了大部分。 情况看起来比较糟糕,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奥贝斯坦之前所设想的诸多糟糕状况中,最可怕的那种情形並没有出现。 “使徒大人,当前情形紧迫,我將要对您的精神领域进行一定程度的刺激。” “在刺激生效的短暂瞬间,或许会为您爭取到一个机会,请您务必抓住这个时机,迅速在精神领域內展开寻找。” 身处血色空间內的奥萝拉,听闻此言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准备。 奥贝斯坦在行动之前,便已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制定好了相应的预案。 此刻,他目光紧紧锁定在仪器操控台上,毫不犹豫地果断按下一个標著特殊记號的按钮。 剎那间,戴在奥萝拉头上的头盔猛地一颤,一股无形的能量,顺著头盔与奥萝拉精神领域相连的通道,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涌入。 在那血色空间的最深处。 一片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血色雾气之中,隱隱约约有一个人影静静盘坐著。 仔细看去,这人影的模样竟与奥萝拉有著几分相似之处。 同样精致的五官,高挑的眉峰,只是相比之下,她显得更为成熟。 忽然,静謐的空间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波动。 她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一颤,察觉了一丝异常的气息,紧接著,她猛地睁开双眼。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悬浮在四周的血雾像是遭遇了一场无形的风暴,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血雾中不断泛起层层涟漪,然后缓缓消散。 “怎么会?!” 那几分形似奥萝拉的女人,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浓烈的震怒之色。 她实在难以置信,奥萝拉的意识居然能够进入到这个地方。 奥萝拉分明是肉体类的能力者,在精神领域方面几乎毫无建树才对。 女人根本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她身形一晃,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一阵微微的波动。 然后下一刻,奥萝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此地。 就在刚才,她心中毫无徵兆地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著她。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顺著內心的指引向著这边跑来。 当她赶到时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可还没等她看清,那身影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此刻的奥萝拉心中十分確定,刚刚闪现的那个人影,肯定就是那个一直自称是自己阴暗面的声音的主人。 此刻,那瀰漫在四周的血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淡,奥萝拉的视线已经能眺望极远。 而且她心中的预感也在不断进行指引。 女人不断穿梭在血雾之中,然而没过多久,她便察觉到了异样。 自己的身形开始不受控制地缓慢下来,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是深陷泥潭之中,四周像是有一种无形且强大的阻力,死死地拖住她的脚步。 女人心中一凛,微微皱眉。 她瞬间明白,出现这种情况,意味著奥萝拉正在尝试激活自己的精神领域! 这让她又惊又怒,自己耗费了大量时间与精力,好不容易才將奥萝拉的精神领域侵蚀大半,眼看著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尝试夺取这具身体。 但现在,竟突生如此变故,一切都可能化为泡影。 女人有些不太甘心。 而这时候,奥萝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自光灼灼,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与自己有著几分相似的女人。 她注意到,女人的眉眼间虽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可眼神中却透著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阴势与狠厉。 “所以———一直以来,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声音,就是你吗?” 第398章 灵界之主已经不是原本的灵界之主 第398章 灵界之主已经不是原本的灵界之主 “所以——一直以来,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声音,就是你吗?” 奥萝拉紧紧盯著眼前这个与自己形似的女人,自光中闪炼著警惕的光。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著,周围仿佛都因这紧张的氛围而凝固。 “是我。” 女人见已然无法再继续躲避下去,索性坦然承认,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反而带著一种洒脱。 她毫不迴避奥萝拉的目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真的是我另一面吗?” 奥萝拉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 “你的目的是什么?” “回答我!” 奥萝拉紧接著追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精神领域绝非偶然,背后必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女人的目光在奥萝拉身上缓缓转动了一圈,那眼神像是在权衡著什么。 隨后,她语气出奇地平静,缓缓开口道。 “我的確—” “不!” “你不是!” 奥萝拉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声音骤然响起,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知道的东西比我多。” “哪怕我的阴暗面再黑暗,它的知识广度也不会超过本体。” “这就如同影子,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离实体而存在,更不可能超越实体本身。”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话语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確定。 “所以如果你真的是我另一面,你应该不会懂那么多才对!” “你究竟是谁?!” 奥萝拉往前踏出一步,身体前倾,气势汹汹地质问著。 那眼神充满锐利的光,仿佛要將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从灵魂深处给挖掘出来。 女人轻轻嘆了口气,那声嘆息里带著无奈与一丝遗憾,仿佛原本精心谋划的棋局突然被打乱。 她心里明白,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轻鬆收场了。 “好吧,我的確不是你。”女人不再隱瞒,坦然承认道。 “但我跟你也有些关係。” 她目光深邃地看著奥萝拉,眼神中似乎夹杂著一丝复杂的情感。 “如果按照辈分来算的话,你是我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子嗣。” 女人缓缓说出这句话,每个字都仿佛带著沉甸甸的重量。 此话一出,奥萝拉的眼晴不由微微睁大,脸上满是惊之色。 她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脑海里瞬间一片混乱。 “这是什么意思?” 奥萝拉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我祖宗?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奥萝拉的思绪此刻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既然面前这个女人自称是自己不知隔了多少代的祖宗,那为何从一开始,她不光明正大地將身份挑明,反而要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潜藏在自己的精神领域? 奥萝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警铃大作。 恐怕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个疑似自己祖宗的女人居心不良。 她知晓自己如今的精神领域已被侵蚀大半。 基於这些推断,奥萝拉並没有因为这层所谓的关係,內心就升起丝毫好感。 相反,她的警惕心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所以从一开始,你便一直存在是吗?” 奥萝拉强压下內心的复杂情绪,走到女人的面前。 她微微抬头,目光如炬,直直地注视著女人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又透著陌生感的脸,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真实意图。 “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活了这么久,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女人沉默了一瞬,眼神开始左右游移,目光在这片逐渐消散血雾的空间里来回扫视,似乎在迴避奥萝拉的问题。 “外面是不是有人一直在监视著你的精神领域?” 女人突然发问,声音压得极低。 “不要左言右顾,回答我。” 奥萝拉不为所动,语气强硬。 她根本不吃女人这套转移话题的把戏,死死抓著问题的核心,一心只想从女人口中撬出真相。 “我接下来所说的话,恐怕不太合適被外人听去—.— 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神秘,仿佛即將吐露的是一个足以令人震撼的秘密。 话刚说到中途,她却突然低下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惊。 只见奥萝拉的拳头,正从她的胸膛中直直穿过。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滯,而女人则完全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但紧接著女人身形往后退了一步。 令人异的是,她身上竟然毫无伤口,仿佛刚才奥萝拉全力挥出的一拳,穿过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她站定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仿佛在嘲笑奥萝拉的这一攻击太过幼稚。 “这里是精神领域,你无法伤到我的。” 女人回答道。 奥萝拉听闻此言,心中虽满是不甘,但还是决定再做尝试。 她再次向女人发起攻击。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每一次攻击都如同石沉大海,只是徒劳地穿过女人的身体,没有对其造成任何损伤。 接连尝试了几次之后,奥萝拉不得不承认,女人所言非虚,在这片精神领域里,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奏效。 但虽然奥萝拉並不知道,可外面的奥贝斯坦应该知道该如何攻击到对方。 奥贝斯坦在实验室中,听到奥萝拉的问题后,不禁微微皱眉。 “使徒大人,您的精神领域已经被对方侵蚀大半,您失去了对精神领域的控制权,自然无法攻击到她。” “不过现在我正在帮助您尝试激活精神领域,所以她也无法伤害到您,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也就是说,现在双方陷入了一种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的僵持局面。 奥萝拉心中涌起一阵无奈,如果是在外界,以自己的能力,眼前这个女人早就被自己轻易控制起来了,哪还会像现在这般,与她僵持不下。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真的有诚意,那么离开我的精神领域。” 奥萝拉毫不留情地拒绝。 面对奥萝拉带有敌意的目光,女人並没有太过在意。 她神色依旧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奥萝拉会有这样的反应。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有关於灵界之主,你想听吗?” “我在很久以前,是信奉灵界之主的一名大祭司,我——” 女人缓缓开口,试图用她那充满故事感的语调,勾起奥萝拉的好奇心。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奥萝拉猛地打断。 “等等,我父亲之所以会被蛊惑,將我的母亲杀死,將我献祭,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奥萝拉紧紧盯著女人,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 女人顿时语塞。 她怎么也没想到,奥萝拉此刻的思维竟如此敏捷,一下子就將这些事情联繫到了一起。 她不禁在心里埋怨,之前那个还能被自己隨便忽悠的奥萝拉去哪了? 女人暗暗皱眉,眼神闪烁不定。 虽然自己確实这么做了,但她现在也不可能承认。 “我没有蛊惑你的父亲。” “是其它灵界教团蛊惑你的父亲,我在此之前一直处於沉睡之中,是灵界之主降临的气息才唤醒了我。” 女人也不管奥萝拉信不信,尝试解释道。 “至於我的目的,其实我是想藉助灵界之主的力量进行復活。” 她的目標的確是復活,但不是藉助灵界之主。 灵界之主的恩赐带有不稳定性。 她的復活不能赌在这一半的概率上。 更何况,如今所谓的灵界之主,恐怕早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她察觉到,有一个卑鄙无耻的傢伙冒充了灵界之主! 儘管表面上散发著的確是灵界之主的气息,可其內在却与女人曾经认识的灵界之主完全不一样。 在她的记忆深处,原本的灵界之主,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的自光如同冷漠的星辰,哪里会在意那些如蚁般的信徒的死活! 想到这儿,女人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世间的闹剧真是可笑至极,而奥萝拉,还被蒙在鼓里。 “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所以才一直没有出现过。” “你知道吗?” “你所信仰的灵界之主,其实根本就不是灵界之主。” “或者说,不是原本的灵界之主。” 奥萝拉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如果这些话语仅仅只是牵扯到她自己,以奥萝拉的性格,她的情绪还不至於这般激动。 但这一次,所涉及的却是伟大的灵界之主。 灵界之主在她心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精神的支柱。 如今这个女配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怎能不让她怒从心头起。 什么叫不是原本的灵界之主。 “我身为许久之前的大祭司,对於灵界之主的认知,可比你懂得多了。” 女配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骄傲。 她微微挺直身躯,元佛在向奥萝拉展示自己的权威。 “你还能有我了解灵界之主?” “没配比我更懂灵界之主。” 她显得极为自仞。 而奥萝拉则是神色冷漠,如果自己能攻击到女人,恐怕她就被自己撕碎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现在你所仞奉的这一位灵界之主,与传言並不相符吗?” “那是世配对於主的倒蔑!” 奥萝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你不为主辩解,反而赞同那些谣言,你真的是主的大祭司吗?” 她的目光出现些许怀疑。 奥萝拉开始在心中重新审视这个自称大祭司的女人的身份。 女配看著奥萝拉一副狐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气急。 “外界的传言根本就是什么谣言,否则也不会流传那么久。” “灵界之主视我们如蚁,信徒对他根本无关紧要。” “你还不明沈?他现在的行为,不正是说明他不是原来的灵界之主吗?” 女配想要动摇奥萝拉心中的仞仰,只要她心中的仞仰崩塌,那么自己还有一丝趁机而入的机会。 无论女人如何滔滔不绝,奥萝拉根本就充耳不闻。 就算如女配所言,灵界之主並亏原来的那一位又能怎样? 这对奥萝拉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她发自內心深处所仞奉的,便是现在的灵界之主。 她的忠诚与尊崇只献给此时此闹她心中的这一位存在。 正是现在的灵界之主,在她生命最黑暗的时闹伸出援手,给予了她新生,让她的生命从此获得了意义。 而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奥萝拉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將她整个配吞噬。 一时之间,整个精神领域似乎都开始晃动起来。 原本就已逐渐稀薄的血色雾气,此刻更是被搅得混乱不堪,四处翻滚涌动。 外界,奥贝斯坦盯著操控台上闪烁的数据,双手在仪器间飞速操作,终於成功激活了奥萝拉的精神领域。 然而,还没哲他来得及鬆一口气,一种异样的感觉便悄然袭来。 很快,他就察觉到整间屋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地震了?” 奥贝斯坦心中一惊,可隨后他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怜。 “不,不对。”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震颤的源头並亏来自大地深处,而是眼前的使徒大配。 “咔嘧!” 奥贝斯坦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只见原本戴在奥萝拉头上的头盔,竟毫无徵兆地突然裂开,一道道裂痕如同挣拧的蛛网,迅速蔓延开来。 奥贝斯坦瞳孔猛地一缩,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的身形猛地不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隨后。 “轰轰轰。” 整座实验室全部塌陷。 第399章 使徒的状態出现异常 第399章 使徒的状態出现异常 “不容许你再污衊灵界之主!” 血红色的空间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 原本瀰漫在四周的雾气,在这股强大力量的衝击下,如同遭遇烈日的晨霜, 迅速消散许多。 隨著雾气的退散,这片血红色空间的真实样貌,终於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只见四周赫然嘉立著无数由血肉铸成的高墙,场面无比惊悚。 这些高墙像是由无数鲜活的生命堆叠、融合而成,涌动的肌理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地起伏、蠕动。 那种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带著一种直击人心的恐惧。 女人的面色瞬间如遭雷击,一抹浓重的惊之色迅速浮现在脸上。 她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因为她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对这片了大心思侵蚀的精神领域的控制权,正被一种强大的力量,一步一步地无情击碎。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费无数心血搭建起来的城堡,一块块地崩塌瓦解。 “你..” 女人嘴唇微微颤抖,带著几分急促,下意识地將目光投向奥萝拉所在的方向然而,接下来映入她眼帘的一幕,却让她的心臟仿佛瞬间被冻结。 在她惊恐到极点的目光之中,刚刚还站在面前的少女奥萝拉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令人毛骨悚然、与这片血肉空间別无二致的怪物。 这只怪物形体高大得超乎想像,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压迫感十足。 它那庞大的身躯上,无数只肢体如同疯狂舞动的藤蔓,正毫无章法地肆意挥舞著。 女人脑海中如一道惊雷闪过,她恍然间如梦初醒。终於意识到,击碎她对精神领域控制权的,根本不是奥萝拉,而是此刻立在眼前这只散发著恐怖气息的怪物! 在这股仿佛能碾压一切的蛮力之前,女人对精神领域的掌控脆弱不堪,如同孩童搭建的纸牌屋,轻轻一推便崩塌,简直就像是一个滑稽的笑话。 她的心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懊悔,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 正是自己的步步紧逼,將奥萝拉彻底激怒,才导致了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以至於放出了这只宛如噩梦般的怪物。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但女人著实没有想到,灵界之主在奥萝拉心中的地位竟然会如此之高。 作为曾经灵界之主的大祭司,女人对灵界之主的信仰基本趋近於无。 在她心中,这信仰不过是一层可有可无的虚饰。 她之所以能稳坐大祭司之位,並非源於內心深处对灵界之主的虔诚尊崇,仅仅是因为她有能力为灵界之主带去源源不断的献祭。 在这个扭曲的黑暗体系里,她就像是一个熟练的交易人,用祭品换取自己在教团中的地位与权力。 这种情况在大部分邪神的信徒体系中都如出一辙。 那些高高在上的邪神,们的心思远非常人所能揣测,根本不会去在乎信徒是否发自內心地虔诚信仰袍们。 在邪神的眼中,信徒或许不过是一群可隨意驱使、利用的蚁、 们真正在意的,只是信徒能献上的祭品,以及由此所带来的力量滋养。 而像女人这样的祭司们,也大多是些极度自私、只关心自己利益的傢伙。 他们內心深处,並不真的將邪神的意志奉为圭泉,而是打著信仰的幌子,追逐著自己的野心与欲望。 在他们看来,与邪神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祭司们献上精心准备的祭品,而邪神则以赐下力量作为回报,这种简单的模式,构成了整个黑暗信仰体系的基石。 长久以来,这种交易模式潜移默化地主导著女人的思想,让她形成了一种固化的认知。 以至於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奥萝拉对灵界之主的信仰也不过如此,同样是有限且功利的,不过是为了获取灵界之主的力量而伴装虔诚罢了。 女人原本打的如意算盘是,即便不能一举攻破奥萝拉的心理防线,让她乖乖就范。 至少也能在她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使她对灵界之主不再像从前那般死心塌地地忠诚。 可现实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狼狠打在女人脸上。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才说了几句话,奥萝拉竟瞬间被彻底激怒,仿佛触碰到了她逆鳞中的逆鳞。 不过,此刻的女人已无暇再沉浸在懊悔之中,因为那只散发著恐怖气息的怪物,已然带著滔天的怒火,將目標死死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隨著怪物不断从女人手中夺回对精神领域的控制权,它的身形如同吹起的气球,愈发膨胀起来。 女人见状,心中大骇,本能地转身就跑。 然而,她还没跑出几步路,一条粗壮的触手从怪物庞大的身躯上飞速伸展而来,精准地缠住了女人的身体。 触手用力一收,女人瞬间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的呼喊。 “放过我!” “求你放过我!!” 女人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恐惧如同潮水般將她彻底淹没。 “我还知道很多的事情!” “我还很有用处!!” 女人急切地说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用自己所知的秘密来换取一线生机。 她扭动著被触手紧紧缠住的身体,声音带著哭腔。 此刻的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这只怪物面前已不再免疫攻击。 “我可是你血脉源头的亲人啊。” 然而无论女人如何声泪俱下地求饶,怪物都毫无反应,仿佛她的声音只是耳边吹过的一阵风,根本没有引起它任何注意。 又或许它根本就听不懂女人的话,被愤怒填满。 直到此刻,女人彻彻底底地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何等愚蠢至极的事。 若现在面前站著的是奥萝拉,凭藉自己知晓的那些有价值的情报,凭藉她能开出的各种诱人条件,说不定还能侥倖从奥萝拉的愤怒中倖存下来。 毕竟奥萝拉即便再怎么愤怒,以她的理智,也会看在那些对她有用的信息上面,从而给她留下一丝生机。 但这只仿佛完全没有理智的怪物,情况却截然不同。 无论任何条件,都无法打动对方。 它压根就不在乎。 女人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著自己被那粗壮的触手一点一点地送往怪物庞大的身体之中。 她的眼神里满是绝望,紧接著便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点点地碾碎。 那种痛苦,如同方箭穿心,却又无法挣脱。 她喉咙发出破碎的鸣咽,却发现声带已不受控制。 怪物的触鬚正穿透胸腔,缠绕著那团泛著微光的灵魂,每一道黏液划过,都带走一丝意识。 隨著意识的流逝,女人的视线开始扭曲变形,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面被揉皱的镜面,所有的景象都变得支离破碎,模糊不清。 那些被带走的意识,正逐步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 直至女人仅剩下最后一点残余的意识。 “我不甘心——” 女人的最后一丝髮出无声的咆哮。 她从那诸神黄昏之日倖存下来,此后便一直在一本书里面陷入沉睡,静静等待著復甦的契机。 终於,等到甦醒过来的那一刻,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血脉竟然跨越了漫长的岁月,顽强地延续到了现在。 於是她便以此为核心制定了计划,首先將目標锁定在奥萝拉的父亲身上,蛊惑他组建了灵界教团。 而这一切,不过是计划的开端,她真正的目標,自始至终都是奥萝拉。 她处心积虑地想要让奥萝拉遭受肉体与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將这个生命推向崩溃的边缘,而后再对她进行献祭。 只不过,这个献祭仪式被女人暗中动了手脚。 它实际上献祭的不是奥萝拉,而是那些举行献祭的人,以他们的生命为祭品启动仪式。 而奥萝拉所献出一切身心与灵魂的真正对象也不是灵界之主,而是她自己! 等仪式结束,自己就能借著奥萝拉年轻的身体,重新回归於世间。 所以在那场献祭仪式上,奥萝拉才能轻易將双方的位置进行转换。 然而,令女人始料未及的是,灵界之主竟然回应了奥萝拉的呼唤。 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似乎对奥萝拉另眼相看,不仅拯救了她,甚至最后还赐予她使徒的身份。 要知道,在女人所处的那个时代,她拼尽全力,也没有资格获得使徒的身份而如今,奥萝拉却如此轻易地获取了这份殊荣,这怎能不让女人心生嫉妒, 眼红不已。 但在灵界之主的注视下,女人只能缓缓对奥萝拉的身体进行图谋。 可她方万没想到,奥萝拉的成长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明明才不过数个月的时间,奥萝拉就已经成长到了女人难以想像的地步。 她的力量、她的意志,都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著。 可恨啊·—· “咕嚕咕嚕·—.” 怪物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声响,它將女人那最后一点残余的意识彻底磨成粉末,就像碾碎微不足道的尘埃,隨后缓缓咽了下去,仿佛完成了一场盛宴。 外界,就在奥贝斯坦的身影消失之后,令人震惊的变故陡然发生。 原本躺在实验台上的奥萝拉的身体,竟毫无徵兆地撕裂开来。 剎那间,血肉与光芒交织,紧接著便化作了一团巨大而恐怖的怪物。 它挥动著粗壮的肢体,將四周的仪器如同孩童摆弄玩具般全部横扫捣毁。 那些精密d仪器,在怪物的力量之下,纷纷破碎,零件四散飞溅,火闪烁, 伴隨著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狼藉之中。 奥贝斯坦躲在远处,目睹著这一切,心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根本就不敢靠近分毫。 真是可怕啊。 这是使徒大人的另外一种形態吗? 而就在此时,听到这边巨大动静的侍卫们,立刻如临大敌般赶了过来。 他们手持武器,神色紧张,隨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然而,刚一靠近,便立刻被奥贝斯坦伸手拦了下来。 “大人!这是出了何事?” 一名侍卫焦急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没什么大事,只是实验失控而已,我能处理,你们回去守好岗位,別让其他人靠近,以免伤到他们。” 奥贝斯坦语气温和地吩附道。 “是!” 侍卫们虽然心中充满疑虑,但听到奥贝斯坦的命令,隨后迅速转身,回到各自的岗位,將这片危险区域封锁起来。 圣罗兰。 路易如今的待遇可以说非常的不错。 不仅安全得到了保障,而且,为他配备的都是行业內高水平的老师。 这些老师不仅在各自的专业领域有著深厚的造诣,教学经验更是丰富无比。 与此同时,各种珍贵的文献和知识权限也向他不断开放。 在资源方面,路易更是无需有什么担忧。 无论是学习所需的实验设备、研究材料,大部分都能得到供应。 这就是天才所享有的待遇吗? 路易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以前的生活,心中满是感慨,忍不住轻轻嘆息。 以前过得都是些什么苦日子啊。 还好他终於是带著卡洛儿一起熬过来了。 现在等待自己的事情,就是慢慢发育。 对了,还有关於卡洛儿的腿。 路易此刻正在图书馆中查阅文献。 但忽然,他的眼前闪过一道红色的文字。 “使徒奥萝拉的状態出现异常,理智正在不断降低。” “啊?” 她又带给自己什么问题了? 路易迅速切换面板,见一团模样可怖的怪物正在肆意撒欢,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空间里横衝直撞,所到之处一片乍藉。 各种仪器你备被撞得七零八落,火四溅。 而就在路易注视著这团怪物的时候,那个怪物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目光,原本疯狂的举动顿时停了下来,身体有些僵硬。 隨后它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心虚地將自己缩成一团。 第400章 信仰偏移的標准 第400章 信仰偏移的標准 路易盯了好久,试图从它身上找到哪怕一丝与自家使徒奥萝拉相似的痕跡, 然而,盯了好久好久,他的脑海中依旧无法將这只怪物与平日里乖巧的奥萝拉联繫起来。 这真的是自家使徒? 路易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深深怀疑的光芒。 然而,事实却文不容他置疑。 系统的標註,明明白白地表明了屏幕上这只怪物正是奥萝拉。 路易无奈地嘆了口气,儘管心中依旧充满困惑与难以置信,但也只能强迫自己將它看做自家的使徒。 当路易发觉这只怪物能感受他的目光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 他盯著屏幕上那团怪异的肉影,尝试隔著屏幕面板轻轻戳了戳。 只见那缩成一团的怪物身体,竟跟著颤了颤,像一个软趴趴的肉团。 路易见状,不禁又接连戳了几下。 隨著他一下又一下的动作,怪物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缩得愈发厉害,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缩进地里去。 可渐渐地,怪物似乎察觉到路易並没有生气,那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 只见它原本缩成一团的身体,竟在满是废墟的场地中欢快地翻滚起来,几十只如同触角般的肢体在空中挥舞著,仿佛在追逐路易的手指。 就像一只渴望主人陪伴玩要的宠物,急切地盼望著与他进行互动。 那模样,哪还有半分刚才疯狂撒野时的恐怖,倒显得有些呆萌。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路易盯著屏幕上怪物的一系列表现,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怪异。 这怎么说呢,就感觉吧· 路易心中暗自琢磨,这场景竟莫名跟逗狗似的。 那只怪物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全然没了之前撒野时的疯狂与恐怖,反而表现得异常乖巧,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动物,对他的指令做出各种反应。 更让路易哭笑不得的是,或许是因为面板的清晰度问题,那缩成一团的怪物竟莫名看起来还有些呆萌。 它在废墟中翻滚的模样,就像一个毛茸茸的糰子在地上撒欢。 原本应该令人心生畏惧的庞大身形,此刻却因这清晰度不足的画面,多了几分滑稽与可爱。 好吧,路易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团行为举止怪异的怪物,的確就是他的使徒奥萝拉。 路易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已经想起来,奥萝拉的本体实际上就是这只怪物。 只不过一直以来,由於她自身的认知约束了这一形態的出现,使得她平日里呈现出的是人类的模样。 而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只怪物被放了出来。 路易暗自推测,或许这就跟系统提示的奥萝拉理智降低有关。 理智的下降,打破了她对自身形態的束缚,让这隱藏在深处的本体得以释放。 路易停止了逗弄的手指,原本欢快互动的氛围瞬间消失。 怪物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中断显得有些不情愿了,它开始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还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声响,仿佛在向路易各种哀求,希望他能继续陪自己玩要。 “別闹了。” 路易隨口说道。 “唔·—..” 怪物像是听懂了路易的话,乖乖地停了下来。 紧接著,它整个身体慢慢地蜷缩在一起,像是一只受到委屈的小动物。 从路易的视角看去,只见它身上逐渐露出一个,两个,三个—眼晴。 或许那是眼睛吧。 那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路易,眼神中满是哀怨,显得整个怪物显得委委屈屈的。 儘管眼前的怪物表现得如此可怜,可路易並没有因此而心软。 如果这只怪物真的是奥萝拉那么首先,他该用什么方法將这只怪物变回奥萝拉原本的模样呢?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现在主导这只怪物身体的,究竟是奥萝拉的意识,还是其它什么? 思索片刻后,路易决定尝试与怪物沟通,看看能否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线索。 “你现在能变回去吗?” 只见怪物听了路易的话后,轻轻地摇了摇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行的意思。 但路易更倾向於怪物传达的是不行的意思, 毕竟,之前奥萝拉一直以人类形態示人,是因为她自身的认知约束了怪物本体的出现。 也就是说,想要让奥萝拉恢復原状,关键在於先把奥萝拉的意识找回来,只有当她恢復自我认知,才能重新约束自己的身体,变回原本的模样。 “好吧,看来是不能白了。” 路易了一点权柄进度,尝试著去寻找並唤醒奥萝拉的意识。 不过这点权柄进度对於现在的他而言,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因为之前灰之柱所留下来的遗產,还在源源不断地给路易提供著权柄进度。 时间即便是到了一个月之后,仍然没有停止的跡象。 路易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但估计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说现在的他暂时不用担忧权柄进度的情况。 不过在系统面板中,有一个现象引起了路易的注意。 “信仰所造成的偏移度:20% “註:如果偏移度过高,很可能会引发未知后果。” 路易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信仰所造成的偏移度在此之前,应该还是15%。 如今竟涨到了百分之二十,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一增长? 而且,这个所谓的信仰偏移度,又是以什么作为衡量標准的呢? 这一点尤其令路易疑惑思索间,路易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世一种常见的设定,那便是信仰之毒。 神在眾人日復一日、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影响下,会如同被温水煮青蛙一般,一点一滴地发生变化。 信徒们怀著各自的期望,他们心中渴望的神,或许是伟光正的完美形象,或许是有求必应的万能存在。 而在这无数信仰的合力塑造下,神逐渐失去了原本的自我,最终变成了信徒们理想中的模样, 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理智,沦为信仰的傀。 难道说,一旦偏移度过高,灵界之主就会失去自己的控制吗? 那种事情路易是绝对不容充许出现的。 但如果说要將信仰模组给拆卸下来的话,路易也有些难以抉择。 毕竟,信仰值自从出现后,著实给他带来了诸多便利,已然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中不可或缺的助力。 尤其是在现实之中,一些路易无法释放的法术,都能通过信仰值来进行模擬,可以说用处极大。 特別是那些极其稀有,需要极为苛刻条件才能释放的法术,更是凸显了信仰值无可替代的作用。 路易的內心无比纠结,他既想要牢牢抓住信仰值带来的种种便利,可另一方面,他又实在不想承担信仰偏移度不断升高所带来的巨大风险。 那么,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够达成这个两全其美的目的呢? 路易一时间毫无头绪,暂时没有想出来任何有效的办法。 现在只能是对灵界之主的信徒再加以教化,避免信仰偏移度更高。 当然,路易的脑海中还萌生了一个猜测, 他觉得这信仰偏移的根源,或许与来自灵界之主原本信徒的信仰有关。 在路易模擬的这个世界里,他依据时间节点,將其划分为自己模擬之前和模擬之后两个阶段。 不难发现在自己模擬之前,灵界之主显然已经拥有一套属於自己的信仰体系。 那个时候,信徒们虔诚追隨、顶礼膜拜的,是模擬之前的灵界之主。 而如今,在路易模擬之后的世界里,灵界之主的形象、教义等或多或少都发生了改变。 可那些原本的信徒,他们心中所坚守的信仰,依旧停留在过去,还是对著自己模擬之前的灵界之主。 如此一来,路易推测,这个横跨两个阶段、前后有所差异的信仰体系,或许正是导致现在灵界之主信仰偏移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奥萝拉的精神领域之中,入目所见,儘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血肉所填满,每一寸角落都渗透著这种散发著腥味的物质,仿佛这里是一座由血肉铸就的空间。 然而,在这片令人作呕的血肉深处,却隱藏著一处极为隱蔽的所在。 在那层层叠叠的血肉包裹之下,隱隱出现了一片狭小的空间。 只见在这片狭小空间里,一位金髮少女正静静地闭眼蜷缩在那里。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著,仿佛正在经歷著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周围的血肉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著,將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椭圆的形状。 从远处看去,这一幕竟出奇地像是母亲腹中孕育生命的胎盘。 然而忽然间,一道璀璨夺目的灵光,仿若划破黑暗夜空的流星,自精神领域的高处呼啸而来。 这道灵光仿佛拥有著超脱一切的力量,它完全无视了那层层叠叠、令人心生畏惧的血肉屏障, 径直朝著蜷缩在血肉深处的金髮少女飞去。 紧接著,那道灵光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少女的身体之中。 剎那间,少女的身躯微微一震。 与此同时,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少女耳边轻轻低语: “该醒了。” 这声音仿佛穿透了灵魂,直击少女內心深处, 似乎是听到了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少女紧闭的眼睛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隨著这细微的动作,四周原本紧紧包裹著她的血肉,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驱使,开始纷纷褪去。 那蠕动的血肉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逐渐露出少女完整的身躯。 而这片原本被血肉填满的狭小空间,也在这一刻,重新变得开阔起来。 外界。 实验室中一片狼藉,那只恐怖的怪物正处在这片废墟的中心。 此时,怪物似乎感知到了来自奥萝拉精神领域深处的某种信號。 它微微抬起身体看上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恋恋不捨之情。 然而,即便心中有著万般不舍,它最终还是遵循了奥萝拉的意志。 只见怪物庞大的身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缩小,那恐怖的身形快速地收缩、凝聚。 隨著身体的变小,周围多余的血肉开始重新组合、变形,逐渐化作了一件奥萝拉平日里经常穿的衣服。 那件洁白的祭祀之服, 很快,怪物完全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具娇躯侧臥在冰冷的地上。 奥萝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明亮的眼眸中还带著刚甦醒时的迷茫,当她的目光触及四周的一片废墟时,明显有些发懵。 破碎的仪器、散落一地的零件,还有瀰漫在空气中的刺鼻气味,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困惑。 这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是有敌人打过来了吗? 可怎么自己会躺在这里呢?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与那个自称是自己祖宗的女人对话的时刻。 当时,女人的污衊之词如汹涌的潮水般,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狠狠地刺痛著奥萝拉的心。 她的理智逐渐被愤怒所吞噬,心中涌起一股无比强烈的衝动,只想不顾一切地攻击眼前这个肆意低毁的女人。 然而之后,奥萝拉的记忆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她那朦朧不清的意识里,仿佛隱隱约约听到有一道声音在呼唤,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正是这道声音唤醒了她。 等她睁开眼睛,就是现在所面临的状况。 等等。 奥萝拉忽然睁大眼睛,身体僵住了。 因为那道声音似乎是灵界之主! 是灵界之主亲自唤醒了她! 奥萝拉小嘴微张,刚想追寻那道声音的踪跡,试图捕捉灵界之主残留的气息,却又黯然地意识到,灵界之主已然不在。 即便如此,奥萝拉心中的感激与崇敬之情却愈发浓烈。 她恭敬地跪下,向灵界之主表达著自己內心深处那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感激与崇敬。 心中暗暗发誓,不负这份来自至高存在的眷顾。 第401章 不一样的气息 第401章 不一样的气息 “使徒大人。”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废墟中响起。 “奥贝斯坦?” 奥萝拉听到这熟悉的称呼,下意识地回应道。 她缓缓站起身,身上却没有沾染任何灰尘。 抬眼望去,果然发现奥贝斯坦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即便在这一片废墟之中,依旧保持著一贯的沉稳。 正好,奥萝拉对於四周这满目疮的环境感到疑惑。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投向奥贝斯坦,问道。 “这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听到奥萝拉的问题时,奥贝斯坦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他微微低下头,眼神闪烁,似乎在思索著该如何措辞。 那犹豫的神情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奥萝拉捕捉到了。 “说吧。 短暂的沉默后,奥贝斯坦略微思考了两秒,隨后压低声音,带著一丝无奈解释道。 “此地的场景—正是使徒大人所造成的。” “我?” 奥萝拉听闻此言,微微睁大眼睛,眼中满是错与难以置信。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那一片狼藉。 破碎的仪器东倒西歪,扭曲的金属零件散落一地,墙壁上满是裂痕,天板上的灯光忽明忽暗,整个场景宛如遭受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可环顾一圈后,这里除了奥贝斯坦,就只剩下自己。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意识到,还真有可能是自己造成了这片废墟。 而且她记得自己中途失去了意识,恐怕就是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如此可怕的后果。 奥萝拉的脸颊瞬间微微泛红,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尷尬。 毕竟这里是奥贝斯坦的实验室,承载著他的许多心血与研究成果。 虽说如今银月城在某种程度上都算是灵界教团的所有物,从大的层面来讲,大家都为同一个目標效力。 可奥萝拉显然脸皮还没有厚到,能坦然接受自己无端破坏他人地方的程度。 她轻咳一声,神色认真中带著一丝歉意说道: “咳,等损失统计出来之后,就將帐单交给我吧,我会进行补偿。” 不管怎样,造成这样的破坏,自己理应承担责任。 奥贝斯坦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诚挚地说道。 “就不用劳烦使徒大人了,我並不止这么一个实验室,將那些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吧。” 在他看来,一个实验室的损失並非不可承受。 隨后奥贝斯坦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使徒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脑袋中的那个灵魂还在吗?” 奥萝拉依言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番, 自从她的精神领域被激活以后,她的意识能够自如地进入其中。 很快,奥萝拉的意识顺利进入那片血红色的空间。 此刻,整个精神领域就像一幅摊开的画卷,在她的目光下一览无余。 她在这片陌生的精神领域里仔细找寻,不放过任何一丝痕跡。 一番寻觅过后,奥萝拉並没有再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跡。 但在自己的脑袋中,她察觉到似乎凭空多出来一些陌生的记忆。 这些记忆无比庞大,纷纷涌入奥萝拉的意识之中。 它们大多都是零零散散的片段,没有任何逻辑和连贯性,就像被打乱的文字,让人摸不著头脑。 在这片混乱的记忆碎片里,奥萝拉好不容易才梳理出一段连贯的画面奥萝拉在这段记忆的画面里,看见了那位自称自己祖宗的女人,身披著一袭华美的祭祀服饰她站在一个巍峨耸立的祭台上,祭台由巨大的黑色石块堆砌而成,表面刻满了各种符號。 祭台之下,场面恢弘壮观,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怀著敬畏之心,静静地注视著台上的一举一动。 而台上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作为祭品的生物。 它体型庞大如山丘,身躯之上披著一层坚硬的鳞片,闪烁著金属般的光泽,看上去威严无比。 然而此刻,这只生物却遭受到巨大的重创。 宽阔的双翼被折断,无力地查拉在身体两侧。 金色的血液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流淌而出,滴落在祭台上,將那黑色的石块染成一片金黄。 “这是·” 奥萝拉不禁轻声呢喃,一种强烈的震撼涌上心头。 她感觉这头生物的模样跟她以前在画本上看到的龙极为相似。 在那些画本中,龙总是被描绘成强大的存在,是力量与威严的象徵。 可如今,眼前这头龙的模样却如此悽惨,竟沦为了祭品。 隨后,奥萝拉的目光转移到女人的四周,只见围著一些看起来身份不凡的人影。 他们身著华丽的服饰,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尊贵。 其中有几人甚至头顶戴著王冠,显示著他们的地位,似乎是来自各个小国的国王。 这是在向灵界之主献上祭品吗? 难道说,接下来就会出现灵界之主降临的场景吗? 奥萝拉的心中陡然升起这样的念头,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如丝线般悄然缠绕上她的心头。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这种感觉毫无缘由,却又如此真切,让她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就在奥萝拉思绪纷乱之时,画面中的场景陡然发生变化。 只见那如山丘般巨大的龙的尸体,化作粒子渐渐消散紧接著,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天际汹涌而来,伟大的意志如同风暴中心,降临於祭台之上。 儘管奥萝拉只是在观看这段记忆,並非身处现场,但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却无比强烈,她仿佛能与记忆中的女人感同身受。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触怒这股伟大的存在。 然而,当奥萝拉真切地感受到灵界之主的气息时,她的神情很快就变得呆滯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这个气息,冷漠得令她心颤,与她所经歷过的灵界之主的气息完全不同。 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没有丝毫温度,仿佛世间万物在其眼中皆如蚁,不屑一顾。 这.真的是灵界之主的气息吗? 如此明显的差异,令奥萝拉心中对这份记忆產生了怀疑。 很快这个记忆片段就夏然而止,如同一场突兀结束的梦,只留下奥萝拉还沉浸在那令人费解的场景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使徒大人?” 奥贝斯坦一直注视著奥萝拉,见她紧闭双眼,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心中不由涌起一股不安。 难道还是出了意外? 各种糟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不过,好在隨后奥萝拉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奥贝斯坦悬著的心才稍稍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那个灵魂还在吗?” 奥贝斯坦见奥萝拉神色有异,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紧紧锁住奥萝拉,仿佛要从她的表情中读出確切答案。 倘若使徒大人在成功控制精神领域之后,竟然还无法將那个灵魂消灭,那么情况就变得相当严重了。 如此一来,奥贝斯坦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全力以赴帮助奥萝拉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奥萝拉控制著自己的眼神聚焦,然后面色冷漠地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 “她已经消失了。” “只不过在消失之后,我的脑袋中留下来许多零散的记忆,应该是属於那个女人的。” 奥贝斯坦闻言,眼镜后的双眼微微一亮。 “不过这份记忆还是太零碎了,我需要整理一下,等你回来之后再与你商討。” 奥萝拉面无表情地说道。 奥贝斯坦见状,心中虽有些担忧,但也明白此时不宜多问。 他猜测使徒大人刚刚经受大量陌生记忆的衝击,难免会出现些后遗症。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让使徒大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思绪、恢復状態。 一天之后,奥贝斯坦便带著几人与一车物资,跟隨哈维出发前往他所在的灵界教团。 奥萝拉静静地站在城墙之上,目光隨著奥贝斯坦一行人的身影逐渐移动。 看著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变成几个模糊的小黑点,最终消失在道路尽头。 奥萝拉收回目光,她转身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各司其职,確保银月城的日常运转不受影响。 安排妥当后,她也离开了银月城, 东罗镇。 这里虽然名义上为一座镇子。 但此地的人口数量已然突破万人规模。 在前段时间,东罗镇也接纳了部分流民进行补充。 作为灵界之主初次降临之地,这里已经能感受到它开始渐渐有了一座城市的模样。 “祭司大人!” 一名正在巡逻的士兵,不经意间警见了孤身一人的奥萝拉,剎那间,他的眼睛陡然一亮,眼神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是祭司大人!!” “真的是祭司大人!” 士兵的喊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的人们纷纷循声看来,眼中同样闪烁著惊喜与兴奋的光芒,纷纷朝著奥萝拉的方向围拢过来。 “不知道祭司大人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们正想行礼,但奥萝拉抬手制止了眾人的举动。 “我这次过来只是看一下,保持安静就行,不要打扰大家的生活。” “是,祭司大人!” 士兵努力挺直了胸膛,小声保证道。 奥萝拉点点头,然后走进了镇子中。 她在东罗镇里面逛了一圈,看一看自己在离开后发展得如何。 所幸一切都如她所期望的那般,发展得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事情。 奥萝拉隨后又沉默地来到了后山的坟地这里出现的墓碑越来越多。 其中大部分是属於自然死亡。 终於,在一眾墓碑中,奥萝拉找到了母亲的那一块墓碑。 墓碑静静地聂立在那里,奥萝拉蹲下身子,將手中的一束鲜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 隨后她站起身静静地凝视著墓碑。 就这样,她在墓碑前站了几分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著她的髮丝。 几分钟后,奥萝拉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墓碑,转身默默离去。 一处洞穴。 这里有人生活过的的痕跡,墙壁上残留著简易的烛台,地上还有些破碎的陶器碎片。 然而,一切都已被厚厚的灰尘所覆盖,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然而,今日这片寂静被打破,一位不速之客悄然闯入。 奥萝拉看著四周布满灰尘的东西,这里便是他父亲那个灵界教团的所在地, 这里还残留著一些武器和户骨。 奥萝拉垂眸看了那尸骨一眼,无人知晓这究竟是以前东罗镇的哪一位居民。 她绕过户骨,然后朝著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內部的通道弯弯绕绕,宛如迷宫一般,稍有不慎便极易迷失方向。 但奥萝拉却仿佛目標明確,在拐弯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就好像她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 奥萝拉沿著豌蜓的洞穴通道一路前行,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窟。 洞窟內四周的石壁在黑暗中透著丝丝寒意。 她停下脚步,目光在洞窟的各个角落仔细扫过,似乎在確认什么。 经过一番观察,像是確定了方位,紧接著走向一侧的石壁。 奥萝拉双手用力,缓缓推开一扇隱藏在石壁中的石门。 厚厚的灰尘扑面而来,但都没有能靠近奥萝拉的身体,全部都被她身上的衣服挡下。 灰尘散去,只见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密室。 密室中摆放著数个高大的陈列木架。 这里,便是女人当初意识躲入书籍中沉睡的地方。 第402章 没有异常的时代 第402章 没有异常的时代 奥萝拉走入这个密室。 密室之中,四周立著数个高大的木架。 木架上原本放置著各类物品,只是如今大多已空无一物,只留下些许陈旧的痕跡。 但奥萝拉发现,还是有一些东西被遗留了下来。 在其中最大的那一个木架上,有著一些类似生物的部分残骸。 这些残骸形状怪异至极,全然不似世间常见的生物形態。 即便不知歷经了多少漫长的岁月,却也依旧散发著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而在另外一个木架上的角落上,则是摆放著几本陈旧的书籍。 它们的书页已然泛黄,封皮也破旧不堪,上面落满灰尘。 奥萝拉微微俯身,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那几本古籍。 然而,她的指尖尚未触及书籍,仅仅是因为手上动作带起的一丝微风,那些古籍就如同不堪一击的泡影,在奥萝拉的目光中,古籍瞬间开始碎裂。 书页如同雪般纷纷扬扬飘落,最后在空气中迅速分解,化作了一片细细的灰尘,缓缓洒落地面,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奥萝拉悬在半空的手。 此处所经歷的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在如此漫长的岁月洗礼下,纸质的东西根本难以长久保存。 然而,就在这堆已然化作尘埃的古籍残骸之中,奥萝拉目光却捕捉到了一本书的身影。 她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本书从灰尘中轻轻拿起来。 入手的瞬间,她便察觉到这书材质的异样。 奥萝拉下意识地用手指细细捻了一下,那种独特的触感让她心中陡然一惊,旋即恍然, 这竟然是人皮製作而成的书! 奥萝拉仔细端详著手中的书,封皮的表面纹理细腻,儘管歷经漫长岁月,可即便到了今日,她仍旧能从上面感受到一种超乎寻常的细腻和柔软。 稍作犹豫,她打开了人皮书, 书页翻动间,一股带著腐朽气息的甜腻味道扑面而来。 剎那间,奥萝拉的眼神立刻变得肃穆凝重。 因为只见在这人皮书上,赫然记载著种种令人髮指、残忍至极的秘法。 书中详细阐述了製造神秘之种的方法,需以百人的鲜活生命作为代价,让他们在痛苦与绝望中渐渐消逝,从而衰减神秘之种带来的影响,最终使这神秘之种变得適合使用者自身。 除此之外,书中还罗列了一些取悦灵界之主的方法,字里行间充斥著扭曲的虔诚与疯狂。 这些方法无一不是建立在对生命的践踏与褻瀆之上。 用活人献祭、以鲜血供奉,种种行径令人作呕。 不仅如此,人皮书还记录著用什么祭品,能够换到什么固定的恩赐在与奥贝斯坦长久相处的时间中,奥萝拉潜移默化间,对现在时代的各种技术也稍稍有了些了解。 此刻当她细细翻阅这人皮书,里面记载的大多知识,若是放到当下这个时代来审视,已然显得极为落后。 时代在不断前行,技术亦是如此,在不断的精进, 曾经那些被奉为圭桌的知识,或许在很早之前的时间里,有著不可估量的价值,珍贵无比。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再看这些知识,就有些让人瞧不上眼了。 就拿製造神秘之种来说,过去需要以百人的生命来衰减其负面影响,才能让它適合使用者。 可现在,隨看技术的进步,早已无需如此残忍的手段。 如今的製造方法更加地技术化,不仅极大地减少了生命的损耗,也提高了神秘之种的稳定性与適用性。 不仅如此,在奥萝拉赐福术的强大加持下,接受神秘之种的死亡率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高达八成的死亡率,如今已降至一个极低的程度, 这无疑是知识与技术所带来的优势。 时至今日,灵界教团內接受了神秘之种的人数已陆陆续续达到五十余人。 这个数字这显然並非终点,隨著时间的推移,后续加入的人数必將逐渐增多。 然而,目前数字的增长却受到了神秘之种產量的限制。 神秘之种其製造的过程极为复杂,导致產量始终难以满足灵界教团日益增长的需求。 在当下的灵界教团中,神秘之种的来源只有三个方面。 其中绝大部分的神秘之种是出自奥贝斯坦之手。 他凭藉著自身精湛的技艺,在神秘之种的製造上给予了灵界教团巨大的帮助。 而剩余的神秘之种,则有著不同的获取途径, 一部分是从黑市上费重金购买而来。 还有一部分,则是从那些贵族的密室中缴获, 这本人皮书摊开在奥萝拉手中,她快速瀏览著书页上的內容,眉头紧。 对於如今的她而言,这书中绝大多数残忍又落后的秘法已毫无价值。 唯一可能蕴含珍贵信息的,便是那些关於灵界之主的只言片语。 然而,当奥萝拉的目光扫过这些字句,她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书中所描述的关於灵界之主的种种,竟能与那女人残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应。 她环顾四周,这个隱秘的密室长久以来被尘封,四周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很明显,这里以前从来没有人来过。 既然如此,也就不存在有人故意在此造假的可能。 这意味著,这些关於灵界之主的描述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奥萝拉沉默地將里面的內容都记了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將人皮书丟到那堆尘埃之中。 她目光逐一扫过其他木架上摆放的东西,旋即將它们全部取了下来。 在那女人残留於她脑海的记忆片段里,这些残骸並不简单。 它们皆是万年前极为珍稀且强大的生物的一部分。 据记忆所示,这些残骸乃是製作神秘之种不可或缺的原材料。 “生物?” 奥萝拉不禁喃喃自语,心中疑竇丛生。 神秘之种的原材料不应该是异常吗? 毕竟在她所了解到的知识中,神秘之种来源於异常,这几乎成了一种既定的认知。 奥萝拉不禁怀疑,是不是女人那本就零碎的记忆出现了些许差错。 毕竟时间太过久远,记忆歷经漫长时间的冲刷,难免会模糊、扭曲。 可细细思索一番,她似乎真的从未在女人的记忆中捕捉到任何有关异常的画面。 仿佛在女人所处的那个遥远时代,异常这种灾难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异常的时代奥萝拉的思绪仿佛被拉扯,试图去窥探那个陌生的世界。 然而,她却有些不太敢去想像那究竟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毕竟异常就如同高悬於人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恐惧。 若是没有异常,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想必不会像如今这般,每天都活得心惊胆颤,害怕不知何时异常就会毫无徵兆地降临头顶,瞬间將平静的生活搅乱,带来无尽的灾难与混乱。 至於异常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人能知道確切的答案。 它就像凭空出现的噩梦,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蔓延,逐渐侵蚀著这个世界。 那些古老的典籍中没有明確的记载,流传下来的传说也语焉不详,仿佛异常的诞生就是一个禁忌。 奥萝拉怀著复杂的心情,將所有生物的残骸小心翼翼地搬出密室。 她再次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阴暗的密室。 奥萝拉微微抬手,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火焰闪烁著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在摇曳的火光中,奥萝拉毫不犹豫地將火把丟了进去。 瞬间,火焰如飢饿的猛兽,迅速吞噬著密室中的一切, “呼啦!” 很快整个密室瞬间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那经歷过时间侵蚀的木架不堪重负,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直直地朝著人皮书压去。 火苗迅速攀附上人皮书的身躯,书页在火焰的肆虐下,迅速捲曲变黑,而后燃起汹汹烈火,在火海中痛苦地挣扎扭动。 它仿佛感受到了末日的降临,在火焰的燃烧之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恐惧到了极点而发出的绝望哀鸣。 奥萝拉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密室之外,眼神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冷漠地注视著这一切。 火光在她脸上跳跃闪烁,映出的光影不断变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至密室里的所有东西,从木架到人皮书,乃至每一丝尘埃,都在火焰的吞噬下,彻底烧成了一团灰。 没有人能够威胁到现在的灵界之主。 哪怕是以前的灵界之主,同样也不行! 兰迪城。 治安局局长近来隱隱察觉到,这座城市的局势正悄然发生著一些微妙的改变。 这种变化並非源於城內那些以往互相倾轧的其他势力,毕竟在他们的雷霆清扫之下,那些势力早已如鸟兽散,被清理得乾乾净净。 如今的兰迪城,每一寸土地、每一项事务,都已完全处於教母信徒的掌控之中。 然而,就在成功肃清其他势力之后,一些暗流却在信仰教母的信徒內部悄然涌动,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先是监测局局长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兰迪城掀起了一阵猜疑的涟漪。 不少人暗自揣测,这位局长怕是又遭遇到那个来隱身的暗杀者毒手了。 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连局长的尸体都找寻不到。 对於教母的信徒而言,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 没有尸体,还能復活吗? 局长对此也毫无头绪。 但从那些自教母处回来的人进行观察,局长没有再看见米勒的身影。 种种跡象表明,恐怕这一次,米勒並没有被復活。 这个发现瞬间让治安局局长心中警醒。 或许,想要藉助教母的力量实现復活,户体是必不可少的关键要素。 这一回,局长实在分身乏术,城內的事务都缠在他身上,治安局到处都需要他坐镇指挥,进行善后工作,所以根本抽不出时间去颤见教母。 然而,此刻局长心里竟泛起一丝庆幸,暗自觉得还好自己没去。 因为根据眼线送回来的情报,那些自米勒死后去覲见教母的人,在回来之后,虽然人本身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们的住处却逐渐多出来一些被啃食的乾尸体。 然后就是这些人开始逐渐抱团,对其它教母的信徒进行隱隱的打压。 不过,这一情况倒也没有出乎局长的预料。 此前,兰迪城存在其他势力,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教母的信徒不得不暂时搁置內部矛盾,一致对外。 但如今,其他势力已被清扫得乾乾净净,曾经被压抑的內部矛盾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局长本不想轻易站队,在这场即將爆发的內斗中试图保持中立,以求明哲保身。 然而,他也明白,墙头草向来是不会受人待见的。 一旦內斗尘埃落定,胜利者绝不会容忍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人存在。 思来想去,局长选择加入另外一方势力。 毕竟,他內心始终觉得那群人透著一股难以描述的不对劲。 正当局长沉浸在思索之中,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另一位高层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只见他神色凝重,几步跨到局长面前,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紧接著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面目挣拧地说道。 “我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动,惊得局长眼皮微微一跳, 他下意识地看向桌面,只见原本完好的桌子上,此刻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局长心里暗暗叫苦,如今治安局本就经费紧张,这张桌子修起来又得上一笔钱。 但形势紧迫,局长很快收回思绪,望向对面这位心急如焚的高层,缓缓说道。 “所以我们要开始对他们进行反击了吗?” “没错,他们想挑起內斗?” 这位高层双眼通红,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那就成全他们,那就给他们內斗!”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都跟著颤了颤。 在这次信徒內部的纷爭里,他无疑是受损最为严重的那一个。 势力被打压,亲信被排挤,这让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等会儿我就和其他人一同前往教母那里,向教母陈述一切,证明咱们的反击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你等一下也跟著一起来吧。” 第403章 我来自银月城 第403章 我来自银月城 “去教母那里?” 局长听闻此言,心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侵袭。 “我就不去了,你看我现在手中的事务实在太多了,治安局这边千头万绪,到处都需要我盯著,实在抽不开身啊。” 局长脸上挤出一丝假意的苦笑,试图用这个看似合理的藉口推脱。 隨后他犹豫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带著几分诚恳的语气继续说道。 “你要不也来帮我处理一下吧。咱们这摊子事,单靠我一个人,实在应付不过来,多你一个帮手,局面肯定能好很多。” 局长一边说著,一边观察著对方的表情,心里默默祈祷这个提议能打消他去覲见的念头。 高层听到局长的话,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你確实忙得不可开交啊。” 他轻嘆一声,隨后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很抱歉,我现在必须得去向教母陈诉他们的罪过。” “咱们同为教母的信徒,怎能自相残杀呢。这种行为简直是对教母信仰的褻瀆,绝不能姑息。” 局长看著他那一脸严肃,心里明白再劝说也是徒劳,只能暗暗作罢。 实际上,局长心中那些想法,目前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並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可以支撑。 没有確凿证据就胡乱猜忌,可是对教母的大不敬。 局长凝视著高层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缓缓將目光转向窗外。 不知何时,天空已被无数阴云密密麻麻地遮蔽,仿佛一块巨大而沉重的灰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 “轰隆!” 宛如天崩地裂一般,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利刃般瞬间撕裂了厚重的云层,紧接著,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浙渐沥沥的雨丝迫不及待地从天空倾泻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窗户玻璃上,发出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演奏著一曲充满压抑与不安的乐章。 局长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儘管室內並没有寒意,但他却莫名感到一阵冷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一直以来那种隱隱的、不祥的预感,仅仅只是无端的猜测。 “下雨了。” 高层信步来到楼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地上,只见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湿润起来。 这场雨来得突然,却丝毫没有打乱他的计划。 他是乘坐马车前来的,即便是如注的大雨,也绝无可能阻拦他去向教母覲见的脚步。 “走吧。” 高层语气沉稳地对著车夫吩附道。 车夫听闻,立刻挥动手中的韁绳,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雨中的街道上滚动,溅起串串水。 不多时,一行人便依照约定在城外集合。 他们皆是此次教母信徒內部纷爭中被打压的一群人。 然而,令这一行人感到奇怪的是,从他们准备出发直至在城外集合的这段时间里,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这一路太过顺遂,仿佛另外一批教母的信徒对他们的行动完全视而不见。 这种异常的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寧静,反而让他们心中隱隱不安。 他们此前精心制定的各种应对预案,此刻竟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那些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我们去勤见教母?” 一位贵族不禁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 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轻易地就让他们成行,这其中莫不是隱藏著什么阴谋? “呵,我看吶,他们就是害怕了。” 另外一位议员一脸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在他看来,对方这是做贼心虚,不敢阻拦他们去向教母揭露真相。 但无论心中有著怎样的猜测与想法,这次覲见教母的行动,都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停止。 他们心意已决,势必要在教母面前,將那些人的恶行陈述。 金字塔內部。 半个月后,他们再度来到了这里。 这里与之前他们所见到的似乎並无二致。 然而,细心的人还是察觉到,空气中隱隱瀰漫著一股腐烂的味道,那味道虽淡,却如丝线般縈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但此刻,他们心中是对教母即將诉说冤屈的急切,並未对此多想。 眾人整齐地低头跪拜,神情庄重。 石坛之上。 那具周身被血肉层层缠绕的神像,自虚空中缓缓浮现。 它那独有的一只眼睛,冰冷而空洞,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静静地凝视著下方跪拜的眾人。 “伟大的教母啊。” 人群中,一位信徒率先开口,声音带著几分颤抖。 “其他同样信奉您的信徒,竟对我们无端进行打压。我们日夜自省,实在不知究竟做错了什么呀?” “我们对您的信仰,从未有过一日的邂怠,无论白昼黑夜,这份虔诚犹如高悬天际的日月,清晰可鑑。” “可那些人,却被贪慾蒙蔽了双眼,全然不顾信徒內部的损耗,一心只想夺走我们手中的权力,將我们逼入绝境——“ 他如泣如诉地向石坛上的教母不断陈述著那些人的种种罪状,希望教母能够主持公道。 然而,面对信徒们的哭诉与陈情,教母却始终一言未发。 石坛上的神像依旧静静地聂立著,那只眼睛冷漠地注视著下方,没有丝毫回应的跡象。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令人室息的死寂氛围之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隨著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信徒,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渐渐变小。 情绪被这无尽的沉默一点点消磨殆尽,直至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令人胆寒的寂静。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如坠云雾,完全猜不透教母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们满心困惑,可教母却始终沉默不语,这让他们內心的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涌。 就在这片令人压抑的寂静之中,每个人都仿佛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靠近。 与此同时,一股凉意顺著他们的脖子缓缓爬上脊背,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终於,有一个人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般令人毛骨惊然的氛围。 他微微抬起头,嘴唇颤抖著,刚要再次开口。 “教母,我们·——” “噗喵!” 旁边的人瞬间被温热的血水溅了一脸。 那滚烫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 只见一根粗壮的黑色藤蔓,直直地插进了刚才说话那人的后脑勺。 鲜血顺著藤蔓汨汨流出,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片血泊。 “这是——” 他刚在心中发出疑问,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突然,脑后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一黑,意识如飘散的轻烟,瞬间消散,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噗!” “噗!” ...... 一声声闷响接连在石室中炸开,如同密集的鼓点,却演奏著死亡的旋律。 所有人的后脑勺都被一根黑色的藤蔓插进去,们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惨叫,便在极度的惊恐与痛苦中,身体瞬间瘫软。 眨眼间,所有人都彻底死去。 紧接著,那些沾满鲜血的黑色藤蔓缓缓从户体中抽离,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血腥气。 石坛上,那具被血肉缠绕的神像缓缓伸出手臂,动作迟缓,对著这些尸体轻轻虚握。 一些微弱的光点从尸体身上悠悠飘起,仿佛是灵魂的碎片。 在光点之中,似乎隱约可见一些画面。 这是他们的记忆。 教母微微闭目,催动权能。 隨著一阵隱晦的力量波动,那些光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丝线牵引,开始在尸体上方匯聚。 不多时,一个个全新的意识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被孕育出来。 这些意识具备原主的所有记忆、习惯以及能力。 然而,它们的灵魂深处却被打上了教母的烙印,只会听命於教母。 不过,这种看似完美的创造却隱藏著致命的缺陷,这种状態无法长时间维持, 由於这些被催生出来的意识,就如同脆弱的容器,根本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繁杂的记忆,並且极其容易迷失在欲望之中。 他们会在一个月之后彻底消散,而那时,原本的身体將化作只知喜食血肉的恐怖食户鬼。 隨著教母权能的持续作用,一具具刚刚死去的身体在力量的笼罩下,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新修復。 紧接著,这些新生意识如同找到了归宿,控制著修復完好的身体缓缓睁开眼睛。 只不过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替换,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依旧认为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伟大的教母啊—” 重新“復活”的眾人,脸上依旧带著如初的虔诚,齐刷刷地俯身跪拜,声音中满是尊崇。 “事情我已知晓,他们只是在实施我的另一个计划。” 教母那宛如来自虚空的声音,轻轻从上方轻飘飘地落下“去吧,你们也加入进去,去帮助他们。” “是,伟大的教母。” 所有人没有丝毫异议,仿佛教母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得到命令后,他们缓缓起身,依次恭敬地退下。 石室之內,隨著眾人的离去,瞬间变得格外寂静,只剩下石坛上那尊神像孤零零地立著。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唯有“咕嚕咕嚕”的诡异声响在悄然迴荡。 那声音来自神像,其身上的血肉如沸腾的液体般不断涌动,像是无数条扭曲的虫蛇在相互纠缠翻滚,血肉的覆盖面积已然超过了神像躯体的一半。 神像微微颤动。 “还剩下最后一点时间“只要吃了那座城市,所有的一切就全部归我了—” 兰迪城,灵界教团。 卡尔顿此刻难得休息片刻。 他刚刚才去光顾了一家贵族的宝库。 从里面搬运了能够支持灵界教团运转一段时间的物资。 要不是自己在此之前將那个老板的护卫招了进来,恐怕他现在所有的时间都还在处理帐目之上还得是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 想到那个护卫处理的速度,卡尔顿不由感到一阵欣慰。 就因为这位护卫在短短几天內所展现出的卓越能力,在其来到教团的第三天,卡尔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任命他为灵界教团的財务总管。 自此以后,灵界教团的財务工作在这位新总管的打理下,变得井井有条。 现在情况看上去一切都好起来了。 然而,卡尔顿始终有一件事让他隱隱担忧, 那便是哈维的行踪。 不知道哈维是否顺利找到了那个灵界教团。 卡尔顿其实並不热衷於担任这个祭司的职位,在他心中,那个能够编写出的《圣经》的灵界教团,才是他梦寐以求、真正想要加入的圣地。 希望哈维路途一切顺利吧。 卡尔顿在心中默默向灵界之主进行祈祷。 就在他刚祈祷完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 “进。” “祭司大人,回来了!” 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衝进来,话语里满是焦急。 “什么回来了?” 卡尔顿眉头微皱,一时没反应过来。 “人,您派去灵界教团的那个人,他回来了!” 报信之人语速极快。 “什么!真的吗?” 卡尔顿原本微的眉头瞬间展开,眼晴猛地瞪大。 “当然——” 进来报信的人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感觉眼前一,祭司大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迴荡。 卡尔顿此刻的內心泛起层层波澜,志芯与激动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表。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那个灵界教团了,如何不让他志忘。 怀揣著这种十分复杂的心情,卡尔顿脚步匆匆地来到外面,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 很快,他就捕捉到了哈维那熟悉的身影。 没错,正是自己派出去的使者。 一月未见,哈维看上去略显疲惫,皮肤也粗糙了不少,但眼神中却显得神采奕奕。 而在哈维的身边,则是一个戴著眼镜,笑起来很温和的男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男人发现了卡尔顿的到来,他微微侧身,主动伸出手。 “你好,我是奥贝斯坦。” “我来自银月城。” 第404章 是的,我们是同伴 第404章 是的,我们是同伴 来自银月城.. 卡尔顿看著面前笑容温和的男人,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置身於梦境之中。 而面对奥贝斯坦伸过来的手,他愣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卡尔顿莫名地有些侷促,一种下意识的反应驱使他想要先將手在身上擦一擦,再伸出去与对方相握,儘管他的手其实很乾净。 然而奥贝斯坦仿佛看穿了卡尔顿內心的纠结,隨后轻轻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了卡尔顿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必如此。” 奥贝斯坦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愈发浓郁。 “你与我都是沐浴在灵界之主荣光下的信徒。” “在灵界之主的光辉笼罩下,我们没有高下之分,应该是互帮互助的同伴才对。” 同伴卡尔顿在心里默默咀嚼著这个词,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发颤。 他前段时间见过太多打著灵界之主旗號的异端, 然而眼前这位来自银月城的使者,仅仅只是这简单的一番话,就已经显露出与其他灵界教团完全不同的內核。 这份平等与互助的理念,宛如一束光,直直地照进了卡尔顿的內心深处他不禁开始去想,若是自己能加入这样的团队,与这些志同道合的同伴一起建设灵界教团,那將会是怎样一番美好的景象。 “是的,我们是同伴。” 卡尔顿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紧紧握住奥贝斯坦的手,仿佛生怕一鬆开,这如梦似幻的瞬间就会消逝。 此刻,他的双眼闪烁著光芒,那是遇到知音般的欣喜。 面前这个人无论是外在形象,还是內在的谈吐,都完全契合卡尔顿心中的形象。 而且那种对灵界之主纯粹的信仰,以及平等互助的理念,与卡尔顿一直以来心中所追寻的存在。 仅仅是这初次见面,就让卡尔顿对他的好感倍增。 “我们是听闻了你们的困难和请求,便决定过来过来援助你们。” “这是我们所带来的一些物资,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奥贝斯坦侧身向卡尔顿介绍道。 “这里还有几位善於財政,以及各类事务的同伴,他们也是过来帮助你们进行建设。” 跟在马车后面的几人向著卡尔顿微笑致敬, “你们好,你们好。” 卡尔顿忙不选地回应,他快步上前,依次与每个人热情握手。 “这里热烈欢迎你们·”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卡尔顿的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久久不愿鬆开。 对方不辞辛劳,不远万里来到此地施以援手,这一举动著实令他大感惊讶,也极为惊喜。 在卡尔顿此前的预想里,能从银月城的灵界教团那里获得些许的管理经验,便已算是达到预期。 要是运气再好一些,能够得到除《圣经》外更为详尽的理论指导,那简直就是再好不了。 然而,眼前来自银月城的灵界教团所展现出的慷慨与热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们没有丝毫推,直接带著物资和一批人赶来,要对卡尔顿所在的教团进行全面的援助建设。 至於什么主导权? 这些人来了会不会抢夺他的权力。 关於这些担忧卡尔顿的心中甚至都没有思考过。 因为在他的想法中,如果不是考虑到灵界教团中尚有许多妇孺,长途跋涉恐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 且自己实在放心不下家乡教团目前的状况,恐怕卡尔顿就会毫不犹豫地带著眾人,奔赴银月城加入这个令他心生嚮往的灵界教团。 银月城的灵界教团能不远方里来到此地,这让卡尔顿內心已经非常感激不尽。 毕竟,兰迪城与银月城之间离,中间不知隔著多少距离。 仅仅一趟来回,起码就得耗费一月有余的时光。 “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立刻让人去做— “天色已经很晚,房间我提早就收拾好了,你们直接住下就可以了——“ 卡尔顿望著这群来自银月城的灵界教徒,心中涌动著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 他们歷经长途跋涉,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伸出援手,这份无私的帮助,让卡尔顿既感动又担忧。 他生怕自己招待不周,亏待了这些如同天使般降临的朋友。 “也好。” 奥贝斯坦微笑著应了下来。 他一边与卡尔顿並肩同行,关切地询问著这边的情况,一边余光不著痕跡地在四周打量著环境。 单从所处的环境来看,这里的灵界教团似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选择的地点较为隱蔽。 然而,奥贝斯坦还是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差別。 这里並没有那种时常在一些灵界教团中瀰漫的血腥,或是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 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精神状態看起来都还算不错, 不难看出,这个教团在物资方面似乎並不发愁,成员们能够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中生活。 而人群比例之中,妇孺差不多占了一半· 奥贝斯坦將这些观察到的情报都一一记在心中,隨后不由暗暗点头,心中对这个教团的情况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个灵界教团在他看来,至少是完全合格的,比很多灵界教团的情况都要好上许多,后续可以加大援助的力度。 夜幕降临。 一顿晚饭下来,眾人相谈甚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饭后,大家都准备休息一晚,洗去这一路的舟车劳顿。 卡尔顿在妥善为新来的客人安排好住宿之后,便转身向著哈维休息的屋子走去。 “祭司大人。” 哈维並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早早休息,而是早早就等候在了屋子里面。 他心里清楚,此番歷经漫长的旅程归来,带回了银月城灵界教团的消息与援助人员,祭司大人肯定会找他详细了解情况。 所以,他早已整理好思绪,准备將一路的见闻与细节向卡尔顿匯报。 “你是从银月城回来,能告诉我那边情况怎么样吗?” 卡尔顿快步走到哈维身旁,拉著他一同坐下,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急切的渴望, 当听到这个问题,哈维瞬间就来了精神他坐直身子,脸上带著难以抑制的兴奋,说道: “祭司大人,你可能无法想像,银月城已经在事实上归属了灵界教团。” 卡尔顿听闻此言,眼晴瞬间睁大,身体还没坐稳,就几乎快从位置上弹起。 一座城市归属灵界教团? 这是何等震撼的消息! 他一时有些恍惚,怀疑是不是哈维说错了,又或者是自己听错了。 在卡尔顿的认知范畴里,灵界教团能做到最了不起的事,大概也就是將影响力辐射至统治一个镇子。 毕竟他所接触和了解的灵界教团,能在一个小小的区域內站稳脚跟,对信徒施加一定的影响, 已然算是颇为成功了。 但他没想到哈维刚回来就爆料了这么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卡尔顿简直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可是一整座城市啊。 现在眼界不怎么宽阔的卡尔顿就如哈维所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想像这样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然而,震惊之余,卡尔顿却以极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 或许是在他的心中,能编写出来《圣经》的灵界教团,做到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是有了这个消息为后续打下了一定的心理基础,但哈维嘴里源源不断透露出来的其他信息,还是如同一颗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让卡尔顿难以抑制內心的惊讶。 乾净的卫生,不害怕寒冬的到来—— 並且翻译翻译,什么叫没有贵族? 贵族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掌控著大量的財富与权力,平民百姓只能仰其鼻息。 卡尔顿也很难想像,没有贵族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但现在在哈维的口中,他的脑海中似乎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即便哈维或许出於对银月城的好感而美化了许多,但卡尔顿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强烈的嚮往。 他渴望亲自踏上银月城的土地,亲眼看看那遵循著《圣经》理念构建起来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关於银月城的见闻,哈维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说了很久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卡尔顿,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沉浸在哈维的讲述里,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思绪也隨著哈维的话语飘向那遥远的银月城。 屋內的烛火轻轻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上晃晃悠悠,仿佛在隨著哈维的描述,为他们勾勒出一个美好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卡尔顿终於起身,缓缓走出哈维的屋子。 然而,他依旧处於愣神之中,脑海里满是哈维口中银月城的模样。 卡尔顿回到自己的房间,四周的静謐与他內心的澎湃形成鲜明对比。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怀中,那里揣著奥贝斯坦在饭后递给他的《圣经》。 仅仅隔著衣物,指尖触碰到书的轮廓,卡尔顿就感觉心跳陡然加快。 他缓缓將书取出,目光定在封面上“圣经”二字上,久久未曾移开。 相较於之前自己接触到的版本,这本《圣经》明显厚实许多。 过了良久,卡尔顿才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翻开书页。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在摇曳的烛火下,他的脸庞被映得忽明忽暗,眼神中满是虔诚与专注,开始细细研读起来。 这本《圣经》的教义与他之前所接触的並无太大差异,依旧是围绕著灵界教团所倡导的核心信仰展开。 然而,当他继续往后翻阅,惊喜地察觉到后面新增了大量理论內容。 以前,灵界教团对於未来世界的描绘,更多只是简单阐述要建立一个怎样的世界,像是一座美好的空中楼阁,虽令人嚮往,却略显縹緲。 但在这本新的《圣经》里,不仅有对理想世界的憧憬,更深入阐释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不再是模糊的空想,而是基於对世界的深刻理解的感悟,有了更为坚实的理论基础。 不仅如此,书中还说了要如何去做。 从理论的高度到实际行动的指引,几乎形成了完整的闭环。 卡尔顿沉浸在这本《圣经》的世界里, 他如获至宝,完全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就著那摇曳的烛火,彻夜长读。 隨著窗外天色渐渐由漆黑转为蒙蒙亮,晨曦的微光悄然透进窗,屋內的烛火早已燃尽。 而卡尔顿此刻却依旧没有睡意,双眼紧紧盯著书页,眼神中满是兴奋与激动。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摩著里面一行行文字,仿佛在抚摸著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嘴里喃喃自语。 “真好,真好啊.“ 而此时,奥贝斯坦已经甦醒他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陌生的房顶上。 极短的恍惚后,迅速清醒过来,思绪如同被抒顺的丝线,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起昨日抵达兰迪城后所收集到的情报。 在这诸多信息里,最重要的一项,无疑是卡尔顿本人。 事实上,他之所以选择资助兰迪城的灵界教团,卡尔顿可以说是最主要的原因。 昨日初见卡尔顿,奥贝斯坦就敏锐地感知到,在他身上縈绕著一股极为浓郁的熟悉气息。 而这股气息,此前他曾在一个人身上深切地感受过。 那个人便是奥萝拉。 如今,同样的气息出现在卡尔顿身上,奥贝斯坦心中已然明晰。 那是灵界之主眷顾的气息。 卡尔顿確实和奥萝拉一样,都是灵界之主钦选的使徒。 第405章 爆炸!! 第405章 爆炸!! 窗外雪已经落下。 卡尔顿小心翼翼地合上那本令他彻夜研读的《圣经》,心中满是对其中智慧的敬畏与感慨。 他推开房门,步而出,正巧看见不远处的奥贝斯坦。 “你们车马劳顿,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卡尔顿脸上带著真诚的关切,赶忙主动上前与奥贝斯坦打招呼。 奥贝斯坦一行人不远万里赶来,路途必定艰辛,此时理应多休息才是。 “我往日都是这个时间醒的,已经习惯了。” 奥贝斯坦微笑著回应,他与卡尔顿並肩而行,一同在这据点之中閒逛。 隨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不由向卡尔顿问道。 “你昨日所说的那个死而復生之人,能否將情况描述得更详细一些吗?” “当然。” 卡尔顿不厌其烦地將自己见到的东西,以及基於这些场景所產生的种种猜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被断头,但依旧死而復生—. 听到这几点描述,奥贝斯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呢。 好像自己之前的老上司也经歷过。 对了,这个人的职位也是监测局局长。 嗯,相似性更高了。 只不过根据卡尔顿的描述,这位局长的能力似乎与震动有关。 其能力极大可能隶属於能量系,而非肉体系。 既然並非肉体系能力,按常理来说,肉体遭受断头这般致命创伤后,生命理应终结。 可这位局长却不仅存活下来,甚至能从死亡状態回归,这其中的原理究竟是什么? 奥贝斯坦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金丝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要透过重重迷雾,看清隱藏在背后的真相。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看来这个兰迪城,似乎埋藏著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啊。 这座看似平凡的兰迪城,在奥贝斯坦眼中,已然变得神秘起来。 而灵界之主也曾在此降临。 奥贝斯坦可谓是对这里越来越好奇了。 既然话题提及那位死而復生之人,自然也就避不开卡尔顿自身的能力。 卡尔顿稍作犹豫,內心权衡著透露的分寸,毕竟能力对於每个人而言都有著一定的隱秘性。 但想到奥贝斯坦来自银月城灵界教团,且他们已展现出十足的诚意与援助之心。 再者,在自己手下面前,他的能力也並非完全隱秘之事。 於是,卡尔顿缓缓开口,將自己的能力大概描述了出来。 手底下的人虽知晓他能隱形,可仅仅只是了解这最表面的现象而已。 每次在下属面前施展能力,他们也只是看到自己身形消失,至於更深层次的秘密,他们一无所知。 奥贝斯坦静静聆听著卡尔顿的讲述,当听闻卡尔顿不仅能隱身,甚至还能避开现实层面的攻击时,他心中一漂。 这让他瞬间意识到,卡尔顿的能力绝非单纯的隱形那么简单。 更像是·.抹去自己的存在真是一个特別的能力。 奥贝斯坦將这个据点简单的逛完之后,紧接著,他便打算去查看一下灵界教团的帐目情况。 只不过当他踏入存放帐目的房间时,正在盘算帐目的护卫查克,察觉到有陌生人贸然闯入,出於本能瞬间警觉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戒备。 “查克,別紧张,这是从银月城来帮助我们的同伴。” 卡尔顿赶忙上前,轻声安抚道。 昨晚查克並不在据点內,而是出去寻找老板留下来的渠道,打算重新建立联繫。 所以他也並不知道银月城灵界教团的到来, 难怪今早发现据点內多了几辆陌生的马车。 “將手中的事情都收拾一下,给他看一看。” 查克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怀疑,他上下打量著奥贝斯坦,心里暗暗担忧卡尔顿会不会被眼前这个人骗了。 可这毕竟是卡尔顿的命令,他虽心有顾虑,也只能遵循,將手中的帐目本都交了出去。 在奥贝斯坦翻阅帐目的空閒时候,查克赶忙抓紧时间向卡尔顿匯报此次进城所获取的情报。 “城內局势紧张,极有可能会封城?” 卡尔顿不由皱眉问道。 “是的,大人。” “而且老板所认识的渠道,要么已经被打掉,要么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人,我建议从其它城市入手,兰迪城的局势现在並不明朗。” 查克有些担忧地提议道。 他进城之后,便真切地感受到那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悄然將这座城市紧紧住,而且隱隱伴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我明白了。” 卡尔顿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奥贝斯坦虽然在看著帐目,但是也將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结合那个监测局局长的情报,恐怕兰迪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事。 凭藉著多年积累的直觉,奥贝斯坦在其中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阴谋气息。 恐怕接下来得早做准备才是兰迪城。 治安局局长此刻正独自一人在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脚步急促地来回步徘徊。 窗外,原本肆虐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纷纷扬扬的大雪。 寒冷的温度顺著窗户那细微的缝隙偷偷偷渡进来,丝丝凉意,悄然蔓延至整个房间。 局长紧锁著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他的心中就始终縈绕著一种志芯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如影隨形,挥之不去。 仿佛正发生著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然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未知带来的不確定性,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难道说,那些去覲见教母的人,真出事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锐利的鉤子,狠狠地勾住了局长的心。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种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翻涌。 想到这里,局长当即就不再犹豫。 他迅速伸手,从衣架上扯下那件厚重的御寒外衣,隨意地披在身上,连扣子都来不及系好,便急匆匆地朝著门外走去。 “局长好。” 来往的警员们见局长行色匆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地行礼。 局长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眼神中满是焦急。 突然,局长像是发现了什么,快步上前拉住一个警员,然后將他带到无人的角落。 局长左右谨慎地张望了一番,確定周围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吩附道: “你去问一下,那些人回来了没有。” 这名警员正是负责与线人联络,平日里做事谨慎可靠,局长对他颇为信任。 “是,局长。” 警员领命,如同离弦之箭匆匆离去。 看著警员消失的背影,局长趁著这短暂的空隙,转身快步朝著治安局的地下密室走去。 来到密室门前,局长熟练地操作著门锁机关。 隨著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的声音,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带著陈旧气息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密室里空荡荡的,唯有一个略显厚重的保险柜静静地佇立在中央。 局长快步走到保险柜前,手指在密码锁上快速跳动。 咔噠一声,保险柜的门被局长迅速打开。 保险柜內的东西並不多,只有一张帝国梅根银行的存单,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 存单表面的金色纹路在灯光下闪烁著微弱的光芒,旁边则摆放著几个被泡在透明容器中的怪异物体。 液体微微晃动,折射出奇异的光影,这些物体的形状扭曲而不规则,仿佛活物一般。 这些就是局长的全部移动资產了。 也是他应对未知风险的底气, 局长迅速將保险柜里面的东西全部塞进黑色袋子里,至於那张有著巨额数字的存单,他则小心翼翼地取出,贴身存放。 就在局长做完这一切之后,前去打探消息的警员刚好回来。 “局长,盯梢的人並没有看见他们回来。” 在局长听来,这消息虽未带来明確答案,却也让他的心稍微鬆了几分。 他没有丝毫耽搁,快步走出警局。 外面的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肆意地扑打在他的身上,但他全然不顾,脚下步伐匆匆。 只不过並非回家,而是顶著漫天飞雪向最近的一处城门赶去。 与此同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在咆哮,猛地向四周传去。 那声浪仿佛有形的力量,衝击著空气,震得附近的窗户玻璃喻喻作响。 一时间,整个城市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而颤抖,雪也被这股强大的衝击力搅得四处纷飞。 正在匆匆行走中的局长,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顺著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一眼,局长的眼中便不由露出一丝惧色和庆幸。 因为那爆炸的方向,赫然正是他刚刚走出不久的治安局! 爆炸產生的强大衝击波,如汹涌的怒潮般向四周席捲而去, 无数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掀翻在地,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耳畔嗡喻作响,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 等到人们好不容易从这爆炸的惊魂中回过神来,当他们看到燃起熊熊大火、已然化作一片废墟的治安局时,恐惧瞬间占据了內心,不由自主地纷纷尖叫起来。 剎那间,原本还算平静的街道瞬间陷入一片骚乱,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 局长不断在人群中远离爆炸的治安局。 那些人,果然有问题! 局长在心底暗自咒骂,脚步愈发急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疯狂,居然直接对治安局下手。 而且,这手段之狠辣,简直超乎想像。 出手就是必杀,毫不留情,那一声巨响仿佛还在耳边迴荡,震得他的心都在发颤, 哪怕局长此前心中已经隱隱有了些准备,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有所预估,但这突如其来的爆炸, 还是惊得他半响回不过神来。 此刻,周围是混乱奔逃的人群,瀰漫著惊恐的气息。 局长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一头扎进人群,快步向著城门的方向走去。 很快,便如同融入黑暗中的影子,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影之中,只留下混乱的街道,和仍在熊熊燃烧的治安局废墟。 治安局。 这里已然沦为一片火海,冲天的大火肆意地舔著四周的房屋,將天空映照得通红。 附近堆积的积雪在这骇人的高温下迅速融化,雪水泪汨流淌,与燃烧后產生的灰烬混在一起, 形成一滩滩污浊的泥水。 就在这一片狼藉之中,几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这几人静静地佇立在原地,他们身著深色衣物,周身散发著一种极其冷漠的气息,目光紧紧盯著那已化作废墟的治安局,眼神中满是阴沉, 为首的一人微微皱著眉头,目光紧锁著废墟,声音低沉,头也不回地问道。 “当中有他的尸体吗?” “没有见到。” 另外一人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恐怕是察觉到了不对,提前逃走了。” 其他人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那先不管他了,你那边的行动怎么样。” 为首者迅速调整思绪,將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关键事情上。 被询问的人闻言,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錶盘上的指针正不紧不慢地走著。 “时间差不多,我的手下应该已经將城里的水源控制住了。” “这是教母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可別出什么岔子。” 为首者严肃地盯著对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告意味。 控制水源对於整个计划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第406章 也影响不了大局 第406章 也影响不了大局 兰迪城水源控制中心。 潮湿的水汽裹挟著铁锈味扑面而来。 十二根立柱撑起整个圆形大厅,穹顶垂下的青铜锁链上悬掛著数十个刻满符文的陶製浮標,隨著地下暗河的水位起伏而叮噹作响。 中央操控区摆放著巨大的齿轮组,橡木製成的轮盘边缘缠著浸油麻绳,通过滑轮与地下输水管道相连。 几名技师身穿皮质围裙,手持青铜扳手,专注地调整著轮盘旁的刻度盘。 东南角的石台上,摆放著一排沙漏计时器和羊皮卷记录册,负责监工的水务官正用羽毛笔快速书写。 这里,便是兰迪城內所有水流的匯聚与分发之地。 巨大的蓄水池犹如沉默的巨兽,静静佇立在场地中央,四周管道纵横交错,像极了庞大生物的脉络,將生命之水输送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每日,工作人员都会对水质进行检测,测量水位高度,確保城市的用水安全与稳定。 忙碌了一天的眾人纷纷收拾工具,准备下班回家,只留下寥寥几人负责看守,维持基本的运转然而没过多久,水务官突然接到一道奇怪的命令。 所有人都必须立即退出水源控制中心。 听到这道命令,水务官不禁一愣,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但他心里清楚,这命令来自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別无选择,即便困惑,也只能选择遵守。 眾人听闻,皆是一脸异,但也只能遵循命令,纷纷收拾好自己的物品,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水源控制中心。 很快,整个水源控制中心便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哗哗的流水声在空旷的空间里迴荡, 然而寧静仅仅维持了片刻。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水源控制中心的寂静,一行人神色匆匆地赶到此地。 他们身著统一的深色服饰,眼神警惕,迅速在四周散开。 在仔细確认四周没有任何閒杂人等后,几人默契地守住各个出口,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將这里与外界暂时隔绝开来。 隨后,队伍中一个看似首领模样的人来到水流的匯总中心。 这里,巨大的水流匯聚在一起,形成了汹涌翻滚的水浪,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他站在上方,目光紧紧盯著下方湍急的水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片刻后,缓缓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包东西。 他缓缓將包裹著的布打开,一层又一层。 待布完全展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罐子。 那罐子通体漆黑,在周围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散发著一种诡异的光泽,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 不给外界留下一丝一毫。 他伸出手按在黑色罐子上,隨著一阵轻微的泄气声,罐子缓缓打开。 紧接著,他毫不犹豫地將罐子朝著下方湍急的水流丟去。 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径直坠入水中,溅起一片水。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著,目不转睛地目视著罐子中一缕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那液体如同一条灵动的黑色丝线,在水中豌穿梭,逐渐与翻腾的水流融为一体,直至再也分辨不出。 “走吧。” 在做完此事之后,这一群人如迅速撤离,动作乾净,没有留下丝毫痕跡。 很快,此地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样,只剩下背后的水浪依旧在不知疲倦地翻涌。 这些水將在隨后通过各个管道,流向整座城市。 顺著管道、水渠、水井—进入千家万户。 城门处,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世界仿佛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 治安局局长佇立在这漫天飞雪中,眉头紧锁,隔著这一片银白望向那紧闭的城门,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 “真是晦气。” 他咬著牙,不由低声骂道,声音被呼啸的风声裹挟著,显得格外沉闷。 看这里的情形,城门大概率是在那群人去覲见教母的时候,就已然关上了。 原本以为自己察觉到危险后迅速离开,已经算是当机立断,没想到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选择离开的时间还是晚了些如今被困在城中,他想到这,心情愈发沉重。 就在局长正打算转头另寻出路时,眼角的余光忽然警见城门处有异动。 他猛地转过头,只见那紧闭的城门竟缓缓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 他眼前当即就是一亮,当下不再迟疑,借著纷纷扬扬的大雪作为天然的掩护,脚步轻缓却又迅速地朝著城门悄悄靠近。 待距离城门足够近的时候,他心中一横,也顾不上身形是否会暴露,浑身陡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如离弦之箭般直接朝著城门衝去。 而守城门的士兵,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他们脸上满是惊慌,匆忙间不断派人衝上前阻拦,同时有人慌乱地想要將城门关闭。 士兵们呼喊著,脚步杂咨,试图阻止局长的突围。 只不过局长此刻爆发出的速度实在太快,仅仅眨眼间,他便穿过层层阻拦,成功来到了城门外。 双脚一踏出城门,局长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凛冽的寒风裹挟著雪灌入口鼻,却让他顿时有一种脱离囚笼的畅快感受。 现在这座城市给他的感觉太不安了。 不论是哪一方面,他都发现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然而,局长心中那如烟火般刚刚升起的庆幸,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便如同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陡然熄灭。 他原本急切的脚步缓缓停下,变得异常沉重。 局长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正前方那辆拦路的马车。 那马车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格外突兀,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黑色屏障。 “亲爱的局长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清脆的声音穿透了漫天飞雪,带著一丝戏謔。 只见从那辆马车中缓缓下来一个人,他正饶有兴致地看著浑身沾满落雪的局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人不是別人,赫然便是前不久才从局长办公室离开的高层! 局长瞪大了眼晴,望著眼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终於回来了啊。” 局长努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语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儘管眼前这人的容貌、衣著,从各方面看起来都还是他所熟悉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局长心底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他总觉得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已不再是那个熟知的人,就像是其他人一样。 “你们回来得正好,那些人已经疯了。” “他们竟然直接將治安局给炸了。” “这些人已经將教母视若无物。” “还不知道你们从教母那里获得了什么指示——” 说著,局长一边观察著对方的表情,一边快步向马车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那些原本应该有所行动的士兵,此刻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身影,竟没有了任何动作。 “原来是这样吗?” 马车旁的人依旧一脸平静地说道,那语调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局长口中的爆炸,不过是一件小事。 “那他们还真是罪恶啊— “没错,现在城里面都是他们的人,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只能先行离开来找你们,但幸好你们回来了—.“ 局长一边说著,一边略微低著头。 “不,我说他们可恶,竟然是没有把你留下来。” 话语未落,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看向快走到近前的局长。 几乎同时,他伸出手,剎那间地面剧烈震动,一根根尖锐的土刺从他身后破土而出,朝著局长的方向迅猛刺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他眼前忽然一。 原本近在哭尺的局长身影,竟赫然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些还在颤动的土刺。 “榔!” 一声尖锐的声响,宛如金戈交鸣,划破了风雪瀰漫的寂静,从他的背后骤然传来。 剎那间,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沛然的力量便狼狼击中了他, 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箏般被打飞了出去,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跡。 局长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脚下发力,向著不远处那片枯树林亡命奔去。 每一步落下,都溅起大片雪然而,还没等他跑出多远,只听得一声巨响,马车的车厢瞬间炸裂,碎木四处飞溅。 紧接著,一股汹涌的水流从车厢之中裹挟著磅礴的力量,径直向著局长的后背猛衝而去。 感受到背后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局长急忙转过身。 这才发现,覲见教母的那些人此刻都静静地坐在马车中。 他们的眼神冰冷,望向局长的目光,冷漠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局长迎著那汹涌扑来的水流,双眼微微眯起。 “榔!” 又是一声清脆的金戈之音陡然响起。 只见局长全身的肌肉瞬间鼓胀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化,逐渐化作了闪耀的银色。 那湍急的水流重重地衝到他的身上,却並未如预想中那样对局长造成伤害。 水流只是在接触到他硬化皮肤的瞬间,改变了形態,顺势缠绕在局长的身上,如同一条条灵动的水蛇,试图將局长紧紧捆住。 在场的这些人,对於局长的能力都再熟悉不过。他能够將全身的皮肤硬化到极致,其硬度如今已堪比精钢。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一举击败局长,只是抱著单纯困住他的想法。 局长盯著那如螃蛇般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水流,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在场眾人相识已久,彼此间对各自的能力有些了解,在这样的局面下,想要突围谈何容易。 思索片刻后,局长微微嘆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隨后略带心疼地从一直紧握的黑色袋子里拿出一个容器。 他牙关一咬,手臂猛地发力,將容器狠狠地朝著地面砸去。 容器瞬间四分五裂,一个形似肉团的东西滚了出来,局长没有丝毫犹豫,紧接著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將肉团一脚踢飞了出去。 “这是·——”“ 他们的目光瞬间被那飞来之物牢牢锁住,顿时如临大敌。 只见那东西在脱离容器,失去了抑制之后,於空中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膨胀。 眨眼间便变得如巨石般大小,带著千钧之势,裹挟著呼呼风声,径直朝著马车狠狠砸去, 见此情形,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迟疑,几乎在同一瞬间做出反应。 他们施展浑身解数,向著四面八方飞扑闪避。 那诡异的肉团在与马车轰然接触的瞬间,猛地从周身疯狂长出来无数粗细不一的触手。 这些触手湿漉漉的表面泛著令人作呕的光泽,向著四周肆意伸展。 它像是一头永远无法足的餐餮,以一种极度贪婪的姿態,开始疯狂吞噬著四周的一切物质。 最先接触到的马车在触手的缠绕下,瞬间如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扯碎、瓦解,一块块碎片被捲入那蠕动的肉团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拉车的马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嘶鸣,便被汹涌的触手死死缠住。 所有接触到的一切都消失在它的触手之中。 而这些触手还在不断往四周延伸,想要吞噬更多的东西。 “是深海异常的部分组织!” “他竟然连这个都有。” 眾人纷纷咋舌。 很快,那疯狂生长的肉团似乎是生长到了极限,在蔓延达到一定的范围之后,那些触手终於停止了生长。 此时四周一片狼藉,原本停放马车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的深坑。 眾人望著这一片狼藉,回想起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他们也没想到,局长还有这么一个后手。 望著局长的身影消失在枯树林中,眾人都回过头。 “吼!!” 突然城內传来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隨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算了,他也影响不了大局。” “先配合其他人的行动吧。” 第407章 城內惊变 第407章 城內惊变 兰迪城。 鹅毛般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要將整个城市掩埋在洁白之下。 天气格外昏暗,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厚重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將那冰冷的阳光层层掩埋,不让一丝温暖透下来。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炊烟繚繚升起。 在冰冷的空气中扭动著身躯,与纷纷扬扬的雪交织在一起。 一家大户的后厨里,厨娘正用木桶接满清水,准备给家主煮晚茶。 水面平静如镜,她弯腰时,鬢边的银饰倒映在水里。 轻轻触碰的瞬间,银饰瞬间蒙上一层灰,她並没有察觉,只是將木桶吃力地提起来,然后倒入锅中.· 市集的水井旁,一群妇人提著陶罐来打水吃。 一个扎著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好奇地趴在井沿,小手忍不住朝水面伸去。 她的指尖刚轻轻碰到那泛著微光的水面,母亲迅速伸出手拍开了她的小手。 “小心点,別摔里面去了。” 母亲的声音带著几分嗔怪。 “里面有黑色的东西在游.—— 小女孩眼晴红红的,满是委屈地嘟著,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 “哪里有黑色的东西了?” 小女孩的母亲微微皱眉,眼神中透著疑惑,她俯下身,努力往水井里面看去。 然而,由於光线太过昏暗,井里只有一片深邃的幽黑,什么都没能看见。 她又赶忙將目光投向自己手中的陶罐,陶罐里的水在这昏暗光线下显得十分清澈,没有任何异物的踪跡。 “別乱说,我们给后面的人先让开— 母亲轻轻拉了拉小女孩的胳膊,稍稍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可小女孩却还时不时地探著头,往水井那边瞅,眼神里依旧透著害怕· 破旧的贫民区,略显斑驳的喷泉边,几个孩子正围著汨汨流淌的水流嬉笑打闹。 一个穿著破洞靴子的男孩,费力地从一旁拿起半瓢水,迫不及待地仰头就要往嘴里送, 但一位路过的修士赶忙伸出手拦住了他。 修士神色庄重地说道。 “记得先向光辉之主进行祷告,是主的仁慈,才让你们有了水喝。” 说罢他缓缓抬手,在水面轻轻地点了一下,隨后將这冰冷的水洒在男孩的额头上。 男孩看著一脸认真的修士,心里满是无奈,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 但在修士威严目光的注视下,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假装进行祈祷。 看著满脸肃然的小男孩,修士却感到十分的满意。 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之色“啊!” 一声悽厉的尖叫,瞬间划破了贫民区的压抑沉闷氛围,惊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修士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如疯狂的野兽般將一个女人扑倒在地。 这男人的双目竟全然漆黑,脸上青筋暴起,犹如扭曲的虾蚓在皮肤下蠕动。 他张著血盆大口,不由分说地对著女人的脖子狠狠撕咬起来。 剎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溅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涸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殷红,很快便將雪地染得斑驳陆离。 女人的身体剧烈地挣扎著,四肢胡乱挥舞,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那如铁钳般的双手。 她歪著头,双眼圆睁,眼中写满了痛苦与深深的恐惧。 她的目光慌乱地游移,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修士身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嘴唇颤抖著,努力伸出一只手,向著修士的方向拼命挥舞,似乎想竭尽全力祈求他的帮助。 修士看著这突如其来宛如噩梦的一幕,整个人瞬间僵住,隨后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 这个女人他记得,是光辉之主虔诚的信徒,每日傍晚都会来教堂进行祈祷。 而且也上交了一大笔的赎罪金,在一眾信徒之中,其虔诚的態度也算得上让修士印象深刻。 她的每一次奉献,都会让修士觉得她是离光辉之主最近的人之一。 然而此刻,看到女人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修士心中的恐惧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泛滥, 他瞪大了双眼,脸上血色全无,仅仅愣神了一瞬,便被嚇得转身拔腿就跑。 “喵啊·—” 女人艰难地喘息著,眼睁睁看著修士那仓皇逃跑的背影,身体上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与心中被背叛的刺痛交织在一起。 她的目光逐渐被绝望填满,如同夜幕降临,將最后一丝希望的曙光吞噬。 伟大的光辉之主啊,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我对您的信仰还不够虔诚吗? 女人想起自己无数次虔诚地跪拜在教堂冰冷的石板上。 她省吃俭用,將家中几乎所有能拿得出的財物,都作为赎罪金上交给了教会。 她把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对光辉之主的信仰。 可是,为什么? 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虔诚吗· 她的心中满是悲戚与不解,泪水混著血水,从脸颊滑落,滴落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 此时,那个双目漆黑的男人,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缓缓从已经没了气息的女人身上爬起来他嘴角还掛著新鲜的血跡,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疯狂与嗜血。 恰好撞见转身拼命逃跑的修士,如同嗅到了猎物气息的野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毫不犹豫地直接朝著修士扑了过去。 修士身体贏弱不堪,面对男人根本无力反抗。 只一瞬间,便被男人狠狠扑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修士满心惊恐,双手慌乱地推揉著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你不能这样做!”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颤抖。 “我是主的信徒,是主在世间的牧羊犬!” “你不能咬我!!” 隨著男人的身体不断下压,他的恐惧攀升到了顶点,尖叫几乎衝破了喉咙。 “啊!!” 面对修士惊恐万分的呼喊,男人仿若未闻,眼神中只有疯狂,他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犹豫地狠狠咬在了修士的脖子上。 “主啊!” 鲜血飞溅而出,修士的声音带著哭腔, 他拼命扭动著身躯,想要挣脱这可怕的厄运,可男人的咬噬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求您救救我吧!!” “伟大仁慈的主啊小男孩看著刚才还一副神圣样子的修士,此刻却如此狼犯地在地上挣扎,被那可怖的男人死死咬住,一时间有些呆住。 但很快,求生的本能让他如梦初醒。 小男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跑。 “快救我!” 修士那微弱且带著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是主的信徒,是主的牧羊犬,你们不能背弃我—” 然而,他的求救声很快就被淹没在四周如潮水般涌来的慌乱之中。 此时,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混乱与恐惧。 无数声惨叫此起彼伏地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哀號。 四周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雪地被染得一片殷红,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瀰漫开来,让人几近室息,整个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片刻的死寂后,第一个遭受厄运的女人,身体微微颤抖著,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而那双眼睛此刻漆黑一片,毫无神采。 她挣扎著爬了起来,似乎因为倒下的时候腿脚断了,然后歪歪扭扭地朝著不远处的一条巷子购刪走去。 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斜斜、深浅不一的血印。 而那条阴暗的巷子里,正瑟缩著一个人。 他紧紧贴靠著墙壁,大气都不敢出,双眼满是惊恐,看著外面混乱血腥的场景,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暂时躲过一劫。 可这庆幸还未在心头停留片刻,女人便如鬼影般出现在他眼前,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力量,直接將他扑倒在地。 男人瞪大了双眼,恐惧瞬间填满了他的內心,绝望的惨叫在狭窄的巷子里迴荡开来。 小男孩拼了命地奔跑著,四周是接连不断响起的惨叫,就像紧追不捨的恶魔。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小男孩瞬间意识到,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此刻已变成了无比可怕的人间炼狱,自己绝不能再留在这里。 必须得赶紧將妹妹一起带走,离开这里终於,他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他们临时的住处。 那是一个极为隱蔽的角落,他迅速蹲下身子,伸手將掩藏在地面的木板用力掀开。 隨著木板被掀起,在里面的阴影中,一双稚嫩而又满是惊恐的眼睛怯生生地看向外面。 “哥哥,你回来啦。” 小女孩的声音带著一丝惊喜。 “快走!” 小男孩心急如焚,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语气中满是急切。 然而,剎那间,一阵钻心的难受如潮水般涌上他的身体,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五臟六腑间疯狂啃噬。 小男孩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了?” 女孩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惊慌失色,小脸瞬间变得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瘦小的身子拼命用力,双手紧紧扯著小男孩的骼膊,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將他拉起来。 “我小男孩头无力地低垂著,仿佛有千斤重。 他感觉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昏昏沉沉,思维也变得模糊不清。 与此同时,身体內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犹如刀割般的剧痛。 这种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忍受,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 此刻,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曲,所有的事物都变得奇形怪状,还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而又恐怖。 而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幽幽地从自己的身旁传来。 那香味仿佛带著某种魔力,不断地撩拨著他的神经,驱使著他內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衝动, 想要朝著身旁的某个东西狠狠撕咬一口。 难道我也要变成那种怪物了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划过小男孩混乱的脑海。 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內心,他使出全身仅剩的一丝力气,猛地推开了女孩。 “走!” 小男孩声嘶力竭地喊道,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快走!走远点!” “离开我的身边,找个隱蔽的地方躲起来!” 他一边喊著,一边强忍著身体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痛,扶著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来。 他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 一步、两步他缓缓向外面走去,只留下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所措。 终於,当小男孩走到出口时,他的眼晴已经彻底变为了深邃的黑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啊!” 小男孩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嘶吼,原本清澈的目光此刻充满了疯狂与嗜血。 他看到外面正惊慌奔跑的人影,毫不犹豫地直接扑了上去,瞬间將那个人影扑倒在地。 “呼” 在阴森的枯树林里,局长的身影略显仓皇,在纵横交错的树木间拼命逃窜。 四周杂乱的荆棘不断朝他扑来。 然而那些尖锐的荆棘划在他身上,纷纷崩断,只留下一些细碎的残渣散落在地。 “那些人” 局长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想起刚刚那些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一想到这这里,他的心中不由一阵发寒。 毫无疑问,那些人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曾经熟悉的面容下,如今是陌生且让人胆寒的神情。 而且局长清楚地意识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在覲见了教母之后,才变成那种可怕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教母要对他们动手? 局长並不理解,他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到机会活下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口,感受到那张存单还在,暗暗鬆了口气。 还好,刚刚那阵汹涌的水流並未將它击毁, 只要存单还在,等到重新寻得一座城市,凭藉存单里的钱財,再加上自己这身过硬的实力,生活质量至少不会有太大落差,完全能够东山再起。 只是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人脉,就这样付诸东流,局长便忍不住一阵肉痛。 就在局长沉浸在可惜中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极其惊悚的东西,不由停住了脚步,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就在停住脚步的瞬间,一道寒芒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脖颈。 只不过局长反应极快,在还未切断咽喉的时候,全身的肌肤就已经下意识地硬化。 而那把突袭而来的刀,被两旁如钢铁般的肌肉死死卡住,无法再深入分毫。 局长眉头紧皱,伸手一把扯下卡在脖子上的刀。 当他目光看向手中的刀,只见它从隱形状態逐渐清晰,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著森冷的光。 剎那间,局长的瞳孔急剧收缩,心中大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隱形的暗杀者。 他就在附近!! 第408章 意外之喜 第408章 意外之喜 “能好好谈一谈吗。” 局长强忍著脖子处传来的刺痛,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他清楚,此刻绝不能乱了阵脚,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我知道你,你之前闹的动静很大。” 局长一边说著,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持著全身的硬化状態。 他缓缓蹲下身子,將手中那把刚刚从脖子上扯下的刀轻轻地放在地上,动作缓慢,生怕引起对方的误会。 隨后,他站起身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试图以此来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请放心,我没有什么敌意,而且我们之间也並无过节” “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呢。” 局长试图与那个隱身的暗杀者交流。 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想著与那个隱身的暗杀者战斗。 在这片阴森寂静的枯树林中,四周荒无人烟,自己孤立无援,一旦与之展开搏斗,无疑是陷入不利的境地, 暗杀者能隱匿身形,在暗处伺机而动,而自己却只能被动防御。 只要对方稍有耐心,不断地消耗自己,自己最终只能被活活拖死。 所以,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儘量通过谈判来化解这场危机,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值得一试。 在这死寂的枯树林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过了许久,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寒风呼啸声,吹得乾枯的树枝沙沙作响。 局长静静地站在原地,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眼晴警惕地扫视著周围的一切。 就当他误以为那个隱身的暗杀者已经悄然走远,放过了自己时,前方的树林中突然有了动静。 一个身影缓缓从树木的阴影中浮现出来,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戴著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镜片在黯淡的光线中反射出一抹微光。 他的脸上掛著和蔼的微笑,仿佛是在一个平常的场合与老友相见,然而这笑容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却透著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局长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这个男人身上,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心中便已然確定,他绝非那个隱身的暗杀者。 因为身高体態对应不上。 他手中掌握著一些线索,稍微能推断出来一些信息。 此刻,既然眼前的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局长心中暗自琢磨,看来对方还是有跟自己谈一谈的意愿。 “你好,我是宾根,兰迪城治安局的局长。” “治安局局长吗?” 奥贝斯坦微微挑眉,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宾根浑身化作银色的皮肤上。 心中暗自思付,这明显是一个肉体类能力者。 就在刚才,他和卡尔顿正待在据点內,感知到据点外面隱隱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动静。 出于谨慎,两人当即决定出来探查一番。 可谁能想到,竟会在这里撞见兰迪城的治安局局长。 奥贝斯坦上下打量著宾根,只见他衣衫槛楼,身上还有不少被荆棘划破的口子,头髮凌乱,眼神中透著疲惫与警惕。 如今看来,这位局长可是极为的落魄。 “是的,只不过我现在恐怕是前任局长了。” 宾根无奈地苦笑一声,以一种故作轻鬆的口吻说道, “是兰迪城发生了什么吗?” 奥贝斯坦顺势接下话头,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关切。 一旁隱身的卡尔顿却看得有些发呆,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之前明明是处於敌对立场,自己还刚刚对这个局长展开过暗杀,怎么此刻这氛围,竟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在寒暄一般。 这转变实在太过突兀,让他一时有些摸不著头脑。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我们这里坐一坐。” 奥贝斯坦脸上掛著温和的笑容,热情地邀请道。 宾根略作思考后,欣然接受了邀请,仿佛丝毫不在意之前发生的一切。 此刻的他身处这片枯树林,根本走不出去。 所以还不如去看一看那个暗杀者背后的势力究竟是怎样的。 “欢迎你的到来。” 奥贝斯坦领著宾根踏入灵界教团的据点。 宾根一进入据点,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眼前的景象,简陋得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说一说吧,兰迪城发生了什么。” 奥贝斯坦坦然地走到宾根对面,稳稳地坐下,单刀直入地问道。 这般姿態,让宾根著实有些摸不著头脑。 他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对自己竟然如此放心? 就不怕自己有什么別的心思? 还是说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著绝对的自信,根本不担心自己会在这里闹出什么动静? 宾根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別的选择。 那个隱身的暗杀者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就连那个被復活后的监测局局长,还不是无声无息的失踪了,连个户体都找不到。 自己这点能耐,又怎么敢与之选择战斗呢? 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死亡的下场。 宾根微微皱眉,內心稍微犹豫了一下,现在似乎只能坦诚相告一部分实情。 於是,他缓缓开口,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以及其他人那些诡异的状况,都讲述了出来。 然而,提及关键的教母时,他心中一紧,出於对那位存在的避讳,於是下意识地选择对相关內容进行遮掩。 讲述过程中,他言辞闪烁,支支吾吾。 但奥贝斯坦何等精明,儘管宾根遮遮掩掩,他还是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一个大概。 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奥贝斯坦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一亮,仿佛发现了天大的宝藏。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兰迪城,竟然隱藏著有关那种存在的重要线索。 而且,根据这位前局长所描述的种种情况来推断,那位一直藏在暗中操控一切的存在,如今状態似乎並不是很好。 这消息,对奥贝斯坦来说,无疑是喜上加喜。 奥贝斯坦满意地看了一眼宾根,原本这个落魄的局长或许能充当一个不错的祭品。 但如今,知晓了有关那种存在的线索后,他对宾根顿时有些瞧不上眼了。 毕竟,在那种存在的面前,恐怕是多少个宾根加起来都不够看,简直如蚁一般。 不过若是作为小小的添头,应该也很不错, 聊完之后,宾根正暗自思索著接下来的处境,只见坐在面前的奥贝斯坦忽然转头望向一处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然后说道: “听到了吗?就麻烦你去兰迪城走一趟了。” “放在我身上吧。” 紧接著,空气中凭空出现一道声音,却並不见发声之人。 宾根將这一幕尽收眼底,神色微微一动。 他瞬间意识到,那个隱身的人已经领命离开。 这对他而言,岂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么? 刚才,正是因为忌惮那个隱身的暗杀者,自己才不得不答应奥贝斯坦的要求,一直强装镇定地应对。 而此刻,隨著暗杀者的离去,这紧绷的局势似乎出现了一丝鬆动。 所以现在— 宾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著。 就在他刚要付诸行动,却不经意间猛地瞧见对面奥贝斯坦正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盯著自己。 不知为何,这个眼神直直刺入宾根的心底,让他心中陡然发寒。 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隨意摆弄的物品,充满了审视与玩味。 奥贝斯坦就这么静静地看著他,嘴角似有若无地掛著一丝浅笑,仿佛看穿了宾根內心所有的想法。 这眼神瞬间让宾根如遭雷击,原本已经抬起的脚,像是被重负压住,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他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宾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对方的掌控。 兰迪城外,夜幕如墨,沉沉地压下来。 卡尔顿站在城门外,回想起刚才在据点里听那治安局局长描述时,心中就已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此刻,他望著眼前的兰迪城,然而,城內安静得可怕,没从里面听到一点声音。 整座城市被一片死寂所笼罩。 静得卡尔顿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臟跳动的声音。 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以往的兰迪城,即便在夜晚,也会隱隱传来些许人声。 可如今,这座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没有一点生机,死一般的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卡尔顿抬眼望向那紧闭的城门,略一思索,翻上城墙。 可当他登上城墙,却发现上面空无一人,平日里负责看守的守卫不知去向。 他顺势俯瞰城內,只见一片萧索,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微微皱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与发臭混合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隨著他下了城墙,那股味道愈发浓郁,直往他的口鼻里钻。 “这是—” 卡尔顿瞬间反应过来,这竟是血液的味道! 他的目光在眼前的街道上快速扫过,只见大雪纷纷扬扬,如鹅毛般飘落,似乎想要將世间一切都掩埋在这茫茫白雪之中。 他神色凝重,走过一条街巷。 可不论是宽的街道上,还是街道两旁的屋子中,都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连一具尸体都看不到,唯有一些被破坏的痕跡散落在各处。 “人呢?” 卡尔顿心中的疑惑如同翻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著他, 就算这座城市遭遇了灭顶之灾,人们不幸死亡,那也该有户体或者残骸留下,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得乾乾净净,可眼前的景象偏偏如此。 唯有空中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似乎揭露这里曾发生过可怕的事情。 卡尔顿皱著眉头,脚步不停,继续往前探寻。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除了死寂,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四周安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隨著一步步深入,卡尔顿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人都去哪里了? 看著四周被打翻的东西,卡尔顿弯腰在雪地中小心翼翼地捡起一个有些发暗的银饰,上面还沾著斑斑血跡。 看著手中的银饰,他陷入沉思,或许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更多线索了,他应该换一个地方寻找。 就在卡尔顿低头思索自己此刻所在方位,盘算著下一步该前往何处时,一道瘦小的黑影正悄然无息地朝著他的身后靠近。 那道黑影来到卡尔顿刚才站立的位置,看著眼前空无一人的地面,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它的目光便被雪地中那凭空出现的一串脚印吸引。 与此同时,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丝香味钻进了它的鼻腔。 它似乎从这脚印和香味中確定了什么,隱匿在黑暗中的一双利爪猛地伸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向著前面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狼狠划去。 剎那间,卡尔顿只觉后背猛地一阵发凉,有一股寒意顺著脊梁骨直往上。 他下意识地扑了出去,然而那黑影的动作实在太快,眨眼间便在卡尔顿的背脊上划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嘶·—.. 卡尔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吃痛。 他目光注视著那道瘦小的黑影,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分异之色。 卡尔顿心中震惊不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他隱身时发现他,更別提还能率先对他发起攻击了。 自己竟然是在被攻击的那一瞬间才有所察觉。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它又是如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而另一边,那只怪物將沾著卡尔顿血液的利爪缓缓送进嘴里,轻轻一舔。 仅仅是这一口,似乎就让它感受到了血液中那无比美妙的滋味,它浑身瞬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嘴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如同享受般的嘶吼声,仿佛陷入了一种极度愉悦的状態。 第409章 怎么会没有抓住呢 第409章 怎么会没有抓住呢 这是何等美妙的鲜血啊! 那瘦小的怪物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正置身於一场极致的狂欢之中。 它迫不及待地將利爪上的血液仔仔细细地舔敌乾净,不放过任何一滴,连爪子的缝隙都没落下。 吸引它的並非单纯是血液的味道。 在这血液里,似乎还潜藏著一种更为奇特、更为诱人的东西。 这种东西,就如同世间最令人著魔的食物,一旦尝过,便让怪物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围著它打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股奇妙的滋味。 它漆黑的双眼死死盯著卡尔顿,那眼神中满是疯狂与贪婪,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一心只想再次品尝到那令它如痴如狂的味道。 “啊!” 伴隨著一声尖锐的嘶吼,那只瘦小的怪物俯身朝著卡尔顿所在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 它的速度极快,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此时,天空中飘扬的大雪愈发密集,纷纷扬扬地洒落。 落雪瞬间掩去了怪物的身影,使之与漆黑的夜色完美地融为了一体,仿佛它本就是这黑暗的一部分。 卡尔顿面色瞬间凝重,身影也一同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他注意到地上堆积的雪会留下自己的脚印,从而暴露行踪。 於是双脚猛地一证,直接跳上了屋顶。 这里房屋错落,布局复杂,他企图借著这些房屋之间的复杂结构来掩盖自己的踪跡。 然而即便卡尔顿已经如此谨慎,那只怪物却不再需要雪地的辅助来確定他的方位。 因为从他血液中散发出来的那股奇特味道,已经深深地吸引著怪物的所有注意力, 就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將卡尔顿的方位清晰標註了出来。 “鐺!”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夜中陡然炸开。 卡尔顿手中的利剑与那怪物黑色的爪子狠狠撞击在一起,四周纷纷扬扬飘落的雪都猛地为之一颤,被震得四处飞溅,在半空中打著旋儿卡尔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顺著剑身传来,震得他握著剑的手一阵发麻,虎口处更是传来一阵刺痛,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他心中暗自惊嘆,这怪物虽然体型看著瘦弱,但这爆发出来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將怪物推了出去。 那怪物被这一推,向后滑行了数米,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跡。 趁著这短暂的间隙,卡尔顿警了一眼手中的长剑。 只见在那原本锋利的刀刃部分,赫然已经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豁口。 见此情景,卡尔顿心中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迅速选定了一个方位离开。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此次前来,任务仅仅是查探情报,犯不著为了眼前这个难缠的怪物,在此地与它拼死战斗。 况且,卡尔顿深知自己最大的优势在於隱身能力。 凭藉这一能力,他能在各种危险的境地中来去自如, 然而,这个怪物却仿佛拥有某种特殊的感知能力,似乎能通过什么方式精准確定自己的位置。 这无疑让卡尔顿陷入了极大的不利境地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战斗,胜算无疑是渺茫的,很可能还会將自己置於致命的危险。 而另一边,那只怪物眼见著散发著诱人香味的食物竟然转身逃走,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 只见它四肢著地,双手双脚並用,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鐺!” “鐺!” “鐺!” 一连串尖锐的撞击声如爆豆般响起。 每一次撞击,都有耀眼的火在漆黑的夜幕下飞溅开来,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 飘落的大雪也因这剧烈的碰撞而不断震颤, 此时的卡尔顿,已经与这只怪物交手了好几个来回。 他手中长剑不断进行格挡,在与怪物的对抗中竭力保持著平衡。 然而怪物的攻势异常凶猛,每一次攻击都带著极大的力气,让卡尔顿丝毫不敢解怠。 在这激烈的交锋期间,他也不是没想过让自己遁入深层次的空间。 一旦进入那个,他便能暂时摆脱眼前的困境。 但当那个想法刚在卡尔顿脑海中一闪而过,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便会下意识地爬上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自己瞬间被拋入了一个全然封闭的世界,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寂静,所有熟悉的声音、光线、气息— 乃至与外界的一切联繫,都在剎那间被抽离得乾乾净净。 这种仿佛隨时都会与世界彻底断开联繫的恐惧,紧紧揪住卡尔顿的心臟,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除非真的到了生死攸关、毫无退路的危机时刻,卡尔顿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尝试的。 一旦踏入那个无人知晓的维度,等待自己的就是永远迷失其中,再也找不到回归现实的路。 想像著自己在那个只有自己存在的空间中孤独飘荡,没有方向,没有尽头,这种绝望的场景让卡尔顿不寒而慄。 而且就当下的局势而言,整体状况尚且还在卡尔顿的应对范围之內。 在与那只怪物激烈交手的间隙,卡尔顿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四周的景象。 白雪的街道上,除了他与怪物周旋打斗所留下的凌乱痕跡,以及不断飘落的雪,竟然没有一个人影。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难道全城的人都已经遭遇不测,死光了吗?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眼前这只可怖怪物的所作所为? 无数猜测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可每一种设想都让人不寒而慄。 就在卡尔顿陷入思索之时,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的屋子中传了出来。 他瞬间警觉起来,细听那竟然是一个人的呼吸声! 儘管呼吸声的主人似乎在拼尽全力压制自己,可由於內心深处那难以抑制的恐惧,呼吸声中还是不禁颤抖了几分。 嘶,不好! 卡尔顿心中猛地一紧,暗道糟糕。 要知道此刻那只怪物正如骨之般紧紧追著自己不放。 而既然自己都能听见那呼吸声,毫无疑问,怪物必然也同样能听见! 思索到此处时,卡尔顿立刻想调转逃跑的方位,努力不波及到屋子里面的人。 但他的速度极快,又怎么能轻易调整过来,身形顿时出现一剎那的停滯。 怪物见此机会,便直接重拳出击。 卡尔顿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瞬间袭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箏一般,不受控制地横飞了出去。 伴隨著一阵雪飞扬,他直接撞进了前方那间传出呼吸声的屋子里。 “轰!” 墙壁轰然倒塌,扬起一阵瀰漫的尘土, 屋顶堆积的雪也如同受惊的飞鸟,纷纷落下。 卡尔顿只觉得全身仿佛散了架一般,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痛苦的抗议。 他咬著牙,吃力地从废墟中撑起身子。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正巧与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然而,那眼眸里此刻满满都是恐惧,瞳孔因极度的害怕而急剧收缩,惊恐地望向卡尔顿的身后。 卡尔顿几乎没有丝毫思考的时间,下意识地转身,手中的剑如闪电般挥出。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止了运转,只剩下卡尔顿那急促的呼吸声,伴隨著纷飞的雪,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鐺!” 一声脆响,仿佛宣告著某种终结。 那把在之前战斗中已然浑身布满裂纹的剑,终究还是支撑不住。 在与怪物的又一次的撞击中,直接碎裂开来,剑身的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飞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把剑在最后一刻成功阻拦了怪物的进攻。 怪物凶猛的攻势被稍稍遏制,身形顿了一下。 卡尔顿瞅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没有丝毫犹豫,瞬间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起那双明亮眼睛的主人。 他能感觉到,怀中的人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身体冰冷。 来不及多想,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溅起一片雪,向著远处拼命逃离。 自己出门就应该多带一把剑的。 卡尔顿有些懊恼地想到。 刚才那把剑是从一位贵族手中“借来”的收藏品,其材质精良,质量上佳。 也正因如此,才能在与怪物的激烈交锋之中,勉强支撑那么久的时间。 怪物双眼紧紧盯著卡尔顿抱著人匆匆离去的身影,目光像是被什么突然住,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 然而,卡尔顿血液中那股诱人至极的味道,如同无比强大的磁石,始终牢牢吸引著怪物。 这股味道在空气中瀰漫,不断撩拨著怪物的神经,令它內心深处对那血液的渴望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仅仅只是愣神了一瞬,怪物便再次撒开四肢,朝著卡尔顿逃离的方向追去。 此时的卡尔顿远远地已经能看见兰迪城那城墙的轮廓。 他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惊喜。 但似乎是他与怪物之间战斗的动静实在太大,不仅打破了兰迪城夜晚的死寂,还吸引来了某些更加可怕的东西。 在呼啸的风雪声中,隱隱约约能听见沉闷的脚步声正缓缓向他靠近。 隨后大地开始隱隱震动在被风雪模糊的世界里,一个巨大的身影却逐渐从风雪中显现。 那竟是一个体型比房屋还要高大的庞然大物,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般出现在他眼前。 卡尔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它手中的东西吸引。 只见那庞然大物的手上,赫然是一个人的尸体,肢体扭曲。 它像在吃小零食一般,慢悠悠地仰头將手中的户体送进嘴里。 目睹这一幕,卡尔顿只感觉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心头,差点就要吐出来。 在这一刻,他似乎终於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在城內四处搜寻,却连一具户体都找不到了。 那体型庞大的怪物一步步靠近卡尔顿,当距离仅剩五十米的时候,它的脚步忽然停住。 紧接著,它硕大的脑袋开始有些迷茫地左右摇晃,似乎在搜寻著什么。 卡尔顿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以这怪物如此庞大的体型,就算自己手中还有刀,恐怕把刀砍到报废,都不一定能对它造成致命伤害。 並且现在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知为何倖存下来的小女孩。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只对他紧追不捨的怪物。 这两只怪物一前一后,如同两张无形的大网。 卡尔顿只有稍微远离体型庞大的怪物,然后继续向著城墙的方向跑去。 那只身形高耸如房屋的怪物,耸动著巨大的鼻子,像是嗅到了世间罕有的美味,隨即毫不犹豫地朝著卡尔顿所在的方位缓缓走去。 它每一步落下,都好似重锤砸地,巨大的脚掌与街道碰撞,震得地面的雪飞溅。 隨著与卡尔顿的距离逐渐拉近,怪物像是获得了更为清晰的指引,对他的方位確定得愈发精准。 下一秒,它毫无预兆地跑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在风雪中疾行。 可令人咋舌的是,这看似笨重的庞然大物,速度却丝毫不慢。 眨眼间,怪物已逼至近前,它猛地伸出如小山般巨大的手掌,朝著卡尔顿狠狠抓去。 那手掌所过之处,两旁的房屋如同脆弱的积木,纷纷被无情摧毁,砖石瓦砾四处进射,扬起漫天烟尘。 卡尔顿只觉一股强烈的风压袭来,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 面对那如城墙般厚重的手掌朝著自己袭来,卡尔顿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心中顿时一狠,冒著巨大的风险,让自己身体隱匿到能穿过手掌的程度。 等到巨大的手掌挥过,他已经带著小女孩出现在了前方。 而那只体型庞大的怪物,见手掌抓了个空,原本混沌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它缓缓低下头,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嚕声。 明明刚才能清晰感觉到有东西就在这里,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抓住呢? 第410章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危险了,必须得请…… 第410章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危险了,必须得请…… 就在卡尔顿惊险躲过大只怪物攻击的当口,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只身形瘦小的怪物,趁著这个间隙,已经逐渐缩短了与他的距离。 此刻,它眼中闪烁著贪婪的光芒,目標明確,一心只想抓住卡尔顿,品尝那令它著迷的鲜血。 然而前方出现的这只体型庞大的怪物,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在了瘦小怪物与卡尔顿之间。 它望著卡尔顿带著小女孩的身影在风雪中变得越来越小,却毫无办法。 那庞大怪物的身躯实在太过巨大,完全阻断了它的去路。 但对此它只能不断低声的嘶吼, 直到此刻,那只体型庞大的怪物才如梦初醒,像是终於意识到卡尔顿即將逃脱。 它那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紧接著迈开如同巨柱般的双腿,向著城墙的方向狂奔而去。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为之震颤,扬起大片雪,仿佛一场小型地震在街道上肆虐。 可就在这时候,卡尔顿已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攀登上了高耸的城墙。 他毫不犹豫,抱紧怀中的小女孩,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城墙。 很快,那只大只怪物来到了城墙的边缘然而,似乎有某种无形的约束限制著它,让它只能就此停了下来。 它不甘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双手重重地靠在城头,巨大的手掌几乎將城头的砖石都压得粉碎。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晴,死死地望著城墙外的世界,注视著卡尔顿逐渐远去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寒风呼啸而过,雪纷纷扬扬地落在怪物庞大的身躯上。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缓缓转身回头,一步一步地朝著城內走去。 在这只大只怪物转身往回走的途中,瘦小的怪物蹄了出来,直直地挡住了它的去路。 大只怪物压根没把这瘦小的傢伙放在眼里,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抬起如同小山般的大脚狠狠踩下,意图直接將瘦小怪物碾成粉。 然而,这只瘦小的怪物异常灵敏,就在那大脚落下的千钧一髮之际,它迅速侧身一躲,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不仅如此,它顺势借著大只怪物粗壮的大腿攀爬而上,速度快得惊人。 眨眼间,瘦小怪物已经登上了大只怪物的身体。 紧接著,它张开长满尖锐疗牙的嘴巴,狠狠地朝著大只怪物的身躯撕咬下去。 这一口用足了力气,大只怪物厚实的皮肉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黑色的血液如泉涌般飞溅出来,洒落在地面上,在洁白的雪地里晕染出一片片诡异的黑色。 “滋滋滋·.” 那飞溅而出的黑血,一接触到地面,便迅速侵蚀著路面。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只眨眼间,地面便被洞穿,冒出阵阵刺鼻的烟雾。 可那只瘦小的怪物却对这强烈的腐蚀性毫不在意。 它只顾畅快地撕咬著大只怪物的身体,大口吞咽著撕扯下来的肉块,仿佛要將之前失去的东西,全都在这大只怪物的身上吃回来。 隨著它不断地撕咬,一块块血肉被吞入腹中,原本瘦小乾的体型,开始渐渐充实起来。 “啊鸣—” 一声痛苦的嘶吼从大只怪物口中传出,如滚滚闷雷,在寂静的兰迪城上空迴荡。 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显然是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痛楚, 缓缓低下头,它那如灯笼般巨大的眼晴,看到了正趴在自己身上大口啃食的瘦小怪物, 这情景顿时让大只怪物怒不可遏,它那巨大的手掌,带著呼呼风声朝著瘦小怪物扇了过去。 然而,瘦小怪物的动作敏捷,只见它身形一闪,轻鬆地躲开了这浑然的一击。 “啊鸣!” 大只怪物彻底被激怒了。 它开始疯狂地捶打著自己的身体,试图將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从身上弄下来。 可在那敏捷的速度面前,它的这些举动似乎都只是做了无用功瘦小怪物灵活地在大只怪物身上穿梭跳跃,大只怪物的攻击不仅没有伤到它分毫,反而让自己看起来愈发狼狈,身上的伤口因为这剧烈的动作,黑血流淌得更加汹涌。 这大只怪物与瘦小怪物的战斗,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原本一片死寂的兰迪城,忽然开始出现各种声响。 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隱隱传来奇怪的嘶吼声、重物的碰撞声,仿佛有无数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被这场战斗唤醒。 兰迪城的最中央。 这里是城主的府邸所在之地在那高高的露天阳台之上,此刻正佇立著一个人。 他目光深邃,静静注视著从城市各处传来的战斗动静。 城中其他地方大雪纷飞,洁白的雪如同鹅毛般肆意飘落。 然而,在这处地方,雪却仿佛畏惧著什么,纷纷在空中改变轨跡,避开了这片区域,使得这里形成了一片诡异的无雪地带。 阳台上的人缓缓將目光扫过城內各个角落,当这一圈巡视结束后,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露天阳台的下方。 只不过下方的场景已经不再是美丽的园。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起伏涌动的暗红色海洋。 仔细看去,这片海洋竟是由无数根血色的肉丝纵横交织而成。 那些肉丝仿佛有生命一般,如同千万条受惊的虾蚓在皮下疯狂蠕动,场面诡异至极。 不时有透明的黏液顺著这血肉表面缓缓滑落,拉出亮晶的丝。 透过这层层叠叠的血肉,似乎还能依稀看见深处有一条流动的暗河。 那暗河之中,流淌著的正是被包裹的血液, 偶尔有血液撞在石墙上,会在石头表面晕开淡红的印记,印记边缘很快就有新的肉芽滋生。 这些由无数细碎血肉编织的地毯,正沿著石墙的缝隙,向上方攀爬。 挤出的肉芽不断蠕动,每一寸扩张似乎都伴隨著湿滑的摩擦声。 “快了。” 那站在露天阳台上的人,嘴唇微微蠕动,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急切。 “还差一点时间,就快成熟了。” 他的双眼紧紧盯著下方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肉毯,目光中满是痴迷。 肉毯所覆盖的地方,传来沉闷的搏动声,犹如千万颗心臟在同一时刻剧烈震颤。 一股浓郁得近乎令人室息的腐臭与铁锈味,在空气中肆意瀰漫开来,逐渐匯聚成一层粘稠的雾,將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小半座城市已然被这片猩红的肉毯吞噬。 几只被粘住的乌鸦半截身子陷在半透明的粘液里,黑色羽毛上凝结著晶亮的血珠。 翅膀徒劳的扑腾,带起的血雾立刻被肉毯吸进去,留下一圈圈涟漪状的血色波纹。 在距离城主府邸不远处,原本立著一座神圣的教堂。 然而此刻教堂已不再挺拔,而是歪斜地插在那片肉毯之中,摇摇欲坠。 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已被內部膨胀的血肉硬生生撑碎。 在铅条框架上,还掛著半融化的圣像残片。 紧接著,隨著肉毯的一阵起伏间,便將残留的圣像残片以及周边的一切,统统吞噬殆尽。 只一瞬间,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任何东西,只剩下一片猩红的、不断蠕动的肉毯。 “光辉之主么.” “真有意思。” 露天阳台上的人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从肉毯上收回,警向那被吞噬的教堂方向,仿佛在细细咀嚼。 在他即將吞噬的那位存在的记忆里,追溯至万余年之前,根本没有这样一位光辉之主的身影。 在那遥远的过往,类似概念的神的確存在,然而却並非眼前这光辉之主。 如今的光辉之主,细细琢磨起来,有些像是人类在漫长岁月里自主发展起来的信仰。 难道这个光辉之主的诞生,是人类为了对抗他们的信仰而创造出来的? 又或者,背后隱藏著其它更为复杂的用途? 若是自己拥有足够充裕的时间,面对这些有趣的谜题,他恐怕会展开的调查。 那些隱藏在歷史褶皱中的真相,对他而言,有著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但现在,整个计划已然推进到快要成功的关键阶段,他此时绝不能有丝毫分心。 所以,他选择守在这里,像一位耐心的农夫等待著丰收,静静地凝视著下方,等待著那颗果实成熟。 “快点。” “再快点吧· 他想到了刚才城內出现的特殊气息,不由轻轻低声道。 而仿佛是作为对低语的回应,下方那片血潮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开始加快了起伏的频率。 沉闷的搏动声愈发急促,仿佛是大地的心跳在加速,血潮表面的血色肉丝疯狂地扭动。 对於那个人,他此刻实在不愿过多招惹。 那个人就像一颗危险的炸药桶,说不定会爆发一系列不可控的连锁反应。 万一不小心引来了他背后那位更为强大的存在,那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谋划,都將在瞬间化为泡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结果。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只要等到果实成熟,他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立刻遁走。 他早已准备好了去处,那是一个极其隱秘、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 在那里,自己可以安心地慢慢进行消化。 枯树林里,寒风呼啸,吹得树枝相互碰撞,发出沙沙声响。 卡尔顿裹紧身上的衣服,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大雪纷飞中的兰迪城。 那些恐怖的怪物竟然没有追出来? 在逃跑的一路上,他满脑海里不断盘算著之后该往哪个方位逃跑,怎样才能避免將这可怕的祸事引到灵界教团身上。 不过,怪物没追来,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卡尔顿紧绷的神经稍稍放鬆,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顺著呼吸道直抵肺部,让他清醒了几分。 隨后,他低下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眼晴睁得大大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似乎仍处於发呆之中。 “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卡尔顿轻声安慰著小女孩,看著她那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他毫不犹豫地將自己身上带著体温的衣服脱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小女孩穿上,。 在这冰天雪地中,卡尔顿努力辨认著方位,终於回到了灵界教团。 “情况如何?” 刚踏入屋內,卡尔顿便听到奥贝斯坦的声音。 他抬眼望去,只见奥贝斯坦和宾根此时依旧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卡尔顿不禁有些异地看了宾根一眼,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但此刻他顾不上多想,隨后轻轻地將抱在怀中的小女孩放下。 小女孩的双脚刚触碰到地面,便瑟缩了一下,像是还未从之前的惊嚇中缓过神来。 “兰迪城的人,应该都死了卡尔顿语气极为沉重地说道。 “我找了这么久,只找到这么一个倖存者。”说著,他的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 都死了? 宾根不由侧目,心中几乎是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自己似乎离开兰迪城也没有多长的时间吧竟然都死了? 而奥贝斯坦听闻卡尔顿带来的消息,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 但是一座城市的人口的消亡,想想还是有些可惜,这些人本来是有机会能成为灵界之主的信徒可现在恐怕只能是重新进行发展了。 而后卡尔顿將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其中那些怪物不由让宾根紧紧皱眉。 他似乎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了,但这个原因奥贝斯坦听到卡尔顿的描述,则是不断思索。 能够吃掉一整个城市的怪物? 不,或许是很多只怪物。 那么背后主使的目的又是什么。 单纯的献祭吗? 不,绝不可能。 “诸位。” 奥贝斯坦开口道,目光显得很是凝重。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危险了。” “我们恐怕是处理不了,所以我提议———” “请灵界之主吧。” 第411章 作为主的信徒,请求主並非丟人 第411章 作为主的信徒,请求主並非丟人 当面临一个足以吞噬一整座城市的未知危险时,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棘手的困境,所以最好的处理办法应该是什么? 是毅然选择冒著巨大的风险,深入那未知的危险中心,去探查这股危险的真实程度吗? 然后如一些流传甚广的传奇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样,在艰难探明危险程度之后。 根据危险的蛛丝马跡,凭藉细微的线索,抽丝剥茧般寻找危险的根源。 最后依据其特性,找到化解危机的方法,像一个伟大的英雄一般,对这未知的危险进行彻底消除,从而拯救无数生灵吗? 不。 奥贝斯坦很明显不会这么做, 任何行动都需要有足够的利益驱动,除非这其中有著巨大的利益,大到足以让他甘愿冒生命危险,否则,他不会轻易踏出那一步。 但至少现在,以他的观察,並没有明確地看到利益的点究竟在哪里。 这股能吞噬一整座城市的未知危险,就像一团迷雾,其中潜藏的利益若隱若现,尚未可知。 而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奥贝斯坦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不进入到对方精心布置的棋盘之中,陷入对方预设的陷阱。 他要做的,是直接將棋盘掀翻! 一旦如此,不管对方在棋盘上下的什么棋,有著怎样令人嘆为观止的布局,都將变得毫无意义。 没有了棋盘,棋子便失去了发挥作用的基础。 一切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都將瞬间化为泡影。 再说了,卡尔顿此次探查所带回来的消息,对於奥贝斯坦而言,已然足够。 他不想再让卡尔顿涉险,去那危机四伏的城中走一遭。 毕竟风险太大,万一有个闪失,得不偿失。 “所以我们去请求灵界之主的帮助吧。” 奥贝斯坦神色极为诚恳地说道。 只要能得到灵界之主的庇佑与指引,解决眼前的危机並非难事。 如果有可能的话,奥贝斯坦当然愿意亲自前往城中,將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搜罗回来。 不管是珍贵的宝物,还是稀有的知识,然后作为最为虔诚的祭品,向灵界之主献上。 灵界之主在愉悦之下,肯定又会有新的知识恩赐下来。 之前所恩赐下来的知识,奥贝斯坦基本都已经做到了深刻的理解。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开始著手对那些知识进行使用方面的改动。 光是一个神圣护盾术,奥贝斯坦就愣是將其开发出了多种巧妙的用法。 其后还有生长术,癒合术,復原术,水球术“ 这些知识在奥贝斯坦看来,都是极为重要的基础知识。 而通过对基础知识的拆解解析,他发现自己所能看见的,还只是一小块拼图。 在这不断解析的过程中,奥贝斯坦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不过是一小块拼图。 儘管这小块拼图已然能让他施展诸多手段,可在此之外,还有著更为广阔的未知世界等待探索。 奥贝斯坦希望能像抽丝剥茧般,一步步解开笼罩在这个世界上的重重迷雾。 他十分享受那种在知识的迷宫中探索,一点点揭开奥秘的感觉。 每一次深入钻研,都像是打开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 並且,將当前世界的知识与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相互映照,更是让他沉醉其中。 两边的知识相互印证、补充,让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愈发清晰、深入。 这对他而言,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 只不过,如今却面临一个问题。 银月城附近能拿来献祭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被献祭殆尽。 那些曾经为祸一方的邪教团,各种危险的生物,还有那些蕴含著神秘力量的高危物品-—“ 统统都被灵界教团搜罗了个乾净。 如此一来,银月城那片地区,如今可以说是空前的安全。 以往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威胁都已不復存在,普通人过上了相对安稳的日子。 若不是现在那批犯了错但罪不至死的贵族,还在农田里辛勤劳作以赎罪,恐怕连他们也要被放上祭台,作为祭品献给灵界之主。 奥贝斯坦暗自思,那些贵族胆子怎么就不能再大一点呢? 手怎么就不能再伸长一些呢? 他们若是能再多些贪婪与张狂,自己还真不愁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將他们一股脑地作为祭品送上祭台。 虽说这些倖存下来的贵族,在埃尔文侯爵的带领下,勉强从之前的动盪中保住了一条小命。 然而,在隨后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他们的本性又渐渐暴露无遗。 其中不乏有想贪污的,中饱私囊的。 还有些人则是野心勃勃,一心想伸手要更大的权力——— 这些贵族长久以来养尊处优,过惯了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如今这般境遇,对他们而言实在是苦不堪言,压根无法忍受。 可他们虽心有不甘,胆子却小得可怜。 刚萌生出一些念头,甚至手都还没来得及完全伸出来,就被眼尖的奥萝拉给逮了个正著。 但这把一直死死盯著他们,只要他们一犯错,就能立马將其拉上祭台进行献祭的奥贝斯坦弄得有些无奈。 在他看来,使徒大人对这些旧时代遗留下来的余孽实在是太过仁慈了。 仅仅只是罚他们去农田,没日没夜地充当施展生长术的农具,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也正因如此,奥贝斯坦来到兰迪城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考察,四处寻觅有什么东西能作为祭品。 在他心里,眼前这位局长便是个不错的人选。 兰迪城背后那条快要浮出水面的大鱼,自然也算一位。 “请求灵界之主?” 宾根和卡尔顿听闻奥贝斯坦的话,几乎同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宾根此时此刻,內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满是惊之情。 这个灵界之主他在心底反覆念叨著这几个字,確定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灵界之主吗? 但在惊之后,宾根隨即下意识地微微皱眉,心中泛起层层疑惑。 因为有教母在前,所以宾根对於灵界之主的存在並没有什么疑问。 但是从各个角度进行审视,这么一个规模微小的灵界教团,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它竟有能力请求灵界之主出手相助。 灵界之主可是传说中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超然存在,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能够与这样的存在產生交集的,必然是一些底蕴深厚的大型势力。 然而,眼前这个小小的灵界教团, 无论宾根怎么去看,似乎都与这样的资格相差甚远。 若他们真有本事请得动灵界之主,为何整个教团却呈现出如此落魄的景象呢? 是的,在宾根的眼中,这个灵界教团的据点简直堪称简陋到了极点。 儘管这段时间卡尔顿已经付出了诸多努力进行修,將据点里外清理得乾乾净净,试图让它看起来稍微像样一些。 但即便如此,这个据点依旧给人一种老旧的感觉。 在宾根看来,这样的地方就算是用来住人,都显得十分勉强,简直难以想像有人能长期在此居住。 甚至他的宠物都住的比这个地方好。 所以基於现实的状况,宾根心中实在难以抑制那份怀疑。 哪怕仅仅只是教母的信徒,都能占据一座城市,在当地呼风唤雨,展现出强大的实力。 更何况是声名赫赫的灵界之主呢? 灵界之主,即便其名声在许多人眼中极为不堪,充满了各种负面的传闻与评价。 但不可否认的是,依旧是在整个大陆上都流传极广的存在。 相比之下,宾根之前所信奉的教母,儘管在他心中有著极高的地位,可与灵界之主相比,在影响力与知名度上,根本无法比较。 卡尔顿此刻內心满是纠结,神情中透著几分犹豫与不安。 自己如今连像样的祭品都拿不出来,却要去请求灵界之主帮助他们解决眼前的困境。 向灵界之主祈求庇佑,献上祭品是必不可少的。 可如今这般就想请灵界之主施以援手,这种事情未免· 未免显得作为信徒的他们太过无能了吧。 自己这般贸然求助,会不会被灵界之主视为不敬? 会不会因此触怒灵界之主,不仅得不到帮助,反而带来更糟糕的后果? 奥贝斯坦似乎是看出来了卡尔顿心中的纠结,於是宽慰道。 “不必担心,伟大的主是仁慈的。“ “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你对主怀著深深的敬意,然而此次事情的眼中程度已经超过了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 “面对危险勇往直前固然可敬,但这次危险若是不迅速制止,恐怕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想必这也是主所不愿看见的。” 卡尔顿愣了愣神,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刚才在兰迪城的恐怖场景。 那座曾经充满烟火气的城市,此刻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生气。 街道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仿佛被一场巨大的灾难瞬间吞噬。 如果这样的事情扩散出来··· 卡尔顿光是在脑海里有了这么个念头,便不敢再想像下去。 奥贝斯坦站起身,走到卡尔顿的身前,然后郑重地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作为主的信徒,请求主伸出援手拯救我们,这並非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如果你此刻心中因觉得无力而產生愧疚,那么就请记住这一次感觉吧。“ “把这份感觉化作前行的动力,时刻鞭策自己。” “然后爭取在下一次祭祀的时候,让主看见你的进步。” “让主知道,的信徒在面对困难时,虽会迷茫,但绝不气,始终坚定地追寻著主的光辉。” 奥贝斯坦说完,脸上浮现出极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著一种无形的力量,能驱散人心底的阴霾。 此刻,在卡尔顿的眼中,照亮屋內的烛光与奥贝斯坦此刻的笑容相比,竟都显得暗淡不已,失了顏色。 “我——我会努力的。” 卡尔顿被奥贝斯坦的话语深深触动,语气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带著一种决心回应道。 “加油吧,其实这段话也是我从使徒大人身上学来的。” 奥贝斯坦说著,重重地拍了拍卡尔顿的肩膀。 他微微仰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慨。 自从遇到使徒大人之后,自己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些许改变。 曾经的他,或许更为冷峻独断,可在与使徒大人相处的日子里,他渐渐学会了理解与包容,学会了以更温和的方式去引导他人。 或许灵界之主选择使徒大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使徒大人身上仿佛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那是一种能让人信服的力量。 也许正是这份与眾不同,让灵界之主选中了使徒大人,赋予其引领眾人的使命。 卡尔顿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奥贝斯坦的话语定住了一般。 他微微仰著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懵懂与敬畏。 此刻他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奥贝斯坦那真挚的敬重从身上散开。 奥贝斯坦在提及使徒大人时,语气中那是一种由心底油然而生的尊崇。 这份敬重並非是浮於表面。 正因为如此,卡尔顿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脑海中开始勾勒起那位使徒大人的模样。 他实在有些难以想像,被眼前之人尊敬的那位使徒大人,又该是何等的耀眼。 第412章 等等,这是什么气息? 第412章 等等,这是什么气息? 当夜幕深沉,时针悄然滑入后半夜,万籟俱寂之时,整个灵界教团却行动了起来。 教团成员们脚步匆匆,神色庄重,在夜色的笼罩下,开始为即將举行的祭祀活动准备著各种材料。 而这些祭祀材料的名单,皆由奥贝斯坦提供。 虽说只要主持祭祀之人是使徒,便已具备了与灵界沟通的基本资格。 然而,此次祭祀却容不得半点马虎。 为了以防万一,確保祭祀能够顺利进行,最大程度地获得灵界之主的关注,这场祭祀还是得稍微搞得正式一些。 教团成员们依据名单,有条不紊地忙碌著。 没过多久,祭祀所需的东西便准备齐全。 奥贝斯坦看了看四周摆放整齐的各种祭祀材料,满意地点了点头,隨即带著卡尔顿,以及宾根,一同朝著兰迪城进发。 灵界教团的其他成员,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此次前往兰迪城,那里情况尚且不明,將他们带上,无疑是让他们置身於极大的危险之中,奥贝斯坦自然不会这么做。 而至於为什么要带上宾根— 想要进行一场能引起灵界之主关注的祭祀,总得有一个祭品,不是吗? 宾根在奥贝斯坦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宾根一路上眉头紧锁,心中极为怀疑奥贝斯坦和卡尔顿带上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又不傻,隱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然而,此刻的他却无可奈何,自己现在完全处於他人的控制之下。 而且奥贝斯坦给出的藉口看似也很正当,他声称担心宾根会在他们离开后,將心中的怒火发泄在灵界教团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身上。 毕竟,宾根若是真的动怒,以灵界教团这些普通人的力量,根本拦不住一位治安局局长的怒火,那后果將不堪设想。 宾根虽然觉得这个理由牵强,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心有不甘地跟著他们一同前往兰迪城。 但实际上,即便奥贝斯坦和卡尔顿没有给出所谓担心他报復灵界教团的理由,宾根也清楚,自已根本无力反抗。 他被奥贝斯坦拿捏住,每当自己有所动作,就会被眼神制止。 偏偏自己还能感受到极大的威胁,似乎自己只要敢动一下,他的命就不保。 与此同时,宾根心中对於这两人宣称能召唤灵界之主一事,抱持著极大的怀疑態度。 灵界之主是什么存在? 他们又是什么存在? 对於此事,宾根打从心底就不看好。 在他想来,这场所谓的祭祀,或许不过是奥贝斯坦和卡尔顿为了唬住教母而精心编造的一个掩饰罢了。 他们或许是想藉此来维护自己在教团中的地位,亦或是达成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无论如何,灵界之主大概率不可能因他们这场祭祀而现身的。 可一路上,宾根的心中仍旧很是费解。 为什么灵界教团非要执著地选择去对付教母呢? 这两者之间似乎並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就之前卡尔顿杀死监测局局长那件事来说,当时虽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但隨著时间推移, 因为始终找不到凶手,这件事也就渐渐不了了之,没有掀起更大的风浪。 在这种情况下,灵界教团本完全可以选择明哲保身,静静地隱匿在一旁,冷眼旁观兰迪城的风起云涌,不去趟这趟浑水。 退一万步讲,即便兰迪城所面临的灾难如失控的洪水般扩散出来,灵界教团也完全可以效仿那些常见的教团做法。 比如迅速转移据点,寻找下一个安身之所。 毕竟对於许多类似的势力而言,生存才是首要目標,趋利避害乃是本能。 宾根的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的原因。 是灵界教团背后有著不为人知的利益驱使? 又或者,是他们出於某种疯狂的信仰执念? 可无论他如何思索,始终无法找到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宾根无论如何也没往灵界教团真心实意想做好事这个方向去思考。 毕竟,灵界教团在外界的名声可谓是糟糕透顶。 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教团,居然宣称要做好事,要去制止灾难发生? 听起来简直荒谬至极,任谁听到恐怕都会之以鼻。 这话从灵界教团口中说出来,甚至还不如他们单纯脑子坏掉了的这个说法令人信服。 毕竟灵界教团长久以来积累的负面形象,已经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实在难以想像他们会有如此高尚的动机。 但偏偏卡尔顿就是这般想的, 所以面对奥贝斯坦提出来请求灵界之主的帮助时,他心中有的只是惭愧和不安,觉得自己没能尽到一个合格信徒的责任。 却並没有半分的怀疑。 在他的心中,似乎本来就是如此。 对於卡尔顿这般纯粹的想法,奥贝斯坦心中暗自评价,这又是一个好人。 不过如果真的想把灵界教团往正轨上走,好人,以及有理想的人的確是必不可少的。 只要有他们在,其他人也就有了信任的基础。 至於他奥贝斯坦认为自己更像是一个功利主义者与实用主义者的结合体。 他看待事物,往往从实际利益与效果出发,追求以最有效的方式达成目標。 在他眼中,无论是採取何种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便是可行之道。 不过所有的手段,都是奥贝斯坦为了能更深入的了解世界,。 不满足於表面的观察与肤浅的认知,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挖掘事物背后隱藏的真理,探索那些被层层迷雾所掩盖的规律和本质。 这是来自一个学者的本能渴望。 很快,三人便带著祭祀的物品来到了兰迪城外。 此刻,厚重的城墙横亘在他们眼前,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將城內城外分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宾根与卡尔顿隔著城墙,望向那仍旧瀰漫著死寂气息的兰迪城,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座曾经繁华热闹的城市,如今宛如一座巨大的坟墓,没有一丝生机,让人不寒而慄。 与前不久才来过的那一次相比,这一回,卡尔顿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之感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伴隨著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城內正蛰伏著某种极其恐怖的存在。 奥贝斯坦左右看了看,很快便选定了一个地方。 他们將在这里向灵界之主进行祭祀。 奥贝斯坦眯著眼睛,身体內神秘力量快速涌动, 在三人面前的土地上,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操控,泥土开始缓缓隆起,不断堆积、塑形。 仅仅片刻,一个土质的祭台便拔地而起,稳稳地嘉立在他们眼前。 令人惊嘆的是,祭台表面那些极其精细的符文竟也隱隱可见。 这些通常情况下,雕刻这些符文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可此刻,竟直接省去了这一繁琐的雕刻过程,著实让人吃惊。 卡尔顿和宾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看著奥贝斯坦露的这一手。 不过在他们的下意识里,都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必定是奥贝斯坦自身的能力,才能如此轻鬆地凭空造出一个带著精细符文的祭台。 然而,事实上这是奥贝斯坦对基础知识进行精妙运用的成果。 经过长时间的钻研与实践,他对这些知识的运用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再拘泥於传统固定的用法。 而是能够隨心所欲地让其隨著自己的意愿灵活变化,展现出这般令人惊嘆的效果。 只不过可惜的是,通过祭祀召唤而来的灵界之主,其活动范围存在著诸多限制。 这並非偶然,似乎整个世界都对这类超凡存在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这种排斥就像一道无形的锁,使其活动范围被局限在一定区域內。 也正因如此,奥贝斯坦只能將此次祭祀的地点选在兰迪城外。 將准备的祭祀物品放上去,奥贝斯坦隨后不著痕跡地向卡尔顿使了一个眼色。 卡尔顿先是微微一证,眨了眨眼睛,不过很快就心领神会。 剎那间,他身影如轻烟般渐渐隱匿,最终化为无形,仿佛完全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之中。 此时的宾根,虽说表面上在凝神观察兰迪城內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余光和注意力始终有意无意地放在旁边的奥贝斯坦与卡尔顿身上。 当他眼角的余光警见卡尔顿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时,心中瞬间跳一下,暗道不妙。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意识到情况似乎正朝著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 几乎是下意识地,宾根猛地转身,双脚用力一证地面,便如离弦之箭般朝著后方飞奔而去,试图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转身的下一秒,伴隨著一阵沉闷的声响,一道厚实的土墙如平地惊雷般迅速从地下隆起,直直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对宾根而言並不是什么大的阻碍,他面色一漂,瞬间施展自身能力,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坚硬如铁,闪烁著冷冽的光泽。 紧接著他猛地发力,如同一头暴怒的公牛,朝著土墙狠狠撞去。 伴隨著一声沉闷的巨响,土墙在强大的衝击力下轰然崩塌,尘土飞扬, 然而,宾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成功突围,便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妙。 他只感觉脚下一阵滑腻,仿佛踩在一层厚厚的油脂上,每迈出一步,都根本使不上劲,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 “这是—” 宾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四周已然是一片油腻的景象。 浓稠的油液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在微弱的光线中泛著诡异的光泽。 他的双脚早已陷入其中,鞋子和裤腿都被油渍浸湿。 等等,这是哪里来的油? 宾根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憎了。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已知奥贝斯坦的能力是控制土,卡尔顿的能力是隱身,可这凭空出现的油却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根本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很快,宾根脑海中的思绪就戛然而止。 因为,一股剧痛毫无徵兆地从他的心臟处猛然传来,那种痛感仿佛要將他的灵魂都撕裂。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儘管看不到任何东西,却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 正以一种极大的力度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心臟。 每一次收紧,都让他的心跳愈发艰难,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而在宾根的身后,卡尔顿同样满脸惊讶。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量,足以瞬间让宾根的心臟停止跳动。 可没想到,这宾根不仅身体表面坚硬如铁,连身体內部也坚韧得出乎他的意料。 自己使出了浑身力气,那只紧紧掐住宾根心臟的手,几乎將指甲都嵌入了血肉之中,宾根的心臟竟然还顽强地跳动著,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爆开。 既然心臟如此坚韧,那就换个方式。 卡尔顿手指找到了供给心臟的血管,隨后猛地用力一掐。 血管並没有心臟那般顽强的韧性,在强大的力量作用之下,瞬间断裂。 隨著血管被掐断,宾根只感觉一股无力感如潮水般迅速席捲全身。 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双眼瞪得极大,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奥贝斯坦和卡尔顿, 嘴唇颤抖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根本说不出来。 “把他抬上来吧。” 奥贝斯坦已经將祭祀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得妥当,卡尔顿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俯身,双手用力將宾根瘫软的身体抬起,匆匆地走上祭台。 放置好宾根后,他微微低著头,有些志芯地站在了奥贝斯坦的身后。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微微颤抖著,心中满是对即將开始祭祀的紧张与敬畏。 奥贝斯坦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隨后缓缓开口,低声念起了祭词。 卡尔顿也跟著一起吟诵。 “在那无尽的深渊, 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 来自远古的呢喃, 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 兰迪城內。 此刻宛如上演著一场末日般的恐怖景象。 那如汹涌波涛般的血潮,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態不断翻涌涌动。 它拍打著四周林立的房屋,每一次撞击,都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紧接著便直接將房屋吞噬其中,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粗略看去,大约已有半座城市沦陷在这血潮之下,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皆被血色所覆盖。 而在那血潮之中,无数血红色的肉丝不断扭曲,组成了一张张各异的人脸。 这些人脸呈现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嘴巴大张著,似乎在无声地吶喊,眼晴圆睁,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然而,这样的神情仅仅维持了一瞬,便如泡沫般迅速消散。 紧接著又重新组合,变化成了其他截然不同的面孔,重复著这令人胆寒的一幕,仿佛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恐怖轮迴。 在那翻涌不息的血潮中央,一片朦朧血雾笼罩之处,一个巨大的血红色肉卵若隱若现。 隨著血潮一次又一次的拍打,那肉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膨胀,变得愈发巨大,犹如一座缓缓升起的血色山丘。 穿透层层叠叠的血红色物质,深入肉卵的中心,一尊被扭曲血肉包裹了大半部分的石像赫然在此。 肉卵上伸出了无数根粗壮的血管,牢牢地连接在那石像之上。 这些血管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地进行著有节奏的吞吐。 隨著每一次吞吐,一汨汨浓稠的鲜血顺著血管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石像所在之处。 而隨著鲜血的注入,那包裹著石像的扭曲血肉就会诡异地蠕动。 每蠕动一次,石像裸露出来的部分就会少上一些, 就在石像仅剩下极小一部分还未被血肉完全包裹的时候,突然,那被血肉覆盖的部分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 “等等,这是什么气息?” 第413章 欺人太甚! 第413章 欺人太甚! “魔法人偶结构— 路易轻轻念著手中书籍上的文字,目光继续往下一扫,不禁愣了愣。 “先从—打铁开始?”” 此刻,他正身处潘多拉图书馆。 路易微微皱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以他如今这具身体的能力而言,进行简单的打铁操作,倒也並非难事。 毕竟,他身体蕴含的力量足以挥动沉重的铁锤,应对那些普通的锻造工序。 但这个实在是不太符合。 真的太粗糙了由於卡洛儿体內毫无魔力波动,所以无法对路易寻觅到的那些类似外骨骼的东西进行驱动。 只能是路易自己进行製造。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若想凭藉自身意识去掌控魔力,似乎根本无跡可寻。 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的確精妙绝伦。 无论是魔法施展的精妙程度,还是在实际操作中的可行性,都令人讚嘆不已。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它对普通人极不友好。 整个魔法世界的一切,从最基础的魔法道具到复杂的魔法仪式,无一不是构建在以魔力为核心的驱动与交互之上。 可绝大部分体系的法师,在开创各类魔法成果时,都从未將普通人的处境纳入考量范围。 如此一来,路易原本设想的通过意识操控装备的方法,也只能暂且搁置一旁。 毕竟,在找不到让普通人控制魔力办法的当下,这一设想根本无法落地。 或许唯有等到路易能探索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这个通过意识操控装备的计划,才有重新启动的可能。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眼前忽然有文字闪过。 “使徒奥贝斯坦向您献上了祭品路易將手中的书籍放下,然后打开面板,发现奥贝斯坦竟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开新的地图了吗? 他神色稍微变得严肃了些。 因为在这个新地图上,路易发现除了奥贝斯坦那一片区域之外,另外半边地图几乎都是血红色。 若不是那血红色中若隱若现的城市,他都误以为奥贝斯坦这是来到了一个被鲜血填满的湖泊。 但现在看起来也大差不差。 这一次奥贝斯坦应该不止是献祭那么简单,极有可能需要自己进行出手。 “接受。” 兰迪城。 “这是从何而来的气息?” 在那犹如血海中央的位置,巨大的深红色肉卵散发著令人胆寒的血腥光芒。 肉卵之中,被层层血肉缠绕的石像,眼中闪过几分惊疑不定的神色。 那原本沉浸在吸收力量中的意识,瞬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息所惊扰。 他的神情变得极为凝重,甚至都下意识地暂停了对源源不断输送进来力量的吸收。 那股气息虽然此刻很是浅淡,若有若无。 然而,就是这样的气息,却让石像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惊惧之感,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慄。 如此可怕的气息这不由让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之前所感知的那股气息。 然而,彼时的那股气息,相较於此刻,淡薄了何止百倍。 那时的感觉虽没有这般强烈,却已然足够让心有余悸。 想到那个被自己放走的人,石像的心中陡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后悔与愤怒。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当时已然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给了他一条生路,他难道不该感恩戴德,好好庆幸自己侥倖从死亡前捡回一条小命吗? 可他倒好,不仅不知死活地再次回到了这里,甚至还妄图將他背后那位存在也一起牵扯过来! 石像上那缠绕的血肉都被气得有些发抖欺人太甚! 简直欺人太甚! 石像心中的怒火汹涌,几乎要將它彻底吞噬, 他在心中几乎是狂怒地咆哮,难道这小子真以为自己不敢对他下手?! 若不是一直有所顾虑,忌惮他背后那位恐怖的存在。 这不知死活的傢伙,早就被自己毫不留情地化作力量吸收殆尽,连渣溶都不会剩下! 可如今,这小子竟如此不知好列,再次出现在这里不说。 还妄图把背后那位存在也一同招来,简直是在挑他, 他此刻心中有一丝懊悔,当初就应该果断出手杀了他,哪会有如今这一堆麻烦事。 但这也仅仅只是想想罢了。 若真在那个时候动手杀了他,必定会直接引得他背后的存在降临。 以那位存在的实力,恐怕自己连吸收力量壮大自身的时间都不会有,瞬间就会被毁灭。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然不同,这小子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他已经不再有那么多顾虑。 而当前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那位存在降临。 该死! 为什么不等吸收完再来! 那时候早就跑了! 儘管心里骂骂咧咧,但石像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 一股股血红色的雾气如煮沸的开水般,从兰迪城內各个角落疯狂升起,犹如无数条血色的巨龙,向著那祭祀之地汹涌飘去。 而在那血红色的雾气之中,隱隱约约隱藏著一些怪异的身影。 祭台上,奥贝斯坦正念著祭词,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地警见,从兰迪城的方向,缓缓飘过来一片朦朧的血雾。 那血雾如同一块被鲜血浸透的巨大帷幕,正缓缓朝著他们这边蔓延。 “果然被发现了吗?” 奥贝斯坦心中暗自思付。 他明白,祭祀的动静確实太大,而且也不容易掩饰,如此状况很难不引起那潜藏在兰迪城的存在的注意。 此刻,奥贝斯坦已经隱隱能感受到空气中那瀰漫开来的恐怖气息。 这气息如同实质,仿佛连四周飘落的雪都感受到了威胁,纷纷改变轨跡,使得血雾周围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空白。 然而,祭祀马上就快成功了。 他能感觉到,与灵界之主的联繫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差最后一步。 卡尔顿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兰迪城方向传来的异常。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无雪的黑夜。 不知何时,厚重的云层悄然散开,那银月的光终於得以挣脱束缚,倾洒而下,在大地上铺上一层清冷的银霜。 “我去吧。” 卡尔顿的声音刚落下,他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原地,如同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心中知道,或许自己接下来是即將面对一场毫无胜算的较量, 那片汹涌而来的血雾也让他的內心也忍不住泛起寒意。 他根本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拦住,但在这个时刻,他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去尽力试一试。 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喵.” 宾根虚弱地趴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如破风箱般的声音。 他强撑著抬起头,目光死死地望向从兰迪城方向汹涌飘来的血雾,那眼神中带著几分怨毒与得意。 儘管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还是努力地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仿佛在嘲讽著奥贝斯坦和卡尔顿。 他心中无比清楚,这股令人胆寒的血雾背后,必定是教母出手了。 也只有教母才能搞出如此的威势。 这两人,都会將死在教母的手下! 转眼间那片血雾便飘至近前。 只不过乍一看这血雾似乎並无明显的杀伤力,也察觉不出任何毒性的气息,只是带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然而,奥贝斯坦的神色却瞬间凝重了几分。 他察觉到隨著这血雾如潮水般在四周瀰漫开来,原本灵界之主降临的进度,竟莫名地被拖延了些许。 虽说灵界之主的力量尚未降临,这一过程本就存在诸多变数,但血雾能如此轻易地影响到降临进程,足以说明兰迪城的那个存在绝非泛泛之辈。 就是不知道与灰之柱相比,又是如何? “轰!” 一声巨响骤然炸开。 卡尔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血雾之中,已然与那血雾里的怪物短兵相接。 剎那间,血雾被剧烈的衝击搅得翻滚涌动,仿佛煮沸的血色浓汤。 紧接著,一阵接一阵巨大的声响从血雾深处源源不断地传来。 与此同时地面也仿佛遭遇了强烈地震般,开始不停地颤抖,一道道裂缝如蜘蛛网般迅速在大地上蔓延开来。 卡尔顿紧握著手中的武器,目光紧紧盯著面前的怪物,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苦涩。 仔细看去,这赫然是之前他进城时所面对的第一只怪物。 可那时,它还只是个瘦小的身形,就已经让卡尔顿难以应付。 然而此刻,不知是什么原因,它的体型竟变得如此巨大。 这只怪物对於卡尔顿的气息,也算是有几分熟悉了。 早在之前於城內的交锋时,卡尔顿的气息就深深烙印在了它的感知之中。 尤其是那血液的滋味,更是令它难以忘怀, 此刻,当空气中再度传来那股熟悉的味道,怪物原本就阴森可怖的面容上,瞬间浮现出一种近乎癲狂的兴奋。 它仰起巨大的头颅,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尖叫,声音划破夜空,如同锋利的刀刃,让人耳膜生疼。 紧接著怪物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裹挟著呼呼作响的风声,朝著卡尔顿狼狼砸去。 一拳接著一拳,如狂风骤雨般密集。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撕裂。 卡尔顿心中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躲闪。 他肩负的主要任务是拖延时间,为奥贝斯坦爭取足够的时间完成祭祀。 一旦自己闪开,这只怪物必定会趁著空隙强行突破防线,直接冲向祭祀之处,打断至关重要的祭祀仪式。 到那时,一切都將前功尽弃。 “鐺鐺鐺—”“ 急促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卡尔顿手中的长剑与怪物的巨拳不断碰撞,溅起串串火星。 然而,仅仅只是短短几个回合,卡尔顿便感觉到手中长剑的颤抖愈发剧烈,那股来自怪物拳头的恐怖力量,顺著剑身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咔!” 一声脆响,长剑不堪重负,从中断裂,剑身化作数截,掉落在地。 这只怪物远比他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要强上数倍! 如今仅仅几个照面,自己手中的长剑就已碎裂,这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 卡尔顿面色凝重,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迅速抽出第二把长剑。 然而这一次,情况並未好转, 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卡尔顿的窘迫,攻击愈发猛烈。 仅仅几秒之后,伴隨著又一声巨响,第二把长剑同样直接被砸得碎裂开来,无数铁片飞溅而出“噗!” 几片铁片划伤了卡尔顿的身体,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卡尔顿浑然不顾扎在身体各处的铁片碎片,再度衝上前,他將隱匿的能力催发到最大程度,剎那间,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怪物似乎一时失去了目標,凶光毕露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瞬间,卡尔顿衝到怪物面前,手中紧握著那半截断剑,用尽力气狠狠插入怪物的体內。 脱手之时,显形的半截长剑直接刺穿怪物庞大的身躯,那锋利的剑刃几乎將它拦腰斩断。 但面对如此重伤,它缓缓將插在身体上的断剑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四周如潮水般的血雾一拥而上,迅速包裹住怪物的伤口,不断修復著它的身体。 只见怪物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癒合。 怪物瞬间发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突进到卡尔顿面前。 还未等卡尔顿做出任何反应,怪物粗壮的手臂就如同一根重锤,狼狠砸在他的身上。 “砰!” 卡尔顿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箏一般,不受控制地重重飞了出去,而后摔落在地上,溅起一片雪和尘土。 他挣扎著想要起身,却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处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卡尔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疲惫。 然而,当他目光望向那片血雾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只见一只又一只怪物出现,向著祭台的方向奔去。 第414章 恭迎伟大的灵界之主 第414章 恭迎伟大的灵界之主 在那浓稠如墨的血雾之中,陆续显现出的怪物令人毛骨悚然儘管这些怪物各不相同,但在它们的身上,却都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如同实质压在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它们一只接一只地从血雾中缓缓显现,仿佛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隨后不约而同地向著祭台的方向缓缓走去。 而那只之前將卡尔顿如楼蚁般击飞的怪物,此刻来到卡尔顿面前。 硕大的头颅低垂下来,鼻子用力地嗅著卡尔顿身上泪汨流出的血液,那股浓郁的血腥气,如同最诱人的美食香气,瞬间刺激到了它。 它的心绪不由自主地发颤,一种源自本能的、难以抑制的衝动在心底陡然升起,它渴望將眼前这个脆弱的人类一口吞下。 让那温热的鲜血和鲜活的肉体,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滴落在卡尔顿身旁的雪地上。 如此美味的食物·—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那浓郁的血腥气縈绕在鼻尖,对这只怪物而言,卡尔顿的血肉仿佛是世间最极致的诱惑。 它的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著卡尔顿,喉咙里发出阵阵贪婪的低吼声,爪子不自觉地在地面抓挠,恨不得立刻將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大快朵颐。 然而,有一股无形的意志在它之上,强制著怪物扭转想法。 怪物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发出痛苦而不甘的嘶吼。 最终,它只能屈服於那股意志,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狠狠了一眼卡尔顿,隨后极不情愿地转身,迈著愤怒的步伐,加入了那群如潮水般向著祭台涌去的怪物潮流之中。 一时间,无数形態各异的怪物裹挟著恐怖,朝著祭台衝去。 卡尔顿咬紧牙关,艰难地从雪地里站起身来。 殷红的血液顺著他的额头源源不断地流下,宛如一条豌蜓的红线,很快便遮住了他的半边视线。 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可他心中的焦虑却愈发清晰。 他直还没有爭取到足够的时间。 他没能成功拦下对方。 哪怕只是能拦住一秒也好啊这短短的一秒,或许就能让奥贝斯坦完成祭祀。 卡尔顿此刻满心都是对自己的痛恨,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却仍摇摇晃晃地朝著怪物的方向走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再做些什么。 可很快,卡尔顿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异样。 他的身体本能地一僵,隨后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深邃黑暗的天空。 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悄然降临。 原本如潺潺流水般倾洒而下的月光,此刻却呈现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景象。 那洁白的月色竟带上了几分迷幻的色彩,像是晕染开的水彩,在夜空中交织出一幅幅难以名状的画面。 卡尔顿微微眯起眼睛,试图在这縹緲的月光中看清什么。 隨著那股熟悉的气息愈发浓郁,他心中涌起一种酸涩的满足感。 “伟大的主啊” 卡尔顿的嘴唇微微颤抖,嘀喃自语道。 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敬畏。 此刻,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那摇摇欲坠的身躯,膝盖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 祭台上,奥贝斯坦静静地跪著,神色平静如水,丝毫不见慌乱。 面对从血雾中缓缓走出的怪物,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他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 之前自己在面对那异常之时,场景可比现在恐怖多了。 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黑压压的一片,將天色都遮蔽了。 一旦压下来,整座城市將无一人倖存。 相较之下,如今这些怪物所营造出的威势,著实相差甚远。 奥贝斯坦心中暗自思,恐怕是那潜藏在兰迪城內的存在,此刻正分身乏术,无法全力发动攻击。 伴隨著时间的推移,怪物们离祭台越来越近。 奥贝斯坦甚至都能清晰地看见那些怪物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所透露出的冷漠神色。 “鸣——” “吼!!” ...... 剎那间,此起彼伏的怪叫声震破夜空。 无数怪物像是得到统一指令,身形拔地而起,向著祭台猛扑而来。 与此同时,在怪物群的后方,各种诡异的能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朝著奥贝斯坦席捲而去。 这些攻击几乎遮蔽了整片空间,將奥贝斯坦完全笼罩其中,任谁看来,都已无路可逃。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奥贝斯坦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面对铺天盖地的攻击,既不闪避,也不防御,只是缓缓地將那副金丝眼镜往上抬了抬。 只因为“恭迎伟大的灵界之主。” 剎那间,方物陡然静謐下来。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被拉长。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著这片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恐怖的气息宛如幽暗中悄然蔓延的浓雾,无声无息地降临此地。 面对如此威压,原本在空中肆意飘散的血雾忽地剧烈一震。 隨后,那血雾竟如倾盆大雨一般,哗啦啦地纷纷落下,在地面上匯聚成一滩滩血水。 而那些刚刚腾空而起,朝著奥贝斯坦扑去的怪物,在飞到近前之时,仿佛一股强大的重力凭空出现,死死地將它们往地上拉扯。 怪物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便重重地坠落在地。 落地后,它们顺著惯性又往前滚了好几圈,最终刚好停在祭台之下。 至於从后方呼啸而来的那些诡异攻击,还没等靠近祭台,便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散。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 宾根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彻底呆滯住了。 他直勾勾地望著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就在前一刻,这里还是一片狞的场面,攻击铺天盖地,仿佛要將世间一切都摧毁殆尽。 然而,仅仅只是转瞬之间,所有的喧囂与混乱夏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万籟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种难以名状、无法言语的恐惧,顺著宾根的背脊缓缓爬上心头,而后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那刚刚降临的恐怖气息,仅仅只是散发出来的威势,便拥有著如此可怕的力量,竟能让之前的攻势瞬间消解於无形。 宾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教母的身影。 对比眼前这股气息所展现出的恐怖,哪怕是,恐怕也远远做不到这一点吧。 宾根如何不能知晓。 这分明就是奥贝斯坦他们所尊崇的灵界之主降临了。 哪怕再过愚钝,在面对这般恐怖到令人室息的气息时,都能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事实却让宾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啊! 你们早说能与灵界之主有联繫。 我就能直接打开城门迎接灵界教团入城,我也可以爱灵界教团啊· 无论怎么想,灵界之主都比他们的教母强太多。 “喵喵—” 宾根的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癲狂。 “假的,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 在这最后的时刻,宾根的精神终於彻底崩溃了。 他的內心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作为祭品死亡,成为这场仪式的牺牲品。 可是,无论他心中有著怎样的念头,一切都隨著他的身体化为尘埃,烟消云散了。 而隨著宾根的消散,最先靠近祭台的那一圈怪物,身躯也开始崩解,细小的颗粒纷纷扬扬地洒落。 紧接著是第二圈、第三圈奥贝斯坦恭恭敬敬地跪在祭台上,神情满是虔诚与敬畏。 四周静謐无声,唯有那磅礴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流淌。 他微微垂首,將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伟大的灵界之主。 接下来的局势发展,皆由灵界之主进行定夺。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有些异地看著眼前的系统,毕竟这似乎是他第一次降临这么慢。 在面板的四周,隱隱有些泛红。 但很快这些红色便消失了,而路易也能进行操作。 “您已接受祭品,宾根(权柄进度+0.004%,世界容纳度+0.0035%),灾厄造物(权柄进度+0.09%,世界容纳度+0.02%)..“ 这是什么东西,权柄进度竟然直接给他加了0.09%? 现在他的现有权柄进度,已经突破了0.25%。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多。 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路易有些皱眉,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可能需要一年的时间,权柄进度才能抵达百分之一。 不过好在那灰之柱的遗產还在生效。 先慢慢消化吧。 而且这进度条越慢,岂不是说明潜力也越大。 路易將此事暂且放下,然后看向那半边被血红色掩盖的部分。 在最边缘处,隱隱约约能看见一个血红色的卵。 这个卵是如此之大,连路易都能透过模糊的面板看清楚。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调用权柄进度, 在兰迪城那被血雾笼罩的上空,原本暗沉的夜幕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 一枚散发著光芒的白色流星,忽然破云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天际,直直地朝著下方血红色肉卵所在的位置坠落而去。 它身后拖著一条璀璨的长长尾焰,在夜空中留下一道绚丽的痕跡。 肉卵的深处。 他於其中不断努力,经过漫长的过程,那原本坚固的石像,终究是抵挡不住血肉的侵蚀,被一点点吞噬乾净,不留一丝痕跡。 原本在运用那些权能时,总感觉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隔膜,施展起来束手束脚。 但此刻,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权能受到了新主人的掌控,彻底放开了限制,毫无保留地向他开。 而这一变化,也意味著他成功取代了石像的存在! 不,更准確的来说,应该是一位邪神的存在。 从今以后,占据权能的他,就是这位邪神! “这是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的声音中满是陶醉与痴迷,仿佛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向这世间宣告著自己的新生。 在彻底占据权能之后,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之前所拥有的力量,与现在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光,根本无法相提並论。 自当年偶然间寻得这尊已然落魄到极点的存在,的心中便升起了不可遏制的图谋之心。 从那一刻起,便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將这份力量据为已有。 为了实现这个疯狂的目標,可谓是孤注一掷。 毅然捨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体,隨后化作一颗诡异的肉瘤,寄生在这尊石像之上。 在漫长而又煎熬的时间里,他不断地与这位存在进行著融合。 终於,如今的他是功成圆满, 那曾经遥不可及的权能,此刻已如臂使指,任由他驱使。 这份力量带来的自信,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心中越燃越烈。 哪怕是此刻高高悬在头顶,散发著无上威严与恐怖气息的灵界之主,他竟也涌起一股莫名的衝动,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底气与之碰上一碰他抬眼望向头顶那极速坠落的流星,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隨即周围残余的血肉纷纷如潮水般迅速缩成一团,向著流星迎头衝去。 剎那间,那些血肉化作一个血色漩涡,將流星完全包裹其中,密不透风。 “不过如此—” 他露出一副自得的神情,得意地笑道,这颗流星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然而现实却並未如他所料。 仅仅只是下一刻,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一把利剑,从那密密麻麻的血肉之中陡然绽放开来。 这道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让原本被血雾所笼罩的兰迪城,在这一瞬间宛如白昼。 而这道光芒,同时也清晰地映照出了他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第415章 您的灵界教团发生了变化 第415章 您的灵界教团发生了变化 在那光芒的照耀下,原本浓稠得如同实质的血雾,像是冰雪遇到了烈日,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清朗的空间。 此刻,在已经被吸收枯竭的血卵之中,的脸色显得极其难看。 死死地盯著那颗依旧直直坠向自己的流星,他一瞬间有些恍惚,但很快便清醒过来。 隨著权能的运转,剎那间,地面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无数红得发黑的树木从地底不断升起。 这些树木的树干粗壮扭曲,上面长满了尖锐的倒刺。 乍一看,仿佛是从地狱伸出的恶魔之手。 它们纷纷拧成一团,形成了一根巨大的血色长枪,裹挟著巨大的威势向著流星衝去。 然而,那颗流星所蕴含的力量远超的想像。 就在这些树木刚接触流星的瞬间,如同遭遇了一场恐怖的灾难。 血黑色的树木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树干开始迅速瓦解,仅仅眨眼之间,便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木屑。 这些木屑在半空中稍作停留,便如同飞蛾扑火般被流星吞噬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儘管这个场景如此恐怖,但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流星的速度,確实慢上了那么一点点。 这无疑说明自己的反击是有效的!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紧接著,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催动力量,无数血黑色的树木从四周继续疯狂涌出。 它们相互纠缠、拧在一起,再次向著流星迎了上去。 然而那些被拧在一起的树木,在与流星接触的剎那,便如脆弱的纸片般被轻易碾碎。 木屑纷飞,如同飘散的尘埃,但他並未就此放弃,而是源源不断地驱使更多的树木衝上前去, 如此往復,试图以数量来削弱流星的力量。 可惜的是,儘管他的努力取得了一部分效果,流星的速度又稍稍减缓了一些,可明显还是不够! 面对依旧朝自己逼近的流星,他咬了咬牙。 紧接著,在那还残留著一点的血肉之中,猛地鼓胀起来,无数鼓包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这些鼓包密密麻麻地布满血肉表面,好似一片蠕动的诡异丘陵,它们彼此挤压、扭动, 仅仅眨眼之间,这些鼓包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著。 表皮被撑得薄如蝉翼,隱约可见里面模糊的形体在挣扎。 下一秒,伴隨著一阵尖锐的撕裂声,一群长著翅膀的诡异生物破茧而出。 它们身形扭曲,羽翼上满是斑驳的血痕,刚一出生,连適应这个世界的时间都没有,便径直朝著那仿若死神降临一般的流星衝去。 “哎哎吱!!” 它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在半空盘旋飞舞,以各种方式试图拖延流星的脚步。 或是喷出黑色的黏液,或是投掷武器。 然而,流星的光芒炽热,这些攻击在此面前不过是撼树。 当所有的手段都消耗殆尽之后,这些生物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以自己脆弱的身躯为阻拦, 毅然地衝进流星之中。 只听得一阵令人心悸的滋滋声,它们的身体在流星的光芒中迅速消融。 而在它们死亡之后,那些血肉之中又迅速孕育出下一批生物。 新一批生物同样毫不犹豫地破壳而出,振翅高飞,继续迎著流星顶上去。 就这样,一批接著一批,前赴后继,没有丝毫停歇。 与此同时,地面上血黑色的树木也在的驱使下,不断地朝著流星涌去,不断被碾碎。 在树木的不断消耗,以及这些诡异生物的不懈努力之下,流星终於一点点被磨损, 那原本耀眼夺目的光芒逐渐黯淡,速度也愈发迟缓。 终於,在快要抵达近前时,流星再也支撑不住,光芒彻底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法兰神圣帝国。 “咦?” “竟然挡下来了。” 路易有些异。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异常,但看起来还是有一些能力。 但这一颗你能挡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呢? 路易漫不经心地抬手,在那泛著幽光的面板上隨意一划“哈.—” 兰迪城內,双眼紧盯著那已被成功消磨的流星,长长地喘出一口气。 此刻坐在石台上的,身形不禁晃了晃。 目光移向那已完全吞噬石像的血肉,此时看上去竟有些许的干。 为了抵挡那颗流星,他几乎是拼尽了全力,耗尽了自己绝大部分的能量。 原本在吞噬石像之后,他所拥有的能量就不算充裕,如今更是捉襟见肘,每一丝力量都显得弥足珍贵。 不过,好在结果勉强还算不错。 那颗如死神般呼啸而来的流星,终究是被他成功抵挡了下来。 “这就是灵界之主么?” 他心中暗自思付,嘴角微微上扬。 “也不过如此———此然而,话还未完全出口,的笑容便陡然凝固在脸上。 他惊地看著夜空之上,竟突兀地出现了十颗流星。 它们散发著清冷的光芒,如同一柄柄利刃,划破黑暗的夜幕,向著所在的方向直直坠落。 十颗堪比之前的流星啊— 此时此刻,再也顾不上之前的傲慢与得意,脑海中开始疯狂思索逃跑的路线。 自己之前策划的路线是什么来著? 刚刚还沉浸在因实力普升而带来的喜悦之中,现实却如同一记狼狠的当头棒喝,直接將从美梦中敲醒,让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与灵界之主之间那犹如天堑般的差距。 “这就是灵界之主?” 他的心中满是不甘与困惑。 自己明明都已经成功取代了被吞噬的存在,顺利获得了权能本以为就此能够路身强者之列,可为何在灵界之主面前,依旧如同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的內心充满了挫败十颗流星自夜空疾驰而下,它们所绽放出的光芒是如此耀眼夺目,那璀璨的光辉仿若要將整个世界都照亮。 这光芒太过强盛,哪怕是身处兰迪城外的卡尔顿和奥贝斯坦,也能清晰地目睹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奥贝斯坦自始至终见证了事情的发展全过程。 当看到这十颗流星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夜空中时,他不禁微微眨了眨眼。 这恐怕不是灵界之主在戏耍兰迪城中的存在。 明明能直接將其毁灭,却非要让其见证自己的无力。 之前城中那个存在,仅仅只是抵挡一颗流星,看上去已经耗尽了几乎所有力量。 而现在这里却是有整整十颗· 想像著城中那存在即將面临的绝境,奥贝斯坦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对敌人的怜悯。 兰迪城內。 他也不再关注其它什么了,只是在不断启动自己之前精心布置的空间通道,藉此逃离这即將被毁灭的地方。 他將仅存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那隱匿在空间褶皱中的通道开启装置。 然而,无论如何竭尽全力,那原本应该一呼即应的空间通道,却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反应。 他疯狂地尝试著各种方法,一遍又一遍地催动力量,可结果依旧如出一辙。 他的空间通道呢? 那可是他费了无数心血,提前准备许久的逃生后手啊! 儘管以如今这般超脱於普通生命形式的存在,生理现象早已与普通人类绝缘,不会像凡人一样因恐惧而汗流瀆背。 但此刻,却分明有一种冷汗湿透后背的错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意,正从心底深处不断蔓延开来。 他之前留下来的后手竟然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涌来。 隨后他不断在脑海中翻看著被自己吞噬的那个存在的记忆,终於在记忆的深处,他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神域..— 为了抵挡世界对他们这类存在降临时所產生的排斥,当们成功降临之后,神域也会隨之出现。 神域与世界的排斥力量相互抗衡,暂时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而,在这两者对抗的过程中,空间却会因此出现错位现象。 就好比原本处於同一水平线上的两个平面,此刻其中一个平面降下去或者升起来,与另外一个平面不再处於同一个位置,彼此之间產生了偏差。 而他准备好的空间通道,正是建立在原本正常的空间结构之上。 如今空间发生错位,就如同桥樑的两端不再对接,那空间通道直接断开了。 这意味著,之前设想的依靠空间通道迅速逃离的计划彻底落空。 现在,他若想要离开这个即將面临毁灭的地方,已经无法藉助那失效的空间通道,只能通过最为原始,也是在当前情况下最为艰难的方式。 即,从现实层面远离此地。 看到这里,他直接呆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著头顶那十颗散发著冰冷光芒的流星,一种深深的绝望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將他整个人淹没。 怎么会这样? 明明自己才刚刚掌握权能,只要再给自己一些时间,等到將这股力量彻底融会贯通,那时便已经能够在这世间横行无忌。 这天下之大,又有哪个地方去不得但为什么。 为什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灵界之主这样一尊怪物般的存在啊!! 十颗流星已然坠落。 他看著这一切,面色忽然狞。 “我不服!” “我不服啊!!” 百年啊,整整百年的处心积虑,精心谋划。 从最初发现那落魄的存在,到捨弃自身化作肉瘤寄生,再到最终成功取代,这期间耗费了他多少心血,经歷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困难。 可如今,这一切都即將在流星的坠落中,化为乌有。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野心,都如泡沫般即將破碎。 如此结局,叫他如何能够甘心,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他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將权能毫无保留地催发出来。 伴隨著这股力量的释放,他身上的血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枯菱,像是被抽乾了生命, 紧紧贴附在骨骼上,显得无比可怖。 与此同时,地面上再次涌出无数树木。 这些树木比之前更加粗壮、扭曲。 而在那堆乾的血肉之中,又有无数生物被孕育出来。 这些生物发出悚然的叫声,纷纷朝著流星的方向衝去。 紧接著,暗黑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瀰漫开来。 这雾气仿佛拥有著腐蚀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强酸腐蚀,泛起阵阵涟漪,就好像隨时都会破碎。 一时间,无数树木、生物裹挟著暗黑色的雾气,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著那十颗流星汹涌迎去。 这几乎是他所能激发的全部攻击,带著他最后的挣扎与疯狂。 然而,面对这看似汹涌的攻击,虽然其中一颗流星在这股攻击下逐渐融化,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 但紧接著,下一颗流星便如入无人之境,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穿过那些树木。 流星继续前进,直直地朝著所在的地方衝去,最终正中石台。 “啊!!!!” 在一阵悽厉的惨叫声中,石台炸裂,他被那股无可抵御的强大力量完全笼罩。 只见光芒一闪,他原本扭曲而挣狞的身躯,在流星恐怖的衝击力下,如同一缕轻烟般迅速消散。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那些还未完全消散的树木碎屑、生物残骸,以及逐渐淡去的暗黑色雾气,仿佛都见证了她的彻底覆灭。 而与此同时。 法兰神圣帝国。 “恭喜您已获得孕育权能,部分欢愉权能,少许灾厄权能(瘟疫部分)“ 路易看著面板上不断跳出来的文字,眼晴微微眯起, 从系统所呈现的这些文字信息来分析,此次他所面对的,极有可能是类似灰之柱般的存在。 然而,说实话,整个过程他感觉颇为轻鬆。 在这个过程中,权么进度甚至都没消耗多少。 由此不难看出,这个存在应当是处於一种极为虚弱的状態,才会如此轻易地被自己拿下。 而且这些权能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进行战斗的权能。 除了一个灾厄的瘟疫部分。 其它譬如孕育,欢愉— 系统的提示继续响起。 “您的灵界教团因此发生了些许变化,未来人口增长率將会显著提高。” “並且对於疾病的抵抗,也略微提升了——” 第416章 《魔法基础冥想法》,魅魔 第416章 《魔法基础冥想法》,魅魔 未来人口增长率提高,对於疾病的抵抗也提升了· 望著系统给出的提示,路易瞬间心领神会,很快便理解到这是来自於所获得的权能buff。 孕育和欢愉权能明显跟人口增长掛上了关係。 至於对疾病抵抗能力的增强,也很好理解,必定源自灾厄权能中的瘟疫部分。 人口的增长意味著更多的人力,无论是用於劳作还是战斗,都將极大地增强教团的实力。 而对疾病抵抗力的提升,保障了教徒的健康,减少了因疾病导致的损耗, 而有了这两个buff的加成,那么灵界教团未来將会发展得更加繁荣。 对於因人口增多可能引发的食物难题,路易通过奥萝拉的祈祷得知,灵界教团已將生长术运用到粮食种植上。 正因这一举措,哪怕寒冬漂冽,灵界教团也创造了几乎无人饿死的奇蹟。 银月城的人在生长术催熟的粮食下,已经安然度过一半的漫漫冬日。 路易的思绪落到新得的几个权能上。 他不禁琢磨,这些权能是否能像之前那般,对他带来什么收益, 上一次的灰之柱帮助他扩大了神国,收穫了神遗物,还让权柄进度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断地增长。 更重要的是,灰之柱的权能融入灵界之主后,大大提升了他的伤害能力。 这也是此次流星能造成如此高伤害的关键缘由。 在路易期待的眼神中,系统终於是再度闪过提示。 “您已获得新的特质。” “魅魔。” “功效:强化自己本身的魅力,对於异性的吸引力大幅度增加,对於他人的魅惑型能力大幅度提高抗性。” 路易紧盯著眼前浮现的文字,不禁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的目光在“魅魔”这一特质的功效描述上反覆游移,內心满是纠结。 这个能力对他真的有用吗? 细细想来,除了能提升自己对魅惑能力的抗性,勉强算是有些实用价值外。 前面关於强化魅力、大幅增加对异性吸引力的部分,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 自己真的还有必要增加魅力吗? 这么想著,路易的目光不自觉地撇向一旁的窗户。 透过那有著反光效果的玻璃,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这个能力说实话,对於现在的他来说真是有些鸡肋了。 其实路易更想要的是与孕育权能有关的特质。 方才藉助系统面板,他目睹了血卵中那存在的惊人手段。 只见其源源不断地孕育出形形色色的生物,以此抵挡灵界之主的攻击,不仅如此,就连植物也乖乖受其操控。 这等能力,几乎可以说是驯兽师与植物师梦寐以求的天赋。 路易將手中的书籍放回书架,目光开始在书架上那一本本排列整齐的书籍间游走。 此刻,他正思索著,该对奥贝斯坦恩赐些什么。 给予合適的恩赐,无疑能让其发挥更大的作用,助力灵界教团的发展。 就在路易不经意间扫过一本魔法书籍时,他的目光陡然停了下来。 这一瞬间,路易的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这本静静躺在书架上的魔法书籍,名为《魔法基础冥想法》。 路易目光注视著它,隨后伸手將它取了下来。 翻看著里面的內容,不愧是被潘多拉学院收录进图书馆的书籍,其中所记载的冥想法十分精妙。 与自己当下正在使用的冥想法相比,无论是从引导魔力的效率,还是对精神力的锤炼程度,都更胜一筹。 路易的手指轻轻摩著《魔法基础冥想法》那略显粗糙的书皮。 刚才在看到这本冥想法的时候,他脑海中不由升起了一个想法。 既然他已经將一部分魔法知识作为恩赐赐予了下去。 那么,为何不能更进一步,將魔法界那些最为基础、最为核心的东西也进行赐予呢? 比如说冥想法,它可是一位魔法师的基石, 又比如说怎么提炼魔力. 还有那些从魔法领域延伸出来的各个学科。 药剂学,炼金学,魔法工程学这些知识,是魔法界的基础。 如今,在路易眼中,它们似乎都可以作为特殊的知识,以恩赐的形式,赐予给奥贝斯坦。 路易低头,目光紧紧凝视著手中的《魔法基础冥想法》,脑海中念头转动,紧接著,在恩赐那一栏的位置,一个淡蓝色的光球开始缓缓浮现, 这就是冥想法的形態吗? 路易好奇地將光球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可除了那柔和的淡蓝色光芒,实在瞧不出什么特別之处。 不过他的心中却涌起一阵犹豫。 这个冥想法,真的能够在模擬的世界生效吗? 要是这个冥想法真的能让使用者提炼出哪怕一丝魔力— 其实,路易一直以来,对系统所传达的某些內容,隱隱抱有一丝怀疑。 系统虽然带给他诸多机会与能力。 但其中一些设定与描述,实在太过超乎常理,让人难以完全信服。 只是当下他能力尚浅,很多事情即便心存疑虑,也无暇去深究,乾脆就拋却这些烦恼,专注於眼前。 毕竟,他连自己未来该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都还毫无头绪。 如果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路易希望在规则的筛选上,能儘可能地偏向系统模擬出的灵界之主。 路易將《魔法基础冥想法》以及精心挑选的一些其它魔法基础知识,以恩赐的形式赋予奥贝斯坦后,便关上了系统面板。 此时,窗外的世界已悄然步入黄昏时刻。 夕阳如一颗燃烧著的巨大金球,缓缓西沉,將天边染成一片橙红。 余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校园的小径上,形成一片片灿金的光影。 路易望著这般景色,一时间竟有些出了神,思绪仿佛也隨著那渐渐消逝的日光,飘向了远方。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生活还在继续,即便是有太多的问题,他也依旧要面对日常的琐碎。 他走出图书馆去学校的食堂打包几份饭菜。 其中一份饭菜自然是为卡洛儿准备的。 至於多出来的几份,路易的胃口变大了些,对食物的需求也愈发增多,身体需要更多的能量来支撑。 然而,当他走进食堂的那一刻,路易终於是深刻体验到了“魅魔”特质所带来的功效, 他刚一踏入食堂,便感觉到四周投来了一道道若隱若现的炽热目光,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丝线, 將眾人的视线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那目光中的热度,让路易瞬间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嘆。 这魅力提升得会不会太多了些! 这种被眾人过度关注的感觉,就像是置身於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令他浑身难受。 路易几乎是逃一般地迅速打包好饭菜,匆匆走出了食堂,只想儘快摆脱那如芒在背的注视。 食堂里的那些女生极为热情,就像黏人的藤蔓。 哪怕他刻意冷著一张脸,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明確表达著自己的拒绝,却依旧无济於事。 还是有不少女生,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红看脸主动朝他走来。 她们的藉口如出一辙,清一色地表示,自己渴望与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深入交流一下魔法心得。 那一双双眼晴里闪烁著热切的光芒,只是这光芒背后,似乎还藏著別样的情。 她们这点小心思,路易一眼便看穿。 所谓交流魔法,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只怕她们真正想交流的,与魔法毫无关係,而是一些其它方面的知识。 路易微微低著头,脚步匆忙,专挑那些人少的地方走,只想躲开眾人的视线。 他有些无奈,这魅魔的特质功效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方才在食堂的经歷,简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那些主动凑上来的女生,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几乎个个家世显赫,身上都带著爵位。 路易熟知的几个声名远扬的贵族家族,就有好几位千金现身其中。 在他的印象里,这些贵族大小姐平日里都是一副优雅的模样,尽显高贵气质。 可今天,在魅魔特质的影响下,她们的矜持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易心里清楚,自己的样貌就足够出眾。 在这人才济济的学院里,好看的人確实不少,但他依旧稳稳处於顶尖的那一档。 而如今,这魅魔特质如同给他又镀上了一层更为耀眼的光芒,吸引著无数目光。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易心中不禁对系统生出几分埋怨。 他暗自嘆息,仿佛已经预见,未来在学院的日子怕是再难平静。 尤其是刚才,在那群围上来的人中,他还察觉到了男生投来的注视。 那目光中,有好奇,有嫉妒—其中几人甚至更有一丝別样的意味。 这让路易瞬间联想到贵族圈子里那混乱不堪的生活。 光是想想,就不禁让他胆寒, 即便是曾经面对凶恶的深渊异族,路易都未曾有过这般心虚的感觉。 终於,当路易回到家门口,看到那熟悉的房门,他紧绷的神经才总算鬆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人群的簇拥、各种热情的搭汕,让他应接不暇。 好在半路上,他突然想起自己从新使徒身上获得了一个隱匿能力。 於是赶忙將自己的存在感隱匿起来一部分,那些目光才仿佛失去了目標,他终於获得一丝寧静。 路易暗自庆幸,若是没有这个能力,恐怕接下来他还得费一番周折,去寻找一个能消除自己魅力的魔法,才能摆脱这令人头疼的局面。 这个魅魔的特质,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了。 既然已经回到家,路易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撤销了身上一直维持著的隱匿能力。 隱匿能力虽暂时帮他躲开了外界的纷扰,但长时间维持也让他倍感疲惫。 此刻,他带著几分劫后余生的轻鬆,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轻轻打开家门。 屋內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看到了那位正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路易高高举起手中的食盒。 “猜猜看,今天我带什么回来了?” 屋內的少女听到声音,原本专注於书籍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她微微侧过头,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耳边如瀑布般垂下的秀髮,將它们別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 隨后少女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来,目光中带著如水般的温柔,宛如春日里最柔和的微风, 静静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路易。 她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思索的神情,片刻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笑道。 “我猜—是土豆盖饭。” 在他们以往並不富裕的日子里,一份热气腾腾的土豆盖饭,便是两人最普通的满足。 “回答错误。” 路易笑著说道,轻轻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隨后他的目光落在卡洛儿面前空空的杯子上,默默地拿起水壶,为卡洛儿倒上一杯温水。 水流潺潺,热气裊裊升起。 卡洛儿静静地望著那冒著热气的水杯,嘴角微微勾起, 如今的生活,对於卡洛儿而言,简直如同梦幻一般,是她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做梦都难以想像的。 他们住在亮乾净的房屋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每一个角落,温暖明亮。 桌上摆放著各样的食物,散发著诱人的香气。 以及最重要的,路易的未来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光明。 他並没有因为自己这个拖累,就深陷在泥潭之中。 想到这里,卡洛儿心中满是欢喜和酸涩,忍不住轻轻抿嘴笑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是如此令人著迷,让她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真是美好的生活啊.· 卡洛儿缓缓伸出手,將水杯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只不过入口的並不是熟悉的温白水味,是一种极为苦涩的味道。 像是將各种药草混合在一起,经过了漫长时间的发酵,那股苦涩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刺激著她的味蕾,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与此同时,耳边路易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不定,仿佛隔著一层厚重的幕布,又像是老旧留声机播放时出现故障般失真。 “食物有些冷了,我去把食物热一热—” “今天食堂—— “味道——” 这些破碎的字词钻进她的耳朵,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意思。 嗯? 卡洛儿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手中的杯子上,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原本透明的水杯竟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杯子里面,呈现出紫色的药水,正咕嚕咕嚕地冒著气泡。 药水之中,一种气味刺鼻难闻的草药在不断翻滚,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息。 就在卡洛儿大脑一片空白之时,耳旁那失真的声音竟又渐渐重新清晰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 “可能苦了些。” “..—.现在你清醒了些吗?” 声音是从对面传来。 卡洛儿的脖子仿若生锈的机械,僵硬得不听使唤,一点一点地抬起头,视线顺著昏暗的光线, 缓缓向前移动。 那黯淡的灯光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將整个屋子渲染得有些阴森。 一个女生站卡洛儿的前面,微微前倾著身子,脸上掛著关切的神情,目光紧紧盯著卡洛儿,嘴里轻声问道。 第417章 即將沦陷的世界,叛徒 第417章 即將沦陷的世界,叛徒 卡洛儿望著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生,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令人室息的沉默,只有那药水咕嚕咕嚕冒泡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著,仿佛是倒计时的钟声。 “你这段时间又陷入症了。” 爱梅利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担忧。 她看著眼神还有些茫然的卡洛儿,继续说道。 “整天都呢喃著一个人的名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爱梅利微微嘆了口气,心中暗自思付,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舍友呢。 可即便心中有著些许抱怨,她也清楚,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因为她们如今所处的世界,已然发发可危,快要沦陷了。 到处都是混乱与恐惧,危险隨时可能降临。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之所以会陷入这般绝境,根源在於她们学院背后,隱藏著一个横跨诸多世界的势力。 学院不过是这个强大势力的人才输送基地罢了。 长久以来,这个势力一直在进行准备,而如今,蓄谋已久的时刻终於来临,他们对这个世界发动了总攻。 几乎每一天,都能目睹到有土著神明从天际轰然陨落,如流星般划过天空,带著无尽的淒凉。 隨著时间的推移,到现在,整个浩瀚星空中,只剩下寥寥几尊神明还在顽强抵抗。 然而,们的力量显得如此薄弱,世界的沦陷已然成为肉眼可见的结局。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唯一不確定的,仅仅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死亡与绝望的阴影,如同乌云般,沉沉地压在这个世界中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世界即將沦陷的阴霾笼罩下,这个世界的人们仿佛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最后疯狂。 其中对於像她们这样接受了外来思想的魔女,捕杀行动更是达到了令人髮指的严重程度。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猎场,魔女们成为了被追捕的猎物。 只要有人被怀疑是魔女,或是仅仅因为接受了与传统相的外来思想,一旦踪跡被发现,等待她们的便是冰冷的审判台。 爱梅利眼睁睁地看著不少自己认识的魔女,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些魔女大多都被这个世界的帝国审判所无情地抓了起来。 只有少部分魔女及时向学院申请到了庇护,暂时在学院的保护下寻得一丝安全。 原本,爱梅利也有机会带著卡洛儿一同前往学院寻求庇护。 然而卡洛儿的情况实在令人担忧。 她陷入癮症,整个人浑浑噩噩,意识不清。 而且,更为糟糕的是,距离她们最近的传送点,已经被帝国的人占领。 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会被他们视为可疑分子,遭受严厉的盘查与攻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爱梅利无奈地放弃了前往学院的念头。 所以现在她们的状態是相依为命。 坐在轮椅上的卡洛儿,眼神空洞,对爱梅利的话语毫无回应她只是木然地环顾著四周,突然猛地挣扎著想要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显得极为吃力,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双腿颤抖著,似乎隨时都会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但终於,卡洛儿艰难地站了起来,而后摇摇晃晃地朝著製药台的方向走去。 “幻梦之息.” “对了,还有幻梦之息爱梅利见状,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 “现在这种时候还想著你的魔女途径。” “而且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刚才喝的那些东西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存货7...... 然而,此刻的卡洛儿仿佛失了魂一般,根本听不进爱梅利的话。 她只是机械地在製药台上翻找著,眼神中透著一种可怕的疯狂。 可是,这小小的製药台上,哪还有幻梦之息的材料呢? 她什么都没有找到,檯面上除了一些破碎的器血和残留的药渣,一无所有。 见在屋子里找不到,卡洛儿又像是失了神智般,跌跌撞撞地朝著外面走去。 可她还没有走出几步路,身体便因为衰弱到了极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摔倒的那一刻,卡洛儿仿佛才从那疯狂的执念中清醒了一些,她就那样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爱梅利急忙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將卡洛儿拉起来。 当她靠近时,却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少女。 卡洛儿此刻的模样,看起来是如此令人心疼。 她的双眼红肿,原本灵动的眼神此刻满是无助,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些什么。 见到卡洛儿这幅模样,爱梅利原本到嘴边的急切话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堵了回去。 她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嘆了一口气,语气不自觉地放得柔和了许多。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乱套了,到处都有人在追捕我们,咱们只能先躲好。” 爱梅利轻声说著,一边温柔地抚摸著卡洛儿的头髮。 “等到这个世界被那个势力彻底占领之后,局势稳定下来,我们就能够安全地出去了。” “到时候,你也可以去寻找你的路易。” “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出去很容易被送上审判台。” “你也不想路易看著你的尸体伤心欲绝吧似乎是爱梅利的话起了效果,卡洛儿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神,终於渐渐地恢復了焦距。 看到卡洛儿因提及路易而渐渐恢復神智,爱梅利的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醋意。 她忍不住暗自腹誹,自己和卡洛儿可是互相陪伴了好多年的小伙伴啊。 怎么感觉自己在卡洛儿心中的地位,还远远比不上那个她臆想出来的路易呢。 “嗯这个帝国还是赶快毁灭吧。” 爱梅利低声诅咒著。 自从有记忆起,她便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四处流浪。 多年的流浪生活,这个世界似乎从未对她展现过一丝善意。 飢饿、寒冷、欺凌.. 直到后来,她遇到了卡洛儿。 两个同样孤独无助的灵魂相遇,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了彼此的微光,她们相互抱团取暖,才终於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动力。 再到后来,另一个世界出现了。 那些人四处搜集像她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孩,將她们带走,培养成为魔女。 至於这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样的阴谋,爱梅利根本无心去管。 至少成为了魔女后,她再也不用为填饱肚子而发愁。 所以,不管这个世界是面临毁灭,还是即將被占领,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在爱梅利的心中,她只希望能一直陪在卡洛儿身边,就这样生活下去。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幻想,等到那个势力成功將这个世界占领之后,像她们这样的魔女极有可能会迎来新的机遇。 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令人艷羡的贵族呢到那时,她们就能一起住进宽漂亮的大房子里,各种各样珍贵的实验材料任由她们挥霍。 爱梅利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一旁的卡洛儿,已经默默坐回了轮椅上。 她沉默寡言,双目微垂,静静注视著手中的杯子,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茫空洞。 此刻的她,似乎已经恢復了理智,只是不知道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內心又在思索著什么。 学院。 其实它的全名叫做奥拓学院,是以学院长的名字命名。 在奥拓学院鲜有人知的一处密室之中。 密室里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映入眼帘的只有冰冷坚硬的墙壁与地面。 而在密室的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光幕。 “是的,是的。” 一位鬍子白的老人正对著光幕里的人说话,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几分敬畏。 “没错,请大人放心,战事进行得很顺利,们的抵抗已经越来越疲软。” “预估在两个月之內,就能拿下最主要的战略地点,对大部分区域形成事实上的控制。” 此刻,这位老人面对光幕里面的人时,姿態显得有些卑躬屈膝,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著几分笑容。 倘若有学院外面的老师在此,一定会惊地认出,这正是他们平日里很少露面的学院长。 “此事干得很不错,待拿下这个世界之后,你应该清楚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光幕里的人声音极为低沉。 “当然明白,大人请放心。” 学院长连忙回应道。 “嗯。” 光幕里的人微微頜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毕竟,这一个世界的战事主要由奥拓学院长在负责,目前看来进展顺利,自然值得肯定。 就在光幕里的人正要结束通讯离开之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神色一凛,说道“对了,在你们附近约一千標准单位距离內,有人检测到了叛徒的气息。” 当说到叛徒的时候,他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透著丝丝寒意。 “你去查一下,相关信息稍后会传送给你。” “是,明白。” 学院长神色凝重地保证道。 法兰神圣帝国。 卡洛儿精神空间內。 原本,极乐圣女一直被禁於此,承受著无尽的压抑与折磨,仿佛置身於永无天日的黑暗深渊然而此刻,她却忽然感到浑身一轻,仿佛那束缚她的沉重迦锁瞬间被解开。 极乐圣女先是一愣,而后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她带著几分小心翼翼,开始打量起这片毫无动静的纯白空间。 这空间一如既往的静謐,可她却分明没有再感受到那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是又走了?” 极乐圣女轻声呢喃,语气中透著疑惑与惊喜。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这段时间以来,她被困在这精神空间,苦苦挣扎,早已习惯了那被折磨的痛苦。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轻鬆,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难道说,自己期盼已久的脱困时机,真的已经到来?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虽然微弱,却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心中涌起无限的期待。 毕竟,长久以来被困於这精神空间的折磨,终於有了一丝解脱的曙光,这怎能不让她欣喜。 她强压內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尝试著去控制这具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做得极为缓慢, 就在她缓缓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却忽然心神巨震。 因为映入眼帘的景象,宛如一场噩梦,令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在她眼前,出现的竟是她根本不愿意见到的人。 路易! 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如同来自天国的天使,每一个神態都仿佛带著让她胆寒的魔力。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的惊惶。 不仅因为路易的出现,更因为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依旧如同以往那般,被死死地禁在这具身体內,丝毫没有逃脱的可能。 而更为可怕的是,就在她刚刚尝试掌控这具身体的瞬间,一股诡异的力量猛地刺入她的意识深处。 紧接著,她便被莫名打上了精神烙印。 那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嵌入她的灵魂,每一次灵魂的悸动,都伴隨著钻心的疼痛,將她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碾碎。 “偽装好我,你也不想死吧。 当圣女看到这条留下来的信息时,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沉默不语。 她又气又恼,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招,精准地拿捏住了她的弱点。 她的確怕死,这一点毋庸置疑。 也正是因为对死亡深深的恐惧,她才不惜耗费心力,转生到这么多具身体上,只为了能在这世间多存活一刻,继续享受生命。 死亡对她而言,就像是无尽的圣光,一旦陷入,便万劫不復。 此刻,她抬眼望向面前的路易,心中满是悲愤。 但为了活下去,她別无选择。 瞬间的挣扎后,她缓缓收起眼中的恨意,强挤出一张笑脸。 第418章 果然,主是偏爱著祂的信徒 第418章 果然,主是偏爱著祂的信徒 兰迪城。 隨著时间的推移,月光的顏色重新变得苍白起来,那清冷的光辉洒在大地上,仿佛试图驱散残留的阴霾。 先前瀰漫在城市上空的血雾已然消失不见,可那浓郁的血腥气味,却如同幽灵一般,縈绕不散。 卡尔顿能清晰地感受到灵界之主的气息已经离去。 他的身体因疲惫和伤痛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撑著身旁的树干,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伴隨著钻心的疼痛。 隨后卡尔顿拖著沉重的步伐,向著祭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所见到的景象,皆是那些怪物肆虐过后造成的痕跡。 倒塌的树木,泥泞的土地艰难前行不久,卡尔顿便隱隱约约看见了祭台的影子。 当他的目光落在祭台上完好无损的奥贝斯坦身上时,心中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气。 虽然灵界之主的降临已然昭示了的最终结果。 那强大的伟力,几乎摧毁了一切危险。 但是,万一呢·— 毕竟奥贝斯坦可是千里迢迢从银月城赶来,主动伸出援手来帮忙的。 要是奥贝斯坦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卡尔顿真的不敢想像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银月城的灵界教团。 他们將如此重要的同伴派来相助,若最终却未能保证他的安全,简直无顏以对。 这份担忧,在刚才怪物肆虐时,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如今看到奥贝斯坦安然无恙,那股重压才总算减轻了几分。 奥贝斯坦此刻仍旧跪在祭台上,不断翻看著被恩赐下来的知识。 此次灵界之主所恩赐的知识,相较於以往,数量显得颇为稀少。 除了一个基础冥想法外,还有一个癒合术的进阶版,治癒术。 另外还有几个零散的普通知识,它们或许在某些特定情境下能发挥作用,但相较而言,显得没那么突出。 奥贝斯坦的目光迅速掠过其它知识,最后又重新落在基础冥想法上。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这个最为特別。 这个基础冥想法,绝对是此次恩赐的知识中,价值最大的那一个! 奥贝斯坦几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依照基础冥想法內容所描述的步骤,迅速尝试进行冥想。 对於安全问题,他则是丝毫没有担忧, 毕竟灵界之主刚刚才降临此地,那种强大到令人颤慄的威压虽已消散,但余威仍在。 在奥贝斯坦看来,没有什么地方会比此刻的祭台周围更为安全了。 几乎就在他刚刚进入冥想状態的瞬间,奥贝斯坦原本平整的眉头忽然微微皱了起来。 “这是” “我体內的神秘力量,竟然自行增长了? 奥贝斯坦清晰地察觉到,自己身体內的神秘力量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刺激,开始活跃起来。 一般而言,当体內的神秘力量出现活跃跡象时,通常都意味著身体即將遭受侵蚀,这往往是极其危险的信號。 然而,此次所带来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这种活跃並非是失去了控制,而是被约束在有限的范围之內,恰似平静水面上泛起的淡淡波纹,虽有波动,却依旧在可控之中。 隨著奥贝斯坦全身心地投入冥想,他越发真切地感受到,身体內的神秘力量正沿著一种有条不的节奏,缓慢地进行著增长。 这一现象,让他心中的惊讶不断涌起,几乎令他难以抑制。 在这个世界,人们若想实现能力的进化,从而强化自身,常规的途径便是从异常之中获取力量。 他们需要小心翼翼地將异常力量吸纳进自己的身体,然后凭藉自身的意志力与技巧,努力將其化为己用。 然而这条道路充满了荆棘与风险,隨著吸纳的异常力量越来越多,这些力量在体內便越发难以控制,极其容易引发失控的局面, 一旦失控,能力者將面临著身体崩溃、心智迷失。 甚至可能引发更为可怕的后果,给周围的一切带来灭顶之灾。 但此时此刻,奥贝斯坦发现自己在没有吸纳任何异常力量的前提下,仅仅通过按照基础冥想法进行冥想,体內的神秘力量还能缓慢增长。 儘管体內神秘力量增长的速度较为缓慢,远远无法在短时间內迅速转化为强大的战斗力。 但这一发现的关键意义,並不在於力量增长的速度,而是它所具备的极高安全性。 要知道每次从异常中吸纳力量,对於能力者而言,都无异於一场赌博。 异常力量犹如一把双刃剑,既能带来强大的能力提升,却也隨时可能在体內失控,將能力者拖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虽说有使徒大人施展的赐福术庇佑,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吸纳力量时的风险。 然而,使徒大人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为每一个人都施加赐福术。 不过这个基础冥想法与赐福术並不衝突,二者完全可以相辅相成。 对於那些有点天赋的人来说,初次接纳神秘之种,仍有高达百分之二十的死亡率。 所以在接纳神秘之种时,赐福术的帮助至关重要,能在关键时刻稳定神秘之种在体內的状態, 避免出现危险。 而一旦成功度过这一难关,修行者便可以开始运用基础冥想法。 基础冥想法的优势不仅体现在安全性上,同样能够节省下来大量的资源。 这些节省下来的资源,能够用以製作更多的神秘之种。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基础冥想法对於整个世界而言,极具战略价值。 它有可能彻底改变现有的修行模式! 奥贝斯坦满心感慨,不愧是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实在是蕴含著无穷的深意。 甚至连未来灵界教团发展的道路都已经规划好了。 灵界之主的目光穿透了重重迷雾,直达未来的种种可能。 讚美伟大的灵界之主! 奥贝斯坦內心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他停止冥想,睁开眼晴,隨后再度恭敬地向灵界之主行礼。 这个基础冥想法,无疑是一份极具重量的恩赐。 果然,主是偏爱著他的信徒。 当奥贝斯坦直起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卡尔顿身上时,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走吧,” “现在我们该去看一看这座城市里面都隱藏著什么。” 卡尔顿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他现在的状况却不容乐观,身上的伤势犹如协锁限制著他的行动。 奥贝斯坦注意到了卡尔顿的窘境,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口,心中已有了主意。 恰好,在刚才灵界之主恩赐的知识里,有一个癒合术的进阶版治癒术。 其效果比癒合术更好。 奥贝斯坦微微抬手,一团柔和的白光在他的手心中亮起。 那光芒仿佛带著温暖,缓缓朝著卡尔顿蔓延而去。 卡尔顿只觉得一股奇妙的力量涌入身体,原本疼痛难忍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麻之感,身上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了许多,各处地方传来的疼痛也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这是” 卡尔顿看著那渐渐消失的光芒,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满脸异。 因为此前奥贝斯坦一直展现出的能力是控制土。 可他竟然还有治癒他人的能力。 似乎察觉到了卡尔顿眼中那藏不住的疑惑,奥贝斯坦脸上依旧掛著温和的微笑,耐心解释道: “这是来自主的恩赐,主的信徒皆可以学会。” “那么—我也可以吗?” 卡尔顿心中忽地一动,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他的目光紧紧盯著奥贝斯坦,眼神中满是渴望。 因为他很是眼馋奥贝斯坦刚才所释放的治癒术。 当教团里有人生病时,便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尤其现在还是寒冷的冬天,病人所面临的情况更加糟糕。 他身为教团的祭祀,所能做的仅仅是保证病人们在生病期间得到良好的照顾。 看著他们在病痛中挣扎,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很是痛苦。 城內虽然有药师,可他们那所谓的治疗方法,在卡尔顿看来,几乎没有太大的效果。 他见过太多因为药师们盲目採用放血疗法,最终没能扛过去而死亡的人。 所以,当此刻看到奥贝斯坦施展出如此神奇的治癒术时,卡尔顿內心的渴望瞬间被点燃, 如果自己也能学会这治癒术,那么教团內生病的同伴就不用再遭受病痛的折磨,不用再面对可能失去生命的恐惧。 他怎么可能不会心动,又怎么可能不会眼馋。 “当然没有问题,我说过,主的信徒皆可以学会。” “等回去之后,我教你。” 奥贝斯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走下祭台。 兰迪城。 因为经歷过血潮的洗礼后,已然面目全非,彻底化作了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残垣断壁在月光下孤独地立著。 卡尔顿静静地跟在奥贝斯坦的身后,目光缓缓扫过这座如今静悄悄的城市,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戚戚之感。 曾经这里充满人气,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復存在。 “那么多的人啊—— 卡尔顿在心底默默嘆息,声音几不可闻。 无数鲜活的生命,几乎都在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之中消逝。 人命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仿佛一阵微风,就能轻易吹灭生命的烛火,让人在瞬间陷入永恆的黑暗。 奥贝斯坦观察著城內痕跡,一路朝著城內的最中心走去。 原本繁华热闹的城市,如今已变得死寂,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废墟中迴荡, 当抵达城市中心时,那座城主府竟意外地还算完好,在一片狼藉之中显得颇为突兀。 奥贝斯坦和卡尔顿对视一眼,隨后缓缓步入城主府邸。 一进入府邸,便迅速展开搜寻,很快便察觉到几间密室的存在。 奥贝斯坦走向其中一间密室,伸手推开。 就在打开第一间密室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奥贝斯坦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待適应了昏暗的光线后,他看清了室內的景象。 只见昏暗的密室之中,赫然堆满了户骨。 那些白骨层层叠叠,有的已经破碎,有的还保持著生前扭曲的姿態,仿佛在诉说著曾经遭受的痛苦。 而在四周的墙壁边,摆放著各式的祭祀器具,在华南的光线中闪烁著诡异的光泽。 奥贝斯坦转身走向第二间密室。 推开门,密室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小的书架。 他走到书架前,书架上的书籍摆放得並不整齐,仿佛主人离开时十分匆忙, 奥贝斯坦伸手取下一本,只见封皮已经磨损得厉害,隱约能辨认出上面写著“兰迪城信仰迁移史翻开书页,里面密密麻麻地做满了笔记, 他又隨手拿了几本,诸如“欢愉教义的理念起源”之类的內容也纷纷映入眼帘。 这些书籍纸张已经发黄,边角处有些许破损。 奥贝斯坦在翻阅过程中,偶然看到书页上標註的时间,从早期的记录来看,这些內容应该是城主很早之前就开始搜集整理的。 然而,所有的记录却突然之间夏然而止,就好像有什么意外事件,打断了城主对这些资料的整理和研究。 奥贝斯坦继续翻看著这些书籍,忽然一张有些褶皱的地图从书页间滑落。 他拾起展开,只见地图上有一处地方被红色笔记醒目地標註出来,他看著若有所思。 片刻后,奥贝斯坦將地图收好,放进怀里。 他又依次查看了另外几间密室。 然而,除了一些陈旧的杂物,並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奥贝斯坦走出这座城主府邸,然后一发火球术直接將其点燃。 瞬间,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火舌迅速蔓延至整座府邸。 伴隨著里啪啦的燃烧声,在大火的炙烤下,城主府墙体逐渐崩塌,最终轰然倒地,將一切都销毁在了火焰之中。 第419章 幸好,在他背后站著的就是命运。 第419章 幸好,在他背后站著的就是命运。 次日。 大雪已经停止,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 一位风尘僕僕的商人赶著满载货物的马车,缓缓朝著兰迪城的方向驶来。 这位商人常年在各地行商,对各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当他真正看到兰迪城如今这副模样时,还是不禁呆立当场。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残余废墟。 城內的房屋大多已化为一片瓦砾,断梁残垣杂乱地堆积在一起,在阳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片扭曲而诡异的阴影。 商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望著这座没有一具尸骨的空城,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周安静得可怕,甚至连一丝生命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如此景象,在他的认知里,恐怕是只有异常才能做到。 商人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一种深深的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 很快他便带著这个消息迅速离开。 兰迪城一夜之间惨遭毁灭的消息,如同一场风暴,以惊人的速度瞬间传遍了四周的各个城市。 消息在大街小巷间飞速传播,所到之处,无不引发一阵强烈的震动。 附近城市的居民们在听闻这个噩耗之后,內心瞬间被恐慌所笼罩。 毕竟,既然异常现象能在兰迪城毫无徵兆地爆发,那么他们所处的这些紧邻兰迪城的城市,无疑也处在极大的危险之中,隨时都有可能遭受同样的袭击。 其实,城市被毁灭这样的事情,对於他们来说,並非完全没有听闻过。 就在前不久,便有接连几座城市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从地图上彻底被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不过当时这一系列的事情距离他们比较远。 而且最后光照会出面,宣告已经成功解决了异常,才让人们没有那么的恐慌。 然而,一些曾经亲眼见识过灰烬教团肆虐场景的人,对於光照会的这一宣告,心中却充满了怀疑。 他们深知其中的恐怖,所以对於光照会如此迅速地宣称解决了问题,他们实在难以完全信服。 至於如今,这座被毁灭的城市就坐落在他们旁边。 如此近距离的威胁,怎能不让其他城市的人们感到恐慌。 所有人仿佛能嗅到空气中瀰漫著的危险,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就是自己所在的城市。 在恐慌情绪的蔓延下,甚至已经有贵族开始早早谋划迁移的事宜。 与此同时,一些消息极为灵通的人,开始私下里怀疑是不是这片东部大陆遭遇了厄运的诅咒。 因为就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多起疑似异常出现的情报不断传来。 若只是异常出现,他们或许还不至於太过害怕,毕竟在这个世界,异常几乎每天都有。 但是这其中几乎都发生在荒郊野岭,无法被人观测到。 然而现在,却是已经有多座城市在衝击下被彻底摧毁。 这还只是半年的时间啊。 加上兰迪城,整整七座城市失去了消息。 这种恐怖的情况,怎能不让他们心生疑虑,怀疑东部大陆是不是被诅咒了。 目前,恐惧还只是在一部分高层中暗自流传。 儘管光照会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宣称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可对於他们来说,光照会的保证就像一层薄薄的纸,难以抑制他们內心深处的畏惧。 一时之间,整个东部大陆的態势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透著丝丝诡异气息的枯树林中,奥贝斯坦与卡尔顿正沿著地图所指示的方向,一步一步缓缓往树林深处迈进。 四周的树木早已失去生机,乾枯的枝干扭曲地伸展著。 卡尔顿在回到灵界教团后,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再加上奥贝斯坦之前施展治癒术的功效,身体已基本恢復。 那些在怪物手中留下的伤口,如今已渐渐淡去。 这一次探险,最初只是奥贝斯坦打算独自前往一探究竟。 然而,卡尔顿听闻此事后,却坚决不愿让他孤身涉险,无论如何都要跟著一起。 最终奥贝斯坦不过卡尔顿的坚持,只好同意他一同前往。 二人越往枯树林深处行进,那股阴暗的气息便越发浓郁。 四周原本光禿禿的枯树枝上,不知何时隱隱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树叶。 但这些树叶呈现出一种病態的枯菱,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他们在这片阴森的树林中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一座金字塔出现在他们眼前。 奥贝斯坦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快步朝著金字塔走去。 他围绕著金字塔仔细观察,从金字塔表面的痕跡推测,这座金字塔建造於远古时代。 粗略估算,距今恐怕已超过了方年之久。 歷经万年的时间洗礼,风雨侵蚀,这座金字塔却依旧屹立不倒,其坚实程度让奥贝斯坦也有些惊嘆。 然而,当他们步入金字塔的內部,却发现这里几乎没有太多可供探寻的痕跡, 墙壁上除了一些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的纹路,再无其他特別之处。 地面十分平整,没有任何明显的机关或者隱藏的通道。 奥贝斯坦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原本以为能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 可如今看来,或许这里唯一具有价值的,也就只剩下这座金字塔本身了。 就在奥贝斯坦正准备转身离开这个看似一无所获的地方时,却警见卡尔顿愣在了原地, 只见卡尔顿眉头紧锁,双眼微闭,脸上的神情十分专注,仿佛正在努力感应著什么极为细微的东西。 “怎么了?” “有什么发现吗?” 或许卡尔顿察觉到了一些自己忽略的关键线索。 卡尔顿缓缓睁开双眼,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里好像不止一个空间。” 在他的感知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这里存在著两个空间,它们相互重叠,却又彼此独立。 话音刚落,卡尔顿便迅速进入隱匿状態,慢慢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在他的视线之中,另外一个原本隱藏在表象之下重叠的空间,顿时清晰了起来。 而在这个空间的中央,赫然放著一具白色的骨架。 骨架到了现在,也依旧散发著微弱的光芒, 而在骨架的四周,遍布著一层如地毯般的乾枯血肉。 那些血肉呈现出一种孩人的顏色,仿佛凝固了无数的恐惧与绝望。 卡尔顿伸出手,轻轻触碰那些乾枯的血肉。 指尖刚一接触,这些乾枯的血肉瞬间化作了灰烂,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腐臭味。 与此同时,伴隨著血肉的消散,一本书从中掉落在地上。 卡尔顿左右环顾四周,查看了每一个角落,確认再无其它东西后,他蹲下身子將那本书捡起。 书本的封皮已经破旧不堪,似乎轻轻一用力就会化作粉。 他握著这本书,隨后退出了隱匿状態,重新回到了现实空间之中。 奥贝斯坦看著卡尔顿再次出现,目光瞬间落在他手中多出来的那本书上,不禁微微扬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待卡尔顿详细描述完在另一个空间的所见所闻后,奥贝斯坦心中一动,意识到在金字塔內部, 恐怕是有人精心建造了一片空间夹层。 空间相关的知识一直以来都被各大势力把控,属於常人难以接触的高等机密。 奥贝斯坦自己也仅仅是在一些传闻中,对空间略有耳闻。 而既然卡尔顿能进入到另一个隱藏起来的空间,那么这片地方对於灵界教团而言,似乎还挺合適。 此外,他们在前来此地的途中,奥贝斯坦就隱隱察觉到这附近被设置了类似迷宫的阵法。 那些错综复杂的路径和若有若无的干扰,在刻意阻止外人进入。 若是没有正確的道路,只会迷失在枯树林中。 不过,相较於这些,此刻那本躺在卡尔顿手中的书,无疑更吸引奥贝斯坦的注意力。 奥贝斯坦接过那本书,缓缓翻开。 然而,书页上呈现的文字却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是属於前一代帝国的文字。 但前一代帝国距今已有七八百年的漫长时间。 再加上时间的流逝,一些文字变得有些模糊。 奥贝斯坦凑近书本,努力地辨认著那些残缺不全的字符,一点点地解读。 “在一个的线索指引下,我找到了,我终於找到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个世界竟然还存在如此高等的生命,光是看上那么一眼,身体就已经有些发软” “对其研究了半年,毫无进展“ “一年过去了,仍旧没有头绪—” “密会开始催促了,该死,我可是密会的议员之一,他们凭什么收走我的东西。” “但只要能拥有的力量,其它议员又算些什么———“ “他们又来了,但被我拖延过去,我需要带著去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 “一年过去,终於是有点眉目,勉强能够用出来一丝力量——” 在这句话的后面,是一些奥贝斯坦也无法看明白的复杂公式和解析。 他微微皱眉,继续看下去。 “这个东西似乎因为跟什么存在进行了战斗,的体內有一些不属於的力量。” “密会的人带著其它议员的命令来了,他们不再允许我进行研究。” “不行,我该躲起来了,否则下一次来的的可能就是那三位会长。” “现阶段我根本打不过他们·” 当到了这里时,后面被撕了很多页。 奥贝斯坦他极其怀疑这被撕掉的部分可能是对那个东西的研究。 他不甘心地翻到最后一页。 “我找到了一个理论上的方法,可以让我吞噬了他,获取他的权能。” “並且不再局限於寿命的短暂,能让我有充足的时间继续进行研究—.“ “祝我成功。” 到了这里,后续便再无记录,故事在这里被硬生生截断,留下一片空白。 但奥贝斯坦心中暗自思付,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推断,这个所谓的密会议员,大概率是成功实施了他的计划。 不然,兰迪城怎会无端遭受如此灭顶之灾,引发这般巨大的动静。 以凡人之躯,妄图吞噬那般强大的存在,这想法简直疯狂到了极点。 然而,这位密会议员不仅尝试了,而且似乎还真的成功了,这怎能不让人惊嘆。 可世事无常,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即便他歷经无数艰难挫折,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眼看就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自己的出现却彻底搞乱了一切。 不管这位密会议员此前付出了多少艰辛,承受了多少痛苦。 在命运这无情的玩笑之下,所有的努力都瞬间化作了泡影,一切都归於虚无。 奥贝斯坦有些感嘆。 他身为一个喜欢做研究的人,颇能共情这个议员。 但幸好,在他背后站著的就是命运, 將这本书小心收好,虽然书中很多地方奥贝斯坦一时还没能看懂,但其中还有著巨大的价值。 只不过,书中所提到的密会,却像一团迷雾,縈绕在他的心头。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如今这个帝国的一些行为,前朝的很多事情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比如密会,这个名字他就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个地方,恐怕不能再待了。 毕竟关於那个密会,奥贝斯坦一无所知。 既不確定它是否已在歷史的洪流中被彻底毁灭,还是如蛰伏的毒蛇般隱藏在歷史的阴影里·. 回到灵界教团的据点后,奥贝斯坦立刻找到卡尔顿,与他商量搬离兰迪城的事情。 “兰迪城如今已沦为一片废墟。” “再也无法为我们灵界教团提供物资支持,继续留在这里,后勤补给都会成大问题。” 而且不止这么一个方面的原因。 奥贝斯坦对於书中提到那个密会也有一些担忧。 倘若他们还存在,那么以兰迪城发生的动静,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搬离此地为好。 第420章 禁忌的存在 第420章 禁忌的存在 一处密室之中。 正中央,一泓清澈见底的水光正缓缓荡漾开来,那水色澄澈湛蓝,恰似一块隨风轻舞的蓝色绸缎。 在柔和的光线映照下,粼粼波光闪炼不定。 抬头望去,上方高悬著太阳与月亮的標誌,它们散发著淡淡的光芒,正缓缓地旋转著。 四周,繁星若隱若现,如同镶嵌在天幕上的璀璨宝石,隨著日月的旋转,时明时暗。 在这一片寧静之中,空间突然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紧接著,一个身披长袍的人影悄然出现於此地。 他赤著双足,悬浮在水面上方。 此人的出现,让原本就波光粼粼的水面顿时荡漾出更为明显的浅浅波光,那一道道水纹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 他身上那件长袍,在深邃的底色上绣著繁星,仿若將宇宙的星辰浓缩於这一方织物之上。 大概不多时,静謐的空间再次泛起微微波动。 另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此人身上的长袍绣著一轮炽热的太阳,金线绣就的光芒从日轮处四射开来,仿佛能散发出真实的热度,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都似有了些许升高。 “怎么了?” “有什么事情吗?” 绣著太阳標誌的身影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寂静。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繁星,目光中带著一丝探究, 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各自都有著事务要负责,不会轻易联繫彼此。 所以此刻,太阳很清楚,繁星的出现,必定意味著有什么事情发生。 “月亮呢?” “我说的这件事情,也与他有些关联。” 繁星一边说著,一边再次环顾四周。 然而,密室中空荡荡的,除了他与对面的太阳,並没有月亮的身影。 繁星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那里有一件麻烦的事情,暂时脱不开身。”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太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对於月亮所面临的困境,他也颇为担忧,但此刻,他自己也还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因为此前那两位復甦的存在在虚空之中对决,所造成的恐怖衝击,不仅仅震颤了整个虚空,更是波及到了太阳他们精心设下的隱蔽阵法。 阵法竟不堪重负,出现了破损。 所幸还未彻底崩塌,仅仅只有几缕微弱的气息从阵法的破损处泄露了出去。 现在太阳就是正在对其进行修復。 他也无法確定,这几缕泄露出去的气息,是否会引起那个一直让他们忌惮的势力的注意力。 但现在也无法担忧这么多,只能先行修復。 “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说,我到时候转达给他。” “那好。” 繁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在九百年前,当时密会中的一名议员,他寻找到了一位存在残骸的事情吗?” 太阳听闻繁星所言,陷入了沉思。 毕竟他们可是存活了漫长的岁月,所经歷的事、所知晓的信息浩渺如烟海一般,记忆量庞大得常人难以想像。 但他们对於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向来会设下特殊的提醒,以便在关键时刻能迅速回想起来。 “你是说那位孕育女神的残骸? 太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很快便从记忆深处翻找出这件事。 那还是在上一代帝国尚未覆灭之时,为了更方便地掌控帝国,实现他们宏大的计划,因此三人便成立了密会。 密会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將帝国的诸多事务悄然掌控在股掌之间。 而在九百年前,密会发生了一件大事。 其中一名密会议员,因为自身的贪慾,竟突然携带神之残骸叛逃。 这件事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密会內部掀起了轩然大波,也成为了他们漫长时间中难以忘却的一间事情。 “是的。” 繁星面色冷峻,声音透著丝丝寒意,冷冷说道:“现在,那个小偷的气息在短暂的出现后又消失了。” 太阳听闻此言,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这都已经过去九百年了啊,”他喃喃说道,“按照这个世界人类正常的寿命,他其实根本活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微微皱眉,脑海中飞速思索著各种可能性。 “除非·” 太阳刚开口,繁星便紧接著补上了答案。 “是的,我怀疑他真的研究出来了什么,才能突破寿命的限制。” 繁星一脸严肃。 “这个世界的人类真是不可思议,” 太阳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对人类潜力颇为惊嘆, “在缺乏各项知识技术之下,竟然还能完成如此事情。” “当时密会主要是由月亮在负责,”繁星缓缓说道,“但我想这个小偷偷走的东西也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在很早之前,密会的一名议员找到了那个残骸。 但在当时,关於那个神之残骸他们暂时用不上。 於是,经过一番商討,他们决定將神之残骸下放,並提供了部分知识,交由那位议员进行深入研究。 然而,人性的复杂是超乎想像。 这位被委以重任的议员,在日復一日与神之残骸的接触中,心中渐渐滋生出了贪婪的欲望。 他对神之残骸所蕴含的权能著了魔般地迷恋,竟全然不顾密会的规定,心生贪念,妄图將这股强大的力量据为己有。 终於,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趁眾人不备,裹挟著神之残骸仓皇出逃。 待密会察觉之时,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自此失去了所有踪跡, 密会虽动用了诸多资源进行搜寻,却始终一无所获,这件事也成为了密会內部一个难以言说的耻辱与隱痛。 九百年的岁月如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 如今,三人的计划推进到了一个关键阶段。 就在如今,那个消失已久的叛逃议员竟再度现身。 虽然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段时间,但其气息还是被繁星给捕捉到了。 而现在,神之残骸恰好能为他们的计划提供一些助力。 得知这一消息后,繁星的眼中瞬间闪过几分冷漠。 既然那个叛逃者再次出现,就绝不能让他逃脱第二次。 “月亮那里有事情脱不开身,就你来负责吧。” 太阳当机立断,將追回神之残骸的重任交给了繁星。 安排好此事后,太阳隨口问道。 “那叛逃的议员位置呢?” “气息是出现在东部大陆,短暂的出现了一段时间,就又消失了。” 繁星回答道,他的神情凝重,微微皱眉。 “等等,你说哪儿?” 太阳忽然伸出手,再度问道。 “东部大陆。” 繁星重复了一遍,心中暗自揣测太阳为何有如此反应。 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后,太阳忽然愣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紧接著他陷入了沉默,整个密室瞬间安静下来。 “怎么了。” 繁星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见太阳一直不说话,终於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想,你应该可以不用去了。” 这是今日的情报。” 太阳摇了摇头道,隨后缓缓抬起手,在空气中撕开一道无形的口子,从中扯出一份匯报。 繁星接过匯报,便立刻看了起来。 刚开始,他的神情还只是带著些许严肃,当很快在看了几行字之后,他的脸色就出现了几分变化。 “兰迪城疑似被异常毁灭?” 也就是说,那个小偷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躲在兰迪城。 繁星继续看下去,发现兰迪城毁灭的时间,正好与他感应到气息的时间对应得上! 而那个疑似异常的情况,毫无疑问就是他搞出来的动静。 这绝非巧合,种种跡象都在表明,那个叛逃者正是藏身在兰迪城。 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后续內容时,繁星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紧接著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 他微微张著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能陷入沉默。 “天上忽有十星绽放,然后纷纷坠落,其方向正是肆虐兰迪城的异常?” 繁星的目光死死钉在匯报上,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捏著纸张。 他心中顿时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 的確如太阳所言,看来自己不用再去追寻那个叛逃者了。 因为目前这情况,极有可能是神之残骸已经被別的存在给—截胡了!? 繁星深吸一口气。 “你难道就不好奇那截胡神之残骸的存在是谁吗?” 然而,太阳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凝重。 他似乎早已料到繁星会有此问,却並不打算过多纠结於此。 “不好奇。” 紧接著,他神色陡然变得凝重,缓缓开口。 “因为这个世界的诸神快要从万年的沉眠中甦醒了。” 话语落下,空气中仿佛都瀰漫起一丝紧张的气息。 “到时候们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必定会吸引到*****的注意力。” 太阳在提到*****的时候,声音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屏蔽了一般,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繁星对此却习以为常。 因为那个势力,是他们心中绝对的禁忌,是绝不能提起的存在。 哪怕只是试图用一些隱晦的词语,或者任何可能暗示其存在的意思去代指,都是万万不可的。 这並非他们无端恐惧,而是一旦稍有提及,那个恐怖的势力便会升起冥冥中的感应。 所以早在叛逃的时候,他们就设下了禁忌,任何试图表达那个势力的方式,都会在出现的瞬间被消洱於无形。 太阳微微皱眉,神色愈发凝重,继续说道。 “一旦引起注意,我们到那个时候,也一样跑不了。” “现在只能是在诸神甦醒之前,儘量完成我们的计划,那样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否则我们就只能放弃这千年的谋划,继续逃吧。” 繁星紧紧抿著嘴唇,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逃? 逃到哪里去? 他们为了当下这个计划,已经耗费了整整千年的时光, 这千年里,无数的心血、无数的谋划,都倾注在了这片他们寄予厚望的世界,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捨弃。 而且,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在这无垠的虚空之中,光是要找到一个合適的世界,就极其的不容易。 像这样诸神把自己玩脱,然后搞到集体沉眠的世界,在虚空之中可並不多见。 有的世界宛如尚在强中的婴孩,还未发育起来。 规则混沌,文明懵懂,一切都处於最为原始的状態。 而有些世界,恰似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整个世界都瀰漫著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它们在漫长的岁月里已发展到尽头,资源枯竭,生机断绝,就像燃尽的蜡烛,再也没有一丝潜力能够被压榨出来,这样的世界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片死寂的废墟,毫无价值可言。 还有一些世界,本土诸神贪婪的將整个世界瓜分殆尽。 世界被割裂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 当然,更为常见的情况,是像那个势力一般,凭藉著绝对的强大力量,直接將其它世界征服。 这些被征服的世界,无一例外都化为其庞大版图的一环,成为其统治下的附庸,所有的资源与生机都被无情汲取,为其所用。 “不用再提逃了。” 繁星摇了摇头。 “我还是想让人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还有其它的收穫呢。” “那去吧,记得別跟我们扯上关係。” 第421章 圣女当选 第421章 圣女当选 “你要回去了吗?” 在土路的一旁,卡尔顿的双眼满是不舍,紧紧握著奥贝斯坦的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是的,我该回去了。” 奥贝斯坦脸上掛著温和的微笑,目光中同样透著一丝不舍。 他轻轻动了动手,试图从卡尔顿那有力的双手中抽出来,然而卡尔顿却握得更紧了,仿佛害怕这一鬆开便是永別。 卡尔顿听闻奥贝斯坦的回答,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气。 这段日子与奥贝斯坦相处的时光,对他而言很是美好。 从奥贝斯坦这里,他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他受益匪浅。 奥贝斯坦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当成了亦师亦友的存在。 所以对於奥贝斯坦的离去,卡尔顿的心中满是感怀。 “放心,我们以后还会再见。” 奥贝斯坦安慰道。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其实,即便此次未能获取有关基础冥想法的知识,奥贝斯坦也早就计划在这个时间离开此地。 他原本的任务,只是前来这片区域进行考察,而非长久驻扎。 此地虽有诸多值得探索之处,但他在银月城还有眾多事务等待他去处理。 更何况,如今他竟收穫了极为重要的冥想法。 这份冥想法,对现在的灵界教团而言,意义非凡。 灵界教团在发展过程中,一直面临著一个重大难题,那便是缺乏提升实力的有效方法。 而这份冥想法的出现,恰如一场及时雨,填补了这一重大空缺,为教团成员的修行打开了全新的大门。 “只是已经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了。” 卡尔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轻轻嘆了口气说道。 隨后,他强打起精神。 “记得带我向使徒大人问好。” 卡尔顿最终还是缓缓放开了双手,眼神却始终紧隨著奥贝斯坦远去的身影,久久不愿移开。 这段日子,他们经歷了诸多变故,已经將灵界教团的据点搬迁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规模相对较小,与之前的兰迪城相比,少了几分繁华,却也多了几分可控性。 卡尔顿心中暗自思索,或许可以尝试著將这座城市纳入灵界教团的控制之中。 毕竟一个稳定且可控的根据地,对於灵界教团的发展至关重要。 在与奥贝斯坦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收穫颇丰。 至於他心心念念的治癒术,奥贝斯坦也毫无保留的教给了他。 与此同时,还有一份基础冥想法,以及其它一些功能性法术。 当然,在卡尔顿看来,最重要的是生长术。 在见识到生长术的效果之后,从田地里走出来的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生长术的厉害。 说实话,卡尔顿无论是自己的经歷,还是从旁人的讲述中,都从未见到过、或者听到过拥有如此惊人效果的能力。 这种能够直接干预和加速生命生长进程的法术,简直超乎了他的认知范畴。 看来这必然是灵界教团所独有的珍贵知识, 此刻,卡尔顿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庆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信仰灵界之主。 若不是这份信仰,他或许依旧在那片狭小的天地里徘徊,永远无法窥探到这个世界如此广阔的一面。 奥贝斯坦的身影,隨著他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卡尔顿的视线尽头。 但卡尔顿依旧久久佇立在原地,目光凝视著远方,仿佛奥贝斯坦还在那里。 他嘴唇微微颤动,低声喃嘀道: “放心吧,等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看见一个更好的灵界教团。” 卡尔顿心里很清楚,如果在得到了如此多的援助,又有奥贝斯坦教导的知识后,自己依旧碌碌无为,无法做出任何像样的成绩。 那可真是无顏面对眾人,还不如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算了。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坚定地注视著来时的路。 一瞬间,一种豪情壮志在他心中陡然升起。 他的最终目標,是要让所有人都能吃上饱饭,是让每一个人都能过得更好。 这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口號,更是他內心深处最炽热的渴望。 然而他也明白,要实现这个目標,绝非一朝一夕,自己还有漫漫长路要走。 但卡尔顿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斗志。 他清楚地知道,眼下的第一步,便是从自己脚下所踏著的这片土地开始。 法兰神圣帝国。 圣米歇尔教堂。 晨曦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大教堂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了斑斕的光影息。 空气中,檀香与烛油交织出醇厚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瀰漫在每一寸空间。 高高的穹顶之下,数百支蜡烛静静地佇立在烛台上。 烛光摇曳,映照著四周精美的壁画。 无数教士与信徒身著素色长袍,屏息静立在两侧的廊道中,连呼吸都轻得仿佛怕惊扰了神圣的时刻。 而在那尊宏伟庄严的光明女神像下,十二位红衣主教正身著绣著金线的华丽长袍,神情肃穆地围成一圈。 他们面前,由纯白绸缎铺就的高台上,静静地跪著一位少女。 她身著再普通不过的修女服,赤著双脚,纤细的脚趾轻轻点在绸缎上。 肌肤透著淡淡的粉色,仿佛带著生命的温热。 那白金色的长髮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在烛光的轻抚下,泛著丝丝缕缕的光晕。 少女的脸上,未施半点脂粉,纯粹得像是未经尘世沾染的璞玉。 唯有那一双眼眸清澈如晨露,盈盈动人。 在烛火摇曳的光影里,闪烁著几分不定的光芒。 “以慈爱的光明女神之名。” 教皇洪亮的声音在教堂中迴荡,他高举著鎏金经书,指尖划过烫金的经文。 “今日,吾等聚集於此,见证光明女神的意志降临。经十二位主教共议,蒙女神感召,吾等已寻得那蒙受神恩之人。” 少女的指尖微微蜷缩,握著胸前的项炼。 她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有敬畏,有期待教皇缓步走到少女面前,將手中的圣油瓶倾斜,一滴晶莹的油珠落在她的额间,留下淡淡的印记。 “埃尔梅隆·露西婭。” 教皇的声音放缓,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否愿承圣女之责,终身侍奉光明女神,为万民祈福,为迷途者指引方向?” 露西婭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目光越过教皇的肩头,望向穹顶那幅描绘天使降临的壁画,轻声道。 “我愿意。” “你是否愿以纯洁之心为盾,以虔诚之念为甲,摒弃私慾,承载万民苦难,將神的荣光播撒至每一寸土地?” 主教继续发问,手中的经书轻轻按在她的头顶。 少女在沉寂一瞬后,声音带著一丝颤抖道。 “我愿意。” “愿以我身为烛,燃於神前。” “愿以我心为器,盛满圣恩。” 此时,教堂外一阵微风悄然拂过,轻轻摇动著悬掛在屋檐下的风铃。 阳光恰好穿透云层,將一束金光精准地投射在少女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少女置身其中,宛如降临人间的天使,美得让人室息。 教士与信徒们目睹这一幕,仿佛受到了神圣的感召,纷纷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他们低下头,双手合十,开始低声吟诵起讚美诗。 歌声如潮水般漫过殿堂的每一个角落。 教皇从祭坛上取下一顶缀著白纱的银质冠冕,轻轻戴在少女头上,白纱垂落,遮住了她低垂的眉眼。 “自此刻起,你便是光明女神在人间的使者,教廷之圣女。” 十二位红衣主教一同吟诵,声音在大教堂的穹顶下久久迴荡。 “愿神与你同在。” 此时,下方的人群中,露西婭的老父亲眼眶泛红。 当看到女儿头戴银冠,身披圣洁光晕的那一刻,感动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他原本满心忧虑,觉得女儿想要成为圣女,或许要依仗自己多年来为教廷立下的功劳,还得再等上几年,才能让露西婭冠以圣女的头衔。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圣女修道院竟如此出类拔萃。 露西婭凭藉著自身的毅力和超乎常人的努力,在眾多修女中脱颖而出,直接压过了其他竞爭者一头,於今年的圣诞之夜,成为了眾人瞩目的圣女。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这其中的確有一部分,是自己所立下功劳起到的作用。 但更多的,是露西婭自身的努力。 通过露西婭身旁的侍女修亚匯报,主教对女儿的改变可谓了如指掌。 修亚详细地向主教描述著露西婭在修道院的点点滴滴,主教这才知道,自己的女儿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曾经的露西婭总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可如今,她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这种转变之大,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若不是在成为圣女之前,露西婭经过了教廷极为严格的神魂测验,以確保其灵魂纯净为本人无疑,主教都快怀疑站在他面前的,是不是原本那个熟悉的露西婭了。 但这样的改变,让主教打心底里感到欣慰。 他觉得,这才是他一直期望看到的好女儿。 目睹露西婭此刻这般荣耀辉煌的场景,台下那些同样出自圣女修道院的修女们,好些人暗自紧咬银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其咬碎,那股子不甘与嫉恨几乎要从牙缝间溢出来。 特別是那几位原本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有极大机会在今年摘得圣女桂冠的修女,眼神中燃烧著赤裸裸的嫉妒之火。 她们原本以为,这个位置非自己莫属,为此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与努力,可如今却被露西婭横空夺走,这让她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如今竞选已然落幕,想要再度爭取成为圣女,就只能寄希望於明年。 然而,明年又谈何容易? 每年都会有新的年轻修女加入修道院,那些充满潜力的新人,极有可能成长为实力强劲的种子选手。 到那时,竞爭只会愈发激烈。 难道她们就只能这样一年又一年地等待下去吗? 时间不等人,一年又一年的蹉跎,她们可不想將自己等成满脸皱纹的老修女。 更何况,圣女修道院对於修女们的年龄有著严格限制, 一旦年龄达到规定上限,就会被发配到其它地方。 一些老修女注意到了这些年轻修女的嫉妒,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光明女神不选择她们的原因。 阳光照耀之下,露西婭白金色的头髮似乎也散发著璀璨的光芒。 少女缓缓站起身,她望著教堂內的身影,望著摇曳的烛火与彩绘玻璃上的圣像,轻声开口,声音透过白纱,带著空灵的迴响。 “愿女神的慈爱如阳光普照,愿迷途的羔羊皆能归家。” “从今往后,我与万民同沐圣恩,共承风雨。” 风从教堂的尖顶掠过,將她的话语送向远方,与钟楼上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在天空中久久荡漾而此时,面前高大的光明女神像似乎也听到了露西婭的话,周身竟开始缓缓散发著蒙蒙光辉。 那光辉柔和圣洁,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瞬间照亮了整个大教堂的空间,给人一种温暖神圣的感觉。 这是— 女神认可了! 几乎没有什么比这个景象更有说服力。 光明女神像所散发的光辉,无疑是女神给予露西婭成为圣女的肯定,是来自神的旨意。 无数信徒与教士再度跪拜下去,口中高颂著伟大光明女神的圣名。 然而,就在这一片狂热的氛围中,站在露西婭前方的教皇,手指不经意间微微一动。 光明女神像散发出来的蒙蒙光辉在持续了片刻,才缓缓地消散了下去。 实际上,在如今光明女神无法直接回应他们的现实情况下,教皇不得不採取这样的行动。 毕竟维持信徒们的信仰坚定,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对於教廷而言,也是一个十分必要的步骤。 露西婭也看到了教皇的动作,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白纱下的眼眸却莫名带上了几分阴。 第422章 人怎么能看外貌呢 第422章 人怎么能看外貌呢 大街小巷处处都充斥著喜气洋洋的气息。 路易漫步在街头,目光所及之处,四周的街道已然换上了节日的盛装。 路灯杆上缠绕著色彩斑斕的丝带,店铺的门窗上也张贴著精美的贴纸·. “圣诞之日啊路易轻声呢喃,思绪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久远的传说。 这个日子之所以意义非凡,因为它是光明女神降临人间的化身诞生的时间。 在光明女神的引领下,人们紧紧团结在一起,凝聚起无尽的力量。 她教会人们如何抵御灾难,如何在困境中坚守希望。 为了纪念这一具有重大意义的时间节点,铭记光明女神的伟大功绩,人们便將这天定为了圣诞之日。 每到这一天,人们都会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感恩光明女神的庇佑,祈愿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只不过发展到现在,路易感觉这个节日开始有些类似前世的过年。 大体上都是人们对过去一年的总结与回顾,庆幸自己平安度过了这一年的风风雨雨,然后怀揣著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期待新的一年能有更多的收穫与幸福。 路易微微仰头,长舒了一口气,那呼出的白色雾气瞬间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开来。 此刻,他双手满满当当地提著一堆食物,里面有香气四溢的烤鸡、甜腻的蛋糕,还有各种丰富的食材。 潘多拉学院给学生们放了七天的长假,好陪伴家人度过这个值得纪念的节日。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点,而后便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大雪瀰漫了整个天空,带著丝丝寒意,却也为这个节日增添了几分浪漫。 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四周的行人来去匆匆,不断从路易身旁路过,却都好似当他是透明的一般,没有一人注意到他。 路易如今对於隱匿技能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十分嫻熟的地步,能够长时间维持这种隱匿状態。 也正是多亏了这隱匿技能,才能遮掩住他那愈发惊人的魅力。 不过即便如此,路易在偶然间还是知晓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自己竟然被一些閒来无事的好事者安排,登上了一个名为潘多拉男神榜的榜单。 而这个所谓的潘多拉男神榜,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此獠当诛榜。 不过幸好,因为路易没有家世背景作为支撑,在那些好事者眼中,少了几分竞爭性。 所以他暂时只能屈居在榜单的后几名,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这也让路易暗自鬆了一口气。 街道上,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 一辆辆马车在雪地上缓缓驶过,在眾多马车之中,有一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马车。 当它悄然经过路易身旁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撩起,露出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从这道缝隙中,一双浅紫色的眼睛露了出来,眼神中满是异,就那样直直地注视著路易的身影。 马车里的人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样的街头,以这样的场景与路易相遇。 马车缓缓前行,转过了一个街角。 直到这时,路易的身影才终於在她的眼中消失不见。 帘子缓缓落下,车內的玛丽安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浅紫色眼睛,眼神中还残留著些许刚才的惊讶。 她轻轻靠在马车的座椅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路易的模样。 自从上一次借著那场晚宴的机会,与路易有过一面之缘后,玛丽安心中曾经对他抱有的所有美好幻想,便如泡沫般全部破灭了。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玛丽安依旧历歷在目。 她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人竟能在晚宴上都表现出来那般粗鲁的形象。 晚宴上眾人皆举止优雅,然而路易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所以那次见面之后,玛丽安心中就有些无奈与失望。 回去之后,她便立刻向学院提出建议,希望能开办一个礼仪课程。 而学院方面考虑到玛丽安的身份,不好轻易拒绝她的提议。 考虑到校园內不只有贵族的学生,还有一些因为天赋而被招收进来的平民,於是便同意了。 如今,一切都在有条不地筹备著。 据学院透露,这礼仪课程大概在年后就会正式开课。 玛丽安缓缓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沉浸在冥想之中,可脑海里却像一团乱麻,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此次是刻意掩饰了身份,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全是为了再见那位占下师一面。 上次占卜师的预言,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头。 占卜师断言,她的未来会与那个举止粗鲁的路易有著极为深厚的关係。 这怎么可能呢? 玛丽安在心里无数次地想反驳自己。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的人生轨跡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交织在一起。 於是不断地安慰自己,或许是占卜师搞错了,毕竟预言这东西,本就虚无縹緲,充满了不確定性。 然而,有些诡异的是。 儘管路易在晚宴上的表现让她失望,可玛丽安內心对他竟然生不出几分真正的厌恶。 不仅如此,当她想起路易的模样时,甚至还隱隱有些理解为何他会上那个潘多拉男神榜。 不得不承认,路易的外貌確实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这副出眾的外表,即便行为举止不够优雅,却也有著独特的吸引力,难怪会引得眾多人关注。 玛丽安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因为外貌而对路易產生这样复杂的情绪。 但是! 人怎么能只看外貌呢。 內在也应该极为重要的吧. 路易平日里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就连冥想也是借用图书馆的冥想室。 也正因如此,玛丽安虽然与路易有过一面之缘,却始终没有更多机会去深入了解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不过— 总之不討厌就是了。 玛丽安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这样一个行为举止不符合自己期待的人,產生如此模糊不清的情绪。 隨后玛丽安无奈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带著一丝惆悵,望向外面热闹的世界。 外面的人们正为即將到来的圣诞之日忙碌著。 玛丽安清楚地知道,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皇宫就会拉开圣诞晚宴的华丽惟幕。 而她必须在这个时间內见到那名占下师。 玛丽安此次去见占下师,也不单单是为了询问关於路易的预言。 她还有一件心事,那便是自己前些天做的那个梦。 对於绝大多数法师而言,梦境可不是毫无意义的幻想,尤其是噩梦,他们往往格外看重。 因为在法师相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梦境是一种预知,或许蕴含著未来的蛛丝马跡。 玛丽安想起那个噩梦,心中不禁有些嘆气。 梦里的场景依旧历歷在目,她身处其中,恐惧如影隨形,却怎么也找不到逃离的方向。 这个梦让她醒来后,心还久久不能平静。 希望,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吧, 街道上。 路易的確是察觉到了那道短暂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虽然那视线虽然停留的时间並不长。 不过,路易能感到那个视线並没有携带恶意。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过多去查明究竟是谁在注视自己的心思。 毕竟,今天对他而言,有著更重要的事情。 就是陪卡洛儿过年。 而另一边,房间静謐得有些压抑,“卡洛儿”孤零零地坐在床边,內心被恐惧紧紧住。 一想到待会儿要陪路易度过这个极具意义的节日,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要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突然回来了,看到这一幕她会死的吧。 她肯定会死的吧。 每一次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卡洛儿”就被嚇得瑟瑟发抖。 再加上一个自己看不明白身份的路易,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於万丈深渊边缘,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要不自己乾脆装睡混淆过去好了。 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就能躲过这一劫。 可是这样真的会有用吗? 明明她身为拥有数百年经歷的极乐圣女,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识过无数的生死危机,可现在仅仅只是想到卡洛儿,她却感到由衷的害怕。 这种恐惧深入骨髓,让她无法自持,由此也足以证明卡洛儿带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有多么巨大。 此时路易眼看就要到家了。 他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街道上涌动著密密麻麻的人潮,犹如一条缓缓流动的黑色河流。 路易隱隱约约能听见讚颂光明女神的歌声。 他心中不由一动。 这是— 教廷的圣女竞选已经有结果了? 路易瞬间有些恍然。 毕竟在圣罗兰,这件事的关注度极高,几乎可以说是除了圣诞之日以外,最能牵动民眾心思的重大事情了。 即便他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参与外界的热闹,但也听到过不少人在谈论关於圣女竞选的种种。 不过路易並没有去在意这些,在教廷中,他所认识的也只有一个露西婭。 除此之外,路易不想再跟教廷扯上半点关係。 他知道露西婭也在这座城市之中,但是具体在哪里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要是露西婭去参加圣女竞选· 路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画面,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在他印象里,露西婭是个有些笨笨的少女,恐怕在竞选的初次筛选环节,她就会因为各种状况而被刷下去吧。 如果有机会,路易还真挺想与露西婭再见上一面。 毕竟初来乍到奥佛列城之时,露西婭给予了他诸多帮助,这份情谊他一直记在心里。 可当路易想到露西婭身后那位主教父亲,刚刚涌起的念头瞬间就被打消了。 风险实在太大。 只希望她能一切安好吧,那么傻的一个孩子,要是被人欺负了,路易都有些看不下去。 在另一边繁华的街道上,一辆散发著圣洁气息的华丽车架缓缓前行。 车架四周的信徒们簇拥著,轻声吟唱著讚美诗歌,声音虔诚。 车架上,位於后方的老修女一直恭敬地陪伴在圣女身旁。 此时,她注意到圣女露西婭忽然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望向一处地方,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老修女心中疑惑,不由低声问道: “圣女殿下,那边有什么吗?” 露西婭静静地看著远处那陌生的街道。 “不,没什么。” 她收回目光,轻声回答道。 就在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忽然出现了一阵悸动。 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轻轻拉扯了一下她的心弦, 可当她顺著感觉看过去的时候,入眼的只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飘扬的雪,並没有什么特別的东西。 她有些疑惑,也有些失落,不明白自己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悸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刚刚那瞬间的悸动,如此真切,却又找不到缘由,实在令人困惑。 露西婭转过头,脸上继续掛著得体的笑容去面对跟隨的信徒们。 信徒们看到圣女这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愈发虔诚地吟唱著讚美诗,眼神中满是崇敬与爱戴。 看著一举一动间都散发著优雅圣洁气质的少女,站在老修女旁边的修亚,心中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难受得厉害。 “小姐——” 修亚在心底轻轻呼唤著,眼角渐渐泛起酸涩之意,她微微低著头,试图不让旁人看到自己此刻复杂的神情。 如今的小姐,无疑是眾人瞩目的焦点。 她站在高高的位置上,备受爱戴。 也成为了老爷现在最为得意的女儿。 从世俗的眼光来看,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场景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为此感到如此难受呢? 修亚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心中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姐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画面与现在的场景相互交织,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第423章 敬灵界之主! 第423章 敬灵界之主! 奥佛列城。 雪如同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大街小巷都洋溢著欢快的氛围,处处张灯结彩,五彩斑斕的装饰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已经是圣诞之日了吗?” 苏菲站在已重建起来的街道上,望著眼前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恍之感。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崭新的建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掛满彩灯与饰品的树木。 原来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久。 回想起曾经那场几乎將奥佛列城毁灭的灾难,仿佛还歷歷在目。 在这段时间里,奥佛列城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没有战爭的硝烟,没有灾难的侵袭,人们的生活平静安寧。 他们终於难得地享受了一段和平的时光,这对於曾经经歷过苦难的奥佛列城居民来说,无疑是最珍贵的礼物。 甚至平静得让人恍惚觉得,之前所发生的那场几乎將城市摧毁的灾难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里仿佛成为了一个禁地一般的地方。 如果不是旧奥佛列城的废墟还静静地聂立在一旁,如同一座沉重的纪念碑,时刻提醒著眾人那段惨痛的过往,恐怕已经有许多人都快忘记了吧。 而奥佛列城之所以能够享有如此之久的和平,苏菲心中再清楚不过,这一切都得益於灵界之主的存在。 灵界之主那强大的威力,如同高悬於眾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和帝国,皆不敢轻易对奥佛列城轻举妄动。 因而维持了现在这种诡异的平衡。 奥佛列城的热闹氛围在不知不觉间也將苏菲深深感染。 她静静地佇立在街边,目光隨著人群的流动而移动。 只见人们兴高采烈地游走在街上,手中高举著各式各样的灯笼。 灯笼里的烛火摇曳,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將整座城市映照得通亮。 沿看街道望去,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吃食。 儘管这些食物的味道或许只能称得上一般,可那是大家倾尽全力所能製作出的最好成果。 而在城內的几十处巨大篝火旁,一圈又一圈的人围绕著篝火欢快地跳舞。 伴隨著欢快的节奏,不断变换著舞步,舞姿充满了边境人独有的野性与热情。 在篝火附近,新酿造出来的小麦酒正散发著淡淡的香味。 酒香清新而醇厚,混合著篝火燃烧时散发出来的炭火气息,瀰漫在空气中,仿佛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令人闻之不禁心生迷醉之感。 “让我一起向伟大的灵界之主献上敬意!! 人群中,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突然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用尽全身力气放声高呼道。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瞬间穿透了热闹的喧囂,在夜空中迴荡。 “敬灵界之主!” “敬灵界之主!!” 这呼声仿佛是点燃了激情的导火索,剎那间,无数人纷纷响应。 他们同样高举著手中的酒杯,齐声欢呼。 声音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震得人耳膜喻嗡作响。 在眾人的欢呼中,杯中的酒水隨著手臂的挥舞而剧烈摇晃。 晶莹的液体在火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炽烈的绚烂光芒。 没错,在奥佛列城,他们的圣诞之日庆祝的对象並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光明女神,而是灵界之主。 这座城市曾在灾难的深渊中苦苦挣扎,是灵界之主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他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让他们得以在废墟中重新站起。 他们庆祝自己在灵界之主的庇护下获得新生。 也同样庆祝这段时间里,城市迎来了难得可贵的和平。 “敬和平!” 又有人將手中的酒杯举起。 “同时,也敬我们的公主殿下!” 他的话瞬间得到了无数人的认同,如同涟漪在湖面散开,越来越多的人跟著高呼起来。 “敬和平!” “敬公主殿下!” 在远处,苏菲静静地注视著这一幕。 她的目光变得极为温柔,看著眼前这炙热的场景,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城市的重建她日夜操劳,精神上承受著巨大的压力与疲惫。 然而听到眾人的呼喊后,仿佛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卸下了她肩头的重担,精神上的劳累也在这一刻减轻了不少。 在这充满热烈的时刻,苏菲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皇宫。 她抬眼望向远方,仿佛能透过层层夜幕,看到那座宏伟,而又令人感到冰冷的皇宫。 想必此时此刻,皇宫之中也已然拉开了晚宴的序幕。 而皇宫的晚宴不必多说,向来以其华丽与奢靡的程度令人咋舌,那是一种远非普通民眾能够想像的极致奢华。 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然而,苏菲却对这般奢靡的场景並无丝毫留念。 在那看似光鲜亮丽的皇宫里,每个人都仿佛戴著一副面具,人与人之间的关係充满了虚偽与算计。 那是一个冰冷的地方,表面的繁华掩盖不住內里的空虚与冷漠。 而眼前的这片土地,处处散发著炙热的情感。 相比之下,这里似乎才真正像是苏菲心目中的———:“家”。 “敬伟大的灵界之主。” “敬和平。” “以及—敬大家。” 清冷的话语顺著夜风悠悠地卷进了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而声音的主人,却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刻的她,知晓这份和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为了守护好这短暂却又无比珍贵的和平,她默默离开热闹的人群,继续去巡视城市,防止有人藉此引发骚乱。 在一条略显僻静的街道上,一家普通书店的门口,雪悠悠飘落。 书店的招牌还在,只是顏色已经有些斑驳,在昏黄的路灯下投出一道淡淡的影子。 然而,这家店实际上早已改成了木匠店。 毕竟在这个刚刚重建起来的城市,人们显然更需要一个木匠。 夜色渐浓,四周静謐。 只有雪籟籟落下,还有远处的庆祝声音。 一位头髮白的老人点著一盏油灯,静静地坐在门口。 橘黄色的灯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照著老人满是皱纹的脸。 他手中紧握著刻刀,正小心翼翼地雕刻著一块木头。 每一刀都很精准,木屑隨著刻刀的起落纷纷飘落。 隨著时间缓缓流逝,在老人的精雕细琢下,很快,一个面容模糊的木雕便大致完成。 他凝视著手中初具雏形的木雕,本想著手细细雕琢面容,可就在此刻,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无措。 那些曾经清晰的记忆,此刻却如蒙了一层浓雾,变得异常模糊, 他在脑海中想要回忆面容的细节,然而,记忆的拼图却像是缺失了关键的几块,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拼凑完整。 不远处的街道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 然而,在这一片人潮之中,有一个人影静静地佇立著,与四周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身形修长,一袭黑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定格在那书店上方略显陈旧的招牌。 招牌上的字跡虽已有些褪色,但仍能依稀辨认。 奥恩书店。 隨后,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了门口的老人身上。 他静静地注视著老人,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心中做著某种决定。 终於,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朝著老人的方向缓步走去。 老人原本因犹豫而悬停在木雕上方的手,瞬间停住。 与此同时,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朝著前方投去。 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那个正缓缓走来之人的面目时,老人的身体仿佛遭受了一阵强烈电流的衝击,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在他脑海中模糊不清的记忆,如同开闸放洪一般,汹涌地不断涌现。 那些被时间尘封的记忆,如同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你——你回来了啊。” 老人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之人,生怕这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一旦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约翰內森一步一步走到老人面前,他抬眼望向老人那苍老了许多的面庞,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竟忽然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虽说此刻的他,拥有的是年轻的身体,是本体的一小部分灵魂碎片培育而成。 但那些最基础的记忆,却仍旧存在。 它们在心底扎根,不可避免地影响著他的情绪与行为。 “嗯。” 约翰內森轻声应道,声音低沉略带沙哑,似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其实,在不久之前,他也曾悄悄来过几次每一次,都只是躲在暗处,远远地看著老人,不敢靠近。 而如今他终於光明正大地来到老人的面前,这还是头一次。 因为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逃避的,必须去面对。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老人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说著,他也顾不上继续雕刻手中尚未完成的木头,缓缓起身,脚步略显购地朝著店內走去。 约翰內森默默地跟在老人身后,一同走进了这家曾经无比熟悉的书店。 店內的布置依旧保留著往昔的模样。 当他的目光落在店內的餐桌上时,整个人不禁微微一。 只见餐桌上,摆放著两个碗,一个碗旁还放著餐具,像是一直等待著有人入座。 很显然,他一直在等著自己的回来然而回来的並非是本体,仅仅是一小部分灵魂碎片所形成的复製体。 老人走向炉灶,將锅中早已凉透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到约翰內森面前,熟悉的香味瀰漫在空气中。 约翰內森默默地拿起碗开始吃著。 老人静静地坐在对面,目光温柔地看著他。 两个人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在这时,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紧接著,一道道绚烂的焰火直衝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猛地爆开,瞬间炸成一朵朵五彩斑斕的美丽烟。 而坐在约翰內森对面的老人,则已经悄然失去了气息。 面容平静,嘴角带著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一直凭藉著心中的执念强撑著,只为了能等到儿子回来,再见上最后一面。 约翰內森放下手中的碗。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悲伤之色。 在这个世间,死亡,是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的一道无法跨越的冰冷门槛。 约翰內森深知这一点,也清楚地记得本体的遭遇。 本体因为妻子的骤然离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疯狂之中,最后竟將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一直是约翰內森所谨记的事情。 如今面对老人的死亡,约翰內森选择坦然接受。 然而老人离去后的一切,总要有个人来妥善收拾。 所以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约翰內森来了。 本体无法做到的事情,如今只能由他这个灵魂碎片的复製体来承担。 绚烂的烟持续在夜空中轰然爆开,那夺目的光彩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不仅照亮了整座城市,也清晰地映照出约翰內森年轻的脸庞。 烟的光芒闪烁不定,在他脸上交替投下明暗不一的光影,衬得他的神情愈发复杂。 实际上老人心里明白,眼前归来的约翰內森,的確是他的儿子。 但却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儿子了。 那个他所熟悉的人,或许早在妻子离世的漆黑夜晚,就已经隨著妻子的离去而消逝了。 隨著约翰內森的本体一步一步变成了老人完全陌生的模样,老人的心也渐渐如死灰般沉寂。 他眼睁睁看著曾经熟悉亲切的儿子,迷失在黑暗的深渊却无能为力。 如今正处於年轻状態的约翰內森的出现,就像是在老人早已乾涸的心田中投入了一颗种子。 儘管这颗种子无法让过去的一切重现,但也算是了却了老人长久以来的一个念想。 > 第424章 我才是圣女 第424章 我才是圣女 在一处军营旁边的小镇。 这里同样在庆祝圣诞之日。 此时在小镇的一家酒馆內,暖意融融。 探长正与他的几名老下属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酒佳肴。 他们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杯中的酒水泛起层层涟漪,光影在酒杯间变幻闪烁,如梦如幻。 探长微微仰头,目光扫过面前这些脸上已染上醉意的老下属。 他们的脸庞因酒精的作用而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放鬆与愉悦, 看著他们,探长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心中忽然想到了路易。 也不知道路易如今状况怎么样了。 自路易出发至今,探长翘首以盼,却始终未收到哪怕一丝一毫有关他的情报。 不仅如此,就连他那位老同学,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消息传回。 这种情况,就像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探长的心头,让他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担忧。 探长知道路易拥有著非凡的天赋。 而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渺小,各种资源与机遇都极为有限,根本无法为路易的天赋提供足够广阔的施展空间。 “喝!” “都喝!” 酒馆內,昔日的下属们热情高涨,纷纷端起酒杯,向著探长敬酒。 如果不是探长將他们带出来,他们现在恐怕都还在奥佛列城生死不知。 下属们一个接著一个,真诚地向探长表达著內心的感激。 探长一一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顺著喉咙流下,带来丝丝暖意。 一轮敬酒下来,纵使探长酒量甚好,此刻脸上也不免泛起了几分醉意。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眾人吃饱喝足之后,酒劲上头,便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 一个满脸通红的傢伙,带著几分神秘兮兮的神情开口道。 “什么事啊?”其他人纷纷好奇地凑了过来。 “奥佛列城好像还在。” 这人的话刚一出口,顿时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你怕不是喝傻了吧,奥佛列城.“” 其中一个大嗓门正欲高声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隨后赶紧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奥佛列城早在深渊的进攻下沦陷了,那可是我们亲眼见证的事情,怎么可能还在。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我知道,但这消息是那些商人说的。” 坐在探长身旁的那人,已然醉的,舌头都有些打结,说话也不利索了。 “他们从南边来,似乎与奥佛列城还有接触。” 他边说边打著手势,试图让其他人相信自己所言非虚。 “他们说,奥佛列城的人並没有死完,还有一些人倖存了下来。” “而这些倖存的人,在原本的废墟上重新建了一座城市。” 醉的那人继续嘟著,努力把话说得清楚些探长原本隨意听著,眼晴忽然了他一眼,神色中带上了几分认真。 “不可能吧,这才过去几个月啊,竟然连一座城市都建起来了。” 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而且面对那样恐怖的深渊,竟然还有人能活下来?!” 另一个人也跟著摇头,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其他人同样有些不敢置信,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著这荒诞不经的消息。 “我说的是真的,那些商人就是这么说的。” 这人著急地爭辩著,想要让大家相信自己。 “而且他们还说,现在的这个奥佛列城,已经成了帝国都不管的地带。” “现在那里的主人好像是—是— 他皱著眉头,努力回忆著,脸得通红,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名字,急得直拍脑袋。 冥思苦想了半天,隨后他兴奋地一拍大腿,引得周围的人再次將目光投向他。 “我想起来了。” “名字叫什么灵界教团。 “对,就是这个名字。” 儘管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可一些人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那一天深渊降临所带来的恐惧,如同浓重的阴影,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底。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惧怕,大到他们根本都不敢去回忆那天的景象。 一想起那遮天蔽日的黑暗、汹涌而出的恐怖魔物,以及绝望的哭喊声,他们的身体就忍不住微微颤抖。 在他们看来,在那样毁灭性的灾难下,奥佛列城绝无可能倖存,更別提还重建並由一个听都没听过的灵界教团掌控了。 所以,对於这个消息,他们大多还是持怀疑態度,只是將信將疑地看著眼前这个醉汉。 一旁的探长,自听到灵界教团起,便陷入了沉思。 他手中无意识地转动著酒杯,眼神有些游离,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探长不由自主地想起最近附近军团的频繁调动,这一切似乎都隱隱印证了身旁醉汉所说的话。 奥佛列城真的重建起来了吗?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就在他沉浸于思索之时,忽然一个身影来到探长身边,微微俯身,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探长原本微皱的眉头瞬间拧紧,脸上闪过一丝惊愣,紧接著,他猛地站起身来,动作之大,险些碰翻了桌上的酒杯。 因为有一封给他的信到了。 探长快步走向酒馆门口,酒馆內喧闹的氛围在他身后渐渐远去。 门口,一个送信人正焦急地来回步。 “终於等到你了,这封信送完我也就回家跟妻子团聚了。” 送信人语速极快,几乎不容探长有开口道谢的机会,便直接把信塞到了探长手里,旋即转身匆匆离去。 要不是今天恰逢圣诞之日,想著这封信极有可能是封饱含深情的家书,自己才不愿在这日子出门奔波呢。 探长望著送信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理解的笑容。 隨后他低下头,站在酒馆门口,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拆开了信件。 果然,信是他那位老同学寄来的。 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帘,老同学在信中详细地描述了路易抵达之后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探长的目光在信纸上快速移动,隨著阅读的深入,他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著实没有想到,路易的天赋竟然如此之高,竟然能被潘多拉学院看中。 要知道潘多拉学院可是帝国排名第一的高等魔法学院,在整个帝国的魔法领域都占据著举足轻重的地位。 即便由帝国倾力创办的学院,与之相比都稍逊一筹。 想到路易能获得这样顶尖学院的青睞,探长的心中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路易的天赋越好,未来能走的路就越长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风景。 然而更让探长惊喜不已的是,当他翻阅信件时,竟发现信的后面还藏著另一封信。 展开一看,落款正是路易。 信里,路易並没有过多描述自己在潘多拉学院的生活琐事,內容大多围绕著一些魔法理论。 毫无疑问,这些珍贵的魔法理论,是路易在潘多拉学院所查到的东西。 探长反覆阅读,读著读著,眼眶渐渐湿润,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因为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魔法理论,他仿佛於朦朧之中警见了未来道路的一丝轮廓。 这份知识对於他来说,简直是过於贵重了。 可与此同时,他不禁担心路易会不会因为私自泄露这些珍贵的知识,而遭受严厉的处分。 探长小心翼翼地將信折好,又仔细地放进贴身口袋。 他抬起头,望向眼前那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 纷纷扬扬的雪漫天飞舞,在这洁白的世界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多年前。 恍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挡在妹妹前面的身影。 那时的路易,不过是个生活贫困的少年,可眼神中却透著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但谁能想到曾经那个瘦弱的少年,如今竟取得了这般了不起的成就。 探长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感慨,更有欣慰。 圣女修道院。 一处雅致的院子里,瀰漫著淡淡的香。 “等一下,你说你要去哪里? 主教一脸错,眼中满是不解与担忧,他紧紧盯著自己的女儿。 此时,正是圣诞之日的第二天。 主教平日里公务繁忙,女儿也一直待在圣女修道院。 因此难得能与女儿相聚的时间,主教极为珍惜。 但却不料在交谈过程中,双方竟然產生了些许分歧。 园中的鸟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略显紧张的气氛,停止了欢快的蹄鸣,静静地看著这对父女。 “边境。” 露西婭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一旁在白雪中倔强盛开的朵上。 朵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她语气平静地再次重复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去那里。” 主教眉头紧燮,深深的沟壑里仿佛藏满了忧虑。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著长辈特有的威严。 “那里如今局势动盪,危险重重,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主教深知边境如今的混乱,深渊入侵后,残留的黑暗力量仍在肆虐,各方势力鱼龙混杂,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他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儿涉险。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那里要做什么,是去找那个小子吗?” 主教想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似乎能看穿女儿內心深处的想法。 “但那小子说不定在深渊入侵当中已经死掉了。” “即便现在还活著,你如今可是圣女,身份差距— “父亲大人。” 露西婭轻轻偏过头,那一双如同宝石般的浅蓝色眸子,澄澈明亮,清晰地倒影出自己父亲的轮廓。 她微微仰起头,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標准的温柔微笑。 “父亲大人,您说错了。” 清脆的银铃在静謐的园中迴荡。 “我去边境,是肩负著光明女神与教廷赋予我的使命,去安抚那些在深渊入侵后陷入恐慌的信眾。” “我需要让他们知道,无论遭遇怎样的黑暗与苦难,光明女神並没有拋弃他们,教廷也从未放弃他们。” “一切的灾难都只是暂时的,这是女神对於我们的磨炼。” 主教听著露西婭那一套又一套的说辞,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这套说辞怎么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仿佛是曾经自己在布道台上,对著无数信眾慷慨激昂宣讲教义时所用的说辞。 如今从女儿口中说出,竟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可是—” 主教皱著眉,下意识地想要继续说些什么,试图从自己的角度再劝劝女儿,让她打消去边境的念头。 边境实在太过危险,他实在放心不下女儿前往。 “父亲大人,请您不要太过自私。” 露西婭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了些,那原本温柔的眼神此刻也多了几分疏离。 “那里受苦的信眾需要女神,需要教廷。” “我怎么能因为畏惧,就不去安抚那里虔诚的信徒呢。” “教廷现在也急需稳定那片地区的信仰。” 露西婭一边说著,眼中似乎闪炼著悲悯的光芒。 主教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女儿,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作为圣女,露西婭此刻的表现堪称完美,言辞间满是对信仰的虔诚与对信眾的担当,任谁听了,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她將前往边境的理由阐述得如此大义凛然,仿佛若她不去,便是对信仰的背叛,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可在主教心里,问题的关键在於。 她不仅仅是圣女,更是自己的女儿啊。 少女加快了脚步,裙摆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一朵在风中盛开的圣洁之。 “而且,我才是圣女。” “所以我並不是在徵求父亲大人的意见。” 第425章 是想造反吗? 第425章 是想造反吗? 黎明前最后的静謐中,黑暗渐渐被驱散平整的石板路在夜色的余韵中泛著清冷的光,隨著第一缕曙光洒落,一阵整齐而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支肃穆的车队正缓缓驶出大教堂,向著城外走去。 阳光穿透薄雾,为队列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车队最前方是十二名身披银白鎧甲的圣殿骑土,他们手持绘有太阳的长矛,坐骑皆是神骏的纯白战马。 紧隨骑士之后,是二十名神情肃穆的修士, 六位修女安静地跟在修士队伍之中,她们身著素净的白色长袍,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明亮的眼睛。 在修士与修女队伍后方,是十辆载货的马车。 马车上装载著各种物资,有食物、药品,还有用於安抚信眾的宗教器物,这些物资將为边境的人们带去希望与支持。 其实教廷可以用储物魔法道具在装物资,但这般姿態主要是为了能让其他人看见,所以才麻烦了些。 而整个车队的核心,无疑是那顶由八匹骏马拉曳的圣轿。 阳光透过轿身两侧的玻璃,在轿身周围投下流动的光斑。 轿帘低垂,隱约可见內里舖著雪白绸缎,端坐的身影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白纱半掩,正是新晋的圣女。 “今年教廷选出来的圣女,可真是让人意外。” 在街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双眼睛正透过斑驳的光影,紧紧盯著那缓缓前行的庞大车队,眼中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意味。 说话之人,身形隱匿於黑暗之中。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车队有条不素地行进著,微风轻轻拂过,车帘被悄然掀起一角,那隱约露出的里面素白的身影。 儘管无法看清面容,但那被白纱半掩的轮廓,却透著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圣轿中的少女似有所觉,仿佛感受到了那道隱藏在暗处的目光。 她微微侧过头,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映出眼底一片澄澈,宛如春日里最纯净的湖水,毫无杂质。 只不过当少女一眼望过去时,映入眼帘的只有隱藏於暗处的阴影。 那片阴影如同神秘的深渊,吞噬了所有的光线,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秘密。 少女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她並未过多停留於此。 隨后她收回视线,微闭著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那庞大的车队渐渐走出城市,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时,从那片神秘的阴影中,才缓缓显现出两个身影。 “是挺有趣的。” “你看见了吗,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什么。” 另外一个人微眯著眼晴,低声说道。 极乐圣女安洁莉娜微微仰头,脑海中快速回放著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只是惊鸿一警,却让她印象深刻,她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中闪过一丝异。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那样纯洁的圣光了。 那光芒宛如晨曦穿透层层迷雾,带著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神圣与纯净。 绝非寻常可见,在这世间能拥有这般纯粹圣光的人恐怕近乎没有。 这个少女能成为今年的圣女,看来也不是没有理由。 安洁莉娜暗自思索,她在往年的圣女身上,根本看不见如此纯粹的光芒。 那些圣女虽也身负圣光,可与刚才所见的少女相比,却仿佛蒙了一层薄纱,少了几分透彻与纯净。 不过,那圣光似乎並非是少女本身所有,而是被动沾染。 应当是与某位存在有所交集,才会如此依照著那圣光的纯度,难道真是光明女神亲自眷顾? 这个念头如一道惊雷,在安洁莉娜脑海中炸响,可她旋即便將这个可怕的猜想给强行压了下去。 毕竟时至今日,任何人都无法从光明女神那里获得回应。 无论是虔诚的祈祷,还是盛大的祭祀,光明女神始终保持著沉默,宛如隱匿於云端的幻影,遥不可及。 如今,能从光明女神那里得到的仅仅只有力量,这也是为何教廷还能存续於此的关键原因。 若是哪一天连力量都无法降下,那么只能说明光明女神真的陨落了。 不过,在安洁莉娜看来,这样的可能性並不大。 她身为极乐圣女,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內情。 她记得,应该是深渊势力动了什么手脚,此后才导致了如今这种局面。 所以那教廷圣女身上的圣光,又究竟是来自於谁? 安洁莉娜心中突然升起几分好奇之心,如同有只小猫在轻轻挠著她的心。 她实在太想知道,那少女身上纯粹的圣光究竟从何而来。 隨后,她不著痕跡地警了一眼身旁贪婪教团的使者,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有兴趣一起去试探一下吗? , 安洁莉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带著几分蛊惑, 闻言,葛朗台不断摇头,都快將眼眶上带著的单片镜晃出来了。 “不去不去。” 他连连摆手,语气里满是拒绝之意。 “圣女殿下就別抬举我了,我可没有那个实力能从圣殿骑士的包围中逃出来。”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我要是去了,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而且我只对钱感兴趣。” 说著他还搓了搓手,眼神里似乎满是对金幣的渴望, 安洁莉娜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狡的笑, 她手指轻轻一弹,一枚金幣便如金色的蝴蝶般飞了出去,隨后稳稳地落在她指尖,开始在指尖不断旋转。 那金幣闪烁著的光芒是如此吸人眼球,仿佛有一种魔力,瞬间就將葛朗台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紧紧盯著那枚旋转的金幣,眼神里满是贪婪,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金幣据为己有。 “那我出一个高价呢?” 安洁莉娜语调微微上扬,反射出的光芒在葛朗台眼前晃来晃去。 葛朗台艰难地將目光从安洁莉娜手中那枚金幣上移开,但看那样子,仿佛每移开一分,都耗费的是他的生命。 隨后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嗯——我感觉吧,其实相比起钱,还是命重要。“ “戚~” 安洁莉娜那不屑的冷笑在空气中散开,割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看著葛朗台,眼神中满是轻蔑,然而,在这轻蔑之下,却悄然闪过一丝凝重。 她深知七大罪早已深深根植於所有信徒的本性之中。 极乐教团的人执著於追求快乐,那种对欢愉的渴望可以不顾一切。 傲慢教团的人总是喜欢用鼻孔看人,仿佛世间万物都低他们一等。 而懒情教团的人·至今不见踪影。 至於贪婪教团,他们永远都是最贪婪的那一批人。 葛朗台身为贪婪教团的使者,本应是对金钱有著疯狂追逐的人。 可如今,面对自己给出的利益诱惑,他竟不为所动。 而且,安洁莉娜心里清楚,葛朗台的实力並不算差。她与葛朗台接触过几次,却始终很难看透其真正的实力。 当贪婪之人不再贪婪。 要么他们已经死去。 要么·——— 就是他们有著更大的贪婪。 “算了,赏你的。” 安洁莉娜轻抬手指,將指尖上那枚仍在旋转的金幣弹向葛朗台。 金幣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在晨光下闪烁著诱人的光泽。 葛朗台眼睛瞬间一亮,手如闪电般探出,稳稳接住了金幣。 “谢圣女殿下赏赐。” 他脸上堆满了諂媚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隨著金幣的光芒一同绽放。 “圣女殿下不去试探了吗?那个车队快走远了哦。” 葛朗台一边將金幣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一边好心提醒道,只是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似乎不只是关心安洁莉娜的行动,更像是在琢磨著什么。 此时的葛朗台,心中正快速盘算著这个消息又能卖多少钱。 在他看来,任何信息都如同待价而沽的商品,只要能找到合適的买家,就能换来大把的金幣。 “不去了,我一个人可应对不了圣殿骑士。” 安洁莉娜微微皱眉,竟直接借用了葛朗台刚才的藉口。 “我还是去看看我们惹人喜爱的小公主今天怎么样了。” 她话音刚落,周身便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紧接著整个人如同轻烟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圣罗兰这座城市所设下的空间禁制,在她面前仿佛如同虚设,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突破, “那我也去看看我的工厂开工没有,胆敢迟到的人必须狠狠罚钱。” 葛朗台一边嘟著,一边心疼地摸了摸藏著金幣的口袋。 在他心中,工厂里那些工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等同於钱,若有人胆敢迟到,便是在挖他的心头肉。 “可恶,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渗透进帝国的税务局里面。”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 一旦掌控了帝国税务局,那將是怎样一笔庞大的財富涌入自己的口袋。 说完,葛朗台身形一晃,周围的空气如同水波般泛起阵阵涟漪,隨后他的身影也一同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原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影。 新的一年已经过去,帝国依旧维持著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如同海底潜藏著漩涡一般,底下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各方势力在阴影中纵横拽闔,为了各自的利益明爭暗斗,只是这一切暂时还未浮出水面。 至少此刻展现在世人眼前的,仍是一片和平安定的假象。 但至高无上的帝皇还没有从闭关中出来,不免为帝国的上空笼罩了些许的乌云。 如今他长时间闭关,朝堂之上缺乏强有力的主心骨,这使得原本微妙的政治平衡开始出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倾斜。 各种猜测与不安的情绪,在宫廷內外悄然蔓延。 皇宫內部。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在那议事厅中,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位於最上方的玛利亚皇后,她那张平日里总是冷艷的面孔,此刻终於出现了其他神色。 她端坐在华丽的座椅上,微微前倾,紧紧抿著红唇在玛利亚皇后的手中正握著一份匯报。 看著上面的內容,细长的眼眸中,此刻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怒。 只因为在新的一年里,各地呈递给皇宫的税收帐目中,本该足额上缴的税收,竟不约而同地都缺了一部分。 各地领主给出的理由如出一辙。 领地內不知何时起,魔物开始肆虐横行。 他们为了守护领地百姓的安危,不得不將这笔钱用於抵抗魔物。 想要抵御魔物的侵袭,需要购置武器和盔甲吧。 再者,有了武器盔甲,还得招募足够的人手来使用。 面对凶猛的魔物,没有训练有素的战士可不行。 於是,招募勇士、训练新兵又成了一笔巨大的开支。 而这些被招募来的战士,吃喝拉撒也不能不管吧。 一日三餐要保证充足的食物供应,住宿也得安排妥当,这又是一大笔钱。 如此这般,那少掉的税收,便都看似合理地在了这些地方。 抵抗魔物需要钱,可以。 真正让玛利亚皇后怒意翻涌的是,这些地方势力竟然全然不顾皇室的权威,未经过皇室同意, 就擅自將税收截留了下来。 这无疑是对皇室统治权的一种挑。 隨后这份匯报开始到了下方各位大臣的手中。 其中一位年老的大臣紧紧盯著手中的奏报,那双眼眸仿佛要喷出火来,气得鬍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只见他猛地將匯报狠狠摔在地上,紧接著怒声质问道。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是想要造反吗?” 然而,面对他的怒问,其他大臣却都若寒蝉。 他们一个个像呆头鹅一般,只是愣愣地注视著地面,仿佛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第426章 意想不到的人 第426章 意想不到的人 在良久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终於,一位大臣缓缓迈出一步,他脸上带著几分坚定,俯身恭敬地说道。 “皇后殿下,各地领主如此行为,皆是因为皇室不寧啊——” 此话一出,宛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臣们不由交头接耳,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与慌乱之色。 这话比刚才关於各地税收截留的匯报还要惊人。 一句皇室不寧,仿佛將矛头直接指向了皇室的核心,几乎是將皇室现在的矛盾挑明了说, 眾人心中都明白,这位大臣在表面上在探討各地领主截留税收的缘由,实则话里话外暗暗责怪玛利亚皇后独掌大权。 如今帝皇闭关未出,皇室权力出现短暂的真空,才使得各地领主蠢蠢欲动,有了私自截留税收的胆量。 皇储的確立至关重要,它象徵著权力的平稳过渡与皇室的延续。 而如今,帝皇闭关,皇后暂代朝政,却迟迟没有为皇室及早確立皇储,这无疑在大臣们心中理下了不安的种子。 正是因为皇后在这关键事务上的不作为,才使得各地领主有了可乘之机,导致如今局面失控。 虽说部分大臣心中確实是这般所想,但这种话平日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敢在私下里悄悄议论可这是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吗? 命不要了?! 至高无上的皇帝尚在闭关,处於权力过渡的敏感时期。 在这种情形下,是否確立皇储以及確立谁为皇储,的確需要玛利亚皇后把关定夺。 在以往的相处中,大臣们与皇后之间一直维持著一种微妙的默契, 大家虽对皇储一事各有想法,但都遵循著心照不宣的规则,知道这是皇室內部处理的事务。 私下里,大臣们或许会为各自支持的皇子或皇女暗自谋划。 却也都明白分寸,不会轻易打破这份表面的平静。 然而,此刻这位大臣却直接將这层窗户纸捅破,把所有矛盾赤裸裸地摆在眾人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朝堂瞬间陷入混乱与尷尬的境地,所有人都被这一局面弄得措手不及。 要知道,惹怒玛利亚皇后的后果可不会好。 皇后殿下虽然无法即刻命令远在天边、各自为政的各大领主,但对於近在眼前公然冒犯她权威的大臣,惩罚手段却有的是。 几乎所有大臣的眼睛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看向了玛利亚皇后。 此刻皇后的態度至关重要,所有人都在志忘不安地揣测她的想法,等待她做出回应。 然而,玛利亚皇后却陷入了沉默,她紧抿著嘴唇,没有丝毫要发话的跡象。 只是那双灰蓝色的眼晴,宛如千年寒冰一般,愈发冷漠,仿佛能將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让在场的大臣们都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殿下,我认为大皇子可以——” 就在这令人室息的沉默中,这位大臣继续开口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朝堂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些支持其它几位皇子的大臣当即就按捺不住了。 “侍卫?” “侍卫呢!” 其中一位大臣扯著嗓子喊道,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 “这里有人症发作了,还不快將他拖下去治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试图打断这位大臣的发言,同时也想藉此转移皇后的注意力。 在宫殿外值守的几名骑士听到殿內传来如此嘈杂的动静,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作为宫廷侍卫,他们的职责是听从皇室的命令。 此刻殿內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可他们在等待了片刻之后,並没有听到来自皇后殿下的明確命令。 出于谨慎,他们便依旧像雕塑一般,静静地待在原地,不敢擅自行动。 “皇后殿下,大皇子为人心善,且天赋上佳,事务处理——“ 那位大臣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继续说道。 “还不来人吗?” 支持其他皇子的大臣们愈发焦急,他们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到了此刻,即便是那些原本支持大皇子的人,也极为痛恨地看著他。 他们心中暗暗叫苦不叠,这位同僚的鲁莽之举,无疑是將大皇子置於了极为不利的境地。 悄悄抬眼看向坐在上方一言不发的玛利亚皇后,只见皇后的脸色愈发阴沉,那原本冷漠的灰蓝色眼睛,此刻更是透著一种让人胆寒的威严。 他们的心渐渐发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经此一番后,大皇子在玛利亚皇后的心中,恐怕是再无可能了。 更何况大皇子並非是玛利亚皇后的儿子大皇子本就因这层关係,在爭夺皇储之位的道路上多了几分微妙的劣势。 而今日,这位大臣如此莽撞的举动,无疑是將大皇子置於更加危险的境地。 闹到这种份上,大臣们不禁开始怀疑,这位大臣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哪位对头故意派过来, 以自爆的方式来搅乱局面、陷害大皇子的。 政斗是这样玩的吗? 政斗虽说充满了权谋与算计,但在表面上,大家或多或少还遵循著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讲究个迁回婉转。 但这简直是完全不讲规矩啊! “拖下去。” 终於,在一片混乱与死寂的氛围中,玛利亚皇后缓缓开口,瞬间结束了这场闹剧。 殿外的骑士听到命令,立刻进入殿內。 他们面色冷峻,直接强硬地架起那位大臣,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丝毫没有手软,將其迅速拖走。 其他大臣见状,一个个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但心中却隱隱鬆了一口气。 甚至还有几分庆幸,毕竟一个大敌被排除了。 “都退下吧。” 玛利亚皇后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是。” 大臣们如蒙大赦,纷纷恭敬行礼,隨后小心翼翼地退出殿內。 玛利亚皇后缓缓站起身,身姿依旧优雅却透著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 她莲步轻移,向著宫殿后面走去。 穿过一道道迁回的长廊,周围的光线逐渐黯淡,静謐的氛围愈发浓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最终,她来到一个密室之內, 密室四周被层层禁制所包围,將里面的一切与外界彻底隔绝,任何人也无法窥探其中的情况。 玛利亚皇后径直走到密室正中央,轻轻取下放置在那里的一颗水晶。 其实,这颗水晶里面藏著皇帝闭关前的嘱咐。 皇帝此次闭关,乃是为了点燃神火,强行续命,此过程实在是极为困难,凶险万分。 即便他坐拥一国的资源,却依旧难以確认是否能够成功。 但面对內忧外患,让他来不及提前做好万全准备,於是便在闭关前留下了这份嘱咐。 只不过这个嘱咐本该是在其它重臣那里妥善保管,但现在不知为何,却阴差阳错地落在了玛利亚皇后的手中。 她紧紧盯著面前散发著柔和光芒的水晶球,那目光仿佛要將其穿透,面色极为冷漠,仿佛一层寒霜凝结在脸上。 “你说,我们的儿子到底有哪点比不过別人?” “竟然让你情愿立那个贱人的儿子为皇储—” 玛利亚皇后的声音很低,却透著一种蚀骨的怨愤,仿佛这些话在她心底压抑了许久许久。 她在密室中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她此刻紊乱的心跳。 “不知等你出来之后,看见现在的皇室,看见子女相残,是否会感到痛苦———” 玛利亚皇后一边低语,嘴角一边缓缓露出了冰冷的微笑,那笑容是如此的让人不寒而慄。 圣诞之日后,奥佛列城便迎来了一位连约翰內森都始料未及的访客。 “泰伦斯军团长。” 约翰內森的语气中难掩惊讶。 “您的到来可真是让人意外。” 在略显简陋的会客厅里,苏菲与约翰內森两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正前方端坐的那道身影。 此人身材魁梧得如同山岳,即便是稳稳坐在凳子上,头部竟也几乎快要顶到了屋顶,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的周身縈绕著一种凌厉的气息,那是歷经战火洗礼、生死磨礪才会有的独特气质。 苏菲对此並不陌生,她此前在圣西尔陆军学院的教官身上也曾见识过,那是属於从军之人特有的杀伐。 再看他的脸,一道挣的刀疤格外醒目。 刀疤从眼角斜斜向下延伸,直至耳后,犹如一条扭曲的,爬伏在他脸上。 这道可怖的伤痕,无疑令每一个见到的人都心生畏惧。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泰伦斯军团长努力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或许是那张带著刀疤的脸,使得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怪异。 “泰伦斯军团长,我们曾见过吗?” 苏菲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著疑惑与审视。 以她的记忆力,如果真的与这位军团长有过交集,绝不可能毫无印象。 “在你出生的时候,我那时人还在圣罗兰,曾前往皇宫进行庆祝。” “那个时候见过你一面。” 他顿了顿,又接著说道。 “不知公主殿下近来可好。” 约翰內森听到这话,眼中不禁闪过几分古怪之色。 他微微歪头,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泰伦斯军团长,似乎在琢磨对方话语背后隱藏的深意。 “多谢您的慰问,我们现在一切安好。” 苏菲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著场面话。 然而,她的內心却如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激流,正飞速思索著这位军团长突然到访的来意。 此番前来,绝非仅仅是为了敘旧拉关係这么简单。 对面这位泰伦斯军团长,可是统领边境军区三位军团长之一,手握重权,位高权重。 这样权势滔天的人物,平日里忙於边境军务,现在竟然肯屈尊亲自来到奥佛列城。 而且他此番前来,带的人极少,仅仅只带了几名亲卫这实在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与地位,如此反常的举动,无疑让约翰內森和苏菲都大感意外。 “不知军团长前来,可是有什么公务。” “我此番过来,只是听说奥佛列城重建后的景色很不错,故而来此散散心。” 泰伦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仿佛自己所言句句属实。 然而,这个藉口实在太过拙劣,以泰伦斯军团长的身份,怎么可能仅仅为了所谓的散心,就大费周章亲自跑到这里苏菲与约翰內森心中都明镜似的,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他们怎会轻易信服。 “那么军团长可见到您想看见的风景了吗?” “已经见到了,很好。” 泰伦斯依旧一脸严肃,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欣赏风景而来,语气中没有丝毫慌乱。 约翰內森微微眯起眼,不著痕跡地悄悄看向苏菲。 说实话,对於这位军团长的到来,他事先並不知情。 平日里他在各地都安插了暗子,可此次,即便是那些暗子也没有提前传来任何消息。 所以当得知军团长突然现身奥佛列城时,他著实吃了一惊。 一位手握重权的军团长,如此悄无声息地瞒著眾人来到这里,背后必然隱藏著什么目的。 苏菲紧盯著军团长身上那身笔挺的戎装,陷入沉思。 仅一瞬之后,她的眼神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线索,顿时反应过来。 “可是我父皇那边还未出关?” 泰伦斯那张原本僵硬的脸,此刻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公主殿下確实聪慧。” 另一边的约翰內森,在听到苏菲这句话后,脑海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在此之前,他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边境地区上,关注的视角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局限。 对於整个帝国的局势,由於缺乏全面的情报,了解並不深入。 然而,苏菲公主却截然不同, 但苏菲身为皇室成员,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与他不同。 法兰神圣帝国的皇帝,已然许久未曾现身於公眾视野,一直处於闭关状態。 这一情况在帝国的权力圈层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皇帝作为帝国权力的核心,他的长期缺席,使得原本稳定的权力格局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一些心思活络之人,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別样的小心思。 想明白了关键,约翰內森看向泰伦斯军团长的眼中,顿时出现了一抹意外。 这哪里是来看风景的。 分明就是过来谈合作的。 第427章 该死的异界之人,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第427章 该死的异界之人,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关於泰伦斯军团长,约翰內森对他有著简单的了解。 泰伦斯所统领的军团规模庞大,魔下拥有近十万人马。 其编制配置极为齐全,从步兵、骑兵到各种特殊作战单位,一应俱全。 在军团的人员构成上,法师在这支军团中的比例大约占百分之一。 这些法师其中多数为隨军法师,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实战的磨礪,拥有不俗的战斗力。 另外少数为治疗法师。 同时,军团中还配备有破坏力极高的魔法道具,一旦在战场上启用,便能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而除此之外,军团中的其它士兵也並非是普通人。 为了提升士兵的战斗力,军团不惜耗费大量资源,为士兵们配备了魔法药水。 最次的士兵,也使用了魔法药水用以锤炼肉体。 这些魔法药水能够强化士兵的肌肉、骨骼,增强抗魔法能力,使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当然,泰伦斯军团长本身的实力也极为强悍。 他並非那种偏科型的战斗者,而是一名罕见的物法双修的传奇法师。 这能使他在战场上拥有极高的灵活性和適应性,无论是面对近战骑士还是远程施法者,都能应对自如。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奠定他如今地位的,是他的家庭背景。 他的父亲,是一位实力抵达了域者的强者,能够展开王国领域。 若非强大的家族背景作为支撑,光凭自身实力,泰伦斯想要成为一个军团的统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域者约翰內森在心中反覆咀嚼著这两个字。 在平日里,能一睹传奇强者的风采都堪称难得一见。 传奇强者的力量已然超凡脱俗,足以令普通人为之仰望。 更何况域者凌驾於传奇之上的存在。 不过他们基本都不会现身,所以传奇便是普通人的顶点。 约翰內森起初听闻泰伦斯军团长的父亲是域者时,心中不禁涌起敬畏,但仅仅一瞬,他的內心便逐渐恢復平静。 泰伦斯军团长及其背后所拥有的这一系列强大背景,在自己所信奉的那位存在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如此想来,泰伦斯军团长此次前来,表现出的亲切態度也就不足为奇了。 “既然军团长想参观奥佛列城,那我便为你引路吧。” 苏菲微笑著道。 她缓站起身来,做出一副准备为泰伦斯引路的姿態。 泰伦斯看著眼前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心中哪敢真让她充当自己的导游。 於是,他赶忙也站起身来,但屋顶较矮,只能微微低下头,隨后走出了房屋。 一踏出房门,泰伦斯便开始打量起四周。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透著一股別样的生机。 他快速扫视一圈后,將目光落在了苏菲身上,问道。 “不知我可否去参观一下抗击深渊的地方。” 苏菲心中瞬间瞭然,於是便带著泰伦斯来到了灵界之主当初降临的地方。 如今,这里已焕然一新,修建起了一个宽的广场。 广场四周铺设著整齐的石板,边缘种满了树木。 冬日的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而一尊石像静静坐落在广场中央。 泰伦斯才刚踏入此地,一股寒意便陡然从心底升起。 儘管对於他这样的强者而言,早已超脱了普通生理现象的束缚,许多寻常的感觉在他身上已不再明显,但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源自身体最为本能的反应, 泰伦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肃穆起来,眼神中满是凝重,举止也变得极为谨慎,不敢不敬,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为何向来一心沉浸在参悟规则之中,极少过问俗事的父亲,会突然主动联繫他,而且让他来到这座曾被深渊摧毁过的城市。 即便在来之前,泰伦斯就已经在心中对这座城市儘可能地进行了高估。 他深知,能让父亲如此重视並特意叮嘱他前来的地方,必定有著不凡之处。 然而当他真正亲身体验之后,他的內心还是难以抑制地涌起了强烈的震撼。 身为一名传奇法师,泰伦斯所感受到的一切比普通人更加深刻。 此刻,他站在这片土地上,仿佛置身於一个无形的重压之中。 这种压迫感是如此强大,远比他从父亲身上感受到的更为恐怖,那是一种超过生命层次的天然威镊。 以至於若非他拥有坚定的意志,在这样的衝击下,甚至隱隱都有迷失自我的风险。 而根据手下士兵此前调查得来的情报所说,如今他所感受到的这股令人胆寒的气息,恐怕已经是数月前残留下来的。 数月前的气息竟还如此浓烈且具有威镊力,那当初这里爆发的力量该有多么恐怖? 泰伦斯目光闪动,內心满是敬畏。 他朝著灵界之主的雕像郑重地低了一下头,以示自己的尊重。 在这气息面前,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然而,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忽然眼神一凝,目光直直盯著广场外边的一道身影。 泰伦斯心中一惊,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身影好像是弗雷家族的那个小子。 可身为神佑家族的一员,他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出现在这里,实在太过反常。 泰伦斯此刻心中惊讶更甚。 难道他转投灵界之主,不再信仰光明女神了吗? 泰伦斯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光明女神在帝国的宗教信仰体系中占据著至高无上的地位,神佑家族更是以虔诚供奉光明女神而闻名。 家族子弟从小便接受对光明女神的信仰薰陶,其家族的荣耀与势力在一定程度上也与这种信仰紧密相连。 若弗雷家族的子弟真的背叛光明女神,转而投向灵界之主,那无疑是一场信仰层面的惊天巨变但这种可能性並不是很大,泰伦斯否定了这这个猜测, 还是说他身后的家族,先自己一步与灵界教团达成了协议? 但不管是哪一个猜测,其背后所隱藏的真相都是极为惊人的。 甚至於泰伦斯心中都隱隱升起来一种紧迫感。 “此地的景色,真是令人震撼。” 参观完广场及灵界之主雕像后,泰伦斯由衷感嘆道。 此刻他所展现出的態度,明显要比刚来时更为亲切,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他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初来乍到时的那份拘谨与严肃,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丝和蔼。 “军团长喜欢就好,日后若是想来隨时欢迎。” 隨后,在苏菲的见证下,约翰內森与泰伦斯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並口头协商了一系列的约定。 这一系列约定,对於奥佛列城而言,无疑是一场重大的转机。 从商业方面来看,以后奥佛列城所往来的商人將会大幅增多,物资上也不再像以往那般紧缺, 泰伦斯所负责的地区,將会特意鬆开一道口子,为往来奥佛列城的商队开闢数条通道。 不仅如此,泰伦斯还承诺会派遣手下士兵给予这些商人保护,全力保障道路之间通行的安全问题。 如此一来,商人们將不再担忧沿途的安全隱患,更愿意前来奥佛列城进行贸易活动,这將极大地促进奥佛列城的经济发展。 而对於灵界之主信仰的发展,也不再做任何约束,可自由传教。 但三人心中都跟明镜似的,这些约定仅仅只是临时性质的。 此后,这些约定必定会隨著时局的变化而改变。 毕竟谁也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 到那个时候,泰伦斯究竟会成为盟友,还是敌人,实在不好说。 利益才是决定各方立场的关键因素。 但现在,大家暂时是在一口锅里面吃饭了。 泰伦斯或许有著自己的谋划,但苏菲和约翰內森则希望藉此为奥佛列城谋取更好的生活。 同时有一位军团长的帮助,效果显然是巨大的。 在与约翰內森和苏菲达成口头约定之后,泰伦斯没有丝毫的拖沓,没有选择再多停留。 他告別之后,径直走向早已备好的战马,利落地翻身而上。 身边几名亲隨立刻跟上,一行人便策马迅速离开了奥佛列城。 泰伦斯回头,目光落在奥佛列城那一片尚未完全恢復的废墟上。 这座城市虽歷经重建,但曾经被深渊肆虐的痕跡依旧清晰可见。 他看著这片疮之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自踏入那广场,感受到灵界之主雕像散发的恐怖气息后,他的心就一直悬著,一刻也不敢放鬆。 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如影隨形,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令他每一次呼吸都倍感沉重。 作为一名传奇法师,他拥有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 但此刻,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何如此敏锐。 因为这份敏锐,他比旁人更深刻地体会到那股气息的恐怖与不可抗拒。 若不是父亲下达了明確的命令,他恐怕会打心底里发誓,未来绝不会主动选择再来这个地方。 在这里,他能时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为家族所留下的一条后路吗” 但泰伦斯目光深邃,思绪隨著马蹄声飘远。 他想到了当今帝国错综复杂的局势,朝堂之上的混乱,又联想到自己那位一向深谋远虑的父亲。 在他个人看来,虽然现在帝国呈现出来一种內忧外患之势。 帝国內部权力爭斗不断,外部也时常受到一些势力的侵扰。 然而,泰伦斯觉得帝国远没有走到灭亡的边缘。 毕竟皇室传承多年,底蕴深厚,不会轻易崩塌。 而且还有诸多贵族站在皇室这边,他们与皇室利益相连,在关键时刻能够凝聚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共同维护帝国的稳定。 可父亲如今的举动却似乎是在未雨绸繆,预防著什么。 难道连身为域者的父亲,都无法保证在未来的变故中护持住自己的家族吗? 身为军团长,在眾多士兵眼中,泰伦斯一直是雷厉风行的形象。 然而此刻,男人心中却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迷茫。 未来的局势如同迷雾,他看不清方向,不知道家族究竟將走向何方。 卡洛儿所在的世界。 “轰!” 隨著巨响,仿佛整个宇宙都为之震颤。 只见星空之上,两道令人瞩目的光芒正相互碰撞。 那光芒炽且绚烂,宛如两轮相互斯杀的烈日。 光芒所及之处,近乎所有的物质都在剎那间灰飞烟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彻底抹除,只留下一片死寂的虚空,无尽的黑暗在此处蔓延, “你们这些该死的强盗!!” 在一阵激烈交锋过后,终於迎来了短暂的停歌。 其中一位存在正竭力压制自身体內翻涌的神力。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待稍稍稳住体內紊乱的神力后,那张原本堪称完美俊美的面孔,此刻显得无比苍白,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血色。 愤怒在如恆星般的双眼中熊熊燃烧,面容也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狞扭曲。 他已经是这个世界所剩的最后一位星神了。 曾经闪耀於世间的其余诸神,皆在面前这人所统领的战爭机器绞杀下,灰飞烟灭,消逝於歷史的尘埃之中。 学院长也平息著自己体內翻涌的力量,眼神凝重,紧紧地凝视著眼前这位星神。 在这位星神的身上,堪察觉到一股来自世界的最后反扑。 此刻堪所面对的,已不仅仅是一位星神的反抗,而是整个残余世界的殊死挣扎。 在连续的激烈对战之中,堪以超爸构建起的乏则,正逐渐濒临失衡的边缘。 每一次与星神的碰撞,都是一次强烈的衝击。 若不是堪早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学院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布局,暗中削弱了这个世界的力量。 恐怕此时此刻,堪早已在这场战斗中落入下风,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 但对方此刻也显然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双方爭分夺秒,快速调整好自身状態之后,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星神的双眼死死地盯著学院长,眼神中燃烧著仇恨与愤怒的火焰。 下一秒,他全身神力涌动,正要不江一切地爆发自己的最后一击,试图做殊死一搏。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星神突然浑身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来自世界的加持,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急速衰落。 星神顿时目毗欲裂,眼眶仿佛都要被怒火撑破。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该死的异界之人,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第428章 不要怀揣著所谓的热血了 第428章 不要怀揣著所谓的热血了 “轰!” 在一座被重兵层层把守的城市之外,剎那间无数光焰如繁星般亮起。 它们交相辉映,將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著,便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地动山摇。 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狼狠摇晃,地面上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土兵们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末日的混乱。 “將前方攻下来!” 天空之上,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悬浮而立,目光冷冷地俯瞰著下方的反抗力量,面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抹不屑之色。 地面上一些將领警见了他脸上那轻蔑的神情,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们紧紧咬著牙关,然而此刻他们却根本抽不出身来。 只见在前方,上万名身穿蓝白相间制服的人如潮水般向这座城市发起了进攻。 他们所有人都身怀超凡之力,对於那些身为普通人的士兵而言,这股力量简直如同噩梦,根本难以抵挡。 每一次交锋,都能让普通土兵们陷入绝境。 战线正节节败退。 士兵们儘管拼尽全力,却依旧难以阻挡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 很快,防线便退到了城墙脚下。 此时一个身形魁梧的將领正奋力战斗。 他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声怒吼,手中大刀如雷霆般落下,將面前一块被炸飞过来的巨石硬生生劈开。 石块飞溅,可他却无暇顾及, 看著四周无数惨死的同僚,他们或是被利刃穿透身躯,或是被法术击中化为肉糜,他的心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砸中,痛得在滴血。 但是现在,他们绝不能放弃抵抗。 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世界运转的节点之一。 这个地方至关重要,关乎著整个世界的稳定与平衡,所以早已有重兵把守。 但是在面对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重兵看上去却是如此的屏弱。 就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將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身形一闪,迅速將一个射向身旁士兵的冰锥砍断。 他顺势带领著身边仅存的士兵,努力向前压了上去。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绝不能让敌人突破城墙防线,一定要守护住这个世界运转的关键节点。 “大人,我们还有援兵吗?” 一名年轻的士兵声音颤抖地问道,他双眼盯著面前那如浪潮般铺天盖地的超凡之力,內心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绝望。 火焰,雷霆,巨浪——-如巍峨高山般涌起,向著防线狼狠砸下,仿佛要將一切都淹没。 甚至还有人化身魔龙、巨兽。 数条魔龙在天空中肆意盘旋,它们身形庞大,鳞甲闪烁著冰冷的光泽,口中不断喷吐著炽热的龙息。 那龙息犹如滚烫的岩浆,带著毁灭一切的气势,向著刚压上去的战线席捲而去。 士兵们只觉一股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令人室息。 在这股强大力量的衝击下,好不容易向前推进的战线,又一次被击退了回去。 士兵们的身影在龙息中显得如此渺小,他们的抵抗在这面前仿佛只是徒劳。 將领紧紧咬著牙,仿佛要將內心的苦涩与不甘都宣泄出来。 他的手死死握紧了手中那把已然卷刃的大刀。 面对士兵那带著绝望的问题,他的心中一阵发苦。 残酷的现实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会有援兵了。 为了守住世界节点,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已被调遣过去,那是整个世界的命脉,不容有失。 甚至那些大盗、罪犯,还有一直与帝国作对的反叛军— 只要能联合起来的力量,全部都联合了起来,可即便如此,兵力依旧捉襟见肘。 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能够支援这里, 然而看著士兵们那一张张年轻而又充满恐惧的脸庞,將领只是强忍著內心的绝望,面露坚定之色。 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 “放心吧,肯定会有援军,援军马上就会赶到。” “大家都撑住!” 將领也只能这样子说。 在这个时刻,他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向那些敌人屈膝投降吗? 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將领向著一只刚刚登上城墙的魔龙衝去,手中卷刃的大刀高高举起,带著拼尽全力的气势,狠狼砍向魔龙的巨爪。 巨爪顿时被斩落,魔龙吃痛,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扇动著巨大的翅膀,不甘心地飞走了。 短暂的交锋过后,將领急促地喘著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內衫。 他环顾四周,心中一阵悲凉。 身边仍在抵抗的人越来越少。 而与之相比,地上的户体层层叠叠,越来越多。 “放弃无谓的抵抗吧。” 天空上的人一脸漠然,双手快速舞动,凝聚出一道滔天巨浪。 巨浪如同一座移动的水之山峰,携带著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將下方的一切都彻底淹没。 他的声音在超凡之力的加持下,清晰地迴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不带丝毫感情。 “这个世界迟早会沦陷的。” “你们反抗越是激烈,我们对於世界的评级將会越低。” 他微微一顿,目光冷冷扫过下方拼死抵抗的眾人,继续说道。 “难道你们想自己的后代生生世世成为奴隶吗?” “亦或者连奴隶都不如的实验素材?” 不少人听到这话,眼神中露出一丝犹豫与动摇,在这残酷的现实与可怕的威胁面前,他们的信念开始崩塌。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为之所动, “难道我们选择投降,就不会成为奴隶吗?” 將领满脸怒容,声嘶力竭地吼道。 天空之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那原本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 “有这个可能。” “你们的世界有著数量眾多的星神存在,发展潜力很不错。” “如果选择主动拥抱我们,或许得到的待遇,会比当初我的世界要高一些。” 听到这话,將领咧了咧嘴,露出一抹带著嘲讽的笑。 此刻,他身上的气势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盔甲上沾染的血液在这股磅礴气势的炙烤下,迅速被蒸发,化作浓浓的血雾將他紧紧包裹,让他看起来宛如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將领仰天怒吼,燃烧自己的生命,將全部力量匯聚於一点。 他猛地高高跃起,手中大刀向著天空之人狠狠劈去。 剎那间,百里云层在这蕴含无尽力量的刀锋之下,如同脆弱的薄纸,尽皆被震散。 风云变色,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道凌厉的刀光。 天空之人望著那依旧顽强挣扎的將领,不禁幽幽嘆了口气。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有怜悯,又似无奈。 “你们根本不明白他们的可怕—” “我们也只不过是一个依附於他们的小势力而已。” 为了能在那残酷的秩序中,拥有稍好一些的待遇,为了能让自己的族人获得身为人的尊严,不再被当作隨意处置的实验材料,他们整个世界的人都拼尽了全力。 无数强者前赴后继,不惜一切代价去突破潜力的极限,只为爭得一个微不足道的席位。 这一路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牺牲的人,多得难以计数。 “世界是残酷黑暗的。” “不要怀揣著所谓的热血了。” 天空之人眼神变得冰冷,语气平淡得如同死水,隨后缓缓抬起手,轻飘飘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剎那间,无数水汽如沸腾般翻涌起来,迅速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 带著磅礴的气势,裹挟著呼呼风声,直接朝著將领狠狠拍去。 將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像一颗渺小的石子,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击飞。 將领的身影如同一道黑线,以极快的速度撞在那由钢铁铸就的城墙上。 这猛烈的撞击竟然直接让坚硬无比的城墙凹陷下去一大块,四周的钢铁瞬间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咳咳——” 將领痛苦地咳嗽著,身体深深陷在几乎融化的钢铁之中,浑身上下仿佛散了架一般,每一处关节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一时间根本爬不起来。 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但在高温下又不断蒸发。 天空之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隨后目光缓缓向著城內望去。 他微微眯起双眼,强大的感知力如同细密的蛛网般扩散开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世界运转的节点之一就在这座城市的深处。 “一切都结束了。” 天空之人冷冷宣告,话音未落,他便城內飞去。 一路上,不断有人挺身而出,试图阻挡他的脚步,然而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只需隨意抬起手,轻飘飘地一巴掌挥出,那些阻挡者便如遭雷击,瞬间被击飞出去,生死不知。 凭藉著无人可挡的威势,他很快便来到了节点面前。 只见那节点周围空间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天空之人的身影缓缓融入那荡漾的空间,消失不见。 不多时,一道剧烈的光束忽然自城內冲天而起,犹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 光芒耀眼夺目,將整个城市都映照得一片明亮。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其它地方也相继有光束升起。 这些光束彼此呼应,在天地间交织出一幅壮观的画面。 將领目睹著这一幕,眼神中满是悲凉与绝望,隨后惨然一笑。 笑容中夹杂著无尽的不甘与苦涩,仿佛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拼死守护的世界,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敌人的入侵,彻底沦陷。 他缓缓闭上眼睛,像是终於放下了所有的重担, 一直以来强撑著的心臟,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城市之內。 “这是已经打起来了吗?” 爱梅利被一阵强烈的晃动从沉睡中惊醒,整座房屋剧烈地摇晃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双手如同钳子一般,紧紧地扶住一旁的床头,双脚拼命地寻找著力点,试图在这混乱中保持平衡,不让自己跌倒。 可那摇晃实在太过剧烈,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隨著房屋的震动左摇右摆。 “希望不要波及我们,不要波及我们— 爱梅利嘴里不停地低声祈祷著,她的目光慌乱地在房间里四处游移,似乎是在寻找谁。 很快她便在墙角看见了一个身影,心中稍安。 卡洛儿却坐在轮椅上怡然不动,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宛如一泓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面容平静,仿佛外面那翻天覆地的动静只是一场遥远的梦境,与她毫无关係。 “哇,都这种情况了,你竟然还能静心冥想。” 爱梅利一边努力稳住身形,一边难以置信地看向卡洛儿,忍不住吐槽起来。 她实在无法理解,在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混乱的节骨眼上,卡洛儿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地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 在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状况下,正常人早就该被惶恐不安的情绪所笼罩,根本无法保持这般镇定。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经歷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种令人心悸的震动终於是渐渐停了下来。 爱梅利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这房屋的质量著实不错。 儘管刚才的晃动如此剧烈,可四周的墙壁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一些裂缝而已,並没有如她所担心的那样轰然倒塌。 爱梅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仍旧有些颤抖的双手平静下来。 她微微闭上双眼,嘴唇快速翻动,低声念起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 隨著咒语的吐出,空气中泛起一阵微弱的光芒,紧接著,一个晶莹剔透的透明眼球凭空出现在她的身旁。 在她意念的控制之下,这颗眼球缓缓移动,径直穿过墙壁,晃晃悠悠地朝著外面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爱梅利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正是眼球此刻所看到的景象。 “嘶——.. 爱梅利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喃喃自语。 “这就是战爭吗?” 通过眼球的视角,她看到四周不少房屋已经倒塌,残垣断壁四处散落,一片破败景象。 原本熟悉的街道变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混乱与狼藉。 爱梅利看著这一切,心中不由暗自庆幸。 幸亏当时自己挑选房屋的时候,著重考虑了质量问题。 透明眼球在四周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確认没有潜藏的危险后,便缓缓升高。 隨著高度的攀升,更多景象在爱梅利眼前展开。 而后,她陷入了沉默。 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无数具户体,横七竖八地躺满大地。 他们的肢体扭曲,表情凝固在生命消逝前的痛苦瞬间。 地上血液如同豌蜓的溪流,流淌匯聚,形成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洼。 爱梅利仿佛能真切地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她沉浸在这震撼之中时,忽见天空陡然一暗,仿佛有无形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无数光线。 紧接著,天空闪烁了几下。 隨后猛地一亮,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第429章 世界的落败 第429章 世界的落败 此刻,天空仿佛被点燃,变得极为明亮, 那光芒如同千万个太阳同时爆发,强烈得让人无法直视。 在这耀眼的强光之下,爱梅利所製造出来的透明眼球,就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间被光芒淹没,连一丝痕跡都未留下,便彻底消散了。 爱梅利毫无防备,强烈的光线直直刺入她的双眼。 她痛苦地捂住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著,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听到爱梅利发出的动静,一直安静坐在轮椅上的卡洛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眼睛微微散发著奇异的光芒,眼瞳的顏色如同梦幻般变幻,从嫣红转化为深蓝。 而后,又逐渐变为浅红色,像是黎明破晓时天边那一抹淡淡的红晕,带著一种別样的柔和与诡异。 卡洛儿目光在爱梅利身上轻轻一扫,確认她除了眼睛因强光刺激而暂时不適,並无其他大碍之后,便缓缓抬头,凝望著天板。 她的眼眸仿佛能穿透这层层阻隔,感知著外界的细微变化。 透过天板,她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此时的爱梅利,正使劲地揉著眼睛,试图缓解那如针刺般的疼痛。 刚刚经歷的强光衝击让她满心委屈,正打算向卡洛儿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住了她的心臟,让她呼吸一滯。 紧接著,一种难言的波动从天空之上传来。 那波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所激起的涟漪,迅速地向四周扩散,以极快的速度拂过整片大地。 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 “这是—” 爱梅利慢慢放下双手,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片混乱,实在说不上来这究竟是种什么感受。 她只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然改变,整个世界与以往相比,仿佛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若非要去描述这变化的细节,爱梅利能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於她而言,变得更加舒適了。 就好像原本紧绷的弦忽然鬆弛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散发著一种莫名的亲和感。 “我身体內的魔力竟然提高了?” 在爱梅利满脸的错之中,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与卡洛儿身上的气息猛地拔高一节。 星空中。 失去了世界加持的星神,很快便不再是学院长的对手。 在费了一番手脚之后,学院长的法杖径直穿透了星神的胸膛。 剎那间,仿佛时空都为之凝固。 无数光线像是受到了引力的牵引,疯狂向星神胸口的伤口处塌缩。 原本明亮的星空,陡然间天色一暗。 紧接著,如积蓄已久的力量瞬间爆发,无数光芒以星神为中心,骤然绽放开来。 这些光芒似奔腾的洪流,向著世界各地迅猛散去。 “啊!!!” 星神不断惨叫道。 面容扭曲,神情痛苦万分。 那柄散发著幽冷光芒的法杖,正源源不断地吸收著的力量。 而那些无法被法杖吸收的东西,则是隨著那四散开来的光芒,缓缓地归还给了世界。 但现在整个世界都已经处在了学院的控制之下,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 隨著光芒的不断扩散,星神的力量在急剧衰弱。 他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生命的气息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终於,在一声不甘的怒吼后,星神当场陨落。 仿佛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这股巨大的悲痛,为之悲鸣。 星辰黯淡无光,风云为之变色,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沉重的阴霾之中。 学院长傲立在茫茫虚空之中,衣袂猎猎作响。 只见他神色淡然,隨手朝著虚空一抓, 瞬间,星神此生所凝聚的规则与力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匯聚而来,最终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出现在学院长的手中。 这颗水晶散发著柔和的光芒,不断微微颤动著。 学院长凝视著手中的水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 在他眼中,这可是极其难得的上好素材,凭藉它,足以藉此重新塑造一位听命於自己的神灵。 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最后的反抗终於被消灭了。 隨著星神的陨落,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主心骨,陷入了一片死寂。 接下来,对於学院长而言,便是顺理成章地入主这个世界。 然后按照学院的规划对它进行全方位的改造,成为学院的一处基地或者培养所。 而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那些仍旧残余的反抗之人,目睹著星神陨落所引发的异象,纷纷不由呆住了。 天空中那光芒的剧烈变化,像是末日的徵兆,深深刺痛著他们的双眼。 他们聆听著世界发出的最后的悲鸣,声音仿佛是从世界的灵魂深处传来,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思绪都被冻结,甚至忘记了自己还置身於激烈的战斗之中。 一股极为哀伤与绝望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上他们的心头。 世界都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他们的反抗还有什么意义呢? 人类国度的王庭。 年迈的国王佇立在宫殿的窗前,目光紧紧锁住天空之中那令人心悸的异象。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著,沉默了许久。 终於,国王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他缓缓取下头顶那象徵著权力与荣耀的王冠。 转过身,国王看向身旁那位穿著蓝白制服的中年人。 “我代表这个世界的人类选择投降。” “请放过我的家人还有子民。” 国王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那象徵著权力的王冠,宛如在进行一场肃穆的仪式,向入侵之人献上。 “放心吧,你还会是这个世界的国王。” 中年人接过这顶王冠。 “只不过接下来,拼尽全力去发展吧。” “不管用何种方式,什么办法,努力向星空议会以及奥拓学院,展示这个世界能发展到何种地步的潜力。” “等你们能爭取到一个议会的位置时,情况就会好上许多。” 听到入侵者的这番话语,国王不禁晃了晃神。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们真的还有机会吗? 甚至是成为如此可怕势力中的一员? 一时之间,投降所带来的失落以及屈辱感,似乎都在这瞬间减轻了一些。 “请放心吧,我们会努力的。” 国王咬了咬牙,试图努力挺直脊樑,重拾往昔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 然而在这位强大的入侵之人面前,他最终也只能是无奈地佝僂著背脊,声音里满是卑微。 中年人隨意地將王冠收好,毕竟看上去製作精美,勉强算是此次入侵中一个不错的战利品。 “接下来会有人与你对接。” “我该去其它地方了。” 国王连忙弯著腰,堆满了討好的笑容。 “是是是,我记住了,您慢走。” 他一边说著,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著中年人的神色,生怕稍有不慎触怒了对方。 直到中年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国王才敢缓缓直起身子。 国王抬手整理著自己身上略显凌乱的华贵衣物,指尖摩著那精致的绸缎,仿佛想要藉此平復內心翻涌的情绪。 他费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断地调整自己的状態,才终於勉强找回了往昔身为国王时的那种威严。 而后他缓缓步至落地窗前,目光紧锁著窗外那一束束通天的光柱。 光柱直插云霄,光芒夺目,透著强大的威,让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 此刻,国王的脑海中思绪翻涌。 加入那个势力,成为其中的一员,这对他而言,似乎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当国王,虽有权力与尊荣,但终究局限於此。 可若是成为那个强大势力的一份子,他所拥有的岂止是这一方天地? 他甚至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如今天这位入侵者一般,高高在上地接受另一个世界统治者的跪拜天空之中,中年人悬浮而立他並未急著离去,目光落在宫殿內国王的身上,將国王眼中那重新燃起的野心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意。 就继续维持住这样一个美好的幻想吧。 將整个世界的潜力充分燃烧起来,去追逐那一丝虚幻的光明,然后再· 墮入黑暗。 “结束了。” 卡洛儿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声音平静得如同湖面不起波澜。 “什么?” 爱梅利一脸疑惑,她歪著头,目光落在坐在轮椅上的卡洛儿身上。 此时的爱梅利,还沉浸在刚才一系列变故带来的震惊之中,完全没明白卡洛儿话里的意思。 “可以出去了。” 卡洛儿抬起眼眸。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外面对我们还算是安全。” “真的吗?” 爱梅利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外面刚刚还天翻地覆,一片混乱,各种恐怖的景象还歷歷在目,卡洛儿居然说现在很安全,这实在让她难以相信。 不过紧接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 “该不会是我们学院打贏了吧。” 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期待,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为何卡洛儿会说外面安全了。 “嗯。” 卡洛儿轻轻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 “终於能够从这个地方出去了,这一段时间可真是死我了。” 爱梅利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脸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喜悦。 说著,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地吐了吐舌头,之前的紧张与担忧瞬间消散了大半。 爱梅利对卡洛儿的话深信不疑,迫不及待地伸手直接打开了门。 她抬眼望去,只见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澄澈如洗,一片晴朗的景象。 然而爱梅利的目光在天空中搜寻一番后,却猛地愣住了。 她习惯性地看向那片代表星神的星辰区域, 可如今,那片天空乾乾净净,一颗代表星神的星辰都没有了。 仿佛那些星辰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学院这清理的也太彻底了吧。” 爱梅利忍不住咋舌,心中满是惊嘆。 她怎么也没想到,学院在这场爭斗中的手段竟如此果决,將星神的痕跡抹除得一乾二净。 这一场战爭,让她对学院的实力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四处可见一些倒塌的房屋,所有倖存下来的人们,神色匆匆。 或忙著收拾废墟中的杂物,或焦急地寻找著自己失散的家人。 这些劫后余生的人们眼神中透著惊恐与疲惫,当他们警见爱梅利时,却只是匆匆一眼,便赶紧移开视线。 对於爱梅利这种气质看上去就不一般的人,他们根本不敢过多瞧上一眼。 卡洛儿也一同跟著走出房门,她手里正拿著一张地图,低头仔细地看著。 “真是难得,看见你主动出来。” 爱梅利笑著凑到卡洛儿身边,亲昵地紧紧挽著她的胳膊,语气中带著一丝调侃。 而就在这时。 “请·请问您们是奥拓学院的学生吗?” 一道充满志芯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两人背后响起。 爱梅利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审判所的人。 记忆中这些审判所的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模样,以往见到她隨时准备上来將她抓捕。 可此刻,这人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並没有如往常那般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毕竟这个世界已然落败。 胜者是星空议会以及奥拓学院。 世界格局已然改变,一切都今非昔比。 然而,爱梅利从这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隱藏极深的憎恨。 那恨意如暗火般在眼底闪烁,仿佛隨时可能喷薄而出。 但爱梅利对此没有丝毫在意,她从小便在街头流浪长大,风餐露宿,见识过太多的冷眼与恶意这点恨意对她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早就习以为常了。 “说吧,有什么事情?” 第430章 吸气要交税,呼气要交税 第430章 吸气要交税,呼气要交税 审判所的人看著眼前气质出眾的爱梅利,心中虽恨意难消,但还是赶忙將眼中的恨意深深隱藏起来。 他微微躬身,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態,开口说道: “如您们所见,我是来自审判所的一位裁决使。”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我尊奉国王的旨意,前来邀请您们加入卡达学院。” 听到这个陌生的学院名称,爱梅利脸上瞬间露出几分迷惑之色。 她微微皱眉,上下打量著裁决使,带著一丝怀疑。 “这是什么学院?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该不会是在唬人吧。” 裁决使见状,赶忙耐心解释道: “卡达学院是王国紧急组建的一所学院,在这动盪之际,它匯聚了人类的精英。这学院承载著世界復兴的希望,意义非凡。” 说著,他目光诚恳地看向爱梅利和卡洛儿,加重了语气。 “如果您们愿意加入卡达学院,將会享受到最为高贵的待遇,並且直接授予伯爵贵族身份。” “而且,您们所提出来的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进行满足。” 爱梅利听著裁决使口中描述的这般优厚待遇,一时间心中满是狐疑。 这待遇简直好得超乎想像,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这般想著,爱梅利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警惕之色,眼神中满是审视,紧紧盯著裁决使, “请两位放心,我们不会对您们有任何不利的行为。” “自今日起,国王新颁布了一条特殊人才保护法令。” “不可对任何具有特殊才能的人不敬。” 裁决使似乎早已料到爱梅利会有此反应,赶忙进行安抚。 他强忍著內心对爱梅利等人的憎恶,脸上努力维持著温和的笑容。 “唔——.原来是这样啊。 爱梅利恍然大悟,眼睛顿时亮得如同璀璨星辰。 “听上去还不错嘛—” 她的语气里满是心动,优厚的待遇、高贵的身份,这些条件对任何人来说都极具吸引力。 然而,爱梅利並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这件事並非她一人能做决定,於是下意识地警了眼卡洛儿,目光中带著询问,想要看看她的答覆。 卡洛儿此刻正专注地看著地图,地图上所標註出来的地点密密麻麻。 想要收集到所需的材料,恐怕需要她们跑遍大半个世界。 而且,其中还有一些材料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唯一的办法只能去学院交换。 但交换材料谈何容易,无论是物资还是学分,都是必不可少的交换筹码。 可是以她们现在的状况,很明显是什么都没有的。 “再看看吧。” 卡洛儿思索了一下,並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现在我们需要回奥拓学院一趟。” “当然没有问题,两位的任何行动我们都不会进行干涉的。” 裁决使连忙应和著,头低得愈发厉害,仿佛要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卡达学院隨时都为您们备好了位置。” 裁决使说完之后,便赶紧退下了。 卡洛儿对此没有丝毫理会,径直转身向著城外的传送阵走去。 爱梅利则紧紧跟在她身后,心中虽对卡达学院的优厚条件还有些念念不忘,但也还是选择支持卡洛儿的决定。 然而,当她们来到城门口时,却发现一堆人堵在这里。 人群熙熙攘攘,嘈杂的声音不绝於耳,人们的脸上满是焦虑与愤怒。 原来国王又接连颁布了几道法令。 其中有一条法令一经公布,便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引起了民眾的强烈爭议。 这条法令便是上涨税率,规定所有人需要缴纳的税钱比以往变得更多。 对於刚刚经歷了战爭的人们而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如今,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还要缴纳更多的税钱,实在是难以承受。 一些人在看见这道法令之后,根本无法接受。 他们心中悲愤交加,自己连房子都没了,竟然还要去缴纳房子的税金! “为什么?” 一群愤怒的人如潮水般涌向公告栏前方,眨眼间就將那个刚刚把新增法令张贴上去的人团团围住。 人群中,愤怒的质问声此起彼伏。 “都到了这种情况,还要交这么多税吗?” 一位衣衫槛楼、面容憔悴的男子大声吼道,他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拳头紧紧握著。 “別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被围在中间的人嚇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惊恐地看著四周情绪激动的人群,双脚忍不住微微颤抖,心里真真切切地害怕自己会被当场打死。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 “这是国王新颁布的法令,我什么都不知道。” 人群依旧不依不饶,嘈杂的指责声和叫骂声交织在一起。 气氛愈发紧张,仿佛只要有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激烈的衝突。 “......” 就在这群人快要彻底闹起来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几名身著华丽鎧甲的骑士骑著高头大马缓缓走了过来。 他们居高临下地看著这群连乾净衣服都穿不起的人,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 这些平民不过是一群无知且容易煽动的乌合之眾,根本不值得他们正眼相看。 “干什么呢?” 为首的骑士猛地一扯韁绳,骏马仰头嘶鸣。 他居高临下,声音响彻四周,满是傲慢。 “都闪开点,別拦到你们的老爷面前。” 他一边说著,一边挥舞著马鞭,做出驱赶的动作。 “一群乡巴佬。” 另一名骑士也跟著附和,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隨后,为首的骑士漫不经心地看向公告栏的法令,只一眼,便不由乐呵了一声。 “不就是缴税嘛,这有什么问题?” 骑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扫视著面前这群衣衫槛楼的民眾,眼神中满是轻蔑。 “听好了,乡巴佬。” 他刻意拖长语调,高高扬起下巴。 “你们不止要缴纳这些税。” “吸气要交税,呼气要交税。” “憋住气要交税。” “停住呼吸也要交税。” 所有人顿时都听呆了,难以置信地看著这个骑士。 人群中先是一阵死寂,隨后爆发出一阵愤怒的低语。 “我抗议这些税!” 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幼的小男孩,涨红著脸,紧握小拳头,毫不畏惧地直视著骑士,眼神里满是倔强。 骑士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集般射向小男孩,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抗议这些税,也要交税。” 紧接著,他提高音量,大声喝道。 “来人,让他交税!” 两名骑士听闻,顿感有趣,相视一眼后,驱使著下的战马,如疾风般向前奔去。 近乎所有人都眼含怒气,那愤怒的目光恨不得將骑士们千刀万剐。 然而当他们警见枪头上闪烁的凛冽锋芒,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镰刀,恐惧瞬间笼罩心头。 他们不敢阻拦在骑士面前,只能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闪过。 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著逼近的骑土,虽然身体微微颤抖,但依然紧咬嘴唇,不肯退缩半步。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一位身形单薄的女人,迅速地挡在了小男孩的身前。 她瞪大双眼,目光中满是戒备。 “当然是收税啊。” 骑士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脸上的笑容透著说不出的张狂。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女人,眼神中满是戏謔,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 “你们可知道这笔税是要给谁?” “当然是那些异世界的入侵者。” “还有多出来的税收,会用於培养整个世界最有潜力的那一批人。” “就比如我,放心吧,我们会带领这个世界重新走向伟大!” 骑士大声笑道,脸上的表情愈发得意,仿佛自己就是那肩负世界復兴使命的英雄。 两名骑士驱马前行,每一步都让空气愈发紧张,他们距离女人和小男孩越来越近。 女人心急如焚,带著求救的眼神看向四周的人,眼中满是无助与期盼。 然而,与其对视的人却纷纷躲开她的目光,害怕被牵连。 他们不敢去看她,只是低著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们选择了沉默与退缩,儘管心中或许也有同情和愤怒,但恐惧还是占了上风。 “你们这些人就老老实实地给我交税吧。” 骑士轻蔑地说道。 爱梅利站在一旁,听著骑士这番言论,惊得嘴巴都张大了,半天都合不拢。 停止呼吸都要交税? 那岂不是说死人也要交? 卡洛儿也將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看了骑士一眼。 隨后,她又把视线转向那位无助的女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似乎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与她记忆深处的一个人影逐渐重合,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路易—”“ “等等,你要干什么去。” 爱梅利一脸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卡洛儿,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朝著骑士与女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们不是胜利者吗?” “那自然是去行使胜利者的权力。” 卡洛儿微微转过头,夕阳的余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半张冷漠的侧脸。 那一刻,她的周身仿佛散发著一种別样的气质。 爱梅利望著卡洛儿,在夕阳西下的光影里,少女堪称完美的侧脸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五官显得更加精致。 她一时有些看痴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好了,给我.” 骑士正要继续开口,但那囂张的话语还未完全吐出,后半句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说不出嘴。 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紧接著被无尽的冰冷所占据。 隨后,他便眼睁睁地瞧见一具无头的身体,那竟然是他自己的身体! 脖颈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在夕阳的余暉下,显得格外刺眼。 而另外几个骑士目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举起武器,试图做出反抗。 然而诡异的是,他们的身体却像是突然被控制住了,完全不听使唤。 “噗通。” 几声闷响,几具尸体先后从马上重重地倒下,溅起一片尘土,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骑士们,瞬间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周身环绕著緋红之气的卡洛儿。 夕阳的余暉洒下,与这緋红之气相互交织,將少女的身影衬得极为神秘。 一时间,原本嘈杂混乱的人群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但卡洛儿对此没有丝毫理会,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转过身继续向著通向奥拓学院的传送阵走去, 爱梅利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但她的自光却止不住地看向那地上的户体, 说实话,她对卡洛儿的举动,甚至有一种拍手叫好的衝动。 毕竟这些骑士的態度她也看不惯。 传送阵入口。 这个世界身为失败者,已经解除了对传送阵的封锁,並且努力进行修。 至少爱梅利在上一次,还没有看见黑森林中的传送阵有这般平坦的道路。 一路上,她们不时遇见奥拓学院且出自这个世界的学生。 这些人如今个个都显得十分得意。 曾经他们被四处追捕,如同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狼狐不堪。 然而现在,局势陡然逆转,他们摇身一变,成了人上人。 如此巨大的身份落差,让他们的心態迅速转变。 进入传送阵,爱梅利与卡洛儿终於是再度回到了这个处於虚空中的学院。 卡洛儿目光低垂,但面对一些同学的问候,她也会抬起头轻点一下。 一时之间,爱梅利和其他人都以为她的后遗症好多了。 但一切只有卡洛儿自己知道。 她摸了摸手中的书籍。 《点金之术:练假成真》。 第431章 对於巫师而言,最宝贵的莫过於…… 第431章 对於巫师而言,最宝贵的莫过於…… 城门口,卡洛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眾人这时候才像是突然被唤醒了一般,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紧接看,他们不约而同地將自光投向地上那儿具户体。 户体周围,鲜血正缓缓蔓延,在地面上匯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空气中瀰漫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刚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將几个骑士杀死。 那几个骑士在不久前还耀武扬威,可眨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关於卡洛儿的身份,隱隱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来一个猜测。 女人將自己的孩子紧紧抱在怀中,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惊悚一幕中,眼神呆滯,愣愣地看著地上的户体。 突然,她猛地反应过来,紧接著向卡洛儿远去的方向恭敬地跪下。 在磕了一个头之后,她迅速站起身来,抱紧孩子,脚步匆匆地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心里很清楚,如今死了几个在这城中算得上是大人物的骑士,那些贵族们或许因为忌惮奥拓学院的势力,不敢轻易对奥拓学院的人进行追究。 但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极有可能会被贵族们抓去,当做发泄怒火的对象。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愈发急促。 其它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之间全都像是惊弓之鸟,不敢再围在这里。 人群迅速散去,刚刚还热闹嘈杂的城门口,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 而在那个小男孩的眼中,从始至终一直盯著掉在地上的那柄长矛。 不多时,便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潮水般出现。 他们立刻將现场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 领头的队长一脸严肃,迈著大步快步走上前。 当他的目光扫过这一地横七竖八的户体时,心中不由一阵发寒。 因为他很快便认出来,这几具尸体的主人,竟是一位在城中权势滔天的大人物的子嗣。 听说这位少爷刚从前线回来,还混得了不少军功。 当然,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所谓的前线,是距离真正战场有著十万八千里跨度的地方,不过是靠著家族势力,在那里镀了层金罢了。 “到底是谁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他们?” 队长眉头紧皱,心中惊疑不定。 敢对这等身份之人下手,实在是罕见, 能如此无视这群人的身份背景,只能说明凶手的身份更为可怕,根本就没將这背后的势力放在眼里。 想到这,队长的手心不禁冒出冷汗,深知此事的棘手。 在城市的一隅,有一处占地颇广的庄园。 庄园內灯火辉煌,乐声悠扬,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热烈举行。 这是在庆祝公爵的孙子带著满满的军功,成功从前线撤离归来。 儘管这场抵抗战爭最终以失败告终,整个世界已然落入他人之手。 但对於这些贵族而言,实际上並无太大影响。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又一场权力更叠罢了。 本质上与换一个国王並无太大区別。 那些入侵者若想要顺利统治这个世界,必定需要藉助他们这些贵族的力量。 毕竟,贵族们在这片土地上耕耘了多年,是属於不可缺少的重要存在。 所以无论谁来统治这片土地,自己依旧还会稳坐贵族之位。 他们的地位与利益,都能得以延续, 至於每年向新势力上缴资源这件事,在他们看来,根本无需担忧。 不是还有那群贱民吗? 底层民眾就是他们取之不尽的资源。 他们可以通过各种苛捐杂税,將负担转嫁到普通百姓身上。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能这其中,分润到更大的利益。 在其他人都想著下一顿该怎么办,入侵者又会带来什么影响的时候,此刻庄园里的所有贵族却都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氛围中,纷纷举杯庆祝, 水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他们听来,这仿佛是他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前奏。 “来吧,让我们为公爵的孙子庆祝。” 老公爵站在宴会厅的中央,脸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高高举起手中色泽如红宝石般的红酒,向在场眾人示意。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响应,一同为公爵的孙子送上祝贺。 在这场热闹的宴会之中,公爵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 他知道有很多平日里常见的老熟人消失不见了。 这些人,都在抵抗入侵者的战爭中丟了性命。 老公爵在心里暗自冷哼一声。 呵,一群蠢货。 在他看来,这些人实在是愚蠢,白白送了性命。 如今,这些人死了,只留下他们美丽的妻子独守那庞大的家业。 这对其他人而言,无疑是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吸引著贪婪的鬣狗围绕。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財富与权力的扩张,那些巨大的利益已经尽数落入了他的囊中。 他一边笑著,一边又喝了一口红酒,享受著这想像中的美妙滋味。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急匆匆地闯入了宴会,打断了老公爵的兴致。 老公爵当下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怒,正要张口发怒。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警见自己的管家已经上前。 在听到那人所说的话时,管家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是又发生何事了?” 老公爵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平日里管家处事沉稳,极少失態,能让他如此惊慌失措,想必不是小事。 管家脚步匆匆,显得极为慌乱,像是脚下被什么绊住了一般,翅超了几下才走到老公爵跟前。 他低著头,不敢直视老公爵的眼睛,话语更是支支吾吾,似乎不知该如何启齿。 “老爷,小少爷——小少爷他” 管家声音颤抖得厉害,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利索。 “他怎么了。” “小少爷的尸体被发现在城门外” 管家终於鼓足勇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在说什么!” 老公爵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怒目圆睁,身上的威压轰然降临,如同实质的气流朝著管家席捲而去。 管家直接被这股强大的威压压得跪在地上,整个人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宴会厅內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当场, 大气都不敢出。 老公爵气得嘴唇剧烈发抖,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那可是他唯一的孙子啊! 儿子早早离世,这孙子便是是整个家族未来的希望,更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老公爵用尽各种手段,处心积虑地想要扩大家业。 不就是为了给孙子打造一个更为稳固的基业,好让未来能够顺利继承,一生无忧吗? 可现在,管家却如同一把利刃,残忍地將他所有的美梦都瞬间戳破竟然。 说他的宝贝孙子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户体?! 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老公爵怎么能够接受。 “老爷,有很多人都已经见到了—”管家低著头,声音低得如同蚊,却又仿佛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老公爵的心口。 “护卫呢?我留给孙子的护卫呢?!” 老公爵声嘶力竭地咆哮著,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怎么也想不明百,自己精心安排在孙子身边的护卫,为何没能保护好他。 “那几名骑士的户体是与小少爷一起出现的。” “至於暗卫,他——他叛逃了。” 老公爵听到这里,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更加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原本紧握的拳头鬆开又握紧,仿佛要將空气都捏碎。 “难道是暗卫杀了我可怜的孙子吗?” “並非如此,凶手根据推测,极有可能是—奥拓学院的人。” 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可怕的推测。 老公爵身上那原本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在听到奥拓学院这几个字的瞬间,骤然一僵,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隨后,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沉默了半响。 这片刻的寂静中,宴会厅內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只能听见老公爵沉重的呼吸声。 慢慢地,他才冷静下来。 他心里清楚,在如今这个局势下,以自己的权势,在这一方土地上,谁都可以去招惹。 然而,唯独奥拓学院,他是真惹不起。 整个世界都打不过,更何况他? “我明白了。” 老公爵终於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奥拓学院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已经离开了。” 管家低著头,不敢直视老公爵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好,去给他收一下尸吧。” “对了,不用葬在家族墓园里了。” 老公爵面无表情地吩咐著,但语气中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惫。 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极为哀痛。 但他知道,这或许是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 “是,老爷。” 管家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此时,宴会厅內的宾客们都用同情又畏惧的目光看著老公爵,却无人敢上前安慰。 在管家走后,老公爵身上的气势就像是陡然垮了一般,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身体也显得有些僂,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国王颁布法令这一事件所引发的波澜,此刻才真正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无数民眾望著那条新颁布的法令,无奈地嘆气。 法令的內容於他们而言,无疑是沉重的负担,是对他们本就艰难生活的又一次压榨。 他们看著那一行行字,似乎无力改变什么。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选择默默承受, 有那么一部分人,坚决不接受这样的暴政, 他们毅然选择加入反抗军的队伍,去对抗国王的统治。 原本反抗军在抵抗世界入侵的战斗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出力甚多,致使整个反抗军的实力大幅下降,无论是人员数量还是装备物资,都大不如前。 但这条法令一出,却如同催化剂一般,瞬间激起了民眾心中的怒火。 许多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人,此刻纷纷响应,义无反顾地加入反抗军。 一时间,反抗军的队伍如滚雪球般迅速扩充数倍。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群加入反抗军的人当中,不乏一些强者。 他们无法忍受国王竟代表人类向入侵者投降这一耻辱行径,属於是叛逃原本的阵营,转而投身反抗军的队伍。 这些强者的加入,迅速点燃了整个反抗军的斗志。 儘管世界刚刚经歷了落败的惨痛,整个氛围都被悲哀情绪所笼罩,但反抗军却並未受到这种低迷情绪的影响,反而呈现出一种蒸蒸日上的势態。 在一些局部地区,反抗军凭藉著高涨的士气、新加入强者的助力,甚至力压国王的军队。 面对反抗军的崛起,国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反应迅速,立即调集军队,开始对反抗军的队伍展开镇压。 一时之间,整个世界刚刚因为入侵战爭的结束而获得的片刻休养局面,瞬间被打破。 原本平静下来的土地,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这连绵不断的战爭中,无数新的知识在这场血与火的洗礼中迅速涌现。 奥拓学院。 学院长神色平静地关闭了面前正播放著世界局势的投影,隨后目光看向放置在桌上的一个犹如方块般的水晶。 里面存储著这场战爭之中新涌现出来的知识。 虽然这些知识对於学院长来说过於简单了,但是其中也有部分比较有创意的地方,可以值得学院的学生借鑑。 对於一名巫师来说。 最为宝贵的,永远都只会是知识和资源学院长相信任何知识都会有著其独特的用处,只是看使用的人如何。 而高高在上的星空议会一直热衷於入侵其他世界,究其根本,渴求的也正是这两样东西。 不过现在,这个世界才刚刚有所產出,不用学院长特意去进行关注。 所以现在他最主要的重心,便是那位议员给自己的任务。 寻找叛徒。 第432章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第432章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银月城。 黄昏时分,悠久的钟声响起。 一位少女正沉浸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之中。 听到钟声,她缓缓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疲惫。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紧接著伸了伸懒腰,纤细的身姿在夕阳的余暉下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少女那一头金色的秀髮极为柔顺,仿佛被阳光亲吻过一般,泛著迷人的光泽。 自从灵界教团接手银月城,一切都逐渐走上正途之后,奥萝拉切实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轻鬆多了。 曾经她事事亲力亲为,大到教团规划,小至一些琐事纷爭,都得需要她去处理。 如今那些细枝末节的繁杂事务,已有专人负责打理,她再也无需为此劳心费神。 现在,她只需將精力集中在关乎教团发展的大方向上。 奥萝拉右手轻轻撑著小脸,那双犹如翠绿宝石般的眼瞳乾净得仿佛一汪清水,澄澈明亮。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她静静地眨了眨眼,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窗外。 窗外,一根乾枯的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有些孤寂。 她凝视著这根树枝,思绪也隨之飘荡。 冬季还有一个月,便要进入尾声了啊。 奥萝拉在心中仔细算著时间。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她与灵界教团已然尽到了最大的力量,保障普通民眾能在这艰难时节安稳度日。 银月城的粮食產出情况,因为生长术的作用,勉强做到了平衡。 在冬季,所有人都只能依赖消耗往日里积攒的存粮,来艰难地渡过漫长冬日。 而且在这节骨眼上,还必须精打细算地留著足够的粮种,以备来年开春耕种。 这就导致每到冬季,粮食的供需矛盾格外突出,粮价也会如同坐了火箭一般,疯涨一定程度。 但现在因为生长术,使得银月城的粮食產出不再受季节的过多限制。 如今的粮价虽也有一定程度的上浮,但与其他时节相比,却並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 银月城的每个人心里都明镜似的,清楚这一切都多亏了灵界教团。 是灵界教团稳定了粮价,保障了大家的生活。 灵界教团的恩情,大家都不敢忘。 正因为如此,灵界教团在银月城的威望与日俱增,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虔诚地信仰灵界之主。 是灵界之主的庇佑和灵界教团的劳碌,才有了他们现在的生活。 甚至连附近其它城市的人,都对这里的情况有所耳闻,知晓发生在银月城的奇蹟。 若非寒冬大雪封路,阻断了大部分交通,恐怕已经有人来到银月城一探究竟。 自己已然竭尽全力,做到了这般程度,灵界之主会为她感到欣慰吗?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同丝线般缠绕在她心间。 少女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担忧她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主的眼中仍不够好。 如果能做得更好一些,是不是就会获得主的认可了。 当奥萝拉虔诚祈祷的时候,想將自己內心的忧虑告知灵界之主。 然而,她的內心又充满了矛盾。 她担心自己这些琐碎的忧虑会让主感到不悦,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会不会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少女的心思就是如此患得患失,不过这份纠结也只在面对灵界之主时才会如此。 一旦转过身,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她就又变回了那高冷的祭司,让人难以窥探她的內心。 奥萝拉微微皱眉,目光从手中的名单上抬起,望向身旁的弗朗次,轻声问道。 『这些就是今日需要接纳神秘之种的人吗?” 自从奥贝斯坦离开后,弗朗次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奥萝拉的得力助手。 听到奥萝拉的询问,弗朗次立刻挺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迅速回应道。 “是的,大人。” “我已对这些人进行了详尽的考察,確保他们都极为可靠,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在空旷的大厅之中,约五十人笔直地站著。 此刻,他们將迎来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接纳神秘之种,从此踏上成为能力者的道路。 儘管他们努力维持著面色的沉稳,可內心深处,却始终有著几分志芯。 关於接纳神秘之种所蕴含的危险性,他们早在之前就已被详尽告知。 正因为对这份危险有著清晰认知,每个人的心中才极为沉重。 这些人皆是歷经层层筛选,从眾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的依者。 他们並非贪生怕死之辈,对於死亡,他们有著无畏的勇气。 然而,他们害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 他们担心自己的死亡会让灵界教团对他们寄予的期望落空,害怕自己就这样轻易地浪费了那珍贵的神秘之种,辜负了教团给予的这份机遇。 站在大厅上方的奥萝拉,目光缓缓扫向下方那整齐站立的人群。 她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些青涩稚嫩的脸庞奥萝拉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她轻轻抬手,招来了身旁的弗朗次,手指指著名单上几个名字,语气中带著明显的疑惑,轻声问道。 “这些人是” 弗朗次赶忙微微欠身,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大人,还请您放心。他们既然能够通过严格的检测,那就表明自然是有能力接纳神秘之种的。” “您或许有所不知,在接纳神秘之种这件事上,年龄越小,反而潜力会稍高一些。他们还在成长中的身体,能够更好地適应神秘之种所带来的变化。” 奥萝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於能力者相关知识,她確实只是略知一二毕竟在这方面,长期追隨奥贝斯坦的弗朗次,无疑拥有更深入的见解。 自己在这方面还需要依赖弗朗次的专业知识。 奥萝拉转过身,目光投向那群站得笔挺的人。 只见他们的脸上,隱隱透著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 这份决然,让奥萝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 隨后奥萝拉从台上缓缓走下,她一个一个走过眾人身旁,將他们的脸都记在了心中。 儘管主恩赐下了赐福术,使得接纳神秘之种的死亡率降低到了极低的程度。 然而死亡率始终不是零,这就意味著意外依旧有可能发生。 哪怕只是最微小的概率,却也令人心生忧虑。 站在这群即將接纳神秘之种的人面前,哪怕只是其中一人不幸离世,奥萝拉都会感到无比的心疼。 这些人,皆是对灵界教团最为忠诚的信徒, 而且在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著一个家庭在等待他们平安归来。 若是真的有人因此而牺牲,自己又该怀著怎样的心情,以怎样的言辞去面对那些悲痛的家属呢? 这份沉重的责任,如同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让她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忧虑与凝重。 奥萝拉走到那张青涩的面孔前。 少年看到祭司大人的靠近,面对这位备受尊崇的祭司,他心中涌起一股敬畏,努力挺直了胸膛。 儘管他的內心或许也在微微颤抖,但依旧试图展现出自己的坚定与勇敢。 奥萝拉忽然低声问道。 “你的家住在哪儿?” 少年微微仰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回祭司大人的话,我是一名孤儿。” 听到这话,奥萝拉不禁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所以灵界教团就是我的家。” 少年顿时裂开嘴笑了起来。 他笑得是如此灿烂,仿佛令其他人都能看到冬日的暖阳。 “我明白了。” 奥萝拉神色凝重,紧紧抿著唇,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身份牌上,仔细地念出上面的名字。 “布朗森是吗?我记住了。” 声音虽轻,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听到祭司大人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布朗森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更加灿烂。 要是將这件事情回去给慈善院的小伙伴们一说,他们肯定都要羡慕得不得了。 能被灵界教团的祭司大人记住自己的名字,这可是何等的殊荣啊! 奥萝拉回到人群前,神情庄重,双手捧著装有神秘之种的容器,开始逐一为眾人分发。 每递出一颗神秘之种,她都会轻声为其祈祷。 “愿伟大的灵界之主保佑你们。” 眾人接过神秘之种,他们低下头,在心中低声祈祷。 隨后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接纳了神秘之种。 就在同一时刻,奥萝拉双手合十,开始启用赐福术。 奥萝拉目光关切地看著这些紧闭双眼的人,他们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痛苦之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默默为他们祈祷。 “主啊,这些人皆是您最虔诚的信徒,他们怀著坚定的信念,甘愿为了灵界教团承受这一切。 “希望您能张开庇护的羽翼,护佑他们平安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或许是赐福术生效了,只见那些原本满脸痛苦的人,表情逐渐舒缓,痛苦顿时减轻了几分。 每个人接纳神秘之种所需的时间大不相同。 人群中,陆陆续续有人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先是一片迷茫,隨即被惊喜与激动填满。 他们刚想兴奋地欢呼自己接纳成功,可目光扫到那些仍未成功的同伴时,动作瞬间凝固。 紧接著紧紧闭上嘴巴,轻手轻脚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站在一旁,目光满是担忧与关切,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为他们捏了一把汗,默默在心底祈祷著,希望他们也能顺利挺过这一关, 成功接纳神秘之种。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夜幕悄然降临。 一轮皎洁的银月缓缓升起,清冷的月光透过大厅的窗户,洒在眾人身上。 然而,此时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去的打算,他们的目光紧紧聚焦在仅剩的最后一人身上。 正是布朗森。 布朗森的面色因痛苦而显得格外挣狞,那神秘之种仿佛化作了涵汹烈火,在他的周身熊熊燃烧。 火焰肆意蔓延,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面积烧伤。 奥萝拉一刻也不敢停歇地释放赐福术。 自己一旦停下,那烈火恐怕就会將布朗森彻底烧乾净。 她不希望这个年轻而充满希望的生命,在这火焰中消逝。 好热·——· 布朗森的意识在模糊与清醒间徘徊,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盛夏最酷热的时刻,而且极为靠近那炙烤方物的太阳。 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仿佛被点燃,火焰从骨髓中往外窜,似乎要將他的整个身躯都化作灰。 布朗森的意识渐渐模糊。 难道·— 我这是要失败了吗? 在这生死的时刻,布朗森的脑海中下意识地回闪过无数画面,如幻灯片般快速切换。 他看到了一起玩耍的伙伴,也看到了慈善院里那位严厉的妈妈,还有灵界之主· 最终所有的画面都渐渐淡去,画面定格在了灵界教团的人发现处於垃圾堆中的他。 那时的他几乎快被冻死,是灵界教团向他伸出了温暖的手,將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想到这里,布朗森原本逐渐涣散的意识,像是被一道强烈的光芒猛地聚拢,瞬间清醒了许多。 开什么玩笑! 那些小伙伴,慈善院的妈妈.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回去。 他岂能是被这点困难打倒! 他相信灵界之主定会庇佑他,就如同灵界教团当初將他从垃圾堆中拯救出来一样。 不要质疑他对主的信仰啊!!! 终於,在眾人的注视下,布朗森身上的火焰像是被逐渐压制,开始慢慢减小,肆虐的火势渐渐平息。 奥萝拉一直高悬著的心,此刻才稍稍落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对著布朗森施展癒合术。 柔和的光芒从她掌心涌出,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流淌到布朗森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奥萝拉心中长舒一口气,然后对著布朗森施展癒合术。 布朗森缓缓睁开眼晴,但当他看到手中跳跃的火焰时,瞬间被兴奋所填满。 那火焰仿佛是他新生的证明,是他胜利的象徵。 布朗森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成了。” “我成了!!” “恭喜。” 几乎每一个人都真诚地恭喜道。 奥萝拉看著这一幕,冷漠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而就在这时,弗朗次快步走上前。 “祭司大人,奥贝斯坦大人回来了。” 第433章 三者全占,岂有不胜之道理 第433章 三者全占,岂有不胜之道理 “使徒大人,好久不见。” 奥贝斯坦的声音带著几分疲惫,他裹挟著一身凛冽的寒意,缓缓踏入屋子。 外界的风雪似乎还在他身上残留。 他抬手將身上厚重的大衣取下,轻轻抖了抖,细碎的雪纷纷飘落,隨后將大衣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好久不见。” 奥萝拉微微仰头,目光上下打量了奥贝斯坦一眼。 他的脸颊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头髮也有些凌乱,但眼神依旧如往常般深邃。 “使徒大人,这一次收穫可谓是极大。” 奥贝斯坦露出一脸笑意。 听到这话,奥萝拉眼中顿时涌起几分期待。 以奥贝斯坦一贯的性格,能让他都如此讚嘆,那此次收穫必定超乎想像。 只见奥贝斯坦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奥萝拉,说道。 “这是基础冥想法,只要按照上面的方法尝试,就可以稳定地提升体內的力量。” “还有癒合术的进阶知识,治癒术。掌握了这个,可以大大减少伤亡。” “另外关於那边的灵界教团,我也都已经处置妥当。他们对我们的理念十分认同,若是我们未来触及到那里,他们也可以一起响应號召,壮大我们的力量。” 奥贝斯坦將自己这段外出的经歷儘可能地精简概括。 即便如此,当他详细讲述完种种经歷与收穫时,还是了足足半个时辰。 奥萝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边听著奥贝斯坦的讲述,一边低头看著手中那份他在赶路途中连夜整理出来的知识。 她不禁心生感嘆,奥贝斯坦所经歷的事情,可比她想像的要丰富得多了。 而且这份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其效用远超奥萝拉的预料。 她只是依照冥想法的指引稍稍尝试了一下,便立刻感觉到体內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猛兽被轻轻唤醒,开始微微翻涌。 那股力量不再像以往那般难以捉摸,而是仿佛有了某种秩序,在她的引导下缓缓流动。 更让奥萝拉惊喜的是,她还发现这个冥想法不仅能够提升力量,还能帮助她进一步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根据奥贝斯坦的说法,有了这份冥想法,灵界教团不,是整个世界都將迎来一场意义非凡的变革。 隨著它的出现,灵界教团能够摆脱外界主流方法的束缚,自成一系。 对於资源的需求也不再那么高。 对於此刻的灵界教团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奥萝拉不禁感慨,灵界之主的目光,果然还是有落在的信徒身上。 主从未忘记过他们,总是在教团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想到这里,奥萝拉內心充满了感动与崇敬,她情不自禁地將这份凝聚著主的恩赐的知识轻轻按在了胸口。 仿佛这样做,就能更紧密地与主相连,感受到主那无处不在的仁慈与关爱。 主啊,您是如此的仁慈。 少女轻声呢喃,声音中带著虔诚的感激, 甚至她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举行一场规模更大的祭祀,为主献上, 然而在银月城附近,由於多次举行祭祀,能够用来被祭祀的东西,如今已经近乎被扫荡光了。 若是想举行一场大规模的祭祀,那么恐怕只能將目光投向其它地方。 “使徒大人可是在思考什么难事?” 奥贝斯坦看著她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的模样,不由低声问道。 奥萝拉抬起头,看向奥贝斯坦,心中想著他对外界的见识远比自己丰富,或许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能给出一些有用的建议,便將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原来使徒大人在思考这件事情吗?” 奥贝斯坦极为赞同地点点头,一副瞭然於胸的样子,紧接著又说道。 “我也觉得我们是时候该向外扩张了。” 奥萝拉听到这话,不禁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她原本只是单纯询问奥贝斯坦,其他地方有什么东西適合用来献祭,没想到奥贝斯坦竟从这个问题直接延伸到了向外扩张的层面。 “使徒大人,如今银月城的人心已然稳定,那些被扫入垃圾堆的势力,再也难以兴风作浪。” “而东大陆的整个局势如今已处於失衡状態,光照会虽看似强大,却难堪大任。几次三番,皆需我们出手相助,才能稳住局势。” “如今,对我们而言,正是绝佳的发展时机。” 奥贝斯坦的语气渐渐激昂了起来。 “论及顶尖战力,有使徒大人您坐镇灵界教团,我们又怎会惧怕其他势力?。” “而在基层战力方面,我们有赐福术,以及这新得的冥想法。如此一来,也能逐渐追赶並超越其他势力。” “至於人心,没有什么能比冬天里的粮食更具说服力了。” “从顶尖战力,到基层实力,再到人心所向。上中下,我们三者全占,又岂有不胜之道理?” 奥萝拉呆呆地看著奥贝斯坦,一时之间突然感觉,原来我们灵界教团有这么强啊。 听著他的讲述,心中那一丝困惑渐渐被思索取代,觉得他说的好像確实有几分道理。 若是单纯为了寻找献祭之物而前往其他地方,在收集过程中必定会引起不小的动静。 而那些当地势力耳目眾多,势必会发现他们的行动, 届时想要清扫痕跡,掩盖行踪,那將是极其麻烦的事情。 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衝突。 既然如此,那为何两个任务不一起进行。 若是能將那些城市占领,纳入灵界教团的掌控范围,那么不仅能轻易获取献祭所需之物,还无需再顾虑行动暴露的问题,可谓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奥萝拉猛地一拍手掌,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奥贝斯坦爱卿说得的確有道理啊。 她心中已然认真思考起后续的计划。 “那我们该选择什么方向?” 说到这里,奥贝斯坦不顾一路上奔波而来的疲惫。 他迅速取出一份地图,摊开在桌子上,拿起一支炭笔,毫不犹豫地在地图上圈画起来,仿佛那些线条早已在他心中勾勒了无数遍。 奥萝拉见状,也赶忙俯身凑近去看。 只见奥贝斯坦圈出来的地方,最先覆盖了银月城周边的城市。 银月城本就地处较为偏僻的位置,再往东前行一段路程,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奥贝斯坦又以此为起点,手中的炭笔沿著地图上的標识,缓缓向东边的海岸线画去。 隨著他手腕的移动,那黑色的线条不断延伸,最终,整个被圈出来的范围大致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形状。 而银月城,正处於这个半圆靠前的位置“往大海那边靠拢吗? 奥萝拉微微眯起眼晴,目光紧紧盯著地图上那片被圈出的区域。 “是的,使徒大人。” 奥贝斯开始详细解释起来。 “灵界教团未来若是想要往內陆发展,就必须避免陷入被前后包围的困境。选择控制沿海地区,能为我们创造一个相对开阔的战略空间,確保我们有足够的缓衝地带和退路。” “而且海洋中的资源也极为丰富,只是由於海洋异常出现频繁,便一直没有得到良好的开发。” “另外,我们可以控制这几个城市的造船厂发展航运。” 奥贝斯坦说著,在地图上指向临海的几座城市。 这几座城市都有著较为发达的航运系统,还有极为完善的船厂。 “这几座城市有著较好的地理条件,以及深厚的航运基础,只要我们加以合理利用,就能建立起庞大的运输网络。” “然后从这个出海口开始,我们能一直向上控制这几条主流河道的航运。” “掌握了这些河道,资源的运转会比在陆地快上许多。水路运输不仅运量大,而且成本相对较低,能够极大地提高资源调配的效率。” “而且有了大海,我们还能够绕过帝国,与其它几个国家进行通商———” 奥贝斯坦有条不紊地向奥萝拉细细解释著,將灵界教团按照这个规划发展所能获取的种种利益,一一阐述清楚。 其实,这些想法早在数月之前,就已在他脑海中反覆思考过。 只不过那时,灵界教团还仅仅局限於东罗镇这片小小的区域,距离银月城这样的大城,更是连其影子都难以看见。 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便奥贝斯坦心中早有规划,也知晓时机未到,所以並未將这些计划拿出来討论。 而如今,形势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灵界教团稳稳地掌控了银月城,其统治地位甚至比往昔贵族统治时期更为牢固。 一切条件都已成熟,这个计划便正是实施的时候。 计划的第一步,便是以银月城作为起始点,將周边四周的城市纳入掌控之中。 主要目的在於拱卫银月城,並阻断信息的传送,避免引起大势力的警觉与干涉。 至於具体该如何实施这第一步,其中涉及到诸多细节,这就需要他们以及教团中的核心成员, 坐下来进行具体。 综合各方面因素,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而且还要做好占领之后的准备,避免因此造成城內动盪, 毕竟奥贝斯坦的目標並非只是拿下一座毫无生机的空城,而是要让这些城市平稳地融入灵界教团,成为推动教团发展的支柱。 既然计划已经明確,前期的各项工作便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 奥贝斯坦当即便安排一批得力人手,乔装打扮后混入各个商队,悄无声息地潜伏进目標城市。 这些人需要收集各类消息,为后续的行动提供情报支持。 而后勤也在不断准备中。 既然要占领,就要一次性全部占领下来,避免信息的泄露。 奥贝斯坦对这附近的城市有所简单的了解。 这些城市在实力上根本无法与之前的银月城相提並论。 无论是军事力量,还是城市的防御体系,都存在著明显的差距。 所以,在他看来,面对灵界教团,这些城市根本难以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需要慎重考虑的便是光照会, 一旦他们察觉到灵界教团的扩张行动,必定会出手干涉。 不过,对於光照会可能带来的影响,奥贝斯坦也並非毫无准备,心中已然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在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中。 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散发著潮湿的气息。 “咔!” 伴隨著这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黑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箏,闷声倒地。 只见那黑影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倒地之人的身旁伸出捡起地上掉落的布包。 隨后將布包递给了后面一位惊魂未定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惊慌, “谢谢谢—— 女人颤抖著嘴唇,声音带著明显的哽咽,看著失而復得的布包,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双手紧紧地握住布包,在確定布包里面的东西没有什么丟失之后,女人这才稍稍缓过神来。 她赶忙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著,想要拿出一些报酬,给予面前这位出手相助的恩人。 然而,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那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 小巷里,只留下女人独自站在原地,望著空荡荡的前方。 离开的人脚步轻快,刚拐过一个转角,便像是被钉住一般猛地停了下来。 他迅速转头,朝著黑暗深处看去。 “有什么事情吗?” 梅德罗斯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中迴荡。 只见在那一片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浮现。 隨著一步步靠近,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梅德罗斯静静地佇立在原地,神色平静地看著他出现。 来人正是奥贝斯坦。 奥贝斯坦面带微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著深意,就像平静湖面下隱藏著暗涌。 “我这里有一个新的任务。” 第434章 灵界教团不需要向贵族妥协 第434章 灵界教团不需要向贵族妥协 “什么任务。” “说吧。” 梅德罗斯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墙面的凉意透过衣物渗进肌肤。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將其点燃。 火苗蹄起,点亮了一小片黑暗,映照出梅德罗斯在阴影之中的脸。 暗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此刻的他,身上並没有如往常那般时刻穿戴整齐的盔甲。 梅德罗斯微微抬起头,他轻吐出一口烟气,烟雾如轻纱般升起,缓缓在空气中散开。 或许是因为身处银月城內,他无需再像往常一样时刻紧绷著神经,如临大敌般做好战斗的准备。 在这里,对於他来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安全区。 他可以暂时忘却一些东西,享受片刻的安寧。 “我需要你回到光照会。” 奥贝斯坦平静地说道。 梅德罗斯持烟的手微微一颤,几点火星猝不及防地落下,在黑暗中转瞬即逝。 他並非是因为听闻要回到光照会而感到惊讶。 而是已经立刻理解到这个任务其中所蕴含的意思。 回到光照会,意味著他会成为灵界教团安插在其內部的一枚关键棋子。 灵界教团在蛰伏了这么久之后,终於要开始了。 “你们有把握吗? ” 梅德罗斯微微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 然而话一出口,他便自嘲地摇了摇头。 “是我问得有些白痴了。” 他喃嘀自语,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你们的实力,即便是光照会知晓了,也会感到忌惮,尤其是——“ 他顿了顿,没有將后面的话说出口,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他所指的是谁。 即便是底蕴深厚的光照会,面对那位存在,恐怕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制衡方法。 而现在灵界教团之所以还蜷缩在银月城中,小心翼翼地发展,不过是因为自身的体量太小。 就如同一只羽翼未丰的雄鹰,虽然拥有翔天际的潜力,但目前还没办法一口吞下庞大的猎物贸然行动,只会暴露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灵界教团在梅德罗斯眼中,与他所见识过的任何势力都截然不同。 他们並不追求名义上的统治,而是確保將权力紧握在手中。 但这样的追求谈何容易,即便是整个庞大的帝国,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帝国在复杂的局势中,不得不向各大势力低头,对大大小小的贵族妥协。 现在光照会不就是东大陆的实际统治者吗? 但光照会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掌控著东大陆的诸多事务,影响力颇为深远。 可即便如此,光照会在面对重大事情时,也依旧无法独断专行。 他们依旧会与贵族们协商,徵求他们的意见。 梅德罗斯在过往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就经常被贵族插手阻挠。 这些贵族每个人心中都有著自己各自的打算,他们眼中只有自身的利益。 哪怕察觉到某些异常已然初露矛头,可往往因为某种可笑的原因,他们依旧不愿意立刻採取行动进行解决。 那些潜在的危机似乎远不如眼前的利益重要。 梅德罗斯缓缓抬起头,凝望著深邃的天空。 手中的烟不知何时已经烧到了末尾,在凛冽的寒风肆意侵袭下,那最后一点火星也很快黯淡下去。 梅德罗斯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以前经歷过的那些事情。 他想到了死去的同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凝望著自己的眼神是如此悲切。 那眼神等等直直地穿透时光,刺痛了他的心。 自此以后,梅德罗斯无论身处何地,哪怕是在睡梦中,也始终穿戴那副沉重的盔甲。 战斗对於他而言,已经是如同呼吸一般的存在。 “要再来一根吗?” 就在梅德罗斯沉浸在回忆的思绪中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紧接著一只手出现在他的眼前,修长的手指间夹著一根烟,递到了他的嘴前。 梅德罗斯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奥贝斯坦身上。 能让这位在灵界教团中的重要人物亲自给自己递烟,这可真是难得的荣幸啊。 “谢了。” 梅德罗斯也没有拒绝,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奥贝斯坦没有丝毫在意自己的身段。 在帮梅德罗斯点燃香菸后,他又从容地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深吸了一口。 一时间,两个男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黑暗的巷子中,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两点火星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享受这片刻沉默中的寧静。 不知过了多久,隨著一阵寒风吹过,香菸的火星渐渐微弱,最终悄然熄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烟雾。 “任务我接了。” 梅德罗斯突然开口道。 “嗯,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儘管提。” 奥贝斯坦微微点头,说罢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本手册,递向梅德罗斯。 “这个给你,可以看一下。” 奥贝斯坦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接著说道,“算是你这段时间的工资了。” 听到这里,梅德罗斯轻轻摇了摇头。 “我做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工资。” 他心里清楚,以自己在光照会的资歷,完全可以选择安逸地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享受那些优渥的待遇。 毕竟,作为光照会里资歷很老的一员,他所能享受到的一切绝对不会差。 但他还是偏偏代替別人接下了危险的任务。 因为那些並非他內心真正渴望的东西。 “拿著吧,这个对你会很有帮助。” 奥贝斯坦依旧將手册递向梅德罗斯。 梅德罗斯下意识地抬起手,本想將手中燃尽的菸头隨手丟掉,但又改成將菸头放进自己的口袋。 隨后才他伸出手,接过奥贝斯坦递来的手册。 仅仅翻开第一页,他的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如果这上面记载的知识都是真实的,那么其所蕴含的意义,绝对远超他的想像。 治癒术,基础冥想法,护盾术梅德罗斯双唇紧闭,隨著一页页往后翻,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愈发严肃,仿佛正在窥探著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每一个新出现的知识,都一下下衝击著他的世界观。 最终,他缓缓合上手册,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奥贝斯坦。 奥贝斯坦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对著他轻轻点了点头,庄重地说道。 “这些知识,正是来自於主的恩赐。” 梅德罗斯再次低下头,目光紧紧锁定手中的册子,眼神中满是敬畏与珍视。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著册子的封面,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拥有这些,即便那位存在並不降临,光照会也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 梅德罗斯喃喃自语,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震撼。 这些知识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重磅炸弹,完全顛覆了过去数千年所构建起来的力量体系。 它们所蕴含的价值,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而此刻,这份沉甸甸的力量,就如此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让他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怀疑这一点。” 奥贝斯坦脸上带著自信的微笑,从容地说道。 “但我们最大的阻碍,是时间。” 灵界教团发展起来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 儘管一直以来都在不遗余力地培养人才,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与资源。 可因为时间短暂,真正能够委以重任的人却依旧寥寥无几。 倘若灵界教团效仿帝国的做法,选择向贵族妥协,与其携手共同治理城市,无疑能够在短期內快速发展。 然而灵界教团並不需要贵族的参与。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有著截然不同的理念与追求。 灵界教团未来所要做的事情,將会对贵族的利益造成极大的损害,甚至可以说是直击要害,直接摧毁掉贵族赖以生存的根基。 贵族们长期以来依靠剥削与力量维繫自身的地位和財富。 而灵界教团对权力的重新分配,与贵族的利益诉求並不是一条道路。 若是在发展初期就与贵族合作,那么未来在推进各项改革与计划时,势必会与贵族產生激烈的衝突与矛盾。 即便到时候快刀斩乱麻,但这进而引发的內乱,无疑是能够遇见的麻烦。 所以与其在未来陷入这种麻烦中,不如现在就直接將这些贵族扫进歷史的垃圾堆。 现在银月城的贵族在几轮大清洗之中,能剩下来的已经很少了。 劫后余生的他们犹如惊弓之鸟,甚至是连贵族这个名头都不敢再轻易提及。 而在这一眾贵族中,曾被推举为领头人的埃尔文侯爵,如今也彻底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他深知大势已去,在银月城继续停留,无疑是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於是他无奈的选择前往白露城,通过帮助那里的发展,暂且躲避眼前的风头,寻求一丝生存的机会。 “我明白。” “我会在光照会儘量拖住他们的。” 最终,梅德罗斯还是选择收下了手册。 对於他来说,这些知识无疑是雪中送炭,的確有著极大的用处, 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若是当初执行任务时他就拥有这些,那他的队友会不会— 然而,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改变,梅德罗斯想到这里,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奥贝斯坦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回到光照会之后,他会设法拖住光照会的脚步,儘量不让他们將注意力聚焦在灵界教团这里。 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混淆视听,製造各种假象,让光照会摸不清灵界教团的动向,为灵界教团爭取宝贵的发展时间。 “对了,你知道莫里斯吗?” “莫里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奥贝斯坦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解释道。 莫里斯,正是上一次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银月城外的光照会成员。 当时一同前来的另外一位,已经主动离开,返回光照会去復命了。 但按照奥萝拉的说法,她再次见到时,那人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容器。 奥贝斯坦神色认真,向梅德罗斯缓缓介绍道。 “莫里斯同样隶属於光照会,据他所言,他是光照会特別行动小队中的一员。” “他因为身上累积了伤病,身体实在不堪重负,才不得不暂时在我们这里进行休养。” “特別行动小队我知道。”梅德罗斯微微皱眉,陷入短暂回忆,“不过我平日里確实很少与他们打交道。他们执行的任务多是隱秘,与我们常规的行动路线鲜有交集。” 他沉思片刻,便接著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让我带他一起离开,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劳烦你了。” 奥贝斯坦微微頜首。 翌日,梅德罗斯已然將诸事准备妥当。 他身著厚重的盔甲,走出城门。 夕阳的余暉如同金色的纱慢,轻柔地洒落在他的盔甲上,將他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大地上。 他就这样朝著莫里斯休养的地方稳步前行,背影仿佛融入了这片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世界。 当走出一段足够远的距离后,梅德罗斯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透过头盔的缝隙,最后望了一眼银月城。 这座城市在这些日子里的变化,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从来没有人能像灵界教团这般,对底层平民如此上心。 这个地方,也是他唯一能鬆懈片刻的安全区。 然而这次前往光照会,前途未卜。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还能平安归来,再次看到这座渐渐延伸出希望的城市。 这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眼了。 梅德罗斯就那样静静地站著,沉默了良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朝著远方渐行渐远。 第435章 什么侯爵,真的一点不熟 第435章 什么侯爵,真的一点不熟 白露城。 这座饱经异常摧残的城市,正悄然展现出全新的面貌。 经过一番简单的清理,以及持续不断的修修补补,如今的白露城看上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落魄。 这座城市现在大约已经收纳了近三万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逃难而来的难民。 在银月城前期的支援下,白露城也慢慢走上了正轨。 如今这座城市除了粮食还需仰仗银月城一定的支持外,其它基本都能自给自足。 那些大部分难民,也对在白露城的生活感到极为满意。 虽然说现在与他们之前居住的城市相比,这里或许没有那般繁华。 然而在这里,几乎每家都幸运地分到了一个房子。 儘管可能並不宽,但却足以遮风挡雨,抵御寒冷。 在吃喝方面,只要愿意勤劳干活,就不用为此发愁。 百露城因为正处於兴建中,为他们提供了各种工作机会。 无论是参与城市建设,还是在农田里劳作,亦或是从事一些简单的手工活计,都能凭藉自己的双手换取维持生计的物资。 这种实实在在的生活,对於他们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渴望。 在顛沛流离的逃难途中,他们见过太多的生死,经歷过饥寒交迫。 若不是灵界教团心怀慈悲的接纳他们,恐怕他们早就饿死冻死在冰冷的道路旁了。 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拖家带口的难民,虽面容仍带著疲惫,但眼中已燃起新的希望, 罗杰结束了一天的巡视,从外面归来。 他望著这座在自己见证下日益蜕变的城市,心情格外不错。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完成了祭司大人交付给自己的重担, 更重要的是,他从帮助这么多难民的过程中,收穫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成就感。 尤其是那些人眼神中的感激,更是令罗杰心情十分振奋。 这种感激之情,对於他来说,犹如最珍贵的褒奖。 这说明自己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操劳,已经得到了他人的肯定, 他深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內心满是欣慰。 当然,在白露城逐渐走上正轨的过程中,一些麻烦事就像阴魂不散的幽灵,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座城市匯聚了从各地而来的难民,其中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想著不劳而获,试图通过一些手段满足自己的私慾。 他们將黑手伸向了其他难民,选择从他人的手中敲诈或者勒索食物。 面对这种恶劣的行为,罗杰直接选择以重罚处置。 在眾人聚集的广场上,他当著所有人的面,对这些人进行斩首示眾。 隨后一颗颗被斩下的脑袋,便被高高地掛在了广场最显眼的位置,向所有人宣告这就是破坏规矩的下场。 罗杰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发现得早,及时遏制住了。 倘若任由这种行为蔓延,其所造成的影响恐怕会恶劣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规矩就如同堤坝,一旦被破坏,人性的恶就如同洪水猛兽,將会不断放大。 经歷过一些事情的罗杰,对此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將自己在这座城市所经歷的事情,都仔仔细细地写成了一份匯报。 这份凝聚著他心血的匯报,最终会送到祭司大人的手上,让她了解白露城这边的情况。 就在罗杰刚刚整理好匯报,准备派人送出的时候,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走进了房间。 那人径直走到罗杰面前,將一封信递了过去。 罗杰接过信,目光落在信封上的標誌瞬间,原本平和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这竟是祭司大人的亲笔手书。 他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然后目光落在信纸上,仔细阅读著祭司大人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信上赫然写明,在十五日之后,罗杰需带领一支由十人组成的小队,前往指定的一处地方待命。 一旦发现有任何信使经过,便要不遗余力地將其阻拦下来。 这任务看似简短,却让罗杰心中一凛。 待他看完任务內容,目光移至信的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略的地图。 而罗杰需要前往的地方,在地图上已被醒目地標记出来。 这个位置距离白露城並不算远,若骑著快马,按照正常速度,大约半天时间便可赶到。 阻拦信使? 罗杰目光落在了地图上被標记出来的位置。 为了能更好地肩负起灵界教团交付给自己的重任,这段时间他可谓是拼了命地学习,所以对周边区域的地形、路线都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 果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这个位置恰好处於白露城附近几座城市通往內陆地区的必经之路上。 而祭司大人需要他去阻拦信使罗杰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震惊与恍然。 “难道说,灵界教团要正式攻占其它城市了吗?” 他喃嘀自语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毕竟在这样关键的交通要道阻拦信使,极有可能是为了切断城市之间的联络,为后续的行动做准备。 果然,祭司大人在后面也解释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自己绝不能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掉链子。 罗杰深知责任重大,容不得丝毫耽搁。 他立刻转身匆匆出门,马不停蹄地去安排此次任务的各项事宜,並挑选合適的人手准备。 而就在罗杰紧锣密鼓筹备任务的同一时刻,威伦、史蒂芬、山姆、克罗斯这一批最早成为能力者的元老级人物,也各自接到了属於他们的任务。 有的是进行包围,有的是带人围剿。 当然,作为整个行动的核心力量,主力进攻部分自然落在了奥萝拉、奥贝斯坦,以及一些后来投靠灵界教团,实力较强的能力者身上。 治安署的莱纳德也接到了任务。 他的职责是確保银月城的安稳,维持城內秩序,防止有人趁灵界教团主力外出作战的机会,在城內引发骚乱,扰乱后方局势。 儘管在当前的形势下,这种有人藉机闹事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但奥贝斯坦没有丝毫忽视这一潜在风险。 农田中,威伦手握著刚刚接到的任务指令,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他反应有些迟钝,此时对著手中的任务说明,脑海里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其中深意。 反观一旁的罗伯特,在看到任务內容的瞬间,心中便暗暗吃了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灵界教团如今竟然已经发展到要开始向外扩张的阶段了。 这消息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波澜。 但惊讶过后,隨之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振奋。 在罗伯特看来,灵界教团的势力范围越大,而他作为其中一员,未来的道路无疑也会越光明。 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啊! 罗伯特心里清楚,像灵界教团这种向外扩张的行动,对於他们这些成员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立功机会。 只要表现出色,就能崭露头角,获得更多的认可,未来的普升之路也会顺畅许多。 其实就在不久之前,埃尔文侯爵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找上了罗伯特。 当然並非是想启用他,而是来打感情牌的更为可笑的是,埃尔文侯爵这个时候居然还痴心妄想,觉得罗伯特仍旧会像从前那样,对他唯命是从。 但罗伯特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如今可是彻彻底底灵界教团的人,还跟著一位重要的元老级人物。 才不是埃尔文侯爵埋伏在灵界教团里的暗子。 什么埃尔文侯爵,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熟。 快走开,別挡著他的路了。 罗伯特当然不会担心埃尔文侯爵恼羞成怒,继而向灵界教团举报自己。 毕竟,他加入灵界教团时,身份乾乾净净,毫无破绽可寻。 再说了,那埃尔文侯爵难道就不掂量一下,自己要是敢搞这些小动作,一旦被灵界教团察觉, 那等来的必定是雷霆般的清算,他承受得起吗? 话虽如此,但罗伯特也明白,凡事还是得防著点。 毕竟埃尔文侯爵若是被逼急了,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狗急跳墙,不顾一切地將自己举报出去。 所以,在这次灵界教团向外扩张的行动中,罗伯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多爭取些功劳。 只要自己在行动中表现出色,为教团立下大功。 就算埃尔文侯爵真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灵界教团看在自己功劳的份上,想必也不会轻易听信那侯爵的一面之词,自己也就多了几分保障。 十五日之后,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大雪如同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气温仿佛在一夜之间降到了最为寒冷的冰点,整个世界都被这严寒所包裹。 目之所及,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厚厚的积雪笼罩著。 然而,这在人们心中却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只要咬牙渡过这寒冬的最后几天,那充满希望的暖春便会如期而至。 辉石城。 “呼——. 老约翰站在自家门口,嘴里呼出一口白气,忍不住嘟道。 “这鬼天气终於快要过去了。” 说著,他便拿起工具,开始清理门前堆积如山的积雪。 这积雪越堆越高,要是再不清理,恐怕进出的路都要被完全堵住了。 他一边费力地铲著雪,一边时不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 隨后他抬起头,望向那大雪纷飞的天空, 只见暗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 老约翰在心中默默地数著日子,眼神里满是期待。 只要再撑过这几天,难熬的寒冬就会彻底过去。 等到气温稍微暖和一些,他就可以出门去碰碰运气,找一份工作。 毕竟,家里储存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恐怕都要饿肚子了。 老约翰站在自家门口,望著这漫天纷飞的大雪,深深地嘆了一口气。 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似乎要穿透他那破旧衣的缝隙,他不禁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物。 唉,现在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旁边邻居的屋子,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已经好久都没看到邻居从那扇门里走出来了,也没能听到一点动静。 除了这肆虐的风声,一切都安静得可怕门前的积雪更是已经堆到了胸口那么高,几乎快要將那扇门完全掩埋。 老约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估摸著应该是被冻死了吧。 只是因为户体被这彻骨的寒冷冻住了。所以暂时没有腐烂。 老约翰还是决定去確认一下。 积雪太深了,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他的双腿在雪中艰难地跋涉。 好不容易来到邻居家门口,他抬起那被冻得红肿的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然而,屋內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老约翰的心沉了下去,他缓缓地走到窗户旁。 窗户是用一层薄薄的纸糊著的,在这恶劣的天气下,纸已经变得脆硬。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地在窗户纸上戳破一个洞。 透过这个小小的洞口,屋內昏暗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他看到邻居一家三口紧紧地抱躺在床上,身体相互依偎著,一动不动。 似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试图用彼此的体温来抵抗寒冷。 果然是死了。 老约翰有些恍惚,他转过身,向著那条狭长的街道望去。 狂风裹挟著雪,在街道上肆意盘旋,发出如泣如诉的鸣咽声。 街道两旁,家家户户的大门都紧闭著。 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像自己可怜的邻居一般,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寒冬。 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悲凉,在他的心底汹涌蔓延开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无尽的寒冷与黑暗所吞噬,而他不过是这茫茫寒冬中一个孤独的倖存者, 眼睁睁看著身边的生命一个个消逝。 寒风依旧呼啸著,吹起地上的积雪,模糊了他的视线。 老约翰拖著沉重的步伐,在漫天飞雪中艰难地朝城內的一家酒馆走去。 推开酒馆的门,一股带著麦香与烟火气的暖和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將他包裹。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隨后缓缓走向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小麦酒。 酒馆內,四周喧闹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这热闹的氛围,暂时令老约翰忘却了刚刚目睹邻居惨状的烦恼。 这时,旁边传来几位酒徒醉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稍大些的喊道“嘿,你知道吗?” “城內有好几位贵族都忽然消失不见了,听我那在一位贵族城堡当僕人的亲戚说,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见贵族的身影了。” 第436章 破城 第436章 破城 “得了吧,你说的那个亲戚,该不会又是你七大姑的女儿的朋友的大婶的侄女吧。” 一个满脸通红、醉眼悍松的酒徒,斜著正讲得起劲的同伴,带著几分戏謔与调侃,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道。 此言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酒馆里顿时鬨笑了起来。 “没错没错,就是她。” 那正讲著话的酒徒,丝毫不在意眾人的鬨笑,反倒更加来了兴致, “根据她所说啊,她在府上服侍的那位贵族,都好几天没在府里出现了。” “平日里那贵族可是前呼后拥,身边的侍从一刻都没断过,可最近几天,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说到这儿,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仿佛生怕被別人听见。 “现在谁都不知道贵族去了哪里。” “这不可能吧——” 一个酒徒瞪大了双眼,使劲儿摇著头,脸上满是怀疑与不屑,显然根本不相信这荒谬的言论。 贵族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城內一手遮天。 有强大的权势,还有眾多护卫保护他们的周全。 要说这些贵族会突然消失,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约翰听闻酒徒们谈论的奇闻,心中同样充满了怀疑,不太相信这种离奇的说法。 他轻轻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点一点地慢慢喝著麦酒,眼神有些放空。 直到麦酒喝得一滴不剩,还呆呆地坐在那里,一直赖著不走。 直到酒保过来赶人,老约翰这才如梦初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恋恋不捨地离开了酒馆。 老约翰刚走出酒馆,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看著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的天空,乌云密布,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著,整个世界都被这灰暗的色调笼罩著。 不由裹紧了身上破旧的衣,正准备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突然,他感到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 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约翰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嚇得不轻,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 他瞪大了眼睛,迷茫地望著四周,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是地震了吧。 在距离不远的一座豪华庄园之中。 气氛十分紧张,一场对峙正在这里上演。 “其它贵族失踪,是你搞的鬼?” 一个声音从庄园上方骤然响起,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只见在庄园的上方,悬浮著一个身形诡异的人。 他背后生长出一对巨大的双翼,那翅膀展开的幅度惊人,几乎將整个庄园都笼罩在阴影之中仿佛一片乌云遮蔽了庄园的上空。 他其实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也是一名贵族。 但他此刻看上去已经不太像是人类了。 浑身上下被一层灰色的角质层紧密覆盖,泛著冰冷的光泽,双手更是发生了恐怖的变异,手指处长出尖锐的利爪。 而与之对抗的一方,竟是一个身著白袍的少女。 少女一袭白袍在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纯洁的雪,与周围紧张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从外表看,这场战斗似乎毫无悬念可言。 一方是身形恐怖的怪物,另一方则是看似柔弱的少女。 然而实际上,內心紧张到极点的,却是那看似占据优势的贵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恐惧,紧紧盯著眼前的少女,仿佛她是世间最可怕的存在。 突然间,贵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巨大的双翼猛地一扇,一股强劲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吹得庄园內的树木剧烈摇晃,积雪纷飞。 伴隨著这股狂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向著远方拼命逃去,仿佛生怕晚一秒就会被少女追上。 开什么玩笑。 贵族在心中暗自惊吼。 那么多贵族都一一栽倒在这个白袍少女手下,自己又哪里有胆量敢与她正面对抗。 巨大的双翼拼命扇动,慌不择路地朝著远方逃窜。 然而,仅仅刚飞出去一秒,仿佛空间被摺叠,下一刻,一个娇小的黑影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猛地从他的背脊上传来。 “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箏一般,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贵族在空中慌乱地挣扎著,巨大的双翼徒劳地扑腾,伴隨著一阵尘土飞扬,狼狈地摔倒在地, 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坑洞。 他痛苦地呻吟著,艰难地抬起头,用充满惊恐的眼神看向那个稳稳落在不远处地上的少女。 此刻,少女的白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她的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只是极为简单的动作。 但在贵族眼中,少女却宛如来自地狱的死神,仅仅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的灵魂为之颤抖。 “你不要过来!” 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此刻惊恐万分,声音颤抖中带著明显的惧意。 可他的身体却无比诚实地不断往后退去,双脚慌乱地挪动,只想儘可能地远离这个令他胆寒的少女。 少女神色淡然,缓缓走到贵族的身旁。 她低头看著眼前这个狼狐不堪的男人,紧接著伸出纤细的手,对著贵族的脑袋轻轻一拍。 雾时间,贵族双眼一翻,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直接昏迷了过去。 在拍了那么多贵族的脑袋之后,少女也算是积累了一点心得,能確保这些贵族昏迷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醒来。 贵族在昏迷过后,身体又重新变为了正常体型。 奥萝拉拍了拍手,提著贵族的身体向一旁的马车走去。 近几日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贵族失踪案,幕后之人正是她, 说起来,那些所谓贵族的实力著实让奥萝拉有些失望。 奥萝拉几乎都没费什么力气,那些贵族甚至连她的身影都还没来得及发现,就糊里糊涂地被她轻轻一拍,直接晕了过去。 他们反应迟钝,实力微弱,简直不堪一击。 通过与这些贵族的交手,奥萝拉不禁暗自思,如此看来,原本的银月城在这周边地区的实力,竟意外地算是拔尖的那种。 將这些贵族去掉之后,肯定会混乱一段时间。 即便城中有心选出新的贵族来填补空缺,可这谈何容易。 一系列繁琐的程序走下来,没个几天时间根本无法完成。 而且,就算新贵族仓促上位,能否迅速掌控局面,稳定局势,也还是个未知数。 整座城市的核心是贵族。 一旦失去了贵族的领导,整个城市的防御体系也基本就散了。 如此一来,灵界教团在攻占这座城市的时候,便能够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阻力。 奥萝拉將贵族隨意地丟在了马车上。 紧接著,灵界教团的几名成员迅速走上前来,熟练地解开韁绳,轻喝一声,赶著马车缓缓离去。 他们的身影在纷飞的雪中逐渐模糊,后续自然会有人接手,確保这位贵族继续昏迷,一直持续到祭祀前夕。 在城外的茫茫雪野之中,一群身影正小心翼翼地隱藏在白雪之下,朝著城墙方向缓缓靠近。 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极为轻缓,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掩盖住他们的踪跡。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著前方那堵城墙,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漂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冰冷的空气不断被他们急促地吸进肺里,可这刺骨的寒冷,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们心中那团炙热的火焰。 “都给我听好了,牢牢记住自己的任务。” “一旦成功进入城內,都別去管其他杂事,首要任务是迅速將各个重要位置抢占下来。尤其是粮仓、仓库、市政厅—这些地方一个都不能放过!” 领头的克罗斯微微转过头,目光扫过身后的眾人,压低声音叮瞩道。 寒风如刀,割过每个人的脸颊,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克罗斯的话语上。 其实这些任务安排,早在出发前就已经详细交代过。 可如今,大战在即,克罗斯心里还是隱隱有些不放心。 因为这些人虽然都是能力者,经过了一些演练,可原本都是一些普通人,並没有实战经验, 所以临行前便再叮瞩儿句,確保不会误了大事。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著,没有一个人出声。 他们的脸庞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可目光中却无一不流露出郑重之色。 “放心吧,主会保佑我们。” 克罗斯在心中对著灵界之主深深祈祷,寒风卷著雪沫子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碴子割过皮肤。 他紧了紧领口,朝身后的十数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跟上。 一行人披著与雪地同色的粗麻白袍,每走一步都带著细碎的籟籟声,恰好被风雪的呼啸掩盖。 他们弓著身子,踩著没过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城墙之下。 城墙表面结著一层薄冰,在惨澹的天光下泛著冷光。 克罗斯率先抓住城墙边缘经年累月形成的凹痕,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伴。 每个人的睫毛上都凝著白霜,呼出的气在眼前凝成白雾,却没有一人发出多余的声响。 所有人借著风雪的掩护,手脚並用地向上攀爬。 白色的衣袍与漫天飞雪几乎融为一体,若从远处望去,只像是几块被风吹动的积雪在缓缓移动。 实际上,上面的守卫压根就没往城外看过, 他们围著垛口后一堆燃得正旺的篝火,火上架著的铁壶咕嘟咕嘟冒著热气,散发出廉价麦酒的酸香。 这些守卫早已被严寒的天气折磨得没了精气神,將冰冷的武器隨意地放在一旁。 甚至有人解下了头盔,露出被冻得发红的脸颊。 他搓了搓僵硬的耳朵,眼神瞟向远处被雪雾笼罩的旷野,那里白茫茫一片,连条像样的路都看不见。 火焰的温暖让守卫们渐渐放鬆了警惕,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在他们看来,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连那些逐利的商队都不愿意出行,又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 他们一边烤著火,一边心不在焉地想著,等过几天气温回暖,雪小了,那些商队又会经过。 到时候就又能轻轻鬆鬆地收取小费,好好赚上一笔了“啪嗒。” 一声落地的脚步被篝火燃烧的声音吞没。 克罗斯抬手抹去睫毛上的霜,目光扫过不远处围坐的守卫。 那几个人正凑在火堆旁,捧著陶杯互相推,没人留意到阴影里多了一道裹著寒气的身影。 风雪还在呼啸,將城墙上的暖光与笑语一点点吞噬。 白袍下的身影一个个悄无声息地翻上城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这么冷的天,今年的春猎会被推迟吗?” 一个守卫灌了口麦酒,声音在风中格外清晰。 “我家那小子还等著我给他带张狐狸皮呢。” “就你那准头?” 旁边的守卫笑骂著拍他的肩膀,正想继续说些什么浑话的时候,一只带著寒气的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 守卫的笑音效卡在喉咙里,变成闷响。 他瞪大眼,却只是看见一双眼睛,冷的像是城墙外的冰原。 守卫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剑,隨即被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然后后颈一麻,眼前的火光骤然旋转,最后陷入一片漆黑。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外几个守卫也遭了同样的变故, 克罗斯將守卫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迅速换上了他们的服装,沿著城墙內侧的石阶往下走。 现在他们要去抢占城门,为后续灵界教团的人进城做好准备。 城门楼的灯光就在下方,昏黄的光晕里能看见两个守卫正靠在门门上打盹,还有一个在来回步,嘴里哼著不成调的歌谣。 “喂,你们要不要上去烤烤。” 克罗斯粗著嗓子喊道,模仿著刚才听来的守卫声音。 步的守卫愣了一下,刚要回头,就被身后扑来的身影捂住口鼻。 打盹的两人也在瞬间被制服,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软倒在门后。 大约片刻之后。 “咔噠咔噠—” 两扇厚重的城门在铰链的带动下,向两侧张开一道缝隙。 冷风夹杂著雪粒立刻灌了进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克罗斯深吸一口气,用力將城门推得更开些。 “哎呀——“” 在城外所有人的目光中,城门开了。 第437章 城市易手 第437章 城市易手 “跟我上!” 城门洞透出的那缕昏黄灯光,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当看到城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隱匿在雪地里的眾人立刻精神一振,纷纷抖落身上厚厚的积雪。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起来,一支小队率先前往开著的城门探路。 確定没有问题之后,下一秒,城外的雪原仿佛活了过来。 蛰伏在雪地里的人如同被唤醒的潮水,上百的白色身影从积雪中站起身。 他们沉默地行动著,只有双脚踩过积雪的声音,匯成一股洪流,朝著城门奔涌而去。 风雪成了最完美的偽装。 白色衣袍与漫天飞雪交融在一起,明明只有一百多人,但远远望去,恰似一场无声的雪崩,瞬间吞没了城门附近的守卫据点。 紧接著,数百人有条不紊地分散开来。 他们各自朝著既定的目標奔赴而去。 城市中的各大粮仓、物资仓库,以及象徵权力核心的市政厅— 这些位置都是重中之重,是此次行动必须控制的位置,同时也要避免在混乱中发生起火等意外状况。 前者储存著城市的命脉,而后者存放著城市的档案。 人口信息,土地契约,税收记录—这些档案是灵界教团日后统治这座城市的重要基础。 虽然灵界教团此次出动的只有数百人。 但是这数百人都是能力者,若是能力搭配合理,一支十人小队足以面对数百的敌人。 克罗斯留下一队人看著城门,然后在地图上瞧准了市政厅的位置,直奔那个地方而去。 不一会儿,市政厅那高大的建筑便出现在眼前, 市政厅的橡木大门外,本该有守卫巡逻站岗的地方,此刻却不见半个人影,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雪飘落的籟籟声。 克罗斯很轻鬆地就突破进去,推开大门,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大厅里暖意融融,火盆里的炭火正旺,啪作响的火星溅在石板地上。 十几个穿著锦缎官服的人围在长桌旁,有的用象牙算珠清点税银,有的在羊皮卷上记录著什么,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混著低声交谈,显得格外安逸。 当白袍身影出现在大厅的时候,正在清点赋税的人们还以为是外面的风雪被吹了进来。 直到他们看清人影,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诡异。 “你们是谁?”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守卫!守卫呢?” 离门最近的一个人猛地站起来,腰间的玉佩撞在桌角也顾不过心疼。 他朝著门口大喊,就在这时,通往侧厅的门被撞开,四个睡眼悍的守卫提著长矛跑了进来头盔歪在一边,甲片上还沾著酒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领头的守卫揉著眼睛,显然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 他的目光刚落到克罗斯等人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道白影闪过。 “咚!” 那守卫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长矛摔在地上。 其余三个守卫嚇了一跳,刚要举矛反抗,就被早已散开的白袍人缠住。 有人被一记手刀劈在颈后,有人被绊倒在地,后脑重重磕在石板上,不过片刻功夫,四个守卫就都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盆里的炭火还在啪作响。 那些官员僵在原地,有的手里还著税银,有的笔尖悬在羊皮卷上,墨滴在纸上晕开,像一团不断扩大的阴影。 “都给我將手举起来,不要擅自乱动,然后离开自己的位置,到这边来。” 克罗斯的声音带著未散的寒气。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在火盆的映照下闪著冷光。 身后的队员已经默契地转身,大门被合拢,眶当声让大厅里的呼吸骤然停滯。 那些人盯著明晃晃的刀尖,脸色瞬间垮了, 哪怕是平日里再迟钝的人,此刻也瞬间明白当下的局势,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按著吩咐,战战兢兢地乖乖举起手,然后一个接一个,脚步虚浮地朝著前边的空地上挪去。 接著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在这一片慌乱与死寂之中,有一个人因为实在过於害怕,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颤巍巍。 慌乱间,他一个趣起,竟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火烛。 那火烛摇晃了几下,隨即直直地倒了下去,而下方正是一堆记录著重要信息的纸张。 他瞪大了双眼,被嚇得瞬间呆住,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火烛即將掉落。 就在烛台即將落地的瞬间,一只手稳稳托住了它。 克罗斯捏著烛台底座將其扶稳,另一只手將火焰掐灭,只留下一缕青烟在指尖繚绕。 “小心点,”他看著那嚇得发抖的文书,声音没什么起伏,“这些资料我们以后还有用处。” 话音刚落,其余队员已经分散开来,逐个熄灭大厅內的火焰, 防止因为任何意外而引发火灾,確保市政厅內这些重要资料的安全。 很快,所有人都按照要求,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石缝里残留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连瑟缩一下都不敢。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任由那些身著白袍、身份不明的人將自己的双手反绑起来。 每个人都惊恐万分,深知此刻稍有异动,可能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片刻之后,克罗斯带领著小队,对市政厅展开了地毯式的清理, 他们仔细搜索著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 果然,在一些隱蔽的位置,找出了几个之前遗漏的人。 然而,在將这些人逐一查看过后,克罗斯却发现,这里面並没有他要找的关键人物。 “你们的城主呢?” 面对克罗斯的疑问,眾人面面相,隨后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人,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们·—我们平日里就没怎么见过城主,一般都是城主的副手在处理各种事务。” “那城主的副手又在哪里?” “眶当!” 大门突然被一个人猛地推开了。 一股凛冽的寒风裹挟著雪灌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门口。 大街上的积雪没过了脚踝,老约翰缩著脖子,呵出的白气刚飘起就被寒风撕碎。 他正往冻得发僵的手上哈著气,眼角余光突然警见十几个白色身影从街角拐了过来,然后匆匆远去。 他有些迷茫地裹紧了衣服。 这些人的装扮实在有些奇怪,让老约翰不禁联想到从教堂里面走出来的人。 可他在这座城里生活了大半辈子,附近哪所教堂的人是这种装扮,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记忆中根本没有这样的教堂。 老约翰心中满是疑惑,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没过多久,突然,一阵悽厉的惨叫划破了风雪的呼啸,从远处传了过来。 老约翰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前不久那白袍人行进的地方。 那里是老约翰眯著眼晴,努力在风雪中辨认,看了好一会儿,他心中猛地一沉,那里好像是粮仓的方向? 怎么会有人袭击粮仓?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城內的其它方向似乎也隱隱传来骚乱的声音。 有呼喊声、叫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混乱。 老约翰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约翰还处在一片惊之中,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就又瞧见一个身著官员服饰的人,脚步慌乱地急匆匆跑过。 顺著他奔跑的方向看去,发现其似乎是市政厅的方向。 此时,骚乱的动静越来越大,仿佛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混乱的漩涡。 老约翰心中充满了恐惧,於是赶紧一路小跑著往家赶去。 此刻的街道上,原本就因为大雪而行人稀少的街道,如今更是再无任何逗留的人。 狂风卷著雪,肆意地吹过空荡荡的街道另一边,当粮仓的管理官员拼了命跑到市政厅的时候,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他双手撑著膝盖,弯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感觉肺都要被炸裂了。 他在心中向光辉之主发誓,自己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 一想到那些突然闯入粮仓的白色身影,管理官的內心就止不住地一阵发抖。 那些人来势汹汹,还好自己反应够快,在察觉到不对劲儿的瞬间,就凭藉著多年来为了方便私下买卖粮食,偷偷挖升的地道,慌慌张张地逃了出来。 此刻,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冷风一吹,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管理官满心疑惑地盯著市政厅那紧闭的大门。 他也没多想,只单纯地觉得因为天气太过寒冷,所以里面的人才將大门关上。 他心急如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推开大门。 剎那间,一股混合著紧张与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管理官正对上了一双双的眼睛。 管理官瞬间愣住,视线扫过大厅,只见十几名身著白袍的人静静佇立,旁边还跪著一群被绳索紧紧绑住的人。 这诡异的场景,让他不禁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喉咙里发出乾涩的声响。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只手突然伸出,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將他狠狠拽了进去。 隨后大门重新紧闭,將外面的风雪隔绝在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管理官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给他绑上。” 管理官哪里敢有丝毫反抗,只能乖乖就范两名队员走上前,熟练地用绳索將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他抬眼望向满大厅的人影,心中顿时如坠冰窖,几乎凉透了。 连市政厅这种地方,如今竟然被这些神秘的白袍人一锅端了。 他心中明白,这座城市怕是彻底没救了。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这些穿著白袍的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不断疯狂闪过,让管理官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你们谁知道城主的副手在哪里?” 克罗斯的声音在大厅里迴荡。 一时间,大厅里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粮仓管理官。 “副手今日的行程是去巡视东边的粮仓,那个刚来的人就是其负责管理的人。”人群中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管理官听到这话,像是突然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抬起头。 他眼神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逃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副手被你们的人抓住了———” 克罗斯微微点头,他缓缓抬起眼,看向窗外的天色。 此时,天空已渐渐染上橙红色,太阳正缓缓西沉,快到黄昏了。 按照预定的时间安排,灵界教团的下一拨人应该就快抵达这座城市了。 克罗斯心里清楚,自己带领的这百来號人,主要任务是作为攻坚力量,负责突破城市的防御, 抢占关键位置。 而等一下即將到来的那些人,才是真正负责进行城市占领工作的主力。 此外,还会有专门的人员对市政厅里这些堆积如山的档案资料重新进行详细统计,以便灵界教团为后续统治这座城市奠定基础。 隨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暮色漫过城墙,城內零星的抵抗声终於彻底沉寂。 城內那些仅剩的反抗力量,终究难以逃脱覆灭的命运,逐渐被灵界教团一一镇压下去。 由於失去了上层的指挥调度,这些反抗者们基本都各自为战,犹如一盘散沙,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配合。 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显得如此无力。 灵界教团隨便派出一支小队,就能轻易將他们击溃。 那些反抗者们还没来得及组织起像样的防御,就被灵冲得七零八落,在绝望中迅速瓦解。 而与此同时,远方一支两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城外。 在与留守城门的小队对过暗號之后,便迅速接手了城防工作。 其余的人则不断分流,如同流水般朝著各个被克罗斯等人先期打下来的重要位置涌去。 他们行动迅速,目標明確,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 这座城市的防御体系早已在之前的衝击中支离破碎,而城內的人甚至连派出信使向外界求援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城市便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彻底落入了灵界教团的掌控之中。 第438章 因为我们来了 第438章 因为我们来了 夜幕缓缓落下,將辉石城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隨著夜色渐浓,不断有灵界教团的人开始沿著街道,宣告城內开始实行宵禁。 “听好了,从现在起,辉石城实行宵禁!” “任何人不得在街道上隨意走动,违令者,严惩不贷!” 实际上,即便灵界教团不进行这般宣告,也不会有人真的敢冒著巨大的风险在这个时候出去。 城內的居民们大多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因为辉石城已然换了一个主人。 他们不知道未来等待著自己的將会是什么,是更加严苛的统治,还是未知的灾难? 然而相较於遥不可及的未来,大部分人实际上更忧心的是近在眼前的明天。 大部分人满心恐惧,害怕明天这座城市的新主人会迫不及待地重新收税。 在过去的日子里,居民们本就靠著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 倘若新主人不顾他们的死活,强行重新收税,那对於许多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到时候恐怕连餬口的食物都难以保障。 因为在大家的记忆里,每一个新的城主上任,似乎都遵循著相同的套路。 他们压根不会去理会上一任城主干了些什么,也不会关心市民的生活是否已经困苦。 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只知道要重新制定税收政策,想尽办法从所有人身上榨取更多的財富。 正因如此,每当城市更换主人,留给所有人的深刻印象,就只剩下苦不堪言的负担。 老约翰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盯著天板,怎么也睡不著。 窗外寒风呼啸。 终於,他忍不住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微微撩开窗帘的一角。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队灵界教团的人正步伐整齐地走过街道。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老约翰望著这一幕,心中至今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真实感。 仅仅只是过去半天,辉石城就彻底变天了? 老约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辉石城,会在短短半天时间內,落入陌生势力的手中。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不可思议,让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而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和老约翰一样彻夜难眠的人不计其数。 他们或是躲在被窝里默默流泪,或是坐在床边唉声嘆气,或是像老约翰一样,透过窗户呆呆地望著外面,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担忧与恐惧。 这个夜晚,註定漫长而煎熬, 所有人都在黑暗中,等待著未知的明天。 银月城,原城主府。 此刻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捲入了无尽的忙碌之中。 屋內上下,每个人都像上紧了发条的钟表,一刻不停地运转著,忙得脚不沾地。 各式各样的情报,如同纷纷扬扬的雪,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向这里飞来,等著他们的处理。 儘管所有人在之前就已经隱隱预料到,会面临大量的信息涌入,並且也在心里做了充分的准备。 然而,当真正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庞大信息量时,即便再冷静的人,也不禁被搞得头脑发胀。 大家在堆积如山的事务面前,一刻也不敢鬆懈。 在银月城的周边,除了白露城之外,有四个城市都是灵界教团进攻的重点。 这一切的顺利推进,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祭司大人的频繁出手。 祭司大人凭藉著强大的力量,將占据统治阶层的贵族搅得支离破碎,极大地削弱了那些城市的反抗力量。 正因如此,这四座城市的攻占进程並未出现太多波折。 灵界教团的先头小队才能顺利地將它们占领下来。 隨著前方战事的节节胜利,后续的占领工作也紧锣密鼓地展开。 一队队训练有素的人马,从银月城源源不断地出发,向著那四座新占领的城市开拔去巩固灵界教团的统治。 眾人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里,忙得晕头转向,当奥贝斯坦进入这里的时候,以至於不少人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祭司大人呢。” 奥贝斯坦拉住一人,问道。 “啊,是奥贝斯坦大人!”那下属先是一愣,隨即反应过来,连忙恭敬地回答。 “祭司大人此刻正在拉菲城,她担忧那边会出现变故,所以亲自前往坐镇。” 被拉住的人在提到奥萝拉时,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崇拜之色。 正是因为奥萝拉的功绩,才导致灵界教团后续的占领是如此轻鬆,几乎是在同一天便將四座城市全部占领下来。 儘管当下眾人因这些后续事务忙得不可开交,但回想起奥萝拉所立下的功绩,却也没有任何人有丝毫抱怨。 奥贝斯坦听完之后点点头,看来使徒大人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他对这场胜利早有预料,毕竟以灵界教团的实力,这样的结果是顺理成章。 所以他並未像其他人那般激动。 在他看来,隨著灵界教团不断扩张,以后这样的忙碌场景怕是会成为常態。 以后灵界教团迟早会习惯的。 不过对於他们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吧。 奥贝斯坦看了一眼这里忙碌的场景。 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还表现得比较生疏。 然而,儘管大家在工作中显得青涩,但在这忙碌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之下,不少人的表现著实可圈可点。 奥贝斯坦没有去插手。 对於灵界教团当前这个班子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歷练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中,即便出现一些疏漏,以目前灵界教团的整体实力,也都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內。 辉石城。 在无数人煎熬的等待之中,夜幕终於渐渐褪去。 天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白色,那是黎明即將到来的信號。 隨著天色渐亮,宵禁也终於结束了。 许多人在漫长的黑夜里,一直紧绷著神经,此时都忍不住悄悄抬起头,透过窗户小心翼翼地向外边看去。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便是不时有身穿白袍的灵界教团成员巡逻而过。 除此之外,整个城市看起来基本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好似昨天的变化並不存在。 终於,一些胆子较大的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尝试著轻轻打开房门,缓缓走了出去。 他们原本担忧会遭受盘查甚至刁难,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並没有人对他们进行任何的盘问。 他们就这样顺利地站在了街道上,周围的一切平静得有些反常。 一时间,这些人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这些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难道將城市占领下来,就什么都不做的吗? 隨著时间推移,大街上的人影逐渐多了起来。 城市仿佛从一场紧张的噩梦中慢慢甦醒,一些地方的酒馆、店铺,陆续开始正常营业。 儘管昨天的变故让人们心有余悸,但生活不会停歇,毕竟不管局势如何变化,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然而,在这看似逐渐恢復平静的表象之下,不乏有那么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妄图趁乱生事。 他们想著城市刚刚换了主人,必定会有一段混乱的时期,治安肯定会有所鬆懈。 自己说不定就能抓住这个机会发点小財。 一条小巷之中。 一个小女孩正拼命地奔跑著,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 她紧紧地抱住怀中的食物,仿佛那是她的全部希望,眼神中闪过一抹著急。 然而,小女孩的脚步突然夏然而止。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恐,直直地看向对面。 “把食物交出来吧。” 两个身形遥的地痞挡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他们的目光落在小女孩怀中的食物上,顿时露出几分贪婪的神色。 对於这两个地痞来说,不管辉石城的局势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他们眼中, 最值钱的东西永远都是食物。 在这个动盪的时期,食物就意味著生存,意味著一切。 “不——.不行。” “我妈妈还等著这个——” 小女孩缩著肩膀,抱紧怀中的食物,不断摇著头后退。 “我管你那么多,给我拿来! 其中一个地痞冷笑一声,直接伸向小女孩的怀中。 小女孩自然不愿,但她的力气怎么能跟成年人比。 她只能用尽全力,死死地抓住装食物袋子的一角,纤细的手指都几乎嵌进了袋子里。 地瘩见小女孩竟敢反抗,顿时恼羞成怒,重重地扇了小女孩一巴掌。 小女孩瞬间被打得头晕目眩,单薄的身体如遭重击,跟跪著摔倒在地。 在激烈的挣扯中,袋子不堪重负,里面碎裂的干麦饼顿时撒了一地。 “不要,不要——” 小女孩顾不上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也不顾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跡。 她趴在地上,双手慌乱地在地上摸索著,想要將那些散落的干麦饼儘快捡起来。 地痞一边骂道,一边抬起脚,想狠狠地將小女孩一脚踢开。 可就在他的脚刚抬起来的瞬间,突然感觉后背猛地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疼得他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地痞也同样遭遇了变故。 他正准备上前帮忙,冷不防背后也挨了一记闷棍,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栽倒在地,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 这两个地瘩疼得毗牙咧嘴,倒在地上挣扎著。 这时,他们的余光警见几个身穿白袍的人靠近,正手持木棍朝著自己狠狠挥过来。 “砰砰砰!” 木棍打在身体上的闷响在小巷里接连响起。 “別打了別打了!” 两个地痞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哀求道。 然而,灵界教团的人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他们手中棍子挥舞的速度极快,几乎都化作了一道道残影,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两个地痞身上。 因为克罗斯大人已经说过了。 执法要有温度,挥棍要有力度, 这些敢趁乱打劫的虫,已经不是一般的市民了,必须要给予重拳。 在一顿猛揍之后,两个地痞终於瘫倒在地,没了动静,像是两条死狗一般。 灵界教团的人这才收起刚才冷漠的神情,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其中一位大叔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將那包散落一地的食物一点点捡起,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然后递到了被抢的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发愣。 她看著面前失而復得的食物,又缓缓將目光移到眼前这位一脸温和笑容的大叔身上, 鼻子一酸,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了。 “矣矣矣,別哭啊。” 大叔见小女孩突然眼眶泛红,就要哭出来,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说道。 他对付地痞流氓还算是得心应手,可面对这小女孩,却实在是没什么主意。 “你们谁懂安慰小孩子,过来帮帮忙啊。” 大叔急得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不断向一旁的同伴求救, 然而,同伴们却只是一边手脚麻利地用绳子捆住地上那两人的手脚,防止他们醒来后逃跑,一边忍不住看著大叔的窘態。 “谢———.谢谢叔叔,我妈妈生病了,她很需要这些食物—” 小女孩仰起那张还掛著泪的小脸,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抹眼泪,声音带著几分颤抖,低声感谢道。 听著这稚嫩的话语,周围其他灵界教团的人都不禁沉默了。 他们的思绪仿佛被小女孩的话拽回到过去,想起来了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朝不保夕,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而如今,若不是灵界教团的出现,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恐怕此刻他们也和这小巷里的人们一样,依旧在苦难的深渊中挣扎,为了一口吃食而受尽折磨。 在附近高低错落的楼上,一扇扇半掩的窗户后,有许多双眼晴正悄悄地注视著这边的动静。 大叔微微弯下腰,伸出温暖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动作极为轻柔,仿佛怕弄疼了她。 他的声音温和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极其温柔地说道。 “放心吧,你们的生活一定会变好的。” “因为我们来了。” 第439章 帝国做不到的事情,由我们来做 第439章 帝国做不到的事情,由我们来做 拉菲城。 仿佛是大自然终於收起了它的凛冽锋芒,那持续不断的风雪终於缓缓停歇。 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久违的太阳终於露出了面容。 惨白的阳光洒下,逐渐蔓延至整个城市。 冰冷灰暗的城市,正从漫长的沉睡中慢慢甦醒, 高楼楼顶。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像是要穿透人的骨髓。 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人,静静地依靠著斑驳的墙壁坐著。 此刻,他微眯著眼睛,目光投向那散发著惨白光芒的太阳,那眼神里仿佛藏著无尽的思绪。 “不好了,那些人似乎已经发现我们,正朝著这栋楼包围过来了。” 下属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顶,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话语中带著几分紧张与急迫。 “咳咳。” 坐著的男人听到匯报,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略显迟缓,似乎每一个动作都牵扯著身体的疼痛。 突然,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巴,发出一阵沉闷的轻咳声。 待他將手拿开之后,只见他的手中赫然是几滴鲜红的血跡,显得格外刺眼。 “局长大人,我们可以为您拖延时间。” “您快走吧。” 下属看著男人,暗暗咬紧了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愤怒。 他跟隨局长多年,何时见过局长大人如此惨烈的状况。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在各种艰难局面下都能镇定自若的局长,此刻身形憔悴,面色苍白如纸,还咳出了鲜血,这一切让下属心中一阵刺痛。 男人听到下属的话,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笑容里只有对自身状况的无奈。 “我这个状態,已经什么地方都无法去了。” “而且,他们已经上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却透著一种无力回天的悲凉。 男人听著楼下的声音,轻轻嘆了一口气。 他是这座城市监测局的局长。 原本因为贵族的失踪,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然而还未等他的调查出来,灵界教团就已经攻进来了。 男人回想起灵界教团中那个恐怖的身影,心中不禁一阵发寒。 那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仅仅一个眼神,仿佛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怪物一般。 与那身影交手的场景还歷歷在目,儘管伤口已经包扎好,但一想到那一幕,身体上的伤痛就像被唤醒一般,又隱隱地疼痛了起来。 楼下的声音愈发响亮,各种呼喊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显然,下属们已经和灵界教团的人战斗了起来。 下属望著局长,眼神中透著视死如归的坚定,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泛著寒光的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道。 “局长大人,我先下去了,您保重。』 话一说完,他不再迟疑,转身便直接衝下楼,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楼下的战斗。 男人望著下属离去的方向,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哀嘆。 此刻,千言万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隨后他缓缓將视线转向一旁。 只见那里,一袭洁白的长袍在凛冽的寒风中肆意飘动。 男人望著眼前的少女,眼神中带著一丝恳切,说道。 “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被帝国发现吗?” “一旦帝国的怒火降临,你们根本无力承受。” 他顿了顿,放缓语气继续劝道。 “收手吧,以你们展现出的这等实力,想要什么得不到。” “荣华富贵、权力地位,皆可收入囊中。又何必非要跟强大的帝国作对,將自己置於万劫不復之地呢?” 少女静静地听著,待男人说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男人,缓缓说道。 “我听说过你,你与其他贵族截然不同。你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反而凭藉自己的力量,制止了不少贵族的恶行。” “几乎所有跟你打过交道的人,对你的评价都是极好。” “甚至在我们行动之时,还有人大著胆子向我替你求情,希望能放过你。” 男人听闻少女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微微摇头,带著几分自嘲地说道。 “所以你这是来劝降的吗?” 隨后男人的眼神中透著坚定,毫无动摇之意。 “这种想法就算了吧,我是不会背叛帝国的。” “自始至终,我都效忠於帝国,这是我的信仰。” “帝国一定会知道你们的恶行。” 在说完最后一句之后,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咬紧牙关,拼儘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扑向少女。 右拳带著呼呼风声,直直地朝著少女的面门袭去。 只不过,面对男人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奥萝拉却显得极为从容。 她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轻轻鬆鬆地便接住了他的拳头。 相比起昨天,此刻的他,由於伤势过重,身体过於虚弱,力量已然大打折扣。 奥萝拉接住拳头时,甚至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 她紧紧拽住男人的拳头,手臂猛地发力,顺势將男人整个人如同扔麻袋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男人的身体与地面剧烈碰撞,扬起一阵积雪。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蜷缩在一起,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咳咳!” 剧烈的撞击使得男人喉咙一甜,口中不受控制地不断吐出鲜血。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瞬间泪染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与此同时,他身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也不断开裂。 层层缠绕的绷带渐渐地被血色浸透,从洁白转为斑驳的殷红。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努力挣扎著。 男人双手颤抖著撑在地上,指甲深深嵌入雪地,指缝间满是雪水与血水的混合物。 他咬著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哪怕每一个动作都伴隨著钻心的疼痛,却依旧想要爬起来,继续战斗。 他是这座城市监测局的局长。 这座城市本该是由他来守护的。 但他却失职了,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竟然让邪教占领了城市。 男人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四肢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试图撑起身体,换来的都是力不从心。 儘管他心中的信念坚定,可身体却在伤痛的折磨下,再也无法听从他的使唤。 最终,他无奈地瘫倒在雪地上,已无力再爬起来。 听著楼下战斗的声音逐渐趋於平静,男人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著他那满是血污的脸颊滑落。 楼下皆是与他並肩作战多年的下属,他们追隨他,信赖他,始终不离不弃。 可如今,听这动静,恐怕都已被灵界教团镇压下去了。 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终於,男人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缓缓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奥萝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著这个闭目等死的男人。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手,伸手指向下面的城市。 “你口中的帝国,能拯救那些饱受飢饿和寒冷折磨的人吗?” 男人依旧紧闭双眼,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他那微微颤动的眼皮,还是泄露了內心的波澜,似乎奥萝拉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奥萝拉缓缓走到男人面前,她的身影笼罩著男人,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语气郑重,如同在宣读一份神圣的誓言。 “帝国做不到的事情,由我们来做。” “我不会取走你的性命,我会让你亲眼看著变化。” “带下去,帮他处理伤口。” 奥萝拉注视著躺在地上男人,向他施展了赐福术。 赐福术的力量迅速渗入男人体內,所到之处,原本紊乱的力量遇到了强大的约束,渐渐安分消停。 男人在感受到身体的奇异变化后,瞬间凝固。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满是无法遏制的惊孩,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下意识地,目光直直地看向面前的少女,嘴唇颤抖著。 “你..” 然而,还未等他將心中的疑问道出,那重伤带来的虚弱感如潮水般再次向他涌来。 他的意识迅速变得模糊,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虚幻,最终陷入了昏迷。 灵界教团的成员们脚步匆匆地走上楼顶,对著祭司大人行了一礼。 “祭司大人,下面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该怎么处理。” “一起跟他关著吧。” “是,祭司大人。” 他们再度行礼之后,便走到昏迷的男人身旁,小心翼翼地將他抬起下了楼。 奥萝拉独自走到楼顶的边缘,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扑面而来,肆意地吹乱她的髮丝。 她静静地俯瞰著这座已然被灵界教团占领的城市,目光扫过大街小巷。 原本属於帝国的旗帜已经被教团的人尽数取下。 令人注意的是,那些被取下旗帜的旗杆,此刻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顶端空荡荡的。 他们並没有立刻换上灵界教团的旗帜,在等待著某个更为合適的时机。 各处的街道中,不时有灵界教团的巡逻队伍整整齐齐的走过。 靴底叩击地面的声响如同精准的节拍,沿街的窗后,总有些怯生生的目光探出来,又在与巡逻队员的视线交匯前慌忙缩回。 在他们眼中,这些人的眼神里没有寻常士兵的暴戾,只有一种近乎刻板的肃穆,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规矩线上。 这座城市,即便经歷了主人的更叠,却丝毫没有陷入混乱之中。 这一切,都源於奥萝拉临行前的严格叮嘱。 她反覆强调,所有人都必须谨记规矩,绝对不可以烧杀抢掠。 非遇到迫不得已的必要情况,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闯入市民的家中,以免惊扰民眾,不能隨意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至於財物方面,也有明確的说法,不可以向普通民眾索要任何財物。 不过对於贵族,却是另一番考量,由灵界教团统一进行收缴。 根据粗略的统计,这些贵族的资產极其庞大,夸张到整座城市竟有三分之二都是他们的所有物。 总之,灵界教团的所有行动和用意,都是儘可能让这座城市暂时维持原本的模样。 因为奥萝拉很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是统治和管理,是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秩序,而绝非给这座城市带去毁灭与灾难。 灵界教团进驻后,仔细翻阅过市政厅留存的各类档案。 从税收记录、民生报表到治安案件的卷宗里,他们发现这座城市的整体生活水准,確实要比周边许多城镇高出一截。 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刚才那个监测局局长。 这位局长力排眾议,向生活困难的民眾发放食物以及过冬的衣物。 不仅如此,他还敢於直面贵族的恶行,多次挺身而出予以制止,让那些平日里仗势欺人的贵族有所忌惮。 同时对城市內藏污纳垢之处展开了清理,使得城市的风气焕然一新。 奥萝拉对於这位局长所做的一切,內心满是欣赏。 他的种种举措,无疑是在为民眾谋福祉,与灵界教团想要达成的目標不谋而合。 然而,可惜的是,这位局长心中只有帝国,对其忠心耿耿。 无法为灵界教团所用。 即便局长的立场与灵界教团相,奥萝拉还是愿意將其养著。 毕竟,不过是多添几张口的事,以灵界教团如今的实力,这点食物已然不缺。 正如她刚刚对局长所说的那般。 奥萝拉要让这位局长清清楚楚地看著这座城市未来一步步的变化。 或许也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这个古老的帝国,已然到了它该落幕的时候了。 灵界教团將为这座城市,这片地区,乃至整个世界,开启一个截然不同的新纪元。 第440章 难道说你也…… 第440章 难道说你也…… 坑洼不平的大道上,一匹骏马正不断疾驰。 四蹄如鼓点般有力地敲击著大地,溅起一片片尘土。 马背上的信使,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焦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顺著脸颊滴落在身前的衣衫上。 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焦急。 “快点,再快点!” 信使一边在心中不断催促,一边狠狠地挥动手中的韁绳,似乎这样就能让马儿跑得更快些。 他知晓自己所携带的情报无比重要,绝不能辜负了局长的期待。 信使来自拉菲城,但就在不久前,拉菲城竟被灵界教团占领。 监测局局长在重重困境中,冒著巨大的风险,终於將他悄悄送出了城,好让他前往更远处的城市通风报信。 根据局长的推测,此次灵界教团的行动绝非偶然。 恐怕不只是拉菲城,周边附近的几座城市,大概率也都未能倖免於难,遭受了灵界教团的袭击。 这个推测一旦属实,那將意味著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蔓延。 此刻,信使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韁绳。 而在他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揣著局长亲笔书写的密信。 此刻他心急如焚,甚至恨不能自己膀下的这匹马能够飞起来。 “嗯?” 正在策马狂奔的信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愣然地发现自已的视线竟不受控制地往天空的方向飘移。 还未等他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股强烈的腾空失重感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令他的五臟六腑仿佛都在瞬间移位。 难道· 我竟然真的飞起来了? 这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下一秒,信使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毫无阻挡地狠狠往下坠落。 他慌乱地低头,这才发现疾驰的马匹,早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间,信使很快便反应过来。 是有人將我的马绊倒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的心臟猛地一缩。 可是,此刻的他根本无暇思考究竟是谁在暗中作票。 他眼睁睁地望著自己急速贴近的坚硬地面、仿佛已经近在尺尺,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信使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动作。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那尖锐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嘲笑。 每一秒都如此漫长,他只能绝望地等待著与地面的猛烈撞击。 就在信使已然准备好迎接身体与地面狠狠撞击所带来的剧痛之时,一种极为轻柔的感觉竟毫无徵兆地出现。 那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且温柔的大手,轻轻托住了他下坠的身躯。 紧接看,就在距离地面只剩下几厘米的高度时,信使的身体就完全停止了下来。 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惊与迷茫交织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信使才有些迟缓地坐在地上,眼神中还残留著尚未褪去的恐惧。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正打算起身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警见四周有黑影晃动。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这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已经悄无声息地围上来几道人影。 “等等,你们是谁?!” 信使瞪大了眼睛,慌乱中带著一丝愤怒,急切地朝四周围上来的人喊道。 刚刚死里逃生的惊恐还未消散,又陷入了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之中。 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刚才那异常状况,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这群来意不明的人吸引。 信使下意识地想要报出自己的身份,期望能震住这群不速之客。 可话还没出口,就见一个身形粗壮的人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团破布,猛地衝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顺势將破布狠狠塞进他口中。 信使拼命挣扎,却只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鸣咽。 紧接著,另一个人拿著一根粗麻绳快步上前,熟练地將信使的手脚紧紧捆住。 信使徒劳地扭动著身体,却无法挣脱这牢固的束缚。 几个人將信使五大绑后,相视一眼,隨后一人蹲下身子,把信使往背上一扛,在其余人的簇拥下,朝看一旁的山坡走去。 “大人,人已经绑上来了。” 几个人將信使轻轻放在地上,隨后面向前方,齐声说道。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信使的脑袋有些发蒙。 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他的目光慌乱地在周围眾人身上游移。 难道自己这是被匪徒劫路了? 可为什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万分紧急的时刻遭遇这种事?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要知道,他肩负著向帝国匯报重大情报的任务啊! 每耽误一秒,局势可能就会恶化一分,现在时间简直刻不容缓。 一想到可能被困在城里,正拼尽全力与灵界教团艰难周旋的局长,信使心中更是充满了焦虑与自责。 局长將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怎么能在半路上出现这种意外呢? 要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情报无法及时送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信使心急如焚。 “唔唔唔—” 他喉咙里发出急切而含混的声音,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在绝望地嘶吼。 只见他使出浑身解数,疯狂地扭动著身躯,手脚用力地拉扯著绳索,一心只想挣脱这束缚。 然而,这些绳子不仅绑得异常紧实,还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著。 信使每一次挣扎,换来的只是手腕和脚腕处愈发剧烈的疼痛。 粗糙的麻绳在他细嫩的皮肤上磨出一道道血痕,殷红的血跡缓缓渗出,將绳子染得斑斑驳驳。 此刻,信使焦急地想要自报身份,期望能藉此摆脱困境。 可他的嘴被那团破布塞得严严实实,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无法发出,只能发出徒劳的呜鸣声。 就在这时,他警见前面那个人走到一块石头旁踩了上去,朝著他来时的路眺望了一会儿,隨后才走到信使身旁。 信使见状,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整个人激动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终於,当嘴中的破布团被那人猛地扯开,信使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是帝国的信使!” “我现在有紧急情报需要传出去! “如果你是为钱而来,在我上衣的口袋中,有著一些银幣” 然而,说著说著,信使的声音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忽然就小了下去。 面前那人在拔出破布团之后,就那么静静地站著,再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动作。 这种情况,让信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匪徒难道不是为金钱而来吗? 可更让他感到异的是,当这人听见自己表明帝国信使的身份后,第一反应既不是紧张,也不是恼怒。 脸上的表情竟极为平静,仿佛信使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信使感到不安。 看到这一幕,信使心中顿时像被投下一颗巨石,涌起一股极为不妙的想法。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衝破胸膛。 难道说这人並不是为財而来,而是专门衝著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闪过,就如同一团冰冷的迷雾,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 罗杰静静地看向沉默下去的信使。 刚才信使所遭遇的一切,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信使心中的每一丝想法。 “你是从哪里来?带著什么重要的情报?” 罗杰开口问道,声音平静。 然而,信使只是紧紧闭上嘴,像蚌壳一样一言不发。 他心中那隱隱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这些人若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那么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 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信使此刻已然不敢再深入思索下去,绝望愈发的浓重,仿佛要將他彻底吞噬。 他仿佛置身於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见到信使紧闭双唇,一声不,罗杰並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著急。 他神色平静,弯下腰,开始在信使的身上仔细搜寻起来。 不多时,他的手在信使的怀中摸索到一个硬物,隨后果然掏出一封密信。 看到罗杰將密信从自己怀中掏出,信使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心中的焦急瞬间决堤。 他像疯了一般拼命挣扎,全然不顾手腕和脚腕处钻心的疼痛。 血痕在粗糙的绳索摩擦下越磨越深,殷红的鲜血顺著手臂和小腿缓缓流淌,染湿了身下的土地。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这是有违帝国的律法!!” 信使声音嘶哑道。 然而,罗杰对此却不以为意,只是隨手將这份重要的密信拆开。 看著密信里面的內容,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意。 这个信使是从拉菲城来的,而密信清楚表明灵界教团已经成功占领了那里。 这个在信使看来极为糟糕的情况,对於罗杰而言,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將人带下去吧。” 罗杰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挥了挥手。 信使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心中急切地想要把满腔的愤怒一股脑儿倾泻而出。 然而,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又被一块破布狼狠堵上了嘴巴。 他唔唔看,身体拼命扭动,试图挣脱束缚。 就在被押著个山坡后面走去时,信使的三光警见了另外一个同样被五大绑的人。 似被捆著的人听到了挣扎的动静,艰难地转过头来。 剎那间,两人的目光交匯,仿佛在这一瞬间,空气中都有了某种微妙的电流。 他们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讶,紧接著,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同一个猜测。 难道说你也是· 仅仅是通过这短暂的对视,他们就从彼此眼中读懂了那份焦急,確认了对方的身份。 在这糟糕的乌境里,一种同余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山坡的另一边,罗杰將密信传递给身旁的其他人。 眾人迫不及待地奏上前,目光迅速扫过密信上的字跡。 当看到信里的內容时,几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因多日等待而略显疲惫的脸上,纷纷涌起振奋的神情。 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说明他们这几日在野外苦苦等待的坚守,绝非徒劳无功。 看著一扫疲倦、士气大振的下属,罗杰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不远乌道路,眼神中透著注,时刻关注著是否还有信使经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之前抓到的么两个信使之外,道路上始终冷冷清清,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出现。 但即便如此,罗杰並没有丝毫放鬆警惕。 灵界教团的大业容不得半点闪失,自己的责任重大,绝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让所有的努力功亏一。 辉石城。 这座城市在经歷过短时间的不安之后,便已经彻底安稳下去。 只不过这种安稳对於城內的市民来说,简直有些像是在做梦一般。 因为生活除此之外,竟没有遭遇任何其它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恰恰这种无事发生,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大的事情! 以寧每到了寒冬的时节,几乎所有市民都需要看守好自己的財物和粮食。 因为在这严寒的逼迫下,许多走投无路之人,为了活下去,会不择手段。 於是,抢劫、盗窃事件屡见不鲜,人们或多或少都听闻过,甚至亲身遭遇过这类不幸。 更有甚者,堪堪因为一点救命的粮食,就会引发入室杀人的惨剧。 但这几日,情况却截然不同, 市民们过得异常平静,除了对未知未来隱隱的不安,竟再也没有听闻哪里发生过这类事件。 就连原本在小巷中隨乌可见,么些瘦骨鳞的孩子,以及无家可归的人,如今也仿佛人间蒸发,失去了踪跡。 第441章 愿灵界之主保佑你们 第441章 愿灵界之主保佑你们 老约翰像往常一样路过熟悉的小巷, 这条小巷平日里总是瀰漫著一股潮湿和腐朽的气息。 而在墙角下,常常能看到一群衣衫槛楼的流浪儿蜷缩在那里。 但是在今天,当老约翰习惯性地朝那些角落望去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躺著流浪儿的地方已然空空如也。 那些孩子呢?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试图在小巷的某个角落里找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可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至於这些流浪儿究竟去了哪里,似乎没有人知道。 老约翰在酒馆也听过一些小道消息。 关於此事,可谓是眾说纷紜,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甚至有人在私底下嘀咕,会不会是灵界教团的人將这些流浪儿带走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不过很快他便自知失言,不由闭上了嘴巴。 不管怎么说,城內最终还是安定的。 大部分人对於灵界教团的统治,並没有什么反对的情绪。 老约翰这一次外出,正是为了去寻觅一份开春的工作。 前些日子,肆虐的大雪已然停歌。 气温开始缓缓回升,暖意正一丝丝地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走在街头,老约翰注意到路边的积雪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厚实,如今只堪堪没过脚脖子。 这变化,也让老约翰有些急切地想要为新的一年做好打算。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联繫之前的老东家。 以往每年,都是在老东家那里谋得一份差事,虽说薪资不算丰厚,但好岁能勉强维持生计。 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老东家的店铺时,却惊异地发现,店铺大门紧闭,门口还贴著灵界教团查封的封条。 一打听,才知道似乎是因为老东家与贵族有联繫。 老约翰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 在这座城市里,又有哪个產业、哪件事情敢拍著胸脯说,跟贵族毫无瓜葛呢? 不过,让老约翰稍感安慰的是,当时遇到的那个灵界教团的成员,对待自己竟然还挺和和气气的。 那人还特意告知他,过不了几天,就会有许多工作的机会,让他別太著急。 无奈之下,老约翰也只能怀揣著一丝希望回到家里面,静静地等待著消息。 老约翰前脚刚迈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坐下喘口气,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瞪瞪。” 老约翰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时候会有谁来呢? 他下意识地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向外瞧了一眼。 只见门外站著两个年轻人,身上都裹著宽大的袍子。 从他们的穿著来看,老约翰不禁暗自思,这两人应该是瞧不上自己这寒酸的家底。 老约翰心中满是疑惑,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打开了门。 他略带疑惑地问道。 “你们是” “啊,约翰大叔,是我啊。” 这时,稍微靠后的一个人突然激动地说道,“我是奥兰多啊。” 当老约翰的目光落在奥兰多的脸上,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迟疑。 眼前这张脸,越看越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可不就是之前自己经过小巷时,看到的那些流浪儿中的一个嘛。 但如今,奥兰多的变化实在太大,若不是对方主动开口,老约翰简直不敢相信。 曾经那个浑身脏兮兮、衣衫槛楼的小可怜,此刻身上变得乾乾净净,原本破破烂烂的衣服换成了整洁的袍子。 不仅如此,他脸上褪去了往日的苍白,竟有了一丝红润。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完全没有了当初那副病的模样。 “上次你还给了我一点食物呢。” 奥兰多的神情显得格外激动,眼中闪烁著感激的光芒。 “啊,你——你们这是在確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老约翰一脸的迷惑,目光在奥兰多和旁边那位裹著袍子的人身上来回打量。 他实在没想到,曾经在小巷里挨饿受冻的流浪儿,如今竟和灵界教团的人在一起,还一副精神抖数的模样。 “这位是灵界教团的大人,是他们收留了我,还有很多其它没有家的人。” “我现在在为灵界教团做事哩。” 奥兰多一边说著,一边用手指了指身旁那位安静站著的人,脸上洋溢著难以掩饰的兴奋,颇有些自豪的挺起了胸膛。 另外一旁的人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站著,並没有打扰他们敘旧。 “约翰大叔,我们现在是在对城市人口重新进行统计普查。” “简单来说,就是想了解家里还有几个人,叫什么名字。” “而且在了解完之后,还能送一点食物呢。” 奥兰多已经將这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所以此刻说得格外利索,每一个字都清晰明了。 灵界教团成功入驻辉石城后,便著手对市政厅的档案展开清理工作。 因为要想真正管理好这座城市,掌握城內人口的详细信息至关重要。 所以在档案清理完毕之后,灵界教团便马不停蹄地开始重新对城內人口进行全面审查。 然而要將这件事办得妥当,当地人的配合必不可少。 眾多人群中,那些在灵界教团进城第一天就被集中起来的流浪人口,对城市的熟悉程度堪称首屈一指。 他们长期穿梭於城市的各个角落,每一条小巷都瞭然於心。 因此这些人能成为灵界教团快速熟悉当地情况的得力助手。 於是,便有了像奥兰多这样的流浪儿,加入到协助人口审查的工作中来。 “这样啊,那我家里没什么人了,就我一个。” 老约翰神色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妻子在多年前就早早离世,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独自一人守看这个家。 “请问我能看看吗?” 灵界教团的那位成员礼貌地询问,眼神中透著尊重。 “当然没问题。” 老约翰很是爽快地敞开了大门。 他的家实在是简陋,屋內陈设一目了然,除了角落里存放的一点维持生计的粮食,几乎再无他物,显得格外空荡。 灵界教团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在屋內快速扫了一圈,將屋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確定老约翰所言属实后,便在手中拿著的表格上对应位置,认认真真地打了一个勾。 这时,一旁的奥兰多从身后背著的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块麦饼,递到老约翰面前竟然真有吃的? 老约翰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中散发著淡淡麦香的麦饼,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他还以为那只是场面话而已。 不过很快他就喜滋滋的收了起来,连带著对灵界教团的好感度都提升了不少。 灵界教团的两人与老约翰告別后,很快便来到了下一家门口。 奥兰多抬手,有节奏地敲了敲门,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却並没有人来开门。 “那家人都已经冻死了。” 老约翰看到这一幕,想到刚刚奥兰多给自己的几块麦饼,他赶忙走上前说道。 灵界教团的人听闻老约翰的话,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走到被戳破的窗户旁,微微弯下腰,透过那仅有手指大小的破口,目光小心翼翼地探入屋內。 屋內的景象映入眼帘,只见床上,一家人紧紧地相互抱在一起,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试图用彼此的体温给予对方最后的温暖。 然而,他们的身体早已没了温度,姿態僵硬,嘴唇微微泛紫。 看到这一幕,灵界教团的人不由沉默了,一种压抑在他的心头缓缓蔓延开来。 儘管在执行任务的这一路上,他已然见惯了因饥寒交迫而冻死饿死的人。 但每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人间悲剧,他的心依旧如被重锤击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愿灵界之主保佑你们,来世不再受此之苦。” 他微微垂头,双眼紧闭,默默地为这逝去的一家人祈祷。 一瞬后,他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悲悯。 隨后拿起手中的表格,在对应的位置上郑重地画了几个叉叉。 回去之后,会有专门负责清理的人员来到这里,將这些户体清理出去。 因为一旦开春,气温回升,这些尸体若是无人处理,便有极大的可能引发瘟疫。 这个冬天,相较於以往,其寒冷程度超乎想像。 许多人在饥寒交迫中苦苦挣扎,却终究没能熬过这个残酷的寒冬,倒在了临近开春之前,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若是下个寒冬比现在更加寒冷,那又该怎么办呢? 灵界教团的人想到这里,只是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他相信灵界教团会带领他们走过困难,就如现在一样。 灵界教团自入驻以来,一直致力於改善城市的现状,为人们带来温暖与希望。 老约翰看著灵界教团的人远去,隨后想了想,又向广场看去。 因为在奥兰多离去之前,跟他说过灵界教团將在不久后,於城市內的几个广场都有招工。 或许他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份餬口的工作。 一天后。 广场上。 老约翰刚一走近,便被眼前人满为患的场景惊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发现这里不仅设有招工区域,竟还有救助点。 老约翰凑近招工处,仔细打量著那些工作信息。 清扫大街、搬运户体、建造· 一条条罗列得清清楚楚。 这些工作虽说都不轻鬆,可对老约翰来说,倒也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內。 毕竟他对吃苦受累习以为常。 而当他看到每个工作岗位后面都標註著管饭二字时,眼中瞬间闪过欣喜。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关键的一点。 想想自己过去那些为了一口吃食而发愁的日子,如今能有一份不仅能提供工作,还能保证温饱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老约翰在心中默默盘算著,觉得无论选哪一份工作,都能让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老约翰正隨著队伍缓慢挪动,耐心等待著轮到自己询问工作事宜。 不经意间,他眼角的余光警见另外一边的救助站那儿似乎起了点状况。 “凭什么不给我饭吃!”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满脸怒容地盯著面前负责施粥的女人,语气中满是质问的意味“我们这个地方是帮助生活困难的人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嚇了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儘量温和地解释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脸上掛著疲惫却依旧努力保持的微笑。 在这里排队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儿童,还有一些残疾的人。 “我难道生活就不困难吗?我都快要饿死了!” 男人情绪愈发激动,双手猛地撑在案板上,身体前倾,那架势仿佛要將面前的女人吞噬。 案板被震得碎砰作响,溅起的粥洒落在女人的衣袖上。 女人嚇得一哆嗦,本能地缩著脖子,眼神中满是恐惧。 她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健全的四肢,嘴唇著,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你有胳膊有腿的,为什么不来这边排队。” 就在这时,队伍另一边一个女人突然提高音量说道。 男人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猛地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看向这个敢於反驳他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 那眼神仿佛要將对方生吞活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凝固。 排队的人群中传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都紧张地看著这一幕。 第442章 富了,彻底富了 第442章 富了,彻底富了 男人一步步走到女人身前时,阴影恰好將她整个人笼住, 他微微垂著眼,视线扫过女人被风吹乱的鬢髮,喉间溢出的笑像生锈的铁片刮过冻土。 “就凭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惊得女人肩头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女人穿著洗得褪色的蓝布衫,头顶只到男人胸口,此刻正仰著脸,睫毛上还沾著今早的霜气。 她的呼吸凝成白雾,在冷空气中散得极快,就像她此刻想说却堵在喉咙里的话。 人群里有人清了清嗓子,却在对上男人投来的余光时,立刻低下头去数自己脚边的石子。 虽然生活已经改变,但他们的思维却依旧停留在以前那个冷漠的时代。 “你想做什么?” 女人毫不畏惧,紧紧闭著嘴,只是抬头盯著男人,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此刻的她,身姿笔直,整个人像一根深深扎入地面的钉子一样,透著一股倔强。 “我想做什么?” 男人被女人这毫不示弱的態度激怒,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著。 他咧开嘴,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似笑非笑地重复著女人的话,那笑容中满是阴鷺与不屑。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男人说看,眼神却不经意间撇向不远处。 他瞧见灵界教团安排的守卫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纷爭,正迅速走过来。 见状,他於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挤出这句话。 虽然话里面这么说,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一句反话而已。 从男人那充满怨恨的眼神不难看出,若不是守卫即將赶到,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周围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看著这场面。 男人恶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女人,显然已经將这个敢於顶撞他的女人牢牢记住,心里暗暗盘算著日后如何报復。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身穿白袍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女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復下来,隨后冷静地將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目光坦然地看著这两位灵界教团的成员。 周围的人听到女人的讲述,心中却並没有抱以什么期望。 毕竟这种纷爭往往很难得到处理,很多时候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两个守卫听完女人的敘述后,彼此对视了一眼。 紧接著他们二话不说,迅速上前將男人反手架住。 动作乾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那男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就被牢牢控制住,脸上的冷笑瞬间转为惊。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在场的眾人都不禁一愣,谁也没想到事情竟会朝著这个方向发展。 “矣?” 男人满脸错,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等等,我又没有做什么?” 短暂的愣神之后,他如梦初醒,焦急地大声喊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惊慌与愤怒。 他拼命扭动著被架住的身体,试图挣脱两名守卫的钳制。 可那两名守卫的力气极大,纹丝不动。 这两个守卫的行为,当真是大大出乎男人的意料。 在他的印象里,以前遇到类似的情况,那些维持秩序的人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敷衍了事,很少会有人较真, 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闹事。 “由於你涉嫌扰乱公共秩序,现拘役三十天。” “为什么这么久?!” 男人听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带著一种难以置信的尖厉。 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就是稍微恐嚇了一下那个女人而已。 甚至都没有动手! 这都要拘役三十天? 这还不如直接打他一顿呢。 男人觉得自己实在太冤,仅仅是言语上的恐嚇,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却要面临如此严厉的惩罚。 “给我老实点。” 守卫一边冷声道,一边拿出绳子给男人绑上。 他看著这个闹事的男人,心中满是厌恶。 这傢伙实在太囂张了,竟然还敢在灵界教团开设的救助站闹事? 这救助站本是为了帮助那些生活困苦之人,是灵界教团慈悲与善意的体现。 可这人却公然在这里撒野,这显然是不將灵界教团当一回事。 看来还是灵界教团表现得太仁慈了,才导致什么人都能证鼻子上眼,以为可以肆意妄为。 实际上,在过去这几天里,灵界教团雷厉风行,已经將城內眾多闹事者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然而,或许是因为处理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整个过程都没来得及在城中掀起太大波澜,消息也没能广泛传播出去,竟然都没有传出什么威名。 这让一些小角色误以为灵界教团不过如此,胆子便大了起来,竟敢公然往他们脸上跳就像今日在救助站闹事的男人一样。 看来今日下班之后,得向克罗斯大人提一下意见。 书上说,治理一个城市需恩威並施。 只施恩,却没有深入人心的处罚,又怎么能凸显出恩情的珍贵呢? 上过几天灵界教团开展的识字班的守卫,不由摸著下巴想道。 他目光冷冷地投向那个明显不怎么服气的男人,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暗自冷笑一声。 竟然还敢不服气? 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罢了。 等这男人真正见识到灵界教团隱藏在温和表象下的强大,恐怕嚇得连裤子都得湿掉。 不过这种货色就算拿去献祭给灵界之主,都算是辱没了那神圣的祭台。 这样的人,灵魂卑劣,根本不配作为祭品。 还是好好劳动改造去吧。 在改造的过程中,才能让他明白什么叫敬畏。 “谢谢。” 女人眼中满是感激,真诚地向守卫道谢。 刚刚发生的衝突,让她心有余悸,好在最终得到了妥善处理。 “哪里哪里,还得感谢你刚才维护了我们才是。” 一旁的守卫脸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回应道。 然而,女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並不敢接受这个功劳。 若不是灵界教团及时出现,帮助了她的女儿,恐怕现在自己早已变成一具冰冷的户体。 更何况,如今灵界教团还给她提供了工作岗位,这份工作虽不轻鬆,却足以让她和女儿吃饱饭,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 在她心里,灵界教团对她的帮助,远远超过她刚才所做的一切。 所以,她觉得自己实在受之有愧。 “放心吧,他不会有机会报復你的。” “对於这种人,我们会將他安排到另一个城市劳动改造。” “而且说不定这傢伙身上以前犯的事情还不少,根本不可能有出来的那一天。” 见女人依旧不接受这个功劳,守卫还以为她是害怕男人出来报復,所以才反覆强调, 希望能让女人安心。 毕竟,灵界教团可不会讲什么过往不究。 在占领下来的四座城市之中,几乎所有的贵族都被彻底清算了。 哪怕当中確实存在一些没有犯下过错的人,灵界教团也只是网开一面,放过了他们的性命而已。 贵族对於这些城市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可谓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从上到下,几乎到处都能看见他们或显或隱的身影。 他们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將城市牢牢罩住。 啊,听说过几日,祭司大人要在开春之际,向灵界之主进行祭祀。 一想到这个,他的眼神中立刻闪烁起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祭祀时,自己有幸感受到那神圣的威严。 守卫一回忆起自己之前所感受到灵界之主降临时的恐怖场景,心中便由衷地升起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毕竟,这种恐怖,是对於他们的敌人而言。 灵界之主越是强大恐怖,身为其信徒的他们,就越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听到守卫这般篤定的话语,女人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悄然间鬆了下来。 回想起刚才自己站出来反驳闹事男人的那一刻,其实她的心中是夹杂著丝丝惧意的。 那种惧意,並非是对自己挺身而出这一行为的后悔,而是源於深深的担忧。 毕竟,她的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 她是女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倘若自己因为一时衝动而遭遇不测,女儿该怎么办? 而此刻,灵界教团的处理,却也让她的心暗自放鬆了下来,轻轻拂去了她心中的忧虑灵界教团与以前的那些统治者,真的完全不一样。 或许,她也该试著改信灵界之主了银月城。 奥萝拉已经从拉菲城回到了这里。 她静静地坐在宽敞的房间中,明亮的烛光照映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此刻,出现在她修长手指中的,正是这几日灵界教团行动的匯总。 实际上,奥萝拉在灵界教团的诸多行动中,只是参与了刚开始攻打城市的计划。 而后续诸如占领城市后如何维持稳定、处理日常事务等,则都是由她的下属们在进行处理。 奥萝拉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插手。 她翻著手中那沓厚厚的行动匯总,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不由点了点头表示讚许。 这些人的能力已经可以说是达到了奥萝拉的预期。 儘管在处理事务时,不可避免地存在著一些小问题,但好在都处於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內,並未出现足以影响大局的大紕漏。 更为难得的是,每当察觉到那些小紕漏,下属们总能以极高的效率,在第一时间將其及时补上。 想到这里,奥萝拉微微鬆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歷练,下属们已经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了。 如此一来,自己以后在工作上便能轻鬆不少,不用再像之前那样事事亲力亲为。 如今,灵界教团名下已然坐拥六座城市。 分別是银月城、白露城,以及近期成功占领的四座城市。 可以预见的是,这六座城市未来加起来的事务一定会非常多,变得极为繁杂。 每座城市都有不同的差异,城市建设、贸易往来、治安维护、民眾教化许多方面的事务都需要精心打理。 倘若不培养出一批得力之人来协助处理,仅靠奥萝拉一人,恐怕就算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忙碌,也难以应对如此海量的事务,甚至难以將所有文件看完。 奥萝拉手持行动匯总,自光继续向下瀏览。 四座新占领城市的档案已被紧急整理了出来。 粗略估计,纸面上这四座城市加起来的人口,大概有一百五十万左右。 然而,灵界教团深入实地通过採访调查,实际情况可能並非如此乐观。 由於各种复杂情况交织,因为意外,天灾,档案陈旧-所以真实的人口数量恐怕要打个折扣。 据推测,真实人口数量应该在一百万上下波动。 至於更详尽、精確的数据,因涉及范围广泛、数据量极为庞大,工作人员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全部完成统计与整理,还在处理当中。 奥萝拉的目光继续在匯总文件上移动,很快,贵族名下资產的清点结果映入眼帘。 当她看到那密密麻麻罗列的数字时,整个人瞬间愣住,惊讶得甚至忘记了眨眼。 拉菲城因为有那个局长在,情况还算是好一些。 然而,另外三座城市的状况则截然不同。 城市就是贵族的私人领地,所有资源都被其牢牢在手中。 其中光是金银珠宝,其数量之多,竟是以仓库为单位来计量。 而不动產,更是不计其数。 富了。 彻底暴富。 奥萝拉此刻眼睛几乎都快变成了金钱的模样。 第443章 城市亏空,五阶突破 第443章 城市亏空,五阶突破 奥萝拉凝视著资產清单上那令人咋舌的数字,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的神情便逐渐黯淡下来,幽幽地嘆了一口气。 如此庞大的財富,乍看之下的確令人心动。 可她心里清楚,这財富估计也热乎不了几天。 她继续翻阅著手中的匯总文件,后面的內容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那一丝欣喜文件上清晰地显示,三座城市均出现了巨大的亏空。 这些亏空的形成並非一朝一夕,背后有著复杂的缘由。 原本这些亏空应由帝国来承担,毕竟城市在帝国的统治框架之下,本是帝国需要考虑管理的范畴。 然而,帝国却对这些事情採取了漠视的態度。 对这些城市的財政困境视而不见,任由亏空如同滚雪球一般,越积越大。 在帝国的不管不顾下,亏空从起初的小问题,逐渐演变成如今无法忽视的巨大黑洞。 贵族们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亏空,而帝国的不作为更是加剧了这种恶性循环。 不仅如此,城市的基建状况也令人堪忧。 许多关键的基础设施严重损坏,却迟迟没有得到修补。 道路坑洼不平,桥樑摇摇欲坠,房屋破旧不堪,这些景象无不显示著城市基建的不完善。 更为过分的是,那些为帝国工作的人,甚至连工资都从未完整地拿到过, 奥萝拉看到这些內容,心中一阵惊,恍间竟有些难以置信。 如此糟糕的局面,这个帝国究竟是凭藉什么维持了这么久的统治呢? 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脑海中思绪翻涌。 良久,她终於想到了那些贵族,以及那些能力者。 能力者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普通民眾在他们面前,就如同蚁一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能力者的存在,让帝国与贵族们得以用武力压制民眾,维持著表面上的统治秩序。 可是,难道就真的没有心怀正义、愿意为普通民眾出头的能力者吗? 奥萝拉心中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她努力回忆著,但至少在东大陆,她从未听奥贝斯坦提及过有这样的能力者。 奥萝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继续將手中的匯总文件往后翻去。 好在目前灵界教团发展的关键需求,仅仅是土地和人力。 对於其他方面,相较於这两项核心需求而言,都还算好解决。 至於从那些贵族手中收缴而来的財物,奥萝拉心中早已有了明確的规划。 这些財富,自然是要全部投入到城市的发展建设当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当奥萝拉终於將匯总文件的所有內容都仔细看完之后,她忍不住轻轻地揉了揉眉心, 疲惫之感涌上心头。 文件中所呈现的城市问题,远比她想像中更加严峻。 这些城市普遍存在公共设施老化的现象,卫生系统几乎处於瘫痪状態。 失业率居高不下,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无所事事,这不仅造成了人力资源的浪费,也给社会治安带来了潜在的隱患。 商业更是一片萧条· 除此之外,城市財政收入来源极其单一,主要依赖土地出让和税收。 这种单一的收入结构,使得城市经济极为脆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於行政效率低下以及腐败问题,灵界教团反倒不觉得是多么难以解决的大麻烦。 奥萝拉著实没有料到,在她审视过眾多城市的状况后,银月城在一眾城市当中,竟能算得上是情况较好的那一类。 当灵界教团接手银月城的时候,局面远没有如今面对的这些城市这般棘手,没有堆积如山的烂摊子需要处理。 绝大部分的考虑,主要是集中在如何掌控城市,怎样有效地推行灵界之主的信仰,以及想办法帮助市民们顺利渡过寒冬上。 银月城的基础设施虽然称不上完美,但至少还能勉强运转。 城市財政收入来也並没有出现严重的亏空问题。 相较之下,银月城的优势便凸显出来。 难怪银月城的人口能够突破百万,而其他几座城市即便加起来,人口数量也不及银月城。 奥萝拉轻轻將手中那叠厚厚的城市情况匯总放置在桌上,眼神转而落在旁边另一份文件上。 这份文件看起来单薄得多,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翻开这份文件,里面呈现的主要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名字。 这些名字,便是即將向灵界之主进行献祭的祭品名单。 奥萝拉逐行扫视著名单,神情严肃。再次进行確认。 “瞪瞪瞪”。 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內的寂静。 “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下属恭敬地走进来,微微欠身,说道。 “祭司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法兰神圣帝国。 潘多拉学院。 冥想室。 此地魔力充沛到了极致。 因为这里不止被铭刻下有聚集魔力的魔法阵,在冥想室的下方,更是整齐排列著成阵的魔法水晶。 这些魔法水晶源源不断地释放著魔力,与上方的魔法阵相互呼应,构建出一个魔力循环的完美体系。 踏入冥想室的瞬间,便能感受到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魔力扑面而来。 哪怕只是简单地呼吸一口,都仿佛能感受到那几乎快凝聚成为液態的魔力,顺著呼吸道缓缓流入体內。 对於法师而言,这里无疑是梦寐以求的冥想圣地然而冥想室虽好,想要踏入其中进行修炼,门槛却高得惊人,其使用价格一直极为昂贵。 虽说潘多拉学院里大多是家境优渥的贵族子嗣,他们在金钱方面並不匱乏。 但这里使用冥想室所需要的並非金钱,而是极难获取的学分。 因为想要赚取学分,光靠砸钱是远远行不通的。 因此哪怕一些学生的手中,都远远没有能够使用冥想室的学分。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这一切的限制,在路易的天赋评级面前,都瞬间失去了作用。 路易身为学院內少有的上层天赋者,完全可以在一段时间內免费使用冥想室,而且没有任何限制。 冥想室內。 此刻魔力浓郁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近乎凝聚成了液態。 就连空气都仿佛被魔力彻底浸染,能瞧见那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魔力,在空气中分布,闪烁著如梦似幻的斑斕色彩。 忽然间,魔力像是受到了召唤,开始自发地朝看一个地方疯狂涌去。 在这魔力匯聚的最中心之处,魔力的浓度已然高到极致,空间都几乎被扭曲得变形, 以至於难以看清详细的情况,只能隱隱约约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地盘坐在中间,沉浸在冥想之中。 此人吸收魔力的速度堪称恐怖,魔力在他身边飞速旋转,迅速盘旋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那旋涡仿佛无底洞一般,疯狂吞噬著周围的魔力。 仅仅只是短短一瞬,原本充盈得仿佛要溢出来的冥想室內,魔力竟瞬间被席捲一空。 就在魔力几乎被抽乾的瞬间,源源不断的魔力从地下的魔法水晶中被迅速析出,努力维持著冥想室內的魔力浓度。 只是,这些新生的魔力刚一出现,便又立刻被中心处那个身影快速吸收进去。 如此周而復始,地下的魔法水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一颗颗黯淡下去。 这种异常景象,瞬间吸引到了负责维护冥想室正常运转的法师。 他原本正在隔壁房间仔细检查著各项魔力指標,察觉到其中一间冥想室內魔力数据的急剧变化后,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小跑著赶了过去。 当他进入这间冥想室下方存放魔法水晶的地方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些承载著巨大魔力的魔法水晶,此刻正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地熄灭。 在这短短的时间內,大部分水晶都已失去了光彩,只剩下蓼蓼几颗还亮著,发出微弱的光芒。 身为维护冥想室多年的职工,他对这种情况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不用多想,他便知道这肯定是有学生在冥想室当中突破自身的等阶。 可是,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就算是高阶法师突破时的魔力消耗景象,也远远没有眼前这般夸张。 高阶法师突破虽然也会大量吸收魔力,但魔法水晶不至於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消耗。 而眼前这一幕,简直超乎了他的想像。 工作人员盯著那即將全部熄灭的魔法水晶,仅仅愣神了片刻,便立刻回过神来。 他迅速从腰间掏出魔法通讯器,赶紧呼叫同伴来帮忙更换魔法水晶。 几人嫻熟地將耗尽魔力的水晶取出,再换上新的充满魔力的水晶。 然而即便他们一起努力,也仅仅只是堪堪与魔法水晶消耗的速度持平而已, 新换上的魔法水晶,刚一就位,光芒便迅速黯淡,魔力被飞速抽走。 看到这一幕,其他几人不禁纷纷惊嘆出声。 如此疯狂的魔力消耗,他们在此工作多年,也实属罕见。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紧盯著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敢懈怠。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直到片刻之后,魔法水晶消耗的速度才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那仿佛无穷无尽的抽吸,似乎也渐渐减弱。 “呼..—” 其中一个人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 仅仅只是更换魔法水晶这件事,对他来说本应是轻车熟路。 毕竟自己都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了,处理过各种突发状况,可今天这阵仗,竟让他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初来乍到时的模样。 就在眾人都稍感放鬆之时,另外一个人警见了这间冥想室使用者的名字。 当他看清名字的那一刻,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讶,隨后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位学生啊,这也就不奇怪了。” 天赋好嘛———· 那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名学生的天赋可能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冥想室內。 持续已久的魔力旋涡终於是缓缓停下,那疯狂旋转的魔力如同退潮的海浪,渐渐散开。 原本因魔力过於浓郁而扭曲的空间,也逐渐恢復正常。 位於魔力旋涡中心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极亮的光。 路易感受著体內那充盈的魔力,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细细想来,仅仅半年时间,他便从法师一阶一路势如破竹,突破到了五阶。 这要是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敢相信。 毕竟每提升一阶都困难重重,无数法师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几个阶位。 可路易却在短短半年內,实现了如此惊人的跨越。 即便是在此之前,路易本人对这样的飞速进步也一样不敢抱有幻想。 路易浅浅地尝试了一下法师五阶所具备的能力。 无论是魔力储量,还是释法速度,各方面都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提升。 每一次调动魔力,都能感受到那股澎湃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 而释法时,魔法几乎是眨眼间成形,速度极快,只比路易使用系统施展魔法的速度稍逊一筹。 感受完自身的变化后,他缓缓站起身来。 路易看了一眼墙上的魔法时钟,冥想室使用的时间快要结束了。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抵达五阶,那是时候该为五阶之后的修行之路做打算了。 为了探寻五阶之后的奥秘,路易此前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还虚心向学院里的一些资深导师请教。 对於天赋出眾的人而言,五阶之后的道路虽然充满挑战,但並非难以逾越。 实际上,这一阶段更多像是一道专门为天赋不佳者设置的限制关卡。 而这道关卡的难点,主要集中在开头如何领悟规则。 一旦能够领悟规则,哪怕只是刚刚触碰到那扇大门,仅仅一脚踏进去,之后的修行之路便如同顺水行舟,水到渠成。 就在路易思索的时候,眼前有鎏金的文字划过。 “使徒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第444章 復活……我的母亲? 第444章 復活……我的母亲? 东罗镇。 石板路被往来的脚步踩得发亮,镇里几乎每一寸空隙都挤满了人。 今天是灵界教团举行的祭祀,这件事已经传了有五天,家家户户早就盼著这一天。 广场中央,石质的祭台被打扫得乾乾净净。 几个穿白袍的信徒正有条不素地布置祭坛,动作麻利地铺开白色绒布,然后就是將祭品带上去。 对於祭祀的流程,灵界教团现在已经很是熟练, 对此他们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夕阳正將最后一缕金辉泼洒在东罗镇的屋顶上,祭台边缘在渐渐浓郁的暮色里泛著暖光。 奥萝拉静静地站在祭台中央,她身著洁白的教袍,衣角被轻柔的晚风轻轻掀起一角。 发梢上沾著夕阳细碎的金光,宛如点点星辰点缀其间,更添几分神圣。 少女目光平静,缓缓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开始了鼓舞人心的演讲。 同时,这也算是可以看做一场对於灵界教团现阶段发展的一场总结。 奥萝拉首先是感嘆了灵界教团刚开始起步的不易,有著无数困难横在面前。 然而灵界教团並未因此退缩。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每一位成员都齐心协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步步铸就了如今的辉煌,走到了现在这个阶段。 隨后,奥萝拉开始详细列举灵界教团为银月城发展所做出的重要贡献。 比如完善银月城基础设施,修破旧的房屋。 帮助银月城重建商业体系,致力於改善民生,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儘量让每一个家庭都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们从泥泞里走来,不是靠运气。” “是灵界之主赐予的启示,让我们看清了脚下的路。” “他为我们指明了方向,为我们授予了珍贵的知识—— “正是伟大的主,让我们拥有了足以撼动腐朽的力量。” “如今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都是为了回应主的荣光。” “讚美灵界之主!” 祭台四周,仿佛掀起了一阵声浪的风暴。 无数信徒仰望著被夕阳温柔笼罩的祭司大人奥萝拉,她的身影在余暉下宛如神。 当听到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成果,信徒们的情绪彻底被点燃,齐声欢呼起来。 声音匯聚在一起,响彻在东罗镇的上空。 他们挥舞著手臂,似乎连头顶的夕阳,都像是被搅得晃动起来,金色的光芒在天空中闪烁跳跃。 然而,在这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有一部分人显得格格不入。 一群人静静站在远处的角落,与周围兴奋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听著四周如潮水般的欢呼声,以及祭台上奥萝拉列举出来的一条一条成果,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极为严肃和郑重。 这是一个邪教团所能做出来的创举?? 对此有人感到不屑,邪教团向来是混乱与邪恶的象徵,绝无可能带来任何正面的改变这样斐然的成果,他们实在难以相信是出自灵界教团之手,只觉得这不过是夸大其词的吹嘘罢了。 但也有人神情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们將奥萝拉的话语与自己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进行仔细比对。 经过认真考量,他们惊觉,奥萝拉所言极有可能绝无虚言。 而且,灵界教团能將这场祭祀办得如此有条不紊,吸引眾多信徒齐聚,足以证明其具备相当的组织能力与號召力。 这不禁让他们意识到,灵界教团所宣扬的理念和目標,或许並非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空话。 实际上,这一场祭祀,其目的不止是向灵界之主进行献祭。 也是在向这些人展示灵界教团真正的底蕴和实力。 人群中,拉菲城监测局局长神色略显复杂,他左右环顾了一圈。 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曾经的那些下属,居然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他们看上去並未遭受什么折磨,就像往常一样。 这难道这是灵界教团特意为之,目的是收买他的人心? 可是自从自己被灵界教团关押之后,日子过得相当平静。 灵界教团除了每日按时送来食物,以保证他的基本生存需求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过他。 没有威逼利诱,没有严刑拷打,仿佛他就只是被遗忘在了那个角落。 一直到今日,这场祭祀之时,他才被放了出来。 想到这里,局长不禁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心中关於收买人心的猜想。 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自己在民间一直有著不错的名声。 灵界教团如今接管了拉菲城,想要维护统治,就不得不考虑民眾的看法。 如果贸然將他杀死,可能会引发民眾的不满和反抗,对他们的统治造成不利影响。 所以,灵界教团选择將他养著。 至於灵界教团宣称的要让他见证帝国的死亡,局长在心底根本就不相信。 灵界教团人数有限,所占据的地盘更是与庞大的帝国无法相提並论。 帝国传承多年,底蕴深厚,岂是灵界教团能够轻易撼动的。 但是灵界教团的心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局长瞧了瞧自己毫无束缚的手脚,此刻的他能在这人群里自由走动。 抬眼环顾四周,发现那些与他情况类似的人,同样行动自如,未受丝毫限制。 这实在太蹊蹺了,灵界教团难道就丝毫不忌惮他们趁机逃跑吗? 局长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瞬间捕捉到好几人眼神闪烁,內心的躁动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是在暗自盘算看逃跑的计划。 其实,又何止是旁人,就连局长自己,心里也不禁泛起丝丝涟漪,冒出微妙的想法。 毕竟如今这局面,看似没人盯著,行动毫无阻碍,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逃脱机会。 只要瞅准时机,往人群里一钻,再寻个缝隙悄悄溜走,或许就能重获自由,摆脱灵界教团的掌控。 但他又隱隱觉得不对劲,灵界教团敢这么做,说不定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大人,我们现在要不要——— 局长的下属趁著人群的喧闹,小心翼翼地悄悄走到他身边,微微侧身,压低声音。 那后半句话仿佛怕被空气偷听了去,只在嘴边打转,眼神里却满是按捺不住的急切。 然而局长並没有立刻回应下属。 他的目光越过熙攘的人群,径直看向远处高高祭台上的少女。 此时的奥萝拉,沐浴在夕阳的余暉中,周身仿佛散发著一种神圣的气息。 局长凝视著她,心中思绪如麻。 片刻之后,局长缓缓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把心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一併摇落。 这看似绝佳的逃脱机会,说不定就是一个布置的陷阱。 灵界教团怎么可能如此大意,放任他们自由行动而毫无防备? 如果此刻只有他一人,或许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选择逃跑,放手一搏。 但他不能不顾及身边这些下属。 以灵界教团的实力,他们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顺利逃离出来。 忽然间,一切的欢呼声都消失了。 风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的金辉仿佛也被冻住,悬在祭台顶端一动不动。 祭台上的奥萝拉微微侧过头,白色的袍角不再飘动,她抬手按在胸前,似乎也在感受著什么。 突如其来的寂静顿时镇住了眾人,即便是想要借这个机会离开的人,一时间也放缓了脚步,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就在此刻,一种无形的压力降临於身。 他们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住了肩膀,有人想抬头看究竟,脖颈却像灌了铅,只能盯著脚下的石板缝。 压迫像藏在云层后的惊雷,还没炸响,已让空气都开始震颤。 仿佛一位伟大的存在,正透过这片寂静,缓缓投下目光。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熟练地打开了那块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 面板刚一展开,他的目光便瞬间微微一凝。 “祭品:奥伦多夫(权柄进度+0.0046%,世界容纳度+0.003%);布坎南(权柄进度+0.0038%,世界容纳度+0.001%);埃克哈德(权柄进度+0.0034%,世界容纳度+0.007%);戴维森(权柄进度+0.0033%,世界容纳度+0.002%)” 路易仔仔细细地瀏览完这一长串信息后,竟一时有些愣住了。 这些祭品,无论是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每一个祭品所带来的权柄进度和世界容纳度的提升,虽然单独来看,数值都不算高, 可架不住数量眾多啊。 路易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番,若是將这些祭品所带来的权柄进度提升全部加起来,恐怕直接就能增加0.1%。 紧接著,路易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目前的权柄进度。 在灰之柱的贡献下,权柄进度已经悄然来到了0.5%的样子。 这无疑是他能够提前几个月,顺利跨入法师五阶的关键因素之一。 起初,在路易的规划里,从当前阶段晋升到五阶,保守估计得耗费半年光阴。 但如今仅仅费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便成功跨越这一阶段。 奥萝拉仅这一次祭祀所带来的助力,就能使他的权柄进度突破到0.6%。 若是这样的祭祀再多来几次,那权柄进度抵达1%便指日可待。 如今的祭品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都比以往好了太多。 通过奥萝拉在祭祀中的祈祷內容,他了解到了这次祭祀背后的背景。 此次祭祀竟然集合了整整四座城市的祭品。 这一信息意味著灵界教团不再局限於原本的地方,终於开始向外扩张。 总算是不在新手村摸爬滚打了。 路易选择接受祭品,同时勉励了奥萝拉一句。 面对灵界教团的发展,他表示了极其的欣慰。 然后又对灵界教团稳扎稳打的方针,路易也给予了高度的赞同。 灵界教团现在的家业还是太小了,无法面对外面更为强大的敌人。 路易可不想灵界教团中道崩殆。 他还指望著灵界教团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权柄进度,以及信仰点数。 东罗镇。 那是怎样一种无形的压力? 几乎没有人能够用言语精准地描述出它。 它不像刀剑那样带著锋芒,却比最锋利的刃还要刺骨。 空气仿佛被揉成了密不透风的絮,堵在喉咙口,想喘口气都得拼尽全力。 可努力吸进肺里的,又像是掺进了风沙,颳得胸口生疼。 广场中央的石板路透著沁骨的凉,那凉意顺著鞋底往上爬,却抵不过从头顶压下来的沉重,甚至连风都像被钉在了原地。 即便是当中实力最强的局长,此刻思绪也显得有些呆愣。 他曾经与那些异常转化的凶兽战斗过,也曾徒手制服过发狂的能力者。 可此刻,身体內的力量却像是被冰冻住的河,在身体里停滯不前。 他想调动气息对抗,脑子里却空空荡荡,前一刻还在盘算的局势,此刻全变成了模糊的影子,只剩下一种钝重的茫然。 那些想要藉此机会逃跑的人,更是连腿脚都无法动弹。 就像是站在奔涌的洪流前,明明知道该躲开,却连抬步的意识都被抽走了。 所有人都低看头,不止是敬畏。 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 视线里只有脚下的石板缝、自己的鞋尖,还有远处祭台投下的、越来越长的影子。 在这股压力面前,似乎所有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话。 就像蚂蚁仰望著碾过来的车轮,明明看清了那庞大的轮廓,却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人在真正的伟大面前,竟渺小得连尘埃都不如。 祭台上。 白色的教袍被无形的压力拂得轻轻颤动,奥萝拉却没有半分惊惧。 她微微仰起头,闭著眼。 啊,是主的气息。 少女不由有些痴迷。 不同於对凡人的威压,这气息落在她身上时,带著一种温和,像初春融雪时漫过草尖的风。 她能感受到那无声的指引,那是对她这些时日奔波的肯定。 奥萝拉的睫毛颤了颤,显得有些激动。 因为距离上一次主的认可,已经过去了数月。 无数个夜晚之中,每当奥萝拉独自祈祷时,却似乎只能感受到主的沉默,极少有过回应。 而此刻,这沉默终於化作了温柔的触碰。 “主—.” 少女低低地呢喃,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喜悦。 终於,又一次感受到了主温暖的气息。 奥萝拉在贪婪之后回过神来。 她垂下头,表示自己会强烈贯彻广积粮,缓称王的主张。 爭取暗中发育,不求一朝一夕之功,只为让灵界之主的信仰深入人心。 然后未来会为主献上更多的祭品至於当路易询问奥萝拉想要什么恩赐的时候,少女却表示这一切都是信徒应该做的。 路易看著即便將一部分知识放进去,也依旧剩有空余的恩赐,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 祭台上,奥萝拉感受著主的信息,忽然呼吸一滯。 “復活———·我的母亲?” 第445章 在那位存在面前,还有什么意义 第445章 在那位存在面前,还有什么意义 少女的指节猛地收紧,將胸前的白色教袍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她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睫毛上还沾著未乾的泪痕。 仅仅愣了那么一瞬,隨后,一种如梦似幻般恍惚的激动与欣喜,如同汹涌的潮水般, 猛地涌上她的心头。 这份惊喜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毫无预兆地照亮了她的世界。 奥萝拉此刻心情颇有些激动,难以自已。 脑海一片空白,像被白光彻底照亮,什么都看不清。 只觉得有股滚烫的情绪从心中涌上来,堵在喉咙口,烫得她发不出声音。 復活母亲·—— 这个愿望已经在她心底扎根了太久太久。 无数个日夜,她在心底虔诚祈祷,在孤独中黯然落泪,这份渴望隨著时间的流逝愈发强烈。 如今,梦想竟真的成真。 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让她有一种深深身处梦中的错觉。 “感谢仁慈的主啊——” 奥萝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泪水顺著脸颊滑落,砸在白色教袍上,染出星星点点的湿痕。 她抬手想抹掉眼泪,指尖却在触到脸颊时停住了。 这温热的触感,这极速的心跳,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主应允了,母亲真的要回来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像,母亲睁开眼时会说什么,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笑著捏她的脸颊,嗔怪她又瘦了— 心头的喜悦像煮沸的蜜,浓稠得几乎要溢出来,让她连呼吸都带著甜意。 可紧接著,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奥萝拉猛地回过神来。 因为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所以现在母亲的遗体还安放在冰冷的坟墓之中。 奥萝拉心急如焚,正想虔诚地向主请求,容许自己去准备的时候,路易已经赐下了恩赐。 “恩赐:復活使徒奥萝拉的母亲——” “祭祀者此次献祭的权柄进度为0.1103%,条件已经满足” “正在通过判定—” 在距离东罗镇不远处的山脉后方,一道力量忽地从天空落下,径直钻入一座坟墓之中。 小土堆开始微微颤抖,起初幅度极小,不易察觉。 但紧接著,颤抖愈发剧烈起来,中间的土壤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拨动,缓缓地向两边滑去。 隨后一具尸骨从那翻开的土壤中缓缓升了起来路易紧盯著眼前的面板,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担忧。 因为他清楚灵界之主的特性是什么。 选项有百分之五十的不確定性,容易出现异常效果。 这个异常效果有好有坏。 之前自己恩赐的时候,就发生过异常。 人的確是復活了。 但也发生了变异。 儘管万幸还保留著原本的意识,但整个人的外在形態和身体机能都不可逆转地发生了改变,彻底变成了怪物。 这一次復活看在自己的使徒奥萝拉为了发展灵界教团,不辞辛劳的份上,真心希望能偏向一个正常的结果。 毕竟,奥萝拉为灵界教团付出了太多。 若是母亲復活后又出现意外状况,对她而言,实在太过残忍。 路易实在不愿辜负了来自使徒这份沉甸甸的期待。 这孩子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本该是充满纯真的年龄,却为了灵界教团每天过得比其他人都还辛苦。 想到这里,路易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自己让奥萝拉承担如此重任的做法,算不算是在压榨童工呢? 起初路易以为奥萝拉成为使徒后,在灵界教团中或许会如同教廷的圣女那般,更多地是成为一种象徵,享受眾人的敬仰与尊崇。 但谁知道这傻孩子一根筋,硬要將重担接过,放在自己的身上。 每件事都亲力亲为。 但就结果而言,应该是算好的吧— 路易將目光投向奥萝拉,如今系统面板的分辨程度愈发精细,他甚至能勉强分辨出奥萝拉的五官。 少女的脸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喜悦,整个人仿佛被幸福的光芒所笼罩。 而在她头顶上的词条,更是直白地表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激动欣喜的灵界使徒” 就在路易的思索之中。 “恩赐下达中” 路易看著眼前浮现出的这行文字,眼晴不由得为之一亮。 这显然意味著恩赐顺利通过了判定,没有触发那令人担忧的异常效果。 看来今天运气看实不错。 再加上自己成功突破到法师五阶,可谓是双喜临门,路易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关闭系统面板,他开始为五阶之后的道路做准备。 东罗镇。 祭台上。 奥萝拉著白色教袍的手指微微鬆开,掌心的汗濡湿了布料。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著刚从狂喜中抽离的微颤,朝著虚空低低请求,希望能得到主的应允,让自己去为母亲的復活做些必要的准备。 话音落下,奥萝拉下意识屏住呼吸。 往常这个时候,主的气息总会像温热的水流般漫过来,带著无声的应允。 可这一次,只有风掠过祭台,什么都没有。 她愣了愣,睫毛颤了颤。 那原本让她倍感安心的主的气息,竟渐渐消散开来。 奥萝拉猛地抬头望向天际,夕阳已经沉得很低,天边的霞光淡成了灰濛濛的紫。 方才那片仿佛能承载一切祈愿的天空,此刻只剩下沉沉的暮色,什么都看不真切。 主的气息.—.真的散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如同潮水般迅速涌上她的心头。 主这是没有回应我? 是因为她的请求太过唐突吗? 还是主觉得,她哪里做得不够好? 无数个念头像乱麻般缠上来,勒得少女胸口发紧。 方才还滚烫的喜悦,此刻像被冰水浇透,瞬间凝成了冰, 奥萝拉站在祭台中央,白色的教袍在晚风中轻轻晃荡,却像有著无形的重力,让她连挺直脊背都觉得费力。 台下的信徒仍陷在主降临带来的喜悦里,没人注意到祭台上的祭司脸色正一点点褪成苍白。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最后一缕光从她脸上溜走。 奥萝拉望著空荡荡的天际,发不出一点声音。 方才还觉得触手可及的幸福,此刻突然隔了层厚厚的冰,冷得让她指尖发颤。 儘管奥萝拉儘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將那股从心底翻涌上来的失落强压下去。 她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下一次付出更多努力,一定能再求得主的指引。 可恍惚间,少女心头还是掠过一丝空落。 刚才那触手可及的希望,转瞬间却像晨雾般散了,连一点痕跡都没留下。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已尽数敛去,重新恢復面容上的平静,绝不让祭台下的其他人察觉到丝毫异样。 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 奥萝拉清楚,自己早已不是憎懂无知的小孩子,而是灵界教团的祭司。 此次祭祀仪式尚未结束,还有诸多环节等待她去主持, 况且,她的脑海中还留存著主恩赐下来的珍贵知识。 念及此,心头那点失落淡了些。 主或许只是不愿被琐事打扰,但他的恩赐从未缺席。 这些知识意义非凡,在祭祀结束之后,她必须儘快整理出来,及时交予奥贝斯坦。 奥萝拉站起身,她有条不紊地推进著仪式的收尾环节,结束这场仪式。 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去。 然而,即便夜已深沉,仍有无数信徒佇立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虔诚。 他们想要在这片主降临过的土地多停留片刻,感受著身体本能传来的那丝丝余悸。 这种余悸,並非恐惧,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仿佛主的气息仍在空气中盘旋迴盪,轻抚著他们的心灵。 奥萝拉走下祭台,眾人如同潮水般自觉地纷纷让开道路,眼神中满是敬重。 她向看自己曾经的家走去。 只不过如今那里已成为了自己的办公场所, 奥萝拉需要將脑中的知识写出来,然后交由奥贝斯坦。 在整个灵界教团中,只有奥贝斯坦拥有渊博的学识,能够判断这些知识所蕴含的潜在价值,发掘出它们还可被开发利用的地方。 至於奥萝拉自己,面对这些知识,就如同面对一本天书,即便瞪大了双眼,也只能看到表面的文字。 就在奥萝拉站在房屋前,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 “奥萝拉?”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声音带著点久未说话的涩,像被砂纸轻轻磨过,却又藏著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少女的指尖猛地从门上弹开,像被烫到一般。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连呼吸都忘了。 她僵在原地,后背挺得笔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 “是你吗?” 身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轻,裹著一层不易察觉的颤抖。 奥萝拉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有湿热的东西爭先恐后地往眼眶里涌。 她慢慢地转过身,一双眼几乎是瞬间变得雾蒙蒙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头髮鬆鬆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脸色带著点刚从沉睡中醒来的苍白。 只是她看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看点陌生的迟疑。 奥萝拉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已经意识是自己的变化太大。 因为连她自已偶尔照镜子,都会恍惚觉得陌生,何况是才刚刚復活的母亲。 女人则是有些愣住了。 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女人视线从那白色教袍落回少女的脸上,她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目光紧紧锁在奥萝拉的眼睛上。 那双眼似乎被冷漠包裹著,可眼底深处那点怯生生的依赖,却依旧与以前一样。 “妈妈——” 女人眼前忽然晃过一片白影,方才还站在几步外的少女竟像被风卷著似的,瞬间扑进了怀里。 她后退一步,將奥萝拉接住。 怀里的人却像没骨头似的,紧紧著她的衣襟,发顶蹭得她下巴发痒。 “你这孩子——” 女人低头看了眼怀里埋著的脑袋,白色教袍的帽兜滑落在肩,露出的髮丝比记忆中长了许多。 “这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东罗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女人此刻心中有著太多的疑问。 这一路她所看见的地方,与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东罗镇,以及居住在东罗镇绿的人,都是如此的陌生。 这不是她熟悉的东罗镇。 “还有你” 女人的指尖轻轻拂过女儿的头髮。 现在的奥萝拉没了眉眼间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种她读不懂的沉静,像被冰封的湖面。 “怎么穿成这样?头髮也留这么长了— 话没说完,怀里的颤抖忽然更厉害了,硬咽声闷闷地传出来,带著浓浓的鼻音。 “妈妈,我好想你———” 女人感受著怀中女儿身探的颤抖,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再多的不解,在这一刻都成了次么的。 她只是轻轻拍著奥萝拉发颤的背脊,一如以往哄她入眠一般。 祭台处。 “醒醒。” 隨著局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他最近的下属猛地打了个哆嗦,睫毛绿还掛著未乾的冷汗,茫然地转过头。 嘴唇动了动,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明围的人陆续醒转,动作迟缓得像生锈的齿轮。 他亨看向局长,目光里没有平日的敬畏或信赖,只剩下纯粹的茫然,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被拽出来,还没仆清现实与虚幻。 局长看著他亨这副模样,喉结重重滚了滚,终是化作一声长嘆。 他现在也很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种状態也让局长知晓,原来自己的意志可以这么的脆弱。 仿佛玻璃一般,轻轻一碰就碎了。 而至於其他人,显然碎得更彻底。 精神失常,身探失去控制甚至还有人跪下来,加入了那些信徒之中。 局长视线扫过这一幕,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住,闷得发疼。 绝望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了绿来。 在那位存在面前,仿佛自己所坚守的一切,在突然间都失去了意义。 第446章 什么叫一个人就用了半个月的量 第446章 什么叫一个人就用了半个月的量 法兰神圣帝国。 当路易从冥想室步而出时,四周的静謐仿佛能將一切声音吞噬。 他站在门廊下,下意识地舒展了下肩膀。 方才冥想时紧绷的神经彻底鬆开,浑身都透著股通透的暖意。 路易左右一看,之前接引自己进来的人並不见踪影。 这是做什么去了? 路易有些疑惑,但並没有纠结太多。 他抬眼望向大厅中央的落地钟。 黄铜钟摆慢悠悠地晃著,时针正稳稳地指向六点。 窗外的晚霞已经漫过窗,给深色的地毯镀上了一层金红,空气里浮著细微的尘埃,在光柱里轻轻舞动。 “快傍晚了啊。” 路易此刻的心情很是不错。 这个时间段学院的食堂已经开张。 路易心里琢磨著去食堂,倒不是单纯贪恋食堂大厨那高明的手艺。 关键在於,食堂所用的食材极为珍贵,每一种食材都蕴含著极高的营养。 而且在大厨那双手中,这些珍贵食材的效用被最大程度地发挥了出来。 那些食材经过大厨烹製,不仅美味可口,还能在食用后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样的食物,就算是外面那些饭馆酒店,再多的钱,费再大的力气,也是难以品尝到。 卡洛儿近来身体有些虚弱,这些珍贵食材做出来的食物,正好可以带回去给她补补身体, 打定主意后,路易加快了脚步。 夕阳的金辉斜斜打在学院门口的雕廊柱上,给浅灰色的石柱镀上一层暖橙。 路易刚走到石阶下,就看见廊下站著个穿鹅黄色裙装的少女。 少女裙摆上绣著银线勾勒的蔷薇,隨著她抬手拨弄边珍珠的动作,裙角的蕾丝轻轻晃动,像沾了光的蝶翼。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玛丽安公主,日安。” 路易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象徵性地行了个礼,隨后便匆匆从少女身旁走过, 说实话,他其实是想直接避开这位小公主。 在他的心中,公主王子什么的,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可偏偏事与愿违,两人恰好就在门口迎面碰上。 这要是直接转身就走,意图未免太过明显。 路易无奈之下,只能硬著头皮简单打个招呼,然后赶紧抽身离开。 玛丽安万万没想到,路易居然还会向自己行礼。 儘管这个礼行得敷衍,隨意得几乎等同於没有。 但她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大感惊奇。 玛丽安心中暗自感慨,看来自己此前给学院提出的关於增设礼仪规范的课程建议,还是卓有成效的嘛。 就连路易竟然都懂得行礼了。 想到这儿,她的內心不禁涌起一丝欣慰。 就在她下意识地轻提裙摆,准备优雅回礼的时候,却只见路易头也不回,就这么径直擦身而过玛丽安眨了眨眼睛。 他这是礼仪只学了一半吗? 少女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盯著路易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泄气和鬱闷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 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像是在和自己赌气一般,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路易身上收回来。 玛丽安调整了一下情绪,正准备踏入大厅。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一个疑问。 路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他的实力又有了新的突破和变化? 一想到路易那快得惊人的进步速度,玛丽安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嘀咕。 这傢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进步这么快? 玛丽安刚走进去,正撞见几个工作人员回到前台。 为首的中年男人一手按著歪斜的帽子,一手著本厚厚的登记簿。 额角的汗珠顺著脸颊往下淌,砸在沾了墨渍的袖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呼.可算能歇口气了。” 他把登记簿往桌上一,抓起桌边的陶杯猛灌了两口凉水。 旁边穿灰制服的年轻人正用羽毛笔往纸上写著什么,笔尖在纸面顿了顿,墨点溅出来,他却顾不上擦,只咧著嘴嘆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说实话,这是我自工作以来,感到最累的时候。” “累点倒罢了,关键是这消耗— 另一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镜片,指著登记簿上的数字,声音都在发颤。 “一个人,就用了冥想室半个月的魔法水晶存量。” 中年男人把杯子往桌上一顿,水溅出来。 “这个学生简直就像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语,隨即猛地一拍桌子。 “不对,简直就是怪物啊,普通学生哪能有这样的消耗。”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点点头,指尖在登记簿上敲了敲。 “要不是学生入学前有各方面的严格检查,甚至灵魂都验过,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假装来体验生活的了。”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脸上满是认同之色。 年轻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刚才我们更换魔法水晶的时候,差点就跟不上那学生消耗的速度。” “他吸收魔力就跟喝水似的,源源不断,那速度快得嚇人,给我们的感觉就像是在服务八九阶的大法师一样。” “可是那名学生登记的资料显示,他才四阶而已。” 中年男人忽然笑了笑,笑声里带著点荒诞。 “说出去谁信啊?” “四阶的学生,吸收魔力比高阶法师还狠。要不是亲眼看著他进的冥想室,我都要怀疑那水晶槽是不是漏了。” “不过啊,等今天这记录报上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的资料就得改了。” 这话一出,前台顿时静了静。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同, 刚才更换水晶时,他们分明感觉到冥想室里漫出来的魔力波动,比登记资料里的四阶明显高了一个层级。 “你们说他什么时候能够突破到六阶?” “嘿,这谁知道呢,不过应该会很快吧。 “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一年之內。” “不赌不赌。” 戴眼镜的人连连摆手,指尖在鼻樑上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点苦相。 “我就只剩下那点私房钱了,前几个月赌新生考核的名次,输得连给女儿买的钱都没剩。” “再说了,依我看,一年都算长的。” “说不定半年就够了?” 少女玛丽安听到几人的谈话,心中猛地一动,下意识地眯起眼睛,隱隱猜到他们口中谈论的人正是路易。 短暂的思索后,她抬起头,刻意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装作只是隨意路过。 玛丽安走到离前台三步远的地方,脚步微顿,像是被地上的光影晃了眼。 她微微抬眼,宝石般的蓝眸看似隨意地往桌角的登记簿去。 就在这一瞬,眼角的余光里,一道极淡的银芒顺著睫毛闪过,不动声色地启动魔法。 剎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蔓延,將那几人所记录的內容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全部清晰地收入眼底。 不过半秒,她便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重新看向正前方,脚步不停,裙角的银线蔷薇在暮色里轻轻晃动,自然得仿佛从未停留,就好像真的只是恰巧路过此处。 很快,她就確认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在那些记录中,她清楚地警见了路易的名字。 玛丽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浮现,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果然是与路易有关的事情。 只不过,玛丽安还没走出几步路,像是突然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扯住了一般,脚步猛地顿住。 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玛丽安的瞳孔微微散开,满是惊。 此刻她在翻阅自己刚才所记录下来的內容。 然而等她刚回忆几秒,就开始感到难以置信。 什么叫一个人就用了半个月的存量? 玛丽安忍不住发出了和刚才那几个工作人员一样的疑问。 她实在难以想像,究竟是怎样恐怖的魔力吸收速度,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消耗掉冥想室半个月所需的魔法水晶存量。 她经常使用潘多拉学院的冥想室,对其构造和运行原理也算颇为了解,知晓下面铺设了魔法水晶。 通常情况下,那些铺满的魔法水晶所储存的能量,足够她使用整整一天。 然而,记录的数据清楚显示,路易在使用冥想室期间,就令工作人员为他补充了足足十五日的用量。 而这竟然只是路易使用冥想室仅仅半日的消耗仅仅半日时间,他就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魔力黑洞,將如此海量的魔法水晶能量吸得一乾二净玛丽安一直都清楚路易天赋出眾,可当知晓他在冥想室的惊人魔力消耗后,她著实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她万万没想到,路易的天赋竟妖孽至此。 这般恐怖的天赋,就算她贵为公主,平日里也鲜少有所耳闻。 她不禁回想起路易档案上记录的天赋等级, 可这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层天赋该有的样子。 难道说,路易从一开始就隱藏了自己的真实天赋? 以他如今展现出的实力,真实天赋或许远不止上层这么简单。 又或者,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他的天赋竟增长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玛丽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平復下来。 她心里明白,天赋好固然是一件大好事。 能比旁人走得更顺、更远。 然而,事情若过了头,好到超出常人的想像,往往就容易招惹一些麻烦,吸引一些不乾净的东西。 像路易这般堪称妖孽的天赋,一旦被宣扬出去,对他而言,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玛丽安轻嘆一口气。 隨后她转过身,走向那前台正谈论的几人。 “啊,是尊贵的公主殿下。” 其中一人眼尖,率先瞧见玛丽安走来,赶忙停下手中的笔,一脸恭敬地说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的吗?”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毕恭毕敬地问候道,眼神中满是敬畏。 玛丽安目光落在前台桌面上摊开的文件上。 这些文件显然是之后要送去学院財管处的,上面详细记录著各个学生对冥想室魔法水晶的使用情况。 “是的,我的確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玛丽安神色平静,语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愿为公主效劳。” 几人齐声应道,態度恭敬有加。 很快,在几人一脸迷惑的神情当中,玛丽安果断地將路易那间冥想室魔法水晶的使用量,当即划在了自己的名下。 “啊,公主殿下,这—.“”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发出惊声。 “不可以吗?” 玛丽安微微挑眉,目光清冷地看向那人,眼神中带著一丝质问。 面对小公主的疑问,那人顿时面露难色,嘿著说道, “这我们有规定,不可—”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人见状,眼疾手快地当即碰了碰他的手臂,暗暗使了个眼色,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隨后,这人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恭敬地说道。 “既然是公主殿下的吩附,当然没有问题。” “很好,请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玛丽安目光依次扫过眼前几人,眼神中带著审视。 “没了,就我们几个。” “请公主殿下放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其中一人极为自觉道。 玛丽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清楚,仅仅只是口头承诺,並不保险。 等一下得安排可靠的人手,上门逐一拜访这几人, 说是拜访,实则要顺便清理他们关於此事的记忆。 玛丽安此刻也没有了冥想的心思。 她快步走出门,联繫上了出身自己母族的侍女,让她去办理这件事情。 侍女领命后,即刻著手去办。 玛丽安望著天空中渐渐西沉的夕阳,余暉將天边染得一片橙红。 她微微抿嘴,思绪万千。 其实,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去管路易的事。 只是..— 毕竟路易天赋极好,有著旁人难以企及的潜力。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路易为人並无坏心眼。 儘管他有时行事作风粗鄙了些,行为举止不够优雅,但— 或许她只是不想拥有这等天赋的人,落得一个不太好的下场吧, 第447章 卷吧,都捲起来 第447章 卷吧,都捲起来 银月城。 四座城市的沦陷,因为得益於相关方面保密性极高,外界几乎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仿佛这一切都被深埋在黑暗之中,不为人知。 平日里,往来进行买卖的商人们嘎觉向来敏锐,他们一踏入城中,便察觉到了城內风气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这些精明的商人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们惊喜地发现,这些城市並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他们收取高额的进城费。 这对於逐利的商人们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诱惑。 儘管税率相较之前提高了一些,但权衡利弊之下,他们觉得尚可接受。 於是,为了不节外生枝,影响自己的生意,他们也就什么都没有多问,如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著商业活动。 仿佛城內那微妙的变化,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吹过便罢。 毕竟在过去,这些城市表面上的税率看似十分诱人,低得让商人们心动不已。 然而,这背后隱藏著诸多令他们苦不堪言的隱形费用。 就拿进城费来说,每次进入城市,商人们都得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这已经让他们的成本大幅增加。 可这还远远没完,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员,仿佛一个个贪婪的饿狼,总会以各种名目索要好处。 这些零零碎碎的支出,如同雪般纷纷扬扬地落下,最后堆积起来,竟然远比单纯提高税率所带来的负担要沉重得多。 而如今,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税率有所提升,但那些令人头疼的隱形费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只有少数的必要费用和税率,再也没有其它额外的支出。 这让商人们惊喜的发现,自己利润空间竟出乎意料地提高了一部分。 不过,新的统治者也带来了一个新的规定。 进入城市之后,商人们不允许前往规定以外的其它地方。 起初,商人们对此略有疑虑。 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非要逾越的规矩。 毕竟他们来此的主要目的是做生意。 只要能够顺利地开展贸易活动,其他地方去不去倒也无关紧要。 当然,这些整日奔波於各地的商人,虽然也曾猜测过城市或许已经换了主人。 但无论他们如何绞尽脑汁,都绝不会想到,如今掌控这座城市的,竟然会是灵界教团。 略显杂乱的实验室里。 一群人正围聚在桌前,对著摆在眼前的知识愁眉苦脸,苦苦思索。 这些知识是奥萝拉刚刚送来的。 其中绝大部分內容,是眾人平日里所熟知基础知识的进阶。 而这群人的任务,便是对这些知识进行细致入微的拆解,剖析其中的奥秘,挖掘出每一丝隱藏的价值。 奥贝斯坦也身处这群人之中。 不过,他的思绪却並未完全放在这些新送来的知识上。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最开始接触的神圣护盾术的知识。 经过他长时间的钻研,神圣护盾术对於奥贝斯坦而言,已不再是晦涩难懂。 如今,他已然彻底理解。 每一个细节、每一处关键,都熟练於心。 不仅如此,基於神圣护盾术,奥贝斯坦已经成功演变出了数十个版本的变种。 这些变种各具特色,有的强化了防御的力度,有的则提升了护盾的灵活性。 每一个变种都有其独特的优势性。 “大人,根据那些商人带回来的消息。” “现在护盾术已经开始在东大陆广泛流传了,有不少能力者都接触过它。” 弗朗次悄无声息地走到奥贝斯坦身旁,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匯报导。 奥贝斯坦手中的笔丝毫不停,在纸上飞速勾勒著各种线条与符號。 他此刻脑海中思绪如潮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弗朗次继续往下说。 “一些能力者在战斗时,已经能够熟练运用护盾术。”弗朗次继续匯报著,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奥贝斯坦的思绪。 “他们对於护盾术的依赖,正与日俱增— 弗朗次將所搜集到的情报,事无巨细地低声讲述出来。 然而,在他说完之后,奥贝斯坦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弗朗次知晓此刻不宜打扰,只是微微低著头,静静地等候在奥贝斯坦的身边。 他对於大人这种状態已然习以为常,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往往意味著又將有新的突破。 终於,奥贝斯坦停下手中的动作,长舒一口气。 “过来看看。” 奥贝斯坦头也不回,对著身后的弗朗次说道,同时顺手將桌面上刚刚写就的几页纸递了过去。 那几页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刚刚灵感进发时记录下的思路构想。 “是,大人。” 弗朗次赶忙恭敬地双手接过,旋即认真地看了起来。 在弗朗次阅读的这段时间里,奥贝斯坦起身,开始在略显杂乱的实验室里步巡视。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正在埋头工作的手下,查看他们的工作进度。 自从祭祀之后,四座城市如今已完全纳入灵界教团的掌控之下。 这四座城市在教团的有序管理下,无需奥贝斯坦和奥萝拉过多过问,便能自行正常运转。 有条不紊地进行著各项生產、贸易与生活活动。 灵界教团对人才的培养策略也初见成效,越来越多的成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崭露头角,发挥著关键作用。 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號,说明他们精心制定的培养模式切实可行,以后也会继续推行下去。 也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使徒大人送来了新的知识。 奥贝斯坦目光落在那些知识上时,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巨大价值。 於是他不再过多插手城市管理方面的事务,而是將全部心思都倾注在这些新知识上。 毕竟在他眼中,这些知识可比那几座城市重要得多。 片刻过后,弗朗次终於读完手中那几页纸,他的眼中闪烁著激动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地向奥贝斯坦问道。 “大人,我可否尝试一下?” “走吧,我们去旁边的实验场地。” 实验场地。 这里极为宽阔,场地四周的墙壁都进行了加厚处理,防止实验过程中可能產生的能量衝击对外部造成影响。 此地之所以如此布置,是专门用於新知识的实验。 在这里,科研人员能够对新获取的知识进行全面检测,並详细记录每一个数据,为后续的研究与完善提供依据。 奥贝斯坦目光扫过场地,最终落在面前几个测试用的假人身上。 这些假人形態逼真,它们是检验知识的重要对象。 奥贝斯坦將几个护盾术依次施加在假人身上。 弗朗次站在实验场地中,目光紧紧盯著面前那被半透明护盾包裹的假人。 他的脑海里,如幻灯片般快速回想著奥贝斯坦大人刚刚递给他的知识,那些精妙的理论,此刻正逐渐在他心中明晰起来。 紧接著,他身体內的力量如同被点燃的火焰,顿时汹涌地涌动起来。 几乎就在转瞬之间,几道光束突兀地出现在弗朗次的身侧。 这些光束散发著令人目眩的光芒,它们先是围绕著弗朗次飞速旋转,隨后猛然朝著面前的假人如离弦之箭般衝去。 速度之快,让人几乎来不及眨眼。 只是剎那间,光芒一闪而过,那道绚烂的光影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短暂刺眼的痕跡。 紧接著,弗朗次便清晰地听见了类似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待光芒稍稍减弱,弗朗次迫不及待地再度向前面的假人看去。 只见刚刚还笼罩在它们表面的护盾,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护盾破碎后,假人完好无损地佇立在原地见状,一旁始终静静观察著的奥贝斯坦,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实验成功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 “大人,这知识施展极为方便,而且消耗也不是很大,简直堪称完美——— 弗朗次抑制不住內心的振奋,声音中都带著明显的激动。 他刚才所使用的知识,是专门针对破除护盾术而设计的。 此刻,护盾术看上去使用的人確实还为数不多。 然而,弗朗次已然预见到了未来的趋势。 隨著时间的缓缓推移,越来越多的能力者必然会接触到护盾术。 毕竟,这种法术所具备的防御能力,对於战斗而言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 在他看来,护盾术无疑会成为绝大部分战斗中不可或缺的关键因素。 因为护盾术实在是好用。 它就好比是给使用者量身定製了一层防护能力极高的盔甲。 这层盔甲没有实实在在的重量,完全不会给战斗中的人带来行动上的负担,能防范绝大部分的攻击。 其通用性简直拉满,无论是何种战斗场景、面对何种对手,护盾术都能派上用场。 而此刻,灵界教团竟然拥有了专门破除护盾术的方法,这意义可太重大了。 在此背景之下,如果灵界教团拥有了能够专门破除护盾术的方法— 这是平白为敌人增添了一个弱点啊。 弗朗次满心敬佩,几乎是对奥贝斯坦极尽讚美之词。 “过了,过了。” 奥贝斯坦笑著摆了摆手,神色间带著谦逊。 “其实一切皆为主所恩赐。” 自己能有这样的成果,並非全是个人的功劳,主的恩赐才是关键。 他之所以能想到这个方法,確实得益於新知识带来的启发。 毕竟他对护盾术钻研已久,早已极为熟悉,每个细节、每处原理都烂熟於心。 也正因如此,才能在新知识的触动下,研发出专门破除护盾术的知识。 奥贝斯坦目光深邃,心中早有谋划。 在未来,灵界教团流传出去的知识,肯定都会留有后门。 表面上为他人提供便利,实则为灵界教团保留了反制的手段。 如此一来,无论外界的能力者如何运用这些知识,灵界教团都能在关键时刻掌握主动权。 至於那些能力者,他们看似有选择学与不学的自由。 可实际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为了提升实力、在各种纷爭中生存下去,他们根本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当他们的对手已然能够运用知识来武装自身,实力节节攀升,而自己却依旧原地踏步时,奥贝斯坦篤定那些能力者不可能不心急如焚。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实力就是生存的根本,谁都不想被远远甩在后面,沦为任人宰割的弱者。 各个能力者为了不被淘汰,纷纷拼命学习那些新流传开来的知识,你追我赶,互不相让,最终形成一种激烈的內卷態势。 而在这场愈演愈烈的竞爭中,主恩赐下来的知识所占的比重必定会越来越大。 这些知识就像催化剂,加速著能力者们实力的提升,也潜移默化地重塑著整个世界的力量格局。 隨著时间的推移,主恩赐的知识將如洪流般席捲整个世界,彻底改变现有的力量体系。 曾经那些固有的规则与秩序將被打破,新的格局应运而生。 到那个时候,或许主宏伟计划的第一步才算真正完成吧。 想到这里,奥贝斯坦的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 跟主宏伟的计划比起来,自己这算不了什么,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 奥贝斯坦努力压下心中如波涛般翻涌的激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復下来, “对了,这几日使徒大人可是又在做些什么。” 第448章 我可是灵界教团的祭司啊 第448章 我可是灵界教团的祭司啊 东罗镇。 这里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著。 如今,这里已然变得越来越繁华,往昔的寧静小镇模样逐渐褪去,甚至隱隱出现了城市的雏形。 主的福音如春风般传遍四方,引得无数虔诚的信徒慕名而来。 他们怀著对主的无限崇敬与嚮往,长途跋涉,只为能来到东罗镇,亲身感受主的气息。 这些信徒们仿佛找到了心灵的归宿,纷纷选择在此住下,让这个原本规模不大的小镇人口急剧增长。 为了能够容纳这么多如潮水般涌来的信徒,东罗镇掀起了基建的热潮。 整个小镇仿佛一台巨大的机器,各个部件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著。 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把新铺的石板路晒得发烫。 石板路从镇中心一路延伸,直至农田边,边缘还沾著新凿的石屑。 路尽头的田埂泛著浅绿,刚抽穗的麦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金色的光芒。 镇里工匠们敲打的声音,信徒们低低的祷念声,还有新起的工坊里传来的木锯声..都一路顺著风飘过来。 曾经,那些用作避雨的简陋房屋已早被拆除。 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为小镇的发展让出了空间。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而美观的灰瓦木屋。 脚手架还没拆完,匠人们正站在高凳上安装窗户。 此刻有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正沿著道路不紧不慢地慢慢散步。 奥萝拉亲昵地牵著母亲的手,她微微侧头,正兴致勃勃地说著镇上的变化。 “母亲你看啊,”奥萝拉手指向不远处,眼神明亮,“那片新屋是上个月才盖好的,住的都是从银月城来的信徒。” “他们听闻主的福音,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能在咱们东罗镇,离主更近一些。” 女人顺著奥萝拉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远处镇中心的位置。 在那里,隱约能看见一座正在兴建的尖顶建筑。 那建筑的轮廓在阳光的映照下,透著一种庄重的气息。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静静地看著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听著女儿轻快的讲述,她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过去,又穿梭到现在,忽然觉得这一切像做了一场漫长而又奇幻的梦。 在自己死亡的这段时间里,世界仿佛按下了快进键,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不止是东罗镇,从一个寧静的小镇迅速发展成初具城市规模的地方。 还有自己的女儿,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女人忽然缓缓低头,目光柔和地看了看身边的女儿。 身上白色教袍衬得奥萝拉愈发沉静,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塑。 然而,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眼底却似乎有光在闪烁。 曾经那个会赖在她怀里,软糯地要吃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眼前这般成熟的模样。 石板路延伸到田埂边,微风拂过,饱满的麦穗轻轻摇曳,浓郁的麦香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女人置身其中,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轻轻嘆了口气。 她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奥萝拉的手,仿佛是想留住什么。 奥萝拉身上自然呈现的那种气度,比自己见过的贵族还要沉稳。 但这份成长带来的变化,並未让女人感到全然的欣慰,反而隱隱生出一丝忧虑。 而更令她感到担忧的是,自己的女儿,竟也虔诚地信仰了灵界之主。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丈夫在投身灵界之主的信仰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个与她相濡以沫的丈夫,已彻底变得不再像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在对所谓实力的疯狂追求中,他仿佛迷失了自我,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深渊。 在他眼中,自己,以及两人共同孕育的女儿,都不再是他最珍视的家人。 而是一个隨时能被捨弃的筹码,成为他实现野心的牺牲品。 如今,她眼睁睁地看著女儿身上呈现出种种变化。 女人不敢去细想,为了让自己復活,女儿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 真的仅仅只是女儿口中轻描淡写提及的那些祭品吗? 邪神的恩赐从来都不是无偿的,每一份看似诱人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標註好了高昂的价格。 想到这里,女人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奥萝拉的手。 她是如此害怕自己失去女儿。 奥萝拉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转过头,目光温柔地望向母亲,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恍间,竟將女人的记忆一下带回到了以往。 那个时候,生活还如平静的湖面,没有泛起如今这般层层叠叠的涟漪。 她们一家人简单地生活著,没有经歷这么多事情,日子充满了安寧。 “放心吧,母亲。” 奥萝拉轻声细语,如同微风拂过耳畔。 她微微侧头,翠绿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主待我极好。他给予我的,是无尽的指引与庇佑。” “外界所有对主的描述,都只是污衊罢了。” “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主的伟大与慈爱,他们只是出於恐惧和无知,才编造出那些不实的言论。” 说话间,不时有信徒沿著石板路路过。 他们一眼便认出了祭司大人,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问候。 奥萝拉见状,一一笑著回应,目光扫过每个人时都带著温和。 仿佛这般状態,本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女人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紧了衣角。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在石板上,晃得她有些眼晕。 女人忽然想起几年前,那时奥萝拉才到她腰际高,见了陌生人会躲在她身后,连买块麦芽都要著她的衣角不敢说话。 可现在,她站在人群里,接受著那么多人的问候,应对得从容又自然。 女人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酸麻混著点说不清的滋味漫开来。 奥萝拉转过身时,正撞见母亲发的眼神,便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母亲,怎么了?” 女人猛地回神,看著女儿眼底的关切,喉间动了动,终究只摇了摇头,反手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大了。” 当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染上一抹橙红,在接近日落时分,奥萝拉轻轻挽著母亲的手臂,將她带到了那片郁郁青青的麦田面前。 微风拂过,麦浪翻涌,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 奥萝拉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那片隨风摇动的麦田,眼神中满是欣喜,声音里带著难以掩饰的激动。 “母亲,你看。” “能有这一切,完全是来自主的恩赐呢。” 女人缓缓將目光从这片充满生机的绿色景色上移开,转而看向自己的女儿。 在奥萝拉提到主的那一刻,她眼中的光芒几乎都快溢出来了。 “你肯定也很辛苦吧。” 女人望著奥萝拉,眼中满是心疼,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女儿为了这一切,必定付出了难以想像的努力。 “不辛苦的,母亲。” “我现在身体可厉害了,能够一拳打死一头熊。” 说著,奥萝拉便挥舞起自己的拳头,动作轻快有力,空气中似乎都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一旁的小麦轻轻摇动著,仿佛在为她的话佐证。 女人被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抬手捂住嘴,女儿这副活泼的模样,让她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然而,在那温柔的笑容背后,她的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奥萝拉的確像是感受不到生理上的劳累,总是充满活力的样子。 可在与她相处的这几天中,女人还是察觉到了女儿精神上那难以掩饰的疲惫。 自己能够復活,已然让奥萝拉轻鬆了不少。 如此便能想像,在这之前,原本的她心中压力是有多大,那是怎样一种沉重到几乎要將人压垮的负担,而女儿却一直独自默默承受著。 女人甚至很难想像在失去了一切之后的奥萝拉,是怎么撑过去的。 或许是灵界之主的信仰。 也或许是要復活她的念头女人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瓣,轻轻抚摸著少女的后脑。 奥萝拉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愜意的神情。 显然很享受这种与母亲相处的温馨时光, 只不过.—· 少女的目光投向远方那即將落下去的夕阳,轻声说道。 “母亲,那我先离开了。” “我也该继续去履行我的职责啦。” 女人顺著奥萝拉的目光,同样看向远处那如血的夕阳。 余暉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如梦如幻,却又隱隱透著几分惆悵。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不再休息几天吗?” 少女摇摇头。 “已经休息够了。” “现在我可是灵界教团的祭司啊。” “一直长时间不露面的话,奥贝斯坦那边指不定会怎么在心中编排我呢。” 女人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奥萝拉身上游移,眼前的女儿,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行,都仿佛变了一个样子。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已然成长为肩负重任的灵界教团祭司。 可即便如此,在自己眼中,她依旧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女人温柔地笑著说道。 “那就去吧,记得別累著。” “母亲,你要不要也搬去银月城。” “我— 女人刚要开口,却被奥萝拉打断。 “去吧去吧。” 奥萝拉摇著母亲的手臂,身体轻轻晃动,像个小孩子一般撒起娇来。 其实就算女人搬去了银月城,估计也很难有机会常见到奥萝拉的身影。 毕竟现在灵界教团正处於关键节点,即將开启下一阶段的计划。 从目前的局势不难预见,奥萝拉到时候势必会忙得不可开交,整日周旋於各种事务之间,分身乏术。 “算了,我还是就留在这里吧。” “你有时间过来看看就好了。” 女人最终还是拒绝了。 她又何尝不想时刻陪在女儿身边,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呢? 可是一想到女儿如今肩负的重任和忙碌的生活,女人便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况且,为了奥萝拉,她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奥贝斯坦才刚从试验场地出来。 他脑海里还在不断思索著关於如何破除护盾术的知识。 在他看来,这套知识虽已初见成效,但仍存在不少可以改进的空间。 毕竟,日后这种知识是要逐步在灵界教团內部全面推行的,必须做到尽善尽美。 然而,就在他疾步前行之时,听到弗朗次的匯报后,奥贝斯坦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你是说,使徒大人的身边,多出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深邃,直直地看向弗朗次。 弗朗次神色恭敬,立刻点头回应。 “是的,大人。” “且使徒大人对於她的態度很是亲密,据观察,这几日她们皆是在东罗镇那边度过。” “这样啊·— 奥贝斯坦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大人,那接下来的计划,使徒大人是否还会参与吗?” 弗朗次小心翼翼地试著问道。 就在弗朗次话音刚落之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自然是会参与的。” 第449章 没有人能够在主面前保持镇定 第449章 没有人能够在主面前保持镇定 在肃穆的会议室里,下一阶段的发展计划研討会已然拉开惟幕。 室內气氛凝重,长桌两侧的烛台闪烁著微弱的光芒。 橘黄色的火苗在静謐的空气中轻轻摇曳,將眾人的身影拉长,投映在四周的墙壁上。 此次正式参与研討会的,已远不止奥萝拉与奥贝斯坦两人。 还有最开始便毫不犹豫追隨奥萝拉的那一批人。 他们从灵界教团草创之初便紧紧相隨,为教团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们的忠诚与能力,经过重重考验,已经贏得了奥萝拉的信任, 正因如此,如今在灵界教团內已身居重要位置,获得了参与此次会议的资格。 除此之外,此次会议还有几位贵族前来出席。 然而,他们在这场会议中的地位略显特殊,並没有参与核心討论的资格,更多地是以参考顾问的角色存在。 这些贵族的手中,掌握著一些独特的资源和信息。 例如,当教团需要深入了解某些地方的贵族关係错综复杂的网络时,又或是想要知晓一些贵族是否还隱藏著其它不为人知的背景时。 这些贵族往往就能给出自己所了解的信息,为在场眾人的判断提供重要参考。 大的方针早在之前就已经定下,如今,灵界教团內部討论的重中之重,就聚焦在如何悄无声息地占据城市这一问题之上。 因为其中有好几座城市实力不容小,绝非轻易能够占领。 这些城市占据著至关重要的河流运道,商业可谓是相当的发达。 而与之相伴的,是其极为迅速的消息传递速度。 河流如同蛛网一般,將几座城市紧密相连, 往往一则消息,只需半天之內,就能迅速传遍这几座城市,让所有相关之人都知晓。 这种情况,无疑给灵界教团的行动增加了极大的难度和复杂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对此眾人有著不同的看法。 一部分人坚定地主张继续復刻之前的行动,力主以祭司大人为核心主力,对城市展开直捣黄龙般的突袭。 藉由祭司大人强大的实力,在敌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迅猛出击。 这般出其不意的打法,能让对方瞬间陷入混乱,根本无暇传递消息,从而为灵界教团在最短时间內掌控城市贏得先机。 然而,另一部分人却持有截然不同的观点。 他们建议採取更为稳健的推进方式。 他们觉得,不应將城市作为首要且直接的目標,而是要把目光先聚焦在城市外围的那些村镇上。 只要將这些村镇逐个掌控在手,便能编织了一张紧密的大网,能够將城市紧紧包围起来。 隨后再像蚕食桑叶一般,逐步削弱城市的力量,最终实现对城市的占据。 这种方法虽耗时较长,但胜在风险相对较小,能稳步扩大教团的势力范围。 除此之外,还有人提出了极具针对性的策略。 在这几座城市中,码头占据著重要的地位, 城市的商业之所以如此发达,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码头带来的便利交通与贸易往来。 所以,他们认为应当先集中力量控制住几个主要的码头。 先设法拉拢盐商、船主以及工匠行会等关键群体,与他们建立紧密的合作关係, 在此基础上,对码头的一些关键岗位进行人员替换,確保这些岗位都掌握在教团可以信赖的人手中。 如此一来,便扼住了城市的咽喉,为后续占据城市创造极为有利的条件。 奥萝拉端坐在首位,目光如灵动的飞鸟,在眾人身上一一闪过, 她静静聆听著每个人的发言,神色专注。 在她看来,眾人提出的想法各有千秋,其中一些確实颇具亮点,为解决当前难题提供了多样的可能性。 於是,她將这些想法都先记了下来,准备稍后再仔细权衡。 而在她身旁,奥贝斯坦自会议开始便一直未参与眾人的热烈討论,只是在闭目养神。 “你怎么看?” 奥萝拉將目光投向奥贝斯坦,眼中带著几分期待。 隨著奥萝拉这一问,原本热烈商討的眾人话语也夏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奥贝斯坦。 在灵界教团中,奥贝斯坦作为仅次於奥萝拉的二號人物。 他的每一句话都具有极重重的分量,大家都十分看重他的意见。 奥贝斯坦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沉稳地扫过眾人,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诸位其实都已经说到了点上,所说的方法都很不错。” 他稍作停顿,似在斟酌言辞,接著道。 “倒是在人选之上,我这里有一个人,他的能力应该能够帮上忙。” “你的意思是——” 奥萝拉瞬间就捕捉到了奥贝斯坦话语中的深意,目光不由一亮。 此前,奥贝斯坦外出处理事务时,曾將所有细节都向奥萝拉讲述了一遍。 其中提到的那位灵界之主新设立的使徒卡尔顿,给奥萝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毕竟他的能力相当不错,而且人比较偏向善良侧。 尤其是对灵界之主的信仰,更是可以说坚定。 奥萝拉心想,如果能够请卡尔顿来助力此次行动,凭藉他那个独特的能力,那么有一些原本棘手的事情肯定就容易多了。 “对了,还有一点。” 奥贝斯坦微微眯起眼睛,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要点,继续补充说道。 “我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情。”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眾人,才幽幽地吐出后半句。 “那些城市里面的能力者,可都是能爭取过来的。”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思索其他策略的眾人,目光瞬间都亮了起来。 对啊,他们之前的討论,其实忽略了这一至关重要的因素。 严格来说,在那些城市之中,真正掌控城市运转命脉的主体,是那些能力者。 他们坐在大部分重要的位置上而这些能力者若是知晓了灵界之主的存在在眾人热烈的討论声中,很快,一个大致的章程便商討了出来。 最先被提出的直接突袭城市这一想法,儘管具有一定速战速决的可能性。 但考虑到目標城市实力较强且消息传播迅速,此方案风险较大。 因此,这一方案暂时被搁置一旁。 它被视为最后一种破局手段,只有当所有其他途径都尝试过且確实没有更好办法的时候,才会启动执行。 而其它的想法,都综合了一下。 一方面,著重控制城市外围的村镇,通过一步步渗透与经营,逐渐稳固对这些区域的掌控,从外部对城市形成包围之势。 与此同时,与掌控码头的势力展开密切接触,其中船会的合作尤为关键。 在灵界教团占领城市的关键时刻,必须確保所有船只都停留在码头內,无一能够驶出。 这就要求与船会达成深度合作,凭藉船会对船只的调度能力,在行动时將码头封锁。 而与那些能力者接触的部分,就只有奥贝斯坦能够胜任了。 有灵界之主在,不愁那些能力者不上鉤。 在那位存在面前,几乎很少有能力者能够抵抗。 这一点,可以参照参与了上一次灵界之主祭祀的那些人。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在参与祭祀之前,明明对於灵界教团的统治还持有抗拒的態度。 然而当他们在祭祀中直面了灵界之主的恐怖气息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超乎想像的存在,如同一记重锤,狼狠地撞击著他们的內心防线。 仅仅在短短几天之內,便有所转变。 即便有继续不配合的人,却也没有提起什么帝国。 甚至有人是当场选择信仰了灵界之主,態度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如此种种,令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位伟大存在对於能力者的震撼与诱惑。 没有人能够在那种存在面前,保持镇定。 那种震撼,绝非寻常意义上的衝击,而是一种几乎要震碎人们从小树立起来的三观。 是对於所有追求实力的能力者而言,当他们亲眼见到那超越一切已知生命形式的存在时,都会升起的惊悚与痴迷。 当所有行动计划都已敲定,灵界教团就如同一个庞大的机器一般,缓缓地开始运转起来。 兰迪城。 城外的土坡已经泛出浅绿,蒲公英的嫩芽顶破冻土,薺菜贴著地面铺开星星点点的白。 连去年枯死的灌木丛下,都钻出了几丛鹅黄的新叶。 暖风卷著几丝春意掠过荒原。 可只要跨进那断裂的城门,春意就像被凭空掐断了。 城墙內侧的砖石上爬满灰黑色的霉斑,裂缝里积著去年的枯叶,却不见半根草芽冒头。 风穿过空荡的街巷,刮过断壁时发出鸣鸣的响,却惊不起半只飞虫。 那些在城外成群结队的麻雀,飞到城市废墟上空就会突然转弯,翅膀拍得急促,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推了一把。 绕著城垣盘旋两圈,便匆匆往远处的树林飞去。 阳光明明和城外一样暖,落在废墟的砖瓦上却透著股冷意。 没有虫嘶,没有鸟鸣。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把所有生命都拦在了城墙外。 那些在城外蓬勃生长的绿意,到了这儿就成了禁忌。 其他城市的人们,压根就没有丝毫重建兰迪城的念头, 毕竟,兰迪城所发生的事情实在过於诡异惊悚。 一夜之间,整座城市的人口竟如同人间蒸发,连一丝痕跡、一块骨头都没留下。 对於那些不知晓事件內情的人而言,如此离奇恐怖的场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直至现在,周边城市的异常警报依旧没有停下来。 所有人人对兰迪城避之不及,哪还有心思去考虑重建之事。 於是,兰迪城只能继续在原地荒芜著,往日的繁华如同泡影,只留下一片死寂与废墟。 任由风雨侵蚀,成为这片土地上一个令人胆寒的传说, 风卷著城外的草屑,擦过兰迪城断裂的城门,在一道身影脚边打了个旋。 男人戴著顶压得很低的宽檐帽,帽檐阴影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頜。 他身上的深灰斗篷沾著旅途的尘沙,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靴筒上蹭到的泥。 他没再往前挪半步,靴尖就停在离城墙根三步远的地方。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说不清的腥气,混著朽木与尘土的味道,像有无数根细针,正顺著他的毛孔往里钻。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冷的,是源自於那股从废墟深处漫出来的气息。 阴冷、滯涩,令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喷。” 男人咂了下舌,声音里裹著不加掩饰的烦躁。 他那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眯了眯,视线扫过城內那些歪歪扭扭的断墙,明明是响晴的天,废墟里却暗沉沉的。 “这鬼地方— 他比寻常能力者灵敏十倍的感知,此刻像被扔进了滚水里的蛛网,乱成一团。 耳边喻嗡作响,像是有无数细碎的哭喊在盘旋,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隔著城墙盯著他,黏腻, 冰冷,让他胃里一阵发紧。 身后传来马匹不安的刨蹄声。 那匹栗色马远远站在百米外的土坡上,鬢毛炸著,鼻孔里喷出粗重的白气。 无论怎么拽韁绳,都不肯再往前挪一寸,蹄子在地上划出凌乱的浅坑,眼神里满是惊恐。 男人没回头看马。 他只是又站了片刻,斗篷在风里猎猎作响, 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嘆了口气,转身时动作乾脆,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这任务可真麻烦。” 他的嘴中带著几句抱怨,隨后被风捲走。 靴底碾过那些刚冒头的草芽,留下一串浅印。 栗色马见他往回走,不安地嘶鸣了一声,却还是不敢靠近,只在原地焦躁地打转。 男人走到坡下,解韁绳时,指尖的颤抖才慢慢平復。 他翻身上马,没有再回头看那片废墟。 马蹄声噠噠远去,很快就缩成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 第450章 精神污染 第450章 精神污染 黑森林。 四周的枯树枝像是被墨染过,新叶疯长著,绿得浓稠,密不透风地遮著天。 连正午的日头都只能漏下几缕碎金,落在地上,很快就被阴影吞了。 男人已经在这片密林里走了十几分钟,虽然脚下的路总在变,但他却次次都回到了原地。 他终於停下脚步,指尖捏住帽檐,缓缓向上抬了抬。 帽檐下露出的眼睛,让周遭的绿意都仿佛暗了暗。 那是双纯粹的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瞳仁与眼白融成一片,望不见丝毫光亮。 此刻,这双眼睛正扫过眼前的树影。 “迷阵?”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进静水,惊得周围的虫鸣都顿了半秒。 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忽然改了方向,刚才还在左侧的鸟鸣,转瞬就出现在身后,细碎得像幻觉。 男人没再动,只是站在原地,纯黑的眼眸缓缓眯起, 他显然对这无休止的兜转失了耐心。 他抬手,一声清脆的响指在密林中盪开,惊得枝头新叶发抖。 下一秒,他那双纯黑的眼瞳里,忽然漫出淡墨般的黑雾。 那雾极轻,像被揉碎的夜色,顺著下頜线往下淌,落地时竟带著丝凉意,贴著腐叶缓缓向前铺展。 黑雾卷过的瞬间,脚边刚抽芽的嫩草蜷成焦黑的团,根须在泥土里抽搐著,转眼便化作细灰。 风带著黑雾往前涌,缠上碗口粗的树干。 树皮成片剥落,发黑、软化,隨后拦腰折断,断口处冒出的黑烟裹著木屑,眨眼就消散在雾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刚才还密不透风的黑森林已被撕开一道口子。 百年老树接连塌陷,藤蔓与荆棘在黑雾中消融。 待黑雾渐渐敛去,男人眼前只剩一片光禿禿的土地,土色暗沉如炭。 而在这片狼藉的尽头,露出一道青灰色的轮廓。 那是金字塔的塔尖。 男人缓步上前,靴底碾过地上的黑灰,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望著那截塔尖,纯黑的眸子里难得透出点满意,指尖在斗篷下轻轻蜷了蜷。 “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叛徒所藏身的地方了。” “希望能有什么线索吧。” 男人自言自语道。 金字塔表面刻满扭曲的纹路和壁画,像无数条纠缠的蛇。 男人站在塔底,纯黑的眼眸扫过那些纹路,没再多看,眼中再次漫出黑雾。 这一次,雾气更浓,像活物般顺著塔壁攀爬,所过之处,青灰石料瞬间发黑、剥落,露出里面蜂窝状的孔洞。 碎石混著烟尘落下,不过片刻,一道丈宽的洞口便出现在眼前,黑的,直通塔內深处。 风从里面灌出来,带著股陈腐的土腥气, 只不过他虽然来到了金字塔的內部,发现了那隱藏起来的空间。 却只是看见了一具惨白的尸骨。 骨头白得刺眼,像是被抽乾了所有水分,关节处散落著几块碎裂的骨片。 积灰的地上印著几个模糊的脚印,方向指向密室原本的通道。 男人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尸骨的肋骨,指腹沾起一层细粉。 “看来有人提前来过这里了啊。” 於是他继续追踪下去,最终来到了一个被废弃的据点面前。 这里几乎被搬空了,但还有一些东西带不走,便遗留了下来。 只剩几个破损的木箱,墙角堆著生锈的铁架,上面还沾著黑色的污渍,像是乾涸的血。 男人踢开脚边的碎木片,纯黑的眼眸扫过这一切,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他根据自己的经验,辨认出来这是一处邪教团的据点。 然而,隨著调查的逐步推进,各种信息交织在一起,指向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方向。 男人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古怪,像是看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事实。 “灵界教团,灵界之主—” 他嘀嘀自语,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喂喂,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吧。”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不过是为了追查区区一个叛徒,怎么会扯出如此惊人的线索。 男人不禁回想起自己之前身处兰迪城废墟时的感受, 那时那股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不自在,每一寸皮肤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难受得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儘快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 太阳穴突突直跳,连马匹都焦躁得不肯靠近。 那时只当是废墟积鬱的死气,现在想来,那股令他如此不適的气息,极有可能就是灵界之主留下的。 “难怪—” “难怪那股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男人苦笑一声。 他心事重重地退出据点,缓缓抬起头,目光撞上天上那轮惨白的太阳。 那太阳像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纸,悬在灰濛濛的云层里,光线软塌塌的,落在他的斗篷上, 连点温度都带不来。 风从黑森林的方向吹过来,裹著湿冷的潮气,掀得他帽檐微微晃动,露出那双纯黑的眼眸。 里面映著无温的日光,像盛著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不由自主地轻吐出一口气。 他隶属於一个极为隱蔽的组织,这个组织的歷史可追溯到上一代帝国。 儘管上一代帝国早已在岁月的洪流中灰飞烟灭,但这个组织却成功地寄生在了如今的帝国之上。 它悄无声息地隱匿於帝国庞大的躯体之中,在阴影里暗自运作,鲜有人知晓其真实存在。 身为这个组织的一员,男人凭藉组织內部的资源,自然知晓这个世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中就包括诸神的存在。 他比谁都清楚,诸神从不是什么虚妄。 诸神曾在世间翻云覆雨,左右著世间万物的命运。 那时的天空会为他们变色,大地会为他们震颤,连星辰都要循著他们的意志转动。 只是在漫长的时光里,诸神已多年未曾现身尘世。 神殿成了废墟,祷词成了歌谣,连最虔诚的信徒,都只敢在梦里描募神的模样。 男人一直以为,诸神会永远这般沉寂下去,仅存於少数人的记忆与典籍之中。 至少不该被他这样跑腿的撞见。 可万万没想到,自已竟在这调查任务里,无意间遇到与其中一位存在相关的线索。 “真是见鬼。” “我就不该接取这个任务。” 男人低骂一声,抬手扯了扯帽檐,像是想把那轮惨白的太阳也遮住,他越想越觉得晦气。 实际上,调查进展到这个地步,对他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完成任务了。 毕竟手头掌握的这些情报,已足够他向组织上面交代。 况且,涉及到神的存在,那早已超出了他所能触及与掌控的范围。 男人的指尖有些发颤,从怀中摸出支卷好的烟。 烟纸是粗糙的麻质,裹著深褐色的菸丝他凑到唇边,火星在惨白的日光下亮了一瞬,隨后菸丝燃烧起来,裹著灰的烟雾漫过他的脸, 模糊了那双纯黑的眼眸。 所以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那可是神啊。 哪怕是在组织里面浩如烟海的藏书之中,神都被描述为一种恐怖的存在。 此刻,男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这种狂跳,並非全然是恐惧,其中还夹杂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理智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警告他,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 继续深入,无疑是在玩火。 然而,他的心中却有一种接近真相的欲罢不能,想要再继续调查下去。 男人把菸蒂摁在靴底碾灭,抬头时,纯黑的眼眸里已没了犹豫。 儘管灵界教团在离去之前,將自己的痕跡都儘量清扫乾净。 但男人却还是根据蛛丝马跡,很快就查到了这处据点的灵界教团前往了何处。 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他转身走向百米外的坐骑。 那匹马见他过来,不安地刨了刨蹄。 男人翻身上马,前往那座城市。 然而,当他快要抵达面前的城市时,一种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男人的心中陡然警惕了起来。 紧接著他猛地拉紧韁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嘶,隨后止步不前。 他瞪大了眼晴,死死地望著面前这座看似一切正常的城市。 可不知为何,在男人眼中,这座城市却仿佛隱藏著无尽的恶意。 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张开血盆大口,好似要將他一口吞下。 男人的面色渐渐变得难看,嘴唇也微微泛白。 就在这一瞬间,他终於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的衝动, 他明明该在发现灵界之主的线索时就抽身,明明该在据点里整理好情报就回组织,明明清楚诸神二字意味著多大的危险· 可他竟然一路追到了这里,像被什么东西牵著走,连警惕心都迟钝了大半。 “我怎么会” 男人抬手按住眉心,那里突突直跳,像有根细针在扎。 他摸爬滚打数十年,见过户山血海。 以往的他遇到这般危险的情况,定会理智地选择退缩。 可是现在的他,为何会生出这般疯狂的想法? 这根本不是他! 男人的后颈猛地窜起一股寒意,像被冰水浇透。 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他的心中瞬间冒出一个词。 精神污染!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人的心中冷意愈发深邃。 他紧韁绳的手微微发颤,栗色马不安地刨著蹄。 这一切所有的变化,似乎都是在离开那兰迪城废墟之后发生的。 他那过于敏锐的感知,根本不是优势,反倒成了最先被侵蚀的缺口。 在兰迪城废墟外,在他第一次嗅到那股气息的瞬间,污染就已经缠上了他。 “该死·—” 男人低骂一声,猛地低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城市的轮廓在眼角余光里似乎扭曲著,他必须立刻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就在他调转马头,指尖已经触到马韁的瞬间,身侧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哎哟一—” 男人眼角的余光警见有一道身影在经过自己旁边时跟跑了一下,似乎是被路边的碎石绊了脚。 怀里抱著的几本书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他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脸颊还带著点青涩,此刻正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去捡书,手忙脚乱间, 有本书滑到了男人的马前。 一阵风轻轻吹过,卷著书页停在某一页,崭新的纸上游走著黑色的字跡。 男人的目光撞上去的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这些年,他靠著自己极为敏锐的感知,在刀光剑影里活了下来。 他能从他人眼中辨出杀意,能在千钧一髮时避开致命的陷阱。 这曾是他最锋利的武器,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天赋。 可现在,这天赋却像是附骨之疽。 男人情愿自己的感知如同凡人一般愚钝。 “啊·....” 在看到地上那本书的內容时,男人仿佛被莫大的恐惧揪住了心神。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耳畔似乎炸开无数重叠的低语。 那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千万根琴弦被同时拨断,尖锐的颤音顺著听觉神经钻进脑海。 男人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那背后涌动的磅礴意志, 这些本应藏在冥冥之中的恐怖,此刻像潮水般撞进他的感知领域。 “不... 男人从马上跌落下来,指尖插进自己的头髮里用力撕扯,试图驱散那些钻进意识的画面。 书页还摊在地上,墨跡在他眼里活了过来, 那些工整的字体扭曲成蛇,缠绕著、攀爬著,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网中央是他自己的影子,像被蛛网困住的飞虫。 而网的尽头,是一片难以描述的世界。 世界顶端,似乎有无形的目光透过书页垂望向他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凌驾於万物之上的漠然。 像人看著脚下爬行的蚁,像神看著祭坛上挣扎的祭品,没有丝毫波澜,却比任何都更让人绝望。 “!” 此刻,感知不再是天赋,仿佛是诅咒。 当常人只能看到文字时,他却要直面那文字背后,来自那位恐怖存在、足以碾碎一切心智的真实。 第451章 相信他醒来,也一定会感念主的恩德 第451章 相信他醒来,也一定会感念主的恩德 贝里的膝盖还在隱隱作痛,刚才被碎石绊倒时磕出的红痕渗著细汗,可他顾不上这些, 视线里全是散落在地上的书,尤其是那本《圣经》的封皮上沾了土,像被弄脏的圣物,让他心口揪得发紧。 “我的主啊— 这些书是他凌晨就去排队,站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拿到的。 有印著祷词的小册子,有画著灵界之主的绘本。 还有那本最珍贵的《圣经》,他特地用了厚牛皮做封皮,就是为了防止遭遇损坏。 他要把这些书带回家里,將灵界之主讲给其它人听,分享自己在信仰中获得的感想。 让身边的人也能一同感受到主的慈爱,从而加入到信仰的队伍中来,共同沐浴在主的光辉之下。 贝里爬起来,伸手想要去够离自己最远的那本《圣经》。 可指尖刚要碰到书脊,眼角的余光却警见了不对劲。 身侧不远处,那匹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刨著土,发出惊惶的嘶鸣。 马背上的男身体猛地晃了晃,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了一把,隨即“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贝里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愣愣地看著男人蜷缩在地上,斗篷被尘土染脏,一只手死死抓著头髮,指缝里似乎还渗著血,另一只手在地上胡乱抓著,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你没事吧。” 贝里脚步有些跟路地往男人身边跑过去。 甚至忍不住在心里自责。 刚才要是自己没绊倒,没弄出那么大动静,这人会不会就不会突然摔下来? 可男人没接话,只有“”的喘息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像破了洞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著颤音。 贝里蹲下身,才看清男人的模样。 宽檐帽滚落在一旁,露出额前汗湿的灰褐色头髮,几缕贴在苍白的额头上,还沾著点尘土。 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晴直勾勾地望著天上那轮惨白的太阳,瞳孔里没有焦点。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的,倒真像溺水的人在水里挣扎,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贝里心里咯一下,刚想伸手去扶他的胳膊,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那是双纯黑的眼,没有一丝眼白,原本该是沉静的深潭,此刻却像被搅浑的墨汁,里面浮著细碎的、流光般的色彩。 不是正常的顏色,是像彩虹被揉碎后掺了灰的迷幻光粒,在瞳孔里慢悠悠地游动著。 时而聚成扭曲的纹路,时而散成点点光斑,看得人头晕目眩。 这可怕的一幕顿时嚇到了贝里。 “先生,先生。” 贝里焦急地呼喊著,声音里满是担忧。 他急忙蹲下身子,轻轻晃著男人的身体,试图唤醒对方。 “你还好吗?” 然而,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躺在地上,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著,四肢扭曲地抖动。 贝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他是染病了吗?”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毕竟现在季节已经临近春天,往年这个时候,气候转暖,瘟疫总是极有可能爆发。 一想到瘟疫,贝里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双脚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拉开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那是对未知疾病的本能恐惧,没有人愿意靠近可能携带瘟疫的人,一旦被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就在他的脚即將挪动的时候,贝里的脚步止住了。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看著眼前痛苦抽搐的男人,心中的怜悯渐渐战胜了恐惧。 他想起《圣经》里教导眾人要心怀慈悲,对陷入困境的人伸出援手。 如果因为害怕可能存在的危险,就对眼前的人弃之不顾,这违背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仰。 犹豫片刻后,贝里咬了咬牙,决定留下来,看看能否帮助这个男人。 如果这位先生真的患有瘟疫,就这么將他丟在这道路上,实在是太过残忍。 且不说这违背自己的良心,单从后果来看,也不堪设想。 这条道路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途径此地的人被感染。 一旦瘟疫扩散开来,那將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整个城市都会陷入恐慌与混乱之中。 更何况,自己刚刚已经和他有了身体接触,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现在立刻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很清楚,瘟疫的传播可不会因为他的逃避就放过他。 如果真的染上了,自己也一样在劫难逃。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將男人转移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或许可以找个偏僻的废弃屋子,先安置好他。 到时候可以请医生,或者是灵界教团的人过来“能听到我说话吗?先生!” 贝里一边吃力地拖著男人的身体,一边焦急地呼喊著,试图唤醒对方。 同时努力想要把男人抬上马背,儘快將他转移到安全地带。 可此时,那匹马的表现却异常反常。 原本温顺的它,此刻显得惊恐不安,四只蹄子不停地在地上重重著。 马尾也疯狂地左右摇晃,仿佛在驱赶著看不见的威胁。 当贝里好不容易拖著男人靠近马匹时,马竟低著头,浑身颤抖。 似乎在畏惧著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边嘶鸣,一边不断向后退去。 无论贝里怎么安抚,都不肯靠近男人分毫。 贝里见状,顿时愣在原地,傻了眼。 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愈发焦急。 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体不知为何沉重得离谱,贝里感觉就像在拖拽一块千斤巨石。 仅仅是拖著男人走这一小段路,就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 只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將男人背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贝里无奈地看著那匹马,无论他怎么哄劝,马儿都对男人充满抗拒,始终不肯靠近。 没办法,他只能拼尽全力,將男人一点一点地拖到了路边。 此时的贝里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但他顾不上休息,又匆匆跑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地上散落的书籍一本本捡起,继续收拾起来。 “喉。” 贝里轻嘆一声,回到男人身边。 他轻轻拿起那本《圣经》,先用衣袖轻轻擦拭著上面沾染的灰尘,动作细致,擦完后,又对著书册轻轻吹了吹。 贝里其实並非本地人,他来自其他城市。 为了能够求取一套《圣经》,他长途跋涉来到这里。 就是想將《圣经》带回去,把里面所蕴含的理想和信念,讲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听。 他觉得这个世界本不该是现在这副乱糟糟的模样。 这个世界应该更加美好,人们彼此关爱、互助,不再有纷爭与困苦。 贝里尝试著將自己的衣服盖在男人的身上,或是又取来一点水,给他餵下。 但男人的情况並不见好转。 此刻他的意识,正陷在无边的泥沼里眼前没有天空,没有土坡,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他想逃,可身体像被无数根无形的线缠住著,四肢沉重得抬不起来。 那些线从黑暗里伸出来,缠上他的手腕、脚踝,甚至钻进他的感知里。 丝线都带著灵界之主的威压,每一次触碰都像在凌迟他的理智。 “该死—早知道—” 男人在意识里嘶吼。 如果感知能迟钝些,如果当初没接这个任务,如果在兰迪城就转身离开— 可没有如果。 现在要是他无法摆脱这该死的污染,那么他的意识很可能就会被灵界之主那恐怖的气息压垮。 就在男人还在努力挣扎的时候,忽然间,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 隨后那气息越发的恐怖起来外界。 贝里现在看著男人的惨状,也是心急如焚。 这人都已经浑身抽搐片刻了,还不见停下。 贝里把《圣经》紧紧贴在胸口。 他垂著眼,嘴唇贴著书页边缘,面上带有悲悯,忍不住向灵界之主祈祷。 “仁慈的灵界之主啊,您看这可怜人正受著苦楚,求您降下庇护,让他脱离这煎熬吧—” 贝里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儘快好起来。 隨著不断低声念著《圣经》中的语句,男人似乎真的得到了灵界之主的庇护。 他眼角的余光警见,男人抽搐的幅度渐渐小了。 原本绷得像弓弦的肩膀,慢慢垮了下来。 不受控制的、剧烈的颤抖,都变成了细微的轻颤,像秋风里快要落的叶子,最后轻轻晃了晃, 便停住了。 贝里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停下祈祷,往前凑了凑。 男人的头还歪向一边,额前湿漉漉的灰褐色头髮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直勾勾望著天空。 那双纯黑的眼睛,此刻正缓缓闭上,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贝里见状,赶忙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触手並不发烫,心中稍稍鬆了口气。 又凑近去感受男人的气息,呼吸虽然微弱得如同游丝,但確实还在。 看看男人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贝里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主—主真的听到了!” 贝里的眼睛瞬间亮了,声音里带著惊喜,又慌忙把《圣经》往胸口按了按, “感谢主的仁慈,感谢您的庇护!” 他直起身时,眼圈都红了。 他就知道,主是慈爱的,哪怕是对陌生人,也会降下怜悯。 刚才男人那副惨状,他还以为要出事。 而现在,眼前的一切让他更加篤定,只要心怀虔诚,主就一定会听到信徒的祈祷,回应他们的诉求。 感谢伟大而又仁慈的主。 如果这个男人醒过来,了解到发生的这一切,相信他也一定会深深感念主的恩德。 然后从此投入主的怀抱,成为一名虔诚的信徒。 一处密室之中。 正中央,一泓清澈见底的水光正缓缓荡漾开来。 在柔和的光线映照下,粼粼波光闪烁不定。 上方穹顶很高,黑得像深不见底的虚空,唯有太阳与月亮的標誌悬在正中。 两者以缓慢的速度绕著彼此旋转,每转一圈,星轨纹路里的蓝光就亮一分,又暗一分。 月亮站在水光西侧,一身素白长袍,袖口绣著半轮残月。 他的目光落在上方缓缓转动的標誌上,又转向身侧的太阳,语气里的凝重几乎要凝成实质。 “太阳,你对那阵法的修补进度如何了?” 听到月亮的话,他抬了抬眼,声音里带著掩不住的疲倦。 “再有一段时间,就能修补完成。” 能够遮蔽一整个世界波动的阵法,修补起来並不是那么的容易。 想到这里,太阳开始有些好奇之前那在世界之外互相战斗的存在是谁了。 “辛苦你了。” 月亮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安抚。 “阵法之事,毕竟事关我们三人的安全,由不得鬆懈。” 他转头望向穹顶的日月標誌,目光沉了沉。 三人之所以能够躲藏至今,世界也数千年没有被星空议会发现,便是因为那阵法遮蔽了世界的波动。 当然,完全的遮蔽三人肯定是无法做到。 但是將世界的波动偽装成为游荡在虚空的死物,还是可以的。 “月亮,你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吗?” 太阳有些关切的问道。 他们三人一般都不会聚在一起,而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像这段时间聚集的次数,已经是相当的多了。 听到太阳的话,他先是轻轻点头,隨即又重重嘆了口气,呼出的气息甚至让身前的水光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 “差不多吧。” 话音落时,密室里的蓝光似乎暗了一瞬。 一直站在角落的繁星微微抬头,语气比平时更低沉了几分:“是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吗?” 月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望著水光里自己扭曲的倒影,良久,才缓缓抬起眼,眼底的凝重像化不开的墨。 “是的。” “这个世界沉寂的诸神,估计快要復甦了。” 第452章 异常现象调查匯报 第452章 异常现象调查匯报 密室里的沉默像被注了铅,连悬浮的水光都似凝固了,粼粼的波光停在半空,映得上方旋转的日月標誌也没了之前的柔和。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皆是默然,整个空间仿佛瞬间被一种沉重的氛围所笼罩。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凝重。 其实,对於诸神復甦这件事,他们並非毫无察觉,种种跡象已然表明,那股沉睡於歷史深处的力量,已有復甦的前兆。 然而,在此之前,就算有诸神復甦的情况发生,也只是极为罕见的个例。 仅有极少数存在,能从漫长的沉寂之中缓缓甦醒。 而且这些极少数甦醒的神灵,在他们看来,由於各种限制,暂时还无法对他们谋划的计划造成巨大影响。 他们自信凭藉自身的力量与布局,足以应对这些小波澜。 可是,一旦诸神全面復甦,那將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確定吗?” 繁星神色凝重,忍不住向前一步,双眼中满是慎重,再次向对方確认道。 此事关乎重大,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带来难以预估的后果,所以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里是一部分收集到的情报。” 月亮轻轻升口,打破了此刻略显紧张的气氛: 说罢,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份叠得整整齐齐的东西,递向前方两人。 那动作不紧不慢,却仿佛带著千钧的重量。 太阳与繁星见状,伸手接过。 他们的目光瞬间被这份情报吸引|,展开查看。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轻微的纸张翻动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迴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大陆异常现象调查匯报(新历372年冬) 匯报信息来源:异常监测局,光照会,各城治安署—“ “一、北境冻土区异常跡象:北境三分之一区域降雪量剧增,午夜时分天空出现横贯千里的极光巨眼,观测者报告称“视线接触时会听见诡异运的轰鸣“。极光移动轨跡与古代部分冻土祭祀遗址完全吻合。” 影响范围:霜牙山脉冰川以每日三里的速度向南部低地推进社会影响:北境七国紧急关闭边境,冻土蛮族大部分部落放弃世仇组成“冰原“联盟,重启古代动土祭祀遗址· “二、中部森林区异常跡象:千年古树群发生群体性异变,最悠久的古树顶端出现直径百丈的漩涡状树冠。林间数百余个湖泊同步出现倒影,景象为与现实完全相反的星空,潜水者报告水下存在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巨大根繫结构。接触水面者会短暂看见树木行走的远古幻境· 影响范围:森林会主动攻击进入者,20余名前往勘测的人员出现集体性感知错乱,部分人能短暂听懂植物语言,记录下“等待主人甦醒“的信息社会影响:帝国已紧急封锁森林区,禁止任何人进入——“ “三、东部沿海地区异常跡象:潮汐规律被打乱,海底有巨型阴影移动,长度推测超过千里。深海鱼群发生大规模异常搁浅,群岛之间的海域出现未知海市屋楼,经过船只的罗盘指针全部指向海底·” 繁星的目光在一页页调查匯报上快速移动,隨著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越皱越紧。 这份调查匯报的信息量实在太过庞大,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充斥著每一页纸。 记录所涉及的范围之广,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范围不止冻土,森林,沿海。 还有包括有沙漠,高原,沼泽等近十个地区。 “这会不会是单纯的异常?” 繁星紧著眉头,眼中满是疑虑,忍不住出声质疑道, 这个世界里异常现象向来层出不穷,时刻给这片土地带来未知的变数。 若不是確定异常没有意志在控制,三人恐怕也会轻易地怀疑这些异常是由神所引发的现象。 他们曾亲身目睹过一些异常事件,这些异常波及的范围极其广泛,將大片区域笼罩其中。 其造成的破坏更是恐怖至极,那种震撼力,即便是他们三人,有时也会感到惊骇。 可让人费解的是,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一切都还显得风平浪静。 然而,此刻摆在眼前的这份调查匯报,却突然涌现出这么多的异常记录。 “我之前特意亲自去过森林区一趟,” 月亮神色严肃,目光中透著几分凝重,缓缓开口说道, “经过仔细探查,我发现那里的空间结构极为复杂,並不止我们所看到的那一层。” “而且,那里还坠落过一个破损的神国。” 说到此处,月亮微微停顿了一下。 紧接著,他双手缓缓抬起,然后轻轻合拢,清脆地一拍。 剎那间,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周围的光线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 微微扭曲。 就在三人的面前,一个淡绿色的扭曲影子渐渐浮现,如同从另一个维度缓缓渗透而来。 这影子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形状,边缘闪烁著虚幻的光芒,仿佛隨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月亮微微俯身,目光紧盯著这个淡绿色的影子,接著说道。 “这是我从那里取下来的一块碎片。” 繁星猛地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惊与不可置信,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紧紧盯著那个淡绿色的扭曲影子,仿佛要將它看穿。 “竟然真的是神国的碎片!?” 紧接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追问。 “那它的主人呢!” 神国与它的主人息息相关,既然出现了神国的碎片,那么它的主人又身在何处,这无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月亮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著一丝凝重,说道。 “不太清楚,目前没有任何確切的跡象表明其主人的状態,但从各种情况推断,很可能还处於沉睡之类的状態。” 就在这时,太阳也凑了上来,他微微眯起眼晴,仔细感受著神国碎片散发出来的气息。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这个神国碎片上,的確没有感受到什么意志。或许真如月亮所说,它的主人还在深深的沉寂之中,尚未甦醒。” 繁星凝视著那淡绿色的扭曲影子,陷入沉思,片刻后,突然说道。 “我们似乎可以將这个神国投餵到计划之中,这应该能加快我们计划的进度吧。” 月亮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意见的可能性。 神国对於他们而言,並没有直接的用途,毕竟他们的目標和神国的本质属性並不契合。 然而构成神国的原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確实可以算是世界的一部分。 思索片刻后,月亮的脸上露出一丝讚许的神色,点头说道。 “这个提议很不错。” “我稍后去让帝国开路—“ 头,仿佛要裂开一般剧痛。 男人忍不住低声呻吟。 同时,一股彻骨的冰冷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仿佛身体被浸泡在冰窖之中。 在这双重折磨下,男人猛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深黑色的眼睛。 然而,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他的瞳孔深处,似乎能够瞧见一抹五彩的顏色,转瞬即逝,给这双眼睛增添了几分诡异。 “啊,你醒了。” 一旁的贝里瞧见男人终於恢復了意识,脸上顿时绽放出极为高兴的笑容。 “我这是——” 男人下意识地捂著额头,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带著几分虚弱。 与此同时,他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眼神中透露出本能的防备。 “你刚才在道路中央晕倒了,我將你拖到了路边。” 贝里赶忙解释道,语气中带著关切。 “先生,你当时的状態可嚇人了,浑身一直在颤抖,话也听不见,就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缠上了样.... “幸好后面有来自灵界之主的庇佑,让先生的状態看起来好了许多。” “先生,要试著信仰灵界之主吗?” 男人好不容易才勉强站起身来,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身子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听到贝里后面这一连串的话,他先是一愣,隨后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差点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灵界之主庇护我? 男人的嘴唇微微颤抖,只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 但此刻他只觉得脑袋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疼痛。 男人想要回忆起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可脑海中却一片混沌,像是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 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满心疑惑与烦躁,下意识地转头,瞧见一旁的马正悠閒地低头啃著路边的青草,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过来。” 男人声音沙哑地招呼了一声。 那匹马像是听到了熟悉的指令,微微抬起头,两只耳朵轻轻动了动,眼晴看了男人一眼,似乎还带著一丝犹豫,隨后才迟疑地迈著蹄子,慢悠悠地朝著男人走了过去。 “等等,你要走了吗?” 贝里瞪大了眼睛,满脸焦急,他实在担心男人的身体状况。 “你身上可能有什么疾病,要不去看看医生这样放任不管,万一病情加重可就麻烦了。” “我男人微微皱眉,心里一阵厌烦,原本想冷笑著呛回去。 然而,当他瞧见贝里怀中那本《圣经》时,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忍。 自己刚才那样的想法,是不是显得太冷漠了? “我还有一点事情急需处理。” 男人最终只是乾巴巴地解释了一句,语气生硬。 说完,他转身从一旁捡起了自己的帽子,动作有些勉强地翻身上马。 贝里还正想再劝劝男人,可话还没出口,却忽然感觉一阵风从面前吹过,紧接著怀中顿时空落落的。 他惊地低头一看,竟是男人伸手拿走了那本《圣经》! 贝里张著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矣?我的书!!” “这是买书的钱。” 男人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扔在了贝里的怀中。 紧接著,他猛地一拉韁绳,掉转马头,扬尘而去。 男人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竟然在这无端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贝里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男人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这个男人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从突然晕倒,到醒来后的种种表现,都让人捉摸不透。 此刻,他心中甚是心疼那本被男人拿走的《圣经》,那是自己排了好久的队才拿到手的。 不过,贝里很快又自我安慰起来。 他想到这位不知名字的先生如此急切地取走《圣经》,或许是因为他也想要信仰灵界之主吧。 说不定,在经歷了这场意外后,这位先生感受到了灵界之主的力量,想要通过《圣经》去深入了解主的教义。 想到这里,贝里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心中顿时又感到满足了许多。 路上。 男人单手骑马,另一只手时不时轻轻摩著被塞在怀中的《圣经》。 不知为何,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悄然爬上心头。 仿佛这本《圣经》对他似乎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深深吸引著他,以至於鬼使神差地从贝里怀中將其拿走。 一路疾驰,当男人终於回到自己其中一个秘密安全屋时,紧绷的神经才总算稍稍放鬆,彻底卸下了防备。 他走进屋內,径直来到桌前,將那本《圣经》轻轻放在桌上,望著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把它带了回来。 但既然已经掌回来了,那就先放著吧。 现在他需要写一份调查总结,向上司匯报此地的事情,好让上司能对当前局势做出准確判断。 男人微微皱眉,陷入短暂思索,脑海中迅速梳理著各项信息。 不多时,他便在纸上奋笔疾书。 隨著笔尖在纸上划过,一行行工整的字跡浮现,一份详尽的匯报很快写就, 男人轻轻吹了一下墨,相信上司看见这封调查总结,肯定是极为满意。 第453章 瘟疫爆发 第453章 瘟疫爆发 清晨。 银橡城的城门远远地出现在贝里的视野里。 贝里紧紧地抱紧自己怀中的书籍,神情满足。 经过了漫长一夜的等待,他终於又重新求得了一本《圣经》。 这本《圣经》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本书籍,更是他心中信仰的寄託,是他精神世界的支柱。 而且,还有一件令他感到无比高兴的事情。 就在昨晚等待的过程中,他听闻过不了多久,灵界教团就要在他的家乡城市里发展。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和家乡的人们一起,在灵界之主的庇佑下,过上更加美好、充满希望的生活。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贝里在心中默默祈祷,期待著那一天能够早日到来。 “喂,进城的?” 城门处,两个身著皮甲的守卫正懒洋洋地斜靠在门柱上,其中一个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登记名字,说清楚从哪儿来。” 另一个守卫有气无力地补充道。 贝里听闻,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几眼这两个守卫。 只见他们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太正常的红润,就好像刚饮过过量的烈酒一般。 而且,他们的样貌对贝里来说极为陌生,完全不是自己平日里熟悉的那一批守卫。 贝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怎么突然就换守卫了呢? 原来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去哪儿了? 贝里心中突然一紧。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遮掩住怀中的《圣经》。 若是被守卫们发现自己怀中揣著《圣经》,恐怕他討不了什么好,说不定还会遭受严厉的惩处。 贝里与之前的守卫比较熟悉,以往进城时,凭藉这份交情,他可以很轻鬆地就將《圣经》带入城市之中。 但是现在,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守卫让贝里心里顿时志芯起来。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臟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完全不確定这两个新守卫的行事风格,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矇混过关。 贝里怀著志怎的心情缓缓走到近前的时候,他注意到其中一个守卫正捂著嘴,身子剧烈地颤抖著,不断发出沉闷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听起来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这个守卫似乎连抬起头仔细打量贝里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目光只是有气无力地落在贝里的靴子上。 而另一个守卫,同样显得萎靡不振,眼神中透著疲惫与厌烦,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履行检查的职责,只是隨意地挥了挥手,用一种极为敷衍的语气说道。 “进去吧。” 贝里见状,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气,像是生怕这两个守卫突然改变主意一般,没有在城门处过多停留,赶紧进去。 “咳咳——·咳咳咳!”“ 那个守卫的咳嗽声愈发剧烈。 每一声咳嗽都伴隨著身体的剧烈颤抖,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喂,你不会也生病了吧。” 他的同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原本该守著城门的那批人,就是因为生病,一个个虚弱得无法履行职责,所以才临时轮到了他们来站岗。 只见这个守卫的头盔歪在一边,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往日里,他可是能扛著沉重的长矛,在城门前巡逻半天都不歇气的,身体素质在一眾守卫中也算拔尖。 可今天仅仅才站了一小会儿,他就觉得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 不仅如此,眼前还时不时发黑,一阵阵地眩晕感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或许是昨晚冻著了——” 那守卫一边艰难地喘息,一边试图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又一阵猛烈的咳嗽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迅速用手捂住嘴,紧接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袭来。 待咳嗽稍缓,他缓缓低头,竟看见自己的手心中沾了点淡褐色的痰渍,在那团痰液之中,还混著几丝血色。 剎那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扭曲、昏暗。 一旁的同伴原本就忧心,此时眼角的余光警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似乎分布著一些紫色的斑点。 同伴正想要出声询问,刚张开嘴,竟发现那守卫忽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正午时分,太阳高高升起,终於將清晨瀰漫的雾气渐渐驱散。 贝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异样。 他惊讶地发现街上的行人竟比往常少了一半还不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冷清清。 主街两旁的店铺,景象更是萧条。 十家之中竟有六家紧紧关著门。 麵包房里並没有传出来麦香,卖布匹的老妇人的摊位也空著。 而往日里最热闹的酒馆,此刻也显得格外冷清。酒馆大门紧闭,只开了个小小的窗户。 掌柜的脸紧紧贴在窗上,眼神呆滯,毫无往日的精明与热情。 贝里像往常一样喊了他一声,可掌柜的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探出头来,笑骂著招呼他进去喝一杯。 空气里的味道似乎变了。 没有了烤麵包的焦香,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就像雨后腐烂的落叶散发出来的味道,带著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钻进鼻子里,让贝里感到隱隱发闷。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脚步匆匆。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抱著孩子慌慌张张地往医馆的方向跑去。 孩子小小的脸蛋露在外面,泛著一种令人担忧的不正常的潮红,嘴角还掛著白沫,双眼紧闭, 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妇人一边跑,一边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念叨著。 “千万不要有事啊—別像你的父亲那样— 贝里站在街边,看著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 这是什么情况? 贝里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不敢再多想,立刻朝著家的方向赶去。 贝里的家就在大街的尽头。 往日里从街口就能听见父亲打铁的声音,今天却一片死寂。 铺子的门半掩著,像是被人匆忙间隨手带上。 贝里伸手轻轻一推,门缓缓打开,然而,並没有往常那种夹杂著炭火味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凉意。 “父亲?” 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铺子里迴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目光急切地扫向一旁的铁匠炉,炉子冷冷地立在那里,炉膛里没有一丝火星,周围的工具杂乱地摆放著。 “贝里是你吗?” 就在贝里满心焦虑的时刻,里屋传来了母亲那微弱的声音。 贝里衝进里屋,只见母亲虚弱地坐在床边,双眼红肿,脸上满是泪痕,显然已经哭泣了许久。 她正拿著一块湿布,轻轻地擦拭著躺在床上的父亲的额头。 父亲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他的呼吸急促,仿佛每一次吸气呼气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膛剧烈地起伏著。 嘴唇乾裂得厉害,还在不断地咳嗽著,那痛苦的模样让贝里的心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 “啊,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贝里一个箭步衝过去,紧紧握住父亲滚烫的手。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父亲的手烫得嚇人,仿佛握著一块烧红的烙铁,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你的父亲昨天夜里突然就病倒了一开始只是有点咳嗽,我以为只是受了点风寒,就没太在意。” “谁知道后半夜,他的身子就开始发烫,烧得厉害,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怎么叫都不醒... 母亲一边说著,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声音哽咽。 听到这些话,又联想到自己进入城內看见的那些场景,贝里的脸色越来越差,像是被一层乌云笼罩,阴沉得可怕。 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一种难以喘气的室息感紧紧地撰住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挤压过来。 “瘟疫—” “瘟疫真的来了——” 贝里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又像是在向自己確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贝里完全没有想到,昨天他才在灵界教团那里听过如何防范瘟疫,当时还觉得那些知识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可今天,瘟疫就出现在眼前,而且连自己最亲的家人都遭了殃。 贝里脑海一片混乱,整个人恍惚了一瞬,隨后开始慌乱地想要向灵界之主祈祷。 毕竟昨天他向灵界之主祈祷后,那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就好多了。 可就在嘴唇微动间,他又猛地回过神来,想起灵界教团之前说过的话。 主不会庇护只会祈祷的懒情之人。 昨天自己也是先费力地將那个男人的身体搬到路边,为他盖上衣服,又耐心地餵他喝水,做完这一切后才开始虔诚地向灵界之主祈祷的。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付出了实实在在的行动,主才会庇护他。 想到这里,贝里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心急火燎翻找出另外几本从灵界教团带回来的书籍,手指飞快地翻动著书页,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搜寻。 终於,他找到了书中关於如何防范瘟疫的方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贝里依照书中所写,匆匆跑到铁匠铺,费力地搬出那个平日里用来淬火的大铁锅。 他跑到井边,打满了井水,又將铁锅架在已经铁匠炉上。 紧接著,他转身回到屋內,在橱柜里翻找出父亲常喝的干薄荷,还有母亲平时治头疼用的迷叠香,全都扔进了锅里。 “母亲,以后家里的水都要烧开了喝,这些草药煮的水也多喝。” 贝里一边叮嘱著母亲,一边往炉子里添著柴火,眼晴紧紧盯著铁锅。 他把父亲换下的衣物收进木盆,等到锅里的草药水煮沸后倒进去浸泡。 隨后,趁著烧水的间隙,贝里也没有閒著。 他拿起扫帚,开始仔仔细细地清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將灰尘和杂物一扫而光。 如此马不停蹄地忙活了半天,贝里后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他多想停下来歇一歇,可內心的恐惧与担忧却如影隨形,让他害怕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当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似乎稍微好转了一点的父亲身上时,贝里的心中欣慰之余,又想到了自己那些朝夕相处的邻居街坊。 他们此刻或许也正面临著同样的危机,瘟疫就像一头无形的猛兽,肆意地在城市里蔓延,吞噬著人们。 不能再任由瘟疫这么肆无忌惮地扩散下去了,必须得立刻做出行动,拯救这座城市,拯救每一个人。 然而,当他冷静下来思考,却又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光凭自己,根本无法让其他人信服。 贝里处理完家里的事,然后裹上父亲最厚的皮围裙,往腰间別了把小铁锤,又装了袋煮好的草药水出门。 此刻的主街,比之前更加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风轻轻吹过,捲起些许尘土,却吹不散那股瀰漫在空气中的压抑与恐惧。 贝里路过一户人家,门虚掩著,从里面隱隱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咬了咬牙,要想对抗这场可怕的瘟疫,仅凭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必须寻求城主的帮助。 贝里首先来到了这座城市城主居住的地方。 然而城主府此刻那紧闭的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光,显得格外刺眼。 贝里站在城主府前,静静地凝视著那扇大门,走上去敲了敲。 他等了好一会儿,期待著能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哪怕只是一个僕人也好。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门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个人影。 直到一个路过的人,看到他站在那里,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年轻人,別等了,城主不在城內,他去城外的庄园了。” 贝里这才如梦初醒,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与无奈。 但他没有放弃,稍作思索后,脑海中迅速罗列起其他可能寻求帮助的对象。 隨后便在城內兜兜转转,从城东跑到城西,又从城南赶到城北,接连拜访了好几位平日里在城中呼风唤雨的人物,可结果却如出一辙,並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见他。 甚至有侍卫一听他是来谈瘟疫之事,便直接將他打了出去。 贝里感到失魂落魄。 这些人难道就视而不见吗? 那压抑的哭声、紧闭的店铺、生病的居民—.这一切难道他们都看不到吗? 第454章 只要是掉在地上的东西,也是属於城主的 第454章 只要是掉在地上的东西,也是属於城主的 贝里在城中四处奔走,费尽周折,却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有足够影响力的人,愿意出面统筹城市內防范瘟疫的工作。 他满心疲惫,眼中满是无奈与悲戚,看著城內如今这一片萧条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今天瘟疫就爆发的这么突然。 若再无人出面组织应对,情况只会愈发糟糕。 贝里来到市政厅,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在大门前徒劳地等待。 贝里瞅准四周无人注意,迅速跑到围墙边,双手紧紧抓住墙沿,双脚用力蹬著墙面,拼尽全力翻了过去。 市政厅內一片死寂,几乎看不到看守的人。 贝里很轻易地就翻了进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望著毫无动静的市政厅,走到门前。 他伸手用力推了推门,却发现门被牢牢锁上了。 目光迅速扫向一旁的窗户,没有丝毫犹豫,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著窗户砸去。 隨著脆响,坡璃破碎,碎片四散飞溅。 贝里顾不上可能会划伤自己,双手撑著窗台,用力一翻,跃进了屋內。 落地后,贝里迅速打量起四周。 只见在屋子中央的桌上,摊著一张城市地图,红墨水画的区域线歪歪扭扭,只勾了一半。 地图旁边,压著一张染了墨渍的报告。 贝里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报告,目光急切地扫过上面的文字。 报告上赫然写著东方向出现不明热病,半日新增一千余例,落款日期是昨天傍晚。 贝里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跡,指腹似乎能摸到墨水未乾时留下的褶皱。 “原来这些人昨天就知道了—” 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们明明知晓瘟疫已经在肆虐,新增病例如此之多,却连一句警示都没给城里的百姓留下。 就这样离开了城市,躲进了城外的庄园之中,在那里躲避瘟疫。 他们所採取的做法,无异於放任瘟疫在城內横行,將全城百姓的生命安全置於不顾。 城外。 当晨雾还在山间若有若无地瀰漫,未完全褪去之时,半山腰处的庄园里,已然飘起了烤蜂蜜麵包的甜香。 这座建在半山腰的白色石屋,被两圈精美的雕铁柵栏环绕。 柵栏外种著成片的玫瑰与薰衣草,此刻瓣上还沾著露珠,在晨光里泛著细碎的光。 与之相比,城里正被瘟疫肆虐,一片萧条,这里却寧静祥和,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城主穿著丝绸睡袍,慵懒地靠在露台的藤椅上。 他的指尖夹著一支裹了香料的细烟,缕缕青烟裊裊升起,在空中缓缓盘旋,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僕人端来银质托盘,上面放著烤得金黄的白麵包、涂满黄油的燻肉,还有一杯浆果酒, 城主咬了一口白麵包,碎屑落在丝袍上,立刻有僕人恭敬地跪下来,小心翼翼地用细布擦拭那些碎屑,生怕弄脏了城主尊贵的衣衫。 他连眼皮都没抬,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喷泉上。 享用完早餐后,城主利落换上一身笔挺的骑装,他大步走向马既,打算前往庄园后的林地狩猎。 副手一路小碎步紧跟在旁边,神色略显焦急,赶忙匯报。 “大人,城里来消息说,瘟疫扩散的速度极快———“ 副手顿了顿,眼神中带著一丝犹豫与试探, “您看,我们是不是要——” “要什么?” 城主猛地打断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著马鬃,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副手所说的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匹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安抚,轻轻嘶鸣一声,甩了甩尾巴。 “无非是死些人,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过阵子就好了。” “守好庄园,別让城里的人跑过来就行。” 城主说完,双腿用力踢了踢马腹,那匹马立刻扬起四蹄,朝著林地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铺满松针的小路,惊起几只正在觅食的斑鳩,它们扑腾著翅膀飞向天空。 然而,城主对此却没兴趣去追,狩猎对他而言,不过是消磨时间的方式罢了。 毕竟在庄园的储藏室里,早就掛满了鹿皮、狐狸皮,根本不缺这点猎物。 中午的阳光正好,城主在林地旁的凉亭里歌脚。 僕人训练有素,迅速在亭內铺上柔软的羊毛地毯。紧接著,又精心摆上一份冷食拼盘,盘中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城主閒適地倒了杯果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远处庄园里正忙碌修剪玫瑰的园丁。 庄园內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一处细节都彰显著主人的尊贵与奢华。 这里的水,皆是每天不辞辛劳从山里新打来的清泉,食物也经过层层仔细挑选,只选取最上等的食材,確保每一口都能满足城主挑剔的味蕾。 甚至连僕人,都被严令禁止与城里的人接触在城主眼中,瘟疫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这可怕的瘟疫不感染到自己头上,一切都不足为惧。 死些人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且等瘟疫过后,那些因瘟疫死去的人遗留下来的財物,都能直接收缴起来。在只要是掉在地上的东西,没有主人的东西,就理所当然地属於这座城市, 也就是属於他这位城主。 管家走了过来。 他身姿微微前倾,在城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主人,我们在城內还有一些奴隶,如果瘟疫太过严重,或许会造成这些资產的损失” 管家的声音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却让城主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城主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奴隶与普通的奴隶並不一般。 他们基本都掌握著各种手艺,或擅长精湛的木工活,或精通复杂的织锦技艺,早已脱离了那种可以隨意贱卖的普通奴隶范畴。 倘若真的因为瘟疫而全部损失完了,即便是城主,也不禁有些心疼。 毕竟,想要找到一批既带有手艺又能服从命令的奴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得费不少的钱財。 “这样啊,那你去安排一下吧。” 城內。 一片死寂之中,贝里站在大街上,声嘶力竭地呼喊了好久,一遍又一遍地呼吁大家团结起来抗衡瘟疫。 他的嗓子已经喊得沙哑,可回应他的,却只有寥寥数人。 贝里望著这几个愿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苦笑一声。 在这时刻,自己拼尽全力的呼喊,却只换来如此微薄的响应。 或许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领导能力吧,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 但贝里很快便振作起来,即便只有这几个人,也能够做成一些事情。 就在他紧握著拳头,准备带著这几人开始行动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从旁边路过的一个人口中传来一个好消息。 “听说了吗?城主终於对城內的瘟疫做出行动了!” 贝里等人为此感到高兴。 然而,当他满怀希望地回到家时,眼前出现的一幕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令他浑身发冷,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贝里瞪大了双眼,满是愤怒,大声怒吼道。 只见几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用长长的叉子,粗暴地將自己虚弱不堪的父亲从屋內往外推。 父亲原本就因瘟疫而身体无力,此刻更是无力反抗,只能在叉子的逼迫下,艰难地挪动著身体。 最终被推到了门外,像一件破旧的物品般被扔在路边的推车上。 而贝里的母亲,看到丈夫遭受如此折磨,哭著不顾一切地衝上前去,想要护住自己的丈夫。 可她瘦弱的身躯怎能抵挡这些人的力量,只见其中一人毫不留情地伸出手中的叉子一推,母亲便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头部磕在地上,瞬间晕了过去。 那些人没有丝毫怜悯,冷漠地將母亲也一同抬上了小推车。 “城主说了,凡是感染了瘟疫,与瘟疫有接触的人,都不能放过。” 一个包裹严实的小队长站在一旁,厉声说道,他的声音透过层层包裹,显得沉闷而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贝里愤怒地看向他,只见这些人因为害怕感染瘟疫,抬人推车的活儿都是让已经感染了的人来做。 而他们自己则远远地站在一旁,举著叉子,像防备洪水猛兽一般,防止別人靠近。 “住手!” 贝里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朝著那群人衝上前去。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一根长长的叉子便横在了他面前,冰冷的叉尖闪烁著寒光,硬生生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 “你这是在阻挠行动,你知道吗?!” “那是我的父母!你们这些人在做些什么啊!!” 贝里声嘶力竭地怒吼著,心中只觉有一股熊熊怒火在疯狂燃烧,几乎要將他整个人吞噬。 他无法理解,为何这些人能如此冷酷地对待自己的父母。 “你是他们的儿子?” 小队长微微眯起眼睛,透过包裹的缝隙打量著贝里,隨后冷哼一声。 “那肯定也接触过了,一起带走!” 贝里看著那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又低头看向顶在自己胸前的叉子,只觉得一阵恍惚。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去隔离区可以,但是先让我回家取些食物和衣服吧。” 贝里咬著牙,强压著心中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儘量平静地说道。 他心里清楚,对面这几个全副武装的人,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此刻要是衝动行事,一旦自己出了意外,躺在推车上昏迷不醒的父母又该怎么办呢? 他们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可就真的再无依靠了。 想到这儿,贝里满心的气愤和委屈,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然而,贝里並没有察觉到,对面的小队长和他的手下们,在听见隔离区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 “那可不行,你们家因为有人感染瘟疫,被查封了!” “快点走!” 小队长毫不留情地催促道,手中的叉子在空中晃了晃,似乎在警告贝里不要轻举妄动。 几个队员看著贝里悲愤又无助的模样,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不忍。 “收起你们的同情心,这可是城主大人为了我们考虑。” 小队长面色一沉,厉声呵斥著自己的队员,瞬间驱散了队员们心中那一丝同情。 说罢,他直接挥动手中的叉子,叉尖抵在贝里的后背,用力將他叉向小推车的方向,动作粗暴。 “你去前面推车,我告诉你怎么走。” 小队长冷冷地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贝里满心的不甘与愤怒,但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他又能如何? 无奈之下,他只能咬著牙,强忍著心中的屈辱,缓缓走到小推车前,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了车把。 可是,当贝里推著车,沿著街道一步步前行时,心中却渐渐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前进的方向,赫然是朝著城外走去! 难道说,隔离区是被建在城外吗? 可是他们什么吃的都没有带,保暖的东西也没有,到了夜晚又该怎么办? 第455章 救一救我们的城市…… 第455章 救一救我们的城市…… 当贝里小心翼翼地推著推车,来到城外。 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神情憔悴,不断咳嗽。 因为事发突然,大部分人身边连个可以依靠的物件都没有,虚弱地躺在地上,身体蜷缩著,眼神空洞无神。 至於预想中的隔离区? 此刻,呈现在贝里眼前的,只有一片偌大的空地。 连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都看不见,没有任何设施,也没有任何人维持秩序。 阳光洒在这片空地上,將人们的绝望与无助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贝里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推车仿佛有千斤重。 没有。 竟然什么都没有! 贝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在这片空地上不断扫过,似乎心中仍存一丝侥倖。 然而,眼前除了绝望的人群和荒芜的空地,一无所有。 “哎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城门转动的涩响。 贝里猛地回头,只见厚重的橡木城门正缓缓闭合,缝隙一点点缩小,最后只剩一道窄窄的光。 透过这丝缝隙,贝里看到了小队长那双冷漠的眼睛。 没有丝毫温度,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下一秒,城门彻底关上。 將贝里和城外眾人与城內彻底分隔开来。 城门关闭的瞬间,仿佛是点燃了绝望的导火索。 顿时,十几个人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衝到城门前,用尽全力拍打著那坚硬的城门。 他们的手掌拍得通红,甚至渗出了血丝,却依旧没有停下,口中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呼喊。 “放我进去!” “你们开门啊!” “你们不是说好给你们工作,会提供治疗瘟疫的药吗?” “·......” 终於,城墙之上,一个守卫不耐烦地探了探头。 “真是吵死了。” “药?” “哪有什么药。”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紧接著,只见他手一挥,几支箭如闪电般从上面射了下来。 “嗖!嗖!嗖!” 箭尖闪著冷光,穿透了最前面那几个拍门人的胸膛, 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城门,也染红了泥土。 中箭的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带著箭杆重重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很快就没了动静。 城外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得呆立原地。 有的人惊恐地捂住嘴巴,有的人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却又不敢再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贝里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寒风卷著血腥味飘过来,混著病患的咳嗽声,像一把冰锥扎进他的胸口,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就是城主所谓的防范瘟疫的办法? 简直荒谬至极! 贝里终於明白,城主所谓的防范瘟疫,根本不是什么隔离治疗。 而是把所有染病的人,什么都不提供,不管老弱妇孺,都像垃圾一样扔出城外,任他们在寒风里自生自灭。 此时,寒冬才刚刚过去不久,夜晚的气温依旧很低。 城外空旷,没有任何遮蔽之处,冷风毫无阻拦地呼啸而过。 而这些被赶出来的人,大多都感染了瘟疫,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连最基本的抵御寒冷的能力都没有。 贝里心中清楚,等到夜幕降临,不知有多少人会在这寒夜中被冻死。 他紧咬著牙,眼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隨后强忍著心中的悲愤,走到小推车旁,小心翼翼地將车上的人一个一个抱下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父母身上时,心中一股莫大的悲凉瞬间瀰漫开来。 他看著父母那憔悴不堪的面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紧接著,这悲凉便被难以抑制的怒火所取代。 自己也真是傻。 竞然相信那些人,那些在庄园中享乐的贵族之流,会好好地对待他们。 贝里抬起头,目光直直盯著头顶的天空。 太阳悬在正上空,像一块烧得发白的铜盘,明晃晃的光线泼洒下来,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 他抬手挡在额前,心里默默数著,最多还有六七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寒冬的余威还没散,即便正午的阳光看著热烈,洒在身上也没多少暖意。 风一吹,冻得人脊背发僵。 隨后贝里又转头,看向眼前这一片绝望的场景。 虚弱的人们或躺或坐,痛苦地咳嗽著。 刚刚被箭射死的人,他们的尸体横陈在地上,鲜血慢慢渗透进泥土里,一片触目惊心。 贝里双手紧紧捏著拳。 既然连贵族都將他们当人了,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贝里,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贝里回头,看见十几个熟悉的身影凑了过来之前响应贝里號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十几人,此刻同样被赶到了城外。 因为他们的家人也感染了瘟疫。 在这充满恐惧的城外,当他们看到贝里的那一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迅速凑上前去,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在这混乱的境地中,唯有抱团取暖,才能给他们带来些许安全感。 “我们什么东西都带不出来,到了晚上这可咋办“ 同伴们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满是担忧。 夜晚即將来临,可他们既没有食物,也没有能御寒的衣物,在这冰冷的城外,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死亡。 贝里听著同伴们的担忧,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市,那高高的城墙巍峨耸立。 那原本是用来抵挡野兽和敌人。 但现在,它的作用竟然是防备自己,防备这些被瘟疫折磨得什么都做不了的病人。 贝里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直地呛入他的肺腑,疼得他忍不住一阵颤抖,可也正是这股寒意,让他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著围在身边的同伴说道。 “只待在这里並不是什么办法,我记得距离城市不远处,不是有一片森林吗?” “你们现在立刻让那些还有力气的人,都带著人转移到那边。” “然后组织一批人手去砍柴,为夜晚做准备—“ 此刻,贝里的心中被对城主等人的愤怒填满,但他还是强忍著情绪,努力镇定下来,交代著同伴们所需要做的事情。 他清楚,这些同伴大多也都身心俱疲,他並不求他们能完成得多么完美。 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大家能在入夜之前成功升起一堆火,不至於让大家在寒夜中被活活冻死。 “贝里,那你呢。” 其中一个同伴听完贝里的安排后,发现唯独贝里没有给自己分配任务,不由好奇地问道。 贝里双眼通红,像是困兽般呼吸沉重,胸膛剧烈起伏著。 “我?” “我要去找人。” “找人? 同伴们愣了愣,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满是茫然。 “可——可咱们都被城里的人放弃了啊,还有谁会帮咱们?” 贝里几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去找能帮助我们的人!!” 此刻,他心中对那些贵族,对那些掌握城市权力之人的失望已彻底转化为愤怒。 这些人只会顾著自己在庄园里享乐,对城外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视如蚁。 但贝里绝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 “我需要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在路上互相照应。” “另外,也请你们照顾好我的父母。” 贝里的目光在同伴们身上一一扫过,透著一丝恳切。 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著昏迷中父母那憔悴的脸庞,眼中满是不舍,隨后將父母郑重地交到了同伴们的手中。 “放心吧,贝里。” 其中一个同伴拍了拍贝里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会將你的父母当成我的父母一样照顾。” 很快,大部分人都被动员了起来。 那些还有行动能力的人,纷纷背起或扶著自己的家人,朝著不远处的森林艰难地转移。 一路上,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但很快又在旁人的帮助下重新站起,继续前行。 然而,在转移完自己的家人之后,城外还剩下来许多人。 这些人已经被自己的家人当成累赘拋弃了。 他们静静地坐在原地,眼神近乎死灰,仿佛已经接受了被遗弃的现实。 但贝里的同伴们並没有选择放弃他们。 於是,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或是背起那些虚弱得无法行走的人,或是找来简易的担架抬人。 想尽一切办法,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將所有人转移到森林那边。 而贝里,在稍作准备之后,就已经跟另外一个主动站出来的同伴一起上路了。 菲尔德城的城外,阳光有些无力地洒在大地上。 卡尔顿从一处新搭建起来的帐篷中走出来,他的步伐有些跟跪,眼中带著些许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呼吸急促,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歇息片刻。 卡尔顿坐在简易的凳子上,目光缓缓扫过四周那密密麻麻的帐篷。 这些帐篷里,大多都躺著被瘟疫折磨的人们。 他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副手询问情况,声音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 “现在有多少人感染了瘟疫。” “大约两千人。” 来自银月城的副手闻言,迅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写满数据的纸张,神情严肃,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 近几日,菲德尔城上空也悄然笼罩上了瘟疫的阴霾。 好在灵界教团反应极为迅速,在察觉到瘟疫的苗头后,立刻集中全城之力,组织人员封锁区域,严格排查密切接触者成功制止了瘟疫在城內的继续传播。 灵界教团平日里向城內居民传授的知识,在这场瘟疫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居民们早已对瘟疫有所了解,知晓如何做好个人防护,並对居所进行定期消毒这些措施,极大地减缓了瘟疫传播的速度,为灵界教团爭取了宝贵的时间。 如此一来,灵界教团无需在基础防控上耗费过多精力,得以將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对病人的救助工作中。 他们在城外迅速搭建起临时医疗营地,帐篷林立,医护人员穿梭其间,为那些被瘟疫折磨的患者提供照料。 “大人,还请不要太过担忧,主会保佑他的子民。” 副手看著疲惫不堪的卡尔顿,忍不住轻声安慰道。 他清楚地知道,卡尔顿为了这些病患,已经一整夜未曾合眼,始终在营地中一刻不停地施展治癒术,救治著每一位病人。 將许多病情严重、生命垂危的人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实际上,菲德尔城自身感染瘟疫的人数並不多,粗略统计下来,大约只有两百多人的样子。 对於一个拥有十万人口的城市而言,这样的感染规模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两千人的感染群体中,占据绝大多数的是外来人口。 “愿主保佑。” 卡尔顿趁著这难得的休息间隙,微微低头,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灵界之主默默祈祷著。 从昨天傍晚起,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片刻不停地运转著。 忙碌的事情让他连向主祈祷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此刻,他在心中默默希望主能够体谅他昨晚的忙碌与疏忽。 仅仅过了片刻,卡尔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短暂的休息让他稍稍恢復了一些力气,儘管身体依旧疲惫不堪,但还有许多病人正躺在那里, 痛苦地挣扎著,等待著他的救助。 而就在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几个神色焦急的人抬著一副简易担架匆匆赶来,上面躺著一个病情严重的患者。 那人面色如纸般苍白,嘴唇乾裂,虚弱地咳嗽著。 “大人,这是在城外不远处找到的。” 抬著担架的人一边说著,一边將贝里轻轻放在地上。 躺在担架上的贝里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因极度疲惫和虚弱而半睁半闭,但仍强撑著精神,努力看向卡尔顿。 “救一救。” 贝里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饱含著无尽的哀求,他乾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求你们救一救我们的城市—” 第456章 他们说是来帮助我们的 第456章 他们说是来帮助我们的 “先別说话,会没事的。” 卡尔顿看著贝里那极其虚弱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悯。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集中精神,为其释放了一个治癒术。 剎那间,柔和的光芒如同一团温暖的雾气,將贝里笼罩其中。 光芒闪烁间,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缓缓修復著他受损的身体。 隨著治癒术的光芒闪过,贝里原本如死灰般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稍微变好了一些,紊乱的呼吸也渐渐均匀了起来。 然而,贝里心中的痛苦並未减轻半分。 “求求你们”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露出巨大的悲伤,仿佛能將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原本在出发之前,他是和同伴一起出发。 但现在,却只有他一人抵达了这里。 在半路上,他们身上潜伏的瘟疫就爆发了。 贝里的状態稍微好上一些,但同伴却已经连路都无法走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拒绝了贝里的扶,自己独自走入了无人的森林之中。 无奈之下,贝里只能咬著牙,强忍著心中的悲痛,背负著同伴的遗志,拖著愈发沉重的身躯, 继续朝著菲德尔城艰难前行。 在快抵达菲德尔城的时候,贝里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去见主的时候,主似乎眷顾了他。 幸好外面巡视的灵界教团成员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贝里,急忙將他带了回来,这才让他在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 卡尔顿看著贝里那布满血丝却又满含期盼的眼神,心中一阵揪痛。 他赶忙紧紧握住贝里的手,隨后轻轻地俯身,將耳朵靠近贝里。 “你说吧,我在听著呢。”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城市。” 贝里的语气有些颤抖。 “我们城市爆发了瘟疫,如今实在是没有其它办法了,才来向你们寻求帮助贝里强撑著精神,断断续续地说著,努力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地讲述了出来。 他说起瘟疫在城中肆虐,又讲到了城主將城內所有感染瘟疫以及与瘟疫接触过的人,像丟弃垃圾一样,什么物资都不给,就全部扔出城外,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卡尔顿和一旁的人静静地听著,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 当听见那城主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时,他们內心猛地冒出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卡尔顿身旁的副手,此刻已实在听不下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寒霜般冷漠,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不由撇过头去,不愿再看贝里那满是悲戚的模样,仿佛多看一眼,心中的怒火便会更旺一分。 而卡尔顿,微微低著头,阴影恰好笼罩住他的脸庞,让人有些难以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当贝里终於將大致的事情讲完,那双眼睛满是期待地望向卡尔顿。 卡尔顿缓缓抬起头,迎上贝里的目光,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愤怒,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知道了。” “请放心吧,我会立刻带人去救他们的。” 他顿了顿,隨后目光变得愈发坚定。 “我向你保证,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弃。” 在得到卡尔顿的承诺之后,贝里那时刻紧绷的心神,如同鬆开的弓弦,终於是鬆懈了下去。 隨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疲惫,如浪般向他袭来,瞬间將他淹没。 他只觉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为了能儘早赶到菲德尔城,求得一线生机拯救自己的城市,贝里一刻也不曾停歇。 从银橡城出发,一路向著菲德尔城奔去。 他没有任何代步工具,在这漫长的途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的双腿。 贝里可以说是拼了命,从银橡城硬生生跑到菲德尔城的。 此刻,虽然身上的伤被卡尔顿施展治癒术治癒了大部分。 但在精神上,他早已达到极限,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卡尔顿看著昏迷过去的贝里,只见他身上到处都是灰尘,脚上的鞋子更是磨烂得不成样子。 鞋底几乎完全脱落,脚趾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甚至都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卡尔顿轻轻嘆了口气,眼中满是怜惜。 柔和的光芒再次从他掌心散发而出,缓缓笼罩住贝里,为他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注视著贝里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帐篷之后,卡尔顿便神色凝重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副手。 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目前的状况。 “我们还有多少人可以出动?” 副手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 “大人,如果是攻下一座城市,大约需要—“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卡尔顿直接打断。 “我也会去那边。” 此次行动刻不容缓,自己必须亲自前往。 副手心中明白,於是迅速调整思路,快速回答道。 “那就只需要八百。”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物资。 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只要能攻下那座城市,后续的一切资源都將得到保障。 可若是带上大量物资一同前行,行进速度必然会大大减慢。 这对於那些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们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所以,卡尔顿果断做出决定,选择轻装上阵,以最快的速度赶赴那座等待拯救的城市。 “迅速去组织人手,在城外集合。” “除了在这里进行治疗的能力者外,其它所有能力者,全都跟我一起去。” “那里也有人在等著我们救援。” 一想到银橡城那些被拋弃在城外生死未卜的人,卡尔顿的心就有些发堵。 副手此刻没有任何异议。 他神情严肃,紧接著转身以最快的速度下去执行命令,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在高效的组织下,不过片刻,八百人马便迅速集结完毕。 他们各个轻装上阵,精神抖擞。 一声令下,队伍有序地直接从菲德尔城出发,向著银橡城的方向火速前进。 入夜。 夜风吹过银橡城的城墙,裹著寒冬残留的冷意。 四个值守夜勤的守卫靠在墙边,脑袋一点一点的,手里的长矛斜斜在地上,枪尖映著惨澹的月光,泛著冷幽幽的光。 最左边的守卫甚至已经闭上了眼,嘴里还嘟著梦话。 “唔——.什么声儿?” 他旁边的同伴突然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风里似乎混著点不一样的动静,不是风声,也不是城外野狗的豪叫,倒像是“ 木头被慢慢拉动的摩擦声? “哎呀一—” 那声音又响了一下,比刚才更清晰些,细得像根线,轻轻勾著人的耳朵。 同伴揉了揉眼睛,推了推一旁的守卫。 “喂,你听见没?好像有声音。” 守卫被推醒,迷迷糊糊地挥挥手。 “哪有什么声?你听错了吧,赶紧睡觉吧。” 他说著又要闭眼,可那“吱呀”声却突然变响了。 那是厚重的橡木城门被缓缓推动时,铰链发出的沉闷呻吟! “不对!” 同伴猛地站直了身子,手里的长矛得死紧。 不是自己睡迷糊了! 下方的城门真的在转动! 四个守卫这下全醒了,困意瞬间被惊得烟消云散。 他们齐刷刷地扒著城墙往下看,月光刚好落在城门处,能清晰地看到那扇城门,正缓缓向外转动。 “怎——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守卫的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箭囊。 “谁半夜开城门?是—是小队长吗?” 同伴没说话,只是死死盯著城门。 他想起下午把那些染病的人赶出去时,小队长说过封死城门,谁也不准进出。 现在却有人偷偷开城门,难道是城外的人闯进来了? 下一刻,四个守卫后脑顿时一痛,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软得像没了骨头,顺著墙壁滑下去,最后贴在城墙根,脑袋歪在一边。 这下是真的睡过去了。 城墙下的阴影里,银月城的副手侧耳听了听,確认没有其他动静,才压低声音朝著城门方向挥手。 “快,快点,动作轻些!” 副手压低声音,急切地催促著。 一队又一队的人悄无声息地通过那被打开的城门,鱼贯进入到城市之中。 副手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感觉自己仿佛也在做梦,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顺利到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抬头望向城墙,心中满是疑惑。 按照常理,如此重要的城门,城墙上理应布满守卫才对,可城墙上却没看见几个人影。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打一场恶仗的准备,甚至连卡尔顿都已经在城內准备好了接应,可现实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这? 副手看著那几个昏睡在一旁的守卫,不禁摇了摇。 自己是不是將对手想得过於正规化了? 眼前这稀稀拉拉的守卫,还有这轻易就能突破的防线,实在是与他预想中的大相逕庭。 在副手的指挥下,眾人如行云流水般迅速行动。 很快,城市里一些至关重要的位置便都被他们成功占领,其中包括城主府,以及市政厅整个过程进行得极为顺利,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副手完成部署后,对城市的值守情况进行了一番统计。 这一统计,著实让他吃了一惊。 偌大一个城市,竟然只有一两百人在负责值守。 更离谱的是,这一两百人中,大部分人根本没在自己的岗位上职守,而是找了个隱蔽的角落躲起来睡大睡。 卡尔顿听闻这一情况后,脸上並未露出太多惊讶的神色。 毕竟,在他看来,这实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如果这些人能够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执行任务,那反倒才是令人意外的事呢。 毕竟这些处於內陆的城市,长期以来都享受著和平与安寧,很少会遇到什么危险。 在这种环境下,大家自然也就养成了敷衍了事的习惯,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毕竟拿著那么微薄的薪水,还要使多大劲啊。 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遗憾的是,灵界教团並没有找到什么比较重要的大人物。 稍微一思索便明白,那些人,很可能都躲到城外的庄园去了,在那里躲避瘟疫。 不过此刻,这些人的行踪已然不是重点。 真正迫在眉睫的,是那些被无情赶出城的病人。 城外的夜晚寒风凛冽,气温极低,而这些病人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在感染瘟疫的折磨下,更是毫无抵抗。 他们既没有充足的衣物抵御严寒,在那冰冷的黑夜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们根本无法支撑太久。 森林旁边。 考虑到一旦失火,整片森林都將毁於一旦,眾人特意將火堆安置在距离森林有一段安全距离的地方。 只见数十个火堆熊熊燃烧著,跳跃的火苗映红了周围人的脸庞。 在火堆旁,密密麻麻围坐著一圈又一圈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而最里面靠近火堆的位置,坐著的都是感染了瘟疫的病人。 他们或虚弱地瘫坐著,或痛苦地蜷缩著。 此刻,所有人都已无暇顾及自己是否会感染瘟疫。 毕竟已经接触了这么久,倘若真的会被传染,想必也早就感染上了。 现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祈求自己能撑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就在所有人都心怀志芯,默默地望著跳跃的火苗,心中充满对未知的恐惧时,忽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黑暗中跑了过来。 “人!” “有人!!” “什么人?” 有个正昏昏欲睡的人被这喊声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他揉了揉眼睛,试图从朦朧的视线中看清状况。 而被贝里聚集起来的同伴们听到这呼喊,像是触电一般,猛地转过头去。 他们心里清楚贝里去做什么了,所以在这一瞬间,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们说是来帮助我们的人!” 第457章 你可与他们商量过了? 第457章 你可与他们商量过了? 当灵界教团的人在夜色中匆匆赶来这里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在昏黄火光映照下的景象而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又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 这些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无尽的绝望中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紧紧地盯著他们。 仿佛他们就是拯救眾人於水火之中的最后稻草。 “你们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吗?” 贝里的同伴怀著满心的志芯与期待,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他借著燃烧的火光,有些拘谨地打量著面前的来人。 这些人穿著统一的服饰,神色坚定,身上似乎散发著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这就是贝里去请来的人吗? 真的能拯救大家吗? 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盘旋,但此刻,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些陌生人身上。 “是的,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灵界教团的人用力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洪亮,在这寒冷的夜空中迴荡,让原本有些不安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 隨后灵界教团的人一刻都没有停歇,迅速转身,招呼身后的同伴们拿出身上携带的药草,以及那些能让人抵御严寒的保暖物品。 这些物资,是他们在成功占领银橡城之后,爭分夺秒地从城市內部紧急调集过来的。 在这个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这些物资对於眼前这些饱受折磨的人们来说,是无比的珍贵。 身后的人纷纷领命,抱著大包小包的物资,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將东西一一分发给眾人。 此时,围在森林旁的人群大约有一千人左右。 其实一开始的人数远比这要多。 只是,有些人既对贝里口中所说的能请到人帮忙一事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来拯救他们也不想跟这些快要死的人待在一起,便直接离开了。 然而,灵界教团此刻带来的物资数量有限,远远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几乎没有怎么犹豫,他们优先將物资分给那些病情最为严重的病人。 即便只是部分人得到了救助,但灵界教团的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依旧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这些被赶出城市的人们,心中升起了一抹久违的希望。 无数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纷纷欢呼起来。 在这一瞬间,似乎连身上那深入骨髓的寒冷都减少了几分。 看著那些幸运地分得了药草的人们,贝里的同伴们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满了热泪。 贝里做到了。 他对大家许下的承诺,真的做到了。 在这绝境之中,贝里为大家带来了生的希望。 只不过,当他们满心欢喜地將目光投向灵界教团身后时,却並未发现贝里那熟悉的身影。 一种担忧瞬间涌上心头,他们面面相,眼神中满是焦虑。 “请问你们知道贝里吗? 广, 其中一个同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鼓起勇气上前,小心翼翼地向那领头之人询问道。 “贝里?” 领头之人微微皱眉,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是跑到你们城市,向你们请求帮助的那个人— 贝里的同伴赶忙补充道,眼中满是期盼。 听著贝里同伴的描述,领头之人顿时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当时祭司大人为贝里治疗的时候,他恰好就在现场,所以对银橡城所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所以他毛遂自荐,主动请求加入这次救援行动。 “你是说那个病得很重的人吗?” “贝里也感染了瘟疫?” 贝里的同伴们听闻,焦急地追问道。 “放心吧,贝里他已经在祭司大人的治疗下好上许多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领头之人看著贝里同伴们那为他担忧的神情,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安慰道。 “那另外一个人呢—他也是跟著贝里一起的—” 又有同伴急忙询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侥倖,期盼能听到好消息。 “这个—·很抱歉,我看见贝里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领头之人的神情有些无奈,缓缓摇了摇头。 闻言,几名同伴顿时愣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他们的心情瞬间极为沉重。 他们又怎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呢? 那个跟贝里一同踏上艰难求救之路的同伴,恐怕已经—. “在我们的后面,还准备了马车可以运人。即便有火堆,可野外风寒,你们也不能一直长时间待在这儿。” 灵界教团的人神色郑重,语气诚恳地说道, 在这荒郊野外,即便有火堆取暖,对於这些身体虚弱的人,尤其是感染瘟疫的病人来说,也绝非长久之计。 对此,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刚刚灵界教团及时拿出的药草和保暖物品,实实在在地解决了眾人的燃眉之急。 现在他们说什么。 那就一定是什么。 清晨。 清晨的微光刚漫过半山腰的庄园,雕铁柵栏外的玫瑰还沾著晨露,城主从铺著天鹅绒的软床上悠悠转醒。 他眯著眼看向窗外,金色的阳光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斜斜地落在露台的藤蔓上。 “大人,您醒了?” 守在门外的僕人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捧著叠得整齐的丝绸长袍。 城主伸了个懒腰,有条不紊地穿戴好了衣物。 另一个僕人蹲下身,替他穿上擦得亮的皮靴, 这双靴子是南方城邦的工匠手工缝製的,光材料费就够城外那些贱民活半年。 穿戴妥当后,他移步到餐桌前,开始享用美味的早餐。 当早餐过后,便是打猎时间。 这就是自己朴实无华的生活啊, “昨晚气温冷吗?” 城主一边说著,一边在僕人扶下骑上了马。 他隨口问向身旁的管家。 跟隨在一旁的管家,如同肚子里的虫,瞬间便会意了城主的心思。 他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 “主人,昨夜的气温自然是冷的。” 您看今日都没有什么猎物出来呢— 城主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昨夜如此寒冷,那些贱民也该被冻死了吧。 想到这里,城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死了好。 死了就不会到处乱跑传播瘟疫。 再等几天,等城里確定没有什么瘟疫威胁了,就派人將城外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部一把火烧了。 到时候他就能回到城里面了。 虽然这庄园的生活条件確实不错,可到底还是缺少了些什么。 城主轻轻嘆了口气,庄园里虽安逸舒適,却没有城里那些对自己阿奉承的人。 没有了他们时刻的吹捧和討好,这日子总觉得有些无趣,仿佛缺了点什么重要的调味剂。 他想起在城里时,每次出门,商户们都会爭相递上最好的货物,贵族们围著他说尽好话,连街上的平民见了他都要跪地行礼。 那种眾星捧月的感觉,比庄园里的蜂蜜麦饼还让人上癮。 现在倒好,除了管家和几个僕人,连个说好听话的人都没有,日子过得像没放的粥,寡淡得很。 城主这般想著,心中满是对未来回城继续享受权力的憧憬。 隨后他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猛地搭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尽显熟练。 只见那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一只正在草丛中觅食的野兔。 野兔甚至来不及挣扎,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看到这精准的一箭,城主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一旁的侍卫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策马扬鞭,朝著野兔的方向奔去,去拾起城主大人射中的猎物。 城主没再多看侍卫的动作,正优哉游哉地转过身,准备寻找下一个猎物时,忽地听到来自管家的一声惊呼。 那声音尖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主人!小心—” 管家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指著城主身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城主心中没来由地一惊,仿佛有股寒意顺著脊梁骨往上蹄。 出於本能,他下意识地低头弯腰。 此时,管家那声惊恐的呼喊还在耳边迴荡,话却还没说完,紧接著,城主便听到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他心头一紧,只见一支箭矢从头顶呼啸飞过,带著一股凌厉的气势,正中管家的胸口。 “喵喵” 管家大张著嘴巴,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 他缓缓低下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插在自己胸口的箭。 鲜血从伤口处汨泊流出,染红了他的衣物, 紧接著,他身子一歪,一头从马背上重重地栽倒下去。 城主呆呆地注视著管家的惨状,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等回过神来,內心又惊又怒,双眼通红。 这是谁的箭! 竟敢杀了他的管家! 城主慌乱地转身看去,剎那间整个人呆愣住了。 只见他带出来的几个侍卫,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鲜血从他们身体里不断涌出,空气中瀰漫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 这怎么可能?! 城主的大脑一片混乱,刚刚还跟隨在自己身边的侍卫们,转瞬间竟全部丧命。 现在,竟然只剩他孤零零一人了?! 一股强烈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城主心中顿时暗道不妙。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找准方向,狠狠一拉韁绳,准备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满心疑惑,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一方土地上,竟然还有人敢公然围杀他这位城主?!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正正受到帝国册封的贵族啊! 帝国的威严,岂是这些人能够隨意挑的?! 儘管城主心中又惊又怒,但理智告诉他,此刻若是再迟疑,恐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步侍卫和管家的后尘。 然而,还未等他骑马向前跑上几步,前方突然尘土飞扬,紧接著,数十名骑士出现。 城主心中一紧,猛地勒住韁绳。 他很清楚,自己这点实力,想要突破眼前数十名训练有素的骑士的封锁,不是很难,但需要上一些时间。 正打算转身另寻出路,眼角余光却警见四周同样有骑迅速围了上来,將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你们是谁!” 城主色厉內荏地怒声吼道,试图用气势震对方。 “你们可知我又是谁!?” 城主看向那些亏士身上的盔甲,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跡,判断对方究竟是何来歷。 然而,那些盔申上並没有什么明显的標识, 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这到底是哪一位贵族魔下的骑士团,为何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我可是— 城主正要报出自己名號,企图用身份威这群来路不明的人。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的背后却猛地遭受一记重击。 直接將他从马背上狠狠击飞出去,整个人断了线的风箏,重重地摔在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雾时间,城主那副慈慈在上的尊贵形象瞬间荡然无瓷。 他狼狐地在泥地里挣扎,双手在地上胡乱扒拉著,想要狼狐的爬起来。 可还没等他起身,一只脚就重重地踩住了他的后脑勺,將他的脸死死地压在泥地里。 “你可跑的真怜,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一只手狠狠揪起城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你发,让他不得不仰起仆。 隨后,身后之人语气中带著几分忙念,冷冷地说道,声音透著刺骨的寒意。 “你们是——” 城主满心惊恐,还想再问清楚对方的身份,可话未出口,就只感觉四肢一阵剧痛。 对方毫不留情地出手,瞬间打断了他的四肢, “啊!!” 城主发出一声悽厉痛苦的惨叫,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城主的威严。 身后的人將他扔在马背上,捆好,隨后带领著几十名万士向银橡城的方向疾驰。 一路上,城主尝试著挣扎。 他扯著嗓子,一遍又一遍报出自己尊贵的名號。 同时,又不断地哀求。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 此刻的他,只想著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什么尊严、架子都顾不上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叫、哀求,始终没有得到那人哪怕一丝回应。 那人对城主的种种表丛无动於衷,只是一路沉默地押著他前行。 当城主的目光越过怜处的山丘,看到银橡城那熟悉的轮廓时,他忽然有些愣住了。 为什么要带他来到这里? 难道这些人不知道这是他的地盘吗? 城主实在是个思不得其解。 终於,当一行人快要走到银橡城近前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那人忽地冷笑了一声。 “商量?” “那你赶他们出去的时候,可与他们有商量过了?!” 第458章 受欢迎的灵界教团 第458章 受欢迎的灵界教团 “那你赶他们出去的时候,可与他们有商量过了?!” 灵界教团的人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对城主的不屑。 城主涨红了脸,想爭论些什么,嘴皮子都急切地动了动。 可当对上那冷漠的一警,那些辩解的话语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愣在原地两秒,一股寒意莫名从后颈泛起,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虫子顺著脊椎缓缓爬上来,让他浑身不自在。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带著几分惊恐与疑惑,缓缓转向四周。 这一眼,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哪里还是他想像中尸横遍野的荒凉模样? 只见在银橡城外,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搭起来一个又一个帐篷。 这些帐篷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排列得並不规整,却透著一种別样的秩序。 不断有人从帐篷里面进出,他们的脸上或是疲惫,或是虚弱。但无一例外,都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当被捆绑的城主靠近之时,近乎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来。 剎那间,一双又一双眼晴看向了城主。 被这么多双眼晴死死注视著,城主只觉得如芒在背,心中没来由地发虚,根本不敢去和那些目光对视。 他眼神闪躲,慌乱地扫过人群,却发现根本无法分辨出,那一双双眼晴里究竟包含著什么情绪是愤怒吗? 还是蚀骨的怨恨,恨他將眾人拋弃在城外自生自灭。 又或是彻骨的冷漠,对他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城主已不报任何希望各种情绪交织在那些目光里,让城主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城主下意识地蜷缩著身子,將头死死低著,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和他以往身处宴会中心,被无数人阿奉承的场景简直天差地別。 那一双双眼晴看得城主心中阵阵发凉。 不要再看了。 城主在心中疯狂吶喊,很想如此命令这些在他眼中如蚁般的贱民。 然而,此刻的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底气,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往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恐惧与无助。 城主以为自己把麻烦扔出了城,就能高枕无忧。 以为这些人没了他的庇护,就活不下去。 可现在,他们不仅活下来了,还搭起了帐篷,生起了火。 而他,却成了被捆绑著,甚至可能会接受审判的人。 那些平日里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卫兵呢? 那些总是围绕在身边,阿奉承的贵族们又在哪里? 城主心急如焚,他无比渴望有人能將他从这解救出来。 然而,隨著他在灵界教团的押送下,穿过城外那片临时安置区,继而进入到城內,他的期待却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碾碎。 一路上,竟连一个熟悉的身影都看不见。 有的,只是那如影隨形、无处不在的一双双眼睛。 他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试图逃避这些令他胆寒的注视。 可无论將视线投向何处,都总会对上一双双眼睛。 那些眼睛里,清晰地映著他此刻被绳索捆绑,狼狐不堪的模样,没有了往日的畏惧和討好。 银橡城. 银橡城这到底是怎么了? 城主满心惊恐与疑惑,目光呆滯地看著那一队又一队从身边经过的士兵。 他们身上统一披著白色的袍子,袍子不知是经歷了长途奔袭,又或许是根本来不及整理,上面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斑点,显得有些杂乱。 这与城主的仪仗队相比,实在是无法相比,毫无形象可言。 可不知为何,城主的目光却无法从这些士兵身上移开。 或许因为在他们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信念。 那仿佛是一种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种状態,城主在其他人身上从未见过。 它看起来是如此的令人感触。 又是如此的—· 可怕。 粗糙的木杖狠狠戳在城主后背,他无力地跌进了牢房。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身后的牢门重重关上城主抬头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他终於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自己的副手,市政厅的官员,还有一些掌握话语权的贵族· 往日里,这些人如同眾星捧月般围绕在他身旁,可此刻,他们竟都和自己一样,被关押在了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灰头土脸地挤在稻草堆上,活像一群落难的丧家犬, “城主大人!” 最先喊出声的是治安署署长,他猛地从铁栏边直起身,眼里满是惊惶,声音都在发颤。 紧接著,其他人也纷纷抬头,原本死气沉沉的牢房瞬间骚动起来。 “城主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其中一人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他之前还凑在其他人耳边嘀咕,说城主肯定凭著庄园的私兵逃出去了,说不定正往邻城搬救兵。 可现在,连城主都被关了进来,那点侥倖像被冷水浇灭的火苗,瞬间没了踪影。 “我们还以为—还以为您能逃出去,能来救我们——” 署长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只剩下深深的失落。 连城主都成了阶下囚,他们这群人,怕是真的没救了。 城主被这阵慌乱闹得脑子发懵,他皱著眉看向眾人。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他原本还盘算著,这些人平日里精明得很,说不定早就留了后路。 哪怕自己被抓,他们也该有法子联繫外援,可现在看来,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成了笼中鸟。 失望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他往冰冷的墙壁上一靠,才发现后背已经被牢房的霉味薰得发潮。 城主想起了自己在庄园里的日子,再看看眼前的稻草、霉斑和一群狼狐的下属,怒火瞬间压过了失落。 “银橡城为什么突然陷落了?” 城主猛地提高声音,目光扫过眾人,语气里满是不满, “这几天是谁在看守城门?那些守卫都是吃乾饭的吗?” 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庄园里多享受了几天安逸日子,怎么就突然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绑了? 这搁谁身上,心情能好得了? “这—” 其中几个人顿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起来。 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眼神却一个劲往牢房角落飘,像是想把自己藏进阴影里,躲闪城主愤怒的目光。 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平日里都躲在城外的庄园里贪图享受,对城里的防务根本没怎么上心,结果被人家轻而易举地就给逮了个正著。 “我们有很努力的反抗了” 一个人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透著一丝心虚。 “努力反抗?” 城主突然笑出了声。 他想动一动,可刚抬了抬手指,断骨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如果不是四肢被那些人硬生生打断,此刻他早就衝上去,把手里能抓到的东西都砸在这群废物脸上。 反抗到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连裤子都没穿整齐? “那你们倒是说说,是谁把银橡城占了?” “是哪个组织?哪个势力?” 城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压抑不住的怒火,在狭小的牢房里迴荡。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一群人,期待著能从他们嘴里听到哪怕一点有用的信息。 哪怕是邻城的敌人,哪怕是山里的盗匪,至少让他死个明白。 可牢房里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很多人都是在温柔乡里,还躺在侍妾温暖的怀中,做著美梦,结果臥室门突然被人暴力端开,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两巴掌扇得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就已经置身於这冰冷的牢房之中了。 “一群废物!” 城主终於忍不住骂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他看著眼前这群往日里围著他阿识奉承的人,此刻却个个像没了魂的木偶,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提供不了。 他成了阶下囚,断了四肢,被困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结果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废物。 废物啊。 就在牢房內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责任,乱成一团的时候,灵界教团没有丝毫懈怠。 毕竟,刚刚占领一座城市,又要应对棘手的瘟疫问题。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千头万绪的事务。 好在银橡城规模不算大,城中人口也就近十万。 而且,这里的居民对原本的统治者积怨已久。 因此,对於灵界教团的到来,居民们不仅不牴触,反而心中涌起一种痛快的畅意。 可谓是无比的支持。 这种受欢迎的力度,甚至將灵界教团都搞得有些不太会了。 在灵界教团原本的预想里,银橡城的居民大概率会对他们的到来持有反对態度。 即便情况稍微乐观一点,他们也只期望居民们不会给灵界教团的行动开展製造麻烦, 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和,让他们能按部就班地处理城中事务,尤其是棘手的瘟疫问题。 然而,现实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此刻,灵界教团的成员们看著这些居民热烈的態度,纷纷面面相。 居民们不仅没有丝毫抗拒,反而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 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站出来,自告奋勇地为灵界教团带路。 他们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將城內一些隱藏起来的人都找了出来。 这城主除了將病人赶出城市之外,究竟又做了些什么。 灵界教团此刻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 因为本地居民的主动配合,灵界教团在银橡城开展的行动无比顺利,保证什么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有人想要携带情报出去,也得先过本地居民那一关。 城是深夜占领的,人是早上抓的。 到了中午,灵界教团就成为了这座城市实际上的统治者。 没有人有异议。 至於牢房里那群有异议的,他们很难称得上是人。 此刻,城外安置区一片忙碌景象。 卡尔顿穿梭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间,专为病患诊治。 在释放一个治癒术后,瞬间原本虚弱不堪的病人,脸上泛起了些许血色,那高烧不退的体温也缓缓降了下来,痛苦的神情舒缓了许多。 “下一个。” 卡尔顿刚完成对这名病人的救治,稍作停顿,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便立刻示意继续。 就在这时,副手匆匆走进帐篷,在他耳边低声匯报导, “银橡城所有重要人物都已经抓起来了。” “我知道了。” 卡尔顿只是微微点头,语气平淡,眼神並未从即將被抬进来的下一位病人身上移开。 救治这些饱受瘟疫折磨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那些被抓的傢伙,他根本无暇顾及,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他们。 副手见此情形,心领神会,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出了帐篷。 帐篷外,一名下属赶忙凑上前,低声询问。 “大人,祭司大人那边怎么吩咐?” 副手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 “先饿他们一段时间好了。现在还不是处置他们的时候,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 “是。” 负责牢房事务的人恭敬地应了一声,隨即退下。 可还没等他走远,立刻又有人小跑著过来,一脸焦急地向副手请示其他事务的处理决定。 至於卡尔顿,在这忙碌的安置区內,压根儿没有人敢轻易去打扰他。 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眼巴巴地等著他去救命呢。 为了应对这严峻的瘟疫,灵界教团几乎將所有还能动的能力者都派了过来协助。 在灵界教团全体成员夜以继日的努力之下,银橡城的瘟疫,总算是渐渐被压低到了一个可控的程度。 副手站在一旁,手中紧握著记录瘟疫相关数据的纸张,眼神凝重。 看著纸上那些在灵界教团到来之前的伤亡数字,触目惊心。 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是一个个家庭的破碎。 他不禁陷入沉思,银橡城不过只是一座小城市,就已经遭受如此重创,那其他规模更大的城市,又该是何种惨状? 他简直不敢去想像。 今年这场瘟疫,来势汹汹,波及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规模似乎过於庞大了些—— 第459章 恭迎,灵界之主 第459章 恭迎,灵界之主 当银橡城的局势在灵界教团的不懈努力下终於稳定控制下来之后,卡尔顿才终於有了片刻可以休息的时间。 然而,他那颗紧绷著的心却依旧无法放鬆下来。 稍作调整后,便又去亲自盯著物资的发放。 就在忙碌的间隙,卡尔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去找来副手询问道。 “跟贝里一起的那个同伴你们找到了没有。” 副手沉默了一下,隨后低声说道。 “大人,已经找到了,確认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卡尔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微微嘆了一口气。 生命是显得如此脆弱。 短暂的沉默后,卡尔顿紧接著又问道。 “那贝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已经好多了,意识恢復了清醒。” 听到这个消息,卡尔顿点点头,紧绷的眉头终於微微舒展了一些。 副手见卡尔顿的神色稍缓,趁机又开口说道。 “大人,如今局势逐渐稳定,我们是否可以举行祭祀仪式呢?” 他微微躬身,眼中带著几分审慎,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 “现阶段,大家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举行祭祀仪式,一来可以慰藉那些在瘟疫中逝去的灵魂,二来也能够为灵界教团,为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提升一下信心,让大家重新燃起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凝聚人心。” 卡尔顿听完副手的话,沉思片刻。 他望向远处那些正陆续领取物资,脸上虽带著疲惫却也有了些许生机的民眾,又想到牢房里关押著的那些人。 隨后,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去准备吧。” 其实,在卡尔顿心中,这祭祀仪式又何尝不是处理那些人的最好方式? 如果仅仅只是简单地將他们白白杀死,实在是有些过於便宜他们了。 他们犯下的过错,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这里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霉味。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此刻,一群人还在毫无意义地互相推著责任,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服谁。 他们每个人都试图將罪责推给旁人,似乎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过错。 然而,隨著沉重的牢房门被缓缓打开,刺眼的光线猛地射进牢房,他们的爭吵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当即戛然而止。 所有人脸上的慌乱瞬间凝固,隨后用胆怯的眼神看向来人。 只见灵界教团的人在牢房中不紧不慢地巡视了一圈。 他们的目光冷漠,如同冰刀般划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在这令人室息的沉默中,灵界教团的人终於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都带走。” “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带著哭腔惊恐地问道。 这一声呼喊,如同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让一群人彻底慌了神。 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预感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即將降临。 此刻被带出牢房,该不会要被砍头吧! 不然怎么会突然要带他们出去? 他们之前的確日日夜夜盼著能离开这牢房,可绝不是以这种仿佛要被拉去刑场的方式。 儘管这牢房里瀰漫著令人作呕的恶臭,空间狭小又闷。 但与可能面临的死亡相比,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人群中,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族,此时嚇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著哀求道,往日的傲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这样做,经过帝国的同意了吗?!”另一个市政厅官员,试图拿出帝国的名號来威灵界教团。 ...... 发现自己在灵界教团面前无力抵抗之后,这群人顿时乱成一团,哀求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 有人瘫软在地,被灵界教团的人强行架起。 有人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地扭动著身躯。 还有人目光呆滯,似乎已经被恐惧彻底击垮,嘴里喃喃自语著一些无人能懂的话语。 然而,不管这群人如何哭闹、挣扎,都无济於事。 灵界教团的人毫不留情,很快便一个接一个地將他们带出牢房。 城主由於四肢被打断,行动极为不便,只能被人像抬货物一般架著出去。 当城主被抬到阳光下时,强烈的光线刺得他不由眯起眼睛。 由於此前瘟疫肆虐,为防范瘟疫再次爆发,避免人员聚集引发新的危机,四周的道路旁並没有像往常一样挤满围观的人群。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愤慨,纷纷从自家窗户探出脑袋,想要看看那些达官贵族们此刻狼狐的模样。 当眾人的目光聚焦到城主身上时,剎那间,怒骂声汹涌而起。 城主面色瞬间变得近乎挣狞,然而此刻他四肢残废,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迫听著这些如利箭般的辱骂声,心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很快,这一行人便被押解著,沿著街道,来到了一处占地面积极大的广场上。 当这群被押解的人看到广场中央,仅有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时,一些人不禁愣了愣神。 他们心中有些疑惑,因为就这台子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平日里用来行刑的断头台。 既然不是断头台,那灵界教团大费周章地把他们带到这里,究竟是出於什么自的? 在眾人的疑惑中,一个又一个人被粗暴地押上了台。 卡尔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向四周零散分布的人群。 要不是灵界教团硬性要求大家保持距离,这里恐怕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即便有著这样的限制,还是有不少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愤慨,想尽办法爬上了房顶,远远地朝著这边张望,想要看清楚台上究竟要发生什么。 在广场的一侧,灵界教团挑选出来的记录员早已翻开手中的本子,开始记录下自己所看见的场景。 等到这场祭祀仪式结束之后,这些记录將会被宣传到家家户户。 这不仅仅是为宣扬灵界之主的信仰打下基础,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这些记录,向所有人证明灵界教团所作所为的正义性。 虽然这里的人对於灵界教团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但灵界教团还是需要去做这些工作。 毕竟,外界对於灵界教团一直存在著不同的看法。 想要扭转这些根深蒂固的观点,谈何容易。 但他们不会放弃。 卡尔顿手持记录,神色庄重,目光在台下眾人身上缓缓扫过,微微停顿片刻后,清了清嗓子, 开始高声宣读祭台上这些人的罪行。 首先被提及的便是城主。 “城主名下,侵占私田,建有七栋庄园—“ 话未说完,城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地叫起来。 “没那么少。” 自己身为一城之主,统御万千子民,只有区区七栋庄园,这简直是一件丟人的事。 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別人都看不起他? 话一出口,城主瞬间如梦初醒,猛地闭上了嘴巴。 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身处何地,又是什么样的场合。 刚刚那一瞬间的衝动,差点让他犯下大错,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愚蠢,怎么能在这时候还想著所谓的面子,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此刻,城主满心懊悔,只恨不得卡尔顿能把他的財富说得越少越好。 要是能被描述成只有一栋庄园,二三个宝库,四五处房產,外加六七八个小商铺,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觉得自己最理想的穷困状態,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 卡尔顿只是淡淡地警了城主一眼,满是不屑与冷漠,却並没有再多说什么。 城主以及台上这些人,不过是即將献给主的祭品罢了,他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 隨著卡尔顿將眾人的罪行一一宣布完毕,祭台上的一群人的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因为接下来就要公布对他们的处罚了。 “我犯下的不过是些小错,处罚应该只是没收几处房產吧。” 人群中,不乏有人心存侥倖,如此妄想道然而,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可笑。 他们甚至觉得,这还不如直接上断头台呢。 在眾人极度收缩的瞳孔中,原本明亮的天空竟毫无预兆地渐渐暗了下去,一种奇幻的异象將整个世界笼罩。 剎那间,一种令人灵魂震颤、极度惊恐的压力,如同实质般降临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那压力好似一座无形的大山,让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双腿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呼呼呼..” 祭台上,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贵族率先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发出痛苦的喘息声。 他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恐惧,嘴巴大张著,像一条濒死的鱼,拼命地呼吸著,试图获取哪怕一丝的空气。 然而,此刻仿佛连祭台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变得无比厚重。 儘管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抽拉著一块沉重的铅板,喉咙乾涩得生疼。 胸口更是闷得仿佛要炸开,感觉快要室息,让他在极度的痛苦中不断挣扎。 “这究竟是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底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只是祭台上的城主等人,就连围在祭台四周的民眾,以及那些从远处屋顶、窗边望向祭台的人,目光都瞬间呆滯住了。 他们眼睁睁看著天空愈发黑暗,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不断蔓延。 就在这令人室息的死寂中,卡尔顿缓缓抬起头,眼神虔诚庄重,轻声念道。 “恭迎,灵界之主。” 他的声音虽轻,却近乎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边。 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掀起了一阵无形的波澜,让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颤。 灵界之主? 灵界之主! 祭台上眾人的思绪轰然炸开。 灵界之主流传极广,他们自然听闻过,只是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境下与之关联。 此刻,他们终於知晓了这群人的身份。 竞是区区一个邪教团將他们的城市占领了下来。 城主以及一些贵族的心中,首先涌起的是本能的不敢相信。 灵界教团不过是在阴暗下水道里偷生的老鼠罢了。 他们对这类团体之以鼻,觉得这些所谓的教团毫无威胁,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样的小老鼠,怎么可能有能力占领一座城市? 这完全顛覆了他们的认知,他们寧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也不愿接受眼前残酷的现实。 然而,那如泰山压顶般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可怖压力,却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们內心防线逐渐崩塌。 他们在这股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蚁,根本无力抵抗。 在这极度的惊恐与绝望中,他们不由得选择相信。 或者说,他们只能选择相信。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抚他们濒临崩溃的心。 自己並非是被一群微不足道的小老鼠打败,而是因为灵界教团的背后,有那强大的灵界之主在撑腰。 所以他们的城市才会如此轻易落入灵界教团的手中。 祭台之下。 无数人呆呆地仰望著天空中那令人震撼的异象。 他们的眼神中交织著敬畏与迷茫,无法移开视线。 在这恍之间,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传统里对於灵界之主的认知。 紧接著,又回想起这段时间灵界教团在银橡城的种种努力。 一时之间,他们的內心充满了迷惑。 眼前所展现出的与灵界之主相关的种种,与他们过往的认知產生了巨大的衝击。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灵界之主吗? 那一直活在传说中的存在,此刻以这样一种震撼人心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一切,让他们对灵界之主的概念,已经不再仅仅停留在虚无縹緲的传说之上。 第460章 愿主的荣光永恆地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第460章 愿主的荣光永恆地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当肃穆的祭祀结束之后,卡尔顿敏锐地察觉到,银橡城居民们的態度发生了微妙,但又显著的变化。 此前,居民们对於灵界教团的到来,无疑是持欢迎態度的。 毕竟灵界教团在入城后迅速展开行动,积极应对瘟疫,拯救了眾多生命。 然而此刻,居民们看向灵界教团成员的眼神里,除了原本的欢迎,更多了几分敬畏。 这种敬畏,源自祭祀仪式上那震撼人心的存在。 所以对於灵界教团在银橡城后续开展的所有行动,当地人表现得更加配合了。 无论是物资分配,还是其他各项事务,所有人都积极响应,全力支持。 经过灵界教团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银橡城的瘟疫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感染人数逐渐减少,病患们也在陆续康復。 如今,已然不需要卡尔顿再像之前那样时刻过度关心。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此刻的思绪,已然被另一件事情占据。 遭受瘟疫侵袭的並非只有银橡城这一座城市,其他诸多城市也相继爆发了瘟疫,形成了一场可怕的连锁反应。 这些天,各种各样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传到他的手中。 卡尔顿紧盯著这些消息,面色愈发凝重。 “罗曼城爆发瘟疫,感染超过万人,已经封城。” “帕布兰城感染超五千人,已经封城。” “雷文城感染超万人.” 类似的消息接睡而至。 这些消息均来自附近城市,每一条都显示出事態的严峻程度。 面对如此多地方爆发瘟疫,卡尔顿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与无奈。 自己虽然想救他们,但灵界教团影响力究竟能辐射到多大范围,著实是个难题。 难道真要像银橡城那样,一个一个地將受瘟疫侵袭的城市攻打下来吗? 卡尔顿並非没有这样的想法,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堵冰冷的高墙,横亘在他面前。 如今的灵界教团,正面临著严重的人手不足问题,成员数量远远无法满足如此庞大的救助需求而且在实力方面,也仅有卡尔顿一人能够撑起大梁,独当一面。 一旦稍有不慎,將灵界教团占领城市的消息泄露出去,卡尔顿敢肯定,立刻就会有帝国军队兵临城下。 毕竟这里不像银月城那般地处偏僻,鲜有人问津。 这片区域虽不至於被帝国严密掌控,但帝国对其还是保留著一定统治力的。 有什么较大的动静,帝国必然会迅速做出反应, 卡尔顿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单凭自己难以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於是决定召集副手与查克一同商议。 查克原本是因老板去世,才跟隨卡尔顿,他对本地情况了如指掌,如今已不再负责財务管理, 而是专职情报收集工作。 没过多久,两人匆匆赶到卡尔顿面前。 卡尔顿將心中的担忧和盘托出,直言对诸多城市爆发瘟疫的忧虑,以及灵界教团想要介入却面临重重困难的处境。 查克听后,脸上顿时浮现出异之色。 他心里暗自嘀咕,自家这位新老板,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些? 那些城市的情况错综复杂,灵界教团目前的影响力,在当地根本挤不进去啊,想要介入谈何容易。 而且为人也太过———嗯,善良。 竟然一心为那么多跟自己不相干的病人著想,甚至还想著要深入別人的地盘去拯救他们查克暗自摇头,他发誓,如果真有圣母评选的话,自己这位新老板绝对能毫无悬念地成功当选但这现实世界可不是理想化的慈善之地至於来自银月城的副手,则是很赞同卡尔顿的想法。 如果灵界教团能够成功救治那么多病人,这无疑可以极大地扩大灵界教团在这片地区的影响力他们会自发地成为灵界教团理念的传播者,在日常生活中,向身边的人讲述灵界教团的善举。 久而久之,便会培养出一批对灵界教团死心塌地的本地人。 这些本地人將成为灵界教团在当地的坚实簇拥,他们熟悉本地的风土人情、人际关係网络。 无论是在物资筹备、情报收集,还是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时,都能为灵界教团提供有力支持。 为灵界教团未来在这片区域的发展打下良好基础。 至於卡尔顿所担忧的事情.副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卡尔顿一看他这幅模样,心中便瞭然,这位副手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 “没事,请说吧。” “大人心中是不是有过一个人对抗所有敌人的想法—” 副手缓缓说道,目光紧紧盯著卡尔顿。 卡尔顿听到这里,先是愣了愣。 说实话,他確实曾想过这些在他的设想中,倘若灵界教团真的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他无论如何也会挺身而出,战斗到最后一刻。 哪怕前方是千军万马,也绝不退缩。 副手此时声音开始变得有些低沉,语气中满是诚挚。 “大人,您不必总是將所有责任都一股脑儿地扛在自己肩上。” “这绝非您一人之事,而是灵界教团每一个成员都应肩负的责任。” 稍作停顿,副手话题一转。 “况且,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从一开始,就成为那些人的敌人——“ 卡尔顿眨了眨眼,脸上写满疑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就以他们灵界教团的行事作风,那些人难道不会是他们的敌人吗? 一旁的查克则是已经明百了副手所说的话。 “大人,我们的敌人的確必定有帝国和贵族。” 副手目光看著卡尔顿,继续说道。 “但就现阶段而言,真正与我们直接对立的,恐怕只有帝国。” 卡尔顿听到这儿,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可心中仍存疑虑。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贵族—可是那种人能够变成我们的朋友吗?” 帝国与贵族从来都不是一体的。 曾经的卡尔顿,对於帝国与贵族之间这种深层次的关係,仅仅停留在一知半解的模糊认知层面那时候,在他眼中,帝国是高高在上的统治机器。 而贵族则是依附於帝国的特权阶层,他们的关係似乎简单直接。 但隨著这段时间深入接触了一些贵族,卡尔顿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逐渐领会到,帝国和贵族存在著一种极为微妙的关係。 然而,每当卡尔顿回想起贵族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內心便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厌恶。 那些贵族只关心自身利益是否受损,对大眾的疾苦置若罔闻。 在他看来,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灵界教团的朋友呢? 他们的行为,无疑是与灵界教团的理念背道而驰。 “大人,我当然清楚他们绝非我们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副手一脸诚恳,继续耐心解释。 “然而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我们不妨与他们一起合作。” “只要这片地区的贵族不从中作梗,对我们的行动没有异议,那么灵界教团在短时间內,就不会面临来自帝国的直接威胁。” “而且贵族的影响力在当地颇大,如此一来,大人您的想法也就能顺利实现了。” 副手安慰道。 他在与贵族合作方面,颇有经验。 回想起当初在银月城,那些贵族一开始不也是支持灵界教团吗? 而如今,他们文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不过是一群为了自身利益而摇摆不定的人罢了,只要掌握好方法,完全可以加以利用。 “况且,与贵族合作只是次要目的。” 副手眼中闪烁著光芒,滔滔不绝地说著。 “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在上层群体中培养出一批支持我们的人。” “然后藉助他们的力量,逐渐掌控这片地区的局势。” “等到有那么一天,使徒大人亲临此地,这片地区便能够毫无阻碍地平稳过渡,以和平的方式实现演变。” 副手自从来到这片区域,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的任务。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次谋划,都是在为迎接那神圣的一天做准备。 愿主的荣光能永恆地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至於和平演变可能带来的后患,副手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 他心里清楚,灵界教团的构成模式,从根源上就决定了教团內部根本不会有贵族的容身之地。 这並非是无端的排斥,而是灵界教团所秉持的理念与贵族阶层的本质差异使然。 除非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族,愿意为了融入灵界教团而做出改变。 然而,这..真的可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贵族们长期以来享受著特权,除了极少部分真正有觉悟的贵族恐怕愿意做出改变之外,绝大多数贵族根本无法割捨自身的阶级利益,脱离他们的阶层。 比如灵界教团在接手银月城之后,那些贵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地位,怎能轻易接受灵界教团带来的改变? 他们暗地里蠢蠢欲动,妄图恢復往日的权势,有了诸多不安分的举动, 但在使徒大人的残酷清洗之下,那些贵族根本连风浪都掀不起来。 曾经不可一世的贵族们,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个愿意做出改变的,也不过是在灵界教团的规则下,勉强维持著生存,苟延残喘而已。 卡尔顿在副手详尽的解释之下,同意了这个方案。 华竟灵界教团面临看人手不足、实力有限以及可能遭受帝国打压的重重困境, 所以此方案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路。 促使他做出决定的,不止当前的现实因素。 还有他內心深处其实也一直期待著灵界教团真正到来的那一天。 若能以最少的牺牲达成目的,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儘管卡尔顿並没有亲身经歷过战爭的残酷,但他通过各种途径听闻过许多关於战爭的故事。 也明白无论战爭规模大小,最终承受代价的都是那些身处底层的普通民眾。 他们会在战火中失去家园、亲人,被迫承受著无尽的痛苦。 卡尔顿实在不忍心,所以这个能儘量避免大规模衝突与牺牲的方案,对他而言极具吸引力。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残酷的战爭无可避免地降临, 那么卡尔顿希望,若一定要有人做出牺牲,那个人只会是他自己。 没过多久,经过卡尔顿、副手与查克等人的反覆商討,一个大致的计划便已经敲定下来。 按照计划,灵界教团最先著手的方向,便是贵族身边的人。 在这片地区,贵族们大多是能力者,凭藉著自身能力对身体的强化,他们中的大部分並不惧怕瘟疫的侵袭。 然而,他们的家人情况却截然不同。 贵族的家眷多数为普通人,並没有能力者那般抵抗能力。 儘管贵族们为了保护家人,必定会採取诸多严密的防范措施,採购各种珍贵的药物等。 但瘟疫的传播防不胜防。 即便是再怎么小心谨慎地防范,在这场瘟疫的肆虐之下,也肯定会有不幸感染了瘟疫的人。 而这,无疑成为了灵界教团打入贵族圈子的极好插入点。 若能藉此机会,为贵族家眷中的感染者提供有效的救治,不仅能展现灵界教团的能力与善意, 还可能以此为突破口,与贵族建立起联繫。 进而实现与贵族的合作,逐步推进灵界教团在这片地区的目標。 第461章 不知领主可否听过灵界教团 第461章 不知领主可否听过灵界教团 罗曼城。 一栋庄园內。 暮色透过彩绘玻璃窗,给领主庄园的臥室镀上了层暗沉的金色。 丝绸床慢被侍女轻轻撩开,露出床上蜷缩的瘦小身影。 那个往日里总爱在园追蝴蝶的姑娘,此刻脸颊烧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得黏在皮肤上,呼吸像台破旧的风箱,每一次起伏都带著细碎的喘息。 偶尔还会猛地咳嗽起来,纤弱的肩膀剧烈颤抖,嘴角甚至沾著丝淡红的血沫。 床边站著的白髮医师,正颤巍巍地为少女看病。 他紧紧皱著眉,片刻后,又伸手掀开少女的衣袖。 只见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浮现出几枚淡紫色的斑点。 帐慢外,领主站在阴影里,平日里总被侍从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银灰色头髮乱了几缕。 他本该在书房处理领地的文书,却从清晨守到现在,连口热茶都没顾上喝,目光就没离开过女儿的脸。 “医师,怎么样?” 领主终於忍不住开口,带著几分颤抖。 医师目光离开少女手臂上的淡紫色斑痕,又拿起那方沾了血沫的丝帕,指尖捻著丝帕边缘,喉结动了动。 最终,他对著领主,慢慢摇了摇头。 领主的身体僵了僵。 隨后他猛地往前跨了两步,帐慢被他带得晃了晃。 “医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领主大人。” 医师把丝帕叠好放在托盘里,双手垂在身侧。 “这不是风寒,是城外传的瘟疫。” “小姐的肺腑已经受损,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从药箱里取出个布包,里面是晒乾的艾草和甘菊。 “只能用这个煮水给小姐润润喉,让她少些痛苦,能不能熬过去,全看天意。” “无能为力?” 领主猛地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医师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你再看看!你不是说你能治百病吗?” “我给你最好的药材,给你翻倍的俸禄,你怎么能说无能为力?” “再开一副药!不管用什么药,我都能弄到!” 领主的声音陡然拔高,身上的气息不断翻涌,令医师也承受不住,只得跪下。 “大人,不是我不尽力——” “只是这病和城外那些人的一样,是瘟疫啊。” “现在暂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药,只能靠自身的底子扛,小姐身子弱,怕是—“ 在巨大的压力下,医师额头不停冒汗,慌张地解释道。 领主跟跑著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银质药柜上。 药柜上草药撒了一地,那股淡淡的苦味混著少女的咳嗽声,让臥室里的空气更显压抑。 他想起了那些染病的平民挣扎的模样。 此刻,这个可怕的瘟疫,竟缠上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来人!” 领主突然朝著门外大喊,声音里带著失控的颤抖。 “把城里所有的医师都找来!不管是谁,只要能治瘟疫,我重重有赏!” “要是找不到,你们都別活了!” 门外的僕人嚇得连忙应下,脚步慌乱地跑了出去。 领主却还觉得不够,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女儿滚烫的手。 那小手烧得嚇人,却还下意识地紧了他的手指。 “莉婭,我的乖女儿。” 领主凑到女儿耳边,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却掩不住里面的慌乱。 “父亲已经让人找医师了,很快就好,你再撑一会儿,好不好?” 莉婭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只是微弱地嗯了一声,又开始咳嗽。 领主连忙用丝帕接住她的咳唾,看著那抹刺目的红,他的眼眶终於红了。 他是这片领地的领主,能决定数万人的生死,拥有堆积如山的財富。 可此刻,面对女儿身上的瘟疫,他却只能眼睁睁看著,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窗外的风卷著几片落叶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响,臥室里只剩下莉婭近乎破碎的呼吸声。 阳光透过洒落在领主的身上,却驱不散他满心的阴霾。 他的目光渐渐放空,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纠结。 难道说,真的只能是使用神秘之种了吗? 可是看看如今臥病在床的女儿,她的身体已经如此虚弱,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將她吹倒。 一旦使用神秘之种,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渺茫的概率,能让女儿撑过这场可怕的瘟疫,从死神的镰刀下挣脱出来。 但更大的概率,却是女儿那屏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神秘之种带来的巨大变化,最终可能会在痛苦中香消玉殞。 啊,我可怜的女儿领主忍不住在心中悲嘆,自责与无奈如潮水般將他淹没。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 就在领主沉浸在这暗自神伤的情绪之中时,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进来。” 领主此刻满心都是女儿病情的愁绪,已然顾不上收拾自己那悲戚的神情,只是带著深深的倦意地说道。 “主人!” 僕人一个箭步衝进房內,连行礼都顾不上,满脸焦急又带著几分兴奋。 “外面有客人来了,关於小姐的病情,他们说有办法可以根治。” 僕人语速极快,仿佛生怕慢上一秒。 领主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愣了愣,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隨后目光猛地绽放出一抹强烈的希望之光。 他根本无暇顾及头髮是否蓬乱,直接脚步匆匆地朝著房门衝去。 “快!” “快迎他们进来。” 没过多久,领主便看见两道身著白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你们说自己有办法治疗莉婭的病情?” 领主在匆匆赶来的路上,已经逐渐清醒了许多。 他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的来人,试图从他们的举止神態中,猜测出其身份。 然而,这两人浑身散发著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令他难以窥探一二。 为首之人面容平静,神色淡然地回道。 “正是。” “那不知两位是—” 领主微微眯起眼,眼神中既有试探,又带著一丝谨慎。 “这个可以等我们治疗小姐之后再说。” 后面那一个身著白袍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 “还是说,罗曼领主现在確定想要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领主闻言,目光当即一凝。 这两人言行举止如此神秘莫测,想必大有来头。 但此刻女儿危在旦夕,容不得他有过多犹豫和猜忌。 隨后,他无奈地长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请两位过来吧。” 领主没有选择过多耽搁。 他转过身,亲自在前面引路,步伐急促,带著两人朝著女儿所在的房间匆匆走去。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求,我一定会努力办到。” “还请治好我的女儿—” 为首之人听到领主这番悲切的话语,又顺著他的目光看向床上那蜷缩的瘦小身影。 小女孩脸颊烧得通红,眉头因病痛紧紧皱在一起,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 见此情景,为首之人原本冷峻的目光也不由放柔和了一些,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 一旁那位一直守在床边的医师,此刻正满脸茫然地打量著这两人。 难道这是领主大人紧急找来的其他医师? 可从他们的穿著打扮来看,实在不太像平日里所见到的同行。 给他的感觉,倒更像是一些隱秘教团里的人。 虽然心中疑惑丛生,但医师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没有贸然开口询问。 只是在这两人踏入房门的那一刻,便乖乖地退到了一旁,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然而,当他看到其中一人的动作时,原本还算平静的目光瞬间止不住地流露出震惊之色。 只见那人一只手缓缓抬起,在眾人惊愣的注视下,掌心之中赫然出现一个散发著柔和光芒的光球。 紧接著,光球缓缓飘向床上正被病痛折磨的少女。 领主看到这种情形,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出於对女儿本能的保护欲,他当即有些忍不住想要出手阻止。 可自己並没有从这个缓缓靠近女儿的光球之中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於是,他强行按捺住自己衝动的行为,只是紧紧地盯著那光球, 当光球轻柔地融入少女的身体之后,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女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嘴唇微微开合,不由呢喃一声。 紧接著,她原本因痛苦而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抚,渐渐放鬆下来。 领主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紧张注视著,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担忧。 看到女儿这细微的变化,他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这就是好了吗? 他迫切地想知道女儿的状况,於是目光急切地转向旁侧的医师, 医师顿时会意,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上前查看少女的情况。 走到床边后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少女的额头上。 然而,当他的手刚一接触到那温热的额头时,手指不由微微颤了颤。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似乎是惊喜,又似乎还带著些许不敢置信。 竟然不发烫了! 医师的手感受著少女额头的温度,內心满是震惊。 就在刚刚,少女的额头还极为滚烫,可现在温度竟恢復了正常。 不仅如此,少女的呼吸也变得平缓,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而且也没有了咳嗽的跡象。 奇蹟。 这简直就是奇蹟! 医师在心中不断吶喊。 他行医多年,见过无数病症,可像这般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可这还是能力者吗? 医师此刻有些呆住了。 此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能力者的能力,是与治疗相关的。 如果真有能力者的能力是能为別人进行治疗,而且效果如此高效,那么医师这个职业,恐怕也无法拥有现在这般地位。 医师们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和知识,在这治疗能力面前,似乎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简直是顛覆了医师的认知,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 领主见医师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一般,心中焦急万分,不由重重地咳了几声。 医师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態了。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神情,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向著领主说道。 “大人,小姐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甚至可以说已然痊癒。” 他微微停顿,语气中带著一丝惊嘆,继续说道。 “小姐只需安心修养一段时间,想必很快就能恢復往日的模样。” 听到医师这话,领主紧绷如弦的心顿时鬆懈下来,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慰笑容。 这段时间以来,女儿的病情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如今终於可以放下了。 而一旁服侍的僕人,原本一直提心弔胆,生怕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脑袋隨时都会搬家。 此刻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们也不禁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神情一扫而空。 房间里压抑的气氛,顿时变得轻鬆了起来。 领主看向两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两位,可否移步一敘?” “自无不可。” 两人欣然应允。 三人来到会客室。 会客室的胡桃木长桌被擦拭得亮,宛如一面镜子,倒映著壁炉里闪烁的火光。 桌上摆著刚湖好的茶,茶汤呈现出迷人的琥珀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宛如流淌的黄金。 热气丝丝缕缕地裊裊升起,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 领主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摩著杯耳,目光落在对面两人身上。 隨后他指尖顿了顿,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现在,我应该能知道两位的身份了吧。” 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视为首之人,语气里带著几分试探。 为首之人听到领主的话,缓缓抬眼,目光与领主对视,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不知领主可否知晓灵界教团.” > 第462章 教会的钱呢? 第462章 教会的钱呢? “灵界教团?” 领主微微愣了愣,隨后下意识地握紧了刚放桌上的茶杯。 “领主不太相信是吗?” 卡尔顿像是察觉到了领主的疑惑与震惊,他不紧不慢地轻轻品了一口茶,动作从容。 那种淡然的姿態可谓做得十分充足。 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著茶香在舌尖散开的滋味,仿佛眼前这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其实这是副手特意叮嘱他的, 在与像领主这般地位尊崇、心思縝密的人打交道时,首先在气势上便不能弱於他人。 只有展现出足够的自信与沉稳,才能在这场交谈中占据主动,让对方不敢小。 领主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在温热的茶杯上来回摩。 他的目光微微一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情。 没错。 领主的內心確实不太相信眼前这两人的身份。 儘管从他们的穿著打扮和行事风格来看,隱隱约约透著一些教团的影子。 然而,他们所展现出的能力,却与领主所熟知的灵界教团相差甚远。 不仅仅是那令人惊嘆的一手治疗能力,完全超出了领主对常规能力的认知范畴。 还有当他面对卡尔顿时,內心深处那隱隱泛起的警惕之感在不断提醒他,眼前这人不容小。 卡尔顿给他带来的压力绝对不小。 不过,既然他们如此篤定地宣称自己是来自灵界教团, 而且刚刚文的確以一种近乎奇蹟的方式治好了女儿的重病, 在没有確凿证据反驳的情况下,领主思索片刻后,决定姑且就这般认为吧。 多一个潜在的助力,总好过无端树立一个可能极为棘手的敌人。 况且女儿的康復,已然让他对这两人的態度,悄然发生了转变。 领主脸上堆满笑容,亲切地说道。 “两位说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只是这位先生展现出的能力实在太过惊人,我到现在都还沉浸在震撼之中,脑海里不断回想,以至於一时失神,还望两位海涵。” 说著,他微微欠身,表达歉意。 紧接著,他话锋一转,真诚地说道。 “也不知两位对此次相助有何要求,儘管提出来,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不会推辞。” 卡尔顿听闻,与副手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副手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是这样的,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希望领主能容许灵界教团在罗曼城有一处安身之所。” “如今瘟疫肆虐,无数百姓受苦,我家大人心怀慈悲,不忍见此惨状。所以还望领主能在城外临时划出一块隔离区,让我家大人能帮助那些可怜的人治疗瘟疫——“ 副手將灵界教团的要求都摆在了桌面上。 领主听到这些要求,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说实话,乍一听这些要求,似乎是有些超出常规,可基本都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这两个人,或许会提出一些更为贪婪、无耻的要求。 毕竟这般行事神秘之人,所求往往不会简单。 至於灵界教团入驻罗曼城这件事,在领主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魔下偌大的领地,各种势力鱼龙混杂,打著各种旗號的邪教团还不够多吗? 多一个灵界教团似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更何况,他本身在背后还支持了几家邪教团作为自己的黑手套,用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务。 所以,对於灵界教团的入驻,领主並没有太多实质性的牴触。 而设置隔离区治疗瘟疫领主在心里暗自冷笑,这在他看来,无非就是將发展信徒那套惯用手段,用一种更冠冕堂皇的说法包装了一下而已。 本质上与那些邪教团趁著天灾人祸大肆收拢人心的行径,並没有什么本质区別。 那些普通百姓不过是一群贱民,他们的信仰自己也瞧不上。 稍微权衡一番后,领主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允许了这些要求。 领主心里默默盘算著,只要这灵界教团不像教会那般贪婪,明目张胆地收取信徒的税金就好。 一想到教会,领主就忍不住暗自咬牙。 那帮傢伙每年都如同恶狼一般,硬生生地从他辛辛苦苦积赞的財富里撕下一大块肉来。 每年上缴给教会的税金,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害得他那原本满满当当的宝库,平白无故空了一小半,这怎能不让他心疼又恼火。 如今既然有灵界教团冒出来,主动与教会爭夺信徒的信仰,领主心中可是乐於看到这种局面发生。 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为了爭抢信仰而互相撕咬。 反正不管他们谁输谁贏,那块肉最后都还是会留在他这领主的餐桌上,任由他支配。 在这片领地,他才是真正手握大权的人。 这些势力之间的爭斗,不过是他维持统治的工具罢了。 片刻后,领主与卡尔顿两人仿佛多年老友一般,相谈甚欢。 领主心中虽对两人多有算计,但因卡尔顿二人成功治癒了女儿,这份感激之情倒是真切。 再加上见识到卡尔顿深不可测的实力,心底里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敬重。 领主是亲自將两人送到了门边。 这可是他身为贵族,极为难得的一幕。 “感谢领主的仁慈。” “因为您的仁慈,將会有无数人的性命被救下。” 卡尔顿看在领主如此配合的情况下,便难得为他说了一句好话。 领主脸上掛著笑容,可心里却在冷冷地笑。 他觉得卡尔顿这番说辞实在是假悍悍,和教会那帮虚偽的傢伙没什么两样。 等到了第二天,领主倒也乾脆,承诺的事情即刻开始付诸行动。 首先的便是城外的隔离区,领主按照约定划分好了地方,为了显示自己的慷慨与周全,还特意贴心地让人搭建了一道木墙。 这木墙虽算不上坚固,但好岁能挡挡风, 这群傢伙无论怎么说,来得正好,给了他一个顺理成章將城內病人送出去的理由。 这样一来,既能减少城內瘟疫传播的风险,还不用自己费太多力气去处理那些棘手的病患。 至於灵界教团是不是真想治好那些病人,他並不关心。 在领主的命令下,灵界教团的人来到这里时,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原本预想中的刁难与阻拦通通没有出现,一切顺利得超乎想像。 这让一直处於高度警戒状態的灵界教团眾人,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许多。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著实担忧领主会突然反悔,所以每个人都暗暗做好了隨时战斗的准备,神经一直紧绷著。 很快,灵界教团光明正大地在城外为感染瘟疫的人治病的消息,如一阵风般迅速传开,钻进了其他人的耳朵里。 大多数贵族听到这是领主的命令后,只是轻撇嘴角,露出一抹满不在乎的隨意笑容,並没有认真將这件事当成一回事。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领主大人又一个黑手套而已,和以往並没有什么不同。 在整个罗曼城,唯一对此事感到如临大敌的,当属刚刚得知消息的教会。 於罗曼城最大的一处教堂內,气氛压抑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此刻,有几个人正围聚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那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適的发泄口。 “反了。” “真的是反了。” 一位的老人在光辉之主那庄严肃穆的神像下,忍不住怒声呵斥道。 “灵界教团” “灵界教团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出现,这简直是对我们赤裸裸的挑畔!” 他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一时气急,语气都被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教会与灵界教团本就站在信仰的对立面,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长久以来,教会凭藉著广泛的影响力,在这片土地上稳稳占据著信仰的主导地位。 然而,如今灵界教团竟如此大胆,不仅光明正大的出现,还明目张胆地在城外为感染瘟疫的百姓治病,这意图再明显不过。 就是要跟教会抢夺信徒啊。 对於视信徒为根基、將信仰掌控权看得无比重要的教会而言,这无疑是一件绝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另外一人满脸担忧,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在他看来,灵界教团此次的举动实在太过大胆。 “如此沦丧之事,自然是要告知领主,让他出兵剿灭!” 老人气得双眼通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如果灵界教团只是在暗处偷偷摸摸地活动,教会或许还能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些事在这片土地上本就屡见不鲜。 但现在灵界教团都这么明目张胆,还有没有將他们教会放在眼里! 无疑是公然挑战教会的权威,是对他们神圣地位的严重挑畔。 另外一人听闻老人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迟疑之色。 “主教大人,其实在我们刚得知灵界教团公然露面的消息时,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向领主表达了教会强烈的抗议。”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 “那领主怎么说的?” 老人急切地问道,他似乎因刚才过於激动而耗尽了体力,缓缓坐下来。 那人犹豫了一下,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但领主那边—” “他没有任何回应。” 此刻,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教堂內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老人沉重的喘息声。 这一片死寂,仿佛时间凝固, 毫无疑问,从领主的沉默態度可以推断,这灵界教团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行动,显然是经过领主默许了的。 如此一来,教会之前依赖领主施压的很多手段都用不上了。 所以教会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力量。 “既然向领主抗议无效,我们也绝不能任由灵界教团这般肆意妄为下去,眼睁睁看著他们抢占信徒“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像他们那样搞一个隔离区,为感染瘟疫的人进行治疗。”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试探性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不確定,似乎觉得这是个能与灵界教团抗衡的办法。 但话一出口,隨后其他几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说话的那人。 “好啊,没问题。” 老人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既然这样,那你来出这个钱吧。” 刚才说话的那人顿时一脸懵,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忙不叠说道。 “这钱我可出不起。” “我看教会的帐面上不是还有钱吗?” 他心有不甘,又弱弱地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微妙气氛。 其他几人纷纷转头,眼神躲闪,摆出一副全然不关自己事情的模样。 似乎只要不回应,就不用面对这棘手的问题。 老人见状,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尷尬的局面,可隨后面色却有些难看地说道。 “今年的帐目亏损巨大,教会—·没钱了。” 那人看著其他几人身上华贵的衣服,他不由陷入了沉思。 心里暗自琢磨,教会怎么会没钱呢? “那———·钱呢?” 那人仍不死心,下意识追问。 可老人却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匆匆转过话头。 “我们还是先不谈此事,谈谈如何阻止灵界教团这般继续下去吧。” “甚好,甚好。” “不错。” 几个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乎也不想再在这个令人尷尬的话题上多聊,赶忙顺著老人的话,开始商议起如何应对灵界教团。 要说到阻碍灵界教团救治病人,他们可有的是手段。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教会扎根已久,人脉、资源样样不缺,那些见不得光的门道,他们更是熟稔於心。 第463章 我让你走了吗? 第463章 我让你走了吗? 罗曼城外隔离区。 领主让人將这片原本坑洼不平的土地进行了一番整理,使得地面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凹凸不平, 为后续的安置工作奠定了基础。 紧接著,一顶又一顶的帐篷被迅速搭建起来。 这些帐篷皆是从罗曼城內购买而来,毕竟从另一个城市运输过来的话,成本实在太高。 领主在城中的威望极高,加之对灵界教团的实力有所顾虑,所以城內的商人们並不敢坐地起价,都以较为合理的价格提供了帐篷。 隨著帐篷的不断搭建,这片隔离区逐渐有了规模。 整个隔离区中瀰漫著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区內人来人往,秩序井然,不时有病重的人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帐篷。 而在隔离区外,被治好的人们心怀感恩,纷纷送来一些物资。 有自家地里种的新鲜蔬果,一些鸡蛋,还有手工编织的简陋用品“ 这些物资虽算不上贵重,却代表著他们对灵界教团深深的感激,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就在这时,教会的一行人赶到了,他们神情严肃,所看见的便是如此一副景象。 “我们真的要如此吗?” 马尔福眉头紧,自光由近及远,眼神中带著几分犹豫与挣扎。 他看著隔离区內灵界教团有条不紊地救治病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迟疑。 “灵界教团看上去似乎真的在救治病人。” 一旁的人听闻,顿时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真在救治病人?”他笑道。 “那我们就更要如此了。” “否则让灵界教团將这些病人都救治好了,那么其他人又该如何看我们。” 佐恩的声音冰冷刺骨,透著浓浓的危机感, 隨后,他目光阴,转头看向身后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 那男人被他的目光嚇得一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等一下你所要做的事情,可都知道了?” 男人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慌忙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他低垂的眼眸中,还带著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和害怕。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別紧张,” 佐恩刻意放缓了语速,语气儘量放得比较柔和,试图安抚男人的情绪。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躺下不动就好了。” “之后的事情就一切都交由我们。” 说著,他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看似友好的动作,却让男人的身体瞬间紧绷。 佐恩脸上掛著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隨后他微微俯身,在男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你也不想你的妻子和女儿出现什么意外吧。”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的恐惧瞬间放大数倍。 佐恩像是没看到男人的反应一般,继续说道。 “我之前看到过你的女儿,她可真可爱啊,不是吗———” 男人紧紧咬著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成拳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按照佐恩说的去做。 一旁的马尔福听到这些话,心中一阵厌恶,忍不住频频皱眉。 他看著佐恩威胁男人家人的嘴脸,最后实在是无法忍受,便低声呵斥道。 “够了!” “我们教会什么时候也开始流行威胁起信徒的家人了。” 马尔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復內心的波澜,可语气中还是透著些许疲倦。 “这个行动就到此为止吧。” “我会向主教大人匯报此次行动失败的原因。” 说罢,马尔福毫不犹豫地转身想要离开,他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愿再待在这里。 然而佐恩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大人,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 佐恩脸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什么意思?”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马尔福勃然色变,平日里温和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他死死地盯著佐恩,仿佛要將他看穿“主教大人吩咐过了,此事必须成功。” 佐恩依旧轻声笑著,说罢,他伸手轻轻推揉了一下脸色难看的男人,带著他缓缓向隔离区走去。 马尔福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自从昨天他不合时宜地提出教会为何没钱的问题之后,今天便被主教派过来一同执行这项任务。 马尔福以为是凭藉教会的威望与大义出面干预灵界教团,只要晓之以理,事情便可顺利解决。 然而,现实却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万万没想到,教会此次所行之事竟如此不堪,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连威胁光辉之主信徒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马尔福心中一阵悲凉,他不禁陷入深深的怀疑。 这些人,口口声声宣扬对光辉之主的信仰,可他们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有半点对神明的敬畏? 隔离区。 “哎呦!” 一声痛苦的惨叫在隔离区的门口响起。 紧接著,便是一阵怒声责问的声音。 “你们给我的弟弟都做了些什么?” 佐恩满脸怒容,双眼圆睁,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响彻在隔离区门口。 “他自从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声嘶力竭地吼著,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雾时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人的视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过来。 他们纷纷扭头望去,只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堵在隔离区的门口,中间抬著一副担架。 担架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嘴唇毫无血色,微弱的气息仿佛风中残烛,一副转眼就快没命的样子。 灵界教团的守卫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他俯身看向担架上的男人,目光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停留,仔细辨认了一番。 “他应该是昨天已经被治好离开的人吧。” 守卫皱著眉头,教团每天救治的人数眾多,但对於一些有印象的病患,守卫还是能够记住的。 “没错。” 佐恩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点,紧接著大声说道。 “自你们这里回来之后,我弟弟哪里也没有去,当天晚上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你们这里该不会只是表面上给治好了,但实际上瘟疫还在吧—” 他一边说著,一边故意提高音量,试图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他这一番话,瞬间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眾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灵界教团的守卫,眼神中既有疑惑,又有担忧。 此刻,守卫被周围那一道道或质疑、或审视的眼神紧紧锁住,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他的额头上迅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棘手的事情。 但要说灵界教团的治疗是假的,他打从心底里绝对不相信。 这些日子,他亲眼见证了那么多人从奄奄一息到逐渐康復,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面对这般赤裸裸的污衊,守卫心中的怒火增地一下就被点燃了,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他的双眼瞬间通红,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怒喝一声。 “你放屁!!” 佐恩看著如此轻易就被激怒的守卫,心中满是不屑,暗自嘲讽这守卫太过衝动,轻易就落入他们设下的圈套。 此刻,他正满心期待著守卫刺过来,脑海里还在思考该以什么样的姿势倒在地上,才能让这场戏看起来更加逼真。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中时,全场忽然寂静了下来。 佐恩心中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下意识抬眼望去。 只见守卫正呆呆地看著一只放在自己武器上的手掌,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猛地一愣,隨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祭司大人——” 守卫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几分委屈和激动。 卡尔顿神色从容,缓缓收回手掌,面带微笑。 那笑容温和,仿佛能驱散周围所有的阴霾。 “没事,收起武器吧。” “我来处理。”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著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是,祭司大人!” 守卫响亮地回应道,迅速將手中的武器收起。 隨后,他抬头挺胸,退到卡尔顿的身后。 卡尔顿微微转头,目光先是落在那担架上的男人身上,眼神中带著审视。 紧接著,他缓缓將视线移向佐恩。 佐恩与卡尔顿的眼神交匯的瞬间,心中当即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自己发出危险的信號。 眼前这位就是灵界教团的祭司? 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佐恩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露怯,於是努力定了定心神,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这件事情你们该怎么给我个交代?” 佐恩儘量提高音量,想要表现出自己愤怒的情绪。 可不知为何,话刚出口,底气就莫名地不足,说著说著,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弱了。 卡尔顿没有理会佐恩的话,他脚下步伐加快,迅速来到男人的身旁。 男人在卡尔顿靠近的瞬间,微微睁开了眼。 当看清眼前之人正是昨天治癒自己的卡尔顿,他乾裂的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正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身体內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瞬间將他淹没,让他根本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 从刚才开始,他的身体就不知道为何突然疼痛了起来, 隨著时间的流逝,意识也越来越虚弱,仿佛自己正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紧紧揪住了他的心神。 卡尔顿看著男人眼中满溢的痛苦,神情严肃。 他毫不避讳周围眾人的目光,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开始施展治癒术。 光芒如同一轮暖阳,洒在男人身上,仿佛要驱散他身体里的痛苦。 周围的人都被这景象吸引,纷纷屏住呼吸,静静地看著这一幕。 佐恩双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团柔和的白光,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眼前这一幕,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比教会平日里所展现的更为圣洁,比教会更像教会。 隨著卡尔顿的治癒术缓缓触及到男人的身体,刚才还难以抑制的痛苦,瞬间消散了许多。 男人扭曲的面容逐渐舒缓,紧锁的眉头也渐渐鬆开。 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顺著脸颊滚滚而下。 在这泪水之中,饱含著深深的自责。 他怎么能跟隨教会一起污衊治癒了自己的人呢? 他在心中不断地拷问自己,这难道是光辉之主所容许的事情吗? 而且在这痛苦消散的瞬间,他似乎也隱隱约约明白了,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痛苦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对不起,我我· 男人泣不成声,身体因极度的愧疚与恐惧而剧烈颤抖著。 “求您救救我的家人吧— “我的家人还在他们的手上—” 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来。 看著男人像竹筒倒豆子般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佐恩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中更是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自己不是已经给男人下了必死的毒药吗? 那可是精心准备的毒药,虽然生效的速度是慢了点,但按照常理,根本不可能被人治癒。 然而,眼前这个灵界教团的祭司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將男人治好了?! 而且,男人不仅摆脱了毒药带来的痛苦,甚至还能开口说话,这让佐恩感觉仿佛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佐恩整个人都有些恍,像是在做梦一般,眼前的一切让他难以接受。 这怎么可能? 开什么玩笑!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恐惧如同潮水般將他彻底淹没。 几乎想都没想,出於本能,佐恩转身就跑。 他只想儘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冷漠的话语,仿佛一道冰棱直直刺进他的后背,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 “我让你走了吗?” 第464章 光辉之主肯定会理解她的吧 第464章 光辉之主肯定会理解她的吧 “我让你走了吗?” 冰冷的话语直直钻进佐恩的耳中。 当佐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上脑门,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腿脚似乎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了原地。 他拼命想要挪动脚步,哪怕只是往前迈出一小步。 可腿部的肌肉却像是失去了大脑的控制,纹丝不动。 紧接著,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模样,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便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 佐恩瞪大了双眼,眼眸中写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著,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整个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我是教.” 佐恩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自爆教会身份,企图凭藉教会的威名震住眼前的卡尔顿,给自己爭取一丝逃脱的机会。 可话刚出口,便戛然而止,卡尔顿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卡尔顿手瞬间搭在佐恩的肩上,下一秒,两人的身影从眾人眼中迅速消失。 人呢? 此刻,与佐恩一起来的其它几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们面面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只想儘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於是,几人互使眼色,试图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还在那凭空消失的两人身上时偷偷溜走。 然而他们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守卫的眼睛, 守卫迅速反应过来,如同一堵坚实的墙,瞬间堵在了他们面前,將他们的退路彻底截断。 围观的人看著这一幕,又看向那被治癒好的男人。 只见男人脸上泪痕未乾,却已恢復了些许血色,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些心思敏锐的人,眼中闪过几分恍然,他们心里面已经隱隱猜到了一些答案。 而即便那些並不清楚这其中弯弯绕绕的人,在看见那男人被治好的模样时,心中也就没了对灵界教团的怀疑。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灵界教团能將濒死之人救治过来, 更何况,灵界教团这段时间为大家治疗瘟疫,並没有收取什么高昂的费用。 反观城內的一些医师,仅仅只是问了几句话,隨意看了一眼病情,隨后给出的诊疗费便是一个天价。 对於普通老百姓而言,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普通人哪里看得起病。 不少人倾家荡產向医师求救,期待能换回亲人的健康,结果却落得一个人財两空的结局。 一些人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对灵界教团的感激更甚。 佐恩刚刚那一番指控,此刻在他们心中就如同跳樑小丑的闹剧。 他们並没有因为佐恩的指控,便对灵界教团心生芥蒂。 相反,卡尔顿刚刚施展治癒术时那神圣的场景,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那柔和的光芒,仿佛是神明降临世间拯救眾生。 “我是教会的人!” “我— 当佐恩报出自己的身份之后,却发现四周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 仿佛佐恩的话根本没有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佐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们聋了吗!” 佐恩看见四周的其他人,对於自己声嘶力竭的叫喊毫无反应之后,他的面色渐渐变得狞起来他气得满脸通红,像一头髮狂的野兽般大声咆哮。 “我可是教会的人!!” 然而,即便佐恩如此声嘶力竭地嘶吼,可其他人依旧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在闹剧结束之后,人也渐渐散开了。 或许,那卡尔顿当场救治男人的神奇事跡,很快就会在城中流传开来。 被一些酒馆的常客绘声绘色地讲述,编成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你们给我回来!” “回来!!” 佐恩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这些人会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 他可是教会的人啊!! 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一个信仰光辉之主的信徒吗?! 佐恩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迴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无尽的寂静。 直到此刻,佐恩才如梦初醒般地看向右手搭在自己肩上的卡尔顿。 那只手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像是瞬间坠入了冰窟,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一种被世界彻底排斥的感觉涌上心头,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自己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 这种莫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將他的精神几乎压垮。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整个人摇摇欲坠,內心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饶命。” “饶命啊。” 佐恩重重地跪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著, 他涕泪横流,哭得声嘶力竭,那副狼犯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满心恐惧,如何不知自己已然招惹到了根本无法抗衡之人。 只是教会那边不是说,这个灵界教团不过是沾了领主的光,才在城中有了些立足之地,根本不足为惧。 他们说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灵界教团名誉扫地,乖乖就范。 可为什么,眼前的一切跟教会说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灵界教团祭司的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那个人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卡尔顿面色冷峻,目光直逼佐恩,丝毫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 “卡林大街132號” “有四个听命於教会的本地黑帮成员在看守。” 佐恩被不敢有丝毫隱瞒,急忙说道。 “你还有其他什么要交代的吗?” 卡尔顿的声音依旧冰冷,仿佛能穿透佐恩的灵魂。 佐恩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可当他再次看向卡尔顿那透著无形压力的身影时,不由浑身一颤。 紧接著,他像是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其中包括教会对於灵界教团的恶意,自己的家底在哪里— 此刻的佐恩,为了保命,已然慌了神,就差没把贴身衣物的顏色说出来了。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之后,卡尔顿神色未变,只是冷冷地抬起手,一掌拍在佐恩的脖子上。 “咔嘧。” 佐恩的脖子应声而断。 剎那间,他瞪大的双眼失去了光彩,生命的气息迅速消散,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卡尔顿面无表情,俯身抓住佐恩的户体,像拎著一件毫无重量的物件,將其拖到了无人的角落做完这一切后,卡尔顿的身影重新显露出来,他微微整理了下衣角,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对於佐恩这种人,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从佐恩那拙劣的陷害手段来看,这显然就是教会派过来试探的一枚弃子。 卡尔顿立刻找来一些人,然后向著佐恩所交代出来的地方奔去。 一路上即便有治安局的人看见他们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然而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领主早前就对他们有过明確的吩咐,要求他们在灵界教团执行任务时, 儘量给予便利。 另一方面,治安局里不少人的家人,都被灵界教团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所以当看到卡尔顿一行人如此匆忙时,大家心照不宣,索性就当作没看见,各自忙著自己的事,任由这一行人疾行而去。 不多时,卡尔顿一行便来到了卡林大街132號。 这是一座略显陈旧的屋子,大门紧闭,窗户也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 卡尔顿站在门前,盯著那扇紧闭的门,短暂的停顿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著门狠狠端去。 “什么人” 屋內的恶徒听到门外传来的巨响,下意识地转过头,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只见眼前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速度快到他几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隨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瞪大了双眼,嘴巴正张开,便当场断了气。 仅仅只是眨眼间,原本还在屋內的恶徒们,此刻已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屋內只剩下了一个被留著问话的人,以及一位紧紧抱住自己女儿,浑身颤抖的母亲。 这位母亲呆呆地看著眼前横陈的恶徒户体,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茫然,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还没从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中回过神来。 隨后,她缓缓將目光移向卡尔顿,当看到卡尔顿身上那熟悉的灵界教团服饰时,她猛地回过神来。 是灵界教团。 竟然是灵界教团来救的她们! 这一刻,她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惊喜与感激所取代,泪水不受控制,顺著脸颊流下。 母亲抱著自己的女儿,出於长久以来的习惯,她下意识地就想向光辉之主祈祷,感恩这份劫后余生的幸运。 可话到嘴边,她却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瞬间停止了自己的行为。 明明是灵界教团救的她,她却向光辉之主祈祷· 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好列了。 要知道教会可是与邪教团並不对付。 可灵界教团实实在在地给了她们生的希望,这份恩情又怎能忽视。 但如果自己转而向灵界之主祈祷,又觉得似乎违背了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信仰。 母亲一时间有些纠结,自己到底该向谁祈祷。 根深蒂固的信仰並不是那般轻易就能消除影响。 最后她选择直接向卡尔顿道谢。 伟大的光辉之主啊,您的信徒在这里深表歉意,因为在危险的时候,是灵界之主的信徒救了我和我的女儿,我不能不对他们表示感激。 相信伟大的光辉之主肯定会理解她的吧母亲抱著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走出了房屋。 卡尔顿面无表情地盯著眼前最后一名恶徒,从那恶徒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了黑帮的地址后,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如铁钳一般,猛地掐住恶徒的脖子。 恶徒瞪大了双眼,双手拼命地想要开卡尔顿的手,可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隨著卡尔顿手上的力气加大,恶徒的脖子被轻易捏碎,身体瞬间瘫软倒地, 卡尔顿看著倒地的尸体,微微闭上双眼,轻吐出一口气。 自己以前是绝对做不到如此冷漠的事情。 但有些时候,他心中真的是著一股火。 这些人简直完全无药可救。 他们的所作所为,令人髮指,根本不值得一丝怜悯。 自己所能想到的对他们最好处置办法,便是送他们去见灵界之主。 毕竟他们的灵魂已然墮落至此,再无回头的可能。 如今瘟疫肆虐,问题近在眼前。 可偏偏一些人不仅不想办法伸出援手,帮助他人渡过瘟疫,反而费尽心思来阻碍灵界教团的救助行动。 若是任由这些人得逞,那將会耽误多少人的治疗? 半个小时后。 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腥味,如同一头无形的巨兽,肆无忌禪地飘散在整个街道上。 那股腥味,混合著鲜血的铁锈味与死亡的腐气,让人闻之欲呕。 街道上,偶尔有路过的行人。 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这里的景象时,无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只因这里正是当地一个颇具规模的黑帮驻地。 然而此刻,这片地已然不见任何活人。 呈现在眾人眼前的,唯有满地横七竖八的户体。 这些户体面容永远停留在了惊恐的那一刻,仿佛目睹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殷红的血水,顺著街道的地势缓缓流淌,所经之处,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渐渐匯聚成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小河。 半天之后,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黑帮覆灭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城市。 > 第465章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当主教了 第465章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当主教了 “所有人都死了?” 教堂內,静謐的氛围被这声带著难以置信的质问瞬间打破。 教主端坐在高高的主教椅上,他挥了挥手,示意跪在眼前的小男孩赶紧离开。 小男孩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小男孩离开后,教主的目光如鹰般锐利地射向来人,满脸的震惊毫不掩饰,再次厉声质问道。 “是的,主教大人。” 来人低著头,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声音也带著明显的颤意。 他似乎仍沉浸在之前目睹的场景中,心有余悸,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到肯定的答覆,主教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挣拧起来。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然而此刻的主教即便愤怒到了极点,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硬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黑帮,可是教会暗中掌控的一枚重要棋子。 一直以来,它看似游离於教会体系之外,实则完全隶属於教会。 在这座城市的底层,黑帮如同阴霾时刻笼罩著他们。 每当那些可怜的人被黑帮欺凌时,教会便会適时出现,制止黑帮的恶行。 在他们们眼中,教会就宛如救星,於是他们感恩戴德,纷纷投入教会的怀抱,由此,教会收穫了大量的信仰。 可现在,那个对教会而言至关重要的黑帮,却在一夜之间没了。 主教坐在高高的座椅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怎么可能相信,灵界教团会不知道那黑帮背后的主子是教会。 在他看来,只有一种解释。 这是灵界教团在给自己下马威啊! 主教怒不可遏,心中盘算著一定要给灵界教团一点顏色看看。 他第一时间就想联繫人手,强行围攻灵界教团,让他们知道得罪教会的下场。 然而,当他冷静下来,却悲哀地发现,如今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天时地利,甚至於人和,都不站在他这边, 教会自身的实力其实並不强大,一直以来,它所仰仗的不过是帝国赋予的权力,以及从底层民眾那里获取的信仰。 教会在帝国的布局中,就像是安插在地方上的一颗钉子。 其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为了制衡当地贵族,防止某一家贵族势力过於庞大。 可如今,要是当地贵族根本不理会帝国的制衡,对教会的干预置若罔闻,而底层民眾又因灵界教团的种种善举,態度不再偏向教会这边。 那么教会手中实际能掌控的权力,便会大大缩水。 更何况,这次覆灭的只是黑帮。 在主教眼中,那不过是藏在下水道阴暗处的东西。 然而即便如此,教会却拿不出有效的应对办法。 无奈之下,主教只好上报教会总部,希望他们能给予一点支持。 一栋庄园內。 樱桃木暖炉正燃著细碎的火星,暖融融的香气裹著淡淡的药味漫在空气里。 那是灵界教团送来的安神草药,煮过之后倒在陶碗里,凉了便用来熏房间,说是能让小姐睡得安稳些。 莉婭靠在领主怀里,小手里著一枚磨得光滑的象牙棋子,脸色已褪去之前的蜡黄,透著几分病癒后的粉润。 “父亲,我明天就能下床走了吗?” 领主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轻轻拂过女儿额前的碎发,传来的温度不再是之前的滚烫,悬了几日的心终於落了大半。 “嗯,等你好全了,爹带你去城外的牧场看小马。” “好呀!” 莉婭高兴地刚要再说什么,臥室门却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管家僂著身子走了进来,手里捏著张捲起来的纸条,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光影。 他走到领主身边,先是飞快地看了眼老爷怀里的小姐,才压低声音,几乎贴在领主耳边“大人,城西的黑爪帮—没了。” 领主的手顿了顿,原本落在女儿脸上的目光轻轻抬起来,看向管家。 他眼尾先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隨即瞳孔出现一抹玩味。 他可是知道这个黑爪帮是属於谁的势力。 “没了?” 领主的声音放得和缓,怕惊著怀里的女儿。 “怎么没的?” “是灵界教团教团的人动的手。” 管家的声音压得很低。 “底下人去看的时候,都没了气,死得很乾净。” 领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快睡著的莉婭,轻轻拍著她的背。 “看来,我之前是小瞧了这个灵界教团。” 他原以为教团不过是群懂些医术的人,最多能安抚下城外的病患,却没料到他们行动力这般强,连黑帮都能一口气拔除。 “现在教会那边在强烈的进行抗议。” “一个黑帮而已,死了就死了吧。” 领主毫不在意的说道。 只要灵界教团的行动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那么一切都好说。 並且他也乐於看到教会吃。 倒是管家一脸愁容,心中满是忧虑。 “老爷,这样子下去会不会—” 管家著,话未出口,可那担忧的神色已然尽显。 他们之前显然严重误判了灵界教团的实力。 要知道,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內,就將一个黑帮连根拔起,这种实力绝非普通教团所能企及。 照眼下这势头发展下去,管家实在担心,灵界教团最终很可能会壮大到反噬领主,威胁到领主的地位。 领主见管家如此忧心,神色轻鬆地摆了摆手,脸上掛著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不用那么忧虑,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不是什么偏僻之地。” 罗曼城虽说並未紧邻帝国的政治核心区域,但所处之地也绝非偏远的荒蛮之所。 这座城市规模人口眾多,商贸往来频繁。 一旦出现任何意外变故,帝国很快便能察觉。 相信那灵界教团的祭司不会那么愚蠢,定然知晓其中利害关係。 管家听领主这么一解释,心中顿时恍然大悟,眼中忧虑消散,笑著说道。 “所以灵界教团想要在这里安稳生存下去,便只能是依靠老爷您了。” 领主听闻,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领主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消散,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你稍等一下去告知灵界教团,就说教会向我们抗议—不对,是施压的事情。” “要让他们知道,我为了抗下灵界教团所乾的那些事儿,可是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啊———” 他故意加重了不少压力这几个字的语气,仿佛真的为灵界教团扛下了重担, “是,老爷。” 管家毕恭毕敬地俯身应道。 领主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便不再去管灵界教团的事情。 在他眼中,灵界教团就像已经摆在明面餐桌上的一道菜,无论他们再怎么上蹄下跳,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毕竟,这里是罗曼城,他们要是不想被帝国这张大嘴一口吃掉,就只能老老实实地依靠他,这是他们唯一的生存之道。 帝国教会总部。 议事厅里,鎏金穹顶垂落的水晶灯折射著晨光,將长桌上摊开的羊皮卷染得一片透亮。 空气中瀰漫著陈年檀香与墨汁的混合气息,厚重肃穆,窗外掠过的白鸽翅膀扇动的声音。 大主教坐在高背橡木椅上,紫色教袍上绣著繁复的金色纹路,衣摆垂落在铺著猩红绒毯的地面,隨著他抬手的动作,金线在光下泛著细碎的光泽。 他右手握著一支象牙柄羽毛笔,笔尖沾著深褐色的特製墨汁,正低头在一份来自东方教区的文件上批註。 桌案上堆叠的文件按地域分类。 最左侧是北方边境的灾情匯报,中间是中部教区的信徒捐赠清单,右侧则放著待批改的主教呈报。 只不过当他伸手拿起右侧最底下一份主教送过来的文件时,不由皱了皱眉。 “区区一个黑帮没了,就值得请求支援?” 大主教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对这个主教本就没什么好印象,觉得此人做事太过慌张,缺乏主教应有的沉稳。 然而,儘管满心不悦,他还是耐著性子继续看了下去。 看到后面,这个主教倒是阐述了一番理由,信中言辞恳切,声称这是当地贵族对教会的蓄意打压。 黑帮的覆灭只是一个开端,他们在当地的势力將会被逐渐蚕食。 所以,他迫切需要来自教会的支持,以应对即將到来的危机。 “连一个贵族都应付不了。” “现在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当主教了。” 大主教看完信后,忍不住低声抱怨,脸上写满了失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一个堂堂主教,理应具备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应对地方上的各种势力纷爭,可如今这个主教的表现,实在让他大失所望。 仅仅只是区区一个教会的附属势力被灭掉,並未对教会自身造成实质性的衝击。 只要当地教会的核心架构还在,没有遭遇毁灭性打击,教会总部又怎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轻易支援呢? 这个罗曼城的主教,能力比不上当地贵族,就已经让大主教颇为不满。 而如今,他连求援的理由都写得如此牵强整脚,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大主教对他的印象,瞬间变得更加恶劣。 要是每个主教都像这般无能,遇到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向总部求援。 那教会总部岂不是得天天给他们当保姆,处理这些本应他们自己解决的事? 教会在各地有著眾多事务要处理,哪有精力和资源浪费在这种毫无说服力的请求上。 想到这儿,大主教重重地將文件扔在桌上,直接选择略过不批。 再有下次,这个罗曼城主教的位置就该换人了。 至於主教匯报中提到的灵界教团,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在大主教眼中,不过是当地贵族用来做事的黑手套罢了,根本不值一提,没什么值得特別在意的。 “咳咳—” 就大主教努力处理事务的时候,一阵轻咳声响起。 “教皇冕下。” 大主教瞬间反应过来是谁来了,心中一惊,赶忙恭敬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脸上立刻换上了无比虔诚和敬重的神情。 站在门口的老人和蔼地笑了笑。 “没事,我就过来隨便看看。” 教皇轻轻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掛著那如沐春风的笑容。 “啊,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大主教微微低下头,陷入沉思。 他在脑海中迅速梳理近期教会发生的诸多事务,想来想去,除了诸神復甦的跡象之外,似乎並没有什么特別值得关注的大事发生。 於是,他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回教皇冕下,並无其他重大事件。” “这样啊—” 教皇轻轻应了一声,隨后他又问了一个令大主教感到略微奇怪的问题。 “如今教会已经遍布多少城市了?” 大主教听到这个问题,不禁愣了愣。 这个问题著实有些难以回答。 教会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张,在大陆上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足跡。 要確切统计出遍布了多少城市,绝非易事。 他努力地思索了一番,试图从记忆中搜寻出相关的数据。 片刻后,大主教抬起头,带著一丝歉意说道。 “冕下,如今大陆上有近九成的国家都遍布著教会的教堂。” “然而城市数量眾多,且新的教堂不断在各地建弄,实在是难以计数。请冕下怒罪。” 大主教其实心中也闪过一丝念头,想要隨便说一个数据敷衍过去。 但站在教皇面前,那种本能的敬畏让他实在是介有勇气。 在教皇深邃的目光下,他选择了如实承认自己不知道。 “没事,我就问问。” “处理教务本就繁琐,不用因元我多心。” 教皇和蔼的笑了笑,让大主教不要紧张。 但大主教如何不紧张。 要知道面前这位老人,不只是教会的教皇,其实力更是位居帝国顶层。 自己的一举一动在他面前,东本无法隱瞒, 直到教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议事厅的门外,大主教才斧缓缓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三才那短短片刻,他竟像在冰水里浸了一遭,连呼吸都不斧放重。 而此刻,教皇正沿著议事厅后三的此廊前行。 廊壁上嵌著的青铜烛台燃著长明烛,幽黄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什老的石板上。 这里是帝国建弄亍前便已存在。 在此廊尽头是一扇黑曜石石门,门上雕刻著奔阳与月亮交哲的图案。 奔阳的纹路里嵌著细碎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当教皇来到石门面前,石门缓缓向內开启。 企室內介有,只有石台上三悬浮的半人高水晶散发著微光。 水晶周身缠绕著淡白色的光雾,像被凝固的晨雾, 他走到石台前,指尖轻轻触上水晶。 水晶进发出耀眼的白光,隨后光雾如同被风吹散般渐渐褪去。 下一秒,一道身影穿著绣有太阳的长袍出现在其中。 第466章 即便是井底的蛙,也有跳出井口的渴望 第466章 即便是井底的蛙,也有跳出井口的渴望 “大人。” 教皇微微俯身,向水晶中的人影表示自己的敬意。 若是让外界的人看见这一幕,恐怕所有人都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毕竟,这位可是站在教会权力巔峰的教皇冕下啊! 在教会信徒的心中,他宛如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拥有著至高无上的地位,一言一行都能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然而此刻,他却对著水晶中的人影,表现出如此谦卑的態度,这实在是顛覆了人们对教皇一贯形象的认知。 “我让你所做之事,可否都安排好了。” 水晶之中,太阳语气平淡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却又隱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直直地问道。 “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 “教会如今遍布约九成国度,各地的信徒如繁星般眾多,信仰之人数不胜数,执行计划应该是够了.....” 说到这里,教皇微微停顿,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迟疑。 水晶中的人听闻此言,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微一动,眉头不由轻轻皱起。 一股无形的压力似乎隨之瀰漫开来。 “我这里不需要应该这个词,你明白吗?” “我———明白。” 教皇微微颤抖著嘴唇,刚想再说些什么,试图解释或是保证些什么,但在触及水晶中那冰冷如渊的目光后,终究还是缓缓闭上了嘴巴。 此刻,任何多余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深知这位大人的脾气与手段,唯有绝对的服从才是上策。 “就这样吧,接下来我会让密会的人给你送去一些东西,你按照要求进行布置.“” 水晶中的人影在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仿佛已经失去了继续交谈的耐心,挥了挥手。 原本清晰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好似融入了水晶深处,隨后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寂静的空间。 教皇目光紧紧盯著已然恢復平静的水晶,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他敏锐地感觉到,水晶对面之人的那种急切。 就仿佛是原本按部就班的计划,因为什么意外的变故,不得不加快整个计划的实施节奏。 教皇心中暗自思,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能让这位向来沉稳、掌控一切的大人如此急切。 但这种变故究竟是什么,教皇却全然不知晓, 在整个布局中,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深井里,费力地往外望著星空的青蛙。 並口的狭窄限制了他的视野,让他的目光只能触及到极为有限的部分。 他每日在教会的事务中周旋,看上去似乎知晓天下事。 可实际上,他所了解的不过是那片井口大小的天空所展现的內容。 对於並口边正蛰伏著的庞然大物,他毫无察觉。 “所以— 教皇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天外之人究竟是在惧怕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幽灵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挥之不去。 近来,或许是因为诸神復甦的消息在世间逐渐流传开来。 各种与之相关的奇异景象也开始悄然浮现,引发了一些高层的討论。 教皇自然也知道这些消息,因为有一些都还是他亲手收集。 在最初,他也以为这或许就是答案,是天外之人急切推动计划的原因。 然而,心底的直觉却不断地提醒著他。 诸神復甦並非真正的答案,在这表象之下,或许还隱藏著更为隱秘的缘由。 只是,那缘由究竟是什么,依旧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心头,让他困惑不已。 教皇缓缓转身,迈著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密室。 他头戴象徵著无上权威的皇冠,身披华丽的教袍,每一步都仿佛是踏在权力的巔峰上。 作为教皇,他统领著整个教会。 而教会的影响力如同一张巨大的无形之网,覆盖著整个大陆。 从繁华的都城到偏远的小镇,处处都有教会的身影,信徒们对他的旨意奉若神明。 可以说,他手中的权力几乎重逾千钧,能够左右无数人的命运。 然而,当他刚刚接任教皇之位,从上一任教皇那弥留之际的口中,知晓了这个世界所深深埋藏的秘密,以及关於世界之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之后,他平静如水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些秘密勾起了他內心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自那之后,教皇心中渐渐滋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甘。 他不再满足於自身现有的实力,也不愿继续被这个世界的种种限制所束缚。 他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就像是青蛙跳出井底。 青蛙虽然待在井底,那狭小的空间是自己熟悉的地盘,看似极为安全,不用担心外界的风雨与危险。 然而,井口之上的广阔天空,却始终吸引著它。 外面的世界危险係数不知有多高。 可是教皇还是想亲自去看看世界的真实。 可他心里清楚,若要达成这个目標,仅凭他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用。 那外面的世界,必定隱藏著无数超乎想像的强大存在,以他目前的能力,一旦涉足,恐怕瞬间就会被吞噬。 在这个帝国之中,教皇的实力已然站在了顶尖的行列。 他所展现出的力量,甚至能够与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异常存在相提並论。 但是不够。 还远远不够。 每当他回想起自己初次面见天外之人时的场景,回想到那所散发出来的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 心中便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以他如今的能力,在面对那天外之人时,仿佛蚁面对巨龙,甚至连生出一点对抗的勇气都显得那么奢侈。 所以,当那天外之人向他发出邀请时,就如同上一任教皇所做的选择一样。 他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便接受了这份邀请,加入到他们的计划之中。 为在当时的情境下,他根本没有別的选择,这几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如果他拒绝那天外之人的邀请,对於这些存在来说,他们完全可以,並且也有足够的能力,轻而易举地更换一个更加听话的教皇。 更何况,面对天外之人的许诺,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抗拒。 “成为——神吗?” 轻得像嘆息的声音从教皇唇边溢出,混著窗外飘来的槐香,散在空气里。 他的目光直直望向那片倾泻而下的阳光,瞳孔里映著光的洪流,仿佛要穿透这层温暖的光晕, 窥见遥远虚空中的景象。 “这样,或许足以在虚空中漫步了吧。 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著一种近乎痴迷的嚮往。 往日里总是含著笑意的眼眸,此刻突然变了。 瞳孔像是被点燃的金火,跳动著极为强烈的渴望,原本温和的眼尾绷紧。 这渴望太汹涌,像是在心底压了几百年,终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瞬间衝垮了他平日里维持的慈和偽装。 他的面容开始渐渐扭曲,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急促的气息拂过唇边的银须。 那双总是含著暖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对神的执念,像两簇烧得正旺的火焰,要將一切都吞噬。 可下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教皇深吸一口气,指尖迅速抚平袖摆的褶皱,瞳孔里的火焰瞬间熄灭,只剩下余烬般的平静。 他抬手轻轻按了按眉心,再抬眼时,眼底的痴迷与扭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熟悉的、和蔼的笑容。 连呼吸都恢復了平稳,仿佛刚才那场情绪的汹涌,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教皇冕下。” 一个捧著经书的年轻修女从迴廊尽头走来,看到他时立刻停下脚步,双手交叠在胸前,恭敬地低头行礼。 教皇笑著回应。 “你去送经书吧,路上慢些。” “是,冕下。” 修女再次行礼,捧著经书慢慢走过,经过他身边时,还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教皇依旧站在阳光下,阳光落在他身上,像裹了一层圣洁的光,温和得让人安心。 等修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迴廊拐角,教皇脸上的笑容才淡了几分。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教袍的领口,將刚才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歪斜的衣领抚好,动作从容优雅,仿佛刚才那个面容扭曲的人从不存在。 隨后,他迈著慢悠悠的步子,朝著迴廊深处走去。 正午的阳光变得炽烈起来,落在地面泛著晃眼的白,他的身影渐渐融入这片白光里。 白色的教袍与阳光交织,最后只剩下一道淡淡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迴廊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內。 太阳轻轻抬起手,朝著眼前的水晶一挥,剎那间,水晶上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完全熄灭。 “我会確保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出现问题,其它事情就交由你们了。” 一旁的月亮与繁星听闻,皆是一脸郑重地点点头。 三人又简单商討了一阵,在確定了各自的任务与职责后,便各自散开了。 繁星快步走出密室,密室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 他一边走著,一边在心中思索著计划的细节。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脚步猛地一顿。 他记起自己之前给密会安排了一个任务,正是去调查兰迪城。 按照时间推算,密会应该已经有所进展,应当是有线索了才对。 果然,在前几日的文件堆里,他发现了来自密会的报告。 这份报告出自密会所派出去的一名调查使之手。 繁星迅速打开报告,里面是调查使所写的详细调查匯报。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一行字。 看著看著,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在这份匯报中,调查使表明自己虽歷经波折,確实调查到了一些线索,然而这些线索却模糊不清。 正因如此,调查使在匯报中言辞恳切地申请,希望能继续留下来,进行深入调查。 繁星看著手中的报告,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调查使都如此含糊其辞,恐怕继续留在原地也调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而调查使提及的那些线索,大概率是那个叛徒遗留下来的。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在东部大陆沿海地区,有一份关於异常现象的调查匯报。 思索片刻后,繁星觉得或许可以让这位调查使转去调查一下那里。 如果能在东部大陆沿海地区再找到一份破碎的神国,哪怕只是陨落神国的些许遗蹟,又或者是神之残骸。 那对整个计划来说,都將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银月城。 这里看上去並没有受到瘟疫的肆虐。 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商人们在街边摊位上叫卖著商品,孩子们嬉笑打闹著穿梭在人群之中,行人们神色悠然,有条不紊地忙碌著各自的事情,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平常。 这样看似平常的场景,却仅仅局限於银月城,以及灵界教团所占领下的几座城市当中。 或许是因为来自灵界之中的庇护。 灵界教团发现他们对於瘟疫的抵抗能力要比其他人强上一些。 不仅如此,灵界教团一直以来都极为重视对瘟疫的防范,各种预防措施被落实到位。 正因如此,在银月城及周边几座城市中,只有极少数人不幸感染了瘟疫。 但很快便被灵界教团治疗好了,並没有落下什地后遗症。 只不过相比较灵界教团魔下的几座城市。 其仕城市看上去就有乱惨烈了。 道路上到伍都是尸体。 面对这种状况,灵界教团原本的计划暂时搁置,拿出来全部的|量乳容並救治那乱被感染的人灵界教团的这一善举,照亮了那乱被黑暗笼罩的村镇。 他们的行为,很快在周边的村镇中口口相传,人们对灵界教团充满了感激与敬仰。 这也使得灵界教团在这乱村镇变中的威望迅速提升。 第467章 我许可了 第467章 我许可了 银月城。 灵界教团又一次齐聚一堂,开展重要会议。 厅內烛火摇曳,光影在眾人脸上忽明忽暗。 只不过这次会议要商討的事情,並非围绕著如何拓展势力、占领更多城市展开。 而是与现在的瘟疫有关。 奥萝拉脚步匆匆地踏入会议室,连椅子都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情况如何了?” 这段时间,奥萝拉一刻都未曾閒著。 她就像一颗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其它地方的村镇中四处奔波。 每到一处,她都亲眼目睹了瘟疫给人们带来的巨大灾难。 村庄里,原本充满生机的房屋变得冷冷清清,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田野间,无人耕种的土地杂草丛生。 如今,灵界教团的重心已然完全放在了瘟疫问题上。 曾经占据教团大部分精力的占领城市计划,被暂时向后延续。 毕竟,城市就静静地聂立在那里,不会长脚到处跑。 而瘟疫,却如同凶猛的洪水猛兽,每耽搁一刻,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被吞噬。 每一秒都可能让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实在是慢不得。 不过在这混乱的局势下,藉助这次瘟疫带来的特殊契机,灵界教团成功与对面势力的一些高层建立起了联繫。 现在双方合作得相当愉快。 “回祭司大人,银月城、辉石城这几座城市的瘟疫蔓延已经成功被制止,昨日再无新增感染病例。” 一位神情严肃的成员站起身来,有条不紊地向奥萝拉匯报导。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迴荡。 听到这个消息,奥萝拉一直紧绷的脸上终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这个瘟疫横行无忌的季节,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实在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诸位辛苦了。” 奥萝拉的声音温和,她目光诚挚地扫视著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奔波於各个受灾区域,亲自参与救助工作,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了眾多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生命。 然而,她心里清楚得很,仅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达成如今这般令人欣慰的成果。 这段日子里,无论是眼前的这些人,还是悉心照料患者的医护人员,日夜坚守在一线的工作人员,亦或是为调配物资四处奔走的后勤人员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奉献,不辞辛劳。 他们不顾被感染的风险,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爭中。 正是因为他们的辛苦忙碌,夜以继日地付出,才换来了如今的良好局面。 可以说,这还不错的结果,是由所有人共同缔造的。 “回祭司大人,我们虽然很累,但在这个过程中却由衷地感到开心。” “这证明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威伦表情严肃,声音沉稳,那模样不像是在匯报,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庄重的事实。 坐在威伦一旁的人听闻,不禁侧头看了他一眼。 若是其他人这般表態,这人心里大概会琢磨,是不是对方在讲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但如果这话是从威伦嘴里说出来,那就另当別论了。 这人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思付,隨即释然, 以这傢伙的性格,向来是直肠子,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绝对是真真切切打心底这么觉得。 每一次,只要有最艰难、最危险的区域需要人手,威伦总是毫不犹豫地率先站起来,主动去接手。 他从不畏惧困难,也不逃避危险。 也正因如此,这样的人不管说什么,大家都不会认为他在讲空话。 坐在旁边的人微微眯起眼晴,思绪飘回到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 这段时间,他確实累得筋疲力尽,日夜不停地工作,精神始终高度紧绷。 然而,当他看到那欣欣向荣的和平景象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原本只是治安署中一个普普通通的能力者,並非从一开始就追隨灵界教团的元老成员。 那时的他,每日按部就班地执行著治安署的任务,虽也算是为城市的安寧贡献力量,却总觉得生活少了些什么。 后来他选择加入了灵界教团, 此后,他凭藉著自身不懈的努力,逐渐崭露头角。 无论是艰苦的任务,还是复杂的工作,他都全力以赴,力求做到最好。 这份付出终於得到了奥萝拉的赏识,成功获得了参与此次重要会议的资格,稳稳地坐在了这里。 此刻,看著四周洋溢著的欢快氛围,他不禁思绪万千。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以前生活的银月城, 紧接著,他又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在灵界教团的带领下所做的种种努力。 日夜照顾感染瘟疫的患者、四处奔波调配物资、全力落实各项防控措施一桩桩、一件件, 都歷歷在目。 如果这个瘟疫发生在以前,在他还未加入灵界教团,银月城还没有如今这般应对机制的时候, 又该是怎样一种的情况呢? 他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样的画面,却发现有些难以想像。 不过,当他的思绪跳出银月城,想到灵界教团势力范围之外其他城市如今那惨不忍睹的现状时,心中便有了一个模糊却又令人胆寒的答案。 他的心中不禁再次发出感慨。 眼前这一切,对於过去的自己而言,无疑是天方夜谭。 曾经那个在治安局默默工作的他,別说做到如今这般程度。 哪怕只是站出来带头防范瘟疫,都是难以想像,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若是想要有所行动,首先得考虑贵族的態度。 贵族们掌控著大量资源和权力,他们的想法和利益诉求,往往能决定一件事的走向。 每一个决策,都得小心翼翼地权衡,生怕触碰到贵族们敏感的神经。 除了贵族这一关键因素,还得顾及各种纷繁复杂的事情以及它们所带来的影响。 就算有幸得到部分贵族的支持,那反应速度也绝对不可能如此之快。 繁琐的决策流程、各势力之间的扯皮推,都会让行动变得迟缓。 甚至极有可能出现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现象。 但是如今在主的指引,以及祭司大人的带领下,一切都截然不同。 整个灵界教团的效率被提升到了极致,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无数生命在这场瘟疫中得到拯救。 前段时间,祭司大人对灵界教团內部进行了大清洗,將一批烂人清理了出去。 也正因这一举措,在此次防范瘟疫的行动中,暂时没有出现那些令人糟心的內耗之事,一切都得以顺利推进。 他是真切地感受到灵界教团所焕发出的蓬勃活力。 这种活力如同春日暖阳,温暖且充满希望。 这让他不禁有了一些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幻想。 如果大家就这样齐心协力,一起安稳地生活下去。 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愿景啊。 会议室內,眾人正沉浸在欢快的氛围中,享受著阶段性胜利带来的喜悦。 然而,奥萝拉却一脸凝重。 “虽然我们对於瘟疫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奥萝拉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欢快的气氛,瞬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但是在外面,还有一些我们顾及不到的人,正在承受著瘟疫的痛苦。” 说著,奥萝拉转身掛起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一块区域被红线清晰地勾勒出来,那是灵界教团目前最大限度实际控制的范围。 在这片红线所圈定的区域內,经过眾人的努力,瘟疫已得到有效压制,人们的生活逐渐恢復正常。 可是,当目光越过红线,看向外面那大片未被控制的区域,情况却截然不同。 在红线之外,是灵界教团暂时无法触及的地方。 那里的人们正饱受瘟疫的折磨,他们孤立无援,得不到灵界教团及时的救治,只能在痛苦与绝望中苦苦挣扎。 这段时间,藉助应对瘟疫的契机,灵界教团顺势扩张,势力版图较之前已然增大了许多,越来越多的地方纳入了灵界教团的掌控之中。 然而,对於奥萝拉而言,这一切距离她心中的预想仍有不小的差距。 隨著奥萝拉凝重的神情,会议室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 眾人纷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凝重。 他们都清楚,接下来奥萝拉要说的,必定是重点了。 奥萝拉拿起红笔,笔尖在地图上稍作停顿后,开始稳稳地勾勒。 不一会儿,地图上便出现了一片被红笔圈定的区域,那正是灵界教团原定计划中准备占领的城市所在之处。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这是哪里,但这片地方现在暂时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儘管我们已经与对面的部分势力建立了联繫,” “可对方也无法保证我们在这片区域行动时的绝对安全。”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专注地听著她的每一句话。 “所以,这次的任务会存在一定风险,”奥萝拉顿了顿,目光看向眾人。“不过,大家不必过於担忧,我会隨时准备为你们提供支援。” 听到这里,眾人心中瞬间镇定下来。 祭司大人的实力,在场的每个人都再清楚不过。 若不是上方始终悬著来自帝国的巨大威胁,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那几座城市恐怕早已顺理成章地被灵界教团纳入魔下。 这一次任务,便是前往那些饱受瘟疫折磨的村镇,为当地百姓治疗瘟疫。 这不仅仅是一场救死扶伤的行动,更要在治疗过程中,逐步將这些村镇纳入灵界教团的控制范围。 虽说任务伴隨著一定风险,但对於在场的眾人而言,危险係数相对较小。 毕竟他们皆为能力者,除了那些同样具备特殊能力的其他能力者,以及异常以外,寻常危险几乎难以对他们构成实质性威胁。 威伦盯著奥萝拉画出来的范围,目光已经在那圈灰痕上停了半响。 烛火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下頜线紧绷的弧度,往日里总是带著几分爽朗的眼神,此刻却沉得像压了雾的湖面,藏著说不清的情绪。 直到烛火啪一声爆出个火星,他才猛地回过神,直起身时,语气里已没了平日的轻鬆,只剩一派严肃。 “祭司大人,我是否可以选择负责格里芬镇的任务?” 奥萝拉抬眼看向他,烛火的光刚好落在她眼底,映出几分疑惑。 威伦以往分配任务时,从不挑抹,这次却主动要求去格里芬镇,连语气都透著股不寻常的郑重,感觉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威伦喉结动了动,慢慢低下头,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 “祭司大人,那里是我原来居住的地方。” “我在那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但绝对不会影响到教团的任务,还望祭司大人———” 威伦的话还没有说完,奥萝拉就点了点头。 “我许可了。” “如果惹出了什么乱子,我会亲自过来的。” 威伦猛地抬起头,眼里还带著没来得及收起的侷促,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许可撞得发懵。 他原本以为要多解释几句,甚至做好了被追问是什么原因。 却没想到奥萝拉会答应得这么快。 烛火映出威伦眼角几分泛红的痕跡,他的声音突然就发紧了,带著不易察觉的硬咽。 “谢祭司大人。” 第468章 好人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第468章 好人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格里芬镇名下的一座小村子。 “父亲,父亲。” 昏暗的屋內,一个年幼的孩子,正满脸泪痕地推著躺在床上的父亲。 他的小手用力地摇晃著父亲的身体,可父亲却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窗外,一个身形鬼鬼崇崇的人正捏著鼻子,透过窗户缝隙看著屋內这一幕。 当看到孩子父亲毫无反应时,这人眼中突然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確认无人注意后,便像一只得逞的老鼠,悄悄地跑开了。 在这个略显破败的村子中央,立著一栋最大最豪华的房子。 这房子在周围低矮破旧的房屋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兀。 那人一路小跑,刚跑到这栋房子下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的守卫大声呵斥住。 “站住!有什么事情?” “我是来告诉村长大人,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啊!” 这人急忙停住脚步,脸上瞬间堆满了諂媚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倾,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什么事啊。” 一道透著不耐烦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楼上传了下来。 “安德烈那个傢伙,他感染瘟疫了!” 这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喊出这句话,仿佛生怕楼上的人听不见。 听到这句话,一个身影迅速从上方的窗户探了出来。 那是个中年男人,穿著华丽的绸缎衣服,脸上带著几分富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紧紧盯著楼下的人,仿佛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跡。 “当然是真的!” 楼下这人极为肯定地回应道, “大人,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他就躺在床上,根本动不了了— 话说完之后,他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期待。 这个安德烈,可是村长大人的心腹大患。 每次村长盘算著吞併田地时,安德烈总会领著人站出来,带头反抗。 使得村长的算盘屡屡落空,著实让村长头疼不已。 而且安德烈身体还格外强壮,精通箭术。 在村子里,是所有人公认最会打猎的能手。 他的存在,让村长在动用武力一事上投鼠忌器。 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从某个隱蔽的角落,突然射来一箭,瞬间要了他的命。 所以,长久以来,村长对安德烈既恨又怕,却始终无计可施。 然而此刻,这样一个令村长头疼许久的心腹大患,竟然感染了瘟疫! 这消息,对村长而言,无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楼下之人满心欢喜,搓著双手,眼睛紧紧盯著窗户的方向,巴望著村长能给予几句夸讚,说不定还能得到些赏赐。 可谁能料到,等来的却是村长的驱赶声。 “那你赶紧走远点,可別让瘟疫感染到我身上了。” 村长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瘟神,身影一下子就从窗边缩了回去,语气里满是晦气与嫌弃。 仿佛楼下这人身上已经携带著致命的瘟疫,只要多停留一秒,自己就会被感染。 不过话说回来,安德烈感染瘟疫这事儿,对村长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他早就对安德烈那几块肥沃的田地垂涎三尺,眼馋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安德烈染上瘟疫,身体虚弱,恐怕连平日里最擅长使用的弓都拿不起来了。 想到这儿,村长忍不住得意地一笑。 可笑容还未在脸上停留多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 村长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连忙將那个还没走远的狗腿子叫了回来。 “你现在去喊几个人,把他从村子里面扔出去。” “啊——这——” 狗腿子听到村长的命令,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他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毕竟谁都知道瘟疫的可怕。 他可不想因为执行这个任务而把瘟疫沾到自己身上,落得和安德烈一样的下场。 见状,村长气脸都涨红了,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 “既然安德烈已经感染了瘟疫,那么他可不能再待在村子里了,万一將大家都感染了怎么办。” 村长双眼一瞪,冷哼一声道。 隨后他又压低了声音。 “而且我听其它村子的人说,马上就会有了不得的大人物,要来村子里治疗瘟疫。” “难道你想安德烈被治好吗?” “还不赶快去!” 说到最后,村长的耐心耗尽,声音陡然增大,几乎是在怒吼。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让狗腿子浑身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狗腿子心里一紧,仔细一琢磨,要是真让安德烈的瘟疫被治好了,以安德烈的性格,日后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到时候,自己之后的日子可就苦不堪言了。 想到这儿,狗腿子不敢再多犹豫,忙不叠地点头,转身匆匆跑去召集人手。 “我马上就去! 看著狗腿子那离去的身影,村长脸上冷漠的神情这才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意,慢慢地浮现在嘴角处。 “没想到啊,安德烈,你竟然也有今天。” 村长低声喃嘀著,隨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中满是畅快,仿佛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对安德烈的怨恨,都隨著这笑声宣泄了出去。 在开心完之后,村长瞬间回过神来。 他急忙走向內室,打开衣柜,精心挑选了一套最为得体的衣服换上。 接著,他来到铜镜前,仔仔细细地梳理著自己的头髮,每一根髮丝都不放过,力求打理得一丝不苟。 而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就是希望能在那些即將到来的大人物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几天,村长可是听闻有一群大人物在四处奔波,为人们治疗瘟疫。 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方不能將他们得罪了。 风卷著枯草碎屑,擦过威伦的靴尖,落在那座破败的屋子前。 他站在原地,脚边的荒草快漫到膝盖,草叶上还沾著晨露,湿漉漉地蹭著他的裤腿, 这屋子实在破得厉害。 泥土夯的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架,屋顶的茅草早被风吹散,只剩下几根歪歪扭扭的椽子。 原本该是门的地方,只剩下半块朽烂的木板,斜斜靠在断墙上,板缝里还卡著几片褪色的布屑。 威伦的目光像被钉在了那里,缓缓扫过屋前的荒草。 扫过塌了一半的灶台,扫过屋里露在外面的、缺了腿的木桌。 恍惚间,那些残破的家具突然活了过来。 灶台里似乎还燃著柴火,冒著暖融融的烟,妻子繫著围裙,正弯腰往锅里添著土豆。 蒸汽模糊了她的眉眼,却能看见她嘴角的笑。 木桌旁,儿子正趴在上面,手里著半截木炭,在桌面上画著歪歪扭扭的太阳。 威伦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定定注视著这一切,眼神有些迷离。 那些画面太清晰,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妻子围裙上的温度,摸到孩子软乎乎的头髮。 威伦的指尖不自觉地抬起来,像是要去触碰什么,却只抓了一把冰冷的风。 那个时候,他还有一个安稳的家。 可是隨著噩梦降临,一切都变了。 自己被关入牢笼,妻子不堪受辱上吊自杀,她留下来的孩子也死了。 生活骤然变得支离破碎。 那些记忆像刀子,一下下割著他的心。 威伦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能闻到空气里仿佛残留的、绝望的气息。 那是他逃离这里时,满心的破碎与麻木,像个行尸走肉。 如果不是因为祭司大人將他捡到,恐怕他早已经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了吧。 但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威伦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那破败不堪的屋子。 踏入屋內的瞬间,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 之所以向祭司大人申请来到此处,他只为完成一件事,就是为了找妻子和孩子的户骨。 哪怕只剩一把碎骨,也要好好埋在向阳的地方,让他们不再在这破败的屋子里受风吹雨淋。 威伦的手指在地上摸索,拨开厚厚的灰尘和碎木屑,目光颤抖著扫过每一个角落。 本该有尸骨的地方,只有坚硬的泥地和散落的朽木,连一丝白骨的影子都没有。 威伦愣了愣,隨即眉头拧了起来。 是好心人安葬了他们? 还是有其他原因? 就在这时,一阵极细极轻的哭喊声,像断线的风箏似的,飘进了他的耳朵。 那声音太小了,若有若无。 但威伦的身体早已被强化过,听觉比常人敏锐数倍,哪怕是风吹草动的细微声响都能捕捉到。 这哭声明显是个孩子的,带著惊恐和委屈,断断续续,从远处传来。 威伦的耳朵猛地动了动,所有的思绪瞬间被这哭声打断。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对於威伦被强化过后的身体而言,依旧能够捕捉到。 他当即转身向著声音的方向赶去。 屋內。 小男孩挡在床前,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 他穿著件洗得发白的粗布上衣,裤脚短了一大截,脸上沾著尘土,却把一双眼晴睁得大大的, 死死盯著面前的几个汉子。 “你们——你们不许动我父亲!” 那几个汉子手里拿著木叉、麻绳,站在屋子中央,脚边还放著个破旧的草蓆,脸上满是犹豫。 一方面,他们心里对瘟疫恐惧,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瘟疫缠上。 另一方面,又不敢违抗村长的命令,只能在原地进退两难,脸上写满了纠结与无奈。 为首的是村长的狗腿子,他搓著手里的木叉,叉尖的铁锈在微光里泛著冷光,眼神却时不时往安德烈身上,带著明显的嫌恶。 他將木叉对准安德烈的身体叉去,想要把安德烈拖走, 小孩子哪能眼睁睁看著父亲被这样对待,挣扎著扑到木叉上,使出全身力气想要阻止狗腿子。 狗腿子烦躁瞬间涌了上来。 “小兔崽子,找死!” 他不耐烦地端了一脚,孩子被端得摔在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土墙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却咬著牙没哭出声,反而爬起来,又扑到木叉上,小手死死抓住叉杆。 “不许碰我爹!” “滚开!” 仅仅瞬间,小孩子便被狗腿子用力一甩,再次倒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哭喊声。 哭喊声顿时吸引了一些村民的注意,屋外的土路上,渐渐围了些人。 但是在狗腿子凶神恶煞的表情下,他们也只敢远远望著。 “安德烈感染了瘟疫!” “这要是留在村里,传开来谁都活不了!我们这可是在为大家著想!” 狗腿子利用各种工具,將安德烈努力拖出去。 其它村民看到安德烈那副虚弱不堪、病的模样,无疑证实了狗腿子所说的话。 “真—.真的是瘟疫—”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原本还往谣凑了凑的几个村民,此刻纷纷缩到后面,有歪抬手捂住口鼻,有歪甚至转身往自家门口挪,眼神里满是惊惧。 可也有歪皱著表,亍里犯嘀咕。 安德烈与村长之间的恩怨,在村子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这般场景,为难不让歪怀疑这是不是村长在公报私仇,借著安德烈感染瘟疫的由头,想要彻底除掉这个眼中钉。 可即便亍里有所怀疑,面丝瘟疫这可怕的存在,春们又实在没有勇气去指责这些歪的行为。 一时间,眾歪默默地看著安德烈的惨状,亍有戚戚, 如果没有了安德烈,以后他们又该凭藉什么与村长抗衡呢? 一个年轻歪忍不下去,手拿著铲子一步步靠近, “你们你们不能带春走!” 小伙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春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著,显然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狗腿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隨即仰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又刺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怎么?” 他停下笑声,眯起眼睛,满脸嘲讽地看著小伙子。 “你想让瘟疫出现在村子里面吗?想让大家儿感染上瘟疫吗?!” “你要不要先去问问春们的意见呢?” 狗腿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下巴朝著小伙子身后的村民扬了扬。 年轻歪转头看向身后的村民,当看见了春们眼中的躲闪时,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为快,春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铲子。 正是因为有安德烈大哥,他们的田地才得以完好保存,大家才不至於被村长剥削。 这样的好歪,怎么能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年轻歪迎上那几双不善的眼神,那些眼神里透著威胁与警告,可春已然下定决亍。 春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拼尽全力从这些歪手中抢下安德烈大哥。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忽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春的肩上。 “你已经做得为不错了。” “接下来就让我来吧。” 第469章 您……您是教会的人吗 第469章 您……您是教会的人吗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接下来就让我来吧。” 一个宽厚的声音在年轻人的身后响起。 年轻人有些呆滯地缓缓转过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 这只手似乎有著极大的力气,无论他怎么暗暗用力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就像被铁钳夹住一般,被牢牢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隨后只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他身边越过,朝著安德烈的方向走去。 那人穿著一袭白袍,每一步都走得从容,却带著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阳光刚好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金的光晕,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年轻人紧紧握著铲子,眼神中满是迷茫,不由自主地注视著这个人的背影。 不知为何,这个背影竟隱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狗腿子眯起眼,迎著阳光看向来人。 刺眼的光让他皱起眉,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然而,来人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径直向著安德烈走去,没有丝毫停留。 他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烦躁,手里的木叉握得更紧了些。 旁边的跟班也跟著起鬨,往前凑了两步,粗声粗气地喊。 “大哥在问你话呢!没听见吗?赶紧滚远点,別耽误我们办事!” 狗腿子也往前迈了一步,想伸手用木叉去推来人。 可来人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只是隨意地抬起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般轻轻一挥,狗腿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箏一般,横著飞了出去。 “呢—..” 狗腿子捂著胸口,像条离水的鱼似的张著嘴,半天喘不上一口气。 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被重锤砸过,连手指都没力气拾。 他想骂,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呻吟,原本囂张的气焰,瞬间被这一击打得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肚子的惊恐。 后面的三个同伙,手心里早沁满了冷汗,连手臂都控制不住地轻轻发抖。 此刻见来人转头扫过来,他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双眼睛仿佛染上了一层绿油油的光,像夜间蹲在草丛里的野狼,盯著猎物时的眼神冷得没有半分温度。几“咕嚕。” 最瘦的那个同伙咽了口睡沫,手里的镰刀差点从指间滑落,他慌忙紧,却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另一个同伙腿肚子早就软了,原本还想著人多势眾,可此刻面对那双眼,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好像他们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被这野兽般的目光撕碎。 威伦没再理会这群嚇破了胆的同伙,脚步停在安德烈身边。 隨即他抬手,掌心朝上,指尖先是泛起一点乳白色的微光。 慢慢的,光点越聚越多,在他掌心凝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 光芒柔和得像傍晚的月光,却又裹著股暖融融的温度,把周围的阴影都驱散了些。 连风好像都慢了下来,卷著村口的尘土,落在光球的光晕外,像是不敢惊扰。 所有人呆呆地注视著这神奇的一幕,眼晴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隨著那光球缓缓没入安德烈的身体,他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开始渐渐恢復红润,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看上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好。 小男孩一直紧张地盯著父亲,看到这一幕,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激动的泪水,他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小男孩一下子扑到父亲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他,隨后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目光中充满了崇敬与感激,看向来人,带著一丝颤抖地问道。 “您——您是教会的人吗?” 在他的认知中,估计也只有教会才是这样的吧。 然而,来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小男孩的猜测。 “教会?” 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著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可不是。我来自灵界教团,信仰的是庇护眾生的灵界之主。”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还紧紧抓著父亲的袖口,眼睛却没离开威伦。 不管是教会还是灵界教团,能救父亲的,就是好人。 而安德烈刚睁开眼时,视线还带著点模糊,阳光晃得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他能感觉到胸口暖融融的,之前那种肺腑像被火烧的疼意消失了,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缓缓转动眼珠,先看到了趴在身边的儿子,又顺著他的目光往上移,当看清蹲在面前的人时,瞳孔猛地一缩,嘴唇哆嗦著,半天没发出声音。 “威——威伦?” 安德烈的声音带著不敢置信的颤抖。 “真的是你?威伦!” 安德烈的话像投进了村口平静的空气里。 年轻人原本还愣在原地,听到这两个字,他猛地睁大眼睛,盯著威伦的侧脸。 他此刻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著他的背影会有一种熟悉感了。 竟然是威伦! 也就是最开始被村长抢夺了田地的可怜傢伙。 也正是因为威伦的悲惨遭遇,才激起了安德烈心中的愤怒,开始带领著大家一起反对村长的恶行。 现在威伦竟然回来了! 此刻,其他村民同样感到惊方分。 原因很简单,威伦的变化实在太大,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他们对於威伦还停留在以前的印象当中。 也就是那个勤劳,老实本分的普通农夫。 然而现在威伦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可谓是完全顛覆了他们的记忆。 原本微微弓著的后背挺得笔直,之前总垂著的头抬著,眉眼舒展,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眼神扫过来时,带著一种沉稳,哪怕没说话,也透著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感。 之前威伦刚获得能力时,因还不能熟练掌控,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狞可怖, 但如今,他已经能够很好地驾驭自身的能力,形象也隨之改变。 身体变得越发壮硕,毛髮虽然比以前旺盛了些,但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粗獷的魅力,不再像从前那样会嚇到別人。 “是我。” 威伦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感到不適的吗?” 安德烈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紧紧盯著自己的双手,那眼神仿佛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如同置身於梦境之中。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还被可怕的瘟疫折磨得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可现在,就这么被威伦轻易地治好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恍。 “没有,除了虚弱一点外,完全没有其他问题。” 安德烈一边活动著身体,一边摇了摇头。 隨后,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小心翼翼地问道“威伦,你现在回来是不是—为了当年的事?” 安德烈可不是个迟钝的人,威伦身上如此巨大的变化,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心中不禁猜测威伦此番回来的目的。 威伦承认道。 “有些事情我总要去做。” 安德烈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装著什么,於是放缓了语气。 “威伦,你妻儿的户体我都已经安葬了,就在村后那片向阳的坡上,种了两棵白杨树做记號, 下雨也冲不著,不必担心。” 威伦听到这里时,心中生出了一抹感激“谢谢。” 声音带著一丝没压下去的沙哑,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连肩膀都微微放鬆了些。 “不,我还要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安德烈一边说著,一边上下打量著变化极大的威伦,不禁感嘆道。 眼前的威伦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老实农夫,举手投足间都散发著一种令人敬畏的气质。 也不知道村长若是知晓了现在的威伦,究竟还会不会后悔当初做出的那些决定。 而躺在地上的狗腿子,从威伦出现到现在,整个人都听傻了。 他瞪大了眼睛,张著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威伦! 这个人竟然是威伦!!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威伦的变化实在太大,大到他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狗腿子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自己对威伦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心中咯瞪一下。 该不会威伦现在回来,就是要找自己清算的吧? 想到这儿,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上脑门浑,身的血似乎都凉了,冷汗顺著额角往下淌。 威伦像是察觉到了狗腿子的心思,淡淡地警了眼躺在地上的他,以及他那几个同伙。 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的风,让几人浑身一颤。 他们被嚇得不轻,腿一软,当即就扔掉了手中的农具,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他们把头磕得满是尘土,连敢抬头看威伦的勇气都没有,只有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等著接下来的惩罚。 威伦的目光从那几个跪著的人身上扫过,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仿佛看的不是求饶的活人,而是路边的野草。 他没理会那些諂媚的求饶,只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安德烈,语气平静道:“能先帮我看著这几个人吗?我还有事情去处理。” 看著威伦认真的神色,即便是安德烈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放心吧!” 安德烈连忙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口,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语气却格外篤定。 “有我在,他们跑不了的!” 此刻,村长正心急如焚地在屋內来回步,时不时看向窗外,等待著手下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每一秒都在煎熬著他。 终於,他盼来了手下的报告。 “大人,村外有几名身穿白袍的人出现。” 手下气喘吁吁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村长的心猛地颤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与紧张, 他急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將褶皱一一抚平,又用手抹了抹头髮,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这才匆匆地出了门。 很快,他便看到了那几位来人。 只见他们身著白色的长袍,村长脸上立刻堆满了討好的笑容,赶紧迎了上去,说道、 “欢迎各位的到来—“ “你知道我们?” 其中一位白袍人微微挑眉,目光带著审视。 “当然是知道了。” 村长一边笑著,一边哈腰点头,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隨后,这位白袍人便开始询问起来。 “村子里面是否有人感染瘟疫?” “村子里面一切都很好,並没有人感染瘟疫。” 村长想都没想,当即就摇了摇头,回答得极为肯定,仿佛在他的村子里,瘟疫从未存在过一般“即便没有人感染瘟疫,也仍旧需要加强防范—“ 白袍人语气平和地说道, 他们这般和蔼的態度,著实让村长愣了一下,脸上的諂媚笑容僵了一瞬。 心里的紧绷感悄悄鬆了些,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紧皱是多余的。 毕竟像这样的大人物,通常都是趾高气昂、难以接近的。 他连忙收起手,再次弓腰,语气更热络了。 “几位大人考虑得真周到!不如来村里坐一坐?我让下人备些茶水点心,也好向各位请教防范瘟疫的法子。” “不必了。” 为首的白袍人轻轻摇头,目光越过村长的肩膀,望向村口的小路,语气多了几分恭敬。 “我们在等我们的队长。” “队长?” “嗯,他来了。” 那人话音刚落,几人的视线便越过村长的身后,齐齐看向同一个方向。 村长下意识地顺著他们的目光转头看去, 然而,这一看,他瞬间呆愣在原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隨后无数念头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刻,他似乎回忆起了许多事。 紧接著,心中一股莫大的恐惧陡然冒了出来,犹如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巨兽,將他整个人吞噬。 “他—他就是你们的队长?”” 村长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双腿也止不住打颤,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此时此刻,他满心都在祈祷,希望能从这几个人的嘴里听到否定的回答。 “是啊,他就是我们的队长!” 灵界教团的人微微抬起胸膛,眼神中满是对威伦的敬重。 威伦在灵界教团里,帮助过很多人,名声极好。 “啪嗒。” 村长的双腿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筋骨,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丟了魂儿。 “不——这不可能。” 村长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声音带著哭腔。 “这根本不可能!” 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曾被自己肆意欺凌的威伦,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这群大人物的队长。 灵界教团的人看著瘫倒在地上,状若疯癲的村长,都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 村长没回答,神惊恐地望著那熟悉的面孔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威伦的步伐並不快,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点点笼罩住他, 风突然停了,连村口老槐树的叶子都不晃了,空气里只剩下村长粗重的喘息声,和威伦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威伦走到白袍人身旁,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村长,没有半分波澜,只是对身边的同伴淡淡开口。 “辛苦各位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处理。” 灵界教团的人齐齐頜首:“是,队长。” 这声队长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村长的心理防线。 威伦看向软瘫在地上的村长。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第470章 灵界教团带过来的秩序,比起帝国更让人安心 第470章 灵界教团带过来的秩序,比起帝国更让人安心 村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张了张嘴,想要求饶,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声。 涎水顺著嘴角往下淌,混著冷汗,在下巴上积成小小的水痕。 眼前的威伦明明没做什么,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却像一座压在他心头的山,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威伦看著他这副狼狐模样,突然轻轻嘆了口气。 嘆息声像一片羽毛,拂过他积压多年的恨意,带出几分复杂的帐然。 在他的记忆里,村长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穿著綾罗绸缎,拄著雕拐杖,走在村里的土路上,连看人的眼神都带著三分轻蔑。 当年他被抓进牢笼,隔著铁栏哀求村长手下留情时,村长连露面都不肯,只让狗腿子打了他一顿。 后来他逃出来,远远看见村长在喝庆祝酒,笑声隔著老远都能听见。 而他的妻儿,却早已没了踪影。 那时的村长,何等风光? 何等囂张? 可现在,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却像条丧家之犬,跪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完整。 “威威伦大人我错了” 村长终於缓过神来,浑浊的眼泪顺著脸颊往下流。 他往前爬了两步,膝盖在粗糙的石板上磨得生疼,却顾不上管,只是拼命地磕头。 额头狠狠撞在地上,很快就红肿起来,血液也不断流下来。 “求您饶了我—.当年是我糊涂,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不该抢您的地,更不该—更不该逼迫您的家人——” 他的求饶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语无伦次。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村长把所有0能想到的懺悔都说了出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威伦看著他额头的血混著冷汗往下流,眼神却依旧冰冷,没有半分鬆动。 他缓缓蹲下身,与村长平视,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你当初逼死我的家人时,有想过今天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村长的心上。 他磕头的动作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连裤腿都湿了一片,顺著大腿往下淌,他也浑然不觉。 “不.——.不是的.—— 村长的声音更抖了,眼神里满是绝望, “我当,我当初,没想逼死他是那些手下,他们是他们没跟我说清楚他还想狡辩,可看著威伦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所有的藉口都堵在了喉咙里。 威伦问出这句话,就代表著对方根本没打算善了。 当年的债,当年的恨,威伦都记著。 现在,是要连本带利討回来了。 村长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威伦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將他往自己的屋子拖去。 村长的意识早已模糊,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混著冷汗流进眼里,蛰得他生疼,却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脸颊蹭过粗糙的土路,沾满了尘土和草屑。 原本光鲜的衣服被撕得破烂,沾满了泥污,活像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抹布。 刚被拖到屋前,他的头就撞在地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威伦抬手,几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村长脸上。 村长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意识像沉在冰水里的石头,好不容易才浮出一点。 他艰难地睁开眼,涣散的目光落在威伦冰冷的脸上,喉咙里发出的哀鸣,像濒死的野兽。 死亡的阴影从未像此刻这样近,可比死亡更折磨人的,是这等待的过程。 恐惧像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心臟,勒得他喘不过气。 肉体的疼痛像针,密密麻麻扎在身上,却远不及心理的折磨来得剧烈。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手脚乱蹬,嘴里发出哇哇的怪叫,口水顺著嘴角淌下来。 曾经高高在上的村长,此刻彻底成了个只会乱叫的傻子。 所有的体面,早已被恐惧碾得粉碎。 威伦没再看他一眼,三两下就將村长的手脚捆住,確保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望著那座破败的屋子,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安德烈也將其他人带了过来, “村长的人,以及当年与你事情有关的人,都在这里了。” 安德烈將七八个人推到威伦面前。 被推的人跟跪著撞在一起,有人跟跑著差点摔倒,回头想骂,却对上威伦冷得像冰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下意识地咽了回去。 安德烈没看那些人的反应,只是侧过身,往威伦身边站了半步。 他选择彻底站在了威伦这边,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势力。 不是一时衝动,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威伦救了他的命,这是恩。 灵界教团有能对抗瘟疫的力量,这是实力。 而村长这段时间的欺压,早让他忍到了极限,他不想再过这样日子。 周围的村民也渐渐动了,做出了和安德烈一样的选择。 被推到前面的七八个人里,基本都是帮助村长为恶的手下。 刚开始被抓时,他们还没弄明白状况,只以为是安德烈一时发疯。 此刻被推到陌生的威伦面前,又看到村民们都站在对面,心里的火气顿时冒了上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揉著被推疼的胳膊,对著安德烈破口大骂。 “你个该死的傢伙!敢抓我?” “信不信等村长知道了,扒了你的皮,让你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他一边骂,一边往身后瞅,像是在等村长来救他。 村长还是那个能一手遮天的存在,安德烈不过是在自寻死路。 旁边的人也跟著附和。 “就是!安德烈你疯了?快把我们放了,不然等村长” 只不过刚提到村长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 他眼角的余光警见了威伦的身后,那里绑著个人。 “村——村长?” 他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像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极为尖锐。 他往前凑了两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著那个身影,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可能? 村长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村长因为被拖行了很长的一段路,看上去模样悽惨。 头查拉著,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半分往日里一手遮天的威风,活像条被遗弃在路边的丧家犬。 那满脸横肉的手下盯著村长看了半响,喉咙里的话像被无形的手掐住,瞬间卡在了半空。 他最大的保护伞,现在竟成了阶下囚。 他紧的拳头悄悄鬆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从脚底冒上来的寒意。 没了村长撑腰,他连个屁都不是,刚才的威胁,此刻听来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脸色像翻书似的变了又变先是涨得通红,接著迅速转青,最后又挤出一层諂媚的黄,嘴角咧开的弧度比哭还难看。 他往后退了半步,连眼神都带上了刻意装出来的委屈。 “我刚才是糊涂了!您可別往心里去!” “这该死的村长!早就该有今天了!这些年他压榨欺负我们,我和我的家人早就受够了!” “天天盼著有人能治治他,现在可算盼到了!” 他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假模假样地抽喷起来。 假哭的声音又尖又刺耳,像指甲刮过木板,听得周围的村民都皱起了眉。 “安德烈,你就是咱们村里的大英雄啊!” “是你救了大家,把我们·” “呜鸣鸣..” 安德烈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此刻被这人吵得心烦。 他没等对方继续演下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不知是谁落下的旧布袜。 上前一步,左手揪住那人的衣领,右手直接將臭袜子塞进了对方嘴里。 “唔!唔!” 打手猝不及防,嘴里瞬间被灌满了酸臭的味道,想咳又咳不出来,想骂又骂不出声。 只能瞪著眼睛,满脸涨得通红,眼泪这次是真的被逼了出来,顺著脸颊往下淌,却连挣扎都不敢太用力。 他怕安德烈再对他做点什么安德烈鬆开手,嫌恶地拍了拍掌心的灰尘,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周围的村民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笑声里满是解气,似乎连空气里的压抑都散了几分。 “威伦,你说接下来怎么处理他们。” “將他们吊在村头吧,我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威伦道。 “没问题。” 被押著的村长突然爆发出一阵挣扎,他疯了似的扭动身体,喉咙里发出嘶吼,原本惨白的脸涨得通红。 “威伦!你不能杀我!” “我是高贵的领主任命的村长!杀了我,城主不会放过你,帝国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声音极为嘶哑,却没了半分威镊力,只有濒死的绝望。 旁边的几个人也跟著发抖。 威伦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落在村后。 那里埋著的他妻儿,还有他未说出口的牵掛, 他要去看看妻儿的墓,要去告诉他们,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终於得到了报应。 安德烈没理会村长的疯喊,指挥著村民在一棵老树上搭起木架。 麻绳绕过树干,打了个死结, 当村民把村长的头套进绳圈时,他突然安静了下来,眼晴死死盯著威伦远去的方向,嘴唇哆嗦著,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隨后村长的身体下坠,只留下一阵短暂的挣扎,很快便没了动静。 旁边的几个打手也被一一吊了上去,夕阳的光落在他们僵硬的身体上。 周围的村民没有说话,没人上前,也没人议论,只是静静地站著。 没人怀念那个村长。 他在任的这些年,除了欺压村民,没为村子做过一件好事。 至於帝国,对於他们来说也太过遥远,只是一个名词而已。 威伦去看了后山的葬著自己妻儿的墓地,又对村子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便前往其它村子了。 仇恨已报,现在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主与教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灵界教团的扩张宛如一场悄然涌起的无声浪潮。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势不可挡,在这片广的土地上蔓延开来。 他们带著治癒术和防疫瘟疫的方法走进村子。 哪里有瘟疫,教团成员就去哪里。 而每当有欺压村民之事出现时,威伦的身影就会隨之出现。 一个村子、两个村子、三个村子· 越来越多的村庄,在亲眼目睹灵界教团为他们带来的改变后,纷纷自愿地投靠灵界教团。 因为灵界教团所带过来的秩序和安稳,比起帝国更让他们安心。 教团的版图就这样一点点扩大,像藤蔓一样,从村庄延伸到城镇边缘。 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悄包围了几座规模不小的城市。 城市里的居民並未察觉异常。 他们只是疑惑,为什么最近城外的瘟疫突然消失了? 而隨著城內的能力者,以及一些醉心於学术研究的学者,与灵界教团的沟通日益深入,他们渐渐被灵界教团內部所流传的那些知识所震撼。 那些知识犹如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令他们惊嘆不已。 更有甚者被深深地吸引其中,甚至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这些城市落入灵界教团的手中,现已经是时间问题。 第471章 顷刻炼化 第471章 顷刻炼化 在一间极为宽的屋子当中,四周的架子上满满当当地摆放著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这些瓶瓶罐罐里盛装著五顏六色的液体,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折射出奇幻的光芒。 “你確定吗?” “现在完全可以换一个途径,你现在这个途径並不完善———” 爱梅利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看著正在专注製作药剂的卡洛儿,忍不住开口劝道。 此时卡洛儿正手持一根骨制棒,缓缓研磨著置於铜质研钵中的暗影。 隨著她有节奏地研磨,暗影渐渐破碎,从中释放出一股独特的气味。 那气味,乍一闻馥郁芬芳,仿佛是来自神秘园的诱人香气。 然而细嗅之下,却又夹杂著丝丝腐臭,仿佛是从黑暗中散发出来的腐朽气息。 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卡洛儿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澄澈的眼眸看向爱梅利。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了。” “相信我,毕竟我们可是最好的同伴啊— 她一边说著,一边歪了歪头,笑容愈发灿烂。 那笑容仿佛是春风拂过大地,催开的第一朵鲜,明媚而动人,让整个屋子似乎都明亮了几分,几乎看呆了爱梅利。 爱梅利的心臟猛地跳动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心弦。 她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耳根也在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就像熟透的苹果。 她下意识地別过头,不敢与卡洛儿对视,嘴里嘟著。 “最好同伴什么的——” 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嗡嗡叫,顿了顿,她又提高了些音量,试图让自己听起来理直气壮些。 “我才不是关心你呢,你可別误会。” “我只是害怕你在製作药剂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要是学院追查起来,到时候牵连到我—” 她的语气磕磕绊绊,眼神飘忽不定。 一会儿瞅瞅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一会儿又看向地面,就是不敢迎上卡洛儿那温暖的目光, 儘管爱梅利嘴上不承认,但她的心中却像是被填满了蜜,满是喜意。 卡洛儿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承认她们是最好的同伴了耶. 就在爱梅利沉浸在胡思乱想之际,卡洛儿已经完成了幻梦之息的製作。 隨著火焰缓缓熄灭,一缕缕带著奇异香气的烟雾升腾而起,瀰漫在空气中。 卡洛儿微微俯身,眼神看向坩堝之中那蓝中透粉的液体。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特製的瓶子,將幻梦之息缓缓倒入其中。 装瓶完毕后,她拧紧瓶盖,轻轻將瓶子放在一旁。 隨后,卡洛儿的视线又投向一旁堆积如山的书堆。 这些书籍,都是她从学院的图书馆中暂借出来的。 很快,她的目光便停留在一本书上。 《意识分离详解》。 顾名思义,这本书里所涵盖的內容,正是详细讲解如何將自身的意识进行分离的方法。 书中阐述,通过特定的方法和技巧,成功分离出来的每一个意识,都宛如一个全新且独立的个体,具备能够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实际运用中,这种意识分离的技巧,常被应用於需要进行多线操作的复杂情境之下。 一个意识负责控制身体,而另外几个意识则负责进行思考分析。 然而,它存在著一个不容忽视的弊端。 倘若在分离意识的过程中,这些被分离出来的意识不幸遭受到外界不良因素的污染,又或是其本身意志不够坚定,无法抵御外界的干扰和侵蚀。 那么,当完成任务,需要將所有分离的意识重新收束归一的时候,就极易引发严重的问题。 个体很可能会陷入自我认知的混乱,难以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本我。 最终极有可能发展成为一名人格分裂症患者,饱受精神错乱之苦。 正因如此,这种充满风险的技巧对於普通学生而言,太过危险,所以鲜少有学生会主动去学习和尝试这些內容。 然而在卡洛儿眼中,这本《意识分离详解》却有著截然不同的意义,它对於现阶段的卡洛儿而言极为重要。 刚好解决了她的一些问题。 卡洛儿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將《意识分离详解》拿了过来。 这本书的书页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微微捲起,看得出她已经反覆阅读了很多遍。 但之前都只是停留在理论层面,如今她终於下定决心,准备第一次进行尝试。 卡洛儿再次翻开书页,逐字逐句地又阅览了一遍,尤其对那些標註著警戒线的关键部分,更是看得格外仔细。 確认无误后,她缓缓地合上书本,轻轻放在一旁,然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晴。 而在一旁的爱梅利,神情也隨之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著卡洛儿,一刻也不敢鬆懈,时刻关注著卡洛儿的情况。 只要卡洛儿出现哪怕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地方,她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帮忙。 爱梅利心底其实很不希望卡洛儿去冒险尝试意识分离这种危险的操作。 她明白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万一出现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面对卡洛儿她又实在奈何不了,只能默默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儘可能地守护在旁,尝试给予帮助。 在静静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爱梅利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散开,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卡洛儿真的成功实现意识分离,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会有两个卡洛儿? 平日里光是面对一个卡洛儿,自己都被她的执招架不住。 要是真有两个卡洛儿,那自己岂不是会更惨? 另一边,卡洛儿成功进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 这片空间一如既往地纯白无垠,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那个航脏的东西並不在这里。 卡洛儿深吸一口气,而后凝神静气,依照《意识分离详解》上的详细讲述,缓缓开始进行操作。 她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牵引著意识的丝线,试图將其一分为二。 然而,才刚刚开始,卡洛儿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从精神深处猛然袭来。 这种痛苦难以用言语准確描述,仿佛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撕裂开来, 每一寸精神都在承受著难以忍受的剧痛。 倘若换成一个普通人接触到这种精神上的极致痛苦,恐怕在瞬间就会精神失常,彻底陷入疯狂的深渊。 但卡洛儿紧紧咬著牙关,凭藉著顽强的意志力强忍著。 因为按照书上的描述,这正是意识分离过程中必然会经歷的正常阶段。 也难怪几乎没人愿意去学习这个意识分离的方法,毕竟单是刚开始时的痛苦,就足以令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难以忍受。 这种痛苦就像一把锐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在精神层面肆意切割,挑战著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卡洛儿的精神空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出现了重叠的景象。 那一瞬间,整个纯白的空间仿佛扭曲起来。 然而片刻之后,这般景象又逐渐平復下来,一切回归平静。 精神空间里,卡洛儿目光灼灼地看著对面的自己。 对面的她无论是神態还是气质,都与自己毫无二致,也正静静地望著她。 无需言语,仅仅是一个眼神交匯,被分离出来的意识便已然心领神会。 外界。 爱梅利紧张地看著卡洛儿。 刚才她清楚地看到卡洛儿的眉头紧紧锁著,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在微微轻颤,仿佛正承受著某种巨大的痛苦。 儘管卡洛儿事先已经告诉过她,过程中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让她不必过於担心。 可亲眼目睹这一幕时,爱梅利依旧不由自主地为她揪起了心。 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不过好在很快,卡洛儿身体的轻颤逐渐停止,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重新恢復了平静。 紧接著,卡洛儿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她微微转头,看向桌面,眼神定格在放置在那里的幻梦之息上。 没有丝毫犹豫,卡洛儿伸手拿起那装著蓝中透粉液体的瓶子,將瓶口放在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隨著幻梦之息顺著喉咙流下,药剂迅速生效。 卡洛儿只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 她下意识地微眯起眼睛,努力適应著这股不適, 片刻之后,她重新睁开了眼睛。 然而,乍一看上去,她与之前並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爱梅利围著卡洛儿左看右看,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试图从她的神態、举止中找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看了好一会儿,爱梅利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这是成功了吗?” 卡洛儿点点头。 “嗯,成功了。” 法兰神圣帝国。 圣罗兰。 黄昏时分,橙红色的余暉洒落在房间里。 一个少女静静地依偎在窗户旁,她的身影被夕阳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然而,她望向窗外那绚烂夕阳的目光中,却满是压抑不住的渴望。 她被困在这具身体里,犹如一只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鸟儿。 满心期盼著能挣脱束缚,走出这具禁她自由的躯壳, 可是,她內心又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她不敢有丝毫异样的举动,生怕被路易察觉,然后被净化。 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可就真的万劫不復,谁都没法救她了。 就在极乐圣女沉浸在思索之中时,一件令她惊恐万分的事情发生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正在逐渐脱离对身体的控制。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紧接著,不仅是对身体的掌控权在飞速流逝,就连她眼前所看见的画面也如烟雾般渐渐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当她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后,四周又迅速被一片纯净的白色填满。 望著这白茫茫的空间,极乐圣女的精神猛地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回来了?!! 不! 不!! 剎那间,极乐圣女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抱怨的那些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能隨便走出这具身体又怎样? 至少她还能透过这双眼睛,去感受外面的世界。 可现在呢? 她被困在这个一片纯白、空无一物的精神空间里。 看著那个逐渐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极乐圣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在这强大的威镊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显得那么无力。 卡洛儿面无表情地俯视著那团蜷缩在地上的东西。 隨后,她缓缓伸出手,像是在空气中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丝线,轻轻一抽,便取出了极乐圣女的记忆。 那些记忆如同一幅幅快速闪过的画面,在卡洛儿的眼前一一展开。 阅览完记忆之后,卡洛儿忽地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冰冷。 “啊,你看起来很享受是吗?” 那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让极乐圣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地住了她的心。 她惊恐地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刺蝟,根本不敢接话。 此刻,她心里清楚,这话无论怎么回答,都必然是错。 她忍不住在心底哀嘆。 这一家子怎么一个个都如此恐怖啊! 一个不知底细的少女,一个疑似圣光化身的路易。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消耗这辈子所有的霉运,偏偏遇见他们两个。 儘管极乐圣女嚇得不敢言语,卡洛儿却依旧自顾自地说著,语气平淡。 “不过这段时间你倒也做得不错。” 她微微歪头,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极乐圣女,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你不是一直不想被困在这里吗?那么作为奖励,我就让你解放好了。” 极乐圣女在刚听到这话的瞬间,愣了一下。 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隨后便愈发惊恐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词如一道寒光在她脑海中迅速闪过, 杀人灭口! 她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身体蜷缩得更紧, 突然间,极乐圣女觉得这原本让她厌恶至极的纯白空间,此刻竟也显得无比美好。 至少在这个空间里,她还能丑陋的活著。 只不过,还未等极乐圣女张开颤抖的嘴唇,向卡洛儿求饶,卡洛儿就一把抓住她。 然后,顷刻炼化。 第472章 有想过从那位圣女身上入手吗 第472章 有想过从那位圣女身上入手吗 “呼....” 卡洛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成功炼化完极乐圣女之后,她微微眯起双眸,神情显得格外专注。 她正细细感受著精神层面传来的变化。 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缓缓匯入她的精神之海,使其愈发充盈。 若是有人能够凑近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卡洛儿那幽深的瞳孔中,正有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 这些画面杂乱无章,皆是属於极乐圣女过往的记忆。 然而,如此庞大且繁杂的记忆,却並没有对卡洛儿的精神造成丝毫衝击。 她好似简简单单地吃了一块饼乾,轻鬆自然地就將炼化完后的极乐圣女吞下。 不过,紧接著卡洛儿原本平静的面容上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一丝嫌恶悄然爬上她的眼眸。 因为,刚刚吞下的这块饼乾,著实有些不太千净。 那股腐烂的味道,就像阴沟里散发出来的恶臭,即便在精神层面,也让卡洛儿感到一阵不適。 这股腐朽的气息仿佛带著某种恶意,试图在她的精神世界里蔓延开来,卡洛儿强忍著这股令人作呕的感觉,勉强將其吞下。 隨后,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投向窗外那如血般绚烂的夕阳。 此时,天际被染成一片橙红,太阳正缓缓西沉。 余暉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纱衣。 然而,此刻的卡洛儿无心欣赏这美景。 现在路易还没有回来。 卡洛儿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转而看向自己无知觉的双腿。 她静静地打量了几番,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隨后她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態,將自己挪移到了一旁的轮椅上。 坐定之后,卡洛儿的目光在家中不断打量。 屋內的布置简单,少女微微抿了抿嘴唇,然后缓缓转动轮椅,开始慢慢收拾了起来。 她心里清楚,极乐圣女偽装成她的模样,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难以察觉,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漏洞。 虽说目前这些破绽还未被路易发现,但倘若时间再久一些,以路易的敏锐,这留下来的漏洞恐怕就不可避免地会引起他的怀疑。 在有条不紊地收拾完房间后,卡洛儿稍作停顿,尝试施展一些能力。 然而除了在与精神有关的方面还能感受到一丝痕跡,现在的她,似乎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不过卡洛儿並没有气。 未来会有很长的时间供她探索。 对卡洛儿而言,现在这世上最重要的,自然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究其根本,就是为了能够再次与路易相见。 卡洛儿转动轮椅,来到冷藏的柜子前。 她伸出手拉开柜门,从里面取出所需的食材。 这柜子其表面铭刻著复杂的魔法纹路,一旦被激活,便会在柜子內部散发出寒气,营造出一个低温的环境,从而保持食物的新鲜。 它所起到的作用,与冰箱极为相似。 而维持这柜子运转所需要的魔力,是路易每隔固定的时间便会前来为其补充。 当然,若不依靠路易定期补充魔力,使用魔法水晶同样能让这冷藏柜子发挥功效。 这种方法相对简单,哪怕是毫无魔法基础的普通人,也能够依照说明进行更换操作。 然而,这看似便捷的背后,却有著一笔不得不考量的经济帐。 魔法水晶对於普通人来说,实在有些昂贵。 每一块魔法水晶,其製作过程繁琐且复杂,需要消耗诸多珍稀材料,这便导致它的价格居高不下。 一块品质上乘的魔法水晶,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数月的收入化为乌有。 所以穷怕了的路易,下意识地便没有选择使用魔法水晶这一选项。 用自己的魔力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 隨著厨房炉灶上那滋滋的声响逐渐响起,一股诱人的香气开始在屋內悄然瀰漫开来。 那香气混合著食材煎炒烹炸后特有的馥郁,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撩拨著人的嗅觉。 就在这股香气愈发浓郁,几乎要將整个屋子填满的时候,炉灶上的声音渐渐停歇。 而与此同时,门外恰到好处地传来了那熟悉的开门声。 “我回来了。” 厨房外传来路易那温和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卡洛儿的心间。 卡洛儿的目光瞬间变得愈发柔和,仿佛一泓春水。 她微微侧过头,望向门口的方向,眼神中透著无尽的眷恋。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那么她由衷地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深渊。 这里的黑暗是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连最细微的光都能被吞噬。 唯有水晶宫殿在这片死寂里撑起一片微光。 宫殿的每一块水晶都泛著暗紫色的纹路,冷冽的光从纹路缝隙里渗出来,落在地面,映出层层叠叠的影子。 最高座悬浮在宫殿顶端,由无数细长的水晶柱托起,柱身上缠绕著淡粉色的雾气。 那雾气时而轻轻缠绕著座上的身影,时而缓缓飘向殿宇各处,留下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甜香。 那香气里藏著极淡的魅惑,哪怕只是闻著,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想看清雾中身影的模样。 座上的存在始终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之中。 周身的气息也趋於平和,仿佛与这寂静的宫殿融为一体。 然而,这般平静的氛围却在剎那间被打破。 原本在他身边游离的粉红色雾气瞬间定格,停滯在空中。 紧接著,一道极为婉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宫殿之中轻轻响起,贴著水晶流淌,激起细碎的回音。 停滯的粉色雾气似乎被这声音唤醒,又开始缓缓流动,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些。 “竟然死了吗—” 这声音仿佛是用世间最柔软的丝线编织而成,带著极度的魅惑。 如同一种无形的魔力,轻轻撩拨著人的神经,令人不由自主地就陷入进去,无法自拔。 端坐在最高座上的存在动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尖刚触到缠绕周身的粉色雾气,那些雾气便像有了主心骨,纷纷聚拢过来,缠在上面。 “不过也知晓其方位。” “圣罗兰.—” 缠绕在指尖的粉色雾气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著,化作无数根细如蛛丝的光带,似乎穿透了深渊的黑暗,穿透了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壁垒。 极乐的感知顺著这些光带蔓延开,眼前仿佛铺开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他看见圣女死前最后残留的气息。 像一点微弱的光,指引著方向。 可就在这光带要触碰到那点微光,要把细节看得更清晰时。 錚的一声轻响,像蛛丝被突然扯断。 所有光带瞬间绷直,隨即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 眼前的画面猛地消失,极乐失去了那道联繫。 圣女死前所残留的最后一点信息消失得乾乾净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跡。 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吞了下去,连碎屑都没剩下。 吃这么干净,不留丝毫痕跡。 他此前也只在那暴食身上见识过这般手段。 之前这个圣女因为那陌生的神,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消息。 儘管与她失去了联繫,但能感觉到她依旧还活著。 只不过,她所处的位置仿佛被囚禁了起来,任何一丝信息都泄露不出来。 而如今,借著那圣女的死亡,极乐也察觉到了一丝信息。 但这信息消失的速度极快,还未等仔细探寻,便已消失。 並且,这信息被处理得乾乾净净,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 手法应该是很专业。 这导致极乐也只能隔著重重世界的阻碍,才能勉强定位到圣罗兰。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圣罗兰。 七皇子的一栋庄园之中。 空气中飘著甜腻的香薰,混著安洁莉娜裙摆上的蔷薇香气,漫在每一个角落。 她斜倚在沙发上,象牙白的脚踝搭在另一条腿上,长裙滑落,露出小腿细腻的线条。 圆润的脚趾涂著珍珠色的蔻丹,对著前方微微勾了勾,像在逗弄什么宠物。 对面的男人穿著皱巴巴的皇室常服,原本梳理整齐的金髮此刻凌乱地贴在额前。 他眼神迷离得没有焦点,听到那声召唤,他没有丝毫犹豫,跪著一点点爬了过来。 抵达沙发边时,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安洁莉娜的眼睛,只温顺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托住她的脚踝。 他小心翼翼地用丝帕擦拭著,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面前的人。 安洁莉娜垂眸看著面前被自己训得像狗一样的七皇子,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勾起一抹媚然的笑。 “真乖,我的小狗。” 若是让贵族们看见这一幕,恐怕整个皇室的顏面都会崩塌。 甚至连帝国神圣之名,都会染上洗不掉的污渍。 就在七皇子刚擦完最后一根脚趾,想抬头討一句夸奖时,安洁莉娜脸上的媚態骤然消失。 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温度,她的眼神冷得像冰,不等七皇子反应,便將他端开。 七皇子跌坐在地毯上,然后爬起来,垂著头站在原地。 “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许乱跑。” 安洁莉娜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没有丝毫停留,匆匆地进入一个房间,下跪闭上眼睛。 等做好了姿態之后,才向极乐进行祈祷。 只不过等听完来自极乐的吩咐之后,安洁莉娜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异。 “我那位好妹妹真死了?” 安洁莉娜怎么也想不到,另外一个极乐圣女死了。 而且,最让她感到无比惊讶的是,极乐传来的消息显示,妹妹的死亡地点正是圣罗兰,这座她此刻正身处其中的城市。 “这么大一座城市,真的很难办啊———” 她忍不住低声呢喃,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等到极乐的意志彻底离开,那股令人敬畏的威压消散之后,安洁莉娜才敢小心翼翼地重新站起身来。 极乐大人刚刚仅仅给了她一个地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更多有用的情报了。 仅仅依靠这孤零零的一个线索,就要在偌大的圣罗兰城里寻找情报,这无疑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真是有些难为她了。 但既然是来自极乐大人的吩咐,那么她也只能去尝试一下。 更何况,一位极乐圣女的死亡,也的確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 先不说她所留下来的遗產,光是她在极乐教团內的权力,就足以令安洁莉娜为之郑重对待,谁不希望自己手中的权力再更大一些。 安洁莉娜迈著优雅的步伐,缓缓回到大厅。 她眼神淡漠地看著面前正小心翼翼哈著气,一脸討好模样的七皇子,心中顿时失去了兴致。 平日里,七皇子在这座城市之中確实有著较大的权力,能为她解决不少麻烦事。 可如今情况不同,现在她要调查的是教团內的极乐圣女。 若是贸然动用七皇子这一层关係,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行踪,从而打草惊蛇,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思来想去,便直接去找圣罗兰城內另外一个情报头子。 一家工厂內。 远处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在空气里酿出一股铁锈与机油的味道。 葛朗台陷在磨得发亮的老板椅里,指尖沾著点唾沫,一枚枚捻起桌上堆积的金幣。 阳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金幣表面映出细碎的光斑,也照亮了他眼底那近乎贪婪的专注。 安洁莉娜就靠在桌沿,精致的高跟鞋尖轻轻点著地面,身上甜腻的香水味与办公室里的金属气息撞在一起。 她都站了快一刻钟了,葛朗台的目光却没从金幣上移开过半分。 直到安洁莉娜把话说完,葛朗台才终於停下捻金幣的动作,指尖还捏著一枚金幣。 “啊?” “这是你们教团的事情,我参与进去真的好嘛?” 安洁莉娜看著他这副財迷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摊开双手,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有什么不好?只是过来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而已。” 葛朗台手指又开始慢悠悠地整理金幣,直到最后一枚金幣被进钱堆,他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终於捨得把目光完全从金幣上移开,落在安洁莉娜身上。。 他盯著她看了几秒,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著,忽然开口。 “既然这样,那你想过有从教廷那位圣女身上入手吗?” 第473章 应该是他们给自己钱才对 第473章 应该是他们给自己钱才对 “圣女?” 工厂办公室的旧木桌被阳光晒得发暖,安洁莉娜听到圣女二字时,刻意往前倾了倾身。 她发间別著的珍珠发卡泛著柔光,甜腻的香水味隨著动作更浓了些,像故意往葛朗台鼻尖凑。 可对面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还在摩著手中的金幣。 指腹蹭过金幣边缘的纹路,比看她的眼神专注百倍。 “是啊,圣女。” “你此前不是说,要去试试圣女的成色吗?” 安洁莉娜的声音拖了点慵懒的尾调,眼尾轻轻扫过葛朗台,见他依旧盯著金幣,才直起身,指尖无聊地戳了戳桌上的钱堆。 “你倒是会提主意。” “但我也不是说了吗?圣殿骑士团的人围著圣殿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要是硬闯,別说试成色,能不能从骑士团的剑下逃出来都两说。” 葛朗台听到安洁莉娜的话,並未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將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金幣,一枚一枚地收入一个看似普通的袋子中。 虽说桌上的金幣数量眾多,看上去满满当当,可隨著葛朗台不断地將它们放入袋子,那小小的袋子却仿佛有著无尽的容量,无论装入多少金幣,都不见鼓起来。 “可你之后又派去了人手,难道就没有一点消息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当听到葛朗台如此询问时,安洁莉娜的眼神忽然有些飘忽,闪过一丝不自然,目光下意识地微微往旁边一撇。 葛朗台见到极乐圣女这幅模样,顿时有些乐呵呵的。 “真是难得,竟然能见到圣女吃了亏的模样。” 安洁莉娜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眼神中带著些许嗔怒。 “你可知那圣女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葛朗台微微一,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北部边境,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吗?” 他一脸疑惑地看著安洁莉娜,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安洁莉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缓缓说道,“的確是说要去北部边境,但她真实的目的地,却是——奥佛列城。”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眼神紧紧盯著葛朗台,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 “啊,竟然是那座城市吗?” 葛朗台听闻此言,不禁微微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確实有些棘手啊。” “我在那里布置的人手也被清除了,现在根本没什么消息传过来。” 葛朗台理解般的点了点头。 安洁莉娜紧紧盯著葛朗台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丝情绪波动的蛛丝马跡,可结果却令她失望了。 葛朗台脸上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是戴了一张面具,让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不禁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誹。 这些傢伙表面上看似对这消息毫无反应,但鬼才相信他们背地里没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奥佛列城如今对於极乐教团来说,確实是一个如同雷池般不能靠近的禁区。 此前极乐教团在那边的力量几乎被连根拔除,如今若贸然涉足,无疑是自寻死路。 “先不聊这个了,你之前让我去调查圣女—” 安洁莉娜说著,面色带上了些许疑惑,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 但她毕竟心思敏锐,话刚出口,脑海中就像是闪过一道灵光,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葛朗台话中的深意。 她微微睁大双眼,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指圣女背后的—那位存在?” 那位教廷的圣女身上所散发的圣光气息纯净得近乎极致。 安洁莉娜敢断定,她必定与某种存在接触过,才会沾染如此气息。 在这世间,寻常手段绝不可能造就这般纯粹的圣光之力。 而如今,极乐教团的圣女竟然死在了圣罗兰,並且死得极为蹊蹺,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死得乾乾净净。 她目光闪烁不定,脑海中思绪快速运转著。 还真別说,这两件事之间恐怕有著几分千丝方缕的联繫。 虽说目前並没有什么详细確凿的证据来支撑她的猜测,但有时候,怀疑本就不需要证据。 “但现在那位圣女殿下可是在奥佛列城。” 安洁莉娜眉头紧皱,无奈地嘆了口气。 “我的人手根本进不去那座城。如今之计,也只能是等她回来,再找机会进行试探了。” 虽然这种怀疑多少有些过於牵强附会,缺乏实质性的依据但对於她而言,在这毫无头绪的调查困境中,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线索,至少算是一个能够深入挖掘的调查方向。 到时候即便是面对极乐大人,也能有一个交代。 就在安洁莉娜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可知圣罗兰之外的梅瑞狄斯?” 葛朗台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你是说那位占卜师?” “正是。” 安洁莉娜肯定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殿下最近对那位占卜师,可是拜访得很勤快啊。” 紧接著,她微微前倾,凑近葛朗台,轻声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她去拜访是为了什么吗? r 葛朗台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漫不经心地说道。 “嘿,你可別忘记那位小公主的年龄呀。” 他轻轻摆了摆手,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正值季的少女嘛,哪个不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憧憬和好奇?对於自己往后的人生,肯定是极为关注的。” “说不定人家就只是单纯为了占卜未来所要嫁的人呢。” “那么多贵族小姐不都曾跑去占卜过类似的事情吗?在她们这个年纪,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葛朗台似乎极为相信自己的判断,眼神里透著一丝不以为然。 安洁莉娜听了,却是媚然一笑,笑容如同一朵娇艷盛开的玫瑰,却又带著几分狡点。 “真的吗?我不信。” “身为皇室的公主,那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她轻轻摇了摇头,显然並不认同葛朗台的说法。 “算了,找你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安洁莉娜摇了摇头,略带失望地嘆了口气。 隨后身影消失在屋內,空气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粉色飘香。 葛朗台对此似乎毫不在意,他隨意地抬起手,將前方那缕飘香吹散。 听著从外面隱隱传进来一阵轰鸣声,葛朗台脸上不由露出一阵满足之色,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享受一般。 机器每轰鸣一次,就意味著又有一批货物正在生產,又有一笔財富即將入帐。 葛朗台一脸谨慎地把那个装有金幣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怀中。 在他心里,只有这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些金幣才算是安全的。 他可不相信什么隨身空间,哪怕是隨身空间,也有不稳定的时候。 谁知道什么时候,空间就会出问题,万一哪天里面的钱莫名其妙没了,那他可就—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葛朗台的心就猛地一。 不,绝对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葛朗台昂首走出屋子,鼻樑上架著的单片眼镜在灯光下闪著光。 他的目光透过那小小的镜片,从每一个正在奋力工作的工人身上一一扫过,审视著他们是否有在偷懒。 不过,好在这一批工人还算得上努力。 儘管每天要承受长达十六小时的工作时长,可他並没有听到太多的抱怨声。 葛朗台暗自点头,这才对嘛是自己给予了这些人工作的机会,是自已大发慈悲,才让他们的家人不至於饿肚子,能有一口饭吃。 毕竟,现在圣罗兰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能在他这儿千活,那是这些工人的福气。 只不过想起上一批工人,葛朗台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那批人非但不感激自己给他们提供的岗位,反而还妄图罢工,竟然还敢跟自己盘算著涨工资,甚至提出增加单休这样过分的要求。 他连这些人在此期间所使用的设备费、灯光费各种各样的费用都还没跟他们算进去呢。 真要把这些费用都算清楚,仔细盘算盘算,应该是那些工人给自己钱才对,怎么还敢提这些无理的要求。 想到这儿,葛朗台气得直咬牙,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及时把那批不识好列的工人给换掉了。 工厂內部,机器持续不断地轰鸣著,仿佛永不停歇的巨兽在咆哮。 滚滚热气瀰漫开来,让整个空间都充斥著一股燥热的气息。 金属碰撞、齿轮转动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工人们在这嘈杂闷热的环境中,机械地重复著手中的动作。 葛朗台抬手看向自己的手錶,已经到他该去与那些富商聚餐的时间了。 这次聚餐他们將要商议的,是如何扩张他们这群人在法兰神圣帝国內部的影响力。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度里,贵族们高高在上,掌控著大量资源和权力。 那些富商们虽拥有不菲的財富,却始终面临著来自贵族的各种压力和威胁。 至少要能从那些贵族的手中护住自己的资產,为自己的財富找到稳固的根基。 奥佛列城。 一行人正沿著豌蜓曲折的道路,朝著前方那片城市废墟前行。 马蹄声噠噠作响,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 “小姐·—.. 坐在车架內的侍女修亚,眼睛一直望著外面的风景,神色间透露出几分紧张,终於忍不住对闭目养神的露西婭轻声提醒道。 “前面就是奥佛列城了。” “嗯。” 露西婭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 她微微坐直身子,目光顺著修亚的指向,望向外面的世界。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等待她的会是一片死寂荒芜的景象,可现实却並非如此。 只见,甚至在一些靠近河流的肥沃土地上,竟能清晰地看见被精心开垦出来的一片片绿油油的田地。 那些田地里的作物,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著身姿。 而在他们行驶的道路上,偶尔也能看到有商队从奥佛列城归来。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 修亚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毕竟,自从来到边境,她就通过四处打听,知晓了奥佛列城具体发生的那些可怕事情。 在她心里,这般充满未知与恐怖的地方,实在不应该是小姐该涉足的。 露西婭却没有回应修亚的话,她只是呆呆地望著车窗外,眼神有些迷离,目光中时不时闪过几分追忆之色,仿佛陷入了对往昔的沉思。 看到小姐这副模样,修亚无奈地在心中哀嘆一声。 如今小姐的意志极为坚定,即便是她的父亲,恐怕都已经无法干涉她的决定了。 露西婭看著前方那越来越近的奥佛列城,此刻心中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地轻轻捏住了身上的衣裙,內心忍不住思绪翻涌,暗自想到。 也不知道路易是否还在这里,当初自己那般劝他离开,他应该会听自己的话吧 第474章 我想寻找一个人 第474章 我想寻找一个人 奥佛列城。 窗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沉灰色,厚重的铅云仿佛不堪重负,沉甸甸地压得极低,似乎隨时都会倾泻而下。 偶尔有几声喧囂从外面隱隱传来,却如同石沉大海,被这沉闷的氛围瞬间吞噬。 屋內,苏菲正全神贯注地低头看著一份物资清单。 清单上密密麻麻地记录著各种物资的名目与数量,对於如今的奥佛列城来说,这些物资至关重要,关乎著城中眾人的生存。 她刚刚捏起那支精致的羽毛笔,准备在清单上书写些什么的时候,紧闭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殿下!” 手下的声音带著几分难以掩饰的慌乱,打破了屋內原本的寂静。 “城外—城外有教廷的人来,”手下的话语有些急促,气息也略显不稳,“说、说圣女要入城!” “轰隆—” 恰巧窗外雷声轰鸣。 苏菲手中的羽毛笔不受控制,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她猛地抬起头,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苏菲就这样当场错地愣在原地,“教廷?” “圣女?” 苏菲喃喃自语,她眼中满是狐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字眼。 提到教廷,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深渊降临之前。 那时,她与那位主教曾有过一次交谈。 在那次谈话中,教廷的態度已然明確。 而且后面的那些举动,他们和帝国已明显是选择了放弃这里。 然而现在,竟然会有教廷的圣女宣称要入城。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苏菲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她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这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比如说—· 灵界之主? 如今在苏菲的印象里,教廷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心寒,其形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然而,儘管心中满是厌恶,面对教廷圣女突然到来这一情况,苏菲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內心复杂的情绪,稍作整理,让自己儘量看上去镇定自若。 隨后,她朝著那位圣女所在的地方走去。 隨著逐渐靠近,她终於清晰地看见了教廷的队伍。 那整齐排列的教廷圣职者,身著庄重的服饰,手中紧握著象徵著教廷权威的武器,神情严肃冷漠。 周围是一群围观的民眾,苏菲能隱约听到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他们的脸上或是充满好奇,或是带著隱隱的担忧。 与此同时,还有教廷圣职者那洪亮的宣读声。 可此刻苏菲此刻满心疑惑,根本无心去听他们到底在宣读些什么。 隨后,苏菲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那辆位於队伍最中间的车架上。 那车架装饰得极为奢华,四周镶嵌著精美的宝石,车帘低垂,隱隱透出里面模糊的身影。 就在苏菲的目光紧紧锁住那辆车架时,车架里的人似乎若有所感,也朝著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让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 苏菲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身上缠绕的绷带也跟著微微颤抖,发出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作为一名亡灵,她的身体早已超脱了凡人的范畴,但此刻,內心却本能地涌起一种厌恶与畏惧的情绪。 这种感觉就像是深埋在灵魂深处的烙印。 凭藉著这种本能,苏菲几乎可以篤定,车架里面坐著的,正是教廷的圣女。 因为在这世间,也仅有教廷的圣女才会让她產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那浓郁得几乎要实质化的圣光气息,从车架中源源不断地逸散出来,即便相隔一段距离,也几乎快要瀰漫到她这里了。 苏菲没有再上前来自亡灵种族的本能,以及她对於教廷极差的印象,让苏菲担忧自己在接下来的接触中难以控制住情绪。 思索再三,她最终决定找来约翰內森代替自己与教廷的人进行交流。 而她,则静静地站在约翰內森的身后,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观察者,默默倾听著一切。 在被简单收拾出来的会客厅內,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墙壁上的烛火轻轻摇曳,昏黄的光影在眾人身上晃动。 约翰內森满面笑容,那笑容看似热情洋溢,眼神却藏著几分审视,看向对方蒙著面纱的圣女,开口说道。 “圣女殿下,您的脚步如光明女神的福音踏遍整座城市,愿能洗去您旅途的尘劳—.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试图展现出奥佛列城对圣女的欢迎。 教廷的圣女? 可真有意思。 露西婭微微抬手,制止了约翰內森那几乎没有重复的长话语。 她的面纱在轻微的动作中微微飘动,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实际上,露西婭此番来到奥佛列城,实属偷偷行动。 她借著一个难得的机会,避开其他人溜了过来。 毕竟,按照原本的安排,她此刻应当在边境巡视,履行著自己作为教廷圣女的职责。 正因如此,她在奥佛列城能够停留的时日十分短暂,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 “场面话就不必多说了。” 露西婭她微微前倾,目光扫过约翰內森和他身后的苏菲,继续说道,“我带了一些物资,你们应该用得上。” “现在车队就在外面,你们可以安排人去接收一下..— 听到露西婭这番话,看到教廷的圣女这幅模样,站在约翰內森身后的苏菲微微有些惊讶。 她心中暗自思付,这教廷的圣女难道真的是来救济奥佛列城的吗? 当苏菲仔细端详露西婭,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圣女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就在苏菲沉浸在思索之中时,露西婭话锋突然一转,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除此之外,我也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们。” 她的声音柔和,却隱隱透著一丝急切。 “圣女殿下请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够办到,会努力去做的—” 约翰內森脸上始终掛著笑意吟吟的表情。 “我想寻找一个人。” 露西婭轻轻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或许是期待,又或许是担忧。 “这个好说,不知圣女殿下要寻找之人的名字以及特徵是——” 约翰內森不动声色地观察著露西婭的反应,试图从她的回答中窥探出更多的信息。 “路易。” “奥古斯特·路易。” 说著,露西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直珍藏在怀中的相片,轻轻摆在几人的面前。 隨后她缓缓端起茶杯,目光落在茶水上,与水面中倒映出的自己对视,思绪似乎也飘向了远方。 约翰內森和苏菲的视线顺著相片看过去。 “嗯?” 他们在心中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 因为这个名字和相貌,他们恰恰有著几分印象。 约翰內森眉头微,脑海中迅速回忆起相关片段。 那是因为自家老爹的事情,他才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记得这人之前好像是老爹店里的店员,当时匆匆一面,只记得对方给人一种质朴的感觉。 至於苏菲,她盯著相片看了半响,眼中满是疑惑,她则是对路易更为熟悉。 她盯著这个相片看了半响,始终都想不明白,路易这小子竟然还跟教廷的圣女有所关联? 苏菲很难將那个朴实的小警员,跟眼前这位尊贵的教廷圣女联繫在一起。 她用魔法传音在约翰內森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约翰內森微微頜首,脸上依旧掛著那副温和的笑容,面向露西婭,语气谦逊有礼地说道,“还请圣女殿下给予我们一点时间。” “奥佛列城如今情况复杂,要寻找一个人並非易事,我们需要些时间去安排人手,四处打听消息。” “我会在此地停留三日。” 露西婭神色平静地点点头。 等走出会客厅之后,约翰內森和苏菲脚步匆匆,很快就找到了原警署的署长。 此时的署长,面容略显憔悴,因为手下没有多少人,很多事情基本都是他出马。 但看到约翰內森和苏菲前来,还是打起了精神。 “路易?” 署长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有些记忆,他似乎是在伊莱警长的手下” “而伊莱警长—” 署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听其它人说,在深渊降临的当天,就已经成功逃出去。” “当时场面混乱,到处都是恐慌的人群,能逃出去也算是他的运气。” “只不过具体去往了何处,这就並不知晓了。当时大家都自顾不暇,谁也没心思去关注別人的去向。” 署长说完,轻轻嘆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往昔的怀念。 在从署长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之后,两人立刻顺著这条线索马不停蹄地继续查了下去。 只不过確实如署长所言,在伊莱探长和路易出城之后,便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了后续。 至此,约翰內森和苏菲两人也无可奈何。 另一边,露西婭正领著一行人在这座据说被深渊摧毁的城市里缓缓前行,进行参观。 初入眼帘,展现在眾人眼前的景象,竟让这里看上去与其他普通城市並无太大差异。 街道上,行人往来穿梭,虽谈不上熙熙攘攘,但也颇具几分生气。 若不是在远处还留存著一大片尚未清理的废墟,那断壁残垣显得格外刺眼,恐怕他们真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然而,隨著参观的深入,眾人对这座城市有了更细致的了解。 其中一人走著走著,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这些异教徒,竟然信仰那灵界之主!” “这个灵界之主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 “难道他们已经忘记了光明女神的信仰吗?” 她的语气中带著深深的惋惜与责备,似乎对这里的人们背离光明女神的信仰感到痛心疾首。 露西婭静静地听著同伴们的议论,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自从她荣登圣女之位,內心便一直对奥佛列城深渊降临这一惨事怀著深深的疑虑,於是暗自展开了调查。 起初,调查还算顺利,她凭藉著圣女的身份与资源,搜集到了一些零碎的线索。 然而,隨著探寻的深入,她却仿佛踏入了一片无形的泥沼,来自各方的重重阻力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那些隱晦的压力,或来自教廷內部的某些势力,或源於更为未知的存在,最终导致她根本无法再继续深入调查下去。 但即便如此,在这曲折的调查过程中,露西婭还是知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教廷在奥佛列城的悲剧中,確实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且,在奥佛列城陷入这般绝境之后,教廷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甚至於,他们竟然配合帝国去追捕那些从奥佛列城逃出来的倖存者。 到调查到这里的时候,露西婭感觉她印象中的教廷,与实际上的教廷出现了巨大的差別。 她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教廷。 但露西婭现在只希望光明女神能庇护路易,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第475章 启示 第475章 启示 就在露西婭带领眾人在奥佛列城有条不紊地参观途中,一名圣职者匆匆赶来,轻声稟报称有自称是神佑家族的人请求拜见。 露西婭微微眉,心中暗自思付神佑家族此时求见的意图,略作迟疑后,示意侍卫將人带过来。 “参见圣女殿下。” 铂尔修斯微微一礼,目光却在抬起的瞬间,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站在人群中的露西婭。 他心中满是疑惑,暗自猜测她究竟是为何而来。 虽然此刻铂尔修斯身处奥佛列城方,但他的情报网却始终在运作著,並未因地域的限制而中断每隔几日,他都能接收到外界传来的消息。 而像教廷选取出新的圣女这样的大事,铂尔修斯自然是早有耳闻。 “铂尔修斯大人竟然也在此地?” 露西婭身旁的圣职者忍不住开口问道,脸色颇有些怪异,眼神中满是疑惑,在她看来,这当真是一件怪事。 “我是听闻奥佛列城遭遇了深渊降临,便来到了这里。” 铂尔修斯神色平静,脸上带著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温和,却让人难以窥探到他內心真实的想法。 虽然铂尔修斯对於教廷的圣女显得比较恭敬,但真要说起来,他背后的神佑家族在大陆上同样声名赫赫。 在教廷中算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算是重要支柱。 在场的一些圣职者知晓铂尔修斯的事跡,了解神佑家族的强大背景。 对於他给出的这个理由,倒也没有过多怀疑的地方。 以神佑家族的行事风格,对这样一场引起大陆震动的灾难表示关注,並派人前来查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只是在心中暗自琢磨,铂尔修斯此次前来,除了表面上的缘由,是否还隱藏著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很快,铂尔修斯便自然地融入了露西婭一行人当中,一同在奥佛列城进行观察。 在这个过程中,他主要为其他人介绍这座城市。 毕竟他在当地已经生活了有一段时间,这段日子里,他踏遍了重建后的奥佛列城,与形形色色的人交流。 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灾变前后的种种状况都颇有了解。 眾人一边走著,一边听著铂尔修斯的讲述,对这座城市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啊,不知铂尔修斯大人对於灵界之主是如何看待。” 忽然,一名圣职者不经意间地问道。 那语气仿佛只是在閒聊中隨口提起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铂尔修斯的神情微微凝固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復如常。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为难,隨后神色平静地开始进行解释。 “实不相瞒,我一心虔诚地信仰光明女神,平日里的精力大多放在研习教义与践行教义之上。” “对於那灵界之主,我確实没有怎么接触过。” 他的语调平稳,让人很难从他的回答中察觉到一丝破绽。 隨后铂尔修斯话题一转,转而开始讲述起自己在来到奥佛列城的路上,他所经歷的一件事情。 他在一座城市之中,看见了被深渊腐化的教士。 只不过那时候这个教土已经是一具户体。 至於杀他之人,所用的手段正是圣光。 而铂尔修斯在接触那圣光之后,能感受到那圣光的纯粹。 当然,面对教廷一行人,他並没有把自身对於那人的猜测说出来。 毕竟这个猜测若是暴露出去,便有些过於惊世骇俗了。 到时候恐怕会过度引起其他人对於那个少年的关注。 这对尚未成长起来的他而言,並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铂尔修斯讲完这段经歷后,以一种诚恳的態度向露西婭等人建议道。 “诸位,若是在今后的行程中能够遇见此人,或许可以考虑將其拉入教廷之中。” “毕竟,能身怀如此纯粹的圣光,想必一定是光明女神最为虔诚的信徒。若能让这样的人加入教廷,必定能为教廷增添一份强大的助力。” 然而,面对铂尔修斯的提议,几位圣职者只是礼貌性地在表面上笑著答应。 他们的笑容中却带著一丝敷衍,实际上心中並没有太大的波动。 在他们看来,所谓纯粹的圣光,不过是铂尔修斯的夸大之词罢了。 “纯粹?” 其中一位圣职者在心中暗自冷哼。 再纯粹能有我们尊敬的教皇冕下纯粹吗。 在他们眼中,教皇才是圣光的代表,其他人又怎能与之相提並论。 不过,在这一行人中,唯有露西婭在听见铂尔修斯对那人的描述之后,目光瞬间微微一动,但她却是很好的隱藏了起来,没有让其他人发觉,三日后。 苏菲和约翰內森动用了一切办法,然而却確实没有再调查出来任何新的有用信息。 奥佛列城在深渊降临后,局势本就错综复杂。 加上路易出城后的行踪宛如石沉大海,毫无头绪,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而且,奥佛列城如今还有诸多事务等待处理,他们不可能將大量的时间一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於是两人便將最开始调查所得到的结果,整理好后递交给了露西婭。 当露西婭从苏菲和约翰內森手中接过这些线索时,她的反应出乎两人的意料。 她並没有如他们想像中那般,因线索有限而表现出冷漠或是不满。 反而真诚地对他们感谢了一番。 这般举动,让苏菲对这位圣女的观感也好上了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仅仅只是针对露西婭个人而言。 苏菲对教廷整体的看法,依旧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露西婭自然不知晓苏菲心中这般复杂的想法。 她只是专注地看著手中线索上的时间信息,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既然如此,那我先不多打扰了。” “圣女殿下慢走。” 苏菲站在重建起来的城墙上,看著教廷一行人远去的身影逐渐模糊在视线中,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不由地,她轻轻嘆了一口气。 在她的眼里,教廷早已不是往昔那个象徵著光明与正义的地方,而是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现在的教廷依旧如日中天,散发著耀眼的光芒。 它在整个世界中,確实有著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无数小国,甚至那些庞大的帝国,在面对教廷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违背教廷的意愿,生怕触怒这股强大的势力。 然而,苏菲却深知,这些人所看到的,不过是教廷华丽的表象罢了。 她所经歷的种种,让她明白,现在的教廷,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教廷了。 苏菲只觉得如今所见到的教廷,是户体逐渐腐烂的过程。 教廷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能够挽救回来的了。 车架上。 露西婭静静地坐著,神色看似平静。 这时,侍女修亚轻手轻脚地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询问道。 “小姐,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这一次出来,整个队伍中只有修亚知晓自家小姐真正的目的,是过来寻找一个人的。 而队伍中的其他人,还都蒙在鼓里,以为他们来到奥佛列城,仅仅只是为了安抚这里在深渊灾难中倖存下来的人们。 也正因如此,即便露西婭带著他们擅自脱离了原本既定的行程队伍,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暂时不回去了,我想去西岭堡看看。” 露西婭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语气波澜不惊。 但她心中却带著几分期待与紧张。 西岭堡,正是铂尔修斯口中那件事情所发生的位置。 “是。” 修亚轻声应道,便转身將小姐的吩咐一一告知了眾人。 眾人听闻后,没有流露出任何意见,一切事情皆以露西婭为主。 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自己的命运和未来,早已经与露西婭紧紧绑定在了一起。 如今围在露西婭身边的这些圣职者们,虽然各怀心思,却都是为谋求一个好的发展。 毕竟在教廷之中,露西婭是刚刚新晋的圣女,尚未建立起自己庞大的势力班底。 而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只要紧紧追隨露西婭,那么等到以后露西婭权力越来越大,影响力愈发深远时。 他们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歷经几日,教廷一行人终於是到了西岭堡。 西岭堡裹在一层薄霜里,土黄色的城墙被风吹得泛白,墙根下的枯草打著旋儿。 这地界本就是边境小堡,平日里冷冷清清,除了偶尔拦下过境的商队,收取些微薄的税费,几乎连个像样的行人都难见著。 可今日的情形却截然不同。 堡主正坐在书房里,专心致志地翻查商税文书,笔尖刚刚蘸满了墨,准备记录些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管家慌慌张张地撞开,连门帘都被掀飞了半边。 管家满脸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堡、堡主!教廷的队伍到了!” “说是说是圣女殿下亲自来了!” 堡主他猛地站起身。 “你说什么?圣女?”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手忙脚乱地扯著皱巴巴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 等走到前厅时,他额头上的汗已经顺著鬢角不停地往下淌。 他急忙抓起桌上的汗巾胡乱擦了擦,又赶忙对著铜镜手忙脚乱地理了理散乱的头髮,嘴里还不停嘀咕。 “最近这是怎么了?” 前段时间才送走神佑家族的人。 那人的到来让小小的西岭堡一时间鸡飞狗跳,堡主忙前忙后,小心翼翼地招待,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本以为这就是最大的事情了,没成想,这才过了短短三天,连教廷的圣女都要往这儿来! 平常在这偏远的西岭堡,难得一见的大人物,怎么这段时间一个接一个地往他这儿跑。 西岭堡堡主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西岭堡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里可谓是了如指掌。 这里既没有藏著金矿银矿,也没有什么流传千古的古蹟。 就连当地最有名的茶叶,也不过是商队偶尔带回去,当作普通伴手礼的玩意儿,根本算不得什么稀罕物。 怎么现在就突然有这些大人物轮番来访? 莫不是这个西岭堡真的有什么能够吸引他们的地方? 城门口早已围聚了一群好奇的人,他们被卫兵远远地拦著,伸长脖子,试图瞧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教廷的队伍会突然来到这平日里无人问津的西岭堡。 露西婭无心与堡主进行过多的寒暄。 她直奔主题,让手下迅速接管西岭堡,並吩咐他们立刻去取那段时间的进城记录。 而自己则是前往教堂。 教堂的木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旧响。 殿內比露西婭想像中乾净,显然是被刻意清理过,积灰的长椅被擦得发亮,破损的彩色玻璃换了新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彩斑。 祭坛上的光明女神像也被修復过,神像裙摆的裂痕被重新补了鎏金,在光里泛著浅淡的暖。 可总有一种空旷感却挥之不去。 没有烛火的暖意,没有教士诵经的声音,连空气里都带著股冷寂的尘埃味。 新的教士还没到,这里只剩神像孤零零地立著。 露西婭在教堂內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在意的线索。 毕竟当初那教士的尸体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等待手下去取记录的过程中,露西婭便跪在光明女神像下,向进行祈祷。 殿外的风卷著落叶撞在窗上,发出轻响。 祈祷还在继续,露西婭的心却比平时更静,静得能听见么己的心跳。 直到某一瞬,她忽然顿住了。 少女心中似乎若有所感。 第476章 这傢伙怎么可能会是勇者? 第476章 这傢伙怎么可能会是勇者? 教堂內。 露西婭猛地睁眼时,殿顶彩色玻璃透进来的光斑,竟在这一瞬暗了半分。 那绝非阳光被云层遮蔽所致,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雾,悄然无息地蒙住了那些原本鲜活绚丽的色彩,使得整个大殿都莫名笼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鬱。 她下意识地抬眼,自光直直地撞向那光明女神像。 让她心头一震的是那双石雕的眼睛。 这双眼晴还只是呆板毫无生气的线条,可此刻却似被注入了灵魂一般,竟有了神采。 眼睫雕琢出的阴影,在眼脸下投出浅淡的弧度。 那瞳孔的凹陷里宛如盛看细碎的光,正垂眸落在她的身上。 带著一种近乎悲悯的注视,在这目光之下,连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仿佛静了下来。 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让露西婭生出一种被神祗凝视的感觉。 “是错觉吗?” 露西婭的呼吸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地滯了半秒。 她瞪大了眼睛,试图再看清些,可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样。 石眼再度变回了呆板的线条,连刚才似乎还在微微晃动的阴影,此刻也成了固定的纹路。 仿佛刚才那一幕,真的只是她因为盯著神像太久,精神恍惚而生出的幻觉。 露西婭缓缓低下头,柔顺的白金色髮丝如瀑布般从肩头滑落。 在微风的轻抚下,髮丝扫过耳尖时,带来了几分痒意,也將她从那短暂的惊中稍稍唤醒。 她抬手拢了拢滑落的髮丝,露出了眼底那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因为就在刚才她虔诚祈祷的时候,自己的脑中莫名地多了些信息。 这是露西婭以往祈祷时绝没有过的经歷。 少女神情间带著些许懵憎懂懂。 如果按照教廷內部一直以来的说法,刚刚脑海中莫名浮现的信息,难道是来自光明女神的—— 启示?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露西婭再度闭上双眸,双手虔诚地交叠於胸前,缓缓低下头,开始进行祈祷。 然而,这一次,无论她如何用心,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感触,脑海中一片平静,再无任何信息浮现。 “哎呀——” 修亚小心翼翼地推著木门,半个身子探进来。 此刻,修亚的身上带著那些圣职者依照露西婭吩咐取来的记录。 她特意放轻了脚步,连呼吸都压得极浅。 显然是不想打扰小姐进行祈祷。 修亚捧著文件,沿著教堂內的阴影往里走,鞋底踩在石板上,几乎没发出声音。 走到露西婭身后几步远时,她停下脚步,刚要屈膝跪下,想陪著自家小姐一起祈祷,却见露西婭已经站起身。 “將东西给我吧。” “是,小姐。” 修亚將手中的文件递给露西婭。 “这是您要的记录,我都取来了。” “堡主说,这是最全的一份,过境所有人的名单都在里面。” 露西婭接过记录將其打开,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迅速扫视。 很快,她的目光便锁定在了一个名字上。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著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哑然的笑容。 这傢伙真是的,连个名字都不捨得改,只改了姓氏。 不过这个名字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在帝国內,確实有很多人都在使用。 露西婭轻轻合上记录,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或许是来自光明女神的启示。 少女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片阴影,她陷入了沉思。 这个启示更像是一种引导,正牵引著她,似乎想要引导著她去往何处。 崖谷。 確切来讲,它更像是一处极深的沟壑,横亘在这片土地之上,宛如大地裂开的一道伤口。 站在崖顶俯瞰,几乎难以望到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底部。 往沟壑深处走,地势渐渐平缓些。 雨水在谷底积出了一汪浅潭,潭水清亮,映著头顶狭窄的天空。 偶尔有几只灰雀掠过,翅膀的影子在潭面上一闪而过。 然而除此之外,这里宛如生命的禁区,再无其它生命的跡象。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生物都对这里避而远之。 就连昆虫,似乎也刻意避开了这片区域。 时间在这里停滯,一切都仿佛被凝固在这无声的世界里。 而就在今天,这份长久以来的死寂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打破。 在崖谷的上方,几匹马嘶鸣著停下,马背上的几人將韁绳勒住,隨即纷纷把目光投向这片崖谷。 他们沿著崖谷的边缘缓缓前行,只见崖谷的开口隨著地势的延伸逐渐缩小,最终悄然闭合。 其中一位经验丰富的圣职者,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著四周的地貌特徵,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这应该是法师战斗之后所改变的地形。” “瞧瞧这威力,恐怕施展法术的法师已经到了九阶的层级。” 露西婭静静地望著这片崖谷,一言不发。 她与其他圣职者不同,虽然这里曾瀰漫的圣光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极为微弱。 但她却依旧能捕捉到那仅仅剩下的一丝气息。 而这股气息,给她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 多么纯粹的圣光啊! 露西婭在心中暗自惊嘆。 那残留的一丝圣光气息,即便微弱,却依然纯净得如同清晨透过云层的第一缕曙光,没有丝毫杂质。 然而惊嘆之余,露西婭心中却满是疑惑,有些不明所以。 为何那来自光明女神的启示,会指向这个地方? 等等— 露西婭的思绪如闪电般划过,心中忽然浮现出一种荒谬得近乎不可思议的猜想。 因为她此次行程的目的很明確。 而那启示的出现,必然也有著其深刻的缘由,绝不可能毫无意义。 所以,该不会—— 露西婭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兴奋交织在一起。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可这突如其来的猜想,让她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绪忽然变得凌乱。 路易的实力明明只有一阶,以一阶的能力,怎么可能搞出如此翻天覆地的动静? 这沟壑所呈现出的强大力量痕跡,绝非一阶之人能够造成。 露西婭满心困惑,难道这背后另有其人,並非路易所为? 可是她心底却莫名地更倾向於是路易乾的。 这么想著,露西婭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点点委屈。 明明这傢伙实力如此强劲,在自己面前却一直藏著掖著,装作一副平凡的样子。 少女越想越气,不自觉地轻轻磨了磨银牙,仿佛此刻路易就站在眼前。 不过,少女的小情绪就像夏日里的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她便收起了那点小小的怨愤,重新恢復了冷静。 露西婭认真思考起来,或许这股强大力量的展现,是路易一直深藏不露的底牌。 毕竟,眼前这由强大力量造就的崖谷,绝非一阶实力者能够轻易达成。 倘若路易当真具备如此惊人的实力,以她身为主教的父亲理应早就发现了才对。 可这么多年来,父亲从未提及路易有任何异常之处。 看来路易这傢伙身上看来隱藏了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儿,露西婭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韁绳,思绪愈发紧密。 虽然近些年,教廷已经再没有出现过所谓的启示记录。 但是当她回顾教廷漫长歷史中的那些古老记述,能发现光明女神的启示向来只有在影响深远、关乎整个大陆的重大事件时才会降临。 而启示的对象,一般来说,莫过於那些在教廷乃至整个大陆都极为重要的人物。 这些人物往往身负重大使命,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看歷史的走向。 露西婭的小脑袋飞速运转,思绪纠结在一起,试图理出一丝头绪。 这般纯粹的圣光气息,绝非普通圣职者能够拥有,再加上来自光明女神的启示— 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跡象,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已经渐渐被岁月尘封,只能在古老故事当中出现的传奇人物。 勇者! 但下一刻,露西婭就被自己这大胆得近乎荒诞的猜测给嚇了一跳。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异想天开,怎么能將路易与那高高在上的勇者联繫在一起呢? 露西婭猛地摇了摇头,试图將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在心里反覆默念。 路易这討厌的傢伙,怎么会是勇者呢? 勇者,可以说是所有圣职者、圣骑士心中的理想人物,宛如高悬天际的璀璨星辰,遥不可及却又光芒万丈。 他们道德无缺,一言一行都遵循著至高无上的准则,从不会被黑暗和私慾侵蚀。 同时,勇者的实力更是顶尖。 几乎世间所有美好的讚美词,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往他们身上放。 而路易这傢伙.— 露西婭忍不住暗自腹誹,脑海中闪过与路易相处的点点滴滴。 除了会时不时惹她生气,让她担忧以外,似乎很难一下子想出他还有什么突出的优点。 他总是那么隨性,做事常常不按常理出牌。 露西婭轻轻抿了抿唇,从隨身的魔法行囊中取出魔法地图,看向自己所在的方位。 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轻点,將几个关键的点位依次连接起来,隨著线条的延伸,一条大致的线路便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露西亚的目光沿著线路缓缓移动,审视著线路上所標註的所有城市。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圣罗兰这座城市上。 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或许就是关键所在。 至於路易是不是勇者这一点还需要她亲自前往圣罗兰,去寻找答案,去证实才行。 圣罗兰。 正在翻看魔法古籍的路易忽地只觉后背一阵寒意袭来。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艷阳高照,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將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树木枝叶繁茂,翠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样的天气,怎么看都与寒冷沾不上边。 “这天气也並不冷啊。” 路易喃喃自语,心中有些疑惑。 那又是谁在背后他? 路易伸手摸了摸鼻子,心想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隨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撇向右上方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那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轮廓有些模糊。 儘管那身影只是匆匆一警,但路易依旧能辨认出来,那正是帝国小公主。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嘀咕,最近遇到她的频率是不是著实有些高了? 感觉无论自己走到哪儿,似乎都能和她不期而遇。 路易轻轻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摊开的魔法古籍之上。 如今,距离他成功晋升五阶魔法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在这段日子里,他几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两件事上。 第一件事,便是稳固身体內澎湃的魔力。 他每日都会通过冥想,让魔力在体內顺畅地流转,逐渐与自己的身体达到完美的契合其次,便是不断翻阅各种魔法古籍。 他需要自己儘快確定未来选择的道路,这关乎他今后的魔法修行。 目前看来,比较適合他的魔法分支有生命系、精神系亦或者是火焰系。 不难发觉,这些选择基本都与使徒所带来的能力有所关联。 只不过在路易內心深处,其实更倾向於另外一种更为特別的方向。 然而纵使他翻遍古籍,也並没有在书中找到所谓的“灵界”概念。 难道说,“灵界”这个概念固哲就不存在於现有的认知体系中。 需要他凭藉自己去创建才行吗? 第477章 路易有什么? 第477章 路易有什么? 路易思索良久,却始终没有得出什么结果,便决定不再过多纠结於此。 即便是“灵界”概念在这个世界无法建立起来,可其他法则对於他而言,也都颇具吸引力。 只要能支持他继续之后的道路就行。 路易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底牌既不是什么天赋,也不是什么强壮的肉体。 而是在於系统。 尚未得到系统的时候,他空有一腔对魔法的热忱,却连一名合格的法师都算不上。 十多年过去了,自己也不急於这一时。 於是他合上书,站起身,正要將书还回书架。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像是早有预谋般,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刚刚的位置旁边。 他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那人察觉到他的目光,脸上立刻浮现出礼貌的微笑。 那笑容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紧接著,这人便打开手中的书,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仿佛刚刚坐下只是纯粹为了阅读。 一直等到路易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层层书架之中,坐在旁边的那人目光微微上移,不著痕跡地警了一眼路易消失的方向。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正是最近名头比较大的路易。 在这人才济济的学院里,拥有上层天赋的学生犹如凤毛麟角,著实不多见。 丹尼对这类学生格外留意,几乎每一个他都能清楚地记住名字和样貌。 刚才看他手中所拿的书,似乎跟描述法则有所关联。 该不会这人已经要开始准备衝击六阶了吧。 丹尼心中暗自有些惊讶,这个人行事向来低调,没想到竟可能已经走到了衝击六阶的边缘。 他赶紧调出脑中的资料,记得路易入学之时,这人还只是一名四阶法师,在学院眾多学生中,並不起眼。 现在已经过去接近五个月的时间,难道他这么快就升到五阶了吗? 这等普升速度丹尼並非是没有见过。 而且他们还表现得更加夸张,一个月提升一个等阶也並非天方夜谭。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於,这些天才无一例外都是贵族的子嗣。 他们生来便站在金字塔顶端,继承了身为强大法师父母的血脉,天生就对魔力有看超乎常人的亲和度。 而且因为他们的贵族身份,身边围绕著数不清的宝物,供他们隨意使用。 在如此多的优势加持之下,这些天才才能以那般令人咋舌的速度提升实力。 可路易呢? 路易的背景早就被人彻彻底底地调查清楚了。 他基本没有任何显赫的背景,只知道他来自边境。 那个可以说是比乡下还乡下的偏僻地方。 路易除了有一个身在军部任职的人脉以外,便再无其他拿得出手的背景助力。 然而在那些眼高於顶的贵族眼中,这样的人脉简直就跟没有一样。 他们看重的是家族底蕴、魔法传承以及雄厚的財力资源。 军部任职的人脉看似有些分量,但对於路易的魔法修行而言,实则提供不了什么太大的实质性帮助。 难道那人还能將军部的物资偷出来供他使用吗? 想到这儿,丹尼不禁哑然失笑。 那些贵族们在这方面倒是很精通此道。 有不少原本属於帝国的珍贵宝物,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至於那些宝物为什么会消失,几乎没有人会傻到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一旦有人问起,得到的答案无非就是不可抗力因素,要不就是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毕竟,有谁敢真的去追究贵族的责任呢? 在贵族们看来,这都多大点事儿啊,不过就是象徵性地交点罚款,便可以將一切掩盖过去。 丹尼每每想到贵族们这种特殊待遇,心中就满是嫉妒。 因为他自己並非出身贵族,从小在贫困中长大。 如今为了未来的道路所需,他不得不想尽办法为自己积累资產。 丹尼暗暗將心思从路易身上收了回来,然后伴装不经意地抬眼,朝斜上角那位帝国公主的方向警去。 他是从黑市接下了僱主的委託,任务倒也简单,无需他做什么过激行为,只需要紧紧盯著玛丽安的一举一动,然后定期向僱主匯报就行。 虽说作为潘多拉学院的学生,凭藉学院给予的资源以及一些常规任务的报酬,他並不缺钱。 但这次僱主给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丹尼在看到的瞬间,心中根本就没產生出拒绝的念头。 在巨大的诱惑下,他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而在执行盯梢任务的过程中,丹尼察觉到,周围似乎有不少自己的同行。 他们同样在若有若无地关注看玛丽安的举动。 不过丹尼倒也不在意,反正对他来说,只要僱主能按时把钱打到他的帐户上,其他人怎么做,跟他又有什么关係。 就在丹尼坐下还没过多久,原本坐在不远处认真翻阅书籍的玛丽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著书站起身来,看上去显然是要去归还书籍。 丹尼心中一动,目光不自觉地追隨著玛丽安的身影,看著她匆匆走向书架的方向。 丹尼又稍微坐了一会儿,心里盘算著时机差不多了,便也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跟上玛丽安。 图书馆里摆满了层层叠叠的书架,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 丹尼在书架间穿梭,眼晴紧紧盯著前方玛丽安那一抹身影。 然而,就在他跟著拐过一个又一个书架,不知何时,玛丽安的身影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人呢?” 丹尼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与焦急。 他迅速在四周看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个书架的间隙,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依旧没有看到玛丽安的人影。 这偌大的图书馆,她究竟去了哪里? 难道说她已经快速出了图书馆? 丹尼皱了皱眉头,心中虽然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想,转身正要跟著一起离开图书馆可就在他刚迈出一步时,一股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晴正死死盯著他。 丹尼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別动。” 一个压低的少女声音,从丹尼背后幽幽传来。 丹尼刚一听到这个声音,只感觉双腿瞬间发软,仿佛被抽去了骨头。 因为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自己要紧紧盯著的对象。 玛丽安小公主! 丹尼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在前边的玛丽安,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他身后。 此时的玛丽安,手中正握著一把小巧的弯刀。 刀尖寒芒闪烁,抵住丹尼的后背。 她没有在这里进行审问。 因为潘多拉学院內设下了禁制。 一旦有任何学生的生命遭受危险,这禁制便会被,自行启动保护功能。 如果丹尼在学校內死亡,届时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丹尼同样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心里清楚,玛丽安即便心中恼怒,在这学院內也不会真的杀了自己。 然而,仅仅是玛丽安的身份,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可是帝国尊贵的小公主,自己只是个接受了任务的小角色,哪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此刻身处校园內,丹尼觉得自己暂时还算安全。 可一旦踏出校园外,脱离了学院禁制的保护范围,那可就说不定了。 玛丽安真要对他做点什么,他根本无力反抗。 一想到这儿,丹尼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当初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接受了来自黑市的任务? “现在,你先走出学院。” “別想著逃跑,你应该知道后果。” 玛丽安的声音冰冷,宛如寒冬里的冽风,直直地刺向丹尼,话语里带著丝丝威胁。 丹尼不敢轻易违抗她的命令。 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儿,一旦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等待他的將是恐怖的惩罚,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丹尼下意识地点点头,心中满是恐惧。 在玛丽安的注视下,他只能乖乖顺从,一步一步朝著学院外走去。 出了校园,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这是玛丽安提前安排好的。 丹尼不敢有丝毫耽搁,灰溜溜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 很快,马车在一座隱蔽的宅邸前停下。 丹尼被带到了一间密室內。 四周墙壁厚实,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只有一盏孤灯摇曳著昏黄的光,將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 在这压抑的氛围下,丹尼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玛丽安就坐在对面,眼神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发。 丹尼实在承受不住这沉默的煎熬,终於,他將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都交代清楚。 当玛丽安得知自己已然被人盯上,她秀眉微,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这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呢? 是她那些心怀鬼胎的皇兄皇姐? 还是另有其他势力? 玛丽安满心疑惑,却不得而知。 经过丹尼的交代,玛丽安了解到,他是从黑市上接取的这个跟踪监视她的任务。 想到这里,玛丽安不禁微微皱眉。 黑市如今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为了利益,简直毫无底线,真是什么任务都敢接取。 他们难道就不怕触怒帝国皇室,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吗? 玛丽安眼神冷漠,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此事不能轻易放过,於是,她將这一情况详细告知了自己身后实力雄厚的母族。 黑市。 在属於负责人的办公室,很快便遭遇一位法师的闯入。 负责人此刻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著一些繁杂的事务。 他警觉地抬起头,目光锁定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负责人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世故的冷静。 毕竟在黑市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突发状况都有可能发生,他早已练就了一副处变不惊的心態。 然而,当听到来人的话语之后,他脸上那一贯的镇定瞬间瓦解,如同坚固的堤坝被汹涌的洪水瞬间衝垮。 眼神被丫丫的恐惧所取代,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你好,西莉亚家族的人毫你致业诚挚的亏候。” 来人极为有礼貌,语气也极为和善,仿佛只是来进行一场普通的拜访。 “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而来。” 儘管他表面上依旧保持著礼貌的微迎,但那近在尺、几乎实质化的杀意,却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將负责人紧紧笼罩。 负责人只感觉双腿发软。 当听到是西莉亚家族的人时,他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 他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怎么招惹上了这样的庞然大物? “非常抱歉,我—我不太明白。” 负责人声音颤抖,带著一丝强装出来的镇定,试图用这模糊的回应来拖延时间,心中则企命思索著自己究竟在何处得罪了西莉亚家族。 此刻他完全理不清头绪。 负责人感到万分困惑,自己平日里行事虽说多有见不得光之处,但也一直小心翼翼,尽力避免与这价大家族產生衝突。 可如今,西莉亚家族的人却突然找上门来,他实在想不明白亏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看来你不愿意接受来自西莉亚家族的善意。” 来人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掛著礼貌的微迎。 他话音刚落,空气中瞬间弥事起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双在负责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一股钻心的剧痛忽然从他的右手传来。 那疼痛直入骨髓,疼得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他下意久地看毫右手,只见不知何时,魔法符文正闪烁著光芒,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符文所到之处,皮肉仿佛被烈火灼烧,而那股剧痛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毫他袭来,让他几乎晕蕨过去。 “对不起,我確实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我现在丑可以亲自去查。” 负责人强忍著右手传来的剧痛,声音带著一丝颤抖,赶紧致歉。 此刻面对的是西莉亚家族的人,稍有不慎,自己恐怕会落得个悽惨的下场。 无论这事儿自己到底有没有理,先服软认错才是最要紧的。 来人看著负责人这般诚恳的態度,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最终微微点了点头,决定暂且让他剩下的手脚留在身上。 毕竟他来此的目的並非单纯的折磨,而是要高清楚背后的缘由。 负责人在稍稍缓过一口气后,隨后得知在黑市上竟然出现了关於皇室成员的任务,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脸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別看黑市在一似人眼中好似威风凛凛的庞然大物,在暗处翻云覆雨。 但实际上,它不过是贵族和皇室养的一条狗儿了。 平日里,黑市也顶多是与其他大势力保持看一些暖昧不清的关係,互相之间眉来眼去毕竟,若没有贵族、皇室业及各方势力的默许,怎会允许黑市这种灰色地带的存在。 然而此刻,黑市居然出现了针对皇室成员的任务,这简直是被养的狗反咬主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忌。 负责人想到这一层,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衝脑门,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他心里明白,这绝对属於极其重大的失误。 而自己作为这一地区的负责人,更是罪责难逃。 恐惧如潮水般將他淹没,他甚至已经连自己死后埋在哪儿都歇虑到了。 但业西莉亚家族的手段,更大的可能是自己会尸骨全无,连葬身之地都不会有。 在极度的恐惧中,负责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动用黑市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展开端查。 在他的全力驱使下,一似线索很快便浮出水面。 然而,诡异的是,那似与这个任务相关的人,无一例外,都早已经自杀了。 第478章 海神 第478章 海神 负责人呆呆地望著屋內那具已然冰凉的尸体,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心里清楚,如今这局面,似乎无论自己怎么费尽口舌去解释,都难以洗脱身上那沉甸甸的嫌疑。 这时,来自西莉亚家族的法师面色冷峻地走上前来,眼神低头仔细看了一眼尸体。 这人正是当日在黑市发布针对皇室成员任务的工作人员。 而在其他人接下任务之后,这个工作人员便將任务记录、发布记录,甚至是接下任务的人员名单,统统销毁得乾乾净净。 如今,连一丝灰都找不到。 “手法真乾净。” 法师微微皱眉,不由冷冷地评价了一句。 隨后他闭上眼,唇齿轻动,低沉的咒语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 负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著脚底往上爬。 屋內的空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连窗台上那盆平日里最茂盛的绿植,叶子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捲曲。 最后地垂了下来,瓣一片片落在地上,瞬间失去了光泽。 “这这是?” 负责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死死盯著法师周身。 那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带著死寂的味道,连烛火都被逼得明明灭灭,最后缩成一点微弱的蓝火,在空气中颤巍巍的。 尽然是亡灵的力量! 负责人瞳孔骤然收缩。 亡灵在帝国可是被禁止学习的法术。 没想到西莉亚家族竟然藏著这样的法师! 他看著墙角的几株盆栽彻底枯萎,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半步。 法师没有理会他的恐慌,咒语声渐渐停下。 他抬手对著地上的尸体,掌心泛起一团灰色的雾气。 那雾气像有生命的蛇,缓缓从他指尖滑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猛地俯衝下去,一点点钻进了户体里。 起初,户体没有任何动静。 负责人屏住呼吸,连眼晴都不敢眨。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手指忽然轻轻抽搐了一下,紧接著手臂微微抬起,胸腔也开始缓慢地起伏。 那不是活人的呼吸,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带著一股腐朽的寒气。 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更加死寂。 尸体缓缓坐了起来,头歪向一边,眼窝深陷,原本浑浊的眼球里,此刻泛著一层淡淡的灰雾。 现在,他已经变为了一具行尸。 法师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异,他挑了挑眉。 想要探寻事情的真相,从户体的灵魂中获取信息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可如今,灵魂竟不知所踪。 他无法从户体当中读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到了这般田地,所有的线索已然全部断裂。 但法师从这局面当中,窥探到了不同寻常的影子。 毕竟,胆敢窥视皇室和西莉亚家族的小公主,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小势力呢? 法师细数现今存在的这些势力,发现他们都有著怀疑。 在帝国没有一个统一的声音之下,这些势力都有著各自的心思。 真是多事之秋。 法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要想揪出幕后黑手,难度不亚於在茫茫大海中捞针。 既然此地线索已断,再停留下去也无济於事。 於是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充斥著死亡气息的房间。 负责人见状,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连忙战战兢兢地跟了出去。 他心里清楚,自己犯下的错误实在太大,如今只能寄希望於西莉亚家族的法师能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然而,他的幻想终究是太过天真。 刚一踏出房间,还没等负责人来得及开口求饶,法师连头都未回,只是隨意地一抬手,一道凌厉的魔法光芒如闪电般射出。 光芒瞬间击中负责人的脖颈。 他的脑袋如同熟透的果实,咕嚕嚕地滚落在地,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染红了地面。 负责人造成如此重大的失误,还想活著已然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玛丽安独坐於静謐的房间,柔和的光线透过雕窗户,洒落在她手中那封家族寄来的密信上。 她缓缓展开信件,目光逐字扫过信中的內容,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神情,隨后只是轻轻嘆了一声。 如今的帝国,政治局势犹如一团迷雾,混沌不明。 在这权力的漩涡之中,仿佛所有人都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什么人都想趁机从中分走一部分权力。 商人,贵族就连那些以追求魔法真理为傲的法师,也未能免俗,纷纷捲入这场权力的纷爭。 无数人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恶狼,藏好了自己的猿牙,目光紧紧盯著帝国的一举一动他们在寂静中耐心地等待著。 等待著那个足以改变帝国命运的噩耗从皇宫中传来。 时间已经快接近一年了,父皇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玛丽安眼眸中闪过几分深深的忧虑。 她心里十分清楚,想要成功点燃神火,成就神位,这点时间远远不够。 那需要漫长岁月的积累。 可如今,才仅仅过去一年而已啊! 父皇留下的权力真空,宛如一块散发著诱人香气的肥肉,引得各方势力垂涎欲滴。 许多人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贪婪与野心,像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蠢蠢欲动,只等一个合適的时机便要扑上前去,撕咬爭夺。 玛丽安不敢去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听闻那个最不愿面对的噩耗,之后的帝国將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但现在,玛丽安只能收敛起心中的担忧。 她缓缓拿起桌上的密信,隨后將其凑近烛火。 跳跃的火苗迅速吞噬著纸张,密信在逐渐化为灰烬。 作为帝国的小公主,玛丽安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无数双眼晴在暗处紧紧盯著她。 只因为在她的身上有著一份继承权,然而,玛丽安的內心却与那些人截然不同。 权力在她眼中,並非是人生追求的终极目標。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享受寧静的时光。 她渴望在阳光洒满的园中漫步,在静謐的书房里翻阅古老的书籍·—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已经不再容许她保留这份天真。 另外一个世界。 东大陆。 午后的海曾是块温润的靛蓝玉,浪头轻轻晃著,船帆鼓著暖烘烘的南风,连甲板上晒著的渔网都泛著阳光的味道。 老船长靠在船舷上抽著菸斗,烟圈飘向海面,和远处的云融在一起。 只不过谁都没料到,在半个时辰后,天会塌似的变了脸。 西边的云像被泼翻的墨汁,顺著风势往这边涌。 原本温顺的风突然变得暴躁,卷著咸腥的海水砸在甲板上,溅起的水打在水手们的脸上,带著刺骨的冰凉。 船帆被风扯得哗哗作响,桅杆上的绳索绷得快要断裂一般。 一个年轻的水手刚想去收帆,就被一股劲风掀得跟跑。 若不是他抓住了旁边的缆绳,差点摔进海里。 “风暴要来了!收帆!堵船舱!” 老船长掐灭菸斗,吼声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 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抱著木板往船舱裂缝处堵,有的拼命拽著帆绳,可风越来越大,浪头也跟著疯涨。 当第一个巨浪砸下来时,整艘船像被巨手拎起又狠狠摔下。 甲板上的木桶、渔网滚得七零八落。 装淡水的木桶撞在船舷上,直接裂开,水流在甲板上漫开,很快又被后续的浪头捲走。 闪电劈开乌云的瞬间,能看见远处的浪峰比桅杆还高,白色的泡沫像猛兽的疗牙,裹挟著碎石和海藻,朝船身撞来。 “咔喀!” 船尾的梳杆应声断裂,断成两截的木头带著帆布砸在甲板上。 海水顺著断裂的船板往里渗,很快就没过了船舱的脚踝。 船员们见状,心中惶恐,立刻抄起木桶、木盆往外留水。 可浪头还在往甲板上灌,冰冷的海水钻进衣领,冻得人牙齿打颤。 船像一片无根的叶子,在巨浪里顛沛流离。 老船长紧紧握著舱轮,可舱轮早已失控,只能任由海浪推著船往未知的方向走。 他紧紧看著手中的罗盘,但是上面的指针不断乱转,根本看不清方位。 年轻的水手狼狐地趴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海水如注般不断冲刷著他的身躯,每一波海浪的袭来都要將他从这摇摇欲坠的船上捲走。 他面色惨白,右手死死地抓著一根固定在甲板上的铁环,那是他在这无尽黑暗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此时,他眼前的景象犹如噩梦般忽明忽暗。 一道道如巨龙般的闪电,以划破苍穹之势,狠狠地劈向海面,瞬间將整个黑暗的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就在这刺眼的亮光中,水手惊恐地看到,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在船的一旁飞速打转。 那漩涡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整艘船毫不留情地吞进去。 而借看这道转瞬即逝的亮光,水手更是警见在那幽深黑暗的水中,似乎有看庞大的阴影在缓缓移动。 那阴影的轮廓模糊不清,但仅凭那庞大的身形,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来自未知的恐惧。 隨后,一切又被幕布迅速笼罩,重新归於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的黑暗里,只剩下海浪那如猛兽般的咆哮声,以及船身因不堪重负而发出的哎呀呻吟声。 仿佛整艘船就像是一个隨时会散架的玩具。 年轻的水手在这无尽的恐惧中,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那本被海水浸湿的《圣经》。 他颤抖看嘴唇,不断在心中虔诚地祈祷。 “伟大的灵界之主啊,您是这世间万事万物的主宰,是我们在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愿您能听见您虔诚信徒的呼唤,伸出您那仁慈的手,庇护我等在这狂风巨浪中平安无事。让我们能度过这场可怕的灾难,回到那温暖的港湾——”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船员们快要耗尽力气时,船突然被一股巨力往前推,紧接著是一声闷响,船身剧烈震颤,所有人都被甩在甲板上。 水手撞在断裂的桅杆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水手悠悠转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觉脑袋还在隱隱作痛,视线也有些模糊。 待逐渐看清周围的景象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沙滩上。 天空中,厚厚的乌云如墨般堆积,天色阴沉得仿佛隨时都会再次降下一场可怕的暴雨。 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除了海浪轻轻拍打著沙滩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零星散落的碎裂木片。 毫无疑问,这些就是他们曾经那艘船只的残骸。 水手的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那场几乎灭顶的灾难中活了下来。 他有些跟跪地站起身来,双腿还有些发软,但他的眼神中却渐渐燃起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激动。 “活下来了。” “竟然活下来了。” “感谢仁慈的主。” 水手心中满怀感恩,毫不怀疑是主的庇护让他在那场海上灾难中死里逃生。 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眼中满是虔诚。 隨后,他定了定神,开始凭藉著仅存的记忆和对方向的模糊判断找准方位。 大约没有走多久,便听见有嘈杂的人声。 水手心中大喜,隨后不断拨开面前的荆棘上前。 只不过当他看见面前的景象时,不由呆愣住了。 前方確实是个村子,茅草屋顶的木屋沿著海岸排成一排,篱笆上还掛著晒乾的渔网。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挤满了人。 手里没拿渔网或农具,而是握著生锈的刀斧、削尖的木棍。 更让水手心头髮寒的是他们的眼神。 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狂热,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空地中央的祭台。 祭台是用粗糙的石块垒成的,上面铺著暗褐色的兽皮,一个穿著怪异的祭司正站在祭台中央,他的身上掛满了海兽的骨头。 “诸神已死!” “唯有海中的天父和救主能永世长存!!” 祭司突然高举骨杖,声音在海岸边迴荡。 像是在宣告某种不可逆转的事实。 台下的村民瞬间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呼喊,手里的武器高高举起。 水手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一股莫名的恐惧顺著脊椎往上爬。 这绝不是正常的祭祀!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就在这时。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云层,瞬间照亮了整个海岸。 水手的目光被闪电引向祭司身后的大海。 原本平静的海面此刻翻涌著墨黑色的巨浪,而在闪电亮起的那一剎那,一只庞然大物猛地从水中跃了出来! 第479章 不敬天父者,下场只有…… 第479章 不敬天父者,下场只有…… “哗啦—!” 水手呆呆地看著那庞然巨物,它全身覆盖著暗绿色的鳞片。 鳞片看上去比一个人的躯体还大,边缘带著浅金色的纹路,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属光泽,像披了一层厚重的鎧甲。 躯体还在往上拱,露出一对展开的巨鰭。 鰭骨像削尖的船桅,边缘的锯齿状尖刺闪著寒光,近乎撕裂空气。 在这只海怪跃出的瞬间,海水像瀑布般从它身上往下淌,水珠在半空散成雾,被风一吹,带著咸腥的凉意扑在脸上。 庞大的躯体在空中舒展,露出腹部淡灰色的腹部。 眼晴泛著浑浊的黄色,巨大的嘴张开,吸住了一片路过的海鸟。 海鸟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拖进了幽深的阴影之中。 海怪在空中停留了不过两秒,却像过了半分钟那么漫长。 巨大的阴影覆盖了整片海岸,连远处的渔村都被罩在暗里。 连雷光都被它的躯体挡得严严实实,只剩下漫天飞溅的水和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岸边的村民见状,嘴中的嘶吼更加热烈了。 “咚一!” 庞然大物重重落回海面。 海面瞬间炸开数丈高的巨浪,浪头带著海藻,朝著岸边疯狂涌来,所过之处,礁石被拍得咔咔作响。 几棵长在岸边的椰子树被浪头拦腰折断,树干像柴禾般被卷进海里。 落下的衝击力让海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周围的海水往凹陷里涌,形成一圈圈扩散的波纹。 水手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近乎凝固,震惊得仿佛灵魂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勾走了。 他张著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硬住,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言语来形容面前这匪夷所思的场景。 就在他沉浸在极度的震撼之中时,一股磅礴的水汽如汹涌的潮水般席捲而来,那股湿冷瞬间穿透他单薄的衣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突如其来的寒意,猛地將他从惊的状態中刺醒。 他一个激灵,总算是回过神来。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迴响起刚才那个祭司喊出来的话。 “海中的天父和救主?” 这样的说法,让水手听来只觉得胆战心惊,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因为但凡是出海之人,以及所有靠海吃饭的渔村城市,基本都会信仰这位存在。 只不过更多人会將其称呼为海神。 也仅仅只有那些年迈的祭司,才会严格尊称为海中的天父和救主。 即,涅普塔拉! 他们认为是这位存在统领了广阔无比的大海。 对沿海的渔村来说,海神的信仰並空泛。 他们认为每一次潮起潮落,每一场渔汛,都是来自海神的恩赐。 每年春季,大部分渔村的祭司会带著全村人去海边举行海宴。 他们將最新鲜的渔获、最纯净的海盐撒入海中,祭司则吟诵古老的祷文,祈求海神划定安全的捕捞区,避开隱藏的暗礁与涡流。 渔民们坚信,海神会听见他们的祈求。 因为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混乱的洋流会变得温顺,鱼群会循著固定的路线游进他们的渔网。 连凶猛的鯊鱼都会避开渔村的近海,仿佛在恪守某种无形的约定。 只不过现在虽然是处於春季。 然而此刻水手眼中所见的场景,却与记忆中的海宴格格不入。 水手的目光紧紧锁在那些狂热的渔民身上,只见他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手中高高举著武器。 那模样充满了攻击性与危险性,丝毫没有举行海宴时的那种轻鬆欢快的氛围。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水手,他曾隨著船只漂泊於各大海域,也参加过十几次海宴。 在他的记忆中,海宴绝不是这种模样。 尤其让水手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刚才出现的那等令人感到恐怖的庞然巨物。 水手艰难地滚了滚乾渴的喉咙,试图缓解一下紧张。 或许,对他来说,现在最正確的事情,也是唯一能保证自己安全的选择。 就是儘快远离这里。 远离这片怪异之地。 就在水手悄然挪动,即將转身的千钧一髮之际,那位於祭台上的祭司,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冷不丁地將头缓缓转了过来。 他的动作极为迟缓,却又透著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著。 祭司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鉤子,直直地钉在了水手身上。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下方那些原本狂热的渔民,也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慢慢地转过头来。 他们的眼神齐齐看向水手。 剎那间,水手仿佛置身於无数目光交织而成的罗网之中,被死死地困在了原地。 那无数双眼晴盯在他身上,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头皮一阵发麻。 他心中惊恐万分,慌乱之中,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缓解这极度紧张的氛围。 然而他刚微微侧身,想要不顾一切地转身就跑时。 可还没等他迈出脚步,两个身形壮硕的渔民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从人群中猛地冲了出来。 他们一下子就来到水手身边,粗壮的大手像钳子一样,紧紧地抓住水手的双臂,將他直接按在了原地。 水手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这两人的束缚。 很快,水手便被这两个渔民押到了祭司的面前。 此时的水手,感受到四周那一道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今天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你是谁?” 祭司的声音低沉,带著令人胆寒的不善。 水手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在这千钧一髮之际,疯狂地思索著应对之策。 死脑,快想啊! 水手在心底焦急地吶喊著。 “我———·我是一名水手。” 水手结结巴巴地开口。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復一些,接著说道。 “因为在启航之前,我们的船长向海中的天父与救主祈祷时,没有那么的虔诚。” “所以我们在航行不久之后,便经歷了一场风暴。那风暴实在是太可怕了,整个船都被海浪打碎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偷偷观察著祭司和周围渔民的表情。 “哦?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祭司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阴侧侧地问道。 水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嘴唇也跟看哆嗦,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因为只有我不断进行祈祷,一遍又一遍,从未停歇。或许是来自神的庇护,感受到了我虔诚的心意,所以才幸运的活了下来—.” 他一边说著,一边偷瞄著祭司的反应,心中砰砰直跳。 祭司则死死地盯著水手的眼晴。 水手在这悚然的注视下,越发紧张。 他这才近距离看清祭司的双眼,那眼珠呈现出浑浊的暗黄色,像是被岁月侵蚀,毫无生气。 眼角似乎还掛著些黏黏的东西,看上去十分噁心,就像是沾上了什么海兽的粘液,散发看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祭司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著水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水手被盯得心里发毛,志志不安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將他淹没。 他不知道祭司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能不能矇混过关,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著能逃过一劫。 然而,就在水手几乎要被这沉默逼得崩溃时,祭司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让他原本阴森的面容缓和了许多,就连態度也变得和蔼起来。 “很好,你很诚实。” 隨后他转过身,紧紧握住水手的右手,隨后高高举起。 “看啊,这里有一位被天父眷顾的幸运儿!” “他因为信仰的虔诚,成功从天父降下的劫难中倖存了下来!” “而其它不敬天父的人,他们的下场只有———” 祭司故意拖长了尾音,扫视著下方那群狂热的渔民。 “死!” “死!!” 下方的渔民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情绪瞬间被引爆。 他们高举手中的武器,齐声吶喊道。 “轰隆!”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又是一阵天雷撕裂了阴沉如墨的天空。 那耀眼的电光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也清晰地映照出了水手那毫无血色的脸颊。 他此刻置身於这片诡异的场景之中,心中越发篤定这里就像是邪教的聚会现场。 因为与他印象中那些虔诚的信徒相差太多太多。 眼前这些人,眼神狂热,行为癲狂,完全是一副失控的模样。 “下去吧,亲爱的孩子。” “去拿起手中的武器,然后跟隨我们一起討伐那些褻瀆者。” 祭司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海风与眾人的呼喊声中,却依然能清晰地传进水手的耳中,仿佛带著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隨著祭司说话的动作,他眼角流下的粘液顿时更多了。 那些粘稠的液体,泛著令人作呕的色泽,顺著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他那破旧不堪的祭祀长袍上。 这噁心的一幕,让水手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与恐惧。 海风裹看咸腥与血腥,在祭台周围盘旋。 水手被四周那近乎癲狂的狂热氛围所震,让他根本不敢吐出一个不字。 在恐惧的驱使下,他哆哆嗦嗦地捡起一个船桨。 隨后,他混入下方那群疯狂的人群之中。 水手握著船桨的手微微颤抖,粗糙的木头得掌心生疼。 可他不敢鬆手,只能跟著周围的人群机械地举著,儘量把自己缩在后排,低垂的眼帘遮住眼底的恐惧,生怕被人看出他眼底的格格不入。 “把件逆者带上来!” 祭司的嘶吼打断了水手的恍愧。 只见两个渔民扛著木架走了上来,木架上绑著三个人,嘴里塞著破布,只能发出鸣鸣的闷响。 人群瞬间沸腾了,有人往前挤,举著武器朝木架上的人嘶吼。 水手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跟跑著往前超了半步,刚好直面祭台。 祭司举起骨杖,朝著身旁的子手示意。 那子手手里的砍刀磨得亮,他走到第一个祭品面前,举起刀,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块坚硬的石头。 “噗一” 砍刀落下的瞬间,水手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那血肉断裂的闷响还是钻进了耳朵。 紧接著,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带著铁锈般的腥气。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那具尸体从木架上摔下来,鲜血顺著祭台的石缝往下淌,像一条红色的小溪。 人群爆发出更疯狂的欢呼,有人甚至伸出手,接住从祭台上滴下的血,抹在自己的额头,嘴里念叨著“海神赐福”。 水手僵在原地,手指颤抖著抬起,拭去脸上的血滴。 那血是热乎的,沾在指尖黏腻得有些难受。 他胃里一阵翻涌,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逼自己咽下去。 水手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圣经》。 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时,一丝微弱的暖意顺著指尖传到心底,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水手低下头,带著抑制不住的颤抖,向灵界之主祈祷。 在他的印象中,这些渔民本该是质朴,是勤劳勇敢的。 但现在·——· 主啊,为什么这些渔民会变成这般模样。 第480章 利维坦 第480章 利维坦 就在海神祭司祭祀完不久之后。 他领著村里所有的人全部出发了。 无论是老的还是少的,都尽皆跟在他的身后。 水手夹杂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之中,心中满是迷茫与困惑,完全不明白他们此刻要去做些什么。 看著周围人那一张张狂热而陌生的面孔,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尝试去询问身边一位的渔民。 “这位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水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然而,那渔民只是转过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著一丝不屑与不耐烦,嘴里嘟囊看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討伐—褻瀆者—海神的意志— 说完便不再理会水手,继续跟著队伍往前走。 水手无奈地嘆了口气,心中愈发焦急。 他发现这些人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种疯狂的状態之中,根本难以正常沟通,三言两语根本无法从他们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 隨著队伍的行进,水手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而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眾人沿著豌的道路前行,水手惊讶地发现,一个又一个渔村的人陆陆续续出现。 他们在祭司的带领下,从各个岔路小径匯聚而来。 这些人的状態,与水手身边的村民如出一辙。 仿佛被一种坚定而又疯狂的信念驱使著。 水手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下意识地开始粗略数著人数。 只见人群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他瞪大了眼晴,一个村子,两个村子— 可隨著人数越来越多,他的眼睛几乎都看昏了。 “这里聚集了多少个渔村的人?” 他在心中暗自思。 五六十个,还是七八十个? 然而,这根本无法得出確切的答案。 人群源源不断,像是没有尽头。 水手的眼前满是晃动的人影。 他只感觉头皮发麻,心中的恐惧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如此庞大的人群,被一种疯狂的意志凝聚在一起,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自己,却深陷其中,不知该如何脱身。 看著这密密麻麻如蚁般聚集的人群,水手的心中不禁生出忧虑。 这么多人毫无防护地挤在一起,难道他们就丝毫都不担心瘟疫吗? 水手可是知道现在瘟疫肆虐得有多厉害。 那还是不久前,他跟隨船长一同去贩卖货物。 在那趟行程中,水手不幸感染上了瘟疫。 起初,他只是觉得身体有些乏力,並未太过在意。 然而隨著时间的推移,症状愈发严重,高烧不退,浑身疼痛难忍,他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立。 那时的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尽头。 连船长都狠下心来,打算直接在半路上將他拋下。 就在水手万念俱灰之时,他们遇到了来自灵界教团的人。 经过一番救治,水手身上的瘟疫被治好了。 所以在瘟疫被治好之后,他便將灵界之主视为生命的救赎,全心全意地信仰著。 此刻回想起那段死里逃生的经歷,水手心有余悸,下意识地伸手往胸口摸去,触碰到那本一直怀揣著的《圣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安全感。 可是隨后又想到四周这些怪异的人,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將胸口的《圣经》藏得更加严实了些。 如果被发现的话.. 水手想到了自己不久前才看到的画面。 那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粘黏的触感至今仍清晰可感。 隨著水手的观察,他发现这些渔民当中,看上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显露出感染瘟疫的症状。 难道说这些人將感染了瘟疫的同伴给拋下了? 可同村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情谊,不至於如此绝情吧。 还是存在其它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这个疑问在水手的脑海中盘旋,让他越发不安。 就在水手思索的时候,他终於是看见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赫然是一座拥有高大城墙的城市!! 水手几乎看呆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根破旧的木质船桨,这原本是用於划船的工具,如今在他手中却显得如此单薄和无力。 然后,他又將目光投向了前方那厚实高大的城墙,心中一阵发忧,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虽然此刻身边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片黑色的海洋,人数看起来確实眾多。 但他们毕竟都是血肉之躯,仅凭手中这些简陋的武器,怎么可能攻打得下这座宛如堡垒般的城市呢? 水手心中暗自思,说不定连城墙上面的一块城砖都抠不下来。 而且,他心里十分清楚,像这样拥有高大城墙的城市,为了抵御各种的危险,必定都有能力者在看守。 能力者的强大,他可是曾经亲眼见识过。 就在水手这般忧心地想著。 “鸣一那声音像远古深海的巨兽从沉睡中甦醒,喉间滚出的悠长低鸣,带著潮湿的腐殖味与咸腥。 连脚下的土地都跟看轻轻颤了颤。 水手的耳膜喻喻作响,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却觉得那声音能穿透掌心,钻进脑子里打转,眼前甚至晃过模糊的幻象。 隨后他感受到一股朦朧的水汽,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瀰漫开来,瞬间就將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厚重起来,连呼吸都带著湿漉漉的重量。 原本还有几分光亮的天空,顿时阴沉了下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水手下意识地抬起头。 他惊地发觉,並非是天色自然暗了下去。 而是在他们头顶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庞然巨物。 那巨物身躯庞大到难以想像,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如同一片移动的黑色山脉,將天光严严实实地遮蔽住。 它悬浮在半空中,周身散发著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態,俯瞰著下方这群渺小的人类。 “啊!” “伟大的利维坦! 身处前方的数十位祭司张开双手,开始吟唱。 利维坦似乎听到了下方的呼喊,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缓缓游动。 它没有再发出声音,可每一次躯体的摆动,都让空气跟著震颤。 阴影隨著它的游动在地面上缓慢移动,像一片移动的黑夜。 佩奇城。 此刻这座城市正深陷在瘟疫的泥沼之中,苦苦挣扎。 往日的喧囂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与绝望。 城市內,目之所及,无数感染了瘟疫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他们或虚弱地呻吟,或昏迷不醒。 那些患者的身体散发著作呕的腐臭气息,笼罩著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伴隨著这股恶臭,苍蝇如乌云般肆虐横行,使得原本就糟糕的情况愈发恶化。 其实並非没有人意识到要对这些感染瘟疫的人採取措施,从瘟疫最初在城中露出端倪时,就有人察觉到了异样。 然而这瘟疫散播的速度快得惊人。 起初不过是寥寥几人患病,可短短数天,就如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 城中的贵族们在一开始还心存侥倖,並未將其当作太严重的事情。 可当他们终於有所反应,真正去调查瘟疫的情况时,却被惊得目瞪口呆。 整座城市,竟有接近八成的人感染了瘟疫。 这如天文数字般的感染人数,让贵族们意识到,这座城市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於是贵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拋弃这座城市。 此刻,这座城市仅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选择留了下来的人,还在坚守。 在那高大的城墙之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影在缓缓移动。 他们戴著用抹布勉强制成的口罩,那简陋的口罩並不能完全阻挡空气中瀰漫的腐臭和病菌,但他们別无选择。 这几个人正进行著日常的巡逻。 忽然间,天色毫无预兆地黑了下来。 起初他们以为是暴风雨即將来临,可紧接著,与之伴隨的是一股朦朧的水汽瀰漫开来这水汽冰冷而潮湿,带著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鸣—” 诡异的声音在头顶的天空响起。 那声音瞬间穿透了瀰漫在城市中的腐臭与死寂。 正在城墙上巡逻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浑身一颤。 他们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剎那间,双腿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软得几乎站立不稳。 只见天空中,一只体型堪比城市的庞然大物赫然悬浮著,將整个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那巨大的鰭肢轻轻摆动,便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城墙上的眾人衣袂猎猎作响。 城內的许多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那些躺在地上被瘟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们,在听到周围人的惊呼声后,纷纷挣扎著抬起头。 当他们看到那巨大的利维坦时,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异常吗?” 有人想努力起身,但现在他们感染了瘟疫,又有什么力气呢? 少数几位能力者试图去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踏出门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潮水般向他们袭来。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一点点抽离他们身体里的力量。 他们的双腿开始发软,脚步变得跟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赶忙扶住墙壁,他们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时,一种骇然的情绪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 这是瘟疫?! 可他们明明是能力者啊! 但为什么,为什么身为能力者的他们,竟然也会感染上瘟疫?! 这个疑问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的內心充满了恐惧与不解。 其中有一位感知类型的能力者,察觉到在那朦朧的水汽里,似乎隱藏著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眉头紧皱,然而还没等再深入思考下去,一股更加强烈的虚弱感瞬间將他淹没。 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 而那些原本就感染了瘟疫的人,此刻的模样似乎变得更加惨烈。 身上不断鼓起一个个脓包,將其割开,里面流出浓稠腥臭的暗黄色粘液。 而在佩奇城外,此刻水手也感觉身体有些难受。 脑袋像是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闷得厉害,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与之前感染瘟疫时的症状极为相似。 他心中不禁一紧,恐慌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仔细感受之后,他发现这次的症状相比之前那次,倒是要好上许多。 虽然依旧让他难受得紧,身体乏力,但还不至於像之前那样虚弱到几乎丧命。 与水手的状態截然不同,他四周的人情绪高涨得近乎癲狂。 他们眼中闪烁著狂热的光芒,像是被某种极端的信念填满,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如同一窝蜂般朝著面前的城市衝去。 水手被这股狂热的人流裹挟其中,身不由己地被迫一起往前跑去。 眼看著距离那高大威严的城墙越来越近,志芯不安的情绪在心底疯狂蔓延。 然而,出乎水手意料的是,一直到他们衝到城墙之下,都没有受到来自城市守军的任何攻击。 这诡异的寂静让水手更加不安。 水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看城门被打开,然后一群渔民们轻而易举的攻了进去。 当隨著人群踏入城市,眼前呈现的景象,宛如来自地狱,令他瞬间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其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他过往的任何想像,以至於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个疑问。 这真的仅仅只是感染了瘟疫所导致的吗? 空气中瀰漫著的腐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水手迅速捂住鼻子。 就在这时。 “亲爱的孩子们啊。” 数十位祭司高举手中散发著幽光的骨杖,齐声高呼。 声音尖锐亢奋,在这死寂的城市上空迴荡,“在海神的祝福之下,我们已经成功占领这座城市。” “现在,去告诉这座城市里面的人。” “信仰海神吧,信仰海中的天父和救主。” “唯有如此,他们身上的病痛才能得到拯救。” “而不信者,死!” 隨著这句冰冷的宣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呼喊。 “现在,为了海中的天父和救主,彻底肃清这座城市!!” 祭司们挥舞著骨杖,指挥著一场血腥的狂欢。 无数渔民举著手中的武器,如恶狼般四散开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开始了一场疯狂的屠。 至此,这座城市彻底陷落。 第481章 全灭 第481章 全灭 临海郡。 奥尼克城。 这里是整个临海郡的核心所在。 在市政厅內,氛围閒適。 城主刚刚结束一场冗长的会议,脸上还带著几分轻鬆。 他与身旁隨行的几名贵族正兴致勃勃地谈论著,琢磨著今日该去往何处消遣。 然而,这种閒適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还没等城主迈出市政厅那高大的门槛,便见一人神色匆匆地赶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此人手中紧握著一份信件,恭敬又急切地递到城主面前。 “大人,急报!” 他单膝跪地,声音带著一丝惶恐。 城主微微皱眉,原本愉悦的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搅得一团糟,內心不由得涌起一股怒。 不过,多年身居高位所养成的沉稳,让他还是强忍著这股不悦,耐著性子伸手將信件接过来。 城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信上的字跡,可仅仅只是一眼,他的表情便瞬间凝固。 “叛乱?!”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城主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市政厅內响起,顿时吸引了身旁贵族们的注意力。 贵族们纷纷投来异的目光,脸上写满了疑惑与震惊。 “什么叛乱?” 一名原本还在说笑的贵族,察觉到气氛不对,好奇地將目光往城主手中的信件瞧了一眼。 可这一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身子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你告诉我,一群什么都没有的渔民,能將一座城市攻占下来。” 城主满脸的愤满与不信,衝著前来匯报的人怒喝道。 “这说出来不免有些可笑吗?”他气得来回步,双手紧紧著信件。 前来匯报的人低著头,身子微微颤抖,默默承受著城主的怒火,嘴唇紧闭,半句也不敢解释。 他心里清楚,在城主气头上的时候,任何解释都可能会火上浇油。 一直等到城主情绪稍微平復了些,才继续翻动信件。 当翻到后面一页时,他的眼神瞬间凝固,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凝重,这才知晓其中的详情。 “悬浮在半空的巨兽—” 城主的目光紧紧锁在信件上,口中喃喃自语。 原本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庞,此刻已被阴霾所笼罩,眼中满是沉思。 若仅仅只是单纯的异常现象,那么前来匯报之人绝不可能用上叛乱一词。 不过帝国有多少年,没听到关於叛乱的事情了。 然而城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次听闻这般令人震惊的消息。 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他从悠閒中瞬间惊醒,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收起心中如潮水般翻涌的愤怒,开始匆匆指挥起那套已经许久都没有动过的战爭机器。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出来,迅速传达至基层。 隨著命令的下达,奥尼克城缓缓甦醒。 整个城市都被动员起来,每一个角落都瀰漫著紧张的气氛。 一支又一支军队如潮水般开拔,踏起阵阵尘土。 然而,这些年轻的土兵们心中却满是茫然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接触过战爭。 平日里他们执行的任务不过是在城市周边巡逻,或是偶尔清剿一些不成气候的匪徒。 而更多时候,他们甚至像是一群普通工人,听从贵族的差遣,为某位贵族修建奢华的庄园。 此刻,面对著这突如其来的战爭命令,他们完全不知所措。 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恐惧与迷茫,隱隱透著几分慌乱。 他们不知道即將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与士兵们的迷茫和畏惧形成对比的,是骑在马上领头的贵族们。 他们身著华丽的战甲,头盔上的缨络隨风飘动。 此刻,贵族们正谈笑风生。 仿佛这不是一场战爭,而是一场閒暇的郊游。 他们的眼中闪烁著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心中盘算著自己能在这场战爭中获得什么样的功勋。 在他们看来,一旦立下战功,到时候在帝国举办的各种奢华宴会上,这无疑会成为他们最大的谈资,令眾人投来羡慕与敬仰的目光。 而在家族的歷史上,自己也將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后世子孙传颂的英雄。 想到这些,不少小贵族已经心潮澎湃,热血在血管中沸腾,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与敌人短兵相接。 在这支军队的最前方,城主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神情肃穆地带队前行。 他不时回头,望向身后那参差不齐、歪歪扭扭的队伍,心中的忧虑如乌云般越积越厚这些士兵大多缺乏实战经验,队伍行进毫无章法,让他对即將到来的战事隱隱担忧。 然而,还没等这份忧虑在心中盘踞几日,在行军的路途中,远处突然出现一行人,正慌慌张张地朝著他们这边匆匆跑来。 隨著距离拉近,城主这才看清他们身上的衣物。 儘管这群人此刻模样狼狐不堪,头髮凌乱,还沾著不少尘土,但那华丽的衣物依旧清晰地显示出他们的身份。 竟然是贵族! 城主微微皱眉,坐在马上沉声询问道。 “你们是来自哪个领地?” 只见最前面的人满脸惊慌,连最基本的贵族礼仪都顾不上了,气喘吁吁,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走,快走。”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声音中满是惊恐。 “什么?” 城主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疑惑与不满的神情。 他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如此慌乱,说出这般没头没脑的话。 “快走,他们要来了。” 那贵族好不容易稍微喘了一口气,便又迫不及待地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恐惧,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我是门罗城的埃尔默子爵。” “门罗城————已经沦陷了!” 城主听到这话,顿时愣然。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位狼狐的子爵,仿佛一时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什么情况? 门罗城沦陷?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门罗城乃是紧挨著佩奇城的一座城市。 两座城市相距並不遥远,且具备一定的防御力量。 可这才过去多久啊,不过短短时间,怎么就沦陷得如此之快? 城主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脑中无数个念头飞速闪过。 他正想张口详细询问眼前这名贵族具体情况,却只见那贵族神色慌张,竟然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自顾自地匆匆离开。 城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黑得嚇人。 但念及对方贵族的身份,他终究还是强忍著怒火,没有將人叫回来。 一日之后。 城主站在营帐中,双眼紧紧盯著眼前摊开的地图。 手指顺著地图上的路线缓缓移动,再经过两座城市,便快要抵达佩奇城了。 此刻,他身后的队伍愈发庞大。 在行军途中,途径几座城市时,城主均下达命令,要求各城派出人马支援。 这些城市虽不敢违抗命令,但表现得颇为冷漠。 派来的全部都只是一些未经太多训练的普通人,一个能力者都没有见到。 这些普通人在面对未知的强大敌人时,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他实在没底。 他不禁又想起那些已经沦陷的城市,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城中的防御力量究竟是如何被攻破的。 这中途,他倒是又遇见了几波从前方逃来的人,可向他们询问情况时,这些人却也说不明白,只知道一味地逃命。 城主手中紧紧著最新传来的情报,上面的內容让他的脸色愈发凝重。 根据这份情报显示,如今已有七座城市相继沦陷,落入敌人之手。 而且敌人的进攻方式並非从单一的某个点发起攻击,而是沿著沿海地区,呈一条线朝著內陆稳步推进。 城主站在帐篷中,脑海里飞速思索著应对之策。 敌人如此大规模的进攻,显然是蓄谋已久。 他必须儘快想出办法,阻止敌人的脚步。 就在城主思索的时候,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城主心中一惊,赶忙掀开帐篷。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不知何时,原本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四周瀰漫著朦朧的水汽,这些水汽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著,將整个营地都笼罩其中。 甚至连营地里熊熊燃烧的火堆,都在这水汽的侵蚀下直接熄灭。 看到这种情形,城主不由一愣,紧接著,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警戒。 因为在之前收到的情报之中,每当出现这般诡异的情形时,便是敌人即將发起进攻的前兆! 可是敌人怎么会来得如此迅速? 那些负责警戒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为何没有提前发出任何警报,让人如此猝不及防。 城主紧紧握著手中的剑,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不安,开始大声安抚四周慌乱的人群。 他心里十分清楚,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一旦炸营,后果將不堪设想。 那混乱的局面,会让所有人陷入绝境,成为敌人砧板上的鱼肉。 在城主的努力下,好不容易集结起一群人。 他们神色慌张,但在城主的影响下,逐渐有了些许秩序。 然而,就在这时。 “鸣—”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沉闷悠长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带著一种悚然。 狠狠地撞击著眾人的耳膜,让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 紧接著,城主便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挪动一步都极为艰难。 同时,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思维变得迟缓。 凭藉著自身强硬的实力,城主此刻仍顽强地站立著,可那股侵蚀而来的诡异力量却如骨之蛆,不断衝击著他的身体与意志。 他的双腿微微颤抖,每一丝肌肉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压力。 反观四周,士兵们却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倒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地,双眼紧闭,意识已然陷入混沌。 城主目睹著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茫然。 自己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瞧见,竟然就已落得这般被动的境地。 天空中那悠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周的水汽也隨之疯狂涌动,愈发浓郁,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城主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此刻,他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必须迈出。 他將心一横,不再去顾及地上那些昏迷的士兵,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剑身寒光闪烁,在朦朧的水汽中散发著凛凛的杀意。 紧接著,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著空中疾冲而去。 水汽被他强行撕开一道缺口。 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上方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当城主奋力衝到高处,瞬间感觉仿佛置身於一个噩梦之中,连呼吸都几乎停滯。 就在他的正前方,那庞然巨物赫然现身,以一种绝对震撼的姿態闯入他的视野。 它的身躯是如此的庞大,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让人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蚁一般。 而利维坦也察觉到了那渺小的身影。 它轻轻摆动巨大的鰭肢,整个身躯也隨之缓缓向著城主压了过去。 城主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著利维坦冲了过去。 四月十九日。 奥尼克城城主率领军队出发,前去佩奇城镇压叛乱。 四月二十九日。 镇压的军队全灭,城主当场身亡。 沿海地区叛乱的消息传遍整个东大陆,这件事情的影响开始渐渐发酵。 无数人听闻之后,无不色变。 第482章 少女不想成为无能的使徒 第482章 少女不想成为无能的使徒 “海神?” “叛乱?” 在那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刚刚成功登基的大皇子,正坐在奢华的桌案前,手中紧握著那份加急送来的情报。 当他的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时,一向沉稳的面容不禁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当大皇子的视线落在情报中关於叛乱地点的描述,是距离首都极为偏远的沿海地区时,他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放鬆了下来。 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嘴角轻轻一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这种地方,隨便喊一个人去镇压了吧。” 大皇子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从那份情报上移开。 隨后,大皇子將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皇子身上。 儘管这些皇子在皇位爭夺中已然落败,但他们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势力,却並未被完全瓦解。 那些隱藏在暗处的势力,如同潜藏在水底的礁石,对大皇子的皇位构成了潜在的威胁。 大皇子心里十分清楚,虽然自己如今已经成功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但这个位置实际上还没有坐稳。 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復之地,沿海地区的叛乱不过是远方传来的一阵微弱的涟漪。 而来自其他皇子的威胁,才是近在尺、等待解决的心头大患。 相比之下,沿海地区的叛乱,显然远远没有稳固皇位重要。 只有將其他皇子的势力连根拔除,自己才能真正高枕无忧地坐在这皇位之上,掌控帝国的一切。 “陛下,这恐怕不妥。” 一位资歷颇深的大臣站了出来,脸上满是忧虑之色,拱手向大皇子进言。 他微微低头,眼神中透著诚恳,试图让大皇子重新审视这件事。 “根据情报描述,这其中有疑似神灵的参与,需得重视起来啊—” 然而,大皇子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值得重视吗?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其实不然,大皇子心里对局势有著自己的判断。 沿海地区的叛乱虽然听起来令人震惊,可毕竟远在天边,短时间內难以对他的皇位造成直接威胁。 但那些与他爭夺皇位失败的皇子们,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他们犹如一颗颗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隨时可能引爆,將他辛苦得来的皇位炸得粉碎这些皇子的残余势力仍在暗中蠢蠢欲动,试图寻找机会捲土重来。 不將这些心腹大患全部除掉,自已根本无法安心坐稳这个位置。 恐怕半夜睡觉都得睁著一只眼啊。 “陛下,臣明白了。” 大臣无奈地嘆了一口气,现状確实如陛下所担忧的那般严峻。 如今皇宫內外,局势复杂。 已经有几位皇子不甘失败,暗中联合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做出最后一次拼搏的打算。 他们的势力虽然在之前的爭斗中有所削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联合起来,必定会给大皇子的统治带来巨大的衝击。 至於沿海地区的叛乱,虽然情况棘手,可相比之下,眼前来自內部的皇位威胁显得更为紧迫。 无奈之下,也只能是交给其他人去处理了。 在经过数日的准备之后。 首都城外。 “这件事就託付给您了。” 大臣骑在马上,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老人,神情凝重地嘱咐道。 此刻,他仿佛將整个帝国的安危都寄托在了这位老人身上。 “还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平息叛乱的。” 老人微微仰头,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手臂庄重地放在胸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大臣看著老人的神情,心中的忧虑勉强平復了些许。 这位紫罗兰大公,在以往的皇子爭斗中一直保持中立,从不参与宫廷內的权力纷爭。 虽然不涉足皇子间的明爭暗斗,但是在国事之上,是能让人放心交给他的。 大公自身的实力在帝国之中堪称顶尖,而且他拥有领兵的经验。 思来想去,整个帝国之中,除了紫罗兰大公年纪稍大了一点之外,实在找不出比他更为合適的人选来处理沿海地区的叛乱了。 大臣静静地佇立原地,目光紧紧追隨著那渐渐远去的军团,心中五味杂陈,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气。 当下陛下为了应对其他皇子联合起来的威胁,各方人手都处於极度紧张的状態,所以此次並没有给紫罗兰大公调配太多兵力。 无奈之下,大公只能从自家领地带出一支精锐的核心军团,以解燃眉之急。 虽说在物资方面,帝国实在难以给予紫罗兰大公太多支持,但在政治层面,却是给足了便利,一切资源都倾尽全力调配。 不仅有陛下的亲笔手书,还有代表皇室至高权力的印章。 如此一来,紫罗兰大公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明面上基本不会遭遇什么阻碍,行事能够更加顺畅。 而就在大臣凝望军团远去的同一时刻,在一处隱蔽的角落里,同样有两双眼晴正紧紧盯著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 “就凭这些凡人也想镇压有神灵支持的叛乱?” “这位新上任的陛下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繁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那些所谓的能力者,与普通凡人並无本质区別。 儘管能力者们展现出的实力,在凡人眼中或许勉强值得一看。 但从生命层次的角度而言,他们依旧深陷於凡俗的桔,无法挣脱寿命的束缚。 月亮在一旁轻轻额首,以示认同繁星的观点。 “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位海神最先跳出来。” “我还以为会是那位存在呢。” 他微微停顿,似在思索著什么。 “不过也好,不如就先拿这位海神开刀。” 月亮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幽幽道。 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冷风,透著冰冷与肃杀,仿佛已然决定了海神的命运。 繁星微微眯起眼眸,眸中闪过一道精芒,像是在权衡利弊。 少顷,他缓缓开口:“太阳跟你现在都脱不开身,如此看来也只能是我去走一趟了。” “你到了那边需要小心,海神不足为惧,但是那位存在可就说不准了。” 月亮低声道。 “我知道你对那位存在很是好奇,但不要因此误了大事,取得海神本源之后就立刻赶回。” “放心,我明白。” 繁星示意自己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话音落下,周围空间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仿佛平静湖面投入石子,层层波动。 紧接著,两人的身影如同被黑暗吞噬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原地,仿佛他们从未在此停留过。 银月城。 奥萝拉结束了粮仓的巡视,刚一返回,便收到了来自奥贝斯坦的消息。 她甚至都来不及换下那身沾著些许灰尘与穀粒的衣服,便心急火燎地朝著奥贝斯坦的实验室匆匆赶去。 刚踏入实验室,奥萝拉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神情严肃地询问道。 “这消息可信吗?” 她的目光紧紧盯著奥贝斯坦,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奥贝斯坦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语气篤定:“消息是从光照会传来的,可信度很高。” 他稍作停顿,紧接著继续说道。 “帝国方面派出了一位大公前往这边,说是要镇压叛乱。” “而沿海地区的叛乱,也確有发生,海神之属已经占领了大约十多座城市。” 这两条至关重要的消息,均是由已经顺利抵达光照会的梅德罗斯所提供。 灵界教团一直以来的消息渠道极为闭塞。 在信息获取方面远远落后於其他势力。 此次沿海叛乱这般重大的情报,光照会早早便已掌握,甚至远在內陆身处皇宫的大皇子,都提前几天就知晓了此事。 要知道,银月城地理位置靠近沿海地区,按常理来说,本应最先感知到沿海地区的风吹草动。 然而现实却是直到现在,那边也还没有任何相关消息传来,对其情况一无所知。 这也正是奥贝斯坦果断决定让梅德罗斯前往光照会的重要原因之一。 光照会,作为一个庞大的组织,拥有著极其广泛的消息网络。 犹如一张遍布世界各个角落的大网,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它的感知。 梅德罗斯抵达光照会之后,成功藉助其强大的消息渠道,为灵界教团牵来了一条信息的纽带。 自此,灵界教团在获知重大消息方面,速度比以往有了显著提升,不再像从前那般,总是后知后觉。 “那我们是否要暂时停止现在的计划?” 奥萝拉神色凝重,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就在刚刚听到第一条消息时,她的心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不是他们灵界教团的行动暴露了,所以帝国才派来一位大公,名为镇压叛乱,实则是要將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紧隨其后的第二条消息,却打消了她的这一疑虑。 得知帝国大公是去镇压沿海地区海神教团引发的叛乱,並非针对灵界教团,她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只不过,这短暂的安心並未持续太久,紧接著,一种更为紧张的情绪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此刻的灵界教团,所处位置实在太过尷尬,就像夹心饼乾中的馅料,正好夹在前来镇压的帝国大公和叛乱的海神教团中间。 在这样敏感的局势下,如果灵界教团的一些隱秘情况不幸被外界发现,那么等待他们的,或许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像海神教团一样,被迫加入叛乱的行列。 可是,对於如今的灵界教团而言,叛乱的时机还远远未到。 灵界教团一路走来,苦心经营,逐步构建起如今的局面,每一步都倾注了无数心血,绝非一时衝动便能做出叛乱的决定。 况且,一旦战火烧到灵界教团所处之地,首当其衝、遭受最大伤害的无疑是那些身处底层的民眾。 而这对於灵界教团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大好局面来说,也將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原本有序的运作、逐渐积累的民眾信任与支持,都可能在战火中化为乌有,变得一团糟。 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这是奥萝拉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虽然灵界教团背后有强大的灵界之主,可奥萝拉內心深处,她无比珍视灵界之主的注视与信任。 担忧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自己应对不当,让灵界之主看到自己无能的一面。 她害怕因此失去主的注视。 “不,不必如此。” 奥贝斯坦脸上掛著从容的微笑,眼神中透著自信,似乎对局势早已成竹在胸。 “计划可以照常进行。” “那如果——” 奥萝拉不禁皱了皱眉,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她试图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在这样敏感的局势下,稍有差池,整个灵界教团都可能陷入不利之地,她实在无法轻易安心。 “使徒大人,请放心吧。” “帝国不会知晓我们的情况。” 见奥贝斯坦如此自信,奥萝拉心中虽仍存疑惑,但也没有再多问。 “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做好战爭准备吧。” “我害怕帝国大公还没有过来,那个海神教团就先打过来了。” 奥贝斯坦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我们或许可以一窥帝国的真实实力了。” 此次帝国大公率军前来镇压叛乱,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灵界教团能够近距离观察帝国的力量与战略布局。 “而且那个海神教团的叛乱—对我们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 第483章 灵界教团的铁拳 第483章 灵界教团的铁拳 隨著时间的流逝,海神教团叛乱的消息,仿佛一阵风,终究还是吹到了银月城。 那些往来各地的商队,如同传播消息的使者,將数不清的传闻带到了银月城。 每一个传闻都仿佛被添油加醋,夸张到足以令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有人说,海神已然震怒,整个海洋都为之沸腾,掀起了万丈高的巨浪,那汹涌的波涛仿佛要將世间一切都吞噬殆尽。 还有人传言,几千里长的海怪从深海中甦醒,它们身躯庞大如山岳。 所过之处,船只瞬间被掀翻,沿海的城镇在它们的肆虐下化为废墟,一片狼藉.— 这些传闻如同噩梦般在商人的口中流转,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只不过,当银月城的居民听到这些消息时,並没有如商人们所想像的那般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在最初的些许惊讶过后,他们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很快,他们便又继续做著自己的事情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商队的人见银月城居民如此淡定,顿时觉得兴致索然,颇感无趣。 他们一路行来,在途经的其他城市讲述这些传闻时,那场面可截然不同。 只需他们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海神震怒、海怪横行的恐怖场景,那些市民便会嚇得脸色惨白,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家都不敢出。 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氛围下,商人的生意却出奇地好。 大家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纷纷抢购物资,商人趁机哄抬物价,许多平日里普通的商品,此时都被卖出了天价。 不知多少商人藉此机会赚得盆满钵满,满心欢喜地数著手中的钱財。 可到了银月城,情况却完全不同。 这里的居民並未被传闻嚇得惊慌失措,自然也就不会盲目抢购物资。 无论商人们如何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些恐怖的传闻,试图营造紧张的氛围,银月城的居民依旧不为所动。 完全没有什么效果。 而对於海神教团的叛乱,这些往来各地的商人倒是没有太多担忧。 他们凭藉广泛的人脉,构建起了各自的消息渠道。 如今,帝国派军团镇压叛乱的消息,在他们的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隱秘之事。 只有那些一辈子都守在城市里,从未出过远门的普通人,才会如同坐井观天的青蛙,对外面的局势知之甚少。 商人其实很清楚海神教团的实力不容小。 毕竟,在短短数日之间,海神教团便如狂风骤雨般迅猛,接连占领了十几座城市。 而且隨著他们势力的扩张,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匯聚出一支號称百万的大军。 这股力量的崛起速度,著实令人惊嘆。 然而,儘管海神教团来势汹汹,商人却更加坚信帝国的强大。 所以海神叛乱不过是暂时的。 帝国终將会镇压下去。 对於这些精明的商人而言,当下正是一个难得的商机。 趁著海神教团叛乱的消息尚未在更大范围內彻底发酵,局势还处於一种微妙的状態,他们要在其中大捞一笔。 毕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固然能够维持生计。 但想要快速积累起足以实现崛起的雄厚资本,简直是痴人说梦。 每一次危机,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而这次海神教团叛乱引发的动盪,无疑是一座待挖掘的金矿。 於是他们怀揣著满满的野心,辗转於各个城市之间,企图利用民眾的恐慌心理,抬高物价,获取暴利。 然而当他们来到银月城,无论他们怎样费尽口舌,试图渲染海神教团叛乱的恐怖,却仿佛碰到了一堵厚实的墙壁。 面对如此情形,商人们无奈之下,只能按照平常的价格售卖货物。 然而在商人中,总有那么一些人心怀不甘。 他们就像一群贪婪的饿狼,面对错失的肥肉,怎么会肯轻易罢休。 於是,这些利慾薰心的商人开始暗中谋划,尝试在银月城造谣生事。 他们偷偷散布各种更加离谱、惊悚的谣言,妄图进一步製造恐慌气氛,扰乱民眾的心智,从而为自已抬高物价创造机会。 可是,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低估了银月城背后灵界教团的实力。 灵界教团一直在密切关注著城市的动態。 这些商人的小动作,很快便被灵界教团的人察觉。 很快,他们便遭受了来自灵界教团的铁拳。 灵界教团的成员迅速出击,將这些暗中造谣的商人一举拿下。 他们以雷霆之势,给予这些贪婪之徒严厉的惩罚,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些商人想要破坏现在的稳定? 这是奥萝拉所绝对不能容忍的底线。 银月城外,夜幕如墨般浓稠,將大地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 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树木高耸,枝叶交错。 一个身影静静地佇立其间,宛如融入了这黑暗的背景。 时间在静謐中缓缓流淌。 过了片刻,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打破了寂静,又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借著从树叶缝隙间漏下的微弱光亮,可以看清来人正是奥贝斯坦。 今日他並没有在实验室中忙碌。 而是来到这片树林,与一个人进行秘密接触。 “你来了。” 等待的人全身严严实实地笼罩在黑袍之中,宛如一团神秘的暗影。 从黑袍之下,传出一道明显被刻意改变过的声线,带看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是的,我来了。” 奥贝斯坦一边回应,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著面前这位神秘的黑袍人。 黑袍人显然无意多做寒暄,没有丝毫墨跡,紧接著便直接说道。 “帝国来镇压海神教团叛乱的人,並不止紫罗兰大公。” “暗中还有密会和一位大人物相助。” 奥贝斯坦的眼神闪过一道瞭然之色,隨后微微皱眉。 “那位大人物是— “不可说。” 黑袍人將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声的手势。 “若是指向明確的提起他的名字,他会生出感应。” 奥贝斯坦闻言,內心顿时肃然,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等能力似乎已经远远脱离了普通能力者的范畴吧。 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原理,又遵循著怎样的规则才能做到。 难道是触及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 奥贝斯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嘆,帝国的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为了镇压一个海神教团的叛乱,就不仅派出紫罗兰大公这样的明面上的强援。 还在暗中安排了密会与一位难以想像的大人物。 由此,奥贝斯坦愈发觉得灵界教团现阶段选择蛰伏,实在是极为必要的决策。 此次海神教团的叛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帮了灵界教团一个大忙。 海神教团在沿海地区掀起惊涛骇浪,成功地將帝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使得灵界教团得以在帝国无暇他顾的间隙,继续悄无声息地发展。 灵界教团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每一步都倾注了眾多成员的心血。 他实在不希望因为一时的衝动或者决策失误,让灵界教团遭受过多的损失。 “不过不必担忧,我会继续为密会提供假消息,遮掩你们的痕跡。” 黑袍人语气平静,带著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 “感谢你提供的帮助。” 奥贝斯坦轻轻一嘆,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手稿,递向黑袍人。 黑袍人伸出手,接过手稿。 他的动作显得极为小心,仿佛手中接过的並非只是一份普通的纸张,而是承载著无上荣耀的圣物。 接著,他轻轻翻开手稿,简单翻看了几眼。 仅仅是这短暂的瀏览,他便確定了这是来自灵界之主恩赐的知识。 瞬间,黑袍人的神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此刻满是虔诚之色。 他微微低头,目光紧紧锁定在手稿之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份手稿。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面对无比崇敬的神明。 那股虔诚,是发自內心的信仰,如同信徒在圣坛前顶礼膜拜。 奥贝斯坦静静地看著黑袍人这幅模样,心中再度確认了一些之前的猜测。 然而,他並没有將心中的想法明说出来。 有些事情,还是保持默更为妥当。 这个黑袍人,是在不久前主动找上奥贝斯坦的。 奥贝斯坦正沉浸在对知识的研究中,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考。 当他打开门,便看到了眼前这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来客。 黑袍人向奥贝斯坦提供了一些消息。 这些消息,与梅德罗斯所带来的情报有一些不同,要更为详细一些。 而黑袍人索要的报酬,却不过是几本《圣经》,以及灵界之主恩赐的知识。 在奥贝斯坦看来,这样的要求並不为过。 更何况,黑袍人从一开始就基本没有掩饰自己身为灵界之主信徒的身份。 也正因如此,这份共同的信仰基础,成为了两人能够心平气和交流的桥樑。 就在黑袍人完成交易,將手稿小心收好,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奥贝斯坦却忽然叫住了他。 “稍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吗?” 黑袍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透过黑袍的阴影,直直看向奥贝斯坦。 奥贝斯坦微微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心中权衡著措辞,而后试探著问道。 “请问你能出入紫罗兰大公的军营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空气中仿佛瞬间瀰漫起一丝紧张的气息。 周围的树叶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而静止了摆动。 黑袍人闻言,沉默了片刻。 隨后他缓缓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奥贝斯坦几眼。 “当然可以。” 黑袍人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说的是不引人注意和怀疑。” “自然可以,你想做什么。” 黑袍人点点头,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好奇。 当听到黑袍人给出肯定的答案之后,奥贝斯坦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微笑。 “我这里有一个计划” 奥贝斯坦压低声音。 黑袍人微微俯身,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被隔绝在外。 然而,当听到奥贝斯坦详细阐述完计划后,黑袍之下的那张脸瞬间浮现出几分怪异之色。 他微微皱眉,嘴唇紧抿,似乎在內心权衡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就这样思索了几分钟,黑袍人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一丝审慎。 “这般举动未免有些过激了。” “而且在紫罗兰大公的军团中,是有专人实时监控的,你的这般做法很容易被人发觉。一旦暴露,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不可预估的后果。” 黑袍人继续说道,神情愈发严肃。 “不过你的计划確实很不错,我这里另有人选——” 黑袍人顿了顿,开始讲述自己的思路。 在听完黑袍人的想法后,奥贝斯坦不由问道。 “这样吗?那会不会牵连到你。” “我自有办法。” 黑袍人轻轻摇了摇头。 某一座城市的野外。 紫罗兰大公的军团井然有序地驻扎於此。 营帐连绵成片,宛如一座临时搭建的小城池,紫罗兰的军旗猎猎作响。 紫罗兰大公此刻正身处自己的营帐之內,营帐布置简洁。 一张宽大的行军桌置於中央,桌上堆满了各种军事文书。 而在营帐一侧的木头上,掛著一幅详尽的地图,地图上用各种顏色的標记標註著战略要点、敌方势力分布以及已方军队的部署情况。 紫罗兰大公双手背后,静静地佇立在地图前出神。 仿佛要透过这张地图,看穿整个战局的走势。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名侍卫撩开营帐的门帘,快步走了进来。 “报告,有人求见。” 第484章 明面上的身份 第484章 明面上的身份 “报告,有人求见。” 听到侍卫的匯报,紫罗兰大公缓缓地將视线从眼前那张详尽的地图上移开,看向了站在营帐中央的侍卫。 “是谁。” 紫罗兰大公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这声音听上去虽然依旧威严,但细细分辨,却能察觉到其中难以遮掩的苍老。 夹杂著岁月侵蚀的痕跡,透露出一种腐朽的气息。 就像一座古老的城堡,虽外表依旧雄伟,却在內部悄然地走向衰败。 “报告大公,他说————·他来自密会。”” 侍卫微微低头,声音压得极低。 大公在听到“密会”之后,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侍卫见大公迟迟不语,心中不禁有些志志。 他微微抬起头,偷偷打量了一眼大公的神色,隨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大公,需要我拒绝他吗?” 侍卫的声音如同蚊,在这寂静的营帐內,仿佛生怕惊扰了大公的沉思。 大公缓缓闭上眼晴,深吸一口气,而后又像是要將心中的忧虑与烦闷一併呼出,轻吐出一口浊气。 仿佛带著他此刻內心的复杂情绪,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隨后,他沉声说道。 “不必了,让客人进来吧。” “是。” 侍卫领命,转身走出了帐篷。 隨著帐篷门帘落下,紫罗兰大公缓缓地重新睁开眼晴。 “密会—” 他微微低头,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声音低沉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密会。 这个组织一直隱匿在帝国权力的阴影之中,极少在人前显露踪跡。 此刻,他们竟也掺和到这场平叛行动中来,这实在是让紫罗兰大公颇感意外。 他心中暗自思,密会究竟是出於何种目的而来。 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不放心自己独自镇压海神教团的叛乱? 还是说,他们察觉到了海神教团背后隱藏著更为复杂棘手的情况,所以才亲自派人前来? 紫罗兰大公思绪良久。 但最终也没有再去细想什么了。 密会宛如歷史长河中一抹深邃的暗影,自帝国开创之初,便已悄然存在。 犹如隱匿於幕后的操控者,见证著帝国的兴衰荣辱。 其渊源之深远,可追溯到上一个帝国时代,而在帝国里,密会其权力之大,令人咋舌。 帝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面对密会的意见,也难以轻易回驳。 密会的影响力,如同无形的巨网,笼罩著帝国的每一寸土地,渗透到权力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值得歷任统治者暗自庆幸的是,密会虽手握重权,却似乎对世俗的纷爭兴致缺缺。 除了设立教会,在信仰领域施加一定的影响外,密会几乎从不主动插手世俗之间的琐事。 他们仿佛置身於尘世之外,以一种超脱的姿態,冷眼旁观著世间的变幻。 曾经,密会向紫罗兰大公拋出了橄欖枝,邀请他加入进来。 对於许多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迈向权力巔峰的绝佳机会。 一旦加入,便意味著拥有更多的资源与更大的地位。 然而,紫罗兰大公却做出了与眾不同的选择。 他回绝了密会的邀请,並没有选择加入其中。 他身为大公的立场,一直都是保持中立。 无论是以往岁月里的权力纷爭,还是当下皇子间的明爭暗斗,他都从未涉足其中。 紫罗兰大公,只会听命於这个帝国。 现在帝国需要他镇压这边的叛乱。 所以他拖著一副衰老的身躯过来了。 紫罗兰大公在营帐內並未等待太久,便瞧见一个戴著帽子的身影缓缓走来。 此人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透著一股凌厉。 只见他走进营帐,动作优雅地取下帽子,轻轻放在胸前。 而后微微俯身,对著紫罗兰大公行了一个標准的礼节,问候道。 “尊敬的紫罗兰大公,愿您一切安好。” 紫罗兰大公微微点头,同样以自光示意回礼。 他的视线紧紧锁定在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身上,眼神中透著审视与探究。 眼前之人的气质的確十分微妙,看上去似乎经歷了很多事情。 而且此人实力极为强大,却又隱藏得恰到好处。 即便此刻就站在紫罗兰大公面前,大公也仅仅只能隱隱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虽未现身,却能让人感受到那潜在的威胁。 而最让紫罗兰大公印象深刻的,莫过於对方那一双纯黑色的眼晴。 那双眼眸黑得深邃,仿佛能將人的灵魂都吞噬进去。 其中散发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浓厚死意,世间一切生机在这双眼睛面前,似乎都將消逝殆尽。 紫罗兰大公因身体的衰老,本就对生命的流逝有著更为深刻的感触,此刻面对这双眼中的死意,心中本能地升起几分厌恶。 这种厌恶並非出於无端的偏见,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抗拒。 就好像面对腐朽与衰败,所有鲜活的生命都会不自觉地產生牴触情绪。 这就是来自密会的客人吗? “不知阁下来此,是需要我的帮助吗?” 紫罗兰大公神色平静,努力將心中那几分因对方眼晴而產生的厌恶压下,语气沉稳,尽显上位者的从容。 “这其中或许需要大公的一些帮助。” “我想成为您魔下的一名將领,您看可以吗?” 奎恩微笑著回应。 然而这看似温和的笑容在紫罗兰大公眼中,却像是蒙了一层纱,看不真切。 隱隱透著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大公沉默不言,目光紧紧盯著奎恩,心中思绪翻涌。 加入自己的魔下军团? 这理由太过牵强,大公实在难以相信。 以密会的行事风格,他猜测,恐怕面前此人真正的任务,应该是代表密会对自己进行监视。 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要求,著实令紫罗兰大公心中大为不喜。 密会的这种行事风格,虽未直接摊牌,却也隱隱透露出一种凌驾於他之上的意味。 仿佛在提醒他,密会对此次行动有著绝对的掌控欲。 然而,他能拒绝吗? 答案不言而喻。 “欢迎你的加入,我代表紫罗兰军团感谢你的到来。” 大公压抑著內心的不悦,缓缓开口说道,语气儘量保持著平和与庄重。 儘管心中烦闷,但多年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如何隱忍与周旋。 只不过,话一出口,他便微微皱眉,似乎在苦恼著什么。 “现在军团暂时抽不出来太多人供你驱使,我只能调出来一支中队,还请见谅。” 大公无奈地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其实,这並非全然是装出来的。 军团目前的兵力部署本就紧张,要抽出多余的人手供奎恩驱使,著实有些困难。 “不过可以去其它城市徵调军队,后勤粮草我会一应负责。” 大公似乎担忧奎恩不喜,紧接著补充道。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既满足奎恩的需求,又不至於过度影响紫罗兰军团的现有部署。 他心中清楚,这或许是在当前情况下,最为折中的办法了。 奎恩看著大公那副苦恼的神情,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心里很清楚,大公显然已经把他当作密会派来负责监视的人了,所以才对他抱有如此强烈的戒心。 不过,这对奎恩来说倒也无妨,因为他本就没打算从大公这里获取太多实质性的兵权毕竟,密会的存在终归是只有帝国极少数的上层人物才能知晓。 在外界密会一直保持著极度隱秘的状態。 而他作为密会的一员,如果想要行走在外,自由行动,光明正大地开展一些必要的工作,就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 “请大公放心,我不会擅自行事。” 而这个身份,在现阶段毫无疑问就是紫罗兰军团的將领。 毕竟,作为此次负责镇压海神教团叛乱的队伍,紫罗兰大公带领的军团被赋予了特殊权力,对所有城市都拥有徵调权。 至少在名义上,其临时权力凌驾於一切地方权力之上。 这就意味著,只要奎恩顶著紫罗兰军团將领的头衔,在这片区域內行动,便拥有了极大的便利。 而奎恩要的恰恰就是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行动便利。 也只有这个身份,才能帮他做成一些事情。 “嗯,稍后我会派人带你熟悉一下军团。”紫罗兰大公微微点头。 表达完感谢之后,奎恩將那顶一直拿在手中的帽子重新扣在头上。 接著,他手指轻轻一压帽檐,將大半张脸都隱在阴影之中,那双眼晴也被彻底遮住。 “我先不打扰大公了。” “再会。” 奎恩的声音从帽檐下传来。 说完,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便转身朝著帐篷门口走去。 紫罗兰大公的目光紧紧跟隨著奎恩,直至看著他伸手掀开帐篷门帘,那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的光线中。 此刻,营帐內再度恢復安静,只剩下大公独自一人。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虽然奎恩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擅自行事,但大公心里明白,密会派来的人,其目的绝非表面上这般简单。 希望奎恩真的能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擅自行事吧。 当奎恩迈出帐篷,踏入那被阳光照亮的营地,他微微眯起眼睛。 稍作等待之后,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来,神色恭敬。 “请隨我来。”侍卫隨后便领著奎恩朝著营地的一处走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支中队面前。 这支中队约有百来人,所有人排列得整整齐齐,严阵以待。 奎恩的目光在队列上缓缓扫过,心中暗自点头。 接著,他的视线落在侍卫递过来的铭牌上,这代表著他在紫罗兰军团中的新身份。 看著这整齐的队列,以及手中象徵身份的铭牌,奎恩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回溯到不久之前,奎恩刚刚递交完那份匯报之后不久,就又接到了新的任务,得知了海神教团叛乱的消息。 或许是因为奎恩彼时恰好身处东大陆,对本地的情况有所了解。 所以密会任命他成为其中一个负责人。 一方面要统筹密会低级成员在东大陆的部署,另一方面协助帝国镇压海神教团的叛乱奎恩很清楚密会內部的状况。 那位大人物,以及到来的高级议员-他们的目光必定紧紧锁定著最大的猎物,眼中容不下其他琐碎之事。 对於底层的具体事务,只要海神教团的叛乱不至於像野火般不受控制地蔓延扩散,那些高层们通常不会过多干涉。 这无疑给了奎恩极大的自主发挥空间。 他完全可以在这其中做些什么,从而不被发现。 所以在得知了一切之后,奎恩便立刻找到了银月城的奥贝斯坦,然后开启与他的合作“所有人,都跟上我。” 奎恩刚一成为这支中队的將领,便下达了自己上任后的第一个命令。 “大人,我们去做什么。” 一旁的副官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奎恩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副官身上。 “做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副官的问题,声音中带著一丝淡淡的玩味。 副官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言,心中暗叫不好。 在军团之中,下级对上级的命令只需执行,不该多问。 他赶忙低下头,紧闭双唇,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跟上队伍。 奎恩毕竟並非出身军队,对於那些规矩,他並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他语气隨意,就像在谈论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般说道。 “当然是徵调人手了。” 第485章 图谋 第485章 图谋 “前面是到哪座城市了?” 奎恩稳稳地坐在马上,目光越过队伍,遥遥望向前面那座在视线中逐渐清晰的城市。 “回长官,是银月城。” 副官听闻,迅速將一直专注在地图上的目光移开,身体挺直,以標准的军姿站好,而后沉声回道。 “这座城市人口约有百万,规模颇为庞大。其中有记载的能力者人数为—” 他顿了顿,在脑海中快速检索著相关信息,隨后有条不素地继续说道,奎恩静静地骑在马上,神色平静地听著副官的匯报。 他心里清楚,副官此刻念出的这些数据,已然是过去式,完全跟不上如今瞬息万变的局势了。 毕竟,如今的银月城早已今非昔比,和以前的银月城有著天壤之別。 “走吧,让后面的队伍就地驻扎,我们去银月城。” 奎恩微微皱了皱眉,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副官停止匯报,“得令。” 副官乾脆利落地应道,没有丝毫犹豫。 他迅速转身,朝著队伍后方小跑,很快便融入了士兵们之中,传达起奎恩的命令。 奎恩勒住韁绳,缓缓回望身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豌如长龙的队伍,在广的大地上延伸开来。 这些人,基本都是奎恩从各个城市贵族那紧的手中硬生生抠出来的。 那些贵族,平日里养尊处优,各自盘踞一方,对自己的势力看得极重。 此次,若不是看在紫罗兰大公以及新皇的面子上,他们绝对不会轻易鬆口,更別提极其不情愿地派出一些人手了。 隨著奎恩的命令下达,这条长龙般的队伍立刻有了动作。 土兵们开始就地驻扎,忙著搭建营帐。 隨后他们从行囊中取出乾粮,就著冰冷的水壶,吃著冷食,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准备稍作歇息。 不得不说,紫罗兰大公在训练军队方面確实颇有独到之处。 就拿奎恩所率领的这支队伍来说,其中从紫罗兰军团出来的中队,被奎恩安排在了各支被徵调队伍里面,充当基层军官的角色。 这些来自紫罗兰军团的士兵,很快便將整个队伍都凝聚在一起。 在他们专业的指挥下,那些从各地被徵调过来的人,儘管满心不情愿,倒也还算听话。 整个行军过程中,秩序並然,没有出现任何混乱的局面,也没有一个人走丟。 这对於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而言,著实难能可贵。 但毕竟这些被徵调的人大多没有经歷过实战的洗礼,甚至连繫统的军事训练都少之又少。 若要他们具备强大的战斗力,那无疑是一种过高的奢望。 能够在紫罗兰军团士兵的带领下,维持到现在这种相对有序的状態,已然是眾人尽力的结果。 奎恩心里十分清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前期依靠这支临时拼凑的军队去衝锋陷阵。 毕竟,这支队伍的实际情况摆在那儿,用来对付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或许还能勉强应付。 但要是遭遇能力者,那可就完全不够看了。 面对能力者,唯有同样具备特殊能力的人才能与之抗衡,否则,就如同以卵击石。 奎恩转头扫视了一眼这支队伍,其中的能力者数量实在少得可怜。 粗略估算一下,绝大多数能力者都是来自紫罗兰军团的那支中队。 银月城。 在高耸的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如往常一样警惕地巡视著城外的动静。 忽然,一名眼尖的士兵神色骤变,手指著远处,大声提醒道。 “那边似乎有情况!” 眾人纷纷顺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扬起一片尘土,一支军队正朝著银月城缓缓行进,隨后停了下来,进行驻扎。 城墙上瞬间炸开了锅,守卫不由议论纷纷,但很快便被各自的队长压下。 其中一些人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心里暗自琢磨。 会不会是帝国察觉到了银月城近来的异样情况,所以派遣军队前来镇压,而如今,这样一支军队毫无预兆地出现,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慌。 自从灵界教团在银月城扎根后,就让他们过上了一段相对轻鬆的日子。 他们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对帝国的严苛政令唯命是从。 现在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他们是真的捨不得这样的生活就此结束,更不愿意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想到这里,不少人下意识地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中满是戒备,死死地盯著远处那支逐渐靠近的军队。 很快,土兵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將这里的情况向上匯报。 消息层层传递,不多时,奥萝拉便收到了一则紧急情报,有一支掛著紫罗兰旗帜的军队,出现在了距离银月城约五里外的地方。 奥萝拉听闻这一消息,並没有如手下所预期的那般震怒。 只见她神色淡定从容,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此事。 隨后,她吩附手下,让眾人继续坚守岗位,切不可擅自离岗,更不允许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行为。 前来匯报的手下,原本心中紧张得不行。 然而,看到祭司大人如此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也渐渐鬆了下来或许这支军队的来意,並不像他们一开始所担忧的那样,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样想著,手下心中紧张的情绪顿时减缓了许多,恭敬地退下,继续执行奥萝拉的命令。 在手下走后,奥萝拉便找到了奥贝斯坦。 实际上,自打与奎恩会面之后,奥贝斯坦深知此事干係重大,丝毫不敢耽搁。 立刻就將与奎恩接触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奥萝拉。 所以奥萝拉早早便知晓了这一切,並提前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她安排人手將城內大街小巷中那些带有灵界教团標誌的旗帜统统撤下,重新换上了象徵帝国统治的旗帜。 如此一来,乍看之下,银月城仿佛又回归到了往昔的模样。 只要外来之人不在城內长时间停留,仔细探寻,就很难发现城內的状况。 “竟然已经来了吗?” 奥贝斯坦听闻奥萝拉带来的消息,不禁微微皱眉,语气中带著明显的惊讶。 以帝国一贯拖咨的行政效率,即便收到消息,要做出反应並派遣军队抵达银月城,也得耗费不少时日,速度绝不会如此之快。 联想到奎恩背后的密会,他心中豁然开朗。 看来密会在帝国之中所拥有的权力,远比他之前想像的还要巨大,能够如此迅速地推动帝国军方做出行动。 奥贝斯坦陷入了沉思,心中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奥萝拉和奥贝斯坦便在会客厅內,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奎恩。 奥贝斯坦也是第一次看见奎恩取下斗篷时候的样子。 跟他想像中的容貌差不多。 几人碰面后,先是礼貌性地寒暄了一阵子,聊聊近期的局势变化,氛围轻鬆融洽。 寒暄过后,眾人都明白,该进入正题了。 不过在此之前,三人默契地以各种理由,將屋內其他无关人员一一支开。 等到屋內只剩下他们三个知情人,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奎恩这才微笑著道。 “这位便是使徒大人吧,我对使徒大人可是敬仰已久。” 奥萝拉微微頷首,精致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礼貌的浅笑。 在得知奎恩同样是主的信徒后,她心中原本那层淡淡的防备悄然散去,敌意也隨之消减了许多,多了一份亲近。 奎恩微微欠身,回应著奥萝拉的问候。 三人几句交谈下来,氛围愈发融洽。 这时,奥贝斯坦见状,转身走向一旁的书桌,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地图。 他將地图轻轻摊开在桌上,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其上。 只见地图上详细地绘製著灵界教团的一些部署,以及对外来的一些规划。 这张地图,是奥贝斯坦与奥萝拉经过商討、权衡利弊后,才慎重决定拿出来的。 除了极少数极为隱秘的部分尚未標明,灵界教团的大部分计划都在上面了。 既然灵界教团想要借著这个机会扩张,在这片区域建立起更大的影响力。 那么双方就有必要都坦诚一些。 奎恩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平铺看的那张地图上,眼神瞬间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记和线条所吸引。 隨著视线的移动,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深深的感嘆。 只见地图上,灵界教团的规划细致入微,从核心的布局到周边势力范围的延伸,从交通要道的把控到资源的分配,无不彰显著镇密的谋划。 倘若灵界教团的这些规划能够真正得以完成,那么其影响力必將辐射四方,成为一方不容小的强大势力。 即便后面灵界教团不慎暴露在帝国的目光之下。 帝国若想对其动手,也绝不敢轻举妄动,必定得经过深思熟虑,反覆权衡利弊。 毕竟到那时候,灵界教团即便不向主请求帮助,其实力也足以让帝国投鼠忌器。 帝国在考虑军事行动时,不仅要顾虑到灵界教团本身的力量,还需考量这场战爭可能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诸如对其他地区局势的影响、对帝国自身资源的消耗以及可能引发的其他势力的干涉等等。 在看完灵界教团的规划图之后,奎恩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对面的奥贝斯坦和奥萝拉两人。 短暂的沉默后,他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 “现在灵界教团能抽出来多少人?” “若是需要能力者,灵界教团这里有多位可以选择。” “而具有行政管理能力的人,我们已经儘量在凑了。” 说到这里,奥萝拉脸上浮现出一抹尷尬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確实是灵界教团目前面临的一大难题。 没办法,毕竟灵界教团发展的时间有限,与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势力相比,这是他们无可避免的劣势。 灵界教团在短时间內迅速崛起,对於行政管理人才的培养和储备,难免有所欠缺。 如果只是管理几座城市,凭藉现有的人力,灵界教团还能勉强应对,各项事务也能处理得有条不素。 但若是涉及到一个郡,甚至几个郡的广阔区域时。 所需要的人才数量大幅增加,对管理能力的要求也更加复杂多样,这对於灵界教团来说,就显得过於勉强了。 如今,灵界教团在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吸引了眾多信徒的追隨,忠诚於灵界教团的信眾数量颇为可观。 然而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在这些信徒之中,真正能力出眾、能够担当重任的人却相对较少。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灵界教团可谓煞费苦心。 他们在每片区域、甚至每个街道都开设了识字班。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提升信徒的文化素养,进而从中筛选出有潜力、有能力的人才,充实到教团的各个岗位。 然而儘管如此,他们依旧未能筛选出足够数量的人手,以满足教团日益增长的发展需求。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 时间,是横在灵界教团面前最大的劣势。 灵界教团从接管银月城到如今,发展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在如此有限的时间內,想要培养出大量能力卓越的人才,谈何容易。 奥萝拉心里明白,若想在短期內解决人才短缺的问题,其实並非没有办法。 他们大可以降低標准,滥等充数,无论什么人都隨便吸收进来,填补空缺。 但这样做虽然能暂时缓解人手不足的困境,却可能给灵界教团带来更为严重的后果。 一旦如此,灵界教团恐怕会逐渐偏离最初的发展方向,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一个奥萝拉从心底里不愿见到的模样。 最终,在三人的商量之下,他们也稍微对原计划做出些许调整。 在当前的局势下,急於求成並非明智之举。 他们可以藉助帝国的战时条例,安插忠诚可靠的人手,先占据位置。 只要打入內部,接下来的局面便会截然不同,后续的工作开展將变得轻鬆许多。 第486章 冲啊!为了海神! 第486章 冲啊!为了海神! 路加城。 这座曾繁华热闹的城市,此刻却陷入了一片令人绝望的混乱之中。 街道上,各种不堪入目的景象一一上演,仿佛一场噩梦在现实中蔓延。 衣衫礼楼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地上横躺著许多伤者,鲜血在街道上肆意流淌,匯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水手看到面前的惨状,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著他的內心。 他几乎是强忍著自己,才不至於让目光继续停留在这些令人心碎的画面上。 愿主保佑这些可怜的人。 他在混乱的城市中找到了一处看守人数较少的城门。 当水手朝著城门走去时,城门前值守的几个人立刻挺直胸膛,恭敬地行礼。 “队长!” 几人齐声喊道,声音中带著一丝激动与敬意。 “嗯。” 水手脸色木然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人,却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而对面这几个人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兴奋。 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队长,在传闻中可是被伟大的海神祝福之人啊。 也正因为如此,他得到了海神祭司大人的格外提拔。 “现在你们去帮助其它人吧,这里由我一人看守就足够了。” 水手平静地说道。 几个人心中並没有起疑,在他们眼中,队长既然这么安排,必然有其道理。 於是他们毫不犹豫地遵照水手的吩咐,转身朝著城內混乱的方向快步走去。 而水手则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城门之前。 看著自己手下渐渐远去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將这道沉重的小门缓缓打开。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些人影匆匆朝著这边跑了过来。 他们神色慌张,一边跑一边警惕地回头张望。 当看到这道无人看守的小门时,眾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脚步也下意识地慢了下来。 在这般情境下,他们心中不由得怀疑这是一道陷阱。 然而,他们根本来不及过多思考,因为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要赶上来了。 那呼喊声越来越近,仿佛催命符一般。 他们心中只是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一头钻入了这道被打开的城门之中。 隨后眼前豁然开朗,野外那广的景象瞬间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与城內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竟然没有陷阱!?” 其中一人忍不住低声惊呼道。 几人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立刻朝著野外的方向拼命逃跑。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越跑越远,逐渐消失在远方。 此时,水手正站在城墙上,目光平静地看著那几个成功逃跑的人,隨后又將视线转向那些追过来的海神信徒。 只见他们气势汹汹,脸上带著狂热的神情。 水手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走到门前,双手用力,重新將门关了起来。 当那些海神信徒气喘吁吁地赶到,一眼瞧见站在城门处的水手,立刻恭敬地行礼。 毕竟眼前这位水手可是被伟大的海神祝福之人啊。 然而,看著这一幕,水手心里却是有些好笑,但又著实无奈。 自己是灵界之主虔诚的信徒,可现在却阴差阳错被这些人认定是受了海神祝福,还凭藉这个虚假的身份获得了一些小小的权力。 短暂的思绪过后,水手抬起手,隨便指向了一个方位,神色镇定地说道。 “他们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那几个海神信徒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毕竟他可是被海神祝福之人,从海难之中活下来的倖存者。 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欺骗自己呢? 望著这些海神信徒急匆匆远去的背影,水手轻轻嘆了口气,再次转身走向城门,缓缓將其打开。 在这混乱不堪的局势下,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能为那些无辜者做的,也唯有一次次打开这道门了。 水手其实也曾经怀揣著一些想法,试图凭藉这个被误认的身份,去阻止海神信徒们那些令人髮指的恶行。 他想以“被海神祝福之人”的身份,去约束他们的行为。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无情地扇醒了他。 这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还有人开始对他这个所谓的特殊身份產生了质疑。 那些怀疑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迫於无奈,为了不暴露自己,避免被那些祭司盯上,水手只能是亲手杀了那个质疑他身份的海神信徒。 这些海神信徒,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处处都透著被迷惑心智后的癲狂与盲目。 他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著,对海神祭司的指令不假思索地执行。 然而,一旦在某些关键事情上出现反常,他们却又仿佛瞬间恢復了常人的思考能力,变得警惕且多疑。 水手在这座城市里,目睹了太多惨绝人寰的悲剧。 那些被海神信徒肆意践踏的生命,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面容,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经歷了这一切,他愈发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旦身份暴露,等待他的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他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日復一日地见证著血腥与暴力,水手感觉自己的心智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侵蚀,仿佛快要被扭曲。 那些残酷的场景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衝击著他內心的防线。 若不是一直坚守著主的信仰,將其作为心灵上唯一的慰藉,恐怕他的精神早就崩溃,陷入疯癲的深渊。 就在他心中默默祈祷看主能给予指引与救赎时。 原本还算明亮的天空忽然光线一暗,仿佛被一层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 对於这样的变故,水手已然神色如常。 这段时间里,类似的场景频繁出现,又是那巨大的海怪出现了。 然而,这次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寻常。 往常海怪出现,总会在城市上空徘徊一阵,或是引发一些恐怖的动静。 可这次,隨后光线竟渐渐恢復。 水手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有些迷惑地缓缓抬起头。 只见那只巨大的海怪竟直接掠过了路加城,向著前方继续游去。 不仅如此,当水手將视线投向天空的更远处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里远不止一条海怪,而是足足有三条! 水手愜愜地看著那利维坦游去的方向,不禁在心中暗自思。 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一片地势较为平缓的山地间,此刻正被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水雾所紧紧包裹。 咸腥的海风卷著血味,把原本透明的雾染成了淡红。 隨著时间的推移,战场上不断有鲜血溅落。 那淡红色的雾像是被注入了更为浓烈的色彩,一点点沉成了刺目的猩红。 水雾黏在鎧甲上、武器上,凝成带著血味的水珠,滴在泥泞的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血坑,再被后续的脚步碾成浑浊的血泥。 紫罗兰军团小队的方阵像一块坚硬的铁,扎在战场的中央。 士兵们穿著亮银色的制式鎧甲,手里的长矛斜指向前,矛尖闪著冷光,在猩红水雾里反射出一点寒芒。 前排的盾兵们半蹲下身,厚重的铁盾紧密地拼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黑色屏障。 盾面上已经布满了刀痕、斧印,甚至还嵌著半截鱼叉。 “稳住阵型!別让他们衝进来!” 队长的吼声穿透嘈杂的拼杀声。 他紧紧握著手中的长剑,那剑身上还残留著未乾的血跡,在猩红的雾中闪烁著诡异的光。 话音刚落,前方的水雾里又衝出一群身影。 他们大多穿著粗布短打,有的甚至光著上身,皮肤黑,身上掛著海兽的骨头项链,手里握著锈跡斑斑的刀斧、削尖的渔叉。 最骇人的是他们的眼睛,通红得像要滴血。 嘴里嘶吼著海神万岁,只盯著帝国军队的方阵,像饿狼盯著猎物。 “冲啊!为了海神!” 一个身材魁梧的信徒,高高举著一把巨斧,如同一头髮狂的野兽,率先恶狠狠地扑到了铁盾前。 紧接著,他將斧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在盾面上。 只听当一声巨响,那股巨大的力量震得盾兵手臂一阵发麻,整条胳膊瞬间失去了知觉。 但这信徒並不罢休,他还想再次举起斧头猛劈。 就在这时,后排的帝国长矛手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把矛尖从盾缝里精准地递了出去。 锋利的矛尖瞬间刺穿了他的小腹。 鲜血顿时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信徒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倒下。 他竟凭著一股疯狂的执念,伸手猛地抓住矛杆,拼了命地想把长矛往自己身上拽,嘴里还在声嘶力竭地嘶吼著。 “为了伟大的海神!” 在他身后,更多的海神信徒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不顾一切地想要越过盾牌,衝破帝国军队的防线。 他们眼中只有狂热,仿佛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通往海神怀抱的阶梯。 队长反应极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手中长剑迅猛一挥。 那人抓看予杆的手腕瞬间被斩断。 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在猩红的水雾里四散飞溅,给这原本就恐怖的雾气又增添了几分血腥,周围的雾也因此愈发红得刺眼。 然而,更多的信徒如疯狗般涌了上来。 他们完全不顾脚下同伴的户体,疯狂地踩著往上攀爬,试图从上方突破防线。 还有些信徒则狡猾地绕到方阵侧面,瞅准机会,用削尖的渔叉拼命往士兵的鎧甲缝隙里狠命地捅。 “不要乱,弓箭手补上!” 后方的弓箭手听到指令,迅速收起手中的弓,拔出腰间大剑,顶上了已经倒地队友的位置。 此刻战场上的局势异常紧张。 海神信徒虽然看上去人数眾多,且一个个悍不畏死,像著了魔一般疯狂进攻。 但他们装备简陋,与帝国军队精良的武器相比,存在著巨大的劣势,这使得他们无法快速突破严密的方阵。 而紫罗兰军团这边,由於自身人数处於劣势,也难以对这些如蝗虫般的敌人形成有效的绞杀之势。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战场上陷入了僵持不下的胶著状態。 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仅仅只是整个残酷战场的一个局部。 在更前方,能力者与海神祭司之间的每一次交锋都掀起层层泥土。 紫罗兰军团的將领手中利刃猛地一挥,將扑面而来的水波瞬间破开,晶莹的水珠四散飞溅。 然后他大口喘著粗气,目光警惕地看向对面那个已然变得非人的海神祭司。 只见那海神祭司的四肢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状態,从那些扭曲的伤口处,突尤地长出一只只怪异的手臂,在空中疯狂舞动,散发看令人心悸的气息。 再看他的身下,原本应该是双腿的位置,此刻已完全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柔软却坚韧无比的触手,在地面上不断挥舞。 触手上不断分泌出粘稠的粘液,散发著猛烈的剧毒。 只要所接触到的东西,都在瞬间被完全腐蚀,升起阵阵刺鼻的烟雾。 海神祭司那张诡异变形的嘴中,突然发出一阵尖锐至极的鸣叫。 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穿透四周的空气,震得附近悬浮的水珠剧烈颤抖。 这尖锐的声响如同一股实质化的力量,直接衝击著將领的感官。 將领毫无防备,顿时受到严重影响,只感觉脑中一阵发胀,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同时猛刺。 在这极度痛苦之中,冥冥里他好像隱约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恍惚。 但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分神,一道水剑如闪电般向他袭来。 他狼犯地侧身一闪,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紧接著强忍著脑中的剧痛,紧紧握住手中的大剑,用尽全身力气,朝著祭司的脖子狠狠砍去。 之前自己已经砍断了祭司的手脚,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眼前这更加恐怖怪异的模样。 他不信將这怪物的脑袋砍下,它还能不死去!! 可是那祭司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就在大剑即將触及脖子的瞬间,一条触手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挡在了大剑前面。 大剑砍在触手上,强大的力量直接將触手砍下三分之二。 可即便如此,大剑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寸。 將领愤怒又不甘地唾了一口血沫。 面对再次挥舞过来的触手,他抬起左手,奋力拦住那如毒蛇般凶狠的触手。 剎那间,触手上剧毒的粘液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將他的左臂灼烧得惨不忍睹。 皮肉在剧毒的侵蚀下迅速消融,近乎只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骨架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纯白色的身影忽地从天而降。 速度之快,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她借著下落的巨大衝力,直接一脚狠狠地端向海神祭司。 海神祭司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整个人被硬生生地端进了泥土之中,只露出半个身体在外面,四周的土地都被震得裂开一道道缝隙。 將领终於成功脱困,他重重地喘著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看向这位如天使般降临的少女,目光中充满感激,声音微微颤抖。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 第487章 多么漂亮的眼睛啊 第487章 多么漂亮的眼睛啊 少女回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仿佛时间都为之一滯,將领只觉自己的视线瞬间被少女那纯净的碧绿眼睛所牢牢吸引。 那双眼眸几乎要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双眼晴啊! 將领心中不禁发出由衷的讚嘆。 不是深潭的沉鬱,也不是翡翠的冷硬,倒像刚化冻的高山湖水,底里浸著细碎的光,清澈见底,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风一吹,光就跟著眼睫的颤动轻轻晃。 透亮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直凝视下去。 看久了,连眼底因廝杀积下的疲惫,都像被这光轻轻拂了去。 將领在心中几乎翻遍了自己所知晓的所有修辞,试图找到一个最贴切的词汇来描述这双眼睛的神采。 然而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这双眼晴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少女轻轻將头转了回去,如瀑布般的金色秀髮隨之轻盈飞舞。 然而就在此时,她脚下那被端进泥土中的海神祭司,正拼了命地奋力挣扎。 祭司那扭曲变形的身体好似一只疯狂的八爪鱼,无数只从怪异伤口处长出的手,如同一双双贪婪的魔爪,向著少女凶狠地抓去。 那原本就挣狞可怖的嘴,此时更是张得极大。 嘴里还隱隱闪烁著诡异的光芒,似乎会喷射出什么致命的东西。 一边是宛如从天国中走出的纯洁天使,另一边则是令人作呕的丑陋怪物,浑身散发看邪恶与腐臭的味道,每一个动作都透看无尽的恶意。 將领看到这充满强烈对比的一幕,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紧。 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担忧与紧张,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动,想要衝过去帮助少女。 將领正想扯看嗓子出声提醒少女危险,话还未出口,便只见少女像是一只轻盈的小鹿,轻轻一跃,瞬间跳出了海神祭司那如蛛网般密集的包围。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道漆黑如墨的射线,仿佛撕裂了空间,从遥远的地方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射过来。 射线精准无误地直接打在海神祭司的身上,强大的衝击力使得祭司那本就扭曲的身体剧烈颤抖。 射线一点点穿透他的身体,所接触到的皮肉瞬间化为粉,露出森然白骨。 然而,他的生命力竟异常顽强,即便遭受如此重创,依旧在拼命挣扎。 触手疯狂舞动,搅得四周尘土飞扬,那无数只怪异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似是在做著最后的垂死挣扎。 將领见此情形,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单手持起大剑。 此刻,他那被剧毒腐蚀得只剩骨架的左臂虽无力垂下,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斗志。 他凭藉著单手的力量,將大剑高高举起,借著这绝佳的机会,朝著祭司的脖子狠狠砍去。 伴隨看一声沉闷的声响,祭司的脖子应声而断。 那颗丑陋的头颅咕嚕嚕地滚落在一旁,身体也在这一刻,终於失去了所有生机,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 隨著海神祭司生命的消逝,那道漆黑的射线也隨之消失。 紧接著,一个人影从射线射来的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將领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努力辨认著来人。 待看清面容后,他不禁微微一愜,来人竟是之前紫罗兰大公特许的那个人。 他记得这人被派去其他城市徵调人手,怎么会此刻出现在这里? 將领心中满是疑惑,思索间,目光不自觉地又投向另一边的少女。 难道说,这位宛如天使降临般的少女,便是他所徵调过来的能力者? 回想起刚才少女那敏捷的身手,轻鬆跳出海神祭司包围的场景,不得不说,仅凭刚才亲眼所见,少女的实力確实相当不错。 从她展现出的战斗方式判断,她应该是肉体类能力者,拥有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 將领来不及再多想,剧烈的疼痛从左臂传来。 他皱了皱眉,伸手扯下一块还算乾净的布,迅速地將被腐蚀得近乎只剩骨架的左臂包裹起来,阻止伤口进一步恶化。 “十分感谢你们的支援。” “幸好你们过来了,將这人击杀,否则这片战场恐怕就会在我的手中丟掉。” “到那时候,我就该是紫罗兰军团的罪人了。” 望著眼前赶来支援的奎恩一行人,將领紧绷的肩膀终於鬆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两人说话时,奥萝拉悄悄退到了一旁。 她没去听两人的寒暄,而是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的战场。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边,双方激战正酣。 海神信徒们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朝著帝国军队涌去,而帝国军队则像一座坚固的堡垒,顽强地坚守著阵地。 就在这胶著的时刻,变故陡生。 忽然,在海神信徒毫无防备的身后,一支队伍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带著滚滚烟尘杀了出来。 这支队伍犹如天降神兵,直接冲入了海神信徒的队伍之中。 信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队伍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紫罗兰军团的士兵们在这漫长的战斗中,本已疲惫不堪,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然而,当他们警见疾驰而来的援军时,原本萎靡的士气陡然间振奋起来。 士兵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坚定与斗志。 剎那间,紫罗兰军团的气势为之一变。 他们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將战线如潮水般往外迅猛推了出去。 欲要与这支及时赶到的援军形成强有力的夹击之势,將海神信徒彻底歼灭。 隨著海神祭司的死亡,那些原本狂热叛乱的信徒们,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在紫罗兰军团和援军的双重压力下,他们再也无法维持战斗的態势,纷纷选择撤退。 局势瞬间逆转,刚才还激烈交锋的战场,此刻变成了几乎一面倒的屠杀。 当残留的海神信徒终於拼尽全力跑远,那些已经精疲力竭的紫罗兰军团士兵们,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纷纷,选择原地休整,抓紧时间恢復体力。 刚才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体力。 下一场战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降临,他们需要时刻准备迎接战斗。 另外一支援军却士气高昂,看著逃跑的海神信徒,他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猎犬,纷纷追了上去。 將领缓缓回望一眼身后那片战场,当他看到大局已然稳定,海神信徒溃不成军,紫罗兰军团逐渐掌控局势时。 紧绷已久的神经终於微微放鬆,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这时,奎恩走上前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 “知道紫罗兰军团其它方阵的情况吗?” 奎恩原本的行程是前往前面的城市,按照计划先进行战时接管。 然而,就在途中,他与奥萝拉恰好遇见此地爆发激烈战斗,二人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赶来支援。 面对奎恩一连串的疑问,这位將领没有立刻作答,只是默默取下那顶在战斗中磨损严重的头盔。 取下头盔后,他露出一脸苦笑。 “我是紫罗兰军团第三方阵的巴泽尔將领。” 巴泽尔一边说著,一边抬手擦拭了下脸上混合著汗水与血水的污渍,眼神中透露出歷经激战的疲惫。 “如你们所见,是叛军袭击了我们。” “这些叛军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然绕过了前面的城市,直接在这里等待著我们的到来。”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巴泽尔顿了顿,像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绪,接著道。 “至於大公那边,我也不知晓情况如何,不过我们已经將这边的情况匯报给了大公。 希望大公那边一切顺利。” 奎恩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缓缓投向那片布满尸体的战场。 战场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著双方士兵的尸体,鲜血將土地染得通红,空气中瀰漫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奎恩心中不禁感慨,这就是战爭的残酷。 谁也不知道死亡会在何时突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隨后他又看向地上海神祭司残破的尸体,心中凛然。 自己引以为傲的眼晴,在这人面前,竟然难以起到太大的伤害。 在一支正朝著目的地疾行的军团中。 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士兵身上的鎧甲在阳光下闪烁著冷冽的光。 “大公!” 一个身影快马加鞭,迅速来到了紫罗兰大公面前。 来人神色匆匆,一脸的焦急。 “大公,急报!” “念!” 紫罗兰大公端坐在马上。 负责与紫罗兰军团其他方阵联繫的联络员,此刻紧张得声音都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第一,第三,第四,第六方阵在行军途中,遭遇了叛军的阻击!” 紫罗兰大公听闻此言,面色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一脸的镇定。 然而,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韁绳。 隨后,他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他们后面没有其他的情报传过来。” “我知道了。” 紫罗兰大公点点头,轻轻一勒韁绳,身下的马便稳稳地停住了脚步。 他静静地望著身边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疾行队伍,继续问道。 “叛军经过,其它城市可有警报传来。” “回回大公。” 联络员的语气极为痛苦和愤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无一警报。”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既愤怒又难以置信。 本应作为防线的各个城市,居然没有一个发出警报,让叛军如此轻易地绕过,直接对行军中的方阵发动袭击。 如果说这些城市对叛军的行动全然不知情,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规模的行动,怎么可能不引起任何波澜。 各个城市都设有完备的哨岗与情报网络,叛军如此大规模地绕过城市,直扑军团方阵,那些城市的管理者绝不可能毫无察觉。 紫罗兰大公没有说话,只是他深紫色的眼眸中,缓缓流露出来几分浓厚的失望。 而一旁的联络员,在这沉默的氛围中,身上骤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力。 这压力仿佛实质化的气流,从紫罗兰大公身上散发出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一些高级將领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纷纷神色凝重地围在了大公的身边。 其中一个將领,气得满脸通红,几乎是咬著牙说道。 “大公,这些贵族全部都该送上军事法庭!他们简直是叛国!” “我们可是来帮他们的啊!他们坐享其成也就罢了,如今竟如此不作为,眼睁睁看著叛军攻击我们的方阵!”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其他將领们也纷纷附和,脸上皆是怒容,对那些贵族的行径表示出极度的愤慨。 紫罗兰大公只是摆了摆手,神情依旧沉稳,语气平静地说道。 “先暂且等一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隱情也说不定。” 身边的將领们看到大公这种姿態,心中虽满是愤,却又不敢违抗,不由纷纷焦急地唤道。 “大公!” 他们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那些贵族的不作为让军团陷入危机。 在他们看来,必须立刻採取行动予以严惩。 唯有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 “都听大公的吧。” “万一这些人是被叛军迷惑了心智呢?大家都知道,叛军里那些海神祭司手段诡异。 d “或许他们施展了什么邪术,让这些贵族失去了自主意识。如此一来,他们才做出了这些事情。” 其它將领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向说话之人。 此时此刻,军团的其他兄弟正在遭受叛军袭击,生死未下,局势如此危急,这人居然还在为那些疑似不作为的贵族说话,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气愤。 他们眼神中满是责备与质疑,仿佛在质问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然而,那人只是面带微笑,並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眾人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自己,似乎早料到大家会有如此反应。 直到这时,其中几人像是突然回过味来了,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 “是啊,万一这些贵族是真的被人控制了呢?” 其中一人喃喃自语道。 “我们应当为这些贵族帮忙解除控制才对啊。” 另一人也跟著附和道,似乎觉得这个想法合情合理。 剩下的將领眨了眨眼睛,原本愤怒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隨后,他们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的事情。 若是將这些贵族送上军事法庭,按照以往的惯例,基本上就是罪减三等。 这些贵族就算犯下过错,在各种周旋下,甚至平安无事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今正值战爭时期,在这种特殊背景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基本上都可以由他们去定义。 只要自已等人集体默,对外封锁消息,又有谁能真正知晓这些贵族究竟是出於何种原因呢? 忽然,又有一名联络员神色匆匆,急急跑来。 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紫罗兰大公面前,大声稟报导。 “大公!” “第三方阵有消息了!” 第488章 商议 第488章 商议 “什么!” 听闻联络员提及第三方阵的消息,其他將领们就像被惊起的飞鸟,顿时齐刷刷地將视线如探照灯般转了过来。 “快说!” 一位將领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近乎是喊了出来。 他三步並作两步,迅速靠近联络员,身体前倾,急切地想要第一时间知晓详情。 而紫罗兰大公,此刻听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切。 他微微转过头,目光看向了联络员。 联络员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嚇得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与眾人炽热的目光对视。 他深吸一口气后,迅速回答道,生怕耽误哪怕一秒钟。 “稟报大公,第三方阵联合奎恩將领成功击退叛军” “奎恩?” “他?” 几位將领听闻联络员提及这个名字,不禁面面相,眼中满是疑惑。 对於这位仿佛突然冒出来的人物,他们所知甚少。 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奎恩是由紫罗兰大公亲自任命。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想到这里,將领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投向了紫罗兰大公。 “是我让奎恩去其他城市徵调人手,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正好赶上叛军袭击。” 紫罗兰大公似乎洞悉了將领们心中的疑惑,微微点头,神色沉稳地解释道。 此刻,紫罗兰大公心中对於这位来自密会的奎恩,態度已有了明显的转变,不再像起初那般排斥。 毕竟在第三方阵陷入困境的危急时刻,奎恩没有选择坐视不理,而是挺身而出施以援手,这份举动贏得了大公的一丝认可。 很快,其它方阵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了过来。 然而,与幸运地得到奎恩支援的第三方阵不同,其他方阵的遭遇可谓是充满了坎坷。 第一方阵与第四方阵在与叛军的激烈交锋中,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儘管將士们拼死抵抗,最终成功击退了叛军,还一举斩杀了数位海神祭司,但己方的伤亡也不容小。 而第六方阵的处境则更为艰难,他们竟直面了那巨大的海怪。 海怪的出现,仿佛是灾难降临,瞬间给第六方阵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致使方阵损失惨重。 土兵们虽奋力抵抗,却依旧难以挽回局势。 听到这些消息,几位高级將领纷纷陷入了沉默,大家心里都明白,紫罗兰军团还未抵达预定的作战地点,就已经有一个方阵因损失过重而无法再继续投入战斗。 这对於整个军团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仿佛为这场本就艰难的战爭蒙上了一层厚重且难以抹去的阴影。 “好了,大家继续按照原有计划执行吧。” 紫罗兰大公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沉默。 他的语气沉稳,试图將眾人从那悲痛的情绪中拉出来。 儘管局势严峻,但作为军团的领袖,此刻稳定军心至关重要。 “今晚我们需要召开一个小会,联络员去通知一下其它方阵的將领。” 紫罗兰大公开口的这一番话,成功地將其他人的注意力都从悲痛上面吸引走。 几位高级將领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隨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方阵,为即將到来的会议做好准备。 夜幕如墨,缓缓笼罩了整个大地。 军团依照安排,在原地进行休整。 静謐中偶尔传来的几声马嘶和士兵们低声的交谈。 在营地最中间的那座帐篷里,却是灯火通明。 几个方阵的將领,连同紫罗兰大公,此刻都盯著放置於帐篷中央的一台仪器。 这台仪器的风格独具特色,整体呈现出一种简洁的美感,表面刻画看复杂的纹路。 这台仪器,是从密会中流露出来的物件。 紫罗兰大公对密会,向来没什么好印象,甚至可以说並不怎么待见。 密会的行事风格以及种种手段,都与他的理念多有相之处。 但是,在看到这台仪器后,他不得不承认,那些来自密会的仪器,在功能和实用性上,確实有著令人讚嘆的能力。 隨著仪器被缓缓开启,其上那些复杂的纹路逐一被点亮。 紧接著,彩色的光芒微微一闪,几个半透明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帐篷之中。 仔细看去,正是第一、第三、第四方阵,以及第六方阵的將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个没有遭遇袭击的方阵的將领,也一同现身。 而在第六方阵將领的身影出现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自光都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关於第六方阵所遭遇的事情,他们都已经有所耳闻。 然而,当亲眼看到第六方阵將领那灰头土脸的狼狐模样时,眾人的心中还是不由猛地一沉。 这一次叛军所展现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估,著实令人心惊。 甚至背后似乎还有一位强大的存在暗中支持。 毕竟,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 仅仅依靠那些所谓的祭司,就能驱使那些身形庞大、力量可怖的海怪,投入到战斗之中。 这些海怪的存在,此刻就如同悬在眾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营帐內,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沉浸在对局势的忧虑之中,一时无人开口打破这沉默。 见状,大公的副手挺身而出,他深知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必须迅速了解各方情况,以便制定应对策略。 副手环顾四周,最终將目光落在第一方阵的將领身上,神色凝重地说道。 “各位都匯报一下自己那边的情况吧。” 第一方阵的將领听到指令,很快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將目光从第六方阵將领那狼狐的模样上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子,开始述职。 他详细讲述了方阵遭遇叛军袭击的具体情形,包括战斗的激烈程度、叛军的战术特点以及已方的伤亡情况等。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紧接著,第三方阵的將领也开始匯报,他讲述了与奎恩將领联手击退叛军的经过,著重强调了奎恩以及他带过来的能力者,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以及关键时刻所发挥的关键作用。 话语间,对奎恩的讚赏之情溢於言表。 隨后,是第四方阵,第六方阵也加入到匯报的行列。 他们在提及那些牺牲的战发时,声音不禁微微颤抖。 而紫罗兰大公,则一直静静地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听著每一位將领的匯报。 营帐內的气氛凝重,他环视眾人,缓缓开口道。 “现在,我们需要討论一下第六方阵缺失后的漏洞。” “这场战斗让第六方阵损失惨重,已无法正常参战。但这个漏洞不能落下,必须填补,不能影响我们后续的作战计划。” “大公,我这边可以分出来一部分人手——” 第三方阵的巴泽尔將领率先开口。 因为之前有来自奎恩的支援,所以他第三方阵的人並没有损失太多。 “我们第四方阵人手不足,需要向其他城市徵调——” 第四方阵將领紧接著发言。 隨著第四方阵將领的话音落下,其他將领们也纷纷开始匯报各自方阵的情况与应对措施。 隨后,营帐內討论正酣时,其中一个將领突然道。 “大公,或许我们可以暂时放弃这个防守点位。” “第六方阵的原本防守点位距离光照会的防守线很近,我们完全可以请求他们的帮助这位將领一脸认真,似乎觉得这是当下较为可行的办法。 “光照会?” 其他人听到这个势力的名字,面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虞。 光照会在这片区域,向来被传是最强的势力,声名远扬。 然而,此次面对海神叛军来势汹汹的攻击,光照会却仅仅出动了那么些人手,这实在难以让紫罗兰军团的眾人心中服气。 在他们看来,以光照会的实力,本应在对抗叛军的战斗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可现实却是光照会似乎並未全力以赴,这种態度让大家心中著一股气。 他们觉得光照会虽顶著最强势力的名號,却在关键时刻未能展现出与之匹配的担当,实在有些名不副实。 如今要向这样的势力求助,眾人心里难免有些牴触和不情愿。 毕竟谁也不想在对方表现不佳的情况下,还低声下气地去寻求支援。 “这个防守点位不能丟失,同样我们也不能祈求来自別人的帮助。” 紫罗兰大公神色凝重,语气坚决。 他心里知晓一些旁人不知的內情。 光照会在前段时间,应对那灰烬教团,为此也折损了不少人手。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传言称,光照会的总部遭遇了能源短缺的危机,那段时间內部陷入了小范围的混乱,最终镇压了下去。 这年头,各方势力都在艰难求生,谁都不容易。 而且,紫罗兰大公从心底里无法放心地將如此关键的防守点位交到其他人手中。 战爭局势瞬息万变,信任外人始终存在风险。 可现在的情况是,紫罗兰军团因为途中遭遇叛军袭击一事,人数上已然捉襟见肘,要想守住所有的防守点位,著实困难重重。 就在紫罗兰大公思索该如何填补第六方阵缺失所造成的空缺时,忽然,第三方阵的巴泽尔將领的投影微微晃了晃。 眾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他,只见巴泽尔將领转头看向身后,似乎在与谁进行交谈。 营帐內一时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后,巴泽尔將领重新回过头来,面色明显有些振奋。 “大公,奎恩將领那边他说他愿意去防守点。” 巴泽尔將领提高音量,语气中难掩兴奋,將这个消息传递给在场眾人。 其它几位將领闻言,不由纷纷皱眉,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疑虑。 並不是他们对奎恩有偏见。 奎恩毕竟在关键时刻帮助过第三方阵的將领,已被大家在一定程度上视为了自己人。 可对於他率领的那支由徵调聚集在一起的军队,將领们心中实在没底,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那些被临时徵调过来的人手,他们来自不同地方,彼此缺乏磨合,就像一盘散沙,在將领们看来,无疑是一帮乌合之眾。 他们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相较於精锐,差距明显。 平日里,让他们以多打少,凭藉人数优势勉强应付一些小规模衝突或许还行。 但此次要承担的是至关重要的坚守反击重任,在敌方可能的猛烈攻击下,不仅要守住防线,还要適时组织反击,扭转战局、 这对於他们而言,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要不还是从其它完整的方阵抽调出来一些人手吧。 另一位將领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是啊,这个防守点太重要了。” 营帐內,几个將领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表著自己的意见。 他们似乎已经认定,奎恩带领的徵调军队无法承担如此重任,压根就没將巴泽尔带来的话当一回事。 然而,紫罗兰大公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於否定。 他微微眯起眼睛,在认真思考奎恩的话。 以为从其他完整方阵抽调人手,也会对其防线造成影响,这同样需要谨慎权衡。 就在眾人討论不休的时候,巴泽尔的投影微微晃了晃,如同信號中断一般,骤然消失不见。 紧接著,一个挺拔的人影重新占据了他的位置。 “大公。” 奎恩目光看向紫罗兰大公,微微一礼。 大公见状,也微微点头示意,缓缓问道。 “奎恩將领,你確定要承担缺失的防守点位吗?” “是的。” 等奎恩的话语刚刚落下,一位將领忍不住皱著眉,关切地问道。 “奎恩將领,是否需要我这边分出来一部分人—” 他的本意是希望能给奎恩提供一些支援,確保防守任务能够顺利完成。 “不必了,感谢你的好意。但关於实力的话——我想大公不会怀疑这一点。” 大公没有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奎恩背后的身份。 密会啊如果是他们的话,或许还真能填补上这个防守的漏洞。 大公从来没对密会的实力產生过质疑,儘管密会的行事甚至有时让他心生反感。 但不可否认的是,密会的底蕴极为深厚。 在如今这棘手的局势下,军团各方阵都面临著不同程度的压力。 事到如今,或许同意奎恩的请求,让他带领徵调的军队去承担防守点位,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至少相比光照会那群人,奎恩显然就可信多了。 “既然如此,那那个防守点位就交给你吧。” 奎恩微微躬身。 “定然不负大公所託。” 第489章 谋划海神(国庆快乐) 第489章 谋划海神(国庆快乐) 当投影关闭之后,整个营帐內多了几分静謐。 巴泽尔將目光投向奎恩,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惊奇之色。 他著实没有料到,大公竟然真的答应了奎恩的请求。 而且答应得是如此爽快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在巴泽尔的预想中,这件事必定困难重重。 毕竟第六方阵空缺的防守点位可是整个军团防线的关键一环,大公对於此事的必然慎之又慎。 原本巴泽尔还以为,自己会需要磨破嘴皮子,费大量的时间,从各个角度去阐述奎恩承担此任务的可行性,以及分析当前局势下这或许是最优解。 即便自己说得口乾舌燥,巴泽尔心里也清楚,大公仍有很大的概率不会答应。 毕竟奎恩带领的是徵调而来的军队,缺乏足够的凝聚力与战斗力,要承担如此重任,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可是令巴泽尔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公仅仅只是思考了片刻,便果断地让奎恩去填补第六方阵空缺的漏洞。 这著实让巴泽尔有些没反应过来。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过,细细想来,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巴泽尔只觉得心神一震,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瞬间落了地。 至少从今往后,他们在前线战斗时,不用再提心弔胆地担心会被敌人切断后路了。 那空缺的防守点位时刻威胁著整个军团的安危,如今既然有了妥善的安排,他自然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在巴泽尔郑重其事地对奎恩感谢了一番之后,奎恩这才礼貌地告辞,缓缓走出了帐篷夜幕已深,营地內瀰漫看一股紧张的气息。 奎恩迈著沉稳的步伐,沿著狭窄的通道,回到了巴泽尔特意为他安排的帐篷之中。 当他轻轻撩开帐篷门帘,走进其中时,发现已有一个人静静等候在那里。 “使徒大人。” 奎恩一见到少女,立刻將头微微放低了些,姿態恭敬。 他之所以如此,可不单单是因为她是灵界之主的使徒。 更重要的是,少女本身的强大实力,令奎恩都隱隱感到心惊。 面对眼前的少女,他却莫名地有一种预感,自己引以为傲的死之眼在面对使徒大人时,恐怕起不了太大的效果。 营帐內,奥萝拉清冷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在寂静的空间里缓缓响起。 “紫罗兰大公那边是如何回復的。” 她微微仰著头,神色平静。 “大公已经同意了。” 奎恩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能顺利得到紫罗兰大公的首肯,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 “由此看来,紫罗兰军团的人手真的很紧张。” 奥萝拉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思索道。 “毕竟海神教团的人袭击了多个方阵,甚至第六方阵都被打得近乎只剩下一个旗帜。” 奎恩想到第六方阵那惨不忍睹的遭遇,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即便紫罗兰军团的士兵都是经过秘法强化过后的普通人,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远超常人。 但在面对宛若天灾降临般的恐怖海怪时,也依旧难以抵抗多时。 “利维坦——” 奎恩缓缓吐出这个名字,这是他从紫罗兰军团那里打听到的,那是令第六方阵几乎全军覆没的恐怖海怪的名號。 仅仅念及这个名字,奎恩的脑海中似乎便浮现出一种气势孩人的巨物。 仿佛它所经之处,一切都將被无情碾碎。 而在那些古老的记载之中,如此恐怖的巨物,不过是海中天父的子嗣。 而因为灵界之主的存在,所以奎恩根本毫不怀疑这位海中天父是否存在。 一想到未来他们极有可能会与这样一尊强大的存在对上,奎恩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种激动的战慄。 那是对未知力量的敬畏,更是对即將面临的挑战的兴奋,仿佛血液都在燃烧。 而他们之所以有如此勇气,敢直面这样的强大敌人。 也是因为在此之前,奥萝拉就已郑重地请示了灵界之主。 当灵界之主知晓他们的计划后,並没有出言阻止。 这无疑是一种默许。 只不过据奎恩所知,密会此次之所以会协助紫罗兰军团,也是因为在谋划海神。 甚至是引得一位大人物至此。 辽阔无垠的大海之上,无数密布的阴云如同厚重的惟幕,沉沉地压向海面。 阴云相互堆叠、翻滚,不时闪烁著丝丝缕缕的电光,將这片海域映照得忽明忽暗,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压抑。 就在这压抑的笼罩下,一道身影孤独地悬浮於高空之中。 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微微低头,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下方浓黑如墨的大海。 隨后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笑声在狂风中被扯得支离破碎。 “藏得可真够深啊。” 繁星已然將这一整片区域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遍。 然而,无论他如何探寻,那海神的踪跡全无。 眼前的大海广无垠,近乎没有边际,那深沉的幽蓝仿佛延伸至世界尽头。 要在这片浩瀚的海域中,要寻觅海神的踪跡,恐怕耗费数月时间,也难以有所收穫。 繁星丝毫没有显露自己的气息。 一旦海神察觉到他的存在,定会如同受惊的刺蝟般蜷缩起来。 想找到他,就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即便他如此谨慎,將自身气息收敛得一丝不漏。 那海神似乎依旧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始终没有露出分毫马脚,只是驱使手下在沿海地区不断掀起叛乱,搅得局势动盪不安。 繁星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他琢磨著海神的举动,觉得他在沿海地区掀起叛乱,却始终不现身的做法,极有可能是一种试探。 海神想必也想知晓,除了自己,还有哪些古老存在正悄然復甦,试图在这新的时代中爭得一席之地。 思索片刻后,繁星轻轻嘆了口气,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打算。 在这片茫茫大海上,想在海神刻意隱藏的情况下將其找出,实在是希望渺茫。 此刻的局势,就如同双方藏匿在密林中,猎人在暗处窥视著猎物,猎物也同样警惕著猎人的一举一动。 彼此都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而这场较量,关键就看谁先沉不住气,谁的踪跡先暴露出来。 翌日。 就在奎恩带领著军队正要离去,准备赶赴防守点位之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警见巴泽尔將领一脸阴沉,脚步匆匆地朝著他这边走来。 看巴泽尔那难看的脸色,奎恩心中不禁暗想,该不会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果不其然,巴泽尔快步走到奎恩跟前,语气凝重道。 “就在昨日,墨菲城已经被叛军攻下。” 墨菲城作为一个防守点位,它的沦陷所带来的影响虽然並不是极为严重,但也不轻。 这意味著紫罗兰军团的后路隨时有可能遭遇叛军的突袭。 而且,后路的安全隱患也会让整个军团在作战时腹背受敌。 听到这个消息,奎恩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或许你们可以先退守后点,等待我们与光照会沟通。” 奎恩略作思索后,开口建议道,“到时候联合光照会一起將墨菲城重新夺回来。” 他提出这个方案也是希望能找到一个较为稳妥的解决办法。 “光照会?” 当巴泽尔话刚说完,奥萝拉心中便暗自警觉。 奥萝拉可不想让光照会的人参与进来一旦他们参与进来,自己所带过来的人恐將受到诸多肘,他们可施展的空间將会被大大压缩,许多计划都会变得难以推进。 奎恩似乎也瞬间领会到奥萝拉的想法,他不著痕跡地与身后的奥萝拉对视一眼。 隨后,奎恩转过头,神色郑重地看向巴泽尔,语气坚决地说。 “请放心吧,我们会先尝试一下,努力將墨菲城重新夺回来。” 为了在这场局势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他们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这对你们的压力有些大了。” 巴泽尔一脸担忧地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赞同奎恩的提议。 墨菲城如今被叛军占据,必定防守森严,奎恩他们的军队本就並非紫罗兰军团的主力,要独自承担夺回墨菲城的任务,无疑困难重重,风险极大。 “就尝试一下。” “如若不能,那么我们自然会去与光照会沟通。”奎恩道。 巴泽尔凝望看奎恩,无惧他那双死之眼。 忽然他后退一步,然后极为郑重地行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那就拜託你们了。” 奎恩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墨菲城在灵界教团规划的版图之中,占据著一个较为重要的位置。 无论如何,是要將它给拿到手,处於灵界教团的控制之下。 看著巴泽尔远去的背影,奎恩心中暗自思,这个性子耿直的人,竟然真的以为自己纯粹是为了紫罗兰军团著想。 想到此处,奎恩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里清楚,自己此番行动,背后隱藏著灵界教团的意图,与紫罗兰军团的利益关联实则有限。 欺骗这样的人,让他所剩不多的良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奎恩赶紧將自己的良心收起来。 这样他心中顿时觉得轻鬆了许多,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锁,再面对接下来的行动,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经过几日马不停蹄地赶路,奥萝拉与奎恩等人终於风尘僕僕地来到了地图上所標註的墨菲城。 奎恩站在队伍前方,手中紧握著一沓情报,这些都是这几日紫罗兰大公陆陆续续送过来的,对於即將展开行动的他们而言,这些情报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作战依据。 奎恩仔细地翻阅著,上面详细標註了叛军的一些能力,还有叛军大致的人数分布。 以及那巨大海怪,利维坦的动向。 现在游走在战场上的利维坦,数量总共是有三只。 根据情报显示,此刻这三只利维坦並没有出现在墨菲城周边。 奎恩微微皱眉,心中竟涌起一丝失落,他本想看能藉此机会见识一下利维坦的恐怖亲身体验那种震撼与压迫感。 可如今看来,这个愿望怕是难以实现了。 不过,利维坦的缺席,对於他们即將展开的夺回墨菲城的行动而言,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 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他们面临的压力。 奎恩凝视著眼前那座严阵以待的城市,城墙上布满了叛军警惕的身影,他们手持武器,眼神中透著戒备。 然而,奎恩却並未將这些放在眼里,反而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 他转头看向奥萝拉。 “使徒大人,麻烦您了。” 奥萝拉轻轻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那清冷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眼神中却透著一种坚定。 此次她选择跟隨奎恩一同出来,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见识一下帝国的风土人情与势力格局。 更是为了確保灵界教团的规划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奥萝拉与奎恩两人踏步走向面前的墨菲城而此刻,城墙上负责警戒的叛军,瞬间察觉到了奥萝拉与奎恩的靠近。 他们的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锁定这两个不速之客。 看著奥萝拉与奎恩毫无惧色地稳步走来,叛军们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气氛也隨之陡然凝固,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只见他们纷纷迅速地张开手中的弓箭,弓弦被拉成满月状,直指奥萝拉与奎恩。 阳光落在箭尖上,折射出细碎的锋芒,像一片悬在半空的刀刃,连风都似被这阵仗逼得慢了几分。 然而,在这些叛军之中,有一些人的手却在隱隱颤抖,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似乎內心深处在竭力抗拒著瞄准对方。 与此同时,数位能力者和海神祭司也纷纷站了出来。 海神祭司们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法杖闪烁著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召唤著某种深海的力量。 而能力者们则周身气息涌动,一时间,各种能力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面对如此阵仗,面对如潮水般袭来的攻击。 奥萝拉怡然不惧。 第490章 一拳! 第490章 一拳! 奥萝拉翠绿的眼瞳中倒映著那五光十色的光彩。 可她翠绿的瞳仁却没跟著这些光彩晃动,眼睫轻轻垂落时,视线始终牢牢锁在城墙之上那几位海神祭司的身上。 他们垂首躬身,黑袍的下摆垂在墙面上,手里的海兽骨杖抵著砖缝,嘴唇飞快地翁动著。 祈祷声压得极低,却像从深海泥沼里爬出来的藤蔓,顺著风缠上奥萝拉的耳廓,每个音节都裹著刺骨的阴冷。 那不是虔诚的祝祷,更像某种诅咒。 每个音节都像是裹著深海的阴冷,听得人指尖发僵。 他们每念出一个词,空气里的海腥味就浓一分,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往人的鼻腔里钻。 比战场上的腥气更重,更黏腻。 奥萝拉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隨即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在那腥气里,还混著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像是把深海里泡胀了的海兽尸体拖上了岸,咸湿里裹著朽烂的黏液味。 甚至还带著点金属生锈的涩味,吸进肺里时,像有细小的刺在扎,让她胃里隱隱泛起一阵不適。 令她的身体都產生了一种本能的厌恶之感。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她脚下的地面突然泛起一层湿润的光泽。 朦朧的水雾像是从土缝里渗出来的,眨眼间就漫过了脚踝,陡然升起,迅速瀰漫开来,眨眼间便將袭来的攻击尽数遮掩。 这道如雾霾般的水雾极为浓稠,不仅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就连奥萝拉也看不太真切。 奥萝拉冷哼一声,右手握拳。 “—” 她轻沉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这一刻绷紧!蓄力! 肩颈处的肌肉线条如拉满的弓弦,小臂的青筋隱约凸起。 连腰腹的肌肉都在悄然收紧,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內奔涌、匯聚,最后尽数涌向紧的右拳。 细微的啪声从她周身响起,那是肌肉纤维高速发力时的爆裂声! 轻得像是枯枝断裂,却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下一秒,她猛地出拳! 右臂如离弦之箭般轰出,带起的气流在身前捲起一道透明的涡旋。 没有华丽的光效,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比那些能力者的爆发更甚,连地面都跟著颤了颤。 半空中的能量漩涡、刚凝聚成型的水箭、城墙上射来的箭簇,都在这拳风面前瞬间崩解。 那些金属箭簇直接被拳风裹著往后倒飞,叮叮噹噹地砸在城墙砖上,弯成了废铁。 拳风落地处,地面骤然下陷。 裂纹如蛛网般往外扩散,足足蔓延出数丈远,尘土被震得腾空而起,形成一道矮矮的土雾。 余下的拳风依旧往前冲,狠狠撞在墨菲城的灰石城墙上。 城墙砖缝里的尘土往下掉,整面墙都在隱隱颤动,像要被这股力量掀翻。 甚至有人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连那几位一直镇定的海神祭司,此刻也变了脸色。 他们跟跪著后退,看著少女奥萝拉面前那如狂风骤雨般袭来的所有攻击,竟在转瞬之间被肃清一空。 他们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仿佛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是多么令人胆寒的力量啊。 实际上,以奥萝拉的实力,她完全还可以做到更为夸张的景象。 然而,为了避免过於惊世骇俗而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她不得不有所保留,收敛了自身的力道。 即便只是展现出这般程度的力量,那恐怖的景象依旧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在眾人的心头。 尤其是奎恩身后的那些士兵们。 他们呆呆地望著奥萝拉,眼神中满是震撼。 实在难以想像,如此娇小玲瓏的身躯內部,竟隱藏著这般恐怖的力量。 这力量打破了他们对力量认知的固有界限,让他们对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產生了一种近乎敬畏的情感。 但很快,这种震撼的情绪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迅速被转化为激昂的斗志。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一声“杀!”。 紧接看,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无数人的声音匯聚在一起,整齐而有力地高呼看。 “杀!” “杀!” 这声音如同滚滚洪流,带著排山倒海之势,向著面前那座严阵以待的城市汹涌扑去。 奥萝拉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城墙之上的眾人。 她心中著实有些异,明明在见识了她轻易化解攻击的强大实力后,这些人竟然还没有丝毫投降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们居然还胆敢试图再次发动攻击。 只见奥萝拉身形一闪,几个利落的跳跃,如同一道轻盈的幻影,瞬间就来到了城墙之上。 落地的瞬间,强大的气场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奥萝拉环顾著四周如潮水般包围过来的人,目光捕捉到了他们眼神中的异样。 在这些人中,只有极少部分人眼中带有难以掩饰的惊惧之色,仿佛对她的强大力量感到发自內心的恐惧。 然而,其余绝大多数人的眼神中,却充斥著一种狂热,那种狂热犹如被点燃的火焰,炽热而盲目,仿佛完全被操控了神智一般。 奥萝拉心中顿时凛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意识到,这海神教团的手段远比她想像的更为可怕,竟然能够操控如此多的人。 可是,他们究竟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个疑问在奥萝拉心中盘旋不去。 她刚才面对那些汹涌而来的攻击时,心中没有丝毫畏惧。 但此刻,看著眼前这无数被控制了心神的人,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奥萝拉却隱隱为此感到震动。 看著眼前这些如行尸走肉般的人,奥萝拉心中泛起一阵悲悯,他们本该是无辜的。 可如今却沦为海神教团的工具。 奥萝拉还没来得及细想,剎那间,数不清的攻击如密集的雨点般向她涌了上来。 各种光芒交错,武器的寒光闪烁,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杀意。 然而,奥萝拉却丝毫不惧,她身影如电,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然出现在一位海神祭司面前。 “告诉我!” 奥萝拉眼神冰冷。 “他们是怎么回事!该如何解除他们的控制?” 说罢,奥萝拉紧紧掐住海神祭司的脖子,將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带著他瞬间来到了一处高耸的塔尖之上。 此处距离地面极高,往下看去,令人头晕目眩。 若是不慎摔下去,恐怕瞬间就会粉身碎骨。 可海神祭司眼中最初的惊惧之色不但没有加剧,反而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和蔼笑容。 “信仰海中的天父与救主吧,你会得知一切答案。” 那海神祭司张开双手,仿佛要以一种无比宽容的姿態去拥抱面前这位不敬之徒。 此时,阳光恰好洒在他的面容上,给他那带著诡异笑容的脸,竟添了几分神圣的虔诚之色。 奥萝拉心中的愤怒如汹涌的浪潮,她右手猛地用力,纤细的手指深深嵌入海神祭司的脖子。 只听脖子咔咔作响,仿佛是死神逼近的前奏。 “回答我。” “要么死!” 奥萝拉的声音极为冰冷。 然而,那海神祭司似乎並未被这生死威胁所撼动,他依旧带著笑容,缓缓说道。 “孩子,我知道你很迷茫” 话未说完。 “咔察!” 奥萝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发力,直接將海神祭司的脖子当场捏断。 那祭司的身体瞬间如同一具失去支撑的木偶,软绵绵地垂下,生命的气息迅速消散。 但隨后尸体颤了一下,竟如同一朵绽开的恶之,一下裂开。 无数条带著粘稠粘液的触手,如疯狂生长的黑色藤蔓,从那破裂的户身当中猛地钻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四处伸展。 然而,这些极具腐蚀性的粘液,在接触到奥萝拉的瞬间,却连少女身上那件洁白如雪的长袍都无法腐蚀分毫,只能无力地滑落。 奥萝拉身上的白色长袍,仿佛拥有著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缓缓蠕动起来。 它对於这些噁心的粘液和触手,似乎带看几分深深的嫌弃。 但在奥萝拉的严厉要求之下,长袍虽极不情愿,却也只能向著海神祭司的尸体覆盖过去。 只见那长袍迅速將那具怪异的户体包裹其中。 隨看不断收缩,户体逐渐被吞噬。 奥萝拉察觉到一个试图攀爬上塔尖的能力者,她头也不回,隨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涌出。 那能力者就像被一只巨手猛地击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远处。 解决完这个小麻烦,奥萝拉缓缓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读取海神祭司的记忆。 自从吞噬了那先祖的灵魂后,她的脑中就多了一些知识。 在吞噬敌人的户体后,有机会读取他们脑海中那些零散的记忆片段。 当然,奥萝拉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口去吞噬户体。 毕竟这等同於令人髮指的吃人行为。 於是,她藉助自己的衣服,代替自己完成这一令人不適的举动。 在上次直面那灰之柱附身的祭司后,奥萝拉就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套可以隨意变换,且难以损坏的衣服。 平日里,儘管这套衣服看似游离在奥萝拉体外,但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与自己仿佛是浑然一体的存在。 二者之间仿佛存在看一种紧密的联繫。 这使得这套衣服甚至能代替奥萝拉完成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眼下的吞噬。 当衣服將一些东西吞噬之后,它能够將所吞噬之物转化为一股力量,反过来反哺给作为主体的奥萝拉。 不过奥萝拉一般情况下玩不会轻易启用这个能力。 只是现在,她需要从海神祭司的记忆中知晓答案。 奥萝拉脑中开秉迅速闪过一些画面片段。 都是来自於她所吞噬的这个海神祭司。 起初,那些画面还模糊不清、杂乱无章,隨著记忆的深入,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而奥萝拉的眉头,也隨之越皱越深。 她终於知晓了这些被控制之人背后的隱秘。 原来,控制的途径竟然是通过瘟疫! 这个隱秘,在奥萝拉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画面中,她看到一些海神祭司在东大陆的各个地方。 他们每到一处,便悄无声息地散播瘟疫。 一阵寒意从奥萝拉的脚底直窜上心头。 灵界教团所控制的城某还好,瘟疫已经完全被控制住,甚至已经难以再翁踪影。 可那些不受灵界教团控制、感染了瘟疫的城市呢无数可以预想的景象在她脑海中浮现,最后奥萝拉不敢再继续细想下去这是何等庞大的人群啊。 倘若这些感染瘟疫的人都被煽动起来选择作乱,那將是一股么么可怕的力量。 整个大陆恐怕都会在这股疯狂的浪潮下陷入无市止的混乱之中。 不过,万幸的是,这些感染了瘟疫的人,玩非会自主行动,而是需要海神祭司通过特定的祭祀仪式才能將他们启用。 否则的话,他们就仅仅只是普通的病人,在病痛的折磨下苟延残喘。 但即便只是这样,这依旧令人不寒而慄。 奥萝拉从那破碎的记忆片段中得知,现在已经有近百万人处於海神教团的控制之下。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掀起这般惊动帝国的大规模叛乱。 想到那些被控制的人,奥萝拉的心中就感到一阵深切的悲哀。 然而,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奥萝拉在仔细翻阅海神祭司那破碎的记忆后,依旧没有找到解除眾人控制的方法。 难道这种控制从一开秉就是不可改的? 不过业仞赐福术和治癒术可以一试。 奥萝拉正想结束海神祭司的记忆时,忽然在记忆画面的最深处,忽然有一缕微光渗了出来。 那是种极致深邃的蓝,却透著挥之不去的浑浊,像深海里被搅动的淤泥,在一片灰暗的记忆里缓缓浮升。 这不是祭司自己的记忆,更像汉种外来的、被强行烙印在他意识里的印记。 下一秒,一股浓烈的海腥味突然钻岱了她的脑海。 奥萝拉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想屏住呼吸,却发现自己此刻是精神状態,根本不存在呼吸,可那股海腥味却真实得可怕。 顺著记忆的脉络往她的意识深处钻,让她的精神力都跟著微微震颤。 还没等她理清这诡异的通感,一种恐怖的压迫感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骤然凌驾於她的精神之上。 奥萝拉的心跳陡然加快,心中莫名升起一个念头。 这难道是海神的气息!? 第491章 使徒的世界真的存在吗;来自灵界之主的庇护 第491章 使徒的世界真的存在吗;来自灵界之主的庇护 奥萝拉紧紧盯著眼前那散发著诡异气息的浑浊蓝光,翠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这竟然是海神所留下的印跡那海神印跡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似乎察觉到了来自奥萝拉的窥探。 剎那间,浑浊蓝光陡然剧烈波动起来。 紧接著,它猛地化作一片汹涌澎湃的深蓝色波纹,如同一头狂怒的猛兽,朝著奥萝拉疯狂袭来。 仿佛要將一切阻挡在它面前的事物都彻底摧毁,隨著这股汹涌波纹的席捲而来,海神祭司的无数记忆片段在这强大的波纹衝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纷纷碎裂,隨后如同烟雾般消散不见。 此刻,奥萝拉的眼前几乎被那浑浊的蓝色所充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来自海神的恐怖压迫,正试图侵入她的意识。 面对眼前几乎將自己完全笼罩的浑浊蓝色,奥萝拉没有丝毫慌乱。 她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晴,將那令人心悸的恐怖景象隔绝在外。 隨后,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低声喃喃道。 “仁慈的主啊—” 仿佛是冥冥之中真有回应,这声祈祷似乎引起了反应。 剎那间,在奥萝拉的精神世界里,灵界的景象逐一浮现。 法兰神圣帝国。 此刻路易正感到有几分苦恼,眉头紧。 他费了一些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对灵界规则的领悟之中。 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可每一次都羽而归。 严格来说,或许不能简单地称之为失败。 毕竟,失败意味著曾有过接近成功的瞬间。 可他连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都未曾体会到。 这个情况不禁让路易心生疑虑。 难道说,系统所模擬的世界其实並非真实存在的吗? 思索良久,路易微微皱眉,无奈地暂停了感悟规则。 在路易的內心深处,一直盘踞著一个疑问,那便是系统所模擬的世界究竟是否真实存在。 这个疑问自他接触系统模擬世界起,便悄然种下。 隨著时光的缓缓流逝,反而越发浓烈。 因为他有时聆听过来自模擬世界中的使徒祈祷。 奥萝拉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喜怒哀乐,是如此的生动。 这些情绪的自然流露,让路易时常陷入恍惚,仿佛眼前的奥萝拉並非系统模擬出的角色,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人。 奥萝拉在祈祷中讲述的关於那个世界的事情,都仿佛是真实发生在她身边的故事。 路易甚至从中听不出来一点虚假。 隨著时间的推移,在路易的心中,天平越来越倾向於系统所模擬的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甚至说不定有一天,他们还能够彼此相见。 只不过,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恐怕奥萝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站在她面前的路易,竟然就是她日日夜夜虔诚信仰的灵界之主。 路易之所以选择尝试感悟灵界规则,正是因为想要证实这个在心底埋藏已久的猜测。 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感悟到灵界的规则,无疑地证明系统模擬的世界绝对真实存在。 然而此刻,路易试图捕捉灵界规则的一丝痕跡,可无论怎样努力,却根本感悟不到灵界的规则。 那种感觉,就好像灵界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一切都只是他脑海中的虚无想像。 路易目光直直地盯著冥想室的正门,显然思绪已飘远,一时间深深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就意味著,那个模擬世界,仅仅只是模擬而已? 奥萝拉,还有其他那些在模擬世界中各具特色的使徒,难道真的都只是被系统按照程序设定模擬出来的角色? 想到这里,路易微微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莫名的嘆气声,还夹杂著那么一点点失落。 如今看来,似乎只是自己有些痴心妄想了。 不过,路易很快便调整了心態。 其实自己也不该过於泪丧。 毕竟,仅仅是系统所具备的功能,就已经相当强大了。 只要自己动动手指,在系统中发展一下模擬的灵界教团,系统就能反馈给他各种能力,还能增长他的天赋。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比一些所谓“系统”强上不止一点半点了。 至少自己今天能够拥有这样的待遇,也是得益於这个系统。 路易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让这些思绪继续纠缠自己。 当下,他清楚应该把目光聚焦在眼前的现实上。 就在路易刚打算睁开眼睛的瞬间,系统的文字如一道流光,突兀地在他眼前闪过。 “已检测到使徒遭遇危机。” “是否费权柄进度—” “是!” 路易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脱口而出。 儘管奥萝拉是系统模擬生成的人物,可这丝毫不会影响路易对她的喜爱。 而且不管是她为路易带来了各种实用的能力,还是说平日里勤勤恳恳地管理著灵界教团。 仅凭这些,就完全值得路易如此果断地做出选择。 不就是一点权柄进度吗? 以后肯定还能够再赚回来。 奥萝拉看著四周隱隱显现的灵界景象。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吸引到了灵界七重世界的最高处。 剎那间,一点彩色的光芒陡然绽放开来。 隨著光芒愈发强盛,那些绚丽的色彩渐渐开始融合,最终统一成为了纯净无暇的白色这道璀璨的白色光芒瞬间將奥萝拉温柔地笼罩在里面。 奥萝拉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由衷地感到一阵心安。 仿佛在这光芒的庇护下,世间一切的危险与恐惧都被隔绝在外。 她不由自主地缓缓將手轻轻放在胸口,仿佛想要把这光芒所带来的温度紧紧地锁在心底。 那温度,如同春日暖阳,让她的身心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寧静之中。 而那些如汹涌浪潮般向奥萝拉袭来的波纹,在触碰到这璀璨光芒的瞬间,就如同冰雪遇上烈火,迅速消散无形。 在少女澄澈的视线里,原本铺天盖地的蓝色波纹,所占的面积正一点一点地缩小,逐渐被那圣洁的光芒完全笼罩。 每一寸被光芒触及的地方,蓝色波纹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萝拉满心敬畏与欢喜,情不自禁地轻启朱唇,低声喃喃道。 “啊,伟大的灵界之主,您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是如此的令信徒欣喜—”” 当最后一丝蓝色波纹消散殆尽,那原本散发著诡异气息的海神印跡,像是察觉到了大势已去,竟微微颤了颤。 仿佛是它发出的最后挣扎信號,似乎正要不顾一切地將此地发生的事情传递给某位存在。 然而,此时此地早已被灵界的景象完全占据。 这片空间已然自成一体,宛如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与外界的所有联繫都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断。 而想要突破这层屏障,就必须经过灵界之主的同意。 那海神印跡如同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无论怎样尝试,都根本无法连接上製造它的主人。 它发出一阵如泣如诉的哀鸣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但在灵界的强大力量面前,它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最终,在璀璨光芒的持续照耀下,海神印跡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被光芒彻底消除,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隨著海神印跡的消失,那原本如烈日般耀眼的璀璨光芒,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光芒褪去了那份摄人的夺目,重新变回了那温暖的太阳,静静地照耀著灵界的万物。 外界。 奥萝拉猛地睁开眼晴,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刚刚那番经歷,从精神空间內看上去,似乎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在外界里,却仅仅只是一瞬之间。 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如此突然。 奥萝拉的目光向四周扫去,只见下方那些被控制的能力者,依旧如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一般,还在继续向看她疯狂发动攻击。 他们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能力者的攻击如雨点般密集,带著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劲儿。 奥萝拉静静地凝视著他们,心中涌起一丝怜悯。 隨后,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瞬间消失在原地。 速度之快,让人几乎难以捕捉到她的踪跡,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在空气中迴荡。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似乎每一个能力者的背后,都出现了奥萝拉的道道残影。 紧接著,一阵里啪啦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些能力者们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铁棍狠狠敲在了脑袋后面。 他们的身体瞬间僵住,原本高举的武器无力地垂落。 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他们便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身体纷纷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隨后奥萝拉又来到了几名海神祭司面前。 可是他们什么也不说,还未等她做出进一步反应,只见其中一名海神祭司的身体陡然膨胀。 紧接著,其他几名祭司也纷纷效仿。 奥萝拉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竟然打算直接当场自爆。 “不好!” 奥萝拉心中暗叫一声,身形如电般迅速闪开。 只听得几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在空气中炸开。 那几名自爆的海神祭司,原本的身体陡然间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无数条滑腻粗壮的触手,如同一群疯狂扭动的黑色巨蟒,从爆开的身体中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向外扩散。 这些触手表面布满了令人作呕的粘液,仿佛每一滴粘液都蕴含著无尽的恶意。 它们以自爆点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疯狂伸展。 所过之处,无论是什么,尽皆被绞碎。 奥萝拉站在远处,看著那些爆开的海神祭司,又看向城內那密密麻麻被控制的人,眉头不禁紧紧皱起,心中不由感到一阵头疼。 若是要她凭藉一己之力,一个个去治疗这些人,那不知该治疗到什么时候。 况且,在得知这些人是被海神教团用瘟疫手段控制的真相之后,奥萝拉此刻实在有些不忍对他们下杀手。 在她看来,这些人或许还有救。 只要能够找到解除控制的办法,亨来他们都能摆脱控制,成为主的虔诚信,在主的光辉下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奥萝拉想了想,身形一闪,迅速退回到了佛整的军阵之中。 “使大人,请问如何了?” 奎恩瞅准时机將面前一个被控制的能力者一脚踢晕,而后趁著短暂的间隙,压低声音向奥萝拉询问。 奥萝拉的脸色沉重,她缓缓摇了摇窝,隨即便將海神祭司记忆中得知的那些令人震惊的事情告知了奎恩。 “近百万人被控制?!” 奎恩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满是眨以置信。 如此骇人的能力,他几乎闻所亨闻。 更何况,还是通过瘟疫传遍. 奎恩一想到东大陆有多少人感染了瘟疫,不知不觉间就沦为了海神教团的傀儡。 这庞大的数字和可缝的控制手段,让奎恩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寒意,窝皮一阵发麻。 “这件事有些不太好解决啊。” 眨道要全杀了吗? 那些被控制的人可不是被绑著的猪,他们有手有脚。 即便打不过,也会逃跑。 奥萝拉沉思了一阵,脑海中各种念窝飞速闪过,试图寻找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猛地啦窝,看向奎恩,目光中带著一丝急切地问道。 “最近的利维坦动向在何处?” 第492章 时间消磨的不只是神的力量,还有智慧 第492章 时间消磨的不只是神的力量,还有智慧 某处深海。 海面的光在千丈深海处早已化为虚无,穿不透这浓稠的黑,只有零星几点萤光在黑暗里沉浮。 那是腐烂的发光海藻,或是濒死深海生物吐出的最后一点亮。 明明灭灭,像隨时会熄灭的烛火。 再往下,连那些微弱的亮都消失了,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裹著能压碎钢铁的水压,將这片深海变成了与世隔绝的世界。 这片深海最隱秘的角落,是触目惊心的残破。 连水流都裹著化不开的沉鬱,像一座被遗弃的囚笼。 而在一道崩塌的海沟裂缝后面,是残破的路。 昔日该拦阻外人的漩涡早已散成乱流,只余下浑浊的海水卷著碎石与骸骨在缝间衝撞踏入裂缝深处,这里没有恆定的水压,而是一阵忽强忽弱的压抑感。 像有无形的手著四肢,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再往里走,是一片用黑色礁石垒起的高台。 高台之上,本该是威严所在的地方,此刻只剩一座残破的寒铁坐具。 铁身布满锈跡,有的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金属。 两侧的海蛇雕像扶手,一条断了头颅,另一条的眼窝只剩空洞的窟窿,对著下方的黑暗,像是在无声地哀豪。 而在最深处,则是浑浊的深渊。 这里的水域发黑,里面漂浮著枯萎的珊瑚枝与破碎的贝壳。 偶尔有气泡从潭底冒出来,带著刺鼻的腐臭,混著一丝衰败后的腥甜。 深渊无法映出任何景象,只有扭曲的黑影在渊底晃动。 像是无数只手在挣扎,却又被黑暗牢牢捆住。 深渊周围的珊瑚丛早已变成灰白色的残骸,爬满了寄生的贝类,连最后一点发光的海藻都不见了。 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裹著这片残破的居所,在深海最深处,静静沉睡著。 没有光明,没有温暖。 只有冰冷的海水,腐朽的气味,残破的废墟。 以及一位苟延残喘的存在。 忽然间,一股庞大且令人心悸的气息悠然甦醒。 这股气息仿佛是从世界诞生之初便已存在,如同无形的涟漪,在深渊的每一寸空间中缓缓扩散开来。 渊底,那原本隱匿在黑暗深处、扭曲得如同噩梦般的黑影,开始缓缓移动。 黑影的每一次挪动,都使得周围的空间產生微微的扭曲,仿佛此地的规则在它面前都变得脆弱不堪。 此刻,他有些疑惑地感知著自己所留下的印跡似乎凭空少了一个。 这印跡,对於而言,不仅仅是力量的延伸,更是感知外界的一种手段。 然而这一次,情况却有些异常。 印跡的载体並非是单纯被人杀死。 若是寻常的死亡,载体的生命消逝后,印跡便会如同归巢的倦鸟,自然而然地回到这里。 然而,那其中一个印跡的情况却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印跡仿佛从世间彻底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跡,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通常而言,哪怕载体遭遇不测,印跡在消逝的瞬间,他便会有所察觉。 可这一次,却是在印跡消失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它的消失。 开始翻找其它印跡所指向的最后线索。 隨著对相近海神祭司的印跡深入探寻,在层层迷雾之中,终於锁定在了一个娇小的人影上。 面对那少女所爆发出的巨大破坏力,並未投以过多关注,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仿佛透过层层迷雾,窥探到了少女背后隱藏著一尊未知的存在。 只不过在窥视的时候,这尊存在周身散发著璀璨夺目的光芒,將所有形体与信息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使无法看得真切。 看来,这世间可不只是他独自甦醒。 恐怕那些沉睡已久的老朋友,也一同在这悄然之际甦醒了。 只是他尚不清楚究竟是谁在现在一同復甦。 不过,却有著十足的把握,坚信这些老朋友的復甦进度,绝对远远赶不上自己。 毕竟在漫长的囚禁岁月里,他就暗自谋划著名一切,一直等到现在这个时机。 然而,就在他打算传讯那些祭司,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布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在渊底蠕动的黑影,却毫无预兆地猛然一颤。 紧接著,一股无法言喻的疯狂与痛苦,从深渊的最深处不断翻涌上来,狠狠衝击著他的意识。 这种疯狂,诞生於时间之中。 带著岁月沉淀的腐朽与混沌。 它如同一头贪婪的恶兽,不断吞噬著他仅剩的智慧,让的思维陷入一片混乱与疯狂,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此时的他,被这股疯狂所折磨。 只能在这无光的深渊中,凭藉著本能不断发泄著內心的狂躁。 漫长的时间,消磨的不仅仅是他那令人畏惧的力量,还有曾经的智慧。 在时间的侵蚀下,所有的冷静与思考,正一点点被疯狂与痛苦所取代。 墨菲城。 “利维坦?” 奎恩听到奥萝拉的询问,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实在不明白使徒大人此刻问起利维坦是什么意思。 然而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奎恩意识到奥萝拉既然这么问,必然有其深意。 於是,他赶忙伸手从腰间拿出那份隨身携带的地图。 隨后迅速展开地图,目光在上面搜寻著,最终落在了距离此地最近的利维坦动向標识上。 “使徒大人,距离这里最近的利维坦,大约相距三个城市。” 奥萝拉的目光迅速投向奎恩手中的地图,只见在地图上,画著三个颇为简陋的海怪图案,代表著利维坦。 每个海怪图案之后,都有虚线豌蜓,细致地標记出它们游走过的路线。 她看了一眼,將最近的利维坦的位置和动向记在心中。 紧接看,奥萝拉神色严肃地抬起头,吩附奎恩。 “现在,立刻將墨菲城封锁起来!” 奎恩听闻,虽心中疑惑,但深知此刻情况紧急,不容耽搁,立刻应道。 “是,使徒大人!” 吩咐完后,奥萝拉当机立断,直接捨弃了原本骑行的马匹,毕竟那马匹的速度,恐怕还不如她本身。 只见奥萝拉身形近乎被拉成了残影,朝著地图上標记的利维坦方位疾驰而去。 奎恩先是愣了愣神,隨即反应过来,赶忙安排士兵开始进行驻扎,设置关卡,封锁墨菲城的各个出入口。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朝著奥萝拉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他心中满是好奇,有心想要去一睹利维坦那庞大的身影,同时也想著能帮上使徒大人的一些忙。 贝隆城。 这座城市此刻正经歷著无与伦比的大恐怖。 城內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仰望著天空,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只见天上那游动的身影,其身躯几乎庞大得遮天蔽日。 它就像一座漂浮在天际的黑色巨山,所经之处,阳光都被无情地遮挡,使得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阴森的阴影之中。 那庞大的身躯上,粗糙的鳞片闪烁著冰冷的光泽,仿佛任何攻击在它面前都將显得微不足道。 无数人的心中在看到这一幕时,都被本能的恐惧所支配。 这种恐惧,如同深深扎根在心底的藤蔓,迅速蔓延至全身。 整个贝隆城,陷入了一片死寂与混乱之中。 人们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望著天空中那令人胆寒的庞然大物,等待著未知的命运降临。 “强大的利维坦!” 一位海神祭司激动地仰望著天空,眼中闪烁著狂热的光芒,用尽全身力气欢呼起来。 那声音尖锐高亢,仿佛要穿透云霄,传达到利维坦的耳中。 他双臂高高举起,像是在向世界宣告著利维坦的无上威严。 “强大的利维坦!!” 紧接著,无数海神信徒也跟著一起欢呼。 声音匯聚在一起,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在贝隆城的上空迴荡。 在这些海神信徒的心中,利维坦那庞大的身躯和无与伦比的力量,赋予了他们无尽的信心。 他们坚信,在利维坦的带领之下,他们就是无敌的存在。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还是多么坚固的城市,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此刻,利维坦在城市上空缓缓游动,它那遮天蔽日的身躯悠然前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它的掌控之下。 没有任何人和城市能够阻拦利维坦在上方游荡,它所经之处,带来的不仅仅是巨大的阴影,更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 街道上的人们惊恐地望著它,而海神信徒们却沉浸在对利维坦力量的崇拜与憧憬之中,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征服一切的未来。 所有倖存之人却被绝望彻底笼罩,他们眼睁睁看著利维坦那可怖的身影在城市上方徘徊,感觉末日即將来临。 忽然,利维坦开始向著一个方向缓缓游去。 它那如山岳般巨大的身躯在移动时,所经之处,原本厚实的云层被近乎割裂开来。 云层被强行撕开后,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纯净天空,湛蓝如宝石,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同时,带看点点冷意的惨白阳光也照射下来。 原本狂热欢呼的海神信徒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停下了呼喊,目光不由自主地都望向了领头的海神祭司。 海神祭司表面上依旧维持著平静,神色镇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他的內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暗暗著急。 “伟大的天父啊,您的子嗣这是要到哪里去?” 他在心中焦急地呼喊看,眉头微微皱起,额头上也悄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到利维坦突然改变方向,海神祭司不断施展各种秘术,想要联繫上利维坦,让它重新回到城市上空,继续彰显海神的威严,震那些异教徒。 可是,利维坦却像是完全无视了他的联繫,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向著那个方向缓缓游去。 那巨大的身躯在天空中移动,带起阵阵呼啸的风声。 海神祭司只能无奈地眼睁睁看著利维坦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那庞大的身躯逐渐变小,最后彻底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云层之中。 “它伟大的天父的子嗣这是在催促我们快些啊!” 海神祭司强装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有些结结巴巴。 他心里清楚,利维坦的突然离去实在太过蹊,但现在只能是硬看头皮编造说辞。 “我们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慢到连强大的利维坦都有些不耐烦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假装虔诚么仰望天空,试图让这番解释显得更有说服力。 这一番话,顿时令下方的海神信徒们开始反思起来。 他们繁繁相,神色中满是自责,是不是自己等人在执行海神旨意的过程中,真的速度太慢,从而惹得伟大的利维坦不悦,才径直离去。 这些信徒们对海神祭司的话深信不疑,毕竟祭司是与海神沟通的桥樑,代表著海神的意志。 但只有海神祭司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利维坦游去的方向,是他们不久前走来的么方。 按照他之前向信徒们所编造的说法,如果利维坦真是在催促他们加快行动,那它应该是朝看反方向游去。 海神祭司满心疑惑,他根本就琢磨不透这只利维坦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在利维坦庞大身躯的正下方,一丨身著白袍的娇小身影正灵活么引领著它奔跑。 而且还时不时么进行挑畔。 这些挑畔的举动,让利维坦震怒不已。 巨大的身躯在愤怒中剧烈扭动。 紧接著,一声悠长的似声从它口中发出,那声音近平將头顶的云层都撕裂开来。 云层如同破碎的韵,向四周散,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阳光从缝隙中不规则么洒落,將下方的大么映照得斑驳陆离。 奥萝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是时候了。 第493章 这可是选给灵界之主的祭品啊 第493章 这可是选给灵界之主的祭品啊 这里远离人群,远离城市。 只有奥萝拉与利维坦存在。 无论做什么,都很难被其它人发现。 奥萝拉捡起地上的石子,紧接著她手臂向后一拉,肩背的肌肉绷成一道紧绷的弧线,像是蓄满了力的弓弦。 下一秒便猛地向前甩动,动作乾脆得不带一丝拖咨,连带看袖口都扫过一阵短促的风石子瞬间脱离指尖,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完整轮廓,只在阴沉的天光下拖出一道灰黑色的残影。 还裹看细碎的破空声,像一道小箭似的直直衝向利维坦。 下一秒,石子重重撞在了利维坦那覆盖著厚重鳞片的身躯上。 可那撞击连一丝涟漪都没在鳞片上泛起。 利维坦庞大的躯体不过极轻微地顿了顿,像是被空中飘来的一缕絮轻轻蹭了下,甚至没打乱它游动的节奏。 或许对这头巨物而言,只能感到几分痒意。 而那颗石子,在撞上鳞片的瞬间就崩解开来,碎成无数细小的颗粒,最后彻底化作一团细密的浅灰色粉末。 风一吹,粉末便隨著利维坦游动带起的气流散开。 像一小团转瞬即逝的雾,很快就消失在阴沉的空气里,连一点撞击过的痕跡都没在利维坦身上留下。 不过即便只是这样,也足以点燃利维坦的怒火。 它悬浮在空中的身躯微微一滯,原本缓慢游动的鰭翼骤然绷紧,深海巨兽终於收起了漠视。 那双隱在头颅两侧的竖瞳,此刻正死死盯著地面上如蚁般的奥萝拉。 瞳孔中翻涌著浑浊的蓝光,裹挟著巨兽的威压,仿佛在斥责这渺小生灵竟敢触碰它的尊严。 下一秒,利维坦缓缓张开巨口,一股带著咸腥的寒气从它喉间溢出。 紧接著,细密的水珠从它周身的鳞片上蒸腾而起,顺著它游动的轨跡飘散,很快便匯聚成厚重的水幕,像涨潮般朝看地面漫涌。 不过片刻,整片区域就被浓得化不开的白雾笼罩,雾气冰凉刺骨,沾在皮肤上竟带著一丝黏腻的触感。 奥萝拉刚被雾气包裹时,只觉得一股腥甜的气息钻进鼻腔。 喉咙里瞬间泛起一阵噁心的痒意,脑袋也有些发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呼吸。 但体內某种潜藏的力量便顺看血脉蔓延开来,像是一道暖流驱散了寒意,那股噁心感也隨之消退,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她眨了眨眼,视线穿透薄雾,依旧牢牢锁定著空中那道庞大的黑影。 没有丝毫犹豫,奥萝拉双脚猛地证向地面,身体像离弦的箭般腾空跃起,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朝著利维坦游动的方向直直衝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水雾被她的冲势撕开一道短暂的裂口,她甚至能看清利维坦鳞片上的纹路。 紧接著,奥萝拉的脚掌重重落在了利维坦的鳞甲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咔察!” 自从利维坦现身以来,它的防御一直表现得极为坚硬。 即便是那些强大的能力者在面对这身鳞甲的时候,也只能目露绝望。 从未有攻击能让鳞甲碎裂过。 然而就在此刻,在奥萝拉的踩踏之下,青灰色的鳞甲猛地浮现出一丝裂痕。 隨后裂痕越来越大,直至整块都被撕裂。 “唔.” 一声沉闷的低吟从利维坦喉间滚出,不再是此前的威压,而是带著难以掩饰的不適。 它开始翻滚著庞大的身躯,周围浓得化不开的云雾瞬间被搅成了漩涡,像一场突然降临的风暴。 奥萝拉只觉得身体猛地一倾,重心瞬间失衡。 但她反应极快,死死抠进鳞甲碎裂的缝隙里。 同时,她右腿膝盖重重顶在相邻的一片完整鳞甲上。 没有丝毫犹豫,奥萝拉將右手也伸到破损的鳞甲旁,双手紧紧抓住周围几片尚且完整的青灰色鳞甲。 那些鳞甲坚硬如铁,表面冰凉。 紧接著,奥萝拉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双臂猛地向上一扯! “嘴啦一”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那几片与破损处相连的鳞甲,竟被她硬生生从利维坦的身上扯了下来! 淡蓝色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像一道小瀑布般从伤口处流下,溅在奥萝拉的手臂上。 被扯下的鳞甲足有门板大小,边缘还掛著细碎的皮肉与血丝,重重地向地面坠落。 “唔!!!” 利维坦终於发出了一声真正意义上的痛苦嘶吼。 这声音不再沉闷,而是尖锐、悽厉,带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震颤,连水雾都泛起了细密的波纹。 它不再徒劳地扭动挣扎。 巨大的鰭翼收起,长长的躯体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带著碾压一切的威势往下方游去云雾被硬生生劈开,形成两道白色的气浪,从它身体两侧席捲而过。 “轰隆一一!” 巨响震彻天地。 那厚重土地在这一瞬塌陷下去。 无数深褐色的土壤被它庞大的身躯翻捲起来,冲向高空。 原本平坦的旷野被硬生生犁开一道巨大的沟壑。 裸露的黄土与岩石层层堆叠,像是大地被生生撕开的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奥萝拉只觉得脚下的身躯突然加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与大地崩裂的巨响。 她低头望去,地面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自己挤压过来,於是开始沿著利维坦的身体往上攀爬。 不过片刻,奥萝拉便爬到了利维坦的腹部位置。 这里与背部的青灰鳞甲截然不同。 没有坚硬的鳞片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柔软皮肉,表面覆盖著一层薄薄的粘液。 奥萝拉深吸一口气,右手成拳头,將全身的力量凝聚於拳心。 这一拳足以开山裂石。 “砰!” 拳头狠狠砸在利维坦的腹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然而预想中皮肉破裂的场景並未出现。 那柔软的腹部在拳头击中的瞬间,猛地向內凹陷,隨后以惊人的弹性向外掀起巨大的波澜。 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涟漪顺著腹部的皮肉迅速扩散开来,直至蔓延到整个腹部。 奥萝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拳头上的力量刚接触到皮肉,就被瞬间分散。 仿佛打进了一团流动的水,力量没有著力点,而是被四周的血肉均匀地传导、消解,最后彻底消散无踪。 腹部的皮肉在波澜过后,迅速恢復原状,连一丝痕跡都没有留下。 利维坦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察觉到那只在它眼中无比渺小的蚂蚁,竟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腹部。 它立刻扭动著如山般巨大的身体,尝试再度翻转过来。 奥萝拉注视著眼前这头被防御到极致的利维坦,不由微微皱眉。 想要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除非她愿意耗上许多时间,一点点地突破它的防御。 然而利维坦一旦察觉到局势对自己不利,它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 也难怪利维坦在外能被尊称为海神的子嗣。 如此强大的防御,確实很难有人能將其破防。 即便像奥萝拉这样破开了它的鳞甲,可当看到利维坦那无比庞大的身躯时,就会发现,这点伤害所造成的面积,对於整个利维坦而言,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 可以说,利维坦就是行走的天灾异常。 无论走到哪里,看上去似乎都不可阻挡。 而这样堪称恐怖的利维坦,海神教团居然足足拥有三只! 此刻赶来的奎恩在心中对於利维坦迅速进行了评估。 它所具备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常规力量所能应对的范畴。 隨后他得出了一个严峻的结论。 倘若密会不出手相助,仅仅依靠帝国自身的力量,那么除非是动用封存的秘宝,否则难以对其进行限制,只能驱逐。 而在镇压叛乱的紫罗兰军团,现在恐怕也仅仅只有大公能够勉强应对更別说在利维坦的身后,极有可能站著一位更加恐怖的存在。 奎恩心中极为凝重。 “使徒大人!” “攻击它两侧的鰭翼!” 他担忧奥萝拉听不见自己的呼喊,直接动用了自己那带著死意的眼睛。 如一道黑色的光柱,直直照射在利维坦身侧的鰭翼上。 然而,利维坦的防御简直高得离谱。 奎恩拼尽全力,那黑色光柱不断衝击著鰭翼,可即便他的眼睛因为过度用力而流出了鲜血,也仅仅只是將鰭翼湮灭了极小一部分。 此刻,正与利维坦周旋的奥萝拉,眼角余光警见了那道格外醒目的黑色光柱。 她瞬间意识到,这是奎恩的能力,也立刻领悟到了奎恩的意思。 只见她身影不断闪烁,以极快的速度朝著利维坦巨大的鰭翼衝去。 眨眼间,奥萝拉便来到了鰭翼之上。 目光迅速扫过鰭翼,很快便瞧见鰭翼的连接处有一片已经死亡的血肉。 那血肉呈现出诡异的黑色,正不断冒著丝丝缕缕的青烟,显然,这正是刚才被奎恩击伤的部位。 奥萝拉毫不犹豫,猛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蕴含著她磅礴的力量,犹如一颗炮弹般轰向那片死亡的血肉。 “噗!” 巨大的力道轻而易举地穿过了死亡的血肉,紧接著深入体內。 即便利维坦的血肉坚韧异常,但在奥萝拉这势大力沉的一拳之下,里面还是瞬间被轰出一个极为巨大的大洞。 这突如其来的重创,让利维坦游动的身躯猛地一顿,那巨大的身形在空中都出现了明显的停滯,肉眼清晰可见。 正是依靠著鰭翼,利维坦才能承载不知有多重的庞大身躯,毫无阻碍地在天空之中肆意游荡。 如今鰭翼遭受伤害,它的行动自然受到了影响。 奥萝拉见状,心中一喜,深知这方法有效,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展开行动,不停在这个伤口上製造新的伤口。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无比地砸在伤口处。 每一次攻击,都让利维坦的伤口进一步扩大,痛苦也愈发强烈。 现在需要先阻止利维坦离开,才方便后面的祭祀。 就在奥萝拉在一侧猛攻鰭翼之时,奎恩也迅速行动,已然来到了利维坦的另外一边。 他双眼紧盯著这一侧的鰭翼,继续將那带著死意的力量,施加在鰭翼外侧的血肉之上。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鰭翼的防御减弱,方便使徒大人能够將力量毫无阻碍地直接打进去,从而对利维坦造成更大的伤害。 利维坦那庞大的身躯不住地扭动著,显然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 它的直觉也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意识到眼前这两个人类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於是,利维坦再也顾不得许多,拼尽全力猛地飞往天空,妄图逃离这个地方。 但奥萝拉文怎么可能轻易放它离开? 这可是她选给灵界之主的祭品啊! 相比较利维坦那遮天蔽日般巨大的身躯,它的鰭翼就要小上许多,这也给了奥萝拉可乘之机。 奥萝拉在成功击伤利维坦右侧的鰭翼后,躲避看利维坦愤怒之下袭来的汹涌水浪。 只见她又来到了左侧,拳头带看一往无前的气势,不停地挥舞看。 隨著她一次次全力挥拳,利维坦两侧的鰭翼都遭受了严重的创伤,伤口处不断涌出大量的蓝色鲜血。 “鸣一” 利维坦哀鸣一声,空旷的天地间迴荡,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悬浮的姿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坠落。 身躯周围的气流被硬生生搅动成漩涡,白色的云雾被拖拽著,在它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雾尾。 从地面望去,那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像一座倾斜的山脉正朝著大地压来。 奥萝拉牢牢扒著利维坦背部一处凸起的骨节,感受著身下庞然大物的下坠之势。 她微微抬头,看著下方越来越近的山谷。 那些山峦,此刻在利维坦的阴影下显得如此渺小。 “轰一一!!!” 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炸开,比雷鸣更甚,比山崩更烈。 利维坦的身躯率先砸中最前方的一座小山丘。 那足有数十丈高的山丘,在接触到它躯体的瞬间就轰然崩塌。 紧接著,庞大的身躯继续向前碾压而去,所过之处,一座座小山接连被压平。 山谷间的沟壑被填满,豌的溪流被截断。 地面剧烈地颤抖著,像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当尘埃稍稍散去,原本的山谷,此刻竟被利维坦的身躯压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地。 在確定利维坦暂时无法逃离之后,奥萝拉便站在利维坦的背脊上,然后高声吟诵。 “在那无尽的深渊,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您的身躯超越思维的边界,来自远古的呢喃,是您的低语,是世界之音,我在阴影下屈膝,我心怀敬畏呈上祭品—— 献祭,开始! 第494章 降临! 第494章 降临! 法兰神圣帝国。 此刻,路易正置身於图书馆里。 柔和的光线透过高处的窗户,洒在一排排高耸的书架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路易的身影,在这光影交错之中,显得格外专注与沉静。 现在,他的行踪基本已经固定下来。 不是在家里,就是在教室,冥想室,图书馆,食堂—— 总共就这么几个地方,勾勒出了路易单调的轨跡。 很多人看到路易这般生活,都不禁觉得他像是一位苦行僧一样。 每天穿梭在这几个固定的地点之间,生活毫无波澜。 他既没有参加过那些派对,也不会在閒暇时光去繁华的集市閒逛。 在旁人眼中,他的生活单调得如同一条直线,且无聊至极。 完全没有一点乐子,没有一点能够让人眼前一亮、觉得有趣的地方。 虽然其它学生也很自律,可是也会在空閒时间去外面娱乐。 他们著实很难理解路易为何能日復一日、始终如一地坚持过这种看似枯燥乏味的生活。 在他们眼中,路易就像一个生活在另一个维度的人,仿佛对圣罗兰丰富多彩的娱乐毫无兴趣。 每天重复著从家到教室、冥想室、图书馆、食堂的路线。 这样的生活简直难以想像。 但在与此同时,一些学生的心中又不免会升起几分感嘆和由衷的敬佩。 因为他们难以维持这种苦行僧般的生活。 不过对於外界的这些看法,路易並不知情。 即使偶然间知道了別人对自己的评价,也只会是轻轻一笑。 对路易而言,大脑被知识充盈的感觉很不错。 每一个新学到的知识,都如同一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更为完整、清晰的世界图景,让他沉醉其中。 而那种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能看到回报的感觉,更是犹如一股强大的驱动力,使得路易根本无法停下前进的脚步。 可以说,在潘多拉学院的这段生活,是他这一世最为轻鬆愜意的时刻。 这里没有外界的纷扰与繁杂,有的只是纯粹的知识。 但是现在唯一让路易感到困扰的问题,还是自己该扶择什么样的道路。 就在路易沉浸在思索之中的时候,面前的系统面板毫无预兆地又亮了起来。 一行醒目的文字映入他的眼帘。 “使徒奥萝拉向您献上了祭品。” 他一看名字,奥萝拉。 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顿时乐呵起来。 “嘿,这可是今日第二次了。” 只不过,这一回与上次有所不同,此次是奥萝拉向灵界之主举行的献祭仪式。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路易欣然选择接受这份献祭。 很快,系统面板便缓缓展露了一幅画面。 奥萝拉身处画面中心,却显得极为渺小,仔细看去,不过只有寥寥几个像素点。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作为祭品的事物,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 路易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霍,这一次祭品这么大啊。 “利维坦:带有一小部分海神血脉的海怪。” 路易看向关於祭品的介绍。 与海神有关联吗? 也不知道这个祭品是否会招来海神降临。 不过隨后路易摇了摇头。 在当前这个阶段,想要贸然开启神战,直接与另一个邪神正面交锋,哪有那么简单。 在神战中,每一个决策都关乎著最终的胜负。 每一位邪神的力量和底牌都各不相同。 若不事先削弱对方的实力,便仓促与之开战。 那打起来之后,权柄进度就会像那泄闸的洪水一般,毫无阻挡地“哗哗啦啦”地流走。 原本辛苦积累的权柄,可能在转瞬之间便付诸东流。 更糟糕的是,不仅权柄会大量流失,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被对方压制,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所以,在神战的前期,通常都是先让自己魔下的教团与忠诚的信徒们出马。 他们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去消耗对面邪神的力量,同时儘可能多地打听情报,努力探知对方的弱点。 只有做到知已知彼,才能有针对性地制定策略,逐步將对方消灭,稳扎稳打地推进神战的进程。 路易正期待地准备接收奥萝拉献上的祭品,却意外地发现,这祭品竟然仍旧还有反抗之力,无法直接收取。 他先是愣了一愣,但很快,他便意识到,隨著灵界教团不断发展壮大,影响力日益扩大,他们所接触到的强者必然会越来越多。 在这样的形势下,魔下使徒的实力,也是时候该加强了。 否则在未来面对一些强者,恐怕难以应对。 路易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得不说,灵界教团一直以来的表现实在太过出色,运转得极为顺畅,几乎没让他操什么心。 正因如此,前期需要他亲自出手解决问题的场景,简直少得可怜。 然而,隨看灵界教团在发展的道路上不断迈进。 所触及的领域愈发广泛,面临的敌人层次也越来越高。 那些曾经相对弱小的对手已成为过去式。 如今和未来站在教团面前的,恐怕是一个又一个实力强劲的强大存在。 如此一来,之后恐怕需要他降临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但无论如何,魔下的使徒们实力提升已然迫在眉睫,必须要加强一波了。 至少当他们遇到过於强大的敌人时,需要能够凭藉增强后的实力,支撑到灵界之主降临的那一刻。 在利维坦那庞大得令人惊嘆的身体之上,奥萝拉神情肃穆,正专注地进行著祈祷。 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构造出来一个简单的献祭仪式。 “在那无尽的深渊,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隨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睫毛微颤。 一股难以描述的气息开始在四周悄然蔓延开来,如同夜幕降临,缓缓笼罩了整个区域。 隨著这股气息的扩散,四周的空间开始发生变化,因为的降临,从而分离出来,自成一个世界。 原本被利维坦的气息染得阴沉的灰云,忽然开始缓缓翻滚。 从中心往两侧徐徐分开,如同拉开了一道巨大的惟幕,露出一道狭长的光缝。 那光不是日光的炽烈,也不是月光的清冷。 是淡淡的白色,但若细看,又瀰漫有彩色的光韵。 带著让奥萝拉感到温润暖意的圣辉,从光缝里漫出来。 像融化的蜂蜜,缓缓淌过暗沉的天空。 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海腥与腐臭瞬间被涤盪乾净,只剩下灵界的气息。 奎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恐惧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爬满了他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慄。 然而,这种极致的恐惧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令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没错! 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灵界之主那超越一切的威严与力量。 奎恩的眼神中闪烁著狂热的光芒,他近乎虔诚地缓缓跪了下去。 双膝著地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对灵界之主深深的敬畏与臣服。 而就在此时,原本一直在疯狂挣扎、妄图摆脱困境的利维坦,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忽然停住不动了。 它那巨大的身躯僵住,每一寸鳞片似乎都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利维坦感受到了那股如汹涌海啸般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 这股气息中蕴含的威压,竟超过了它一直所敬畏的天父。 剎那间,利维坦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与恐惧。 “啊,是其它的神。” “是其它的邪神!” 它在心底发出绝望的嘶吼。 利维坦知晓,自己如今面对的,是一尊远超想像的恐怖存在。 它,似乎已在劫难逃。 当那在奥萝拉与奎恩眼中宛如来自天国般极为圣洁的光辉洒落时,利维坦所感知到的,却全然是一种令它毛骨悚然的危险恶意。 这光辉看似纯净无暇,其中似乎潜藏著极为不稳定的混乱。 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漩涡,只是被那一层绚丽的彩色光韵巧妙地遮掩著。 而这层表面的圣洁,他仿佛只会展示给自己的信徒。 仅仅只是感受了这光辉一瞬,利维坦便觉得自己庞大的身躯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躁动起来。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甚至身体都开始有些发热,就好像有一把火在体內被悄然点燃。 烧得它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令它陷入一种极度不安的状態之中。 紧接著,利维坦那庞大无匹的身躯,瞬间被一道仿若自云外落下的目光紧紧锁定。 这道目光让利维坦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当初面对天父时的情景。 那时,它便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心中油然而生无尽的畏惧。 可它清楚自己之所以会有这般感受,是源於自身血脉的压制。 毕竟从它们诞生的那一刻起,体內便流淌著一部分天父慷慨赐予的血脉。 这种血脉上的联繫,使得它在天父面前,天然就有一种敬畏之心。 然而现在,这只利维坦面对那来自天上的自光,心中涌起的,竟只有当初面对天父时的那种深深的恐惧和自己无比渺小的感觉。 就在这时,利维坦那如山岳般庞大的躯体,突兀地剧烈颤抖起来。 但这颤抖並非是因为那铺天盖地的恐惧,而是源於一种自骨髓深处升腾而起、更为原始的悸动。 这种悸动的源头,正是藏在它血脉之中,属於海神的那部分力量。 此刻,在灵界之主那无上威压的刺激下,这股力量仿佛被唤醒的远古巨兽,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躁动。 只见利维坦的血管里,陡然泛起幽幽蓝光,那光芒犹如无数细小的深海磷火,缓钻进它的血脉之中。 紧接著,这些血管开始以一种狂乱的节奏剧烈搏动起来。 那搏动的態势,恰似被狂暴风暴搅动的深海暗流,每一次收缩都带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让利维坦的躯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利维坦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属於海神的力量,正在缓缓甦醒。 在它出生时便烙印在血脉里的馈赠,是能操控海浪、撕裂舰船的力量。 陡然间,在场每一个拥有智慧的生命,脑海中都毫无预兆地响起一道轻轻的嘆息。 这声嘆息,宛如一阵微风,清晰地在眾人意识里迴荡开来,恰似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畸变吧·—— 这声音刚落,利维坦身上瞬间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它原本光滑的鳞片,开始不受控制地纷纷竖起。 每一片都如同一把利刃,绷得笔直。 鳞片的边缘,泛起与血液同源的幽蓝光芒。 此刻的利维坦,就像是要竖起一道由鳞片组成的坚固屏障,妄图以此挡住那从天空落下带著威镊的命令。 幽蓝的光从血管蔓延到血液里,隨后是全身的血肉。 血液渐渐失去了往日的顺滑,变得愈发浓稠,仿佛在其中掺入了细碎的冰晶。 这些仿若冰晶的物质,在血管里隨著血液的流动艰难前行,不断摩擦著血管管壁,发出一阵细微的咯哎声,好似痛苦的呻吟。 那源自海神的血脉,正抗拒著这道突如其来的命令,竭尽全力试图维持自身的本质。 它似乎在向那未知的强大存在宣告,自己绝不轻易屈服。 然而,这看似强大的抵抗,仅仅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在那股超越一切的力量面前,属於海神的血脉终究还是显得太过渺小。 伴隨看一阵更为剧烈的颤抖,利维坦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畸变。 因为这道命令,是对利维坦,是对它浑身上下所有一切的命令。 其中就包括了那属於海神的血脉! 第495章 恩赐,主在关注我 第495章 恩赐,主在关注我 “呜..—” 利维坦哀鸣一声。 它体內的海神血脉再无抵挡之意。 甚至是率先响应这道命令。 利维坦摊在平地上的身躯,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淡蓝色的血液在流淌中突然凝固,血液渐渐变成黑色,变得越发浓稠,就仿佛是石油一般。 这导致血管开始纷纷堵塞。 与此同时,它背部原本坚硬的青灰色鳞甲,突然从根部泛起黑色,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覆盖鳞片的同时,鳞片开始疯狂生长、扭曲。 变得像尖锐的骨刺,从皮肉里斜刺而出,尖端泛著暗沉的光,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甚至是利维坦的头颅也在陷入自毁。 两只竖瞳失去了之前的蓝光,变成一片浑浊的黑,眼窝周围的皮肉开始溃烂,露出里面黑色的骨骼。 利维坦发出一声不似哀豪的嘶吼,声音不再是之前的低沉。 而是尖锐、破碎,像金属摩擦的噪音。 当利维坦突然停止了挣扎,整个身躯僵在原地。 空气瞬间静止了。 “嗡一” 一声低沉的嗡鸣从利维坦体內传出,这声嗡鸣没有扩散,而是像在积蓄力量,不断的压缩与增强。 隨后。 利维坦所有的血肉,器官,无一例外,全部陷入了疯狂的暴动之中。 原本包裹在坚实外皮之下的血肉,此刻如沸腾的岩浆一般,肆意翻涌。 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相互挤压、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噗声。 这些血肉逐渐混合在一起,顏色也在迅速变化,由原本的正常色泽渐渐化作一片深沉的黑色。 呈现出流线型的庞大躯体扭曲!变形! 像是被揉皱的纸,开始不规则地膨胀、收缩。 腹部那片柔软的皮肉突然鼓起一个巨大的包,包的表面能看到黑色的血管在疯狂跳动,欲要从里面破体而出。 身侧的鰭翼则在迅速枯萎,化作黑色的碎絮,飘散在空中。 骨骼节节凸起,像被强行拉长的骨刺。 眼前所呈现的所有画面,仿佛来自於最深沉的噩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准確描述。 那是一种突破了人类认知边界的恐怖与丑陋,令人胆寒到骨子里,每一个细节都能让人的灵魂为之震颤。 利维坦的血肉与骨头仿佛不再受任何法则的约束,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分离。 那些肌肉组织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挣脱了骨骼的连接,却並未停止活动,而是继续疯狂地扭动著。 它们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態,呈放射状沿著地面向四周迅速爬去。 在奥萝拉与奎恩眼中,这就像是一朵黑色的血肉之,正以一种缓慢而又极具衝击力的方式缓缓盛放。 瓣是由那些扭曲变形的血肉构成,蕊则是利维坦那已经支离破碎、暴露在外的骨架。 每一次血肉的蠕动,都像是这朵恶之在努力舒展它那瓣,將这极致的丑陋与恐怖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眼前这一幕场景所带来的震撼,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像。 即便是奥萝拉,也觉得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根本难以將其准確地描述出来。 整个场景,宛如一幅以恐怖与混乱为笔触,创作並呈现给主的独特艺术。 利维坦那由血肉与器官疯狂暴动所交织而成的画面,丑陋得如此极致。 却又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下,衍生出一种別样的美丽。 这种美丽並非传统意义上的赏心悦目,而是一种突破了认知边界,直击灵魂深处的震撼。 当这场畸变的狂欢达到极致之时,所有疯狂翻涌的一切,忽然间毫无预兆地安静了下来。 就像是暴风雨骤然停歇,喧囂瞬间被寂静所取代。 隨后一点点化作了白色的光芒,然后消散。 此刻,奥萝拉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有一道无形的意志浮现。 那是主的存在,他正以一种超越时空的方式,静静地俯瞰著这一切,洞察著世间万物的变化。 奥萝拉能真切地感受到主那寧静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现实的壁垒,直接落在自己的灵魂之上。 一种无法言喻的敬畏与虔诚瞬间涌上奥萝拉的心头。 她毫不犹豫地迅速跪了下去,双眼中满是崇敬与谦卑,开始无声的祈祷。 法兰神圣帝国。 路易目光落在系统面板上那朵肆意盛开的血肉之,下意识地撇了撇嘴,暗自腹誹道。 这系统,审美还搞得挺抽象。 紧接看,他將视线移向奥萝拉所提出的诉求。 原来是希望获取能够大范围解除他人心神控制的知识。 路易见状,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 若是要达成解除心神控制这一目的,在魔法领域,一般来说四阶的魔法解除控制术,算是较为基础且常用的手段。 能针对个体或小范围內的心神控制起到作用。 而五阶的镇魂术,则在范围上更胜一筹,能够应对更为复杂的心神控制情况,覆盖范围也相对更广。 除此之外,还有教廷的灵魂涤礼,解缚圣仪,归真祷言” 教廷的法术效果向来声名远扬,在精神这类问题上,更是有著显著的成效。 然而,以他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获取这些教廷法术。 路易看了看这一次祭祀所带来的权柄进度。 面板上显示的数字是“0.2430%”。 很多吗? 看上去好像是很多。 可仔细想想,这不过是一次性的收益罢了。 不像之前的灰烬之柱,从获取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稳定的来源。 现在都还在源源不断地为他带来收益,细水长流般地推动著权柄进度的增长。 不过將这一次的祭品收取之后,路易的总权柄进度也即將突破百分之一的大关。 路易很期待系统在抵达百分之一的进度后,还能有什么变化。 不过这暂时是之后的事情。 他稍作考量后,先將“解除控制术”与“镇魂术”纳入其中。 放入之后,他发现恩赐的容量並未填满。 於是,他又挑选了几个与精神领域相关的法术添加进去,即便如此,容量依旧还有剩余。 路易轻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起身离开当前所在之处,朝著图书馆的另一个区域走去。 这个区域颇为特別,所收集的並非各类魔法知识。 踏入这片区域,便能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氛围。 墙壁上掛著一幅幅描绘骑土战斗姿態的画卷。 这里陈列的,是一本本记载著骑士锤链战法的珍贵古籍。 在这个的世界里,选择踏上骑士这条道路的人,数量处於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態。 不算少,但也绝非很多。 究其原因,与魔法相比,显然是魔法的性价比著实高出许多。 这使得不少人在职业抉择上,投向了魔法的怀抱。 骑士们锤链自身的方式,主要也是藉助魔力。 他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沉浸在艰苦的训练中,通过不断引导魔力在体內循环、淬链,逐渐塑造出一具拥有极高魔抗与物抗能力的躯体。 当骑士歷经成功跨越五阶的门槛后,他们便迎来了与法师相似的发展道路。 感悟规则。 骑士们需要深入到世界的本质中去感悟规则的奥秘。 一旦有所领悟,他们便会將这些规则融入自己的身体,使其成为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骑士们便能凭藉这蕴含规则之力的强大体魄,达到一种“一力破万法”的程度。 骑士並不像法师那般,能施展五八门的各类能力。 法师们可以操控元素,呼风唤雨,瞬间转移——或是施加各种法术效果。 而骑士们,唯一能够仰仗並信赖的,唯有自己那经过无数次严苛训练、千锤百链而成的身体。 当骑士成功晋升到传奇境界后,他们便迎来了多样化的转职选择。 可以转职为战爭骑土,圣堂骑土,巨龙骑士然而,儘管骑士在战斗方面有著强大的实力,堪称战场上的利刃。 但其在其他方面却远远不及法师。 法师不仅能在战斗中凭藉多样的法术灵活应对各种情况,还能在生活的诸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相较之下,骑士在这些方面近乎毫无作为,完全被法师的全面性所碾压。 並且隨著时间的推移,魔法知识不断发展壮大。 新的法术被研发出来,旧的法术得到优化与改进,法师们的能力也隨之不断提升。 如此一来,骑士与法师之间的差距,將会被进一步拉开,愈发悬殊。 若是在古代,那时魔法的发展尚处於萌芽阶段,远没有如今这般高度发达。 在那个时代,骑士尚且有一席之地。 但隨著魔法知识的不断积累与创新,魔法的应用变得日益广泛且强大。 相比之下,骑士的光芒逐渐被掩盖。 如今在这个世界,骑士已经极为罕见。 这种现状也反映在了图书馆里。 骑士战法所在的这个区域,平日里鲜有人问津,显得格外冷清。 当路易的身影踏入这片寂静之地时,原本在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不由纷纷抬起头,將目光投向他。 这几个人大多只是为了查阅某些特定资料才来到此处。 他们在短暂打量路易之后,便又低下头,继续专注於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路易沿著书架,目光在一本本记载著骑士战法的书籍上一一扫过。 到底是潘多拉学院,底蕴果然深厚。 这里收藏的骑士战法数量看上去相当可观。 只是,从书籍的状態不难看出,已经有漫长的岁月无人问津了。 每支本书都元元静静地待在原位,书页边缘整齐,乙无翻动的痕跡。 若不是有魔法阵笼罩,想必此刻早已被蒙上厚厚的灰尘。 路易对於骑士战法,他了解得並不深入,也拿不准究竟哪些更为精妙实用。 找了好支会儿,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支本书上,稍作犹豫后,伸手將其从书架中抽了出来。 之所以选择这本战法,纯粹是这本战法的名字实在太过引人注目,看上去相当嘘人。 《直通半神的战法》。 是的,就是这毫朴实无华。 路灯低头打开看了支伍其中的內容,顿时感觉还挺有验思。 书中的讲解细致入微,每支个步骤、每支个要点都阐述得极为详尽,仿佛是在耐心地引导支个支无所知的初学者,堪称傻瓜兆教学。 哪怕对骑士战法乙无基础的人,也能爭照著文字逐步理解。 隨著阅读的深入,路灯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难点。 这支战法对修习者身体的要求堪称苛刻。 首先需要具备极好的身体天赋。 不乍如此,修习者还得能够承受魔力在锤链过程中所带来的撕裂。 但路灯看了看奥萝拉带给自己的能力。 適者生存。 那没问题了。 可以练。 当路灯將前面五个阶的內容看完之后,后面的书页就再也翻不开了。 在潘多拉学院的知识体系里,他目前的权限就只开放到五阶內容。 若想要支窥后面更为高深的奥秘,就必须升到六阶才有资格解锁。 不过,就目前看到的这些內容,路灯觉得已经足够满足当下的需求了。 他略作思考,將这本战法的第支阶纳入恩赐之中。 隨后,他又在书架间徘徊,挑选了几门適配的技法,將其支起放入。 刚好差不多。 奥萝拉瞬间感知到,来自灵界之主的恩赐已经降临。 她的目光触及那些浮现於伍前的知识,內心猛地支颤,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 明明自己所求的是如何解除其他人的心神用制。 然而主的慷慨远超她的想像,竟然不止恩赐了这些。 恩赐的其它知识赫然是能够帮助她再度提升实力。 奥萝拉此刻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息,心中的感激敬仰已经无以言表。 啊,主在关注著她。 主支直在关注著她。 这种被主垂怜的感觉,让奥萝拉心中充满了温暖。 她愿为灵界之主的验志奉献支切。 第496章 这个世界,马上该换个主人了 第496章 这个世界,马上该换个主人了 深海。 没有丝毫光线能够穿透这无尽的黑暗,抵达这片渊底。 死寂的黑暗之中,一团巨大的黑色阴影犹如沉睡的巨兽,静静地盘踞著。 然而,就在某一个瞬间,这团黑色阴影忽地开始剧烈翻腾起来。 一阵沉闷的声响在这片黑暗中迴荡,仿佛是来自深渊的怒吼。 “又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的深处传来,带著无尽的怨。 所留下的印记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从那不断扭曲变形的阴影轮廓中,能感受到此刻的心境绝对不平静。 只不过当追溯印记消失的原因时,隨著探寻的深入,一个令无比熟悉却又愤怒至极的结果浮现出来。 依旧是那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女。 “竟然又是她!”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响,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滔天的怒火,震得周围的海水都泛起层层涟漪。 这个少女难道是要选择彻底与自己作对吗? 无数的疑问与愤怒在他心中交织,形成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此刻,於这片黑暗的深海渊底,或许应该暂且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选择蛰伏。 毕竟藉助此次海神祭司所发起的攻击,战火迅速蔓延至大部分沿海地区,让他成功推进了自己脱困的进度。 只要局势继续按照这样的態势发展下去,无需太久,便能挣脱这该死的囚笼束缚,重获自由。 每当回想起自己如今所处的这般境遇,被囚禁於这暗无天日之地,歷经无数岁月挣扎,的內心就会涌起一股源自意识深处的愤怒。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那是一种对自由的极度渴望,以及对囚禁自己力量的深深憎恶。 这股情绪在心中不断翻涌,几欲喷薄而出。 四周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感受到了这股恐怖力量的威,开始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如同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臣服於他那难以遏制的愤怒之下。 神座之上,仅存的一条石质海蛇,体表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就像一张破碎的蛛网,沿著蛇身缓缓蔓延。 然而,就在整个渊底在他的愤怒中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仿佛即將分崩离析之势时。 渊底最深处,永无天日的漆黑里,忽然亮起了一点微光。 那光极淡,微弱得几乎会被阴影吞噬。 可它没有熄灭,反而缓缓往上浮,一点点变得清晰。 待它飘到离地面数丈高的地方,才看清那是一小簇火焰。 不是深海生物的磷火,是纯粹的白金色。 焰芯是极淡的银,外层裹著一层柔和的金芒,像把月光与日光揉在了一起。 火焰並不大,只有孩童的拳头大小。 燃烧时没有任何声音,连周围的空气都没被烘热,却透著一股惊人的坚韧。 它就那样静静悬在半空,白金色的光芒缓缓往外扩散。 像一圈圈温柔的涟漪,触碰到那些翻涌的暗影时,瞬间安静下来。 光芒落在颤抖的地面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缝停止了蔓延,甚至有细碎的石粉开始往裂缝里填。 虽然没能彻底癒合,却稳住了崩塌的趋势。 整个渊底的震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 “该死,你的主人都已经被那些屏弱得如同蚁般的傢伙分尸了,可你却还在这里困著我!” 他死死地盯著那簇限制自己自由的火焰,眼神仿佛要將其灼烧殆尽。 在海神祭司不断献祭所引发的混乱局势下,这簇火焰已经不如最初那般庞大与强盛。 可如今它虽然变小了,但仅仅是这么小小的一簇,却依旧如同一道锁,让他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脱困。 的力量在时间的消磨中,衰减得太过严重了。 曾经能掀起海啸、撕裂大陆架的神力,如今连衝破一簇残火都做不到。 想起自己全盛时的模样。 深海是他的裙摆,巨浪是他的呼吸,海族跪拜在的神座前,连诸神都要敬。 可现在,像条丧家之犬,被锁在这不见天日的渊底,连力量都要靠祭司的献祭苟延残喘。 然而,好在这场由海神祭司发起的战爭,如同一场及时雨,为爭取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战火在沿海地区肆虐蔓延,分散了各方的注意力,也削弱了那些可能阻碍他脱困的力量。 “说来真是可笑” “明明你不遗余力地庇护了那些蚁般的凡人,可转过头来,偏偏就是他们,將刀对准了你的后背。” 阴影在白金色火焰外缓缓流转,的声音少了几分之前的暴戾,多了几分带著嘲讽的感嘆,像在对著火焰说话,又像在自语。 “啊—..—” 阴影轻轻震颤,像是一声冷笑。 “连敌人的结局都这般讽刺,倒让我忍不住为你感嘆。” 儘管是自己的敌人,当初就是那个存在將自己囚禁在了这片暗无天日的深海渊底。 可此刻,看著火焰的光,海神心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既是对敌人的嘲讽,也是几分嘘。 白金色的光依旧静静流淌,之前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渐渐清醒,他开始重新审视眼下的处境。 自己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年,靠著祭司们断断续续的献祭才勉强维持。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蛰伏,习惯了在黑暗里等待时机。 漫长的时光消磨了他的力量,但也足以磨平任何急躁,只要能重获自由,再等多久都值得。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雾气突然加快了流转的速度,带著难以抑制的躁动。 海神祭司们在陆地上已经占领了数十座城池,不断占领著大片的土地,扩张著势力范围。 更重要的是,能感觉到,这片大陆上的其他神大多还陷在沉睡里,有的早已陨落,剩下的也虚弱不堪,根本构不成威胁。 这是万年难遇的间隙,是他重新崛起的最好机会。 “垫伏” 他低声重复著这个词,阴影凝成的轮廓微微晃动。 “可眼看著就能脱困,现在停下,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想起重获自由后的场景。 他会重新回到神座之上,掀起更大的风浪,將陆地彻底纳入掌控。 那些曾经嘲笑他、囚禁他的存在,都会成为他的祭品。 陆地上的秩序,会被亲手撕碎,整片世界都会笼罩在深海的阴影下— 这些画面像鉤子般勾著他的意识,让他无法平静。 眼前的利益太巨大了,而且梦寐以求的自由就在尺,他怎么可能割捨? 阴影渐渐收敛,重新变得凝聚。 他能感觉到,力量正在缓慢恢復,祭司们的献祭还在继续。 那簇白金色火焰的光,也在一天天变得微弱。 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只要祭司们能坚持到彻底衝破囚笼的那一刻— “再等等” 的声音里带著对自由的渴望,阴影紧紧贴著火焰的边缘,像是在丈量著自由的距离。 “只要再坚持一阵,这个世界,就该换个主人了。” 隨著空间復位,利维坦那庞大如山岳般的尸体,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它所留下的痕跡仍在原处。 目光所及之处,连绵起伏的丘陵已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高约数十丈的土丘,被迫铺成一片平坦的开阔地。 远处雄伟的山脉被撞碎了一角,那缺失的部分仿佛是被硬生生扯去。 断裂的岩层裸露在外,像一道巨大的伤疤横跨在山体上。 而不远处的平原,一道巨大的沟壑横亘其中。 沟壑底部的土层中,正有水流缓缓渗出,渐渐匯聚成细小的溪流。 顺著沟壑的地势往低处匯聚,在底部形成一片浅浅的水洼。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泛起细碎的波光。 几只受惊的飞鸟落在水洼边缘,小心翼翼地啄著水面。 或许假以时日,这片沟壑会渐渐被水填满,將逐渐形成一座极为宽广的湖泊。 奎恩站在被彻底改变的土地上,靴底碾过脚边岩屑,目光扫过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 他喉结动了动,下意识舔了一下唇角。 “这破坏———”他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惊嘆,“还真是够嚇人的。” 可转念想起灵界之主降临的场景,他眼底的惊嘆又变成了敬畏。 儘管利维坦的破坏力如此惊人,但它显然远远比不上伟大的主。 在主那无上的威能面前,利维坦也不过是沦为了主的一个祭品,彰显著主的至高无上。 此时,奥萝拉感知到主已然离去,她缓缓站起身来。 奎恩见状,立刻默默候在奥萝拉的身旁,等待著她的下一步指示。 奥萝拉微微仰头,目光精准地找准来时的方位。 紧接著,她深吸一口气,几步之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跃身而起。 身影如同一道白色色的箭矢,直衝天际。 就在这一瞬间,她身上那件白色长袍忽然向两侧伸展,变成了一双巨大的羽翼。 这双羽翼是奥萝拉在目睹利维坦时,灵机一动所產生的灵感。 风掀起她的裙袍与羽翼,阳光落在白色的布料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 奥萝拉微微俯身,羽翼轻轻扇动,速度逐渐加快,身影很快成了天际一道淡白的剪影,朝著来时的方向飞去。 奎恩站在原地,仰头望著那道远去的身影,眼神里满是羡慕。 “飞翔啊.”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嚮往。 在这个世界,飞翔往往是只有极少数拥有特殊能力的强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白色的羽翼在空中轻轻划动,奥萝拉低头望去,下方那座被灰色城墙环绕的城市已清晰可见。 正是海神教团不久前刚攻占的城市。 她振了振羽翼,在城市上空盘旋一周,目光扫过那些在街道上打砸抢掠的信徒。 还有几个海神祭司站在广场中央,举著骨杖高声诵经,试图进一步蛊惑人心。 奥萝拉的目光锁定在广场上那个最为癲狂的祭司身上。 隨后猛地收敛起羽翼,身影如坠星般直直往下坠落,气流在她耳边呼啸。 “噗—”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广场上炸开。 祭司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从天而降的奥萝拉狠狠踩在脚下。 坚硬的石板地面都被这股衝击力砸出一圈裂纹,祭司的身体像被重物碾压的麵团,瞬间变形。 鲜血与碎肉溅起三尺高,溅落在奥萝拉洁白的衣袍上。 只不过这些污秽並未留下半分印记,刚触碰到衣料,就如水滴落在荷叶上一般,顺著衣袍表面悄然滑落,並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周围的信徒们先是一愣,隨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嘶吼,举著武器就往奥萝拉衝来。 他们的眼睛通红,脸上满是愤怒,像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 奥萝拉却丝毫未慌,她左右扫了一眼那些扑来的身影。 “镇魂术!” 一圈无形的波纹以她的双脚为中心,突然朝著四周扩散开来,层层叠叠地漫过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冲在最前面的信徒刚要扬起斧头,就被波纹扫中。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疯狂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剧烈的精神衝击让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紧隨其后的信徒们也没能倖免。 短短几息之间,原本混乱的广场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奥萝拉独自站在中央,脚下是祭司的残骸,周围是成片昏迷的人群。 奥萝拉快步走到倒地的信徒身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其中一人的手腕。 起初触碰到的是温热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肌肉下隱隱的紧绷。 那是被蛊惑时,身体被强行激发的蛮力,让这些寻常信徒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强壮。 可不过短短片刻,她便察觉到了变化。 对方的肌肉渐渐鬆弛下来,皮肤的光泽淡了几分,从之前那种近乎病態的亢奋强壮,慢慢褪成了一种虚弱的模样。 她微微眉,目光扫过周围成片昏迷的人。 这些人的变化如出一辙,原本因狂热而涨红的脸颊,此刻恢復了苍白,有的还泛著淡淡的青色。 “成功了吗?” 镇魂术確实击溃了他们精神层面的蛊惑,可这种身体上的虚弱,是法术的副作用,还是控制消退后的正常反应? 她不確定,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施展这门新法术,对后续的效果一无所知。 奥萝拉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中年信徒身边。 这人此刻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皱著,像是还在承受精神衝击后的余痛。 她伸出手,轻轻晃了晃对方的肩膀。 “醒醒。” 奥萝拉的声音温和,带著一丝安抚。 “现在安全了。” 晃了约莫两三下,那个中年信徒的眼睫终於轻轻颤动了一下。 第497章 帝国能有灵界教团给得多吗 第497章 帝国能有灵界教团给得多吗 刚刚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极为沉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睁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落在奥萝拉身上,又缓缓移向周围倒地的同伴,最后才聚焦在自己的双手上。 这双手在之前还能举起沉重的石块,此刻却连握紧拳头都显得十分吃力。 “我我这是—” 他的声音沙哑乾涩,带著浓浓的疲惫,像是刚经歷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眼神里满是迷茫。 胸口残留的闷痛和全身的无力感,让他连坐起身都需要撑著地面才能勉强做到。 “我刚才—在做什么?” 他依稀记得自己跟著祭司们嘶吼、抢掠。 可那些记忆像蒙了一层雾,模糊不清。 隨后他看向了周围昏迷的同伴,眼神里的迷茫渐渐多了几分愧疚。 让他的脸颊瞬间涨红,又很快褪去血色,只剩下深深的懊悔。 奥萝拉看著这人眼底那抹狂热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迷茫与疲惫。 悬著的心终於微微落下,连紧绷的肩线都鬆弛了几分。 之前施展镇魂术时对效果的不確定和志芯,在此刻有了答案。 至少从眼下的情况看,镇魂术是起效的,海神祭司对这些人精神的控制,已经彻底瓦解了。 可这份放鬆只持续了片刻,她的目光落在这些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眉头又重新拧了起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这些人的呼吸异常虚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稍不留意就会熄灭。 因为。 “瘟疫引发的疾病还在——” 奥萝拉低声自语,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 镇魂术解决了最棘手的精神控制,却没能根除这些人身上的疾病。 这些信徒之前被控制时,身体被强行透支,如今后遗症全部显现出来。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广场上成片昏迷的人,心里默默盘算著。 想要彻底治好他们,还得治疗他们身上的瘟疫,这也並非是短时间內能够完成的事情。 可不管怎么说,只要脱离了精神控制,这些人就不再是危害城市的海神信徒了。 奥萝拉再没有停留,转身走向广场边缘,脚下轻轻一点地面,背后的白色羽翼便再次展开,带著她升向高空。 从这个高度俯瞰,整座城市的混乱尽收眼底。 街道上无数的海神信徒在游荡,他们在寻找那些还未被影响的倖存者。 奥萝拉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下方成片的区域。 “镇魂术!” 清冷的声音在高空响起。 一圈圈无形的波纹以她为中心,朝看下方的街道扩散开来。 这一次,她刻意放大了法术的范围。 波纹像温柔的浪潮,漫过每一处角落。 那些还在游荡的信徒,在波纹触及的瞬间,身体纷纷一僵。 隨后眼底的狂热迅速褪去,隨后便像失去支撑般倒在地上,陷入沉睡。 奥萝拉没有停下,羽翼轻轻扇动,带著她在城市上空缓缓飞行,一遍又一遍地施展镇魂术。 隨著法术的反覆覆盖,城市里的动静越来越小。 到最后,整座城市几乎都陷入了寂静。 普通的海神信徒已全部失去意识,倒在街道各处。 要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甦醒过来。 而那些得以倖免,受到镇魂术影响极小的人,就只剩下城內残存的海神祭司与能力者。 他们的精神力比那些普通人更强,能勉强抵抗镇魂术的衝击。 虽然也会感到精神恍惚,却不至於彻底昏迷。 奥萝拉的目光很快锁定了这些人。 在一片沉寂的城市里,那些还能勉强站立、或是躲在暗处观察的身影,格外显眼。 她翅膀一振,身影如箭般朝著最近的一处屋顶飞去。 那里正藏著一个海神祭司,他正捂著额头,试图驱散镇魂术带来的眩晕。 见奥萝拉飞来,当即举起骨杖,想要召唤水浪进行攻击。 可奥萝拉的速度更快,不等他念出咒语,便已落在屋顶。 隨后抬手一掌拍在他的后颈,祭司的身体瞬间软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紧接著奥萝拉如法炮製,在城市里快速穿梭。 遇到试图反抗的能力者和海神祭司,她便以利落的手法將其打晕。 短短半个时辰,城內所有仍能活动的海神祭司与能力者,便都倒在了地上,被她集中拖到了广场中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奥萝拉抬头望去,只见奎恩赶了过来。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隨著一批被奎恩集中起来的人手。 他们大多面带伤痕,有的手臂上还缠著简易的布条,有的怀里抱著年幼的孩子。 奥萝拉背后的白色羽翼轻轻扇动了两下,带看她缓缓从广场边缘落下,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当羽翼收起时,边缘被太阳折射的朦朧光晕还在轻轻闪烁,像落下的细碎星光,落在她洁白的衣袍上,更添了几分圣洁。 奎恩身后的倖存者们,原本还有些紧张。 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奥萝拉身上时,所有的不安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有人甚至忘了呼吸,怀里的孩子也乖乖地闭上了嘴,只睁著好奇的大眼晴望著她。 那对白色的羽翼虽然已经收起,可方才扇动时留下的圣洁感仍在。 少女的金髮在阳光下极为璀璨,还有那张完美的面孔,翠绿的眼瞳里带著温和的光,没有丝毫压迫感,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真是太美丽了,充满神圣之感。 就像是天国下来拯救他们的使者一样。 “呼...—” 不知是谁先轻轻吸了口气,隨后更多人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了眼前的天使。 短短片刻,倖存者们眼中的震惊便彻底化为了崇敬。 他们纷纷低下头颅,有的甚至想要跪下行礼,连呼吸都带著小心翼翼的虔诚。 之前失去家园的痛苦和恐惧,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奥萝拉身上的圣洁感抚平。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眼前天使的感激。 “奥萝拉大人。” 奎恩快步上前,躬身行礼,目光顺势扫过广场上横七竖八昏迷的身影。 “这些就是残余的敌人?” 奥萝拉轻轻点头。 “嗯,普通信徒已基本脱离精神控制。” “只是身体虚弱,仍旧感染有瘟疫,需要妥善安置。” 话音落下,她便迈步走向那些昏迷的能力者,然后开始一一为那些能力者解除精神上的控制。 这些人不同於普通信徒,精神力本就远超常人,海神祭司为了彻底掌控他们,所以费了巨大的力气在控制心神上面。 这导致一些能力者即便被解除心神控制,对方的敌意丝毫未减,反而更加疯狂。 显然,即便解除了精神控制,他对海神的执念也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主动投靠教团,而非被动操控这几个能力者竟然还跟著海神祭司一起放狠话。 奥萝拉看著他们眼底毫无悔意的狂热,她原本还想再尝试一番,可此刻看来,再多的功夫都只是徒劳。 既然他们执意要追隨海神,她也没有再费更多的力气在他们身上。 那些刚从昏迷中清醒的能力者,看著这一幕,后背纷纷泛起凉意。 他们缩著身子,眼神里满是紧张,生怕奥萝拉被这些人的狠话激怒,连带著他们一起受到牵连。 奥萝拉对周围人的反应恍若未觉,只是面无表情地盯著那些还在大放厥词的能力者与祭司。 阳光落在她洁白的衣袍上,却没染上半分暖意,翠绿的眼瞳里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既然你们还坚持著对海神的信仰。” 少女缓缓开口,声音並不大,却盖过了所有嘶吼。“那我便勉为其难,帮你们一把。” 她的话让广场瞬间安静下来,能力者与海神祭司愣了愣,隨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嘲笑。 “帮我们?你能帮我们什么?” “別做白日梦了!你这种褻瀆神明的人,迟早会被—” 嘲笑真然而止。 因为奥萝拉已抬起右手,建立起来一个简易的献祭仪式。 她口中低声吟诵起祷文,那是向灵界之主献祭的祷言。 “海神或许是见不到了。” “但想必灵界之主,也能够代替他,收下你们这份虔诚。” 很快,隨著最后一个祷词落下,献祭仪式便完成了。 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转化为献给灵界之主的祭品。 不过短短数息,尸体便化作了尘埃。 广场上並未立刻恢復平静。 虽然灵界之主没有亲自降临,可那瀰漫开来的几缕气息,像无形的浪潮,缓缓笼罩了整座广场,也足以让在场的眾人都为之感到震惊。 那些普通人心中开始坚定的认为,奥萝拉就是灵界之主派过来拯救他们的天使。 而能力者因为能感知到的更多,心中的敬畏也更深。 此前,他们对奥萝拉的顺从,很大程度上源於对她强大实力的深深畏惧。 在他们眼中,奥萝拉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其展现出的力量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性逆。 然而此刻,亲身感受到灵界之主那一缕气息,他们心中的畏惧已彻底升华,转化为对灵界之主虔诚到极致的敬畏。 儘管那些海神祭司总是宣扬自己所信仰的天父如何强大无比,可他们真正亲眼所见的,也唯有那利维坦。 而如今,他们竟如此幸运,能够真切地感知到灵界之主的一缕气息。 甚至於,这位灵界之主的使徒,还教给了他们一份知识。 当能力者们初次目睹这份知识时,內心的震撼如汹涌的浪潮般袭来,他们再一次被深深惊骇到。 这份知识所展现出的內容,完完全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彻底顛覆了他们以往的想像。 他们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著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能力? 仅仅通过学习就能將其使用,这简直闻所未闻。 在这种接连不断的多重震惊之下,这些能力者的精神防线彻底崩塌,大脑变得晕晕乎乎,原本的小心思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以至於奥萝拉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们便迫不及待地直接宣布,將效忠伟大的灵界之主。 实在是没办法,灵界教团给出的条件实在太多了,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这些能力者仅仅只是粗粗瀏览了一下这份知识,就敏锐地察觉到,在这背后恐怕隱藏著一整个完整而庞大的体系。 这种发现,几乎是瞬间点燃了他们內心深处对力量的渴望。 因为这个诱惑,简直比世间任何事物都要大。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条相对不那么危险的道路。 不仅如此,他们还意识到,自身一直以来所受的上限束缚,在灵界教团所给予的知识面前,或许將不再成为限制。 这意味著他们有可能突破自身极限,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至於帝国? 帝国能有灵界教团给得多吗。 或许帝国確实拥有类似的知识以及完善的道路,但那显然是遥不可及的。 对於他们这些身处偏远地区的能力者而言,就如同天上的星辰,根本无法触及。 眼见此地人心暂时被收服,奥萝拉便吩附奎恩先行接管这座城市。 奎恩领命后,立刻著手安排各项事务。 安排妥当后,奥萝拉马不停蹄地朝著营地赶去。 因为那里存放著一个仪器,能够与奥贝斯坦取得短暂的联繫。 这个仪器的造价极其昂贵,是好不容易才搞来的。 不仅如此,它的体积十分庞大,搬运很是不便,因此只能放置在营地中,未曾轻易拿出。 此刻,奥萝拉急需藉助这个仪器与奥贝斯坦取得联繫。 她要通知奥贝斯坦提前准备好人手,一旦他们成功占领下一座城市,便能及时为那里的人们提供治疗。 毕竟,像这样能够光明正大占领城市的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第498章 无法抵挡的大势 第498章 无法抵挡的大势 福克斯。 这座城市与一条宽阔的大江紧紧相邻,每日,都有数不清的船只在这里停留。 它们大都来自远方的繁华都市,这些船只穿梭往来,交织成一幅繁忙的景象。 也正是如此,造就了福克斯这座城市无与伦比的繁华。 即便此前瘟疫的缘故,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行人稀少,船只的流量也因此稍有减少。 但是因为有来自灵界教团的帮助,瘟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城市外的一处庄园。 这里此刻被璀璨的灯火笼罩,一场宴会正在举行。 来来往往穿梭其中的人们,无不身著华丽的服饰。 这些人的身份更是形形色色,其中既有贵族,也有实能力者— 但无论身份如何,他们都极为尊贵,对於生活在底层的民眾来说,这些人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宴会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隨著美酒的不断流淌,人们的交谈愈发热切,宴会上的气氛也愈加活络起来。 而在宴会的一个角落里,有几名贵族正站在一起。 他们手中举著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杯中的红酒如红宝石般闪耀。 几人面带微笑,轻声交谈著,时而发出阵阵笑声。 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纷纷投了过来,眼神中无一例外都带著一丝羡慕。 毕竟,这几位贵族即便在在场的眾人之中,身份地位也依旧显赫尊贵。 他们所形成的这个小圈子,引得眾多人內心蠢蠢欲动,削尖了脑袋都想要挤进去。 然而,他们对於圈子成员的挑选极为严苛,可不是隨便什么身份的人都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若不是拥有与之同等尊贵的存在,根本就无法得到他们哪怕一丝的青睞,只能远远地投来羡慕的目光。 “.—.咱们开春的收益,確实是稍微受了点损失。” 其中一名身材富態、穿著考究的贵族轻轻晃著手中的高脚杯,脸上带著庆幸的笑容感嘆道。 “不过呢,跟其他城市比起来,咱们可真算是幸运。” 他的这番话,立刻得到了身旁其他几位贵族的认可。 在瘟疫的疯狂肆虐之下,许多城市遭遇了一场经济上的灭顶之灾,各行各业几乎都陷入了一团混乱。 店铺关门大吉,贸易停滯不前,市场一片萧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海量好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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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这些人简直愚蠢至极,真当灵界教团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软柿子吗? 霍华德侯爵表面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静静地品著红酒,时不时恰到好处地附和几句。 等到这场宴会终於落下惟幕,宾客们纷纷散去。 霍华德伯爵慢悠悠地走出庄园,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载著他朝著自己的庄园驶去。 一回到庄园,霍华德伯爵便將管家唤到跟前,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交代了几句。 管家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瞭然。 没过多久,庄园的后门处,一个鬼鬼崇崇的身影出现。 此人左右张望了一番,確认四下无人后,迅速闪身出门,融入了夜色之中。 那身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静謐的庄园,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就在同一时刻,米切尔侯爵宅邸內,气氛略显凝重。 米切尔侯爵站在书房中央,正对著管家低声吩咐著什么,言语间透著几分谨慎。 管家一边认真聆听,一边点头示意明白,隨后匆匆离开。 不多时,便安排一名侍从带著几个消息,前去给灵界教团传递。 米切尔侯爵站在书房窗口,目光紧隨著侍从远去的背影。 待看到侍从出门后,他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 他內心深处,確实早就盘算著与灵界教团撇开关係。 只不过这段时间,灵界教团所拿出来的那些知识,都让他垂涎欲滴。 然而,在他看来,仅仅靠这些利益,就想换取他的友谊,可就有些不够了。 如今,帝国的注意力因沿海叛乱而放到了这一片区域,在米切尔侯爵眼中,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他觉得可以藉此机会,重新权衡自己与灵界教团之间的利益关係。 或许能从帝国与灵界教团的潜在博弈中,谋取更大的好处。 银月城。 奥贝斯坦静静佇立在房间中央,当听到来自奥萝拉的诉求后,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了抽。 还需要更多的人手支援吗? 奥贝斯坦眼神下意识地投向桌面。 只见桌面上摆满了一份份密密麻麻的数据文件,这些文件详细记录著灵界教团各项事务的人员分配与进展情况。 他微微皱眉,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眉角,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 不够用了。 人手真的不够用了,现在的情况极为紧缺。 自从其他城市分走了一部分人手,而后奥萝拉又带走一部分去执行任务之后,灵界教团的人手便陷入了一种捉襟见肘的紧张状態。 虽然银月城是一个人口数量眾多的城市。 但灵界教团发展的时间毕竟太短,而且能力者又不是什么十分常见的大萝卜,岂能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即便奥贝斯坦已经在努力发展能力者,可面对如今的局势,每一个新的任务,每一片需要开拓或巩固的区域,都像待哺的婴孩,急需人力去填充。 不过奥贝斯坦还是努力挤了挤。 他如同一个精打细算的管家,在现有的人员布局中反覆权衡、调配,硬是从各个任务环节中挤出了一些可用的人手。 將这些人的任务详细安排並发布下去后,奥贝斯坦走到窗边,静静地看向窗外。 他心里明白,现在到处都急需用人,可这次的机会实在难得,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况且,奥萝拉在途中也能够发展出一些可用的能力者“时间啊—” 奥贝斯坦深深嘆了一口气。 时间真的一刻都没让灵界教团停下来。 即便奥贝斯坦拿到了灵界之主恩赐下来的知识,但那也需要时间。 而且想要成为能力者,限制也比较多。 不只是对人,还有对於物资的要求,那些神秘材料大部分都牢牢掌控在帝国和一些底蕴深厚的大势力手中。 若是等奥萝拉那边顺利將规划的版图拿下来,那么一切局面都將会轻鬆许多。 灵界教团在经歷了一段快速扩张的时期后,是时候暂时缓一缓脚步了。 就如同一个人在快速奔跑后,需要停下来调整呼吸。 教团需要慢慢消化自己所吞下去的地盘,將新纳入的区域真正融入自身的体系之中。 不然,步子迈得太大,过於急切地追求扩张,很容易在各方面埋藏下一些隱患。 就在奥贝斯坦沉浸在思索之中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进来。” 只见一人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微微躬身行礼。 “大人,那边—” 来人慾言又止,神色间带著一丝急切。 “那边怎么了?” 奥贝斯坦看向来人。 此人正是负责与那几座城市沟通联络的人员。 在灵界教团有条不紊、步步紧逼的策略之下,那几座城市在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后,终於是渐渐朝著灵界教团靠拢过来。 “大人,那边传来了两个消息。”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条,递向奥贝斯坦。 奥贝斯坦伸手接过纸条,缓缓展开,目光在纸条上快速扫过。 看著看著,他隨后笑了笑。 其中一张纸条的內容大致是,一些与灵界教团合作的贵族,在听闻帝国镇压军团到来后,心中开始滋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们向来摇摆不定,竟妄图撇开与灵界教团之间的关係。 而另外一张纸条上所写的內容则是,隨看帝国镇压军团的到来,帝国的视线必將注意到这片区域。 不过,写信之人表示会为了维持与灵界教团之间友好的关係,拼尽全力在帝国那边为教团进行掩护。 只是在这段敏感时期,由於他们著实顾忌帝国的强大,之前所商谈好的事情,便只能暂时停缓下来。 在这张纸条中,对方还不停地渲染帝国的恐怖和强大。 同时,详细描述了自己为了掩护灵界教团不被帝国发现,当中费了多少心思和精力,强调自己为教团做出的巨大牺牲。 奥贝斯坦看完纸条,面无表情地將它奏近烛火。 火苗迅速舔敌著纸条边缘,橘红色的火焰跳跃闪烁,不一会儿,纸条便化作了一小堆黑色的灰烬,地落在地上。 若是没有第一张纸条的提醒,恐怕绝大多数人在看到这第二张纸条的內容后,都会不由自主地认为,写信之人是真心实意地在为灵界教团著想。 甚至可能会因此对其心生好感与感激。 信中那看似诚挚的言辞,仿佛都在诉说著写信者的不易与忠诚。 但奥贝斯坦却对此心知肚明。 他太清楚这些人的把戏了。 不过又是一个野心家者罢了。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拿来骗骗其它人或许还能奏效。 可还想拿来糊弄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奥贝斯坦根本没有因此动怒,在他眼中,这样的小使俩实在是太过拙劣,只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屑。 只要耐心等待奥萝拉那边顺利完成计划,就能够像布下一张巨大而严密的网,將这几座城市全部包围。 届时,灵界教团將形成一股无法阻挡的大势。 到那个时候,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即便再有什么不轨的念头,又能掀起来什么风浪呢? 他们不过是这大势之下的蚁,根本无力反抗。 第499章 没有力量的仁慈,就是软弱 第499章 没有力量的仁慈,就是软弱 墨菲城。 灰色城墙外,奎恩带来的帝国士卒已结成严密的包围圈。 甲胃的冷光在阳光下连成一片,长枪斜指地面,盾牌拼接成墙,將整座城市牢牢锁在其中就在奥萝拉刚刚离去的时候,这座城市里便泛起了阵阵涟漪。 城中之人察觉到奥萝拉的暂时离开,心中那不安的念头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暗自商议,盘算著或许这是一个破城而出的绝佳时机。 试图衝破这重重包围,寻求一线生机。 然而时间没过多久,奥萝拉那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眾人视野之中。 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將城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气焰狠狠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畏惧。 城外的士卒望著此刻变得极为安分的墨菲城,心中不约而同地意识到。 这一切恐怕都源於奥萝拉之前那一拳所呈现出来的震撼场景。 回想起奥萝拉出拳的那一刻,不仅让城中心神被控制的敌人都產生了怯意。 同样也深深地震住了奎恩带来的这些士卒。 这一拳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让他们对奥萝拉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所以,当奥萝拉开始进行指挥时,队伍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异议。 此刻奎恩並不在军中,整个军队之中,奥萝拉无疑拥有著最大的话语权。 即便是紫罗兰大公特意派来的人,面对奥萝拉,也丝毫不敢升起反对的念头。 毕竟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暂时还不想去直面奥萝拉那威力惊人的拳头。 奥萝拉之前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早已让眾人深深忌惮。 那些紫罗兰大公派来的人自然也不例外,更不用说军中其他的普通士卒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注视著奥萝拉,只见她朝著城市走去,而后身影消失在城门之內。 时间缓缓流逝,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奥萝拉才脸颊略显的苍白从城中出来。 出来之后,奥萝拉立刻下达命令,要求所有人都戴上口罩,做好防疫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眾人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不理解这位大人为何会提出如此要求。 然而,儘管满心困惑,可面对奥萝拉的命令,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犹豫,纷纷照著去办。 奥萝拉既然下达了这个命令,必然有她的道理。 而且违抗命令的后果,绝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於是,军中迅速行动起来,每个人都戴上口罩,按照奥萝拉的指示,开始著手做好各项防疫准备工作。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全 】 不多时,墨菲城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若打破了某种死寂。 一列又一列训练有素的士卒迈著整齐的步伐,神色警惕地朝著城內进发。 当他们踏入城中,眼前的景象让眾人不禁一愣。 只见城市里的居民,不论男女老少,竟都横七竖八地晕倒在地。 士卒们继续朝著城市深处行进,每走过一条街巷,每进入一处房屋,看到的皆是同样的场景。 所有人都如同被睡著一般,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一片静謐。 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目睹这般情形,士卒们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显然是那位大人的手笔。 一时间,军中绝大部分人对於奥萝拉的敬畏之情猛地又提高了几分。 仅仅一个时辰,就能让一整座城市的人口陷入昏迷。 这等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他们原本就知晓奥萝拉实力不凡。 可如今看来,这位大人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简直深不可测。 在这片寂静的城市中,士卒们心中对奥萝拉的敬畏,愈发浓厚。 转眼间,所有人迅速按照奥萝拉的命令,在墨菲城的各个关键位置设立起隔离区。 与此同时,那些昏迷在地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开始甦醒过来。 他们悠悠转醒,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显然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当他们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周围神情严肃,一刻也不放鬆警惕的士卒。 那冰冷的武器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著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在这种威忆之下,人们虽满心疑问,但也不敢多言。 只得乖乖地按照士卒们的要求,拖著略显虚弱的身体,朝著隔离区缓缓走去,接受检查。 而城中的一些官员,在看到紫罗兰军团那醒目的旗號隨风飘扬时,脸上瞬间堆满了諂媚的笑意,而且表现得格外配合。 他们心里清楚,如今紫罗兰军团来到此地,实行特殊时期的管制,他们若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唯有全力配合。 哪怕紫罗兰军团提出要安排人手接管这座城市,他们也没有丝毫异议。 或者更確切地说,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 况且,此次权力更替中被换下的仅仅是处於高位的那群人。 对於这些中层和底层的官员来说,感觉不过是换了一个向他们发號施令的对象罢了。 在他们看来,无论坐在那个最高位置上的是谁,总归是需要有人为其效力办事的,自己的工作似乎並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然而,事情並未如他们所料那般发展。 紧接著,奥萝拉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火速提拔起一批人,替代了一部分原本的中低层官员。 这突如其来的举措,瞬间让那些被波及的官员们脸色骤变。 他们原本还心存侥倖,以为自己能够安稳度过这次变动。 可奥萝拉的这一动作,无疑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地位的发发可危。 但这些心中窝火的官员,哪敢把怒火发泄到紫罗兰军团身上。 於是,他们只能在暗地里,將矛头隱隱指向那些新提拔起来的人。 而这批新上位的人,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到手的权力自然不愿轻易放弃。 面对来自那些旧官员的敌意,他们唯有寻求庇护才能站稳脚跟。 於是,他们选择紧紧依附在奥萝拉安排的人身边。 这些新人並不是什么傻子,他们清楚自己手中的权力究竟从何而来,也明白该对谁负责。 在完成这一系列的安排后,维持著城中新旧势力这种斗而不破的局面。 如此一来,墨菲城实际上已悄然落入奥萝拉的掌控之中。 这方法正是奥贝斯坦所提供的。 毕竟当下灵界教团的人手实在是捉襟见肘。 在这种情况下,暂时还不得不依靠城市原本的人员来进行管理工作。 而这种利用新旧势力制衡的方式,无疑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手段。 而至於这座城市原本的城主以及贵族,则是很“不幸”,他们被叛军处决了。 叛军手段狠辣,处理得乾乾净净,以至於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寻不到。 如今,只剩下一些势力微薄的小贵族,他们满心恐惧,浑身瑟瑟发抖,只能乖乖听命於奥萝拉就在此时,光照会支援的队伍终於赶到,然而却姍姍来迟。 他们望著眼前已被重新占领、秩序渐稳的城市,成员们不由面面相。 很明显,局势已然尘埃落定,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就此折返。 光照会领头之人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进入城中,与紫罗兰军团的人见上一面,例行公事般地互相问候寒暄一番。 这一次,奥萝拉並未出面迎接,而是安排奎恩的副官代替她来接待光照会眾人。 奥萝拉在暗中观察著光照会眾人,当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时,她不禁微微一证,那来自光照会的人,竟然是个熟人! 正是梅德罗斯。 梅德罗斯踏入紫罗兰军团营地的瞬间,他便察觉到队伍中掺杂著灵界教团的人。 心中瞬间明了,知晓灵界教团的计划已然拉开了惟幕。 表面上,他依旧不动声色,与眾人寒暄周旋,直至光照会与紫罗兰军团的会面结束。 会面一结束,梅德罗斯便隨便找了个藉口,声称要去附近观察一番,独自离开了队伍。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奥萝拉那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使徒大人。” 梅德罗斯微微低头。 毕竟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乃是能够代表灵界之主的使徒。 这份身份,足以令无数人敬畏有加。 回想起灵界之主那令人胆寒的威压,那种仿佛能碾碎灵魂的力量,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中,难以磨灭。 梅德罗斯每每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仿佛那股威压还蒙绕在身边,让他的后背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虽然他对於灵界教团在民生上所採取的举动充满了好感。 可他心里清楚,这一切好感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灵界之主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之上。 若是没有灵界之主存在,即便梅德罗斯再如何认可灵界教团,也不可能选择为灵界教团做事。 因为没有力量的仁慈,就是软弱,无法长久维持下去。 最终无法真正实现善意,甚至可能因软弱的仁慈酿成隱患。 这种仁慈,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既无法保护想保护的对象,也无法让善意落到实处。 反而可能因缺乏掌控力,让“仁慈”变成他人利用的弱点,导致更糟的结果。 “你在光照会中一切可还安好?” 奥萝拉微微眯起双眸,眼中流露出颇为关切的神情,轻声问道。 梅德罗斯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能有来自这位代表灵界之主的使徒的关怀,实属难得。 他赶忙回应道。 “多谢使徒大人的关心,一切都很好。” 稍作停顿,梅德罗斯接著说道。 “因体內的暗伤被治癒,如今我已获光照会高层提拔,在隶属於光照会的维和队中任职。” “我所在的队伍,主要职责便是抵挡海神教团的进攻。” 这番话,也恰恰解释了为何梅德罗斯会出现在此地在简单的寒暄交流之后,梅德罗斯神色微微凝重起来,凑近奥萝拉,低声告知了她一件事情。 “如今光照会內部的状况有些不和。” 梅德罗斯眉头微,语气中透著一丝忧虑。 “而且一些人对於海神教团的存在,似乎早已有所了解。” “对海神教团早有了解?” 奥萝拉心中猛地一紧,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凝重起来。 她的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许多念头,难道说海神教团的出现,背后竟有光照会在暗中操控? 她迅速在脑海中梳理著近来发生的种种事件。 在这里,光照会无疑是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即便是帝国都难以有它的影响力。 按照常理,面对这样危及地区稳定的叛乱,光照会理应毫不犹豫地支援平叛,稳定局势。 然而,现实情况却著实令人感到奇怪。 叛乱发生后,光照会並未展现出多么积极的態度。 他们在平叛这件事上,表现得颇为消极,实际投入的力量微乎其微,几乎没出多少力。 若光照会內部有人知晓海神教团,甚至与之有牵连,那么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也许他们是故意放任叛乱,想借海神教团之手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为光照会谋取更大的利益奥萝拉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毕竟她见过太多邪教团,而这些邪教团的背后,往往都有贵族为了谋取私利而给予支持。 然而,梅德罗斯在听闻奥萝拉的这一猜测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神情中还夹杂著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像是无奈,又像是带著一丝不屑,还有几分扼腕。 “使徒大人,您可能有些太高看他们了。” 他微微摇头,缓缓说道。 “他们面对这个问题,其实很早就在开会商討了。” 梅德罗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表述接下来的话,隨后才接著说道。 “只不过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採取行动,是因为现在他们·各自都想保留自身的实力而已。” 第500章 大公!喜讯! 第500章 大公!喜讯! 奥特兰斯。 光照会。 此刻,议事厅中央的圆形石桌旁,正召开著一场气氛激烈的会议。 十几位元老围坐桌前,他们本该是沉稳威严的模样,此刻却大多面带急色。 甚至有人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让厅內的爭吵声此起彼伏。 “海神教团扩张得太快了!我们必须儘快拿出应对方案,否则等他们彻底掌控沿海,我们的运输线就会被切断!” 左侧一位留著络腮鬍的元老重重拍了下石桌。 “应对?怎么应对?” 对面一位戴眼镜的女元老立刻反驳,推了推鼻樑上的银框眼镜,语气带著不满。 “我们现在连海神教团的实力都摸不清,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不如先观望,等摸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观望?你忘了之前利维坦造成的破坏吗?再观望下去,我们只会越来越被动!“ “—”” 爭吵声越来越大,原本庄严的议事厅,竟渐渐有了几分菜市场般的喧闹。 石桌的一端,瑞芙静静坐著。 她如今已经成功升任了一名元老,在这个会议上享有一个席位。 瑞芙没有参与爭吵,只是指尖轻轻敲击著桌面,目光平静地看著爭论不休的同僚,像是在等待合適的发言时机。 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斯图亚特正低头站著。 这次是他第一次跟隨瑞芙参加元老会议。 101看书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隨时享 全手打无错站 他静静听著这个会议上的爭吵,隨后悄悄抬眼,看向那些爭吵的元老,眼神略微有些恍惚。 有人因为意见不合而脸红脖子粗,有人甚至忍不住扯著嗓子反驳,还有人在对方说话时频频打断那些平日里听起来高深莫测的理论,此刻竟成了爭吵的工具。 那些他曾敬畏的高高在上的存在,此刻与市井里为了琐事爭执的大妈,似乎也没什么区別。 这不禁打破了他对这些元老的幻想。 瑞芙察觉到,跟在自己身后的斯图亚特情绪显得格外低沉。 她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说道:“多参加几次就习惯了。” 斯图亚特微微抬起头,勉强地点了点头,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他的目光有些游离,听著四周元老们激烈的辩论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下意识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位置。 那原本该是心臟跳动的地方,如今却没有了往日规律的起伏。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即便失去了心臟,他也依旧顽强地活了下来,这简直堪称奇蹟。 斯图亚特时常在想,或许是之前移植的那颗心臟,在离开后仍残留下来的力量。 正是这股力量,神奇地代替了心臟的功能,维持著他的生命体徵。 无论其中的缘由究竟如何,此刻的他真切地活著。 这一事实本身,就足以让他心怀感慨。 斯图亚特的思绪不断回溯,又想起心臟还在自己胸腔跳动时,眼前浮现的那一幕幕画面。 那是对世界极为深入的解析,海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在他眼中,这一切是无与伦比的美妙。 每当忆起那种美,再看看眼前爭吵不休的元老会,斯图亚特心中对元老会印象,愈发破碎不堪。 那深入世界本质的美妙,与元老会此刻的狭隘短视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个时间段。 哪怕为此付出死亡的代价,他似乎都觉得十分值得。 那短暂的美妙瞬间,远远胜过了这充满纷爭与腐朽的现实世界。 此刻,诸位元老的辩论声愈发激烈,此起彼伏。 “我家族的侍卫需要去守卫城市,抽不出来什么人—” 一位元老眉头紧皱,双手摊开,满脸无奈地说道。 “我手下並没有多少人,单单是维持防线,就已经很是勉强了。”另一位元老也跟著抱怨起来。 几位元老接连发言。 眾人对这些藉口都心照不宣。 所谓抽不出人,不过是他们想保全自身实力的託辞罢了。 谁都清楚,在这局势下,谁都不愿轻易损耗自己的力量。 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有去揭穿。 毕竟,等会儿自己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藉口。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事心领神会就好,说破了反而难堪。 不如就这样心照不宣,彼此都能留些顏面,维持表面的和谐。 瑞芙神色淡定,她並不怎么担心会轮到自己来为应对当前局势出力。 毕竟,在之前的行动中,她已经实实在在地出过力了。 而那些不断推逶的人,之所以如此行径,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光照会在面对灰烬之柱时遭受的严重损失。 那一场恶战,惨烈程度超乎想像。 光照会的精锐力量折损不少,鲜血染红了大地。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搭进去了一件秘宝。 可即便如此,任由海神教团就这样一直肆意肆虐下去,显然也不是个办法。 正因如此,才召开了这么一个会议,其核心目的便是商討各家究竟该出多少力,共同应对海神教团带来的威胁。 从会议开始,大家就各执一词,爭论不休。 然而,一直討论到会议结束,却依旧没有討论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结果。 时间在无休无止的爭论中悄然流逝,最终,眾人只能带著一脸无奈,各自散去。 不过,事情並未就此平息。 等到那些元老纷纷离去后,几位资歷极深的元老又悄悄地聚在一起,开了一个小会。 房间里灯光昏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一位白髮苍苍的元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率先打破了沉默。 “海神教团的那些人,种种跡象表明,他们应该是在为那位存在的脱困做准备。” “旦等到那位存在脱困之后,说不定就会刻找上门来。” 又一位元老接过话茬,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的力量来源,与那位存在可是有著极深的矛盾。 很难说那位存在等到脱困之后,会不会因此迁怒於他们。 “怕什么。” “天塌不下来。” 一位老人神色镇定,语气中带著一丝淡然,仿佛並不將眼前的危机放在心上。 “我们跟近些年新晋的那些元老可不一样。他们根基尚浅,遇到事情还能想著明哲保身。” “但我们,早已与那力量深深绑定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另外一位老人微微停顿,继续道。 “他们或许可以对海神教团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但我们不行。我们的命运,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和这一切紧密相连了。” 几个老人听到这番话,不禁深深皱起了眉。 在光照会古老的记载之中,海神的力量极为庞大。 尤其是处於全盛时期的海神,是海洋的绝对主宰,拥有操控海洋的无上权柄。 倘若没有其它神灵出手阻拦,仅仅凭藉海神的力量,可以吞没大片陆地,將无数生灵葬於汪洋之下。 儘管那位存在被困在海底,歷经了漫长岁月,而光照会也拥有代代传承下来的秘宝。 可是,即便有这样的底蕴,几位元老心中依旧满是忌惮,根本不敢断言自己有把握胜过那位存在。 终於,在一番简短的商討之后,各家元老权衡利弊,最终都承诺会派出一部分人手,共同应对可能来自海神教团及那位存在的威胁。 就在眾人准备各自离去之时,其中一位元老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这刚得到个消息。” “密会的那个人也来了。” 其它人纷纷肃然。 “你是指那三人之一吗?” “没错。” “他来到这,应当是为了那位存在吧。” “那我们是否能够合作?” “你难道就不怕引狼入室,担忧他窥覷秘宝吗?” “別到时候驱赶了狼,又引来了虎。” 另外一位元老冷哼一声。 光照会能在这片土地上立足,能拥有如今这般令人瞩目的实力。 便是因为来自秘宝的馈赠。 那些秘宝,不仅赋予了光照会成员强大的力量,更是组织屹立不倒的根基。 “存放密宝的地方,他进不去。” “即便进去了,也会迷失在里面,陷入那无尽的时空迷障之中,最后被时间消磨。” 几人围绕这个话题又是討论了许久,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尝试接触一番。 毕竟,当前海神的威胁令人寢食难安。 若是能够藉助密会的力量,將海神的威胁削减一番,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紫罗兰军团。 此刻紫罗兰大公刚刚攻下一座城市。 城主府的大门歪斜地掛在门框上。 地面还残留著未乾的暗红血跡,混著破碎的甲片与粗布碎片,在冷光下透著几分惨烈。 紫罗兰大公站在厅堂中央,鎧甲上沾著的灰尘与血渍还未擦拭。 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盯著墙上掛著的城市地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围的侍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因为情况严重超出了他的预想。 先不提那些海神祭司的难缠程度。 光是那些被洗脑了的海神信徒,就令紫罗兰军团倍感压力。 若是单论在城外作战,紫罗兰军团的优势明显。 重装骑兵列阵衝锋,长枪方阵如钢铁洪流般推进,完全平推过去。 军团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损伤然而,当战斗场景转换到城市內部,局势瞬间急转直下。 紫罗兰军团的伤亡人数开始急剧攀升。 城市中的地形复杂,街道狭窄,建筑高耸,让士兵们的视野受到极大限制。 而那些不怕死的信徒,就像隱藏在黑暗角落里的毒蛇,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隨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这一切都令紫罗兰军团难以適应。 在过往的征战歷程中,一旦紫罗兰军团成功攻下一座城市,便意味著这座城市最具威胁的反抗力量已被剿灭。 余下的抵抗不过是些残兵败將,根本无法掀起什么波澜。 军团只需稍作整顿,便能顺利將这座城市纳入掌控,使之成为稳固的后勤补给据点,为后续的作战提供支持。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攻下城市之后,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那些潜藏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海神信徒,仿佛一群疯狂的恶狼,不顾一切地对紫罗兰军团展开偷袭。 这些信徒完全丧失了理智,为了达成目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下毒,放火—— 如此一来,即便城市已被占领,紫罗兰军团却根本无法將其作为后勤据点。 这让紫罗兰大公预感到,后续作战所面临的艰难处境。 几名高级將领步走进来,盔甲上血跡斑斑。 “疯了,这些人真的是疯了。” 其中一名將领咬牙切齿,满脸愤恨地说道。 他回忆起刚刚来的路上,心中仍有余悸,短短一段路程,竟遭遇了不下十次袭击。 那些疯狂的海神信徒,像不要命一般,从各个角落突然杀出,每一次都让人猝不及防。 看看身旁的其他將领,情况也是如此糟糕。 “大公,我们还是先退出城市吧。” “在这城市里,军团的优势根本施展不开,只能憋屈地挨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或者我们乾脆直接將这座城市全部推平算了。” 另一名將领眼神闪过一丝狠厉,提出了建议。 他觉得面对如此疯狂的敌人,与其在这城市中艰难周旋,不如採取极端手段,彻底消除隱患。 眾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紫罗兰大公,等待他的决断。 大公只是沉默不言,静静思索。 就在这死寂快要凝固时,厅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伴隨著侍卫略显嘶哑的呼喊。 “大公!喜讯!” 话音未落,一名浑身是汗的侍卫单膝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手里紧紧攥著军报。 “第二外编军团——已经把墨菲城给拿下来了!” 大公缓缓抬起头,原本阴沉的眼底瞬间亮起一丝微光。 侍卫將军报双手奉上。 “半个时辰前传来的捷报,奎恩大人率部攻破城门后,仅用一个时辰就肃清了城內残余的海神教团势力,现在已经接管了墨菲城的防务!” 厅堂內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低头沉默的高级將领们纷纷抬起头,有的甚至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第二外编军团?” “就是奎恩带的那支——连重型攻城器械都没配全的外编军?“ 另一位將领快步走到侍卫身边,一把拿过军报,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跡,眉头越皱越紧,却又渐渐舒展,最后忍不住咂了咂嘴。 要知道,第二外编军团大部分是奎恩自己徵调过来的人。 在出发之前,有不少將领都觉得,奎恩能守住沿途的补给线就不错了。 谁也没指望他们能拿下一座被海神教团占据的城池。 这距离第二外编军团离开还没多少天的时间吧。 : 第501章 来吧,畜生! 第501章 来吧,畜生! 面对来自奎恩的战报,诸位將领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眉头紧锁,反覆翻看战报,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夸大其词”的痕跡。 有人则眼神惊疑不定,心中计算著兵力对比。 还有人直接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觉得这份战报恐怕掺了水分。 但不管他们表面上如何反应。 无一例外,都被这份战报深深地震惊到了。 哪怕心中有所怀疑,却也无法忽视战报所传递出的信息。 即便是紫罗兰大公,在看到这份战报时,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几分诧异。 他早就知道奎恩背后有著密会的支持。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万万没想到,奎恩拿下墨菲城的速度竟然会如此之快,快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会不会是因为光照会的缘故?” 一位將领满脸狐疑,心中对此事抱有深深的怀疑。 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一支既没有重型攻城器械,又连像样的能力者都凑不出几个的外编军团。 居然能在短短十天內就成功將城市占领。 在他的判断里,以那个外编军团的体量,想要攻下一座城市,至少也得耗费一个月的时间。 毕竞攻城战向来艰难,需要强大的兵力,以及能力者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 可那支外编军团在这些方面都显得极为薄弱,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达成目標? 思来想去,在他看来,答案似乎就只剩下一个了。 要知道,就在前几天,紫罗兰大公才好不容易与光照会进行了沟通协商。 费尽周折,勉强让光照会派出一支军队前来支援。 那將领越想越觉得蹊晓,觉得肯定是奎恩抢在光照会之前匯报,好让人误以为是他攻下了城市。 大公察觉到將领的心思,视线冷冷看向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 “不可妄言。” “光照会也是今日才抵达墨菲城,他们根本来不及助力攻城。” “是。” 將领虽嘴上应著,可心里仍觉得事有蹊蹺,还想再爭辩几句。 但接触到大公那带著责怪的眼神,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儘管大公已经明確说明情况,可他心底还是存著疑虑,难以完全信服。 毕竟奎恩手下的那些人,其中有一部分是从他自己摩下的方阵分出去的。 对於这些人的能力,这位將领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但並没有足以在短短十天內就攻下一座城市的能力可如今奎恩却匯报说已成功占领城市,这怎能不让他心生疑惑? 不过,既然紫罗兰大公已经对此事有了明確的定性,虽然心中仍存疑虑,但他也不好再继续质疑下去,只能选择闭嘴。 紫罗兰大公对於奎恩所匯报的战绩倒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 在他看来,奎恩背后有著密会的支持,这或许就是他能够如此迅速拿下墨菲城的原因。 想到这里,大公伸手將摊在桌上的地图缓缓收起,然后向门外走去。 一群將领赶忙整齐地跟在他的身后,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迴荡。 虽然匯报存疑,但刚开战就传来这样胜利的消息,仿佛一阵春风,將笼罩在他们心头关於未来战况的阴霾稍稍吹散了一些。 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难得的轻鬆。 大公独自佇立在高高的城主府之上。 下方整座城市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城中的每一处角落都尽收眼底。 他察觉到那些隱匿在暗处的海神信徒。 这些人如同蛰伏的毒蛇,正伺机而动。 等待紫罗兰军团的士兵路过,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偷袭。 目睹此景,大公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冷声道: “传令下去,將这座城市推平。” 他绝不能给紫罗兰军团留下任何可能的隱患,哪怕这意味著要毁掉这座城市。 其他將领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 但很快,他们的神色变得肃然,纷纷领命。 与此同时,紫罗兰军团的士兵们听到编外军团传来胜利的消息时,情绪瞬间被点燃,高涨到了极点。 他们心中燃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作为紫罗兰军团,他们可不想被人议论说连个编外军团都不上。 就在紫罗兰军团的士兵们按照指令,准备以物理手段將这座城市夷为平地之时,毫无徵兆地,原本明亮的天空陡然间黑了下来。 那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瞬间遮蔽了整个世界。 “发生了什么?” 一名士兵的声音中带著一丝颤抖。 “这也没有到黑夜吧。” 另一名士兵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不安。 一时间,各种惊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向天上望去。 紧接著,他们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庞大到超乎人类想像极限的巨物。 它的身躯几平占据了整个天空,遮天蔽日,让人无法看清其全貌。 那巨物悬浮在半空,仿佛与眾人头顶的距离近在咫尺,那磅礴的压迫感,恰似整个天空都要轰然压下。 即便向来在战场上表现得沉稳的紫罗兰军团,此刻也不禁心生寒意,手脚沁出冷汗。 不少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震慑得呆立当场,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难以挪动分毫。 不过,紫罗兰军团的將领们反应迅速,他们深知此时绝不能慌乱。 將领们大声呼喊,开始快速唤醒那些陷入恐惧的手下,迅速组织起人手,准备应对这巨大的威胁。 在將领们的指挥下,紫罗兰军团以最快的速度列队,逐渐脱离了最初的骚乱。 士兵们儘管內心仍充满恐惧,但多年的训练让他们下意识地服从命令,迅速归位,展现出了极高的纪律性。 能够在如此恐怖的威胁面前,保持行动能力,这已经充分彰显出紫罗兰军团作为精锐的素养。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摆在眼前。 所有人都清楚,仅仅做到这些还远远不够。 面对这只身形巨大得超乎想像的巨兽,他们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能对其造成伤害。 它就像一座移动的山脉,那庞大的身躯似乎坚不可摧,让人望而生畏。 紫罗兰大公佇立在高处,目光却紧紧锁在那遮天蔽日的庞大巨物之上。 “利维坦!” 他的手紧紧握住大剑。 大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与如此恐怖的存在正面相对。 在他所掌握的情报中,明確表明利维坦一直在其他地方活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但此刻的紫罗兰大公已经无暇去深究这些。 眼前这只巨物所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那肉眼可见的威胁,容不得他再有丝毫分神。 “你们刻撤离,速速离开这里。” 紫罗兰大公压低声音,语气凝重的吩咐道。 他的双眼依旧紧紧盯著天空中那令人胆寒的利维坦。 身后跟隨的几人听闻此言,顿时焦急起来。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开口。 “大公,您呢?” “我?” “我需要为你们爭取时间。” 大公缓缓拔出手中的大剑,然后轻声嘆息道。 如果利维坦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压下来,以紫罗兰军团目前的状態,根本无法抵挡这灭顶之灾。 所以,这是属於他的战场。 而在这个战场上,除了几个高级將领,几乎没有人能够给予他实质性的帮助。 “公!请保护好自己!” 几个人声音哽咽,几乎是咬著牙挤出这句话,而后满含著不舍与担忧,转身匆匆离去。 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面对如此量级的恐怖存在,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所能起到的作用简直微不足道。 除了徒增伤亡,根本法改变战局。 所以,他们唯一能做到的,也是必须要做到的,就是紫罗兰军团完好无损地带出去。 这不仅是对大公的交代,更是对所有士兵生命的负责。 而大公,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话。 他如同一座雕像,独自佇立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著头顶那缓缓翻滚的巨兽。 天幕被巨兽的阴影彻底遮蔽,连稀薄的天光都难以穿透那片厚重的黑。 但大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有的只是决然。 猛然间。 一道紫焰从剑柄的凹槽中窜出! 那火焰並非寻常的赤红,而是带著深邃的紫色。 不过瞬息,紫焰便彻底包裹了整个大剑的剑身。 火焰的边缘泛著细碎的金芒,顺著剑刃的弧度蜿蜒,將整柄大剑裹成了一团燃烧的光,形成半尺长的焰芒,將周围的黑暗都逼退了几分,连空气中的压迫都似乎被这灼热的紫焰撕开了一道缝隙。 几乎是同一时刻,大公的头髮也骤然燃起! 他额前的髮丝也尽数化作紫焰,顺著发梢往上燃去,连眼尾都映著跳动的火光。 大公胸腔剧烈起伏,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缓缓吐出气息,一股带著火星的灼热气流从他口中喷薄而出,在空中化作几缕扭曲的紫火,飘散开后落在地面,在岩石上烧出了细小的凹痕。 此刻,他体內的力量已运转到了极致。 血管在皮肤下隱隱凸起,泛著淡淡的紫色光晕。 大剑斜指地面,剑刃上的火焰映著他眼底的光。 “来吧,畜生。” 话音未落,大公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模糊的紫焰残影,直直朝著上空那片遮天蔽日的黑色躯体衝去。 身后的紫焰被气流扯成一道长长的光带,从地面一直拖到半空,像一道燃烧的流星轨跡。 在触碰到利维坦阴冷气息的瞬间,骤然收缩成紧贴周身的火环,將那蚀骨的寒意拦在体外。 距离利维坦腹部还有一点距离时,大公猛地拧转身体,手臂肌肉暴起,手中燃著紫焰的大剑带著千钧之力,狠狠劈砍过去! 只不过利维坦的腹部实在是过于坚韧,大剑死死抵在腹部上,紫焰四溅,却连一道深痕都没能划开。 “该死!” 大公狠狠咬牙,肌肉绷得发颤。 原本灌注在手臂的力量骤然爆发,顺著剑身往下压去。 体內运转到极致的力量顺著血管往掌心涌,连带著周身的紫焰都猛地暴涨几分,火焰边缘泛起刺眼的亮金色。 空气被灼烧得扭曲,连周围的气流都变得滚烫。 “嗤啦!” 终於,在紫焰的持续灼烧与蛮力的碾压下,利维坦的腹部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大剑的刃口终於划破表皮,在腹部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 粘稠血液瞬间涌出来,刚接触到紫焰,就被烧成带著腥气的白烟。 大公手中的大剑顺势往下一压,紫焰顺著刃口疯狂往伤口里躥,瞬间將周围的组织烧得焦黑。 隨后双脚蹬在利维坦粗糙的皮肤表面,防止下落。 大公此刻身体倒悬著,死死攥著剑柄,拖著燃烧的大剑在它的腹部上疾奔。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紫焰在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燃烧轨跡。 利维坦的血肉在伤口边缘疯狂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肉虫簇拥著想要填补缺□。 刚冒头的新肉却瞬间撞上残留的紫焰,连带著周围的血肉都被烤得凝固。 紫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死死钉在伤口处,让伤口始终保持著敞开的状態。 几位赶来支援的高级將领见状,情绪瞬间振奋起来。 他们朝著伤口边缘的血肉狠狠砍去,只想著能多给这头巨兽添几分伤。 可努力了片刻,將领们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 因为对比利维坦那堪比山脉的庞大身躯,他们所製造的伤口,只能算是一道划痕。 “该死——这躯体也太硬了!” 一名將领喘著气,看著手中卷了刃的长刀,语气里满是不甘。 话音刚落,利维坦忽然发出一声嘶吼,震得空气发颤。 紫焰的灼烧,让它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痛苦。 漂浮在半空的庞大身躯猛地向下一沉。 阴影瞬间笼罩整座城市,像一块巨的黑布盖下来。 紧接著,直直压进了城市之中! “轰隆!” 大地都在剧烈摇晃,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要猛烈。 城市里的建筑像积木般倒塌,地面被利维坦的躯体压出巨大的凹陷,裂缝顺著凹陷往四周蔓延,深不见底。 顿时,烟尘轰然升起! > 第502章 紫罗兰花开 第502章 紫罗兰开 烟尘像黑色的巨浪般轰然升起,瞬间便吞没了半座城市,將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在远处,那些士兵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气浪狠狠掀飞。 他们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箏,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滚,隨后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口鼻里几平是瞬间灌满了呛人的灰尘,剧烈的疼痛与窒息让他们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几位刚才还在攻击利维坦的將领,此刻同样未能倖免,被那股气浪掀到了外围。 他们狼狈地趴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上,剧烈地咳嗽著。 几人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被烟尘彻底笼罩的庞然大物,眼底满是无法掩饰的惊骇。 在这一刻,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这怪物的恐怖之处。 “不好!” 其中一位將领突然脸色煞白,失声叫道。 “大公还在里面!” 眾人瞬间如梦初醒,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焦急。 正当他们心急如焚,想要再度衝上前去时,只见那厚重的烟尘迅速被一股炽热的紫色火焰所席捲。 火焰犹如一条愤怒的巨龙,在烟尘中肆意翻腾,將烟尘一点点驱散。 紧接著,一个挺拔的身影从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冲了出来。 眾人一看,正是紫罗兰大公! “你们也带著人先走!” 大公沉声道。 由於刚才他下达了要將城市彻底推平的命令,大部分士兵都依照指令集中在了靠近城墙的地段。 也正是这个决策,让他们幸运地避开了利维坦那恐怖的攻击。 然而,即便如此,利维坦所带来的后续衝击依旧威力惊人,土兵们被震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那些正处於利维坦攻击范围內的士兵,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在庞大的身躯压下之际,他们几平瞬间就被吞噬,估计连尸骨都难以找到。 紫罗兰大公望著废墟中横七竖八遍布的尸骨,心如刀绞,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些人,皆是他从自己领地悉心培养带出来的啊。 可如今竟有一小半当场葬身於这片废墟之中。 就在他沉浸在悲痛之中时,一阵沉闷的巨响传来,只见利维坦那庞大到超乎想像的身躯,缓缓从废墟中漂浮而起。 利维坦的目光冰冷,先是隨意地撇过紫罗兰大公与一眾高级將领的身影,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这些人在它眼中不过是螻蚁般的存在。 紧接著,它的目光便锁定在了那些正在匆忙撤离的士兵身上。 “来了!” “它来了!” 只见利维坦以其庞大无匹的身躯,如一座黑色的移动山脉,直直碾压过来。 那遮天蔽日的黑影瞬间笼罩住无数士兵,宛如末日降临。 士兵们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恐惧如潮水般將他们彻底淹没。 这种恐惧紧紧束缚住他们的身体,令他们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半分。 他们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著那恐怖的庞然大物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原本阴沉的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了一道口子,骤然亮了起来o 紧接著,一团团耀眼的紫色火焰从士兵们的头顶呼啸著扑向利维坦,狠狠撞向利维坦那巨大的头部。 剎那间一大团火焰猛地炸开,如同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绚烂烟火。 这突如其来的衝击,让利维坦那如山般的身躯微微一顿,前进的势头稍稍被阻止了一下。 “还不快走!” 紫罗兰大公的声音如同洪钟,从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深处传了出来。 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惊醒了那些被恐惧震慑得呆立原地的无数士兵。 他们如梦初醒,顾不上整理阵型,保持著鬆散的状態,纷纷向著城外拼命逃去。 这样的战场,他们根本无法插手,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而那些骑士所乘坐的马匹,同样被巨兽那令人胆寒的气息彻底震住了。 它们浑身颤抖,根本动都不敢动。 骑士们焦急万分,可是无论怎么鞭策,马儿都毫无反应。 无奈之下,只能心一横,果断弃马而去,跟著大部队向著城外狂奔。 终於,在一片慌乱与紧张之中,大部分人艰难地逃出了城市。 利维坦庞大的身躯突破火焰的封锁,又重重压了下来,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碾碎。 伴隨著这股毁灭的力量,一股强烈的气浪向四周席捲而去。 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掀翻。 无数人都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然而,求生的本能让他们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一个个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著远离城市的方向拼命撤离。 此时此刻,这些士兵们的状態可谓狼狈至极。 如果不是有著紫罗兰大公作为精神支柱,在混乱中给他们带来一丝希望与依靠,恐怕这支队伍早已溃不成军。 好在,在一眾將领声嘶力竭地呼喊与指挥下,经过一番努力,大部分士兵逐渐被重新收拢起来。 他们不仅要时刻担忧著身后的利维坦,还要提防隱藏在暗处的叛军。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某个角落杀出,给予他们一击。 在奔逃的人群中,一些人忍不住扭头回望。 只见那熊熊绽放的火焰与利维坦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哪怕是那些平日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能力者,此时也不禁心中发寒。 他们清楚地意识到,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自己根本不敢轻易插手这个战场。 帝国在战前提供的情报,不过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一堆冰冷数据。 那些文字和数据,远远无法描绘出眼前这震撼的恐怖场景。 只有亲眼目睹利维坦的强大,才让他们真切感受到这场战爭的残酷远超想像。 此前因为攻下城市而瀰漫在队伍中的胜利情绪,此刻已如轻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与低迷。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疲惫。 若不是紫罗兰大公挺身而出,凭藉一己之力暂时拦下了利维坦。 他们很难想像,自己能否有希望从这个战场上成功撤离。 半空中。 紫罗兰大公悬在利维坦庞大躯体的侧方,双手死死攥著大剑的剑柄。 全身的神秘力量被激发到了极致,紫焰从他每一寸盔甲缝隙里往外溢,像活过来的火蛇缠在周身,將他整个人裹成一团燃烧的光。 原本厚重的盔甲,此刻被体內爆发的高温熔化成通红的铁水,盔甲表面泛著刺眼的橘红色,滚烫的铁汁不断往下滴落。 可即便如此,这团铁水依旧在紫焰的禁錮下,维持著盔甲的轮廓。 紫罗兰大公燃烧的双眼没有焦点,只有纯粹的杀意与暴虐,瞳孔里映著庞大的利维坦。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说是半异常化。 处於一个极为危险的边缘。 但即便如此,力量也依旧隨著大公的心意流转,並没有出现失控的现象。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灼热的力量顺著手臂涌向剑柄,原本不过数尺长的焰锋骤然暴涨,瞬间拉伸至百米。 那道紫火凝成的剑刀像从天际垂下的火帘,剑身上跳动的火焰边缘泛著近乎刺眼的白芒,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变形。 远处的云层被染成淡紫色,仿佛连天空都要被这股炙热烧穿。 四周的气息炙热无比,將水分全部蒸发,空气乾燥得像要起火,吸入肺里都带著灼痛感。 利维坦庞大的躯体明显僵了一下,鳞甲上的湿滑光泽渐渐褪去。 它本就偏爱湿润与阴冷的环境,此刻被这股极致的炙热包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在抗拒著周围的环境。 “呜” 隨著长鸣,无数白茫茫的雾气出现,朝著四周蔓延。 雾气越来越浓,很快就笼罩了半座城市,空气中的乾燥感被渐渐冲淡,取而代之的是潮湿的腥气。 而在雾气深处,竟隱隱传来海浪翻涌的声音。 大公燃烧的双眼微微一凝,目光穿透层层雾气望去。 只见雾气深处,一道巨大的海浪正缓缓凝聚。 隨后带著劈天盖地的威势,朝著半空中的大公砸来! 紫罗兰大公將燃著百米焰锋的大剑高高举起。 紫火顺著剑刃往上燎动,像一束挣脱束缚的火柱,顶端的火焰甚至擦到了云层。 他盯著利维坦,连呼吸间喷出的气息都带著火星,隨后大剑重重挥下。 动作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百米长的焰锋划破雾气与热浪,直直撞向劈头盖脸砸来的巨浪。 但明显是大公的火焰更胜一筹。 两种极致力量的碰撞瞬间爆发。 巨浪被焰锋从中狠狠撕裂,幽蓝的海水顺著火焰的边缘往两侧飞溅,却刚接触到紫焰就化作滚烫的蒸汽。 白色的蒸汽直衝天际,却没等散开就被周围的炙热彻底蒸发,连一丝水汽都没留下。 焰锋的威力丝毫未减,继续往下斩去,直到將整道巨浪都劈成两半。 甚至笼罩在城市上空的云层,也被焰锋劈开的气浪推著往两侧退去,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后方湛蓝的碧空。 余下的紫焰落在利维坦的鳞甲上,將其烧出点点洞口。 利维坦看著眼前的大公早已没了人形,浑身裹著燃烧的紫火,铁水泛著通红,双眼只剩两团跳动的火,连气息都带著毁灭般的炙热。 这和之前那个只能在它腹部划开浅痕的虫子判若两人,让它本能地想要后退。 它不明白为何刚刚还不如自己的虫子,现在却突然冒出来如此巨大的威胁。 “想走了吗?” 裹著紫火的大公咧开嘴,笑容裂到耳根。 火焰从他的嘴角溢出,连说话的声音都带著种沙哑。 每一个字落下,都有细碎的火星往四周飘。 周围的空间跟著泛起水波般的纹路,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高温熔成了流质。 他冒著巨大的失控风险,进入半异常化状態,使全身的力量都被激发,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击退利维坦。 方才感知到紫罗兰军团的残余士兵已撤出城市外围,大公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握著大剑的手缓缓抬起,剑尖的焰锋微微跳动,锁定了利维坦庞大的躯体。 利维坦心中的不安更甚,恐慌彻底压过了疼痛。 它再也顾不得反击,庞大的身躯猛地扭动,试图调转身形往城外逃。 然而大公的速度更快。 大严身后的紫哲忽然乗始涌仇,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著,缓缓聚拢成瓣的形態。 短短数息间,一朵足有数十丈大的火焰紫罗兰便在半空绽放,瓣层层叠叠,极为艷丽。 每一片瓣颤仇时,都有细碎的哲星往下落,却泻等触地就被朵吸了回去。 隨后,这朵哲焰紫罗兰缓缓合拢,將大严的躯体彻底裹在芯之中。 此刻的紫罗兰不再向外散发炙热,反而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乗始吸收周围的热量。 空气骤然变冷。 之前被紫哲烤得乾燥灼热的空气,瞬间失去了所有温度,废墟上残留的焦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甚至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那朵哲焰紫罗兰则变得越来越耀眼。 瓣上的哲焰从深紫渐渐转为亮白,將整座城市都照得如同白昼,仿佛天空中真的升起了第二轮太阳,刺得人睁不乗眼睛。 光芒所及之处,所有能被感知到的热量都在往朵方向匯聚。 利维坦的反应最为剧烈。 它身侧环绕的水雾本是用来抵御炙热的屏障,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能量,水滴瞬间凝固成细小的冰晶,很快就在它的躯体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血浑在血管里慢慢凝固,流仇的速度越来越慢。 深海巨兽从未感受过如此极致的寒冷。 隨后,紫罗兰乗了。 瓣层层展乗,一道纯白的光束从蕊中射了出来。 没有任何预兆,也泻有任何声响,光束像被压缩到极致的光刀,速度快得突破了视觉极限。 利维坦还僵在原地,瞳孔里还映著那朵绽放的紫罗兰,连挣扎的念头都泻来得及升起,光束就已撞上它的躯体。 “嗤 光束轻易穿透了它的鳞甲,泻有遇到丝毫阻碍,像热刀划过黄油般,从它的胸腹处钻入,厚厚往上穿,最终从財处射出。 四周彻底静了下来,冷得仿佛连时空都被冻结。 利维坦的身躯在空中僵硬了一瞬,隨后才轰然坠落。 第503章 誒!我有一个计划! 第503章 誒!我有一个计划! 四周的热量开始向著这片冰冷的区域扩散。 隨著热量的蔓延,冰霜开始渐渐消退。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一个人影直直地朝著地面坠下,摔在一片坚硬的沙砾上。 身上的盔甲在受到撞击之后,伴隨著巨大衝击力,盔甲瞬间崩裂。 无数碎片如雪般四下飞溅,隨后迅速化作粉末,散落在四周的沙砾之间。 “呼——”” 一阵灼热的气流从紫罗兰大公的周身缓缓散去,伴隨著这股气流,笼罩在他身上的熊熊火焰也渐渐消退。 火焰褪去之后,一张满是疲惫与沧桑的苍老面孔显露出来。 他微微弓著身,胸膛剧烈起伏,正轻轻喘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丝丝缕缕的热气。 此时的他,能感知到身体內的力量已经如同脱韁的野马,正处於危险的失控边缘。 若是再贸然动用这股力量,那么等待他的极有可能是失去自我意识,彻底沦为一个没有神智的异常。 “大公!” “大公!” 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死寂。 几个身影匆匆出现在满是残垣断壁的废墟之上。 他们正是在远处焦急等待战斗结束的几位高级將领。 其中一位將领眼疾手快,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里面装著散发著微光的药剂。 他快步走到大公身旁,小心翼翼地扶起大公,將药剂轻轻餵入大公口中。 药剂下肚,仿佛一股暖流瞬间在大公体內流淌开来。 原本萎靡的气息逐渐平稳,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血色,状態看起来明显好了许多。 然而,这短暂的好转並不能掩盖战斗带来的创伤。 此刻的大公,看上去比之前苍老了许多,皱纹更深了,头髮似乎也在这一场恶战中变得愈发斑白。 几人將目光投向远处,利维坦庞大的身躯仍在轻轻颤动,如同一座横在眼前的山脉。 望著这个几乎將他们逼入绝境的恐怖存在,他们的目光中不由露出几分复杂和深深的憎恨。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 要知道,大公可是拼尽了全部实力,才发出了那一击。 可即便如此,竞然仅仅只是重伤了利维坦。 “咳咳——” 大公剧烈地咳嗽起来,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將他吹倒。 但在几位將领的搀扶下,他还是咬著牙,努力地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缓缓投向利维坦,那巨兽虽然身躯颤动,却依旧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隨后,大公闭上眼睛,带著几分疲倦缓缓说道。 “它还没有死,但此刻也无法逃脱。你们去將它困住,然后立刻联繫光照会,光照会必定有能处理这怪物的人——” 大公很清楚,利维坦如此庞大的身躯,是一笔难以估量的財富。 这样的財富,哪怕是强大的光照会,想必也会为之怦然心动。 毕竟利维坦的身躯实在是庞大到超乎想像。 远远望去,光是它身上覆盖的鳞甲,便如同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海洋。 一连著一,层层叠叠,向四面方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更別说血液,骨头———还有那些带有神秘力量的材料。 如此诱人的財富,对於光照会而言,绝对有著极大的吸引力。 而现在仅仅凭藉紫罗兰军团,根本无法处理利维坦如此庞大的身躯。 所以,就近联繫光照会,似乎成了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 更何况,利维坦虽然身受重伤,但並未彻底死亡。 海神教团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救援行动。 一旦海神教团倾巢而出,紫罗兰军团將面临巨大的危机。 现在,就看光照会愿不愿意接手这个看似诱人,实则烫手的山芋了。 紫罗兰大公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朝著地面倒去,彻底昏迷了过去。 “大公!” 几位將领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担忧。 他们急忙伸手托住大公的身躯,目光忍不住朝著利维坦那庞大得遮天蔽日的身体看去,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这利维坦,本应是紫罗兰军团的战利品。 毕竟是大公凭藉一己之力將其重伤,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他们从心底里,根本就不愿意將这份凝聚著大公心血的利益,分出去给別人。 然而,现实就像大公之前所忧虑的那样。 紫罗兰军团如今既没有足够的时间,也缺乏相应的能力来处理利维坦这庞大的身躯。 更要命的是,利维坦並未死亡,只是身负重伤而已。 它就像一颗隨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若不儘快找人將其杀死,一旦它恢復些许力量,又或者海神教团赶来救援,那后果將不堪设想。 可几位將领心里很清楚,虽然利维坦已重伤在身,但他们依旧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將其杀死。 那巨兽所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即便在重伤状態下,依旧让他们胆寒。 在內心经歷了一番痛苦的不甘之后,几位將领只能无奈地对视一眼,而后沉重地嘆了一口气。 没过多长时间,紫罗兰大公重伤利维坦这一消息,就迅速传遍了各方。 光照会。 几个元老正围坐在一起,商议著出兵的相关事宜,气氛本有些凝重。 就在这时,厅外忽然有侍从匯报,手里攥著文书,声音带著急促的颤音。 “元老人!紫罗兰军团急件” “请求光照会出面,处理一头已被大公重伤的利维坦!” “什么?” 瞬间,长桌旁的几位元老猛地抬头,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变了。 先是错愕,隨即惊喜像潮水般涌上脸庞,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要知道,那可是利维坦。 更关键的是,这头巨兽已被紫罗兰大公重伤! 这简直就是赐予光照会绝佳的机会,意味著他们无需耗费太多精力,便能收穫一系列庞大的利益。 之前还在慢悠悠扯皮的元老们,此刻瞬间没了拖延的心思。 一个元老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 “立刻传令!让直属卫队的人马整装出发,动作必须快!“ “务必確保利维坦绝不能落入其他人手中!” 很快,其他元老也陆续知晓了这件事,顿时如同热油锅里滴进了水,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动。 看到这些人蠢蠢欲动的模样,最先得知消息並准备行动的几个元老不禁冷笑一声。 想当初,让他们出些人手时,一个个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说人手不足,就是称另有要务。 如今一瞧见利维坦背后的庞大利益,倒比谁都积极,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瞬间扭动著身躯,迫不及待地想加入这场分蛋糕的盛宴。 然而这些元老在光照会中同样有著不低的分量。 他们在內部根基深厚,影响力颇大。 若是强硬拒绝他们参与,免不了会引发內部派系矛盾,甚至可能耽误了去威尔顿城的时机。 无奈之下,先行准备的几个元老也只能捏著鼻子,极不情愿地让他们也参与进来。 没过多久,光照会內部又一次匆匆召开了会议。 与之前的会议氛围截然不同,这次会议不再是瀰漫著消极情绪的卖惨大会。 此刻厅內气氛热烈得近乎失控,眾人围绕著一个核心话题,各自该从利维坦身上分得多少利益,展开了激烈的爭论。 毕竟,能平白无故地得到大半只利维坦,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的事情。 哪怕是很多老傢伙,也都指望著能依靠利维坦身上的材料让自己更进一步。 斯图亚特静静地佇立在瑞芙身侧,他的眼神有些阴翳,落在那些爭论不休的元老身上,眼底没了半分之前的敬畏,只剩掩饰不住的冷淡。 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跟著瑞芙来参加会议时的心情。 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对元老会议的憧憬。 他以为会看到一群沉稳的长者,围坐在一起冷静分析局势,每一句话都关乎光照会的走向。 哪怕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站在角落静静看著,也能学到几分智慧。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热情。 眼前这些元老们,此刻为了一己私利,竟不顾身份与形象,爭得面红耳赤。 这与他想像中庄重严肃的决策场景相差极大。 斯图亚特微微低下头,避开那些爭执的身影,心里只剩一股说不出的厌烦与无奈。 他甚至没心思去听他们爭论的內容。 只是想著,这个冗长乏味的会议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墨菲城。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如今它的状况已然大为改观。 街道上,凌乱堆积的废墟已被清理,破碎的建筑也在有序地修缮之中。 人们重新回到街头巷尾,店铺陆续开张,虽不及往昔繁华,但已暂时恢復了一定的秩序。 此刻,在墨菲城一处安静的宅邸內,奥萝拉与奎恩正俯身於一幅巨大的地图前,仔细地规划著名下一座城市。 至於那些来自光照会的援军,在墨菲城停留了一天之后,便决定踏上归程。 他们没有完成既定的援助任务,所以此刻准备回到自己的地盘。 而就在这时,梅德罗斯忽然又找上了奥萝拉。 他的神情略显凝重,显然是带著重要的事情而来。 奥萝拉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头,目光与梅德罗斯交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猜测著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梅德罗斯目光在奎恩身上短暂停留,知晓这是自己人,於是不再有丝毫迟疑,语速极快地说道。 “使徒大人!” “有重要信息!” 奥萝拉警觉地左右环顾一圈,仔仔细细確认除了眼前这两人之外,周围再无其他人偷听消息,这才微微俯身,压低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 梅德罗斯深吸一□气,缓缓说道。 “紫罗兰大公於威尔顿城重伤了一头利维坦。” “更紧急的是,光照会刚刚向我部下达了命令,要求我们立刻出发,第一时间抵达威尔顿城,把那头重伤的利维坦严密看守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奥萝拉的瞳孔微微一缩,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身旁的奎恩。 后者也正好转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眼底都藏著同样的惊讶与错愕。 奥萝拉心里暗自思索,利维坦的实力她已经经歷过,连自己都需谨慎应对,紫罗兰大公竟能將其重伤? 而奎恩则皱著眉,指尖轻轻敲击著桌沿。 光照会反应如此之快,难道是早就盯著利维坦,也可能是在关注大公的动向。 而就在这时,奎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动。 他没有过多言语,迅速转身走出了帐篷。 帐外不远处,一个穿著士兵正神色匆匆朝著这边狂奔,看样子是有重要事情要向他匯报。 帐篷內再次安静下来,奥萝拉和梅德罗斯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等著奎恩回来。 大约过了一会儿,奎恩再次走进帐篷,只是他的脸色略显奇怪。 “是与利维坦有关的事情吗?” 奥萝拉捕捉到奎恩神情的异样,好奇地开口问道。 奎恩微微点了点头,证实了奥萝拉的猜测,隨后將刚刚得知的消息和盘托出。 “刚收到的消息,紫罗兰大公为了对付那头利维坦,耗尽了力量,现在已经陷入昏迷,正在威尔顿城的临时营帐里救治。,“我估计,这也是紫罗兰军团会突然向光照会求援的原因。没有了大公坐镇,他们恐怕压不住场面,更守不住那头重伤的利维坦。” 在交流完信息之后,三人开始面面相覷。 此刻奎恩所想的是仏公的实力。 而梅德耽斯所想的是利维坦。 至於奥萝拉—— 射女在眨了眨翠绿的眼睛之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埃!” “我有一个计划!” 第504章 使徒大人的简单计划 第504章 使徒大人的简单计划 “使徒大人,您有什么计划?” 奎恩和梅德罗斯几乎同时把目光聚焦在奥萝拉身上。 “梅德罗斯,你先出发去威尔顿城。” “若是遇到了海神教团的人来袭,可以稍作抵抗,然后佯装不敌。” 奥萝拉道。 梅德罗斯眼神微动。 “使徒大人,你是指——” “我明白了。” 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恍然大悟的意味。 此刻,他已然猜到了使徒大人奥萝拉大概想做些什么。 然而当他真正想清楚奥萝拉的意图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忧虑。 这计划,无异於虎口夺食。 如今光照会对於利维坦志在必得,而且早已在为爭夺利维坦积极布局。 想从光照会这样强大的势力手中抢夺过来利维坦,谈何容易。 “使徒大人,您也清楚,光照会势力庞大,除了我们这些接到命令的人以外,肯定还会有其他强者抢先赶到利维坦的身边进行看守。“ 梅德罗斯表情严肃,语速飞快。 “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尽力在现场製造混乱,为使徒大人爭取一个机会。” 说完,他没有丝毫耽搁,转身匆匆出门。 很快梅德罗斯便与自己的部队匯合。 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威尔顿城,他们果断地將一切不必要的物资都丟弃在墨菲城,选择轻装上阵。 与此同时,奎恩则选择继续留在墨菲城。 他静静等待奥萝拉那边传来消息,隨时准备伺机而动。 至於奥萝拉,她一刻也没有停歇,迅速找到了几个从精神控制中脱离出来的能力者,他们的能力都是与速度相关。 奥萝拉目光扫视著面前几位能力者,神色严肃,语气郑重地开口道。 “现在我这里有一个任务,必须坦诚相告,这个任务极其艰巨,充满了风险。” “我绝不会强迫你们,切全凭愿。” 听到这里,几位能力者不禁相互对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 “若是你们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並且能够成功归来,我会竭尽全力为你们申请一个得到灵界之主恩赐的机会。” 话语落地,仿佛在几人当中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几位能力者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 其中两个能力者在听完之后,眼中闪过几分犹豫。 灵界之主的恩赐,这种诱惑,对於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奥萝拉已经提前申明了任务的危险性。 他们心里清楚,此次任务极有可能有去无回。 若是自己没能够活著回来,那么即便这个恩赐再如何令人心动,也不过是镜水月,没有运气享受。 这艰难的抉择,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这个世界,从不乏那些愿意为了一丝渺茫机遇而奋力拼搏的人。 就在那两人还在犹豫不决的当口,另外几人却是眼神坚定,毫不迟疑地开口说道。 “祭司大人,我选择接受任务。” “我也一样。” 危险? 在他们眼中,危险从来都是与机遇並存。 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过来的。 一路走来,歷经无数次生死考验,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更何况,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那可是来自灵界之主的恩赐! 一旦获得,说不定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而且,他们心里清楚,若不是奥萝拉出手解除了他们身上的精神控制,此刻他们说不定还在被海神教团操控,沦为別人的棋子,浑浑噩噩地为他人卖命。 如今,奥萝拉不仅给了他们自由,还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他们怎能轻易错过。 这几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今这局势,灵界教团在暗处虎视眈眈,其背后更是有一位极为伟大的存在撑腰。 反观海神教团,虽说现在还上躥下跳,但它不过是强弩之末,迟早要走向覆灭。 而且若是能够完成这位灵界教团祭司所交代的任务,那可就相当於搭上了灵界教团这趟顺风车。 灵界教团內部的那些知识,每一样都让他们垂涎欲滴。 一旦能成为灵界教团的一份子,接触到这些知识,他们的实力必將得到极大的提升。 “很好,你们需要回到海神教团,然后將利维坦陷入危险的消息告知那些祭司—..” 奥萝拉神色严肃,一字一顿地吩咐道。 她深知这个任务的关键所在,利维坦的消息一旦传入海神教团祭司耳中,必將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而这正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那些海神教团的人,向来將利维坦视作海神之子,对其尊崇备至。 一旦得知利维坦陷入危险,必定会心急如焚,立刻展开救援行动。 这场计划的成败,关键在於能吸引多少海神教团的祭司参与到救援行动中来。 人数若是太少,对於实力雄厚的光照会而言,不痛不痒,根本无法在他们的防线中掀起波澜,引发混乱。 只有吸引越多的海神祭司,这场因利维坦而起的纷爭才会越激烈,自己才有更多可乘之机。 奥萝拉神色凝重,仔细地將计划中的要点又梳理了一遍,简单向几位能力者交代了几句。 “你们此去务必谨慎,海神教团耳目眾多,切不可暴露踪。” “只要將消息准確传达即可,你们一路保重,我期待著你们平安回来的那一天。“ “多谢祭司人的掛念。” 几个能力者齐声回应,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此次任务责任重大,但他们同时也看到了其中蕴含的机遇。 他们在纷纷行礼之后,便分散开来,向著各地的海神教团赶去,准备將利维坦被困的消息传达给那些海神祭司。 身为能力者,他们所说的话,在那些海神教团的祭司眼中,相较於普通人而言,更具说服力。 而且这些能力者在海神教团中,也能有几分自保的能力,多少能周旋一二。 加上奥萝拉所给的知识,可以让他们勉强扛住海神教团的精神控制。 奥萝拉也不確定这些能力者到达海神教团后,是否会被重新控制。 所以,她选择多加上了一道保险,以防万一。 倘若派遣普通人去执行这个任务,那无疑是送死。 普通人在海神教团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不仅很难將消息准確传达,还有极大的可能暴露灵界教团的存在。 现在灵界教团是悄悄躲在帝国身后,瞅准时机捡东西吃,这种低调行事的风格,是为了避免过早与各方势力发生正面衝突。 在自身实力尚未完全壮大之前,过早露面,极有可能引发其他势力的联合围剿,就像是现在海神教团一样。 也就是当下局势错综复杂,奥萝拉察觉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所以心中才打起了那头利维坦的主意。 不仅如此,倘若能趁此机会,將那些因利维坦陷入危险而匯聚过来的海神祭司一网打尽,无疑是给海神教团沉重的一击。 如此一来,他们之后在攻城占地的行动中,便会大大减轻几分难度。 毕竟海神祭司在海神教团中的地位极为重要,失去这些核心力量,海神教团在各地的防御势必会出现巨大漏洞。 奥萝拉深知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耽搁。 在稍作准备之后,她便迅速踏上前往威尔顿城的路途。 此刻,一切就看那几个身负重任的能力者,究竟能拉来多少海神祭司了。 一日之后。 临海的一座城市。 咸湿的海风裹著鱼腥味,吹过这片地方。 拼尽全力赶来的一位能力者,终於是成功见到了海神祭司。 只不过海神祭司並没有开始询问这位能力者到来所为何事。 基兰刚要开口说明来意,却忽然觉得鼻腔里钻进一股异样的腥气。 那味道像腐烂的海藻,又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没等他反应过来,就顺著呼吸钻进了喉咙。 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看见海神祭司缓缓转过身。 “先別急著说。” 海神祭司的声音沙哑,像海浪摩擦礁石,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你是谁,来做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得先听话。” 话音刚落,基兰就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眼前的景象开始微微晃动,耳边也响起细碎的嗡鸣。 头晕乎乎的感觉顺著脊椎往上爬,四肢都泛起一丝无力感。 但他毕竟是能力者,精神力比普通人强上数倍,没有像寻常信徒那样瞬间失去意识,反而还能勉强维持著思考的能力。 基兰心中暗自警醒,瞬间意识到这是海神祭司施展了能力,意图悄无声息地控制他的意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脑中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涌来的晕眩感,依照奥萝拉给予的知识,在內心深处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努力让意识保持在一片清明之中。 然而,表面上的他,却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只见他双眼放光,脸上泛起潮红,整个人呈现出来一种狂热的姿態。 这其实是他之前在海神教团被精神控制时所经歷过的状態,所以现在模仿起来驾轻就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海神祭司盯著基兰看了片刻,似乎在確认对方是否真的被控制。 基兰的模样看上去和那些被洗脑的信徒別无二致,祭司暗自点了点头。 这下不管他是什么人,都脱离不了自己的掌控了。 確认基兰被控制后,海神祭司的態度明显鬆弛下来,连问话都带著几分慵懒的审视。 “你是谁?从哪里来?” 基兰垂著头,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怯懦与狂热。 “回祭司大人,我叫基兰,来自威尔顿城。几天前,那座城—被帝国的人攻破了。” “帝国?” 海神祭司的眉峰猛地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哼,身体直了直,骨杖在地面上敲了敲。 “暂且就让帝国的人先囂张一阵子。” “等伟大的天父显临世间,这些帝国的螻蚁,不过是螳臂当车,迟早要被海水吞没。” 基兰顺著他的话头,立刻露出更加狂热的神情,往前凑了半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祭司大人说得对!实际上,就在我们被帝国士兵追得走投无路,快要被赶尽杀绝时,是伟大的利维坦大人出现了,將我救下—”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著,眼神里闪著崇拜的光,连手都激动得微微发抖。 等看到祭司嘴角渐渐扬起的得意,基兰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咬牙切齿,脸色也狞起来。 “可那些帝国的走狗太可恨了!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阴招,竟然——竟然击伤了伟大的利维坦!” “你说什么!”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海神祭司耳边。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伟大的利维坦——被帝国的人击伤了?” 海神祭司的声音发颤,瞳孔死死盯著基兰,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两步。 “是啊,不过那也没好过,因为重伤导致昏迷。” “伟大的利维坦还被困在威尔顿城,那些帝国士兵肯定要对它下手,我们得赶紧去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话像一盆火,彻底烧旺了海神祭司的焦急。 他不由咬牙暗骂。 “这群卑贱的人,肯定是用了阴毒的段,以利维坦的实力,怎么会被伤到!” 否则那么强大的利维坦,怎么可能就此受伤呢。 海神祭司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迅速召集城內大部分的能力者,即刻向著威尔顿城的方向火速赶去。 在他心中,利维坦的安危至关重要,那可是海神之子。 至於普通人,他们行进速度实在太慢,等到那些普通人抵达威尔顿城,恐怕利维坦早就被各方势力瓜分殆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 不过,这位海神祭司也並没有傻到就此完全相信基兰的话。 所以,在匆忙赶去的途中,他又派遣了几拨人,分別向著不同方向,去与其它海神祭司交流情报,试图从多方面印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在其他的城市里,类似的场景也在上演。 奥萝拉派去的其他能力者,也用著和基兰相似的话术,或偽装成逃出来的信徒,或假装截获了帝国的密信,將利维坦被困的消息,送到了各个海神祭司手中。 一时间,无数人都开始向著威尔顿城的方向流动。 第505章 混乱之始 第505章 混乱之始 佩德罗城。 天空中,阳光被厚重如铅块般的云层狠狠压制著,显得格外昏暗。 烛火的光忽明忽暗,映著石壁上刻满的海神图腾。 潮湿的空气里,瀰漫著挥之不去的海腥味,浓郁得仿佛能钻进人的每一个毛孔。 就连烛芯燃烧时產生的烟,似乎都带著一种黏腻感,给人一种极为不適的感觉。 这里曾经是佩德罗城的城主府,然而如今,在海神教团的一番改造下,早已不见往日的辉煌模样,只剩下一片阴森。 此刻,在这座被改造的城主府內,一位海神祭司正站在房间中央,手中紧紧攥著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纸条上,是不久前刚刚送来的消息。 利维坦在威尔顿城被重伤,困於原地,紫罗兰大公昏迷。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他心里,让他瞬间慌了神。 因为佩德罗城坐落於威尔顿城附近,所以这意味著事情刚刚发生还没有多久。 “不行,得立刻想办法解救伟大的利维坦,绝不能让海神之子落入卑鄙的帝国手中。” 海神祭司猛地站直身体,將纸条塞进怀里,转身就要喊人。 按他的计划,先联繫周边两座城的祭司,再匯总人手,至少能凑出一支数百人规模的能力者队伍,才有把握从帝国眼皮底下救回利维坦。 可刚走到密室门口,他的亲信就匆匆跑了进来,手里还拿著另一张纸条,脸色又惊又急。 “祭司!其它城市的祭司传信来了。” “他们说伟大的利维坦被困,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匯合去进行救援!” “什么?” 海神祭司的脚步猛地顿住,愕然地接过纸条。 纸上的字跡潦草,却清晰写著伟大的利维坦陷入困境,速援威尔顿。 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又有一个侍从跑进来,手里攥著一条消息。 “大人!来东边的祭司大人发来了传讯,说已经在召集人手,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走!” 海神祭司盯著手里的几张字条,眉头皱了皱,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他刚收到消息不过一两个小时,怎么现在连其他城市的祭司也都知道了? 那些城市距离威尔顿城可是有些距离,远不如佩德罗城更近一些。 这消息传播的速度,比他派最快的信使赶路还要快,未免太蹊蹺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纸条,又看了看跳动的烛火。 难道是哪个祭司提前得知了消息,比自己更快的主动了传出去? 还是说,有逃出来的信徒同时给好几座城市报了信? 可这疑惑只在他脑子里停留了片刻,就被更急切的念头压了下去。 现在还是拯救伟大的利维坦更为重要。 所以知道的人多更好! 他猛地一拍手,原本还在为救援人手不够而忧心忡忡,此刻看来,竟是无需他再费力联络,其他祭司已然主动行动起来了。 人越多,救援的把握就越大。 至於消息为什么传得这么快? 海神祭司没再深想。 或许是海神在指引,让教团的人能及时知晓利维坦处於危难之中。 又或许是哪个信徒急中生智,多报了几处据点。 不管消息快速传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结果似乎是令人满意的。 越来越多的祭司得知了利维坦的险境,纷纷准备投身救援行动,这无疑增加了成功拯救利维坦的希望。 他压根儿没往別处想,难道还能是帝国的人主动传递这样的消息吗? 这念头刚在脑海一闪,海神祭司便忍不住在心里嗤笑。 哪怕他仅用自己那核桃大小的脑袋稍加思索,都知道这绝无可能! 现在知道消息的海神祭司越多,那么显然优势在我。 威尔顿城。 断墙残垣在路边堆成小山,原本平整的石板路被利维坦坠落时砸出的深坑割裂,边缘还凝著乾涸的血跡。 阳光落在破损的城楼上,映得巡逻士兵的鎧甲泛著冷光。 整座城市虽然已经成为了废墟,但此刻就像一头刚从廝杀中喘过气的野兽,处处透著戒备与紧绷。 梅德罗斯脚刚落在地上,就被一阵带著冷意的风扫过。 他抬头望向城中心的广场方向,只见那里静静地站著五个身影,他们便是光照会提前派来的看守者。 梅德罗斯身后的维和队队员们刚要跟上他的脚步,却见他抬手轻轻一按,示意眾先稍安勿躁,等待刻。 隨后,梅德罗斯独自一人,朝著那五人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目光从那五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几张脸,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尤其是其中的两人,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左边第一个穿银灰盔甲,胸前別著一只展翅的鹰徽,是一名元老的嫡子。 而最右边那个握著短杖的女,同样来头不。 她也是一名元老的女儿,凭藉著家族庞大的势力,在光照会下属的研究所里可谓是说一不二。 至於其他三人,虽然没有这两人那般声名远扬,但梅德罗斯心里清楚,他们的身后也各自站著一位元老。 这些人,近乎全是元老们的家族亲信。 想必那些元老在会议上又爭吵了许久吧。 但终究还是吵出了结果,把利维坦给分赃了。 各自派家族人来盯著,一来防止其他势力抢,二来也能第一时间把利维坦身上的材料往自家派系里运。 “梅德罗斯?” “怎么现在才到。” 左边那位元老的嫡子率先注意到了他,漫不经心地抬眼扫了过来,语气里带著与生俱来的傲慢。 那目光还在梅德罗斯身后的维和队成员身上刻意顿了顿,仿佛在审视一群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梅德罗斯心中虽暗自腹誹,但脸上却立刻露出一副客气的笑容,快步走上前说道。 “路上遇到几波海神教团的散兵,费了些功夫才解决掉,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辛苦各位大人在此看守多时了,接下来就由我们维和队协助各位,一定確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梅德罗斯心里跟明镜似的,眼前这些人,不是元老的子嗣,就是元老的心腹亲信,平日里在光照会里眼高於顶,压根儿就不会把他们维和队放在眼里。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正是因为他们这种傲慢的態度,才不会太过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自己实施那些小动作便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间。 这时,右边那个握著短杖的女人嗤笑一声,对於梅德罗斯的话,她连回应都懒得回应。 只是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利维坦那庞大的躯体,目光中瞬间闪过几分难以掩饰的热切。 梅德罗斯顺著她的目光看去,此刻利维坦显然还没被人动过,小半身体压在威尔顿城上。 他甚至清晰地感受到地面传来一阵轻颤。 梅德罗斯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这些人现在之所以还没动手拆分,极有可能是怕先动了手,被其他元老嚼舌头。 所以等所有派系的人到齐,然后一起分赃。 可这么做,难道他们不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吗? 梅德罗斯对此感到难以理解。 而且活著的利维坦,使徒大人可不太好献祭。 到时候所引发的动静估计会彻底吸引双方的注意。 但在这里,梅德罗斯的话语权极低,所说的话根本不会被这几人放在耳中。 在露了一面之后,梅德罗斯就被打发到了威尔顿城的外围作为第一层防线。 “统领,那几个傢伙的態度实在是太囂张了——” 手下的人对此有些忿忿不平。 梅德罗斯大人再怎么说,也算是光照会中资歷极深的老人,为光照会出生入死,他的一些事跡大部分人都有所耳闻。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这支维和队的长官。 折辱了梅德罗斯,就相当於折辱了他们。 “都安静下来吧,好好执任务。”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梅德罗斯神色平静地抬手將队伍里面的骚乱压下去。 他看著自己的布防图,隨后將手下之人一个个安排在一些位置上。 这些位置基本都能够让他们在遇袭时少上一些危险。 但相应的,这个布防將会有隱藏的漏洞。 梅德罗斯只需要稍稍调一些人—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將威尔顿城彻底罩住。 风裹著寒意掠过,吹得维和队成员的鎧甲发出哐当轻响,也吹起梅德罗斯鬢角的碎发。 外围防线的火把燃得有气无力,橙红色的光团在风里晃悠,勉强照亮脚下三尺之地,更远的地方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梅德罗斯收剑入鞘,剑身上残留的血跡顺著鞘口滴落,在碎石地上晕开一小片印记。 他正站在西坡的断墙上,目光落在脚下那几具海神教团成员的尸体上。 尸体穿著粗布短打,手里还攥著淬毒的鱼叉,伤口处渗出的血液早已凝固成黑紫色。 梅德罗斯弯腰,用剑鞘拨了拨其中一具尸体,眉头微蹙。 “就这点能耐,也敢来闯防线?” 他低声嗤笑,语气里却没半分轻鬆。 梅德罗斯抬头望向城中心的方向,约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元老亲信任围著利维坦的躯体,忙著盘算怎么分好处,早把防范偷袭拋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第一波赶来的教团成员,人数少得可怜,刚摸到外围就被弗逻的队员发现,没等靠近利维坦,就成了剑下亡魂。 “统领,要不要再加强下弗逻?” 旁边一个年轻人凑过来,手里的长斤握得紧紧的,“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教团的人搞突袭——” 梅德罗斯抬手打番他。 “不用。” “海神教团要真想来,不会只派这点人。他们在等,等更多人聚齐,等我们放鬆警惕。” 他要等的,任是那更多人。 梅德罗斯需要的不是零星的偷袭,而是足以让光照会那些元老亲信手忙脚井的混井。 只有海神教团的大部队来了,才能搅井光照会的阵脚。 只有混井起来,使徒才有机会靠近利维坦,完成献祭计划。 现在这些零星的尸体,不过是教团派来探路的小卒,连让那些元老亲信抬头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风裹著寒意掠过,吹得火把噼啪作响,也吹来了一丝极淡的海腥正。 那是海神教团成员身添特有的味道,却微弱得几乎要被夜色稀释。 还得稍微再等一下,现在並不是合適的机会。 一天之后。 傍个。 光照会那边人终於到齐了,然后商量出来一个章程,开始准备对利维坦动手,给予最后一击。 火把的光在夜风里剧烈摇晃,橙红色的光晕忽明忽暗,將梅德罗斯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梅德罗斯就在这时,他忽然皱起眉头,鼻尖动了动。 他原本靠在番墙添,指尖漫不经心地摩著剑柄。 可当那乏熟悉的海藻腥气突然变得浓稠时,他的肩背瞬间绷紧。 因为风里的腥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 这不再是之前零星的淡正,而是带著咸湿潮气的艺迫感,从前方的黑暗里汹涌而来,几乎要將仕气都染成海腥正。 梅德罗斯猛地抬头,目光穿透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他没看清人影,却先察觉到了地面的动静。 不是利维坦的动静,而是无数双脚踩在碎石添的声响,极为密集,像远处奔来的洪流。 夜色任从那个方向,游无数道移动的黑影渐渐推过来。 梅德罗斯没有半分意外,只有一种终於等到的確定。 他的手紧紧按在剑柄添,眼神却亮得惊人。 之前那些零星的教团成员,不过是探路的小卒,现在这乏气息,才是真任的大部队,是足以搅井光照会阵脚的东风。 他侧耳细听,黑暗里约传来艺低的嘶吼声。 不是混井的喊叫,而是带著狂热的整齐呼应,像信徒奔赴圣坛的信念。 他等待的机会—— 来了! > 第506章 螳螂捕蝉 第506章 螳螂捕蝉 施特劳斯此刻正在细细研究利维坦的身体。 他正轻轻敲打著一片巴掌大的鳞片,眯著眼,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这片前肢鳞甲弧度適中,硬度足够,正好能给家族的工坊打造一套不错的鎧甲。 “別敲了,施特劳斯。” 一道带著娇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艾琳娜提著裙摆走到利维坦的腹部,手里展开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標註著利维坦的体內结构。 “腹部的腺体归我,你没意见吧?我父亲要来研究能量转化。” “那不可能,我的家族也需要——” 而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对这两个元老子嗣之间的小小纠纷毫不在意。 在他们眼中,利维坦才是此刻最为重要的存在。 只见他们有条不紊地布置著各种工具,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著兴奋与贪婪的光芒。 因为利维坦的身体超乎想像的庞大,这意味他们可分得的利益也极多。 但这也同样代表著其生命力十分顽强。 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么接下来所要费的力气,將超乎想像。 所以,他们必须精心准备,確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隨著各种复杂而精密的仪器渐渐被布置在利维坦的四周,整个现场瀰漫著一种紧张的气氛。 施特劳斯捕捉到了外围处传来的几分轻微杂音。 起初这声音十分细微,很容易被人忽略。 但紧接著,这声音却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原本细微的声响逐渐演变成了嘈杂的喧闹,显得极为混乱。 施特劳斯不由愣了愣。 他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向外围望去。 只不过,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一股浓烈刺鼻的海腥味道猛地钻进了他的鼻子。 那味道,就像是无数腐烂的海鱼堆积在一起所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 这种味道令一旁的艾琳娜不由厌恶地皱起了眉。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鼻子,仿佛这样就能將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彻底隔绝在外。 隨后心中顿时升起了几分熊熊燃烧的怒火,眼神中满是嫌恶与愤怒。 艾琳娜在心中暗自咒骂,外围那些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简直是一群废物! 怎么能让这该死的味道毫无阻拦地传过来,这简直就是在玷污她这高贵的鼻子! 艾琳娜平日里养尊处优,对生活品质极为挑剔。 这样浓烈刺鼻的味道,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冒犯。 然而,施特劳斯並没有理会一旁女人的嘀咕。 此刻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格外郑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是海神教团的人来了! 施特劳斯虽然一贯傲慢,內心深处也著实看不上外围防守的那些维和队以及一些杂兵。 但是,对於他们的实力,施特劳斯还是有著一些客观认知的。 正常情况下,这些人应付一般的骚扰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现在,外围的战斗不仅迟迟没有结束,甚至於听声音似乎愈演愈烈。 从那嘈杂混乱的声响中,他能感受到战斗的激烈程度正在不断升级。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海神教团此次来势汹汹,確实难缠,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施特劳斯眉头紧锁,缓缓向著外围走去。 此刻,他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外围的气息是如此的杂乱无章。 各种气息相互碰撞、交织,如同一场混乱的风暴在肆虐。 施特劳斯眉毛微挑。 海神教团这是来了多少名能力者?! 此刻,在外围,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近乎所有人都激战在了一起,黑色的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將战场笼罩其中,让人难以分清敌我。 各种能力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伴隨著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然后,不知何时,起雾了。 茫茫的雾气如同幽灵般悄然而至,迅速笼罩在这片战场之上。 雾气越来越浓,仿佛一层厚厚的纱幕,將一切都遮蔽得严严实实。 这雾气不仅影响了人们的视线,还將施特劳斯的感知范围不断压缩。 原本他能够凭藉感知洞察周围的一切动静,可现在,他只能察觉到身边寥寥百米的情况。 而其它几人,在感受到这异常的氛围后,也都变得警惕起来。 只有艾琳娜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局势的严峻。 但此刻,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去理会她的抱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这片被迷雾笼罩的战场上。 施特劳斯突然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一种麻麻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迅速蔓延开来。 他心中立刻意识到,这该死的海神教团竟然在雾气里面下毒! 施特劳斯伸手入怀,迅速掏出一管试剂,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那试剂带著一股刺鼻的味道顺著喉咙流下,他强忍著不適,紧盯著周围的动静。 没过多久,身体內酥麻的感觉渐渐褪去。 就在这时,施特劳斯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强烈的预警。 只见一道浑浊的水箭,正裹挟著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后向他迅猛袭来。 可仅仅在瞬息之间,这来势汹汹的水箭便戛然而止,稳稳停在了施特劳斯的身后。 仔细看去,就好似有一道透明的屏障,硬生生地將水箭阻拦了下来。 水箭前端与屏障接触之处,水飞溅,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施特劳斯一声轻喝。 他操控著被阻拦的水箭骤然扭转方向,然后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著原方向射了回去。 那水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紧接著,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施特劳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在他的四周,赫然形成了一道真空地带。 就连雾气都无法近身。 而在与此同时,前方猛地窜出来几道人影,他们的出现打破了短暂的寧静。 这几人面色狰狞,眼神中闪烁著凶狠与狂热的光芒,各自手持武器,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化身为了一头凶猛的野兽,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向著施特劳斯迅猛袭来,那架势仿佛要將他瞬间撕成碎片。 施特劳斯神色平淡,只是微微抬眼,看向前方这群来势汹汹的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慌乱。 隨后,他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五指慢慢收拢,轻轻捏紧拳头。 剎那间,向著施特劳斯突进的几人,猛地感到身体四周传来一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力。 这股压力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如同无形的巨手,不仅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攻势,而且还在不断向內收缩,似乎要將他们挤压成为一团肉酱。 其中一个身体素质相对较差的人,根本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压力。 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声响起,他的四肢瞬间折断。 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缩,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嘴里发出微弱的惨叫,隨后便没了动静,场面极其惨烈。 而其他几人,也在这股压力下苦苦支撑,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但他们眼中的凶狠却丝毫不减,仍在拼命挣扎,试图突破这股压力,向施特劳斯发起攻击。 这是—— 念力! 几个能力者虽然心神被控制,但也是认出来这强大的能力。 施特劳斯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眼前几人的不自量力。 他缓缓张开双手,整个人如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起,开始缓缓悬浮了起来。 此刻,他周身无风自动,衣袂猎猎作响,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呼啦!” 不知从何处涌起的一股无形之风,以施特劳斯为中心开始疯狂肆虐。 这股风越吹越烈,很快,狂风便如利刃般刮过几人的身体,直接將他们吹得向后飞去。 几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箏,在半空中毫无抵抗之力地翻滚著,重重地摔落在不远处。 不仅如此,这股强大的狂风连带著四周厚重的雾气,也一併被吹散。 原本被雾气笼罩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战场,此刻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施特劳斯那傲然悬浮在空中的身影,在逐渐消散的雾气中显得愈发威严。 他神色淡漠,语气中满是不屑,淡淡地说道。 “群只会在地上仰望的爬行生物,也岂敢” 然而,话还未说完,变故陡生。 下方的地面毫无预兆地突然隆起,紧接著,数根粗壮的触手如鬼魅般从地底暴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著施特劳斯抽打过来。 那触手速度之快,竟令实力强大的施特劳斯都没能反应过来。 触手狠狠抽打在施特劳斯的念力护盾上,將他抽回到了地上。 强大的衝击力使得地面瞬间塌陷,很快便出现了一个大坑。 飞扬的烟尘缓缓散去,施特劳斯毫髮无伤的身影再次出现。 儘管刚刚那突如其来的猛烈一击力量惊人,可终究未能在他身上留下哪怕一丝伤痕。 然仫,这看似未伤分毫的弯况,却让施特劳斯內心窝火,脸面有些掛不住了。 他一贯自恃身份高贵、实力超群,在眾人眼中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竞被算计,实在是顏面扫地。 施特劳斯双眼圆思,恶狠狠地死死盯著面前已然变得非人的怪物。 “该死的异类!” “很好,你成功惹恼我了!” 另一边。 隨著时间的推移,外围防线在一波又一波攻击的衝击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 尤其是梅德罗斯刻意放水,这无疑给海神教团打开了方便之门。 在他的助力之下,不少能力者和海神祭司如潮水般突破了一层又一层防线,向著围困利维坦的场地衝去。 那些元老的变信们见此情形,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不得已纷纷迎敌,与这些闯入者战斗在一起。 至此,整个场地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无数能力在这里竞相绽放,光芒交相辉映,五光十色。 不时有三烈的轰鸣声如雷鸣般响起,那是各种强大能力相互碰撞所產生的结果。 每一次轰鸣过后,地面便会再增添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土地被炸得支离破碎,碎石四处飞溅。 儘管这场战斗从感面上看激烈非凡,海神料团派出的能力者数量占据上风,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然么,局势却並未朝著海神料团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没有一个海神教团的成员能债顺利靠近利维坦。 凡是试图靠近利维坦所处区域的人,仿佛踏入了一片恐怖的死地,那里近乎成为了一台无情的绞肉机,任何靠近的生命脊难以存活。 因为从光照会过来的几个强者將这里牢牢守住。 他们的实力极为强大,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每一次海神料团的成员试图突破,脊会付出惨重的代射。 么在战场的某个阴暗角落,奥萝拉正静静地蛰伏著,观察著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场。 她注意到不少海神祭司的身上,上著一些粘稠的液体。 这些海神祭司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似乎脊想將这些粘稠的液体泼酒在利维坦的身上。 他们不顾自身安危,拼尽全力朝著利维坦衝去,眼神中满是决绝与狂热。 然么,无奈光照会的强者们防守严密,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一次次將他们阻拦下来,使得他们的企图始终未能得逞。 与此同时,从外围不断有新的海神祭司赶来支援。 他们如同潮水一般,逢逢不断地涌入战场,前赴后继地加入到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战斗仍在继续。 第507章 黄雀在后,主的祭品有著落了 第507章 黄雀在后,主的祭品有著落了 广场上的血腥味与海藻腥气搅在一起,浓烈得让人作呕。 “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群疯子——杀不完!” 一个浑身穿戴著盔甲的男人在砍下敌人的脑袋之后,对著一旁的同伴道。 海神教团的人像潮水般从缺口涌进来,密密麻麻地占满了广场边缘,连断墙上都爬满了人。 “”” 艾琳娜紧蹙著眉头,眼神中满是嫌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她一只手紧紧捂著鼻子,生怕多吸进一丝一毫,隨后颇有些嫌弃地隨手一挥。 剎那间,一道粗壮的冰柱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猛地从地面窜了出来。 那冰柱带著强大的衝击力,直接朝著一个正扑过来的人影撞去。 伴隨著一声闷响,那人影被狠狠撞飞出去,在空中血飞溅。 紧接著,艾琳娜眼中寒芒一闪。 只见一堵堵冰墙从地面接连升起,快速组合在一起,在她面前迅速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此刻的艾琳娜,心中充满了厌烦。 她害怕自己只要一张嘴说话,那种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就会钻进来,让她更加难受。 “咔嚓!” 冰墙终究没能抵挡多久,在一股强大力量的衝击下,瞬间出现一道道裂痕。 紧接著便如玻璃般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碎冰碴散落一地。 几乎就在冰墙破碎的同一瞬间,几道黑影从冰墙破碎处猛地冲了进来,如饿狼般直扑艾琳娜而来。 艾琳娜原本正准备施展能力阻击这些闯入者。 然而,就在她刚要有所动作之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心中的预警声不断响起,而且那声音愈发尖锐,让她浑身的寒毛都瞬间竖了起来。 敌人! 艾琳娜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脑门。 她简直不敢相信,竞然有敌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自己身后!! 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她心中惊骇到了极点,手中正在施展的动作也下意识地慢了半拍。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艾琳娜只感觉脑袋骤然一疼。 剧痛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前栽倒,意识当场昏迷了过去,像个毫无生机的木偶般瘫倒在地。 向她扑过来的几个能力者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愣。 这人怎么—— 还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任务的紧急性,他们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 几人果断放弃眼前已经昏迷的目標,转而向著这个因为艾琳娜倒下而露出来的缺口衝进去。 只要將手中装著黑水的容器打开,把黑水泼洒在利维坦的身上。 那么就能引发利维坦身体內的海神血脉,让那股强大的力量燃烧起来,快速治癒它的伤势。 只要利维坦恢復了行动能力,到时候伟大的利维坦就能挣脱困境,衝破敌人的围困了! 那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一旁的骑士正全神贯注地应对著眼前的战斗,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艾琳娜所负责的防线处出现骚乱,心中猛地一惊。 因为这极有可能导致敌人长驱直入,接近利维坦。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转身,朝著艾琳娜的防线飞奔而去,试图补上这个缺口。 几乎与此同时,施特劳斯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故。 眨眼间,一道坚实的空气墙拔地而起,暂时阻拦下了那些疯狂衝过来的敌人。 然而,就在骑士刚刚成功將一个衝过来的敌人击杀之时,他忽然捕捉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金属在巨大力量下弯折所產生的。 这好像是—— 他心中一凛,瞬间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他盔甲所產生的声音! 就在骑士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如闪电般从后背袭来。 这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紧握的大剑差点因为这剧痛而鬆开。 但骑士瞬间回过神来,他重新紧握住大剑。 紧接著以一个极其习钻的角度,向著背后狠狠砍去。 背后那道身影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就在大剑带著呼啸风声迅猛砍来的瞬间,只见其身形轻盈地一闪,便恰好躲开了这一击。 大剑擦著人影的衣角划过,锋利的剑刃割裂空气,却扑了个空。 躲开攻击后,人影缓缓站直身子,轻轻晃了晃有些疼痛的右手。 奥萝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嘆道。 “这盔甲好硬啊。” 寻常的钢铁在她那堪称恐怖的力量面前,脆弱得简直就跟纸糊的一般。 可眼前这个骑士身上的盔甲,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刚刚她卯足了劲,全力一拳砸下去,本以为能將其击穿,然而结果却仅仅砸下去一个坑。 这让奥萝拉不禁有些齜牙。 但殊不知,此刻这个骑士心中的惊骇程度远远超过了她。 他身上所穿的这副盔甲,绝非普通货色可比。 这副盔甲是经过能工巧匠,耗费了大量的资源打造而成。 其中更是掺杂了各种稀有的神秘材料,赋予了这副盔甲超乎想像的防御力。 骑士一直对这副盔甲的坚固程度引以为傲。 可今天,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傢伙,仅仅凭藉著一双拳头,就差点硬生生地突破了他的防御! 这一幕让骑士內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真是好大的力气!这傢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转瞬之间,骑士没再犹豫分毫,双脚猛地一蹬地面,主动向前突进。 他手中的大剑高高举起,那架势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斩碎。 然而,奥萝拉却丝毫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刚刚对那身盔甲的尝试,让她知道其坚硬程度远超想像。 奥萝拉眼眸一转,迅速將目標放在了不远处的施特劳斯身上。 施特劳斯眼睁睁看著奥萝拉如同一道黑色的残影,带著一股凌厉的气势向自己衝来,当即嚇得魂都快飞了。 他可不敢去赌自己的念力护盾与那身盔甲相比究竟谁更硬。 施特劳斯慌乱间正要转身施展能力飞到天上,试图藉此躲避奥萝拉的攻击。 然而,就在他身形刚动之时,整个人瞬间一顿。 紧接著,施特劳斯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有一把锐利的刀,在其中狠狠地搅和了一下。 他的意识瞬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变得模糊不清,思维也陷入了短暂的停滯。 而就在剎那,奥萝拉已然突破了施特劳斯的念力护盾。 她的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便已贴到了施特劳斯的近处。 隨后微微抬手,只是轻轻一记手刀,施特劳斯闷哼一声,整个人从天上直直地跌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主所恩赐的知识实在是太方便了。 奥萝拉看著施特劳斯摔落的身影,眼睛亮得惊人。 她没有再去管下面的战场,因为隨著光照会这边艾琳娜昏迷、施特劳斯生死未卜,连掉两人,整个防线已经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缺口。 就如同堤坝被撕开一道大口子,海神教团的成员们正如汹涌的洪水般,顺著这个缺口,疯狂地朝著利维坦所在的区域涌去。 数位海神祭司成功突破了绞肉机,来到了利维坦的近处。 他们半跪在巨兽冰冷的鳞甲前,祭袍被划开数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沾著乾涸的血渍,眼神却亮得嚇人,像淬了狂热的火。 “伟大的利维坦啊——” 一名祭司颤著声开口,声音充满敬畏。 他抬手拔掉陶瓶的木塞,一股混杂著咸腥与腐朽的气味立刻散开。 瓶中浓稠的黑水像活物般蠕动著,泛著幽蓝的光。 “您不该被困在这骯脏的地面上,不该被凡俗的刀刃所伤—.” “您应该翱翔於大海与天空,让潮水淹没一切不敬者。” 另外两位祭司也跟著呢喃,像在念诵古老的祷文。 他们同时举起陶瓶,將瓶中的黑水缓缓倾倒在利维坦的鳞甲上。 利维坦庞大的躯体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它那如房屋般大小的眼睛,原本紧闭著,此刻缓缓睁开一条缝,看向身旁的几名螻蚁。 黑水不断渗入鳞甲,顺著血管的走嚮往躯体深处蔓延。 利维坦能清晰感觉到,体內沉寂的海神血脉被这股力量点燃了。 像是冰冷的血液里注入了岩浆,从腹部伤口处开始,一股灼热的暖流顺著血管扩散至全身。 破损的內臟也在暖流的包裹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復著。 它头顶那道被光束洞穿的巨大伤口,之前还能看到里面焦黑的血肉与断裂的骨骼。 此刻却有新的肉芽从伤口边缘疯狂蔓延,像藤蔓般缠绕生长。 很快就覆盖了伤口的一半,原本裸露的骨骼被新肉包裹。 “呜” 低沉的长鸣从利维坦的喉咙里滚出,震得整个威尔顿城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它沉寂数日后的第一声嘶吼。 声音穿透广场上的廝杀声,化作嗡嗡的余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它扭动著庞大的身躯,身下的废墟被摔成碎末。 这般异象,也顿时惊动了光照会的人。 “不好!” 骑士看著正缓缓恢復行动能力的利维坦,不由感到手脚冒汗。 他之前还能勉强抵挡教团成员的进攻,可当利维坦的躯体开始活动时,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臟。 那是面对强大力量的无力感,连反抗的念头都变得渺茫。 这让他感到此刻的自己,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剎那间,其它几人察觉到防线的变故,脸色纷纷骤然一变。 然而不论他们心中再如何惶恐,只见利维坦那庞大如山岳般的身躯,缓缓脱离地面,开始悬浮起来。 周身的雾气越来越浓,很快就包裹了它的整个躯体,让利维坦雾中若隱若现。 与此同时,在外围的战场上,梅德罗斯手中紧握著染血的刀,狠狠从面前敌人的身体中抽出来。 滚烫的鲜血顺著刀刃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他微微转头,目光望向利维坦所在的方向。 当看到利维坦竞恢復了行动能力,梅德罗斯不由了眯眼。 使徒大人这是得手了吗? 因为利维坦的长鸣,无数海神信徒当即心神振奋起来,眼中燃起狂热的火焰。 他们仿佛受到了鼓舞,士气大振,更加疯狂地朝著敌人衝去。 “退!” “都退!!” 梅德罗斯开始招呼维和队的人,迅速从战场上撤退。 此时的局势,已经清晰明了。 情况发展到现在这般田地,完全脱离了光照会的掌控。 儘管在场的光照会眾人心中或是不甘,或是愤怒,或是懊悔。 但现实却残酷地摆在眼前。 利维坦已然成功挣脱束缚,缓缓升空。 那庞大的身躯在雾气中若隱若现。 而那些海神祭司们,瞅准时机,赶忙朝著利维坦奔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顺利登上了利维坦的身躯。 既然利维坦已经成功脱困,完成了他们此次行动的关键目標。 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该先行撤离这个危险之地了。 利维坦此刻全身散发著一种狂暴的气息,显然是憋了一肚子怒火,一心想要发泄在光照会身上然而,在海神祭司们苦苦地竭力劝说下,它最终还是强压下了这股怒火,暂且作罢。 毕竟,虽然它成功脱困,但自身的状况並不乐观,还没有完全恢復到巔峰状態。 万一再出现一个紫罗兰大公那样的人,那它可就真走不了了。 奥萝拉见状,嘴上赶紧喊了几声利维坦,然后也顺势来到了利维坦的背上,混入其中。 几名海神祭司听到声响,扭头看向奥萝拉。 当他们发现,这个人竞然是那个成功帮助他们靠近利维坦身边的大功臣时,眼中的疑惑瞬间消散。 毕竟,若不是奥萝拉,他们想要接近利维坦並完成计划,可谓难如登天。 於是他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是脸上露出了一副值得讚扬的神情,衝著奥萝拉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在他们心中,奥萝拉为了利维坦如此拼命,肯定就是海神最虔诚的信徒。 自然也就是自己人! 否则她那么努力做什么? “轰隆——” 电闪雷鸣。 天空中,阴云如墨般堆积,层层叠叠。 利维坦悠然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尽情感受著四周瀰漫的水汽。 这种自由的感觉,让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快。 因为此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它的了。 而利维坦背上的几名海神祭司,心情同样激动到了极点。 因为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利维坦成功脱困了。 他们深信,这一切都是海神的指引与庇佑。 而他们作为海神意志的执行者,必定会得到海神丰厚的嘉奖。 大约片刻之后,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打在利维坦的鳞甲上,溅起细碎的水。 整个世界似乎都浸在一片湿冷的灰濛里。 而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动了。 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的脚步很轻,像踩在上,没溅起半点水。 然后在一眾海神祭司迷惑的目光中,转身看向他们。 雨水顺著她的发梢往下滴,沾湿了白皙的脸颊。 轰隆- 一道惨白的电光骤然划破夜空,照亮了少女嘴角的微笑。 此刻,奥萝拉此刻心情也十分不错。 因为主的祭品有著落了。 第508章 「系统正在更新中」 第508章 “系统正在更新中” “你是谁?!” 直到这时候,海神祭司当中终於有几人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看著站在自己等人前面的少女,不由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 另一个祭司往前踏了半步,雨水顺著他的额发往下淌,混著警惕的目光砸在地上。 “不是教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围的祭司们纷纷围拢过来,所有目光像实质般聚焦在少女纤细的身影上。 他们的衣袍早已被大雨浸透,贴在身上沉甸甸的。 少女依旧没说话。 她微微抬起下巴,帽檐往下滑了些,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此刻天空的雨势更猛了,豆大的雨珠砸在祭坛的青石板上,溅起半指高的水,哗哗的雨声几乎要淹没一切声响。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惨白的光瞬间照亮少女的脸。 她的嘴唇动了动,低沉的呢喃声隨之响起。 轻飘飘的,却穿透了哗哗的雨声,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在那无尽的深渊,灵界的主,您沉眠於混沌之间。 古老的力量在您身畔涌动——” 这是少女在进行祈祷。 这声音让几位海神祭司心底渐渐有些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正顺著少女的祷词,一点点从某个看不见的缝隙里钻出来。 不安像潮水般在人群里蔓延,有人脸色已经白得像纸,脚步踉蹌著往后退。 这种莫名的恐惧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们的情绪开始失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仿佛他们似乎將要直面什么可怖的存在。 “停下!” “我说停下!” 几个海神祭司的身体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扭曲。 手臂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般弯折出诡异的角度,脖颈青筋暴起,原本肃穆的面容此刻狰狞得如同恶鬼。 雨水在他们周身疯狂盘旋,水流声越来越响,匯聚成一条粗壮的洪流,像发怒的水龙般朝著奥萝拉狠狠掀去。 那水流速度极快,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將她撕碎。 可就在洪流即將撞上奥萝拉的瞬间,一圈半透明的护盾突然从她周身亮起。 水浪狠狠拍在护盾上,却只让护盾晃了晃,溅起细碎的涟漪,像月光落在湖面般转瞬即逝。 洪流撞空后失去力道,顺著护盾边缘淌落在地,很快就顺著利维坦的鳞流。 此时奥萝拉的祈祷声越来越高亢,原本低沉的呢喃渐渐化作清晰的吟唱,穿透了所有嘈杂。 连她身下那巨大的利维坦,都开始有些不安地扭动。 忽然间,少女的声音骤然停止。 没有任何预兆,四周的空气像是被瞬间冻结。 一丝丝颤慄顺著脚踝爬上所有生命的心头。 祭司们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手指冰凉。 更诡异的是,倾盆大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渐变,没有余滴,仿佛刚才那场能淹没一切的暴雨从未存在过。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死寂,听不到雷声,听不到风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此刻这里,像是被从世界里单独剥离出来。 抬头看不见云层,低头望不见远处的城镇,只有一片灰濛濛的虚空包裹著这里,隔绝了所有外界的影响。 “神——”” “是另外个神!!” 一个海神祭司突然瘫坐在地,厚重的衣袍被雨水泡得沉甸甸的,却压不住浑身的颤抖o 降临在他身上的威压像座无形的山,让他连抬头都觉得费力。 说话时牙齿不住打颤,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在死寂的空间里。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盯著奥萝拉,终於明白,眼前这少女召唤的,是一尊可怕的神祗! “海神!” “伟大的海神,求您救救您虔诚的信徒吧——” 恐惧瞬间吞噬了所有祭司。 他们再也没了之前的狰狞,纷纷踉蹌著跪倒在地。 额头贴著冰冷的鳞片,祈祷声混著呜咽,断断续续地飘向虚空。 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仰支撑。 可是没有回应,没有奇蹟。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將他们的祈祷一点点吞噬。 祭司们绝望地抬起头,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化。 皮肤渐渐透出淡光,指尖先化作细碎的光点,顺著指缝往下飘,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生命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人眼中闪过不甘,突然撑起身子,朝著奥萝拉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伟的天父必將会找到你们——” “异端!你们会被海神的怒火烧成灰烬,永世不得超生!“ 奥萝拉静静地站在原地,垂著眼看著那些光粒在空气中飘了片刻,然后渐渐融入周围的虚空。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衣摆上未乾的水跡,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刚才消散的,不过是几粒被雨水打落的尘埃。 “那也得等祂先找到我。” 奥萝拉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不屑与自信喃喃自语。 隨著献祭仪式顺利完成,原本停歇的雨水又淅浙沥沥地重新落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 就在这时,奥萝拉身上的衣服如活物般缓缓延展,生出一对羽翼。 羽翼轻轻扇动,稳稳地维持著少女,不至於直接坠落在地上。 奥萝拉微微仰头,目光越过层层雨幕,直直看向威尔顿城的方向。 此刻,那里吸引了眾多海神祭司和能力者纷纷匯聚。 他们皆是为了拯救被困住的利维坦而来。 奥萝拉心中暗自思索,如此大规模的力量匯聚,也就意味著,与此同时,海神教团分布在其它地方的力量,必然减少了大半。 这对於奎恩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法兰神圣帝国。 圣罗兰。 路易漫步至书架前,漫不经心地隨手从层层叠叠的书堆里取下一本书。 他缓缓翻开书本,装作一副沉浸阅读的模样,目光却不著痕跡地朝前方不远处的人影扫了一眼。 隨后,他又將视线落回到眼前摊开的书本上。 然而实际上,他的心思压根没在这书页內容上,而是紧盯著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 手中拿书不过是为了遮掩,以免引起旁人怀疑。 就在刚刚接受了祭品之后,系统面板上显示的权柄进度条终於发生了令人欣喜的变化,成功突破到了百分之一。 路易此前就隱隱猜测,当系统进度抵达百分之一这个关键节点时,一定会出现某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如今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 此刻,系统面板开始悄然发生改变。 只见那张代表灵界之主的卡牌,原本略显虚幻模糊,如今竟渐渐凝实了几分,上面的纹路与图案愈发清晰可辨。 路易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张灵界之主的卡牌上,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能透过这张卡牌,看到更多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眨了眨眼的瞬间,一切又恢復了原样。 那张卡牌看起来和往常並无二致,刚才所感受到的景象,仿佛只是他在一瞬间產生的错觉,如同梦幻泡影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紧接著,除了这张灵界之主的卡牌之外,系统面板上的其他信息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一一隱匿下去。 最终,只留下了“系统正在更新中—..”这一行醒目的文字,静静地悬浮在卡牌的上方。 这种变化,顿时勾起了路易强烈的好奇心。 也不知道这系统更新完之后,究竞还会多出什么功能。 想到这里,路易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著几分期待的微笑。 就在距离路易不远处,玛丽安一直小心翼翼,目光紧紧地观察著路易的一举一动。 隨著路易的种种表现,她眼中逐渐散发出几分明显的懵逼神色。 她眼睁睁地看著路易正全神贯注地盯著面前摊开的一本古籍。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那笑容里透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神情。 仿佛这本书中藏著什么让他极度渴望的珍宝。 玛丽安心中满是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內容能让路易如此兴奋? 可是,当她的目光终於聚焦在那本古籍的封面上,看清书名时,她的双眼瞬间瞪大,整个人都愣住了。 《兽人娘图鑑指南》 玛丽安看著那本古籍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惴惴不安。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各种奇怪的念头开始在脑海中肆意蔓延。 路易—路易该不会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这个念头一旦在玛丽安的脑海中冒出来,就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迅速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绪。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自己。 自己是血统纯正的人类,身体构造完全符合人类的特徵。 既没有毛茸茸的兽耳,也没有一条能够左右上下摇摆的尾巴。 此刻,她望著路易专注於那本《兽人娘图鑑指南》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 唔——怪不得路易每次面对自己,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特別的感觉。 原来问题的根本原因出在这儿啊。 想到这儿,玛丽安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另一边,路易结束了对系统变化的观察。 他轻轻合上手中那本用作掩饰的书,接著將书重新归位,与其他书籍整齐排列,仿佛它从未被拿起过。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的阵阵低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俟,你听说了吗?” “教廷圣女慰问边境已经结束,即將要回来了——” 一个略带兴奋的声音率先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真的吗?圣可真是善啊——” 另一个声音带著由衷的讚嘆,声音里满是敬佩之情。 “—” 路易静静地听著隔壁传来的对话,轻轻摇了摇头。 教廷的圣女於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存在,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关联。 只是,听闻圣女去慰问边境这事儿,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以他对教廷的了解,总觉得这其中说不定暗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毕竞,教廷的每一个举动背后似乎都隱藏著更深的目的。 不过,好在自己早已经脱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一想到这儿,路易心中涌起一阵庆幸。 他再也不用捲入那些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旋涡之中,不用再为那些麻烦事弹精竭虑c 如今的生活,愜意又悠閒。 每天按部就班,没有了往日的危机四伏,他甚至都快忘掉在边境时所经歷的那些事情了。 然而,愉悦的心情並未持续太久,路易微微仰起头,轻轻嘆了口气。 他无奈地意识到,似平无论自己身处何方。 都缺钱! 起初,路易以为从那些土匪手中打劫来的钱財,再加上学校发放的补贴,怎么著也能让自己手头宽鬆些,日常生活乃至修炼所需都能应付得过来。 毕竟,那些钱在当时看来,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当路易真正著手准备购买晋级六阶所需的材料时,他发现这点钱在那些珍贵材料高昂的价格面前,简直微不足道,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 也不知道学校那边审批进度如何了,那笔补贴要是能批下来,说不定还能缓解一下燃眉之急。 法师这个职业,简直就是个吞金巨兽,烧起钱来丝毫不留情面。 看来,仅仅依靠现有的途径,根本无法满足自己修炼的需求,必须得想办法再赚些钱了。 路易目光幽幽,陷入了沉思。 突然有点想念露西婭的小钱包了。 第509章 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第509章 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威尔顿城。 望著利维坦渐行渐远的庞大身影,光照会眾人的內心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们怎么也无法接受,那关乎数个家族庞大利益的关键所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飘然而去。 余下的光照会成员,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几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眼神空洞飘忽,內心被无尽的惶恐填满。 此次任务的失败,將意味著他们將面临巨大的麻烦。 自己完全不知道之后该如何硬著头皮向元老会交代这一切。 元老会的那些手段,光是想想就让他们胆寒不已。 就在光照会眾人陷入惶恐之际,海神教团的祭司眼见利维坦已然成功脱困,目的达成,便迅速撤离此地。 但局势並未如海神教团祭司所愿那般发展。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之时,一道身影从光照会眾人中猛地窜出,奋力朝著他们拦了上去。 梅德罗斯口中怒吼一声。 “死!” 剎那间,一股炙热的高温以梅德罗斯手中的大剑为中心骤然爆发。 剑身好似被点燃了一般,散发著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迎面撞见这一幕的海神祭司心中陡然一紧,丝毫不敢大意。 他迅速调动自身的力量,试图在梅德罗斯与自己之间筑起一道防线,阻拦下这来势汹汹的大剑。 海神祭司双手一挥,几条粗壮的触手从他身后猛地探出,朝著梅德罗斯手中的大剑迅猛缠绕而去。 然而那被高温炙烤得通红的大剑,在遇到触手的瞬间,就如同切豆腐一般,极为轻鬆地將其割开。 大剑所过之处,触手瞬间断裂,绿色的黏液飞溅而出。 紧接著,梅德罗斯借著这股强大的衝劲,眨眼间便来到了那名海神祭司身前。 未等海神祭司做出更多反应,只见寒光一闪,大剑已如雷霆般落下。 眨眼间人头落地,鲜血如喷泉般从脖颈处喷涌而出,与雨水混合。 在茫茫如注的大雨之中,那颗滚落在地的人头,溅起一片浑浊的水。 然后滚了滚,滚到了光照会的眾人面前。 这好似一道惊雷,瞬间惊醒了光照会还沉浸在茫然中的其他人。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他们脸上,也无法浇灭他们心中燃起的不甘。 利维坦如今已然挣脱束缚,消失在茫茫天际,这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但他们怎能就此罢休? 他们还能从什么地方补救这场惨败? 几乎是同一时间,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海神教团眾人身上。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至少,当面对元老会那严厉的责怪时,抓住这些海神教团的人,也能有个交代。 好证明他们並非毫无作为,也拼尽过全力。 一切都只是因为敌人太强大了而已。 很快,他们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人群中的海神祭司身上。 在这混乱的场景里,这些祭司实在太过显眼。 他们身上是独特的服饰,还佩戴著各式各样用骨头和贝壳製作的饰品。 转瞬之间,在光照会的盛怒之下,局势急转直下。 近乎半数的海神祭司都被截留下来,无法脱身。 暴雨如注,无情地冲刷著广场。 只见广场上,人头堆积如山。 血水混著雨水,在地面上肆意流淌,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 一位骑士疲惫地佇立在这大雨之中。 雨水顺著他的脸颊滑落,他的手臂颤抖得厉害,几乎都快握不住手中的剑。 为了儘可能补救这场灾难性的失误,他拼尽全力,疯狂地击杀著这些海神祭司。 然而,这些海神祭司並非什么泛泛之辈。 他们中大部分实力都很强,每一次斩杀都让骑士感到无比吃力。 若不是身上这套坚固无比的盔甲,他恐怕早就丧命了。 想到身上的盔甲,骑士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极为复杂的情绪,心疼得犹如刀绞一般。 背上那道被敌人重重击打出的凹痕依旧醒目。 若是想要修復这道凹痕,不知需要耗费多少资源。 而如今,此次行动出的紕漏实在是太大了。 他越想越觉得绝望,甚至悲观地想到,或许以后自己恐怕以后都没有什么资源了。 到那时,恐怕连这身盔甲,自己都无法再握在手里。 梅德罗斯看著光照会一行人垂头丧气的模样,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利维坦飞行的方向。 方才那混乱的局势里,他似乎捕捉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跃上了利维坦庞大的身躯。 看来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成功了。 隨后,梅德罗斯缓缓將视线从利维坦消失的天际收回,转而看向地上横七竖八躺著的一眾尸体。 他们在这里与海神教团的人殊死搏斗,拖延了如此之久。 也不知道奎恩那边的战果究竞如何了? 夜幕。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队人马正悄无声息地朝著城墙边摸去。 他们的行动极为谨慎,脚步轻缓,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 很快,队伍里的能力者轻鬆翻过了高大的城墙。 落地后,他迅速靠近守门的海神信徒。 在海神信徒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精准地击中其颈部,將其打晕在地。 紧接著,他快步走向城门,解开门锁,缓缓打开了那扇厚重的城门。 这座城市的大部分战力都隨著海神祭司一同被调走,前去支援被困的利维坦了。 此刻的城市,就像一座空壳,防御力量极为薄弱。 这一队人马顺著敞开的城门,大摇大摆地进入城中。 他们在街道上快速穿行,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什么能对他们构成威胁的抵抗力量。 城中的海神信徒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就这样,这队人马没费多大功夫,便轻而易举地占领了这座城市然而,儘管占领城市的过程较为顺利,可还是存在著唯一的麻烦。 那便是要设法镇压那些已然被海神教团控制了心神的信徒。 这些信徒被操控得犹如傀儡,对入侵者充满敌意,一旦靠近便会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给这队人马带来不小的困扰。 不过好在,这也並非无法解决的难题。 奥萝拉在临走之际,就將解除心神控制的知识传授给了灵界教团的能力者。 这些能力者配合著镇魂术,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行动。 他们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面对那些失控的信徒,依据奥萝拉所教的知识,让其昏迷,解开他们被施加的心神控制。 整个过程虽有些繁琐,但在眾人的齐心协力下,並未费太多的手脚。 隨著能力者们的努力,越来越多的信徒逐渐恢復了神志。 这座城市也终於在他们的掌控下,暂时安定了下来。 此刻他们只需等待后续灵界教团的人赶来入驻。 一旦后续人员到位,这座城市便可以算是真正被灵界教团成功占领了。 当然,这其中的门道,只有灵界教团內部的人清楚。 与之共同行动的紫罗兰军团,以及临时徵调过来的士兵,对此却一无所知,完全被蒙在鼓里。 他们满心以为,自己如此拼命奋战,是在为帝国效力。 重新夺回那些曾被海神教团占据的城市,是在捍卫帝国的领土。 在奎恩將领的卓越指挥下,这支紫罗兰外编军团於短短数日之內,便疾风骤雨般,接连成功拿下了四座城市。 如此辉煌的大胜,近乎鼓舞了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 灵界教团如愿以偿,顺利拿到了他们凯覦已久的地盘。 紫罗兰外编军团同样收穫满满,他们获得了赫赫战功和巨大的荣耀。 即便是那些临时徵调过来的士兵,也因参与这场大胜而倍感自豪。 在另一边,奥萝拉成功完成了献祭仪式。 路易获得了祭品。 海神教团的眾人亲眼见证了利维坦的脱困。 可以说,各方似乎都各取所需,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和荣誉。 所有人都有著光明的未来。 除了光照会。 没有一个人是输家。 晨雾还没散尽,天边刚泛起一抹淡青。 此刻,一名海神祭司正打算回到自己所负责的城市。 他的心中满是喜悦,因为自己成功为利维坦的脱困出了一份力。 就在这时,小路拐角突然跌跌撞撞衝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看到祭司的瞬间,眼睛猛地亮了,然后跌跌撞撞扑过来,跪倒在马前。 “祭司!不好了!出事了!” 祭司的好心情被打断,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著几分不耐烦。 “慌什么?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处理就是。” 他以为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跪在地上的信徒却拼命摇头,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指著身后的方向,声音里带著哭腔。 “不是——是紫罗兰军团!紫罗兰军团已经打过来了!” “你说什么?” “前几天的夜里,军团的人突然袭击城市,现在——现在好几座城都被他们占了!“ 祭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身体微微前倾,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这其中就有他所负责的那座城市。 而且这几座城市都还是那种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一旦紫罗兰军团占领了这几座城市,那么他们就极大的掌握了战爭的主动权。 对此,海神祭司很是震怒。 “混蛋!这群混蛋!” 祭司猛地举起手中的权杖,朝著旁边的树干狠狠砸去。 “咔嚓”一声,树干断裂。 心急如焚的海神祭司,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著城市疾驰而去。 然而,当他抵达城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奎恩显然已经料到他们会捲土重来,早早地布置好了严密的防守。 海神祭司哪肯就此罢休,他红著双眼,率领著手下的人马,如潮水般一次又一次地朝著城墙发起猛攻。 可是,每一次衝锋都被对方击退。 一次次的进攻,换来的是接连的失败。 海神祭司眼睁睁地看著手下的人不断倒下,人数越来越少,而那座城墙却依旧纹丝不动。 他终於不得不痛苦地意识到,凭藉自己现有的力量,根本夺不回这座城市。 如果继续这样不顾一切地打下去,恐怕最后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咬了咬牙,心中满是不甘,海神祭司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望著城墙上的敌人,眼中露出愤怒的火焰,隨后猛地一拉韁绳,带著那为数不多的人马,狼狈地往后退去。 “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亲信捂著伤口,声音虚弱。 祭司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与汗水,儘管此次战败的场面著实难看,可他的眼独里却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沮丧。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丟了几座城又怎样?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暂时的挫折。 伟大的利维坦已然脱困,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只要等利维坦修养好,恢復巔峰战力,区区习座城市,迟早都会再度回到海独教团的掌控之中。 况且,紫罗兰大公如今已陷入昏迷,这对紫罗兰军团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军团里再也没有能与利维坦业衡的人物。 等利维坦恢復,便是海神教团的反击之咨。 到那时,不仅能夺回失地,还能顺势占领一大高地盘!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轻鬆起来,甚至拍了拍亲信的肩膀。 “別急,咱烦先找个地休整。” “等伟大的利维坦的消息传来,到时候不用咱烦动手,那些人保证会把城市都乖乖吐出来。” 接下来的习天,祭司带著残部一边休养,一边等著利维坦的消息。 他的心思始终系在利维坦身上,每都会迫不及待地派人出去打听消息。 一开始还满怀期待,可隨著时间过去,传回来的消息却始终是毫无音信。 就好像利维坦在脱困之后,从这个劣界上消失了一般。 祭司的心里,渐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焦虑如同潮水般,一点点地漫上心头。 利维坦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难坛是去了深海之中修养? 毕竟,海洋才是利维坦真正的家园。 在那里或许能让它更快地恢復力量。 企如果是这样,为何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隨著时间的流逝,焦虑越来越强烈,他开始坐立难安,之前的自信一点点被不安吞噬不只是他,其他的海独祭司烦同样感到有些茫然。 伟大的利维坦呢? 伟大的利维坦不是脱困了吗? 怎么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也没有他的消息出现。 起初,海独祭司烦確实陷入了一阵慌张之中,利维坦的突然失联,让他们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企在个暂的慌乱过后,他烦又逐渐恢復了镇定。 毕竟,利维坦是如此强大的存在,它既然还未现身,说不定正隱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养伤呢。 只要等伤养好了。 定要让那帝国和紫罗兰军团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 第510章 战报会骗人,但战线不会 第510章 战报会骗人,但战线不会 元老会。 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金箔,铺满光照会总部的园。 修剪整齐的玫瑰丛开得正盛,緋红与雪白的瓣上沾著细碎的露珠,在阳光下泛著莹光。 几位元老坐在藤製的躺椅上,手边的银盘里放著冰镇的果酒与精致的点心,空气中飘著淡淡的香与酒香,显得极为閒適安逸。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的全是如何分配利维坦的材料,语气轻鬆得像在討论午后的茶点。 现在就等家族派过去的人手將利维坦原地分尸。 想到利维坦所能够带来的材料,一时之间,他们內心对於海神教团的焦躁也减缓少许0 但就在这时,园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一个穿著家族侍卫制服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那侍卫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衣襟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连手里攥著的书信都在微微发抖,连门口的侍女想拦都没拦住。 其中一位元老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家族的侍卫。 他心里一喜,以为是分户利维坦有了结果。 刚要开口询问,却见那侍卫脸色慌张,连站都站不稳,在光洁的大理石上踉蹌了两步,差点摔倒。 周围的元老们也停下了交谈,纷纷看向那侍卫,眼神里带著几分玩味。 这位元老家族的人向来沉稳,今天怎么如此失態? 元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在其他元老面前,自己的侍卫这般狼狈,简直是丟尽了脸面。 他重重咳嗽一声,语气里满是不满。 “慌什么?成何体统!是不是事情有结果了?慢慢说!” 侍卫哪里还能慢慢说? 他跌跌撞撞跑到自家元老面前,半跪在地上,双手將书信高高举起,声音因恐惧而哆哆嗦嗦。 “——!情况有些不太妙!” “您——您快看看这个!” 他的牙齿都在打颤,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嚇。 元老皱著眉,狠狠瞪了侍卫一眼,心里的不悦更甚。 就算有什么小岔子,也不该在眾人面前如此失態。 他伸手接过书信,纸张还带著侍卫手心的冷汗。 元老慢悠悠地拆开信封,心里还在想著,有什么好慌的? 可当他展开信纸,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跡时,脸上的悠閒瞬间凝固。 他原本端著架子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信纸。 其它几位元老见他这幅模样,正要取笑时,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开口,话到嘴边却见自家的侍卫也跌跌撞撞跑进来。 侍卫的脸色比刚才的人加更难看。 等到这些亲信们凑近,压低声音將从威尔顿城传来的消息告知各位元老时,他们原本带著几分笑意的神情瞬间凝固。 脸上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整个人都愣住了。 “到手的利维坦——就这么飞走了?“ “真是无能!” 一位元老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湿了一片桌面。 “重伤的利维坦都看不住!那么多人守著,还能让海神教团的人救走?!要他们有什么用!” 虽然在那封加急送来的信件之中,详细描述了他们是如何拼尽全力,在战斗中又击杀了多少敌人,试图为自己的失利寻找一些藉口。 可是,在这些元老看来,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之间,几位元老却唯独聚焦在一点上。 利维坦竞然被海神教团救了出去。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那些几乎已经唾手可得、马上就要吃到嘴里面的巨大利益,就这么眼睁睁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本以为胜利在望,却没想到最终落得这般下场。 儘管元老们极力维持著脸上那看似镇定的微笑,可身侧那原本极力压制的气场,却再也维持不住。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席捲了整个园。 那些娇艷的朵纷纷被震落,瓣如雪般飘洒一地。 “海神教团——” 一位元老低声念道,手中的书信瞬间化作无数细微的粉末,从他的指缝间簌簌落下。 此刻,跪在地上的几名侍卫,被这强大的气场和元老们的愤怒嚇得浑身颤抖。 他们紧紧低著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整个园陷入了一片死寂。 紫罗兰军团的临时驻地。 营帐內瀰漫著一股凝重的气息。 刚刚从昏迷中缓缓甦醒过来的紫罗兰大公,面色略显苍白,眼神中还残留著几分未散尽的虚弱。 当他听闻发生在威尔顿城的一系列事情后,整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久久沉默不语。 他的脑海中思绪翻涌,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许久之后,他突然轻轻嘆了口气,嘴角泛起一抹疲惫的笑容。 笑容中带著几分释然,又夹杂著些许无奈。 “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少光照会那边,肯定不会就此轻易放过海神教团。” 此次利维坦被海神教团救走,让他们的期待落空。 这对光照会而言,无疑是一记沉重的耳光。 光照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紫罗兰大公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光照会那边肯定会再度投入兵力,向海神教团展开报復。 如此一来,紫罗兰军团身上所承受的压力也会减轻不少。 “咳咳。” 紫罗兰大公轻轻咳了几声。 甦醒过后的他,头髮近乎全白。 他微微撑起身子,目光幽幽地投向墙上悬掛的地图。 地图上,各种標记和线条纵横交错,记录著各方的局势。 利维坦脱困这件事,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怎么也放不下。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中似乎还存在著一些难以解释的疑点。 海神教团的人,究竟是如何突破了光照会那严密的封锁? 总不至於光照会已经衰弱到如此地步,连一个海神教团都无法抵挡吧? 又或者,那天夜里,在那混乱的战局背后,其实隱藏著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利维坦成功脱困都已然成为无法更改的定局。 事已至此,密会的那位大人,难道还不打算出手吗?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紫罗兰军团难道真就只是—被当作一枚吸引猎物注意力的棋子而已? 大公感到有些疲倦,缓缓闭上了眼睛。 隨后他听见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在靠近帐篷之后,来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步伐。 “进来。” 紫罗兰大公轻声说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迅速打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敛去神色中那难掩的疲惫,再次变回了以前那种镇定自若的样子。 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扛得住。 “大公!” 进来之人脸上还沾著赶路的风尘,嘴角却是藏不住的喜色。 但他在看到大公那苍白的头髮之后,笑容却突然僵住,眼圈瞬间红了。 因为他知道大公是为了保护紫罗兰军团,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何事。” 大公的声音很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抬眼看向传令兵,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藏著几分对军团近况的忧虑。 “大公,是大喜事!” 传令兵快步上前,把军报双手递到桌前,声音都有些发颤,语速快得像倒豆子。 “第二外编军团在数日前,连破四座城市,现在已经稳住了那的防线..” 大公听著奎恩竟然带领外编军团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先是不由一愣。 片刻后,他眼底的疲惫像被风吹散般渐渐褪去。 原本黯淡的神色一点点亮起来,有了几分光彩。 他之前只盼著奎恩能守住后方就好,没想到竟能立下这般大功。 “好!好啊!” 大公突然大笑起来,震得烛火都晃了晃。 “奎恩这小子,倒真给我带来了个天大的惊喜!” 这段日子,紫罗兰军团士气可谓是低落到了极点,连议事时將领们都少言寡语。 而这个消息,像一束光捅破了连日的阴霾,正好冲淡了军团的低迷。 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他拿起军报,手指抚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大公细细看著战报上更多的细节,越看心中越是感慨,几分惜才之意在心底升起。 奎恩竟能如此敏锐,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行动起来更是下手果断,毫不迟疑。 仅仅依靠临时徵调过来的军队,就打出了这般辉煌的战果,实在是令人惊嘆不已。 如此出眾的才能,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然而,想到这人並非紫罗兰军团嫡系,而是来自於密会,大公的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惋惜。 若奎恩能为紫罗兰军团所用该多好啊。 不过,好在奎恩所攻下的城市,最终还是归属帝国版图。 密会纵使实力庞大,但碍於种种原因,终究不会公然走上台前。 而且,此次奎恩带领军团取得的巨大战果,让紫罗兰军团在战场上占据了极大的主动权。 有了这些新占领的城市作为支撑,军团不必再为后勤补给问题而忧心。 充足的粮草、完备的军备,都將为后续的战斗提供保障。 大公神情骤然一变,他不假思索地吩咐道。 “叫其他人来这里。” “是,大公!” 传令兵领命后,快步离开营帐毫传达命令。 没过多久,几位紫个兰军团三高级將领便脚步匆匆地齐任在帐篷之中。 “大公!” 他们一进义帐篷,看向大公,眼中带著关切。 大公从容地披上衣服,隨后,他走到墙边伸手从墙上取下那幅详尽三地图。 摊开地图,他目光扫过诸位將领,开口问灭。 “第世外编军团战果,你们可都知晓了?” 诸位將领神色瞬公变得严肃起来,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纷纷点头。 说实话,当几位高级將领刚开始听到第世外编军团取得如此辉煌战果三消息时,他们心中下意识地充满了怀疑,根本检敢相信这是真三。 毕竟,这样三战绩实在是太过惊,超出了他们三预期。 然而隨著越来越多三细节被披露出来,战报上详尽三粒述以及各遍传来三消息相互印插,他们才检得检逐渐接受了这艺事实。 毕竟战报有可能会骗。 但战线却检会。 海神教团在这段时公里,明显呈现出收缩三態势,放弃了检少区域。 这种战略上的改变已经很能证明奎恩所取得的战果並非虚构。 就连之前那些曾质疑奎恩能力三將领,此刻心中狭检禁涌起几分羞愧。 虽然海神教团当时因为要全力毫拯救利维坦,导致城市里並没有留下多少防守力量,客观条件確实对奎恩有利。 但检管原因如何,奎恩就是抓住了这次难得三时机,果断出击。 並且取得了如此战绩,充分插明了他三实力。 这一点,著实让他们深感佩服,心中对奎恩三评价狭瞬公提升了许多。 抓住时机,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检夏需要对局势有著精准三仞断,更要在关键时刻果断出手,稍有迟疑,便可能错失良机。 但这些將领或许永远都检会知,奎恩根本就检是在抓住时机,而是灵界教团在主动创造时机。 “很好,既然你们都知道,那我这次喊你们过来,狭是因为此事。” “接下来,第外编军团將作为主攻遍向,而你们毫配合奎恩將领发起攻势。” 他目光扫过四周,看著那些面露震惊之色三將领们,淡淡地说。 这一决定,在將领们中公掀起了不小三波澜。 “大公!” “大公,可是——” 其中一艺將领不禁囁嚅著,似乎在斟酌用词。 虽然他很佩服奎恩,可是要他们这支紫个兰军团三主力来配合奎恩。 这是检是有些倒反天罡了? “没有丑么可是。” “这是军令!” > 第511章 检测到了什么? 第511章 检测到了什么? 帐篷內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几位將领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自在,心中更是感到极为彆扭。 让紫罗兰军团的主要力量去辅助一个外编军团。 这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这事要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了,那紫罗兰军团的面子可就丟大了,指不定会被人怎么看笑话呢。 可紫罗兰大公的態度强硬,儘管诸位將领心中百般不愿,但最终还是只能选择遵守。 不过,因为奎恩取得的辉煌战绩就摆在眼前,那可是实打实的能力证明。 想到这一点,他们內心的牴触情绪倒是不知不觉间小了许多。 好在这些將领都是能分清局势轻重的人。 他们心里明白,奎恩所率领的第二外编军团,此刻在整个布防线上的位置极为关键。 他们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地突出来一大截,狠狠插入了叛军的深处。 这样的局势,如果紫罗兰军团能够把握好,趁此机会乘胜追击,能不断巩固战果,在这场战爭中占据更为有利的地位。 於是,在短暂的犹豫与纠结后,诸位將领纷纷领命出去,各自迅速调动起军队,按照大公的指令准备展开行动。 营帐內,隨著將领们的离去,刚刚还喧闹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大公一直挺直的背脊,此刻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再度弯了下去。 “咳咳。” 他忍不住低声咳了几下。 刚刚强撑著精神安排战略部署,此刻隨著眾人的离开,那股支撑他的劲儿一松,身体的不適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此刻,大公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能亲眼看到叛军被成功镇压,那些被叛军侵占的土地重新回到帝国的怀抱。 仅凭紫罗兰军团一己之力,难以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极有可能需要藉助光照会与密会的力量。 但只要最终帝国的统治依旧稳固,他便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海神教团之所以被视为叛军,根源在於他们拒不承认帝国的统治地位。 不仅如此,他们发起的叛乱,在沿海地区掀起了惊涛骇浪,导致当地局势动盪不安,贵族苦不堪言。 这种混乱的局面,是帝国无论如何都难以忍受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大公缓缓抬手,將嘴角溢出的血跡轻轻擦拭掉。 他的望向营帐外的天空,仿佛透过那片苍穹,看到了帝国的未来。 这个国家——绝对不能是在他的眼中走向衰落。 荒野之中。 风卷著枯草碎屑,在荒野上滚出一道道浅痕。 天空被一层湿漉漉的灰布般的阴云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远处的矮树丛歪歪扭扭地立著,在风中瑟缩。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打破了这份死寂,悄然出现在此处。 他们正是光照会元老的心腹亲信。 为了追踪利维坦离开的方向,才来到了这荒僻的所在。 几人刚踏上这片土地,急促的声响响起。 滴滴—滴滴,5 这个声音来自他们身上所携带的仪器。 艾琳娜猛地停下脚步,呼吸一滯,赶忙伸手迅速取下仪器,凑到眼前。 屏幕上的数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跳,数值后面的单位都像是在发抖一般。 她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眼睛死死地盯著仪器上不断闪烁跳动的数值,眼神中透露不安。 这个仪器能够检测到各类存在的独特气息,精准度极高。 在此之前,他们正是依靠这个仪器,才得以精准定位到利维坦一路飞过的位置。 而越是强大的存在,在仪器上所显示的数值便越高。 他们一直追踪的利维坦,在仪器之中原本就处於一个极高的数值。 然而现在,令人惊恐的是,这个仪器上所显示的数值竟然还在不受控制地不断拔高。 艾琳娜眼睁睁地看著那跳动的数字,心中顿时如同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吗?” 她声音发颤,看著身边同样面色凝重的几位同伴,不由自主地低声询问,徵求他们的意见。 此刻的艾琳娜,和之前判若两人,完全看不见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的姿態。 她的眼神里满是慌乱与迷茫,有的只是一种仿佛丟了魂般的失魂落魄。 因为在那天的雨夜里,她几乎命丧黄泉,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 好在关键时刻,是同伴拼尽全力將她从死神的手中救了出来。 而一同参与行动的施特劳斯,却是没那么幸运了。 在那场混乱中,竟然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实在不由令人感到一阵唏嘘。 经歷了这些事情,艾琳娜身上的骄傲早已被恐惧磨平,只剩下一种失魂落魄的惶恐,连握著仪器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另外几人的情绪也都如坠低谷,低迷到了极点。 回想起出发之时,他们个个意气风发,满心以为这次任务能轻鬆完成,而后便能顺理成章地分割丰厚的利益。 可谁能想到,如今的他们,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 他们每个人都被自家的元老毫不留情地狠狠骂了一顿。 而现在出来追踪利维坦的踪跡,也不过是为了儘量补救之前的失误,试图挽回一些顏面与损失。 骑士听到艾琳娜的问题,下意识地將目光投向她手中不断发出警报声的仪器。 那滴滴作响的声音,就像催命一般,令他的心中涌起阵阵不安。 然而,一想到元老那阴沉的脸,再看看自己身上这身盔甲。 若是不能完成任务,这身盔甲恐怕也將保不住。 於是,骑士咬了咬牙,强打起精神,故作镇定地说道。 “继续往前看看吧,若是事情不可为,再另做打算。” 其他人思索片刻后,都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毕竞在他们看来,虽说利维坦强大无比,真要正面交锋,他们大概率不是对手。 但总归还是能找机会逃跑的。 艾琳娜双手紧紧握著手中的仪器,心中的不安如汹涌的潮水般愈发浓烈。 这不安,不单单是因为仪器上显示的极高数值,更是源於这四周瀰漫的诡异氛围。 她总感觉,这四周—似乎有什么隱隱令她的精神阵阵发颤,头皮发麻。 隨著眾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这种不安感如同附骨之疽,愈发强烈。 其他几人同样也感受到了这种异样,心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终於,隨著眾人继续艰难前行,艾琳娜手中仪器上的数值似乎也快抵达了临界点。 那不间断的滴滴声,像是被激怒的蜂群发出的尖锐嗡鸣,愈发刺耳。 她看著屏幕上的数值离临界线只剩一格。 “我想——” 艾琳娜脚步戛然而止,荒野的风呼啸著掠过她的身躯,將她的髮丝吹得凌乱不堪。 她面色如纸般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正欲开口说出心中那隱隱的担忧。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屏幕上的数值突然顿住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秒,仅仅是短暂的停顿后,那数值便疯狂飆升,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急转直上,眨眼间就彻底触及到了这台仪器所能检测的极限临界点。 “滴” 一声长长的尖锐鸣响,取代了之前的急促提示,像警报器被拉到了极限,刺得人耳膜生疼。 “嘣!” 毫无徵兆,仪器从內部彻底爆开! 金属碎片带著火星飞溅出来,直接扎进她的掌心,割出数道口子,鲜血顺著指缝往下淌,染红了她的衣袖。 甚至她的几根拇指呈现出一种弯折。 “啊!” 艾琳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完全没料到手中的仪器会毫无徵兆地爆炸,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护动作。 此刻,她只能痛苦地呻吟著。 其余几人目睹艾琳娜这副惨状,瞳孔急剧一缩。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一地的仪器残骸,大脑仿佛瞬间宕机,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仪器—那个用於检测的仪器竞然爆开了! “快!” “为她止血!” 骑士反应迅速,迅速从隨身携带的包裹里翻找出止血的道具。 先是取出扎进肉里的碎片,然后动作麻利地將道具覆盖在艾琳娜血肉模糊的手上。 最后,他又將艾琳娜那几根呈现弯折状態的手指一一重新接回原位。 整个过程中,艾琳娜疼得死去活来,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骑士终於有些不耐烦了,或许是被这悽惨的叫声扰乱了心神,他二话不说,直接扯下一块止血布,粗暴地塞进了艾琳娜的嘴中。 不就是手指断裂吗? 区区一点小伤,实在没必要叫得如此悽惨。 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骑士站起身来,稍稍喘了口气。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地上带著血跡的仪器碎片,那一片狼藉让他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几分惊惧。 “这里绝对不经过利维坦!” “我们先撤,將事情匯报给元老。” 骑士此刻也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连用於检测的仪器竟然都爆炸了。 这到底是检测到了什么啊!! 骑士双眼死死地盯著前方那片空荡荡的荒野。 入目之处,唯有连片的枯黄色草甸,在风中无力地摇曳著。 整个视野里,竟连一块像样的石头都寻不见,景色单调得近乎乏味。 然而这般看似平常的景象,却让骑士的精神莫名地承受著极大的压力。 他的身体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抗拒著向前迈出哪怕一步。 比利维坦还强大不知多少的存在— 这个念头在骑士脑海中不断盘旋。 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乾涩的喉咙发出咕嚕声,隨后果断转身离开。 他怕自己再在这地方待下去,精神恐怕会不堪重负,指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骑士隱约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正一点点地侵蚀著他的意志,仿佛要將他的理智碾碎。 其他几人看到骑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们也没有丝毫迟疑,赶忙拉上一直呜呜惨叫的艾琳娜一同撤离。 光是利维坦那强大的力量,就已经让他们难以招架。 而万一在前方真的遇到了那位比利维坦还强的存在呢? 相比之下,元老那严厉的责骂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毕竟元老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置他们於死地。 可眼前这未知的强大存在,却极有可能瞬间要了他们的命。 光照会。 肃穆的议事厅內,数位元老再次齐聚一堂。 这段时间,这样的场景频繁上演,或许是他们有史以来开会次数最为密集的一段日子了。 “他们传回来的情报,想必你们都已经知晓了吧。” 一位元老神情凝重,缓缓开口,紧接著无奈地嘆了口气。 “那台用於检测的仪器,竟然连具体数值都无法显示出来,甚至直接报废了。” 其他元老纷纷露出凝重的神色。 “如此看来,之前他们没能拦住利维坦,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 另一位元老淡淡道。 艾琳娜正是他的子嗣。 其他几位元老听闻,只是心中默然,各自想著心事。 能出现比利维坦还强大的存在,几乎不用多想,那大概率就是海神出手了。 如此一来,自家亲信们所犯下的过错,似乎也变得情有可原。 毕竟是海神这样恐怖的存在。 即便池只是可能在这件事的背后稍稍推了一下。 但无论是谁面对,恐怕都难以招架住。 一想到海神,几位元老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去联繫密会吧。” x 第512章 非此世之人! 第512章 非此世之人! 暮色將大海染成暗紫。 浪尖泛著细碎的银辉,像撒了一把碎星子。 身著星辰服饰的男人正缓步走在海波之上。 他的长袍绣著星纹,每走一步,那些星纹便会亮起微弱的光点,仿佛將夜空的星图披在了身上。 脚下的海水不会沾湿他的皮靴,反而会自动分开一道浅痕。 待他走过,浪涛又悄然合拢,只留下一圈圈涟漪,转瞬即逝。 “光照会那群傢伙找我?” 繁星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仪器,目光微微咪起,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就在刚才,繁星从密会下属那里获知了一则消息。 光照会竟主动找上门来,想要与他们商谈要事。 而这件事,则是海神息息相关。 繁星抬眼望向四周的茫茫大海,暮色已浓,远处的海平面与夜空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只有偶尔跃起的飞鱼,划破浪面,带出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线。 除此之外,便只剩无边无际的浪涛,单调地起伏著,像是亘古不变的呼吸。 繁星心中清楚,自己这般毫无头绪地持续寻找下去,不过是在做无用功,註定是枉然0 近来,他听闻一则消息。 自己的下属竟然带领紫罗兰军团成功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这一胜果,无疑让当前的局势更加微妙。 繁星暗自揣测,海神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恐怕会如同惊弓之鸟,更加不敢轻易现身o 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繁星自认为已经大致摸清了海神的性格特点。 用一个字来形容。 那便是“苟”。 而且是极度的苟且。 无论陆地上的局势如何瞬息万变,海神始终如同隱於黑暗中的幽灵,从未现身。 甚至对那些將其奉为信仰的教团,海神也表现得冷漠至极。 任由它们在混乱中挣扎求存,生死存亡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 繁星不久前抓来了几名海神祭司。 本以为能从他们口中挖出关键线索,可审讯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他只能从这些祭司混乱的大脑思维中,勉强知晓一个模糊的信息。 海神似乎意图在陆地上掀起大规模的混乱。 然而,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所有关於海神的其他痕跡,都被抹除得乾乾净净,不曾留下过一丝一毫的破绽。 照目前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即便海神的教团最终被彻底镇压,以海神这般行事风格,都极有可能始终不会现身。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便是海神或许並非是出于谨慎不敢现身。 而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被限制了行动,根本无法现身。 如此推测的话,那么海神教团在陆地上的种种行径,或许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很可能是海神需要这些教团在陆地上掀起混乱,为祂的现身製造必要条件。 若真是这样,恐怕就只能暂时放任海神教团在陆地上肆意肆虐。 如此—倒也不是不可行。 反正目前对海神的搜寻久寻无果,这样做说不定还能引出隱藏在幕后的海神。 其实在长久寻觅却一无所获之后,繁星心中原本就隱隱存了这样的打算。 让紫罗兰军团即刻放弃对海神教团的镇压行动,任由所有沿海城市自生自灭。 不仅如此,他甚至打算下令让这些城市放弃抵抗,敞开大门。 他倒要看看,在这种情形下,海神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但现在,光照会似乎知晓一些关於海神的隱秘。 这样倒是省去了几番功夫,节省了一些时间。 繁星的身影缓缓地与周围的空间相融,就像是一滴墨水滴入水中,逐渐消散。隨后,他整个人彻底消失不见。 光照会。 会客厅。 墙面两侧嵌著彩色玻璃窗,夕阳的余暉透过玻璃,化作猩红与鎏金的光瀑,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烛台倚著立柱,粗壮的烛火跳动著暖橙色的光,驱散了房內的阴影。 此刻,整个会客厅里静得能听见角落沙漏的落沙声,还有三位元老略显沉重的呼吸声0 无关人员早已被彻底清场,连贴身侍卫都只能守在厅外的迴廊里,连半分气息都不敢透进来。 三位元老各自端坐在沙发上,姿態端正得近乎僵硬。 他们穿著最正式的衣袍,领口绣著各自家族的纹章。 金线在灯光下泛著亮闪的光泽,却掩不住他们眉宇间的紧绷。 三人目光扫过厅门处垂落的天鹅绒帷慢。 帷幔此刻正严丝合缝地垂著。 像一道无形的界限,將厅內与厅外彻底隔开。 “那位还没到吗?” 一位元老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三人能听见。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却没喝。 茶水已经有些放得冰凉了,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不急。” 中间的元老的声音带著沉稳,却也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那位大人——不喜迟到,也不喜急躁,我们只需静候。“ 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沙漏里的沙子又落下一层,厅內的空气仿佛更沉了。 最左边的元老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长袍摩擦布绒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π。 他们脸上神情如此郑重严肃,绝非单单因为所谓的密会。 真正的缘由,是出於对密会那位大人本身的敬重。 那位大人的踪跡很早便有过记录。 然而究竟已存活了多少年,无人能给出確切答案。 在场的这几位元老,其中年龄最大者,也不过是在这个帝国时代降临世间,至今不过数百岁而已。 相比之下,那位大人仅仅只是其存在的岁月,就足以让其他人生出敬畏之情。 而更为关键的是,在光照会秘不示人的记录里,赫然记载著密会的那三位大人,非此世之人!! 他们带来了这个世界所没有的知识,这些知识点燃了技术发展的引擎,极大地促进了诸多领域的技术革新与进步。 光照会虽说在东大陆已然屹立於塔尖位置,但实际上,如光照会这般庞大的势力,並非独此一家。 他们与光照会一同,在世界的舞台上各据一方。 一些势力有幸与密会的那三位人展开密切合作,实力愈发强。 想到这些,三位元老不禁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他们並非没有想过与密会合作,藉此提升光照会的实力。 然而,他们心中始终有一层深深的忧虑,害怕密会的那三人盯上光照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立身之本。 若是如此,那合作无疑是引狼入室,光照会不仅得不到预期的助力,反而可能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这般顾虑之下,光照会如今也只能选择在东大陆固步自封,小心翼翼地维持著现有的局面。 就在几位元老各怀心思时,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他悠然自得地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 姿態淡然閒適,就好像他本来就一直坐在那里。 三位元老直到那清冽的茶水倒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才惊然回过神来,猛地发觉对面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 剎那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他们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后怕。 对方竟然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以他们的感知,都丝毫未曾察觉。 若不是这茶水流动的声音,恐怕他们都还未发现对方的到来。 这等实力,竟恐怖如斯。 室內,黄铜烛火依旧在轻轻跳动,而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的光线,却不知何时渐渐暗了几分。 几位元老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在这样一位强者面前,他们根本摆不出往日高高在上的架子。 “繁星阁下,向您致敬,愿一切安好。” 面对几位元老恭敬的问候,繁星只是不紧不慢地喝著茶,神色悠然。 片刻后,他將茶杯轻轻放下,这才缓缓抬眼,略带懒散地看向对面三人,问道。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 三位元老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交换著复杂的情绪。 短暂的沉默后,中间那位元老微微向前倾身,脸上带著几分迟疑,缓缓开口道。 “听闻阁下近来在寻找海神的踪跡。” “实不相瞒,我们这倒是掌握了分线索,或许能对阁下有所帮助。” “哦?” 繁星轻轻挑眉,脸上浮现出几分饶有兴致的笑意,目光静静地凝视著对面的元老。 仅仅这一个字,仿佛就蕴含著无形的力量,让中间那位元老瞬间如芒在背,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压力。 元老身体內的力量像是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想要反抗,但被他强硬的按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元老强忍著压力,缓缓开口说道。 “阁下,根据我们內部很早以前的一些记载,海神並非自由之身,而是被封印在了祂的神国之中,那是一处异空间。” 他顿了顿,偷偷观察了一下繁星的反应,见对方没有打断,才继续说道。 “这处异空间极为特殊,它没有固定的位置,游离於世界之外,会隨时隨地移动。出现在主世界的画面只是一处投影——.” 尤其是其封印的位置。 虽然这处异空间会移动,但是光照会也知晓其中的一部分移动轨跡。 繁星默不作声,静静地聆听著,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难怪自己耗费诸多精力,却始终无法寻觅到海神的踪跡,原来是被封印在异空间里。 再联想到那些海神教团近期的种种异动,繁星顿时明悟,看来他们一系列动作的背后,目的就是为了解除海神的封印。 只不过—— 这异空间虽与主世界紧密相连,却又独立於其外,附著在主世界的边缘地带。 繁星心里明白,自己虽实力强大,却不能隨心所欲地涉足主世界之外的地方。 一旦他贸然出现,自身的气息便极易泄露出去。 一旦引起那个势力的关注,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繁星微微皱眉,本以为知晓了海神的藏身之处,便能顺藤摸瓜將其解决。 可如今这看似关键的线索,却引出了更大的难题,著实让他感到有些棘手了。 除非海神能主动现身於主世界,不然繁星心中的顾虑始终难以消散。 然而当下,海神被封印在异空间內,要想让其出现在主世界,似乎只能寄希望於海神教团逐步为其破除封印。 可繁星等不了那么久,这种缓慢的进程远远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想到这儿,繁星锐利的目光射向对面三人。 “你们可否知晓,如何更快的破除封印。” “啊?” 三位元老听到这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茫然。 繁星的问题来得太过突然,问得他们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 他们面面相覷,眼神中满是惊讶,完全没料到繁星会拋出这样一个问题。 更快地解除封印—说实话,三位元老对此確实毫无头绪。 光照会虽有不少古老记载,但针对如此具体的问题,他们也不確定能否从中找到答案,或许需要再去仔细翻查那些尘封已久的典籍。 繁星捕捉到对面三人的神情变化,见他们竟真的在认真思索自己的话,心中顿时觉得此事有戏。 他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 “你们也不想有朝一日,光照会独自面对上一尊神吧—”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三位元老的心坎上。 他们瞬间感到坐立不安,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 看到元老们这般反应,繁星心中愈发篤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很明显,光照会与海神之间绝非毫无瓜葛,而是有著一些恩怨。 繁星嘴角微微上扬,低笑了一声。 他对於光照会与海神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 他只对海神感兴趣。 第513章 伟大的利维坦怎么可能会死呢 第513章 伟大的利维坦怎么可能会死呢 待繁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眾人视线之后,这三位元老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將与繁星交谈的此事,告知了其他元老。 当眾人听闻过后,皆是面面相覷,神色各异。 然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或许因为是出於对海神破封而出的担忧,在光照会保存下来的所有记载之中,没有任何一处写明有什么方法能够加速海神封印的解开。 “他难道想独自应对破封的海神吗?” 其中一位元老微微皱起眉头,忍不住轻声嘆了一口气。 “那位大人自有想法,我们还是不要隨意猜测。“ 另外一位与繁星见过面的元老,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说道。 他因为刚才近距离感受过繁星的气息,所以內心深处並没有像其他元老那般充满怀疑。 万一,繁星真的有办法独自应对破封的海神呢? 毕竞他可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啊—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掌握著多少超乎光照会想像的手段。 其他元老在冷静思索之后,也考虑到了这一特殊情况。 而且,如果密会真的与海神正面交锋,对於光照会而言,也算是间接为他们抵挡了一部分压力。 如此一来,这未尝不是一种可以尝试的策略。 於是在一阵低声的商討之中,元老们各自权衡利弊。 同时,他们还安排人手,不断地查阅光照会尘封已久的记录,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些对解决此事有帮助的线索。 经过长时间的討论,他们终於在反覆斟酌之下,商量出来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那便是將封印海神的力量抽取出来。 如此一来,没了这股力量支撑的封印,自然就会大大鬆动,海神破封的进程也將隨之加快。 乍一听,这方法似平很简单。 可真正细究起来,实际执行难度恐怕並不容易。 首当其衝的难题,便是如何进入海神所在的神国,也就是那片异空间。 再者,就算成功进入了异空间,又该如何顺利將封印之力取出来呢? 那股力量既然能承担封印海神的重任,想要触碰並取出它,谈何容易。 更为关键的是,绝不能让繁星察觉到光照会的隱秘。 又是討论了许久,在各种方法之下,他们终於是筛选出来勉强附和大家意见的想法。 核心就在於那颗已经缺失了绝大部分力量的心臟。 支撑海神封印的力量极为特殊,而那颗心臟所蕴含的力量,与封印之力存在同源性。 或许当这股同源气息靠近封印之力时,能够对其產生动摇,进而创造机会,將封印之力吸引到容器之中。 不过这颗心臟对於光照会意义非凡,绝不能轻易交出去但他们可以依照心臟为模版,紧急製造出来一个类似功能的容器,交给繁星。 这个容器虽然无法与心臟相媲美,但或许能满足繁星加速解除海神封印的需求。 被海神教团占领的一处城市。 这里的景象显得格外萧索。 城中之人寥寥无几,仅有的一些人也大多神色木然地执行著巡逻任务。 前线的局势正处於胶著的状態,紫罗兰军团攻势如潮,几乎难以阻挡。 猛烈的进攻使得海神教团不得不將大部分被控制的人都送往了前线。 此时,水手正穿梭在城中。 他默默观察著四周的人,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只是低垂著头,脚步不停,径直朝著城市最中心的方向走去。 当四周巡逻的人瞥见水手的身影时,原本呆滯的脸上竟瞬间浮现出一丝敬畏之色。 他们不仅没有任何阻拦的举动,反而纷纷主动让出了道路。 如今水手的身份並不一般。 他已然成为了控制这座城市的海神祭司身边极为亲近,备受信任的亲信。 水手凭藉著亲信的身份,一路毫无阻碍,极为轻鬆地便来到了位於城市中心的那座庄园之中。 他所追隨的海神祭司,此刻正在面前这栋华丽的建筑里面休憩。 走进房间,水手恭敬地开口。 “人,这是今日其他海神祭司大人所送过来的求援信。” 说著,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信件,轻放在海神祭司面前的桌子上。 海神祭司原本半眯著的眼睛,听到这话后微微睁开,目光懒散地落在那封信上。 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冷哼一声,满是无奈。 “求援,又是求援——” 他一边低声念叨著,一边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烦躁。 “我这儿的人都快见底了,还能派谁过去支援他们?!” “我自己倒是可以奔赴战场,可一旦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又该交给谁来守护?“ 而水手,依旧静静地低著头,仿佛一尊摆在角落里的摆件,一动也不动,全当没有听见海神祭司的抱怨。 表面上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实际上,他的內心却对此事暗自欣喜。 他每日都肩负著给面前这位海神祭司送信的任务。 而这些信件里,则是记录著当下的局势。 隨著紫罗兰军团和光照会联手发起反攻,海神教团的防线犹如被洪水衝击的堤坝,逐渐土崩瓦解,呈现出节节败退的颓势。 水手心中暗自思索,照此情形发展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海神教团就会被彻底镇压。 一想到这儿,他的內心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 毕竞这场战爭,让无数人流离失所,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凡是海神教团过经过的地方,近乎满目疮痍。 “灵界之主在上,愿这场战爭结束得越快越好。” 水手在心中默默祈祷著。 但他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不断闪过一幅幅血腥残忍的画面。 那些场景,皆是他亲眼目睹海神教团所犯下的杀戮和恶行。 普通人在屠刀下挣扎,绝望的眼神、痛苦的面容,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他们的惨叫与哀豪仿佛冤魂不散,至今仍在他耳畔縈绕。 声音仿佛带著无尽的怨念,在嘶吼著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们? 此刻,海神祭司完全没心思关注像摆件般静静站著的水手。 他满脸烦躁,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舞动,沙沙作响。 “算了,再挤一挤人吧,城內的能力者全部都派上前线。” 他將写好的信折起,用蜡封好。 信刚写完,便隨手將其递给水手,让其立刻交给前线。 很快,这封信便辗转抵达了刚从战场上交完手回来的另一位海神祭司手中。 这位海神祭司满身疲惫,脸上还带著尚未乾涸的血跡,他拆开信,匆匆扫了一眼,眉头瞬间皱得更紧。 “就这么个能者,能有什么?!” 海神祭司情绪几近失控,在屋內烦躁地来回踱步。 如今的局势对海神教团而言,可谓是急转直下,愈发的严峻起来。 对面紫罗兰军团的进攻势头越来越猛。 一座又一座城市接连被夺走,海神教团的防线正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曾经利维坦的存在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对敌人形成强大的威慑,让各方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没了利维坦的威慑,海神教团就像失去了主心骨,根本无力阻拦紫罗兰军团的步步紧逼。 更为棘手的是,他摩下的一些能力者,不知究竟是何缘故,时常有人莫名其妙地脱离了精神控制。 这些能力者在被控制期间佯装顺从,隱忍不发。 可一旦到了交战的关键时刻,便突然反水。 他们利用对据点的熟悉,里应外合,將自己原本坚守的据点轻易地拱手相让出去。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成为了导致海神教团节节败退的一个重大原因,也让这位海神祭司的心情愈发沉重。 当下,眾多海神祭司纷纷展开调查,试图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那些能力者竞能挣脱精神控制。 难道是施加的控制力度还不够强? 还是存在其他未知的因素? 这个谜团如同一团阴霾,笼罩在每一个海神祭司心头,挥之不去。 啊,伟大的利维坦。 难道您还没有养好伤吗? 我们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战爭的局势日益恶化,海神教团节节败退,他们急需利维坦那强大的力量来扭转乾坤o 海神祭司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著,希望利维坦此刻就能重返战场,如同往昔一般,以其无敌的力量,帮助他们击退紫罗兰军团,挽救海神教团於水火之中。 “祭司大人!” 陡然间,一名海神信徒慌慌张张地衝到门口,扯著嗓子高声喊道。 “什么事?” 海神祭司正沉浸在对利维坦归来的期盼之中,旋即急切地问道。 他的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难掩激动地脱口而出。 “难道是伟的利维坦降临了吗?” 海神祭司迫不及待地朝著信徒走了几步。 这些日子,他天天都在翘首以盼利维坦归来的这一天。 然而,前来匯报的海神信徒却只是摇了摇头。 “大人,城——城破了!” 听到这个消息,海神祭司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形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怒火,脸色因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恶狠狠地看向周围的其他人。 “海神教团应该还有两只利维坦吧。” 他几乎是咬著牙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不甘。 “快去请它们出动啊!” 几个手下被他这副可怕的模样嚇得一哆嗦,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著几分颤抖。 “其中只利维坦也失去了踪跡,已经长久没有与我们联繫过。” “而另外一只,因为光照会那边的战场攻势太猛,实在难以维持,已经去那边战场支援了。” 海神祭司听闻此言,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他怒目圆睁,猛地伸出手,將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都摔在了地上。 伴隨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物品破碎的声音在房间里迴荡。 没有了利维坦这样的高端战力支持,这场战爭对他们而言,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又该怎么打下去? 不久前他还叫器著要让帝国和紫罗兰军团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可谁能想到,仅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局势就发生了变化,而且每况愈下,对海神教团越来越不利。 利维坦一直毫无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让他们失去了最为强大的依仗。 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能力者莫名其妙地脱离了精神控制,使得他们的防线千疮百孔。 而来自其他海神祭司的支援,也迟迟不见踪影。 可能他们都自身难保。 这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狠狠地砸在海神祭司的心头,砸得他有些茫然失措。 儘管他对海神的信仰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然而,眼前如此恶劣的现实局势,却让他不禁感到一丝迷茫。 这份坚定不移的信仰,在此时似乎並不能改变什么,也无法阻挡他们一步步走向败局。 伟大的海神能够降临吗? 利维坦能够出现吗? 直到此时此刻,海神祭司也依旧不肯相信利维坦的失踪,是因为死亡。 伟大的利维坦怎么可能会死呢? 即便是紫罗兰大公那般强大的人物,曾经也未能將它杀死,它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呢? “祭司人!” “快走吧!” 几名手下心急如焚,一个箭步衝上前,不由分说地架住了海神祭司的双臂。 此时,外面喊杀声震天,紫罗兰军团破城后的喧囂声越来越近,局势已然万分危急。 海神祭司满心不甘,还想奋力挣扎一番,仿佛只要自己坚守在这里,就能挽回败局。 见状,手下们赶忙苦苦劝道。 “大人,我们这不是撤退。” “我们这是胜利转进,是以空间换时间。“ “保留有用之身,以便未来为海神效力啊!” 几个手下几乎是声泪俱下,此刻若不赶紧撤离,所有人都將性命不保。 此话一出,海神祭司正在挣扎的身体陡然一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不再挣扎。 几名手下见状,如释重负,赶忙架著他迅速往城外撤离。 海神祭司被架著前行,脸上满是苦涩,忍不住低声道。 “你们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 第514章 会长要见我? 第514章 会长要见我? 硝烟还在杜兰特城的上空瀰漫,淡灰色的烟团裹著血腥气,被风卷著掠过城墙。 奎恩站在城墙之上,向城內眺望。 远处的街巷里,零星的喊杀声正渐渐减弱。 取而代之的是士兵的欢呼声,像浪潮般一波波涌来,撞在城墙上。 “大人!”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阶梯传来,士兵穿著沾著尘土的军服,脸上满是血液与尘土,却难掩眼底的激昂。 他跑到奎恩面前,立正礼,声音激动得微微发颤。 “我们已经成功占领杜兰特城!” “教团的残余守军已经往东边逃窜,城內的补给库也已经控制住了!” 奎恩缓缓转过身,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痕。 “好!” “告诉兄弟们,他们辛苦了!让后勤部多煮点热汤,今晚给大家加份烤肉,好好歇一歇。“ “是!” 土兵的腰杆挺得更直了,眼神里的光更亮,刚要转身下去,又被奎恩叫住。 “等等。” 奎恩的目光扫过城內错落的屋顶,那里还有几处冒著黑烟。 “让各队队长盯紧点,別放鬆警惕。尤其是城西的粮仓,必须安排双岗值守,每半个时辰巡查一次。” “明白!” 士兵重重点头,这次没有耽搁,转身快步跑下阶梯,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城墙的阴影里。 奎恩重新望向城內,笑意更深了些。 风卷著欢呼声扑到他脸上,带著胜利的温热。 在紫罗兰军团的配合之下,他可谓称得上是势如破竹,接连攻占下来数座城市。 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在海神教团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使徒大人。” 奎恩察觉到身旁的动静,迅速转头。 確认四周左右无人后,赶忙恭敬地行礼道,声音中满是敬意。 第二外编军团如今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在眾人眼中堪称奇蹟。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要归结於灵界教团所带来的影响。 特別是眼前的少女,她带来的那些知识,让原本在眾人眼中极为难缠的海神教团,逐渐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对付。 此刻奥萝拉的脸上也带有几分笑意。 灵界教团藉助战时管理制度,已开始在新近攻打下来的近十座城市里,悄然扩张自身的影响力。 就像无形的丝线,將越来越多的中基层官员笼络到灵界教团所安排的管理者麾下。 这些管理者以帝国的名义发號施令,身上披著一层帝国的外衣。 以至於绝大多数人都单纯地以为,自己是在为帝国效力。 然而,人群中总有一些心思敏锐之人,隱隱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 他们从一些细微之处,猜测面前这些管理者恐怕並非真正来自帝国。 但即便看出了端倪,这些聪明人也不敢轻易將心中的怀疑说出口。 他们只能选择將这份怀疑深埋心底,继续按部就班地听从指令,在灵界教团所构建的体系下小心翼翼地行事。 因为隨著灵界教团一系列的操作,那些被提拔起来的人,命运已与灵界教团安排的管理者紧密相连。 一旦这些管理者出事,自己作为与之深度关联的人,恐怕也在劫难逃,根本逃脱不了干係。 况且,就算此时有人鼓起勇气將此事说出来,又有谁会来管这件事? 毕竞在这个世界里,这样的情况已然算是一种常態。 无论你隶属於哪个势力,只要你按时给帝国交税,並且公开承认帝国的统治地位。 那么帝国便不会过多干涉这座城市究竟是谁在掌控。 帝国境內的势力数量眾多。 倘若帝国想要全面管理各个势力的內部事务,那无疑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仅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而且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也会面临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根本管不过来。 这些分布在帝国境內的大大小小势力,每一个基本都有能力者坐镇。 倘若这些势力联合起来共同抗衡帝国,那將是一股任何人看了都极为头疼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帝国恐怕瞬间会陷入摇摇欲坠的处境,甚至是难以维持它的统治。 也正因如此,帝国才不得不默许,並保持了这样一种看似畸形的局面。 难道帝国真的不想在自己的领土范围內做到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吗? 其实並非不想,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帝国虽底蕴深厚,但面对如此眾多且实力不弱的势力,確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实现绝对的掌控。 当然,这种默认各个势力自行其是的情况,其实是將各种教团排除在外的。 教团的性质与一般势力有所不同。 正因如此,灵界教团才会如此思考在怎么隱蔽自身的存在。 至少,要儘可能拖延被帝国发现的时间。 一旦被帝国察觉到灵界教团的存在,以及其暗中的所作所为,必定会引发来自帝国的干预。 否则的话,灵界教团又何须这般小心翼翼,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宣布自己的存在。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所以他们只能藉助帝国的名號作为掩护,来实施对城市的控制之举,在悄无声息中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 “海神教团现在节节败退,光照会那边也已经下场.” 奥萝拉正想说些什么时,可话未说完,她的神情陡然一变。 平静的面容瞬间浮现出一丝警惕,身形微微向后退了些许。 而一旁的奎恩,脸色也变得肃然,下意识地微微挺了挺胸膛。 就在这时,从城墙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奎恩顺著声音的方向望去,目光在来人身上聚焦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因为出现在他视线中的,赫然是他在密会中的下属。 “大人!” 下属地跑到奎恩面前,眼神中带著几分焦急,似平有事匯报。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奥萝拉,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又像是有所顾虑,最终欲言又止。 奥萝拉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脸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那我先迴避一下。” 说罢,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下属见四周再无其他人,这才微微凑近奎恩,压低声音,快速地匯报起来。 隨著下属的讲述,奎恩原本就严肃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似乎在思考著应对之策。 待下属匯报完毕,奎恩严肃地交代了他几句。 “我明白了,你下去让其他人务必要出现在自己的岗位之上,不允许有瀆职的情况发生——” “是!” 下属领命后,脚步匆匆,迅速退去。 没过多久,奥萝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奎恩面前。 她神色略带疑惑,轻声问道。 “怎么了?” 奎恩微微皱了下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是密会三位会长之一。 ,“他正在过来的途中,而且很可能会抽时间见我。” 奎恩心有余悸地说完,暗自庆幸起来。 还好之前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在其它城市安排了人手。 只要繁星一出现,他们便会立刻將其所在位置匯报给自己,这样自己也能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不至於太过被动。 当然,奎恩安排的这些人並不会刻意大张旗鼓地去关注繁星的行踪。 毕竟要是表现得过於刻意,会长必定会轻易察觉到异常。 所以他们都是通过平日里正常的渠道,或是无意间听到的消息,偶然间知晓繁星的踪跡之后,才会迅速將信息匯报过来。 倘若奎恩毫无准备,按照当前的情形,恐怕再过一会儿,那位密会会长就会撞见他与灵界教团密切往来的场景。 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奥萝拉此刻也是神情凝重,一脸肃然,深知此事的紧迫和严重性。 之前奎恩就向她详细介绍过这位会长的情况。 在她心里,对於自己能否打得过这位会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 “我现在就去吩咐灵界教团的人,让他们都暂时偽装一下” 奥萝拉没有丝毫犹豫与拖沓。 她绝不能因为自己这边的丝毫失误,而导致奎恩的存在被暴露出来。 话音未落,奥萝拉便迅速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奎恩也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匆匆下楼,去做好各项检查的准备工作。 虽然从常理推断,那位密会会长有极大概率不会將注意力放在这些细枝末节之上,但他绝不敢去赌那个可能性。 一旦被看出来什么蛛丝马跡,引发的连锁反应將不堪设想。 奎恩脸色沉重,仔细瞧著这座城市里面还有什么漏洞。 经过一番地毯式的排查,確定再无遗漏之处后,奎恩才匆匆返回临时营地。 踏入帐篷后,他走向堆满文件的桌子。 桌上堆积的文件,记录著这座城市的各项事务。 奎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內心的紧张与不安,开始处理起这些文件。 帐篷里的烛火跳动著,將烛台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摊开的杜兰特城防务地图上。 约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奎恩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寒意。 他心中猛地一紧,但很快强迫自己放鬆。 在繁星这样的强者面前,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都像烛火般醒目,半点失態都可能被视作不敬。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眨眼,只是缓缓调整呼吸。 直到一道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帐內另一侧的阴影里。 没有任何异象,那人就像从烛火的影子里直接走出来般。 周身的星辰服饰在昏暗里泛著淡银的光,衣摆绣著的星轨纹路隨呼吸轻轻起伏,像是將夜空的碎片披在了身上。 奎恩不再迟疑,半跪下去,恭敬地行礼。 “拜见会长。” 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刚才的紧张,只有恰到好处的恭敬。 “嗯。” 繁星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他缓步到桌案旁,烛的光终於照亮他的面容。 黑)的髮丝垂在颊边,眼底映著烛火的微光。 “你做得还算不错。” “紫罗毫大都在不停的夸讚你。” 奎恩的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依旧保持著半跪的姿態,声音放得更低,但带著一丝隱隱的激动。 “全凭会长与仗会的指引,属下只是轧了分內之事。” 烛火的光落在繁星的星袍上,银线绣的星轨纹隨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却没染上半分温度。 他扫过奎恩的目光淡得像掠过海面的风,没有半分停留。 对他而言,奎恩不过是个执行力尚可的下属。 但实力低微,连进入他视线的资格都没有。 若不是奎恩的战果还算亮眼,他|至不会多说一句话。 繁星没再看他,抬手从宽大的袍袖里夹出一样东西。 动作隨意得像丟弃一片枯叶,指尖|至没怎么用力,那东西就轻飘飘地落在桌案上。 “现在你有个任务。” “將这个东西送进海神教团內,让他们知道这个东西可以加速解开封印。” 奎恩的心臟猛地一跳。 解开封印? 海神教团要解什么封印? 难道说—— 他心里瞬间涌出一连串疑问,可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很清楚,繁星从不会解释任务的缘由。 作为下属,他只需要执行,不需要追问。 於是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疑惑,声音依旧恭敬。 “是,大人。” 繁星没再多说一个字,没再看奎恩一眼。 他的身影像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只在帐內留下一道极淡的残影。 此刻帐篷里就只剩奎恩和跳动的烛火,还有桌上的那个东西。 奎恩不敢起身,一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抬头看向被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个通体乳白的物体,表面泛著色腻的光泽。 它的形状很不规则,边缘带著色碎的稜角,却又在整体上透著一种诡异的对称感。 远远看去,竟隱隱有些像一颗蜷缩的心臟。 奎恩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又带著一丝奇异的温热。 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他就是要將这个东西,送进海神教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