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爷你老婆又不想活了啦》 第一章 娄心,段泽天,江崎 在一个破烂不堪的房间里,只有一扇窗能透出淡淡的光亮。 一个女人穿着泛黄的裙子,那原本是一条圣洁的白纱连衣裙却因为岁月的痕迹而丑陋,皱褶泛起,架在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上。 蓬头垢面,眼睛暗淡无光让人不忍直视,连嘴唇都干裂得起壳。 一张脸如同骷髅一般惨白没有一丝一毫的气色,但仍然可以察觉骨相的立体,如若不是生活的折磨,一定是一个生如夏花般灿烂的女人。 门开了,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面带微笑走了进来,看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眉毛紧锁,感到心情不悦。 他骨骼分明的手,优雅地帮她梳理着杂乱无章的头发。 “娄心,都回不去了,好好的呆着,难道不好吗?” 声音温柔细腻却字字诛心,眼里尽是深不可测,连拿梳子的手都用力了一分。 “为什么不说话?段泽天现在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娄心,你不想他吗?” 他凑到他的耳边,声音优雅得像钢琴音一样,却这关心当中蛰伏着阴暗憎恨。 这么多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让她念念不忘的名字——段泽天。 她脆弱的身体开始发抖,连眉毛都皱了起来,嘴拼命地忍着,泪流了下来…… “江崎,你够了,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怎么了,难道曾经不是我放过的他吗?不然他怎么会到这一步” 他忽然苦笑了起来,这个笑声她太熟悉了,这几年它无比黑暗得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她闭上了眼睛。 “到他都能解决我这一步,是吧?娄心”他态度立刻改了,估计是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青筋猛地暴起,脸开始发青,梳子被他重重地甩到了墙上,断成了两半。 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已经完全变质碎裂。 江崎一把抓住她的脖子,从凳子上拖了下来,不顾她的疼痛,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就像疯了一样,嘴里还狠狠得骂着 “娄心他妈的都是你!把我害到了这一步!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人” “因为你他妈喜欢他不喜欢我?是吧?有时候,我真想就这样弄死你” 其实也并不是憎恨,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她还忘不了他! 他特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而后又一次克制住了自己,用力将这具如同骷髅一般的孱弱的身体甩开了。 娄心满头的血,带着恐慌又似麻木倒在了冰冷刺骨的地上,裙子下的腿上全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疤和伤口,惨白瘦弱的小腿,好像一掰就断了。 她露出了讽刺悲怆地笑“我是没得选,你是何必呢?为什么不弄死我!你到底想得到一个怎样的结局才满意呀,一定要我一头撞死吗?” “是吗?”她摇着头,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你太残忍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崎吗?你已经成了一个疯子” 娄心浑身发抖,她不敢回忆,她怕晚上梦到,梦到她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曾经的娄心高高在上,所有的女人都羡慕她,有钱又好看。还有两个男人不懈地追求她,闹得满城风雨。一个是豪门世家钢琴家江崎,一个是落寞家族的私生子段泽天。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他的真面目让人恐怖,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居然能无耻恶心到,让她亲手推开自己爱的人,将她囚禁在这个地方数见年。 “几年前,我已经照你说得做了,我羞辱了段泽天,你放过了他但却让我再也无法见到他,我告诉你,江崎,我娄心能活到现在就是还念着他!” “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想活着!他恨透了我,而我恨透了你” 几个字钻进了他的心里,开始慢慢裂开… 江崎红了眼,不知是恨还是伤心,那种眼神寒冷之至。 他点燃了一支烟,烟丝缠绕着他憔悴的面容。 娄心知道,从小学习钢琴的江崎,手从不拿烟。 阴影照到了他的背上,他的脸立体精致是天人所拥有,身材完美气质高雅,上天给了他看似完美的一切却夺走了人最基本的东西——一颗健康快乐的心灵。 “江崎,你执念太深,你注定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也许会快乐,但现在看来不会了……”他将烟灭了,平静得离开了这个痛苦的房间。 娄心看着外面的阳光,露出了一丝希望,又忽然暗了下来。 就像她的心一样,听到段泽天名字亮了一丝温暖但又忽然想到,他再也无法知道真相,在他的心里,娄心永远都是一个丑陋唯利是图的女人。 她哭了,心哭了,没有表情似的泪就掉了下来,只能紧紧得贴着冰冷的地板上,好像刺骨的冰冷能冻住她的泪般。 第二章 从开始到现在 度日如年。 她嘴里念着的是段泽天,三年未见的段泽天。 娄心一直躺在那里,裙子的位置没有动过一分。 眼睛慢慢闭上,头发几乎快遮住了她的惨白的脸,嘴干裂着嘀咕。 阳光再一次升起,光线从一个狭小的角落照到了她的脖子上,连耳朵都照得透明。皮肤洁白脆弱的透明,光都能落进去,但又好像进不去心里,她依然麻木的躺在那里。 门里的饭一口都没动…… 娄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破碎镜子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快认不出自己了,颧骨突出,脸小得可怕,脚和以前手一样细,却在每次江崎打她的时候,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看着破碎的镜子,真想直接了断了自己半吊子的命…… 可是……还有好多遗憾,如果自己自杀了,这个恶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就这样轻易的死掉。 她的母亲一直被江崎暗自监控着,不得她轻举妄动。 母亲估计还盼着自己回家吧。 爸爸从她出生就死了,这个女人一个人借钱把她拉扯大,小时候连吃肉都是借的,她知道母亲有多难……后来,遇到了在娄氏家族里有名望的后爸,为了让她过更好的生活,委曲求全,忍受着那一家子每天的呼来喝去,冷嘲热讽。 每年过节,她都会给她包饺子,然后两个人吃着年夜饭聊着天,她永远一副微笑,不管遇到了什么。 如果她看到她心爱的女儿变成了这样,得多心疼。 她会不会崩溃地抱起她,立刻带她去医院,然后永远带她离开,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娄心用手撑着梳妆台,拉抽屉的手害怕得发抖,柜子里一张照片映入眼帘,一个贤惠的女人眼眶发红滋润,微笑得望着她。 这张照片不知道积累了她夜里多少泪水。 娄心死死的拿着照片,这是江崎以前为她带来的,只有她有一点逃跑,抗拒,自残的迹象,母亲就会出事。 江崎这个疯子,到底有多恨她!到底有多恨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她到死不活的留在这个昏暗的地方,还要让她的亲人也遭受这样的伤害。 一定要让她崩溃吗?娄心每次看到这张心都会梗一下。 这三年来她每天过得痛苦不堪,最先开始会趴在窗户上看看外面的风景,外面是遥远的山壑,马路上有时会有车辆经过,还会有穿着袈裟的僧人,迷路的女孩,情侣和父母在外面散步旅游…… 她羡慕极了,却喊不出来。 只能在这样阴暗的角落,拼命地咬着自己的手,看到镜子中越发越丑的自己。 有时候,江崎还会不停地讽刺她,把镜子端到她面前,讥讽她,嘲笑她。 她会尖叫!好像眼睛都要哭瞎了一样。 就算这样他也无动于衷,有时又会过来跟我道歉,一旦我提到离开,他就会开始阴暗的笑,下一秒毫不意外的朝她打过来。 打到她认错为止…… 这样的生活,她娄心已经过够了,想要自杀却想到自己的母亲还在他那呀…… 想死又不敢。 今天是她被关在这里的整整第三年,明天就是她第四年的开始。 又是下一轮折磨,江崎说过,他要她永远待在这里,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地疯子,把曾经他妈关他的屋子,现在拿来关我! 门开了,她痛恨的眼神看着进来的人,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恐惧万分。 进来的是江崎的手下,余晚。 看着这个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眼里的苦楚与痛苦,好像快压不住般不是疯就是死。 余晚穿着整齐的白色衣服,裤子两边插着两把锋利的短刀。 他眼里同情的神色很快转化为了平静,和平时一副冰冷冷淡的表情如出一辙。 “娄小姐,请随我来” 娄心颇为惊讶的看着他,脸已经被泪风干得痛,她遮起了满腿的伤痕,可不管怎么遮都遮不住皮肤的丑陋。 裙子已经被夜里发疯的自己撕得破烂不堪。 娄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腿是麻的,看她不太方便便想着上前去扶着她。 “不用,只是很久没走了”她的声音都干涩嘶哑,好似对所有人都有戒备,又或是太倔强,就算到这样一种境地也不需要任何同情的帮助。 娄心终于走出来那扇门。 眼前的景象已是三年前模糊的泡影,只是更加金碧辉煌,很难相信在这样一栋别墅里居然有这样一个简陋的房间。 余晚带着嘴唇泛白的她,上了电梯。 这里到处都是黑色大理石建筑,用金箔裹满了厚厚的柱子与墙壁,水晶灯折射出淡淡的的光面,到处都挂满了格外具有艺术气息的油画。 怅然若失,多少年了……泪流了下来,自己居然卑微到有一天闻到新鲜空气就不由自主地流泪,可谁又能想到呢?她娄心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有来世,她一定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平平淡淡就好。 忽然,钢琴声响了…… 还是那首《从开始到现在》,这首曲子是当初她和江崎第一次见面时,他弹的。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在阳台顶弹钢琴,只是,从开始到现在,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哪怕听同一首曲,也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 现在的她恨他,恨到希望他死… 娄心看着黑色的透明地板上,江崎如一个优雅孤独的钢琴者。 他穿着整整齐齐的西服,用皙白分明的手如水滴一样弹奏着钢琴曲,侧面的面庞线条宛如夜晚远方山壑勾勒般自然高挺,眼睛深不见底如漩涡般的快要让人陷进去。 黑色的钢琴大气昂贵,将他托得更加矜贵神秘。 “好听吗?娄小姐” “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曲子” 他停下了手,声音动听但在娄心这里那样恶心。 “我现在不喜欢了”她面无表情冷如冰霜。 “如果,从开始你喜欢的人就是我,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好像在说最后的决言一般。 娄心不禁觉得他有病,绝对有病,又来了,又开始跟她说这些。 “江崎,你想多了,我娄心就算死也不会爱你!听清楚了吗?”她说得绝情,亦如他做得如此绝情。 这次并没有娄心想象中的那样,反而他表现得异常平静。 江崎看着对面一片清澈波光粼粼的湖面,点燃了一支烟。 “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江崎看着飘渺的烟丝,听声音好似在请求,就像他曾经那样苦苦恳求自己的母亲一样。 “没有,就算你没有对我做这些恶心的事,我也没有喜欢过你”娄心像极了他的母亲般,一口回绝了他。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很深处,很深处,连他自己都快看不清了,只是觉得痛,凄凉凉的风透着他,如一根根刺骨的寒箭穿心,自己也无处可逃。看啊,就算心都被刺穿了,也不愿意躲…… 从开始到现在,她唯一没变得就是拒绝他与刺激他。 江崎心中蒙上了黑暗的阴影,他何尝不是将自己困在了牢笼里,只能拼命喊叫,而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娄心,我给自己三年时间,但是面对你我彻底失败了” 他闭上了眼,吐出来这句话,或许是给自己快窒息的心一条路走。 他不是爱赌的人,可为了她,他一次次拿命赌。 “现在,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如果段泽天愿意娶你为妻,给你幸福,我江崎从今以后再不靠近你半分” 如果成,他死。 如果不成,他继续痛苦。 只要不死,他绑也要把她绑一辈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红了眼眶,无力地坐在钢琴凳上,那样渴望又那样害怕。 余晚作为旁观者此刻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执着与无奈和这个女人的绝望与煎熬。 “如果段泽天没有选择你,那,我就把你抓回来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第三章 原谅我 “为什么要是段泽天?为什么!”她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无奈,这一辈子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他,却最不想遇到的人也是他。 但她确实也没想到,江崎这样的人居然会把她送到曾经他最讨厌的人面前。 “你瞒不过我,如果这一辈子,你离开了他还会独活吗?”江崎的眼神忧郁而变态,他知道答案还抱着希望,还对一个他伤害了那么久的女人抱着希望。 这让娄心觉得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自己已经做了那样的事情,还要挂着一副救我的样子。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她也明白,他从来都不蠢,却感性到了极致,以至于完全无法以正常的方式爱一个人。 她好像明明可以告诉他犯得错误但是却要惩罚他一辈子一直错下去,就算死她也开心。 “如果,没有了段泽天,我会死!”她说得坚决,只不过是想江崎在黑暗的角落越陷越深。 她才不会因为一个段泽天死,但却要陪他玩这场幼稚可笑的游戏。 因为这三年他真的把她整痛了,痛到了骨子里,他必须死才好,她才解气。 江崎抽着烟久久没法接受,眼里的光早就没有了,人以不如曾经所见所感意气风发,只有痛苦一想到就痛的苦楚。 就因为他让她伤害了段泽天。她便可以记恨那么久。 他的手开始颤抖,感觉自己已经跌入了一个什么都看不清的谷底,周围都是黑的,就像曾经被母亲关进那个房间一样,想死但仍有牵挂的绝望。 “娄心,你走吧,三个月后你不是段太太,就回来” “别想着跑,除非你想那个女人顶罪” 娄心明白那个女人指的是谁,他一次次用母亲来威胁她,囚禁她,还一副用残忍来证明情深的样子,实在让她恶心。 他从高处走了下来,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细致典雅,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感觉舒服,眼神却深不见底让人感觉到了癫狂。 似一根刺彻底刺破了一块坚硬的破皮,瞬间便溅出了血。 “娄心,有时候你真的很像一个我无比憎恨的人,你和她一样总是让我不开心,让我生气。” “我讨厌极了她,而我却偏偏爱上了你。” “现在我想为我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让你重新在我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江崎轻轻抓住她的皙白的脖子,迷恋缠绵地贪婪得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余晚,送她去段泽天的别墅,用我的名义” 他已然痛苦得用力克制着,手颤抖得越来越松。 余晚看到了少爷发红的眼,立刻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几个女仆从楼下走了上来,随娄心下去洗漱换衣。 连在最后一刻她也没有看他一眼,她对他只有恨,伤害就是伤害,披上再怎么华丽的衣服它都是伤害。 “娄心,娄心……”江崎病态般的默念着,又回到了那个孤独的位置,浑身无力般弹起了钢琴,弹着弹着就哭了,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也许这是最后一面,娄心,没有你我要怎么活,可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我多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害怕到把你关起来。 如今已经到了三年约定时间,很多时候必须有个了断。 我爱你,但我错就错在,我完全控制不了对你的爱。 娄心,原谅我。 ………… 很快,她的伤口处都被上了药,换上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走出去的那一瞬间,仿佛险些睁不开眼,她就快要见到段泽天了……她看了看车上的镜子,那是一张无比干枯又憔悴的面容,怕是一个正常人见了都会被吓到。 余晚看了看不安的娄心,将一款新手机给了她“这是少爷吩咐的让我交给你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只要打电话他就来见你” “电话就不用打了”娄心随便的接过了手机,然后直接拒绝了后面的要求。 她娄心就算死也不会给他打一个电话。 余晚拿了一副墨镜架在了她高挺的鼻梁上。 “谢谢”声音沙哑,三年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风景,显然让她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会有些紧张,更何况她明白自己要去面对的是谁——曾经的挚爱,睚眦必报的段泽天,水深火热的段家。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她基本上一无所知。 现在的他权力滔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被人践踏的私生子了,而现在去见他,只会让误会成为永远的误会,还会显得她唯利是图。 江崎时间掐得太精妙了,误会这样很难解开了。 慢慢得,开得越来越快,娄心感觉自己离那个可怕的地方已经越来越远。 一路开到了天黑,司机没有停过。 娄心紧张得睡不着觉,问余晚要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穿过热闹非凡的市区,这个地方反而清净,风景怡人幽静。 夜晚,空气开始变得特别干燥。渐渐得,车也行驶到了城市最边缘的暗处。 月光下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个奢华低调的表面,几乎与黑暗融合在一起,与日月争辉。 黑色大理石的墙壁,全透明的落地窗,折射着像钻石般的光辉,五层高的别墅静静地伫立在山边,显得神秘尊贵。 下面的石头被人工打磨成了光滑的道路,还铺了一层薄薄的琉璃,看起来光彩夺目。后面是平如明镜的湖面,和停私人飞机用的空地。 那里站着几个保镖,看了一下眼前的劳斯莱斯以及车牌号,打开了大门。 娄心看着眼前的别墅,完全就是和江崎是两种风格。 余晚叫娄心下了车便招呼都不打,直接坐车离开了,毕竟现在的段爷几乎没人敢惹,不管你权有多大,官有多大,他都一视同仁,狠得让人畏惧。 娄心的身体被刮凉飕飕的,忍不住的发抖,唇色暗沉。 别墅大门被打开了,两排的仆人迎着她走了进去,显然看着她眼里有不明的嫌弃。 “能不能走快点!”因为很久没走路,坐车坐久了腿麻而让她很难走快。 最前面的仆人一副尖酸刻薄得模样骂着娄心。 如果搁在以前,她不把她嘴撕裂才怪,一个仆人都这么不懂礼貌规矩。 但是现在,她只能先咽下去,不与她产生争执。 别墅之大,几乎没有什么挂饰,空空荡荡让人觉得太过于单调乏味了,清一色的透明黑色大理石地板与墙壁。 上了透明的玻璃电梯,几个仆人的眼神更加鄙视的看着她。 第四章 从前往事 “你们先退下吧,我带娄小姐熟悉”说话的正是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娄心一眼就认出了她,正如她一眼就认出来她。 刚刚出电梯,几排仆人就看到眼前的人都这样开口了,心中有再多疑问也不得不退下了。 走之前还不忘瞟一眼娄心,她自然是知道这些小姑娘的所思所想。 “娄小姐,三年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李妈连忙过来扶住她,看到她手臂上的伤,还有干裂的嘴唇,脸上不经浮现出心疼,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曾经那张让所有人都惊羡的脸,还轻轻地吹了吹她手上的伤口。 “李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用瘦弱的身躯紧紧的抱住了这个温暖的肩膀,这是三年以来唯一一次温柔体贴的拥抱。 她快红了眼眶。 “说得什么话呀,还没吃饭吧,走,李妈给你做” 李妈是段泽天几年前家里的保姆,比他妈还要关心段泽天。 以前的事她都已经听说了,也是看过她们三个故事,终究还是旁观者清呀,她比起当局者能看明白的太多了。 如今见到了她,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呀,曾经夺目耀眼的娄小姐是她最后一个看她离开的,三年后,也是她看着她“回家”的。 她将娄心带到了厨房。 厨房也非常干净简单,李妈熟练地将冰箱里的螃蟹和虾处理干净,然后放进了刚刚煮沸的开水里。 娄心点燃了一支玉溪,看着忙碌的身影说着“李妈,真的是好久不见,他最近怎么样了” “少爷啊,这几年认了一个义父,我也很少跟他说过话了,基本上都是工作没怎么回来了”李妈看着一脸憔悴抽着烟的她,也问了一根抽起来。 “也没以前热情了,连看李妈都已经无话可说” “娄大小姐啊,少爷对你是情深意重啊,这一路来我李妈可是看得明白清楚啊” 刚刚说完,她就用满是皱纹的手,紧紧得捂住她的冰凉。 眼里满是激动。 然后开始拿着烟像唱戏的动作一样——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学戏剧的,所以说话的时候,那小动作总是忘不了。 看着眼前的娄心便激动得娓娓道来。 “我今天一大早就听到了这段家要来一个特别的人,是那神秘江家送来的,李妈这一想啊,就知道指定是你,娄大小姐。” “李妈不确定,这再算算时辰,三年了……刚刚三年…是当年段少爷与那江家少爷的约定啊,那赌得便是那10亿的项目,赌得人便是曾经那倾国倾城的娄小姐” 原来如此! 她还好奇着为什么江崎会忽然跟他说这些,为什么会忽然放了她,并且去的只能是这段家。 为得就是这场两人曾经定下来的赌。 三个月后,我嫁给谁?谁就得那10亿的项目。 项目是幌子,最重要的只是两个人的不甘心,江崎认为我爱得是段泽天,而那段泽天则认为我欺骗了他的感情,并瞧不起他是一个私生子。 对于我来说,如何救下母亲脱局才是关键。 “李妈,江崎把我关在了屋子里三年”我将烟灭了,说起这样的事就如同一缕烟丝淡淡的飘散一般。 “李妈当然知道了,李妈多多少少还是了解江少爷,他也是做得出来的,况且李妈啊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在那江家过得不好” “来,还有吃什么,尽管说,最近少爷不在,李妈照着你” 她越看娄心心里越不是滋味,还寻思着开一瓶黄酒来喝。 “李妈,给我煮碗面吧”以前的她爱吃大鱼大肉海鲜,而如今她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啊,只是想尝尝那面味道还变没变。 李妈先是顿了顿,然后莞尔一笑。 立马拿出来一把上好的面和几根葱花,加把劲得弄起来,生怕让她饿着了。 将食材拌了拌后,随意地转过头,有意的提醒了一句,就如同两闺蜜唠点八卦一般。 “娄小姐,这几天,在这里可以注意点,那白小姐听说你来了心里很不开心哩” “白小姐?” 李妈更是吓了一跳“娄小姐,小声点说,这白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前少爷看她可怜便把她养着,现在啊,虽然名义上是少爷的妹妹但是白小姐眼里可容不得一点沙子” “前一个月,别墅里就离奇消失了一个贵小姐,那可是有背景的,就因为和少爷关系暧昧,就这样消失得不清不楚” “我就觉得是这平时不喜说话的白小姐干的” 呵,就这。 她三年前天不怕地不怕,三年后,江崎都没把她折磨死,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丫头还要弄死她不成? 死了也好,要不是她妈还吊着她的命,呵呵,早就成鬼魂闹死那江崎了。 “知道了,李妈”娄心对着李妈笑了笑。 李妈看着许久未见的娄小姐,总觉得以前的她虽然张扬嚣张但这次回来,反而感觉多了不止一点聪明。 不一会儿,菜香四溢。 眼前有盐腌的螃蟹与凤尾虾。 还炖了一只补身体的鸡汤,与用鸡汤下的面。 娄心二话不说就吃了起来,不得不说确实比江家的伙食好吃点。 “慢点吃,不够李妈再给你弄” “好勒”几年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这了吧,吃一碗以前最爱吃的面。 很多年前,那时候的她天天跑去段泽天那里玩,李妈每每看见都会给她下一碗面,第一次吃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好吃,于是她吃饭都去他家吃的。 吃完了还要抢段泽天碗里的。 可想起这些她没有一丝暖意,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那时候,他会带她去夜市玩。 那时候,她和他会去看江崎表演钢琴。 那时候,他们三个会去海边玩一整夜。 那时候,他们会一起考试作弊。 ………… 那时候,她还美好,是豪城里最倾国倾城的娄小姐,而现在谁又能从这张似鬼的面孔中认得出。 那时候,他还单纯听话,是豪城里出了名的徒有其表的私生子,而现在谁又敢议论说他半句。 那时候,他还有梦想有信仰,是豪城的著名钢琴演奏家还是江家的长子,而现在谁又能称他为淡泊名利的才子。 而现在,为了一个情,所有人的丑恶嘴脸都露了出来。 她只记得他们对她好,却忘了一个是被从小被人欺负,被继母养到大的,一个是被母亲虐待到大的。 他们在说爱的时候,难免会显得那样认真,那样极端,那样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