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忘羡有女》 简介加排雷 注:我写的是《魔道祖师》的同人文,但我也是bjyx的粉丝,写在最前面。喜欢他们不是雷点,谢谢。写这个是因为有些不过审的片段在围脖里,那里有很多他俩的照片。不一开始就写出来我觉得不太好。谢谢。 简介 大背景:温宁醒来那天若蓝忘机没下乱葬岗,忘羡意外在乱葬岗有一夜。后来忘羡有一女,不是传统男生子。 忘羡有一女名为魏澜魏可期,生而知之,十三年间,筹谋复仇。最大的愿望是复活爹爹魏无羡和死去的岐黄温氏的亲人。 十三年后,魏澜受一人所托,寻找一副丢失的尸身,与狭路相逢的蓝忘机一路同行,解开了十三年前的阴谋,终将大仇得报,唤起天道审判,复活魏无羡。 分卷简介如下(共七卷) 第一卷 未来可期 阿澜和汪叽的寻尸之旅,为复活羡羡做的准备 第二卷 天道有情 阿澜和汪叽唤起天道审判,复活羡羡,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第三卷 直播历史 春宫图事件后众人在一个空间中观看一万年后的人直播以前的事 第四卷 观影未来 听学时的家长组观影未来可期,见证后辈生活 第五卷 异世回转 另一个走向,阿澜于乱葬岗围剿时被送到异界,十三年后失忆归来 第六卷 限时造神 另一个走向,阿澜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救爹爹 第七卷 午夜八卦 温家清谈会时午夜传来九千年后的人们的直播八卦 排雷 作者不喜金江,对江家有好感的勿进,金光瑶和薛洋的粉丝也别来,有蓝家和蓝曦臣的狂热粉也请去看别的文,不是对蓝家不友好,只是做错事终究是要还的,还想像原着那样闭关逃避是不可能的,谢谢。 这篇文我曾经在乐乎发过,现在大修整一下搬到番茄来,乐乎那边就删文了。给在乐乎看过的读者说一下,这还是我,谢谢。 除第一和第二个分卷是连着的,其他每一个分卷都是不同的走向,相当于另一个平行世界,欢迎观看。 魏澜生而知之,但魂魄碎裂,她生有识别双亲的能力,前期认不出蓝忘机有别的原因。 魏澜可以用魏无羡的武器是有原因的,请看正文,谢谢。 此文温总舅舅向,魏爹散修向。 排雷完毕,若有再加,谢谢观看。 关于魏澜 她是乱葬岗血池旁的一颗来自于上古时期的育灵花种,被魏无羡和蓝忘机的精血浇灌发芽成长孕育六个月生成。 设定是育灵花孕育出的孩子天生灵体,但是种子在怨气浸染过久,在孕育期间只能用怨气滋养,后来就灵怨双修。 从种子开始生长时,她就开始有记忆。孕育的六个月中,魏无羡会和她说以前的事。作者以为,他不是一直都开心,但是在乱葬岗上他的忧心不能和温家人说,让他们徒生烦恼。 就和孩子说,反正就类似于树洞吧,又亲近又不会有别人知道。他一边看着花慢慢长成,一边为孩子创造新的功法,绘制符纸改善生活。 后来孩子出生,天生魂体不稳,魏无羡为孩子养魂。 他被反噬之前,用元神镇压乱葬岗。 我写的是,他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个承载怨气的容器,和乱葬岗达到平衡,反噬之后,怨气没有了禁制会更加严重。他分裂了自己的魂魄,一部分用来养护他女儿的魂魄,剩下的献祭了乱葬岗。因此魏澜拥有了魏无羡的部分记忆。 除了被魏无羡魂魄压制的记忆,魏澜会记得爹爹说过的所有话。 魏澜是另一个世界的天道之子,是剑修,她过于执念亲情而没有过去雷劫,那个天道没想到会是这样,把她送来这个世界。她是以杀戮入道,天道希望她能改变,(也是舍不得自家的娃)别再那么执着。 魏澜今生修守护之剑,在不知道她爹的过往时,她只想自己强大起来后光明正大报仇。十五岁时,她会共情魏无羡的一生,醒来后会有点疯,创立门派,振兴门派,百家就不剩多少了,(没乱杀无辜)最后肃清修真界。 她不知道魏无羡献祭了乱葬岗,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复活爹爹,她是带着希望的。但是第二次围剿后,她知道了随便封剑,陈情闭音,她见到了魏无羡的一缕魂魄,(为她养护的那一部分)她知道她救不回爹爹,就更疯了。 即使知道不可能,也要复活她爹爹。 我的文中时间线 玄正二十年,魏无羡出生 玄正二十四年,魏无羡丧父丧母 玄正二十九年,魏无羡被江枫眠带走 玄正三十五年,魏无羡去蓝氏听学 玄正三十七年,魏无羡夺得岐山温氏射箭魁首 玄正三十七年,魏无羡被弃于乱葬岗 玄正三十七年,魏无羡修得鬼道 玄正四十年,温氏战败 玄正四十年,魏无羡退居乱葬岗 玄正四十年,魏澜出生 玄正四十二年,魏无羡于乱葬岗万鬼反噬 玄正五十五年,魏澜复仇立问道门 玄正六十二年,魏无羡死而复生 玄正六十二年,魏无羡蓝忘机大婚 玄正六十二年,魏无羡蓝忘机突破元婴 玄正八十年,修真界与凡俗界分离 玄正一百二十八年,魏无羡飞升,信仰成神 玄正一百五十年,蓝忘机飞升 玄正一百八十年,魏澜飞升 有些片段在大眼仔,请看企鹅号散肆留疤二舅雾散武陵的头像。 第1章 未来可期1 “魏无羡死了。大快人心!” 杀了这邪魔歪道的消息在短时间内飞速传播,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场正义的围剿,或谩骂或惋惜的语言在各地响起。 也有人忆起这夷陵老祖往日的荣光与事迹,又在旁人的谩骂声中噤声,仿佛这人生来就是十恶不赦似的。 众人心中惶惶不安,恐魏无羡夺舍而来,几番大动作下来,不见有什么动静,又渐渐心安理得,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成了天底下顶顶厉害的人。 魔道小世界的天道钞冷笑着看着世间这群人,‘赤子之心的人被逼死,恶的人在那里高呼正义,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必要救了。 我的天道之子,他很厉害的,但是我忘了他一个人对抗不了世俗。 我盼着他能够突破,然后建立六道轮回,但是他还没有长大,没有成长,就已经死去。’ 钞在那里悲愤,‘我的天道之子死了,只余气运之子,也半死不活了,没有办法完成晋升,这个世界将毁灭了。’ 另一个中世界的天道华问钞说,“你的世界怎么样了?你都醒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没成功晋升中世界?” 钞扯了扯嘴角,“我心里苦啊,我回溯了三次世界,都没有能成功拯救天道之子,如今力量耗尽,天道之子又死了。 我突然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不能直接改变人们的想法,只能暗暗引导,但是为什么三次了我都没有成功,我的力量都用来回朔了,再也没有能力救世了,我想离开这个世界。 不管它了,让它等待怨气爆发毁灭吧,我自己还可以去那些大世界里当一个秘境的境主。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一次我的天道之子都会被逼迫到这个份上,气运之子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爱人死去,最后变得半死不活。我看着那些人在那里庆幸杀死了‘大魔头’,我突然不知道这样的世有什么可救的。” 华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我记得按照你原本的轨迹,是天道之子开创新道,然后顺利降下天雷完善法则,待他成功飞升,便可完善六道轮回,打破世界壁垒,晋升中世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钞很郁闷,“我原本的轨迹就是这样啊!可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吗? 我也是才醒来没多久的小天道,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三次都未能成功,是不是因为法则不全?” “你不要灰心,其实你的天道之子和我的上一任天道之子也是有父女缘的。 你看她也出生了,不如你再等等,看她能否代替她爹爹和她父亲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华一边说着一边想,这时机到了,祂便把那丫头送到了这个世界,本想着双亲皆在,定会给她一个好未来,怎么就这样了呢? “她是你的上一任天道之子,你怎么把她送到我这个世界来了?”钞之前的注意力都在祂的天道之子上,倒是没注意他的女儿,现在感受一下倒是有几分华的气息。就是很微弱,基本上也感受不到了。 “哎,这也没办法呀,她命中注定和你那个小世界的天道之子有父女之缘嘛。” “我的天道之子被万鬼反噬,本来魂魄就已经挺碎了。 还用他的魂魄给他的女儿补魂,另外的魂魄融入了乱葬岗,镇压着乱葬岗,不为祸人间。 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可以养护好女儿的魂魄,也可以不必用那么残忍的方式献祭镇压乱葬岗。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罢了,那我就再等等,我等着那个丫头能不能成功? 我回溯的次数太多,现在能力耗尽,我去沉睡了。这个世界就先放着吧,我看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她还拥有我的天道之子的碎魂,且看看她能不能改变那个腐朽的世界。”其实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也只是安慰一下自己罢了。 毕竟祂也是那个世界诞生出来的意识,不到万不得已,祂确实也舍不得这个世界。 “还是要有希望的,说不定她改变了世界,成功晋升了世界,你就能把你的天道之子救回来了。 哎呀,你要相信相信她嘛。实在不行,你也该相信你的气运之子啊,虽然他现在颓废,但是还有他们的女儿在呢,更何况他还要带着你的天道之子的道义一起走下去呢。 这世界上的事那么多,我们一个一个也管不过来,便就看他们如何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就再等等,说不定你的气运之子会创造奇迹呢。”华还是很看好祂的上一任天道之子的,而且钞的那位气运之子的资质也很不错。 乱葬岗围剿已经过去了七日,那些捡漏的修士们也已经不再来了。说来也怪,自从夷陵老祖死了以后,这乱葬岗仿佛就沉寂了下来,那些凶尸走尸也不再狂暴。这乱葬岗仿佛不像以前那么可怕了呢。 对此,百家表示肯定是他们除了夷陵老祖这个大魔头,是上天赐福。 三月后,一位女子带着一个孩子上了乱葬岗。她叫温瑜,是岐黄温氏的后人,她怀里抱着的就是恶名昭着的夷陵老祖魏无羡的女儿魏澜。 当日围剿时,他们正在收拾行李,这是最后一趟了,马上他们就可以去过平凡的日子了,可是幻想破灭了。 温瑜带着魏澜先走以后,一路向他们准备定居的地方走,路上听见公子和族人们都死了的消息。她一边哭一边走。 她今年刚刚十四岁,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刚刚长大就已经面临失去。护着他们的魏公子死了,族人们也没了大半。 好不容易回到了当时找好的地方,温瑜抬眼望去,只不过剩了些老弱妇孺,不足二十人,全是女子,都在默默垂泪。 魏澜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大哭。 温瑜一边哭,一边颠了颠魏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什么? 再多的疑问也得不到解答,现在的眼泪以后也不能再流,哭过以后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魏澜好好养大。看到怀里哭着的魏澜,温瑜忽然间哭的更大声,但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一样。 她们在山谷中住了下来,所幸这地方灵力充沛,也有结了金丹的修士。 围剿前一段日子,魏无羡便把赚的钱都放在了这里,也不用担心会没有钱养大孩子。 她们渐渐安顿了下来,在谷里待了三个月之后,温瑜带着魏澜去了一趟乱葬岗。 彼时夷陵老祖设下的咒墙已被打破,各种厉鬼散了个干净,凶尸把自己埋入地底,沉寂。只余下漫天的怨气。 温瑜在乱葬岗上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剩下的温家人的尸骨,更没有找到魏无羡的一点点东西。 当日最后一趟搬迁,公子正值毁阴虎符的最后时机,公子让他们先走,可是他们要留下来等公子,就没有走。百家攻上来的那一刻,温氏剩下的族人让温瑜带着魏澜先走了,后来的一切温瑜就不知道了。 什么都没找到,她也不敢耽搁,带着魏澜先离开了。她们在谷里立了衣冠冢,也有公子的。 温瑜想到幸好他们当时搬迁的时候,把温宁和温情的衣冠冢搬过来了,要不早就没了吧。 魏澜就这样一天天的长大,七岁这一年,魏澜结丹了,这是一颗阴阳两仪丹,由怨气和灵气结成。她本可以更早结丹,但是要夯实基础,便慢了下来。 魏澜八岁的时候,她们从山谷里搬了出来,找了一个城镇,那时候夷陵老祖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人谈起了,起码在他们这里的百姓中是这样。 温瑜开了一间小药铺,做起了药材的生意,魏澜实在是很聪明,她学习着爹爹为她留下来的各种功法,手稿。 她这具身体,天生灵养,却在怨气中滋养长大,是灵怨双修的好苗子。早在此前,魏无羡为她量身打造了功法,可是他没有能见到她开始修炼。 魏无羡在制符,制法器,还有阵法方面都有特别大的遗留手稿。那时他只顾着创造,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去实践,这些完整的手稿最后都留给了魏澜。魏澜遗传了魏无羡的天赋,但是她在法器方面更胜一筹,她也喜欢吹笛子。 十岁这一年,她偷偷去江家偷来了陈情,被瑜姨呵斥了一顿。姨姨们对她严加看管,不允许她去金麟台偷随便。 爹爹的陈情早已认主,但是她却能吹响,可能因为她是爹爹的女儿吧。 她吹响了记忆里的一首旋律,竟然召来了温宁,那个传言间早就应该被挫骨扬灰的鬼将军。 魏澜记得,爹爹说宁叔不畏一切活人所畏惧的东西,而且她记得,宁叔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他以前还抱过她来着。 但此刻的他,不仅没有自己的意识,还被一副铁链锁住了四肢。 “宁叔,蹲下来,伸手。”魏澜道。 温宁伸出一只右手。魏澜捉住他的手腕提了起来,仔细察看锁在他手腕上的铁环和铁链。这并非是普通的铁链。 她见过宁叔在乱葬岗上干活,他能徒手把钢铁拧成泥浆,断不会这样任它拖在身上。恐怕是特地为禁锢宁叔而打造的一副铁链。 挫骨扬灰?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魏澜站到了温宁身侧,叫他再蹲下一点,思索一会儿,两手从他头发里慢慢找寻了起来。要让宁叔听话,就要毁掉他的神智,那他的脑袋里一定会有旁的东西。 果然,魏澜便在他后脑两侧找到了对称的两个硬硬的小点。魏澜动手从温宁的头颅里拔出了两枚的黑色长钉。这是连死人都忍受不了的痛苦! 魏澜想着钉子拔出来了,估计宁叔还得一段时间来恢复,此事不急。她把钉子收了起来,看着温宁四肢上的铁链,拔出碧落三两下斩断。现在就要等待宁叔恢复神智了。 魏澜收起了铁链,等她回去改造一下,然后送给宁叔做武器。然后锤爆当时给他钉钉子的人。 幸好今日她跑去乱葬岗修炼的时候偷偷带上了陈情,想着去乱葬岗上找一找那些鬼竹,她也想要一个和爹爹一样的笛子。结果笛子没有找到,反而召回了宁叔。 魏澜给温宁拍了一张迷障符,又叫他起来,带着他回了她们的家。 “瑜姨,你看看这是谁。”魏澜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家,她们的店铺在城中,住宅却在城边上,住户不多。 “阿澜回来了,还以为你又偷跑出去了。”温瑜手里拿着东西从房里出来。她抬头望了魏澜一眼,手里的东西都掉了。 “阿宁哥。”温瑜惊了,随后表情又变得惊喜。她跑到温宁面前仔细打量着他,又问魏澜道,“阿澜,你是在哪找到他的。” 当时不夜天誓师大会,传说温氏余孽被挫骨扬灰。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三千人士,既然温宁没有死,那死的就只有温情一个人了。 “瑜姨,我今天不是去乱葬岗练修炼了嘛,然后我带上了陈情。我本来只是想找一个和爹爹一样的竹子做笛子,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就想着吹一吹爹爹的笛子,然后就召来了宁叔,他现在没有意识,等他恢复过来就好了。”魏澜笑着说道。 “你从乱葬岗回来的?还带着阿宁哥,怎么回来的?有没有人看见。”温瑜焦急道。 “瑜姨你放心,我身上那么多符纸,我给宁叔用了一张迷障符,一路上不会有人记得宁叔的。”魏澜笑了笑,脸上的肉肉也跟着颤动。 “那就好,那就好。我先把他安置一下,然后等你另外那几个姨姨回来了,我们就吃饭。”温瑜给温宁找了一间房间,索性她们的住宅够大。给他简单的擦洗一下面颊和手后,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等他醒来了。 温瑜在屋里忙活,魏澜站在院子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百家,你们等着瞧。 第2章 未来可期2 这一年魏澜十四岁,距离夷陵老祖离世也有十三年了,魏澜还是没有想到救回爹爹的办法,她找不到爹爹的魂魄,只能感觉到爹爹还在。不过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修炼,以后说不定就能做到了。 自从十一岁以后,她倒也算逢乱必出,之前爹爹有给她做了个法器,镯子款式的,可以改变外貌和性别,这是魏无羡专门做来用来给女儿逃命用的。 魏澜在外行走一直是男身,她惯爱穿大红色的衣服,她在外行走的脸和她本身一点都不像,她长得和爹爹有七分相似,为免麻烦她一直用假面示人。 听说最近莫家庄有些走尸作祟,而且近日魏澜在羡云阁接了个任务,帮一个人找齐一具尸身,不过那人倒也很是神秘,直道来了莫家庄就能看见。这双重叠加之下,她便就来了。 羡云阁是一处卖法器的店铺,里面对付邪祟的法器应有尽有,还有为百姓开设的,比如什么降雨符之类的于百姓有益的东西。还有一些为百姓发明的不用灵力就可以对付一些小邪祟的符咒。 这羡云阁最开始是在夷陵出现的,什么人开设的百家也不关心,也有人找过麻烦,不过就没有成功过,而且里面有大阵守护,说不定有阵法大师。众仙家安分守己的买东西做生意。 如今也有四年多了。 魏澜一来到这莫家庄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她给自己拍了一张隐身符,然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屋子。 “以血为媒,以手画就,肉身献灵,魂归大地,恭迎夷陵老祖魏无羡。” 魏澜一到屋门口,就听到了这番话。 她进到屋内,就看见一个打扮的像吊死鬼的男人躺在地上。 她注意到,那人身下有一个圆环咒阵。诡异中还透着阴森。 魏澜仔细研究了这个阵法,瞬间了然,这人是要献舍给爹爹,但是好像失败了。 这个阵法符文看起来是残缺的,怪不得失败了。 魏澜相信自己,她总有一天会救回爹爹的。 魏澜正想着旁的事情,屋内冲进来了一伙人,见东西就砸,为首的少年还踢了地上那人一脚。那人一边踢一边说道,“你装什么死?!也不想想,你现在住的是谁家的地、吃的是谁家的米、花的是谁家的钱!拿你几样东西怎么了?本来这些东西就该都是我的!” 有仆人看见他不动,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颤颤巍巍道,“少,少爷,他真的没气了。” 那少年一惊,“快走快走,不是我们干的。” 一伙人又连忙出去了,跑的比谁都快。 魏澜毁了献舍阵法,又找了一个乾坤袋把这人的尸体装进去,方才那少年打人时,她阻了一下,看他在这家里不受重视的样子,好歹他也献舍给她爹爹,虽然没有成功。还是给他好好安葬一下吧。 魏澜看了看这间屋子,确实挺简陋的。地上有很多纸片,大概是这人活着的时候写的东西,她拿起来看。看完后她连蒙带猜,得出这叫做莫玄羽的人的一些信息。 魏澜心想,‘这人过的是什么鬼日子。难怪莫玄羽宁可献舍给恶鬼也要复仇。 而且,这莫玄羽他爹莫不是大名鼎鼎的金光善?!’ 魏澜想着那几年知道的关于金光善的事,觉得极有可能。 魏澜出了屋门,显了身形,顺着嘈杂声往东边走去。东院东堂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魏澜一脚踩进院子,便有个妇人的声音大声说着什么,不外乎是说着家里那个有仙缘的小辈云云。 肯定是那莫夫人又在想方设法和修仙世家牵线搭桥了。 魏澜都要笑了,这个母亲对自己儿子也太过盲目信任了吧。 魏澜进了屋子,站在人群堆里,看着堂上的莫夫人和底下的几名蓝氏子弟说着话。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应当很是显眼,但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那几个蓝家少年应该是有蓝家血统的亲眷子弟,因为他们额上的抹额都绣着卷云纹。 为首那名少年不想再听莫夫人说这些事情,严肃着脸说起今晚除祟的事,又嘱咐了一番需要注意的点。 莫夫人只得结束这个话题,道了好几句有劳。 魏澜出去转了转,没有找到那个找尸身的人,她又贴着隐身符晃回了莫家。 走过西院的时候,见那几名蓝家子弟站在屋顶和墙檐上肃然商议着什么,她又走了回来,抬头望着他们。 虽然围剿她爹爹的世家里也有姑苏蓝氏一份大头,但那时候这些小辈要么没出生,要么才几岁,根本不关他们的事。魏澜原想着看看他们如何处理。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那几面立在屋顶和墙檐迎风招展的黑旗,怎么这么眼熟? 是招阴旗! 说来也巧,魏澜这几年逢乱必出,并没有遇上蓝氏的人,她原本以为蓝家和其他世家是有区别的,原来还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用着喊打喊杀的人做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啊? 正在这时,被魏澜留在外面的一只小鬼传来了消息,有别人出现了,她连忙往外面走去。 她出去后看见了那个人,也没想到会是他,那人跑的还挺快的。 魏澜往莫家庄走来,边走边想,‘那人要找的尸身的线索还没给我呢。’ 魏澜找了个干净地方打坐,准备等到天亮。 谁知,这一坐还没坐到天亮,外界便有阵阵喧哗把她从冥想状态拉了出来。 一阵杂乱的脚步混着哭声、惊叫声迅速靠近。 莫非那几名少年布的旗阵出了差错? 爹爹做出来的初版东西,使用稍有不慎便会酿出大祸,她没有去确认招阴旗的画法是否有误。莫不是招来了什么巨大的邪祟? 魏澜走到东堂,好不热闹,人竟不比白天莫家庄的镇民们聚集于此时少。所有的家仆与亲眷都出来了,有些人还衣衫不整,所有人面上都带着恐惧和恍然。莫夫人瘫在高座上,还在流着泪水,面上也残留着水迹。 地上躺着一条人形的东西,身躯用白布罩着,只露出一个头。为首的叫蓝思追的少年和另几名少年面色凝重,正在俯身察看,低声交谈。 语音漏入魏澜耳中,发现这具尸体时间还短,他们这些人制服了那些走尸回来东院之时才发现了莫子渊的尸体。 这条人形原是莫子渊,魏澜扫过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两眼。 这具尸体像是莫子渊,可又不像是莫子渊。是被吸干了血肉的莫子渊!看着着实又老又丑。 魏澜上前将白布从头掀到脚,她看见莫子渊的尸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他的一条左臂,自肩以下,不翼而飞! 魏澜又取出碧落划开莫子渊的衣襟,这下子掉出一样东西,她一看,原是一面招阴旗。 而蓝思追等人见了莫子渊怀里拿出的东西,也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人手脚不干净把自己害死了。 莫夫人冲着魏澜喊道,“你是谁,凭什么动我的儿子。” 魏澜见蓝家少年也看向她,于是说道:“在下一届散修,听闻此地有邪祟,特来除祟的。” 莫夫人又冲那些蓝氏子弟叫骂埋怨,那些蓝氏子弟碍于礼节不能回嘴,魏澜看着都觉得憋屈。 她没忍住道:“你儿子都多大了还是个‘孩子’?几岁的孩子还听不懂人话? 自己偷鸡摸狗还去怨别人?不怪他爹妈没教好反倒去怪别人,真是可笑。” 蓝景仪等人吁出一口气,脸色总算不再憋得发绿了。 莫夫人既伤心儿子的死,又有一种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烧起,满心想着让旁人陪葬,她推搡身旁的丈夫,“叫人来!把人都叫进来!” 她丈夫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还反手莫夫人推倒了!莫夫人趴在地上,都呆住了! 她面色渐渐发红,像是气愤到极致,这是对她的丈夫,也是对旁人!她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还是以往对她恭恭敬敬的丈夫给她没脸! 众家仆都被她的脸色吓坏了,叫阿丁的家仆哆哆嗦嗦扶她起来,莫夫人捂着心口,声音气到发抖,叫她丈夫也滚出去! 她丈夫还呆在原地,阿丁冲另一个叫阿童的家仆使了个眼色,阿童忙架着男主人往外走,东堂内外仍是混乱不堪。 魏澜见终于安静了,刚准备继续查看尸体,还没看几眼,又有一道高亢的尖叫从院子里直冲门里来。 堂内人一涌而出。只见东院的地上,两个人正在抽搐。一个瘫坐的阿童,是活的。另一个倒地的男主人已经是个死人了,尸体情形,和死去的莫子渊一模一样。 莫夫人刚甩开阿丁的搀扶,一见丈夫的尸体,还没说什么就晕过去了。魏澜恰巧站在她附近,将她扶了一把,交给快步跑来的阿丁。 才出门没多久,就又死了一个人,还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到魏澜都没反应过来。蓝思追、蓝景仪等人也都有些脸色发白。蓝思追最快镇定下来,追问瘫坐的阿童:“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 阿童吓得说不出话,只是一直摇着脑袋。蓝思追急着知道真相,只得先把他带进屋子里去,他又问向蓝景仪:“信号发了吗?” 蓝景仪回道信号发了,又说了自己的思虑,支援最快得半个时辰,现下不知怎样才好。 蓝氏子弟们思量一番,最终蓝思追咬牙决定守在这里等着支援。既已发出求救讯号,再过不久就会有其他修士赶到支援。 魏澜站在一旁,听见这些蓝氏弟子最后的决定,不禁想道,‘蓝家教养的弟子还是可以的,没丢下这一个庄的人自己逃命。’ 蓝氏子弟四处忙碌着布阵,恨不得分出几个人来才好,此时,阿童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阿丁“啊”的道:“阿童,你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面露喜色,就见阿童抬起左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都泛起了青筋。 蓝思追和蓝景仪上前好一番阻止,他还是生生掐断了自己的颈骨。 阿童在众目睽睽之下掐死了自己! 见此情形,阿丁颤着声音大叫有鬼,言语间是鬼蛊惑阿童掐死了自己。 她嗓音尖细,语音凄厉,听得旁人毛骨悚然,蓦地信了。魏澜的判断却恰恰相反:不是厉鬼。 屋间蓝家人布置的符箓和爹爹制定的关于厉鬼的知识叫她做出旁的判断。 魏澜正想着是什么东西作祟时,一阵阴风袭过。整个院子和东堂里所有的灯笼和烛火,齐齐熄灭了。 灯灭的刹那,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推推搡搡想着逃跑出去,保住自己的命。 蓝景仪喝道:“原地站好,不要乱跑!谁跑抓谁!” 黑暗中,一道火光蓦然亮起,那是蓝思追引燃了一张明火符。 明火符的火焰不会被挟有邪气的阴风吹熄,他夹着这张符重新点燃烛火,剩下的几名少年则去安抚其他人。 忽然,阿丁的哭声响起,喊叫着阿童的左手。蓝思追将明火符移到阿童的尸体上方。果然,他的左手也消失了。 左手! 尸身! 消失的气血! 电光火石间,魏澜眼前一片雪亮,作祟之物、消失的左臂,连成一线。 ‘那人要找齐的,不会就是这个尸身吧。’ “人一般都是惯用右手,这要是左撇子,也不能三个左撇子死一块儿吧。”魏澜状似不经意间嘟囔了句。 蓝景仪说道:“也不是没可能啊,你说这个干什么?” 蓝思追惊出微微冷汗,回想一下:阿童掐死自己,用的是左手。莫夫人的丈夫推倒妻子时,用的也是左手。 但是白天他们用茶闲聊时,莫夫人他们惯用的都是右手。总不至于这两个人在临死之前突然都变成了左撇子。 虽不知究竟是什么缘由,但若想探明作祟的是什么东西,必然要从“左手”下手。蓝思追想通这一节,略感惊疑,扫过了刚哭晕过去的阿丁,落到了莫夫人身上。 他看见了她身上那完全不同的两只手! 第3章 未来可期3 蓝思追喝道:“按住她!” 几名少年已扭住了莫夫人,蓝思追道一声“得罪”,一张符篆翻手便要拍下,莫夫人的左手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去,抓向他的喉咙。 活人的手臂要扭成这样,除非骨头被折断了。而她出手极快,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脖子。 魏澜正要出手救他一命,忽然一阵白光闪过,那条左臂被打出去。 “思追,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蓝景仪拉住蓝思追上下检查。 “景仪,我没事。”蓝思追边说边从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是一枚像莲子的东西,却是黑色的,上面还刻有符文。 魏澜惊了,这分明是当年在乱葬岗上面挖出来的东西。爹爹还说这是用来做法器的好材料。而且上面的符文也像出自爹爹之手,但是这个东西是给了阿苑哥哥的。 怎么会在这个蓝家人手里,是从阿苑哥哥的尸体上抢来的,还是…… 魏澜看向了蓝思追,还未来得及深思,莫夫人栽倒在地,也成了一副干尸。 那条不属于她的男人的手臂也从她左肩脱落,看着竟还十分灵活! 这个东西,就是被招阴旗招过来的邪物。 蓝家的少年和这个邪物即刻缠斗了起来,魏澜站在一旁想着事情,没人注意到她。 这条左臂为自己找了一个又一个容器,又夺了好几条人命,其凶残非比寻常,如果魏澜现在撒手就走,等蓝家支援的人赶到,也许整个莫家庄早就尸横一街少了一条左臂的尸首,里面还得躺着几个姑苏蓝氏的亲眷子弟。 魏澜暗自思忖,算了,还是帮他们一回吧。 魏澜跳上高墙,抽出腰间玉笛,吹奏了起来,黑夜里飘出这笛声,显得诡异。 蓝思追正带人拔剑插地结剑栏御敌,那只鬼手正在剑栏中乱撞。他们压着剑柄不让它破出已是竭尽全力。 在这阵诡异的笛声中,东堂里的莫家一家三口瞬间立起,眼白翻转,成了凶尸。 魏澜驱使那三具尸身去对付那条手臂。 莫家三口犹如三道黑风,瞬间刮了出去。 那只左臂撞断了一柄长剑,破了蓝氏子弟的剑阵,那三具凶尸正好补上了这个缺口。 这一家三口对杀死自己的东西带着强烈的怨恨,将所有怒气都撒在那只鬼手身上。一时间,三具尸身与那条左臂斗得十分激烈。 原先苦苦支撑的蓝氏少年都惊呆了。 时间渐久,那三具尸身竟有些落了下风。 魏澜觉得不可思议,三具刚刚横死的凶尸联手,竟然也无法压制这一只手臂! ‘这究竟是何人的手臂?他为什么要找齐这样一具尸身?’ 魏澜正想着要不要激发他们更大的怨气。这时,从天外传来铮铮两声弦响。 这两声声响阻断了下这些邪祟的争斗。 姑苏蓝氏的几名少年刹那间亮了眼睛,容光焕发,宛如重生。蓝思追也抬头欣喜道:“是含光君!” 魏澜一见他们有长辈来了,便御剑离开了,这具尸身还是等下再找吧,她得好好想想那个蓝家少年的事。 又是一声弦响,这次音调略高,穿云破空,带了两分肃杀。这三具凶尸抵不住来人的攻击,败下阵来。 而那条左臂刚经历一场恶斗,再闻弦音,蓦然垂地。虽然手指仍在屈伸,但手臂已静默不起。 短暂的寂静过后,这群少年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 在这欢呼声中,蓝思追蓦然注意到有个人不见了。他拽蓝景仪询问魏澜的踪影。而蓝景仪已然忘记了魏澜,还以为她已经随着人群离开了,蓝思追也不再想着与他说,心里想着告知含光君此事和这个突兀的人。 莫家庄尚在黑夜中安眠,旁人也不会为那点热闹半晚上爬起来。 魏澜最后觉得那蓝思追有问题,她得去弄清楚,何况那条手臂也被蓝家带走了。 她打听到那群蓝家少年最近要去大梵山了,她也去凑个热闹。 天气闷热,魏澜御剑到了大梵山,找了棵树乘凉,顺便休息片刻。 眼见远处走来一群人,叫叫嚷嚷的,又是一阵叽里咕噜。 魏澜不去看他们手里的风邪盘,也再没关注那些人。 这座山远看去像是个矮佛,山下有一小镇,便叫佛脚镇。 魏澜到了佛脚镇,见着聚集于此的修士远比她想象的要多,鱼龙混杂,各家各门的服色叫人眼花缭乱,在这里穿行往来。 长街中央,有一群修士聚在一起,正严肃说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魏澜大概知晓这地方的邪祟是一只食魂兽或者是食魂煞。至于那些不中听的,她全当没听到。 小时候听到那些诋毁爹爹的话,她也很生气,也会上前理论。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听,他们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之后她便不再为这些人而浪费口水了,根本就是一群人云亦云,没有脑子的人。 魏澜正想着事情,没注意便被一个少女撞了下。撞了她的这名少女双目无神,面带微笑,直勾勾地看着某个方向。 魏澜顺着她目光望去,她看着的正是大梵山。 那少女一阵动作后又跑开,她的母亲追着她跑走。 魏澜继续东逛西逛,从各路人马零散的只言片语里,梳理出了此地发生的异事。 古坟地里的棺木被劈了,重修后就出现了怪事,接连出现了几个失魂的人。 懒汉无故有钱娶亲后失魂而死。 阿胭失了未婚夫婿后失魂,但好了后就疯了。郑铁匠也是无缘无故失魂。 迄今为止已连续有七人遇害。 魏澜想了想判断,多半是食魂煞,而不是食魂兽,又想着再等等看再仔细论断。 魏澜往山上走去。天色再晚一些,就该举着火把才能在山林里前行了。 魏澜走的路偏,七拐八拐走了一阵,竟没遇上几个修士。她心中暗道,‘难道今天来的都是什么沽名钓誉之徒?’ 忽然,前方传来呼救之声。 魏澜边走边思量是不是邪祟,就看见了一家子被缚仙网吊在树上的乡下散户。 魏澜站的偏,她眼见着草丛中出现一个兰陵金氏的少年。 这少年本来搭弓欲射,却见缚仙网网住的是人,失望过后又面色不耐地讽刺抱怨几句。 魏澜顿时明白了夜猎人少的原因:因为名门难惹。 这几年沿途漫走,魏澜也道听途说了不少事情。作为百年仙门大混战的最终赢家,如今兰陵金氏统摄引领众家,连家主都被尊称为“仙督”。是以金氏子弟张狂之意更是愈加强烈。观这个少年骄矜的样子,估计还在金氏有点身份。 这少年正焦躁猎物迟迟不出现,刚好把气撒在这几个乡巴佬身上,竟还想着把那些人留在这上面吊着。 真被这样吊在树上挂一夜,万一恰好遇上了在大梵山里游荡的那只东西,他们又动弹不得,可就只有被吸干魂的份儿了。 “你的家教呢,真是没规矩。”魏澜向来不喜兰陵金氏子弟的为人,于是开口讽道。 一听这句话,那少年即刻怒了,他拔出背上长剑,森森地道:“你——说什么?” 魏澜又重复了一遍,那少年劈剑向她斩来,魏澜取出一张重力符,错身避过,反手拍在他背上。 那少年动作已是快得很,可魏澜手脚更快。那少年只觉得背后一沉,整个人不由自主趴倒了地上,剑也掉在一旁,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仿佛泰山压顶。他背上那张符纸看着轻飘飘的,却有千钧重负。 魏澜抽出碧落,一剑斩断上方的缚仙网。 那一家几口狼狈落地,一句话也不说,匆匆狂奔逃去。 地上少年怒道:“你给我贴了什么东西?你个邪门歪道,你给我当心!你知道今天谁来了吗?今天我……” 魏澜毫无诚意道:“啊!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厉害?你说谁我都不怕。” 这少年手撑地面,试了几回也爬不起来,脸涨得通红,咬牙道:“你再不放了我,我告诉我舅舅,你等着死吧!” 魏澜脑子里闪过什么,但是没抓住,还是问道:“你舅舅哪位?”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听着就叫魏澜不舒服,“他舅舅是我,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魏澜只觉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她一下子知道了他是谁。 这就是她爹爹的那个背叛了他的师弟,江澄。 魏澜转身看向来人。 这些年来,魏澜第一次见他,她去莲花坞偷陈情的那一次他刚好不在。 江澄一步步走来,看着地上的金凌皱眉批评了他一顿。 最初脑内的那阵恨意过去后,魏澜迅速回神,在袖中勾勾手指,收回了那张符纸。 金凌感到背上一松,立刻一骨碌抓回自己的剑爬起,闪到江澄身边,指着魏澜一阵好骂。 江澄看向魏澜手中的符纸,像是联想起了什么,面色森然,一阵言语虽向金凌而去,却毫不掩饰对魏澜的恶意。 有人在后护持,金凌这次出剑愈加凶狠,魏澜正欲拔剑,一道蓝色的剑光闪电般掠出,与金凌佩剑相击,直接将这上品仙剑的金光打得瞬间溃散。 倒不在于佩剑高下,而是持剑者之间实在实力悬殊。 魏澜向那边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如凝冰般晶莹剔透的修长剑锋。 她认识这把剑,是含光君的配剑,避尘。 那这来人就是含光君蓝忘机喽。 魏澜想到,‘爹爹在时,这人曾来过乱葬岗。’ 与此同时,江澄的声音远远传来:“我道是谁,原来是蓝二公子。” 魏澜站在一旁看这热闹。 江澄一阵阴阳怪气,蓝忘机丝毫不理。蓝景仪为蓝忘机抱不平反被江澄驳回。蓝忘机示意蓝思追与金凌交谈又闹了好一番不愉快,最后以金凌被蓝忘机禁言结束。江澄吵吵嚷嚷让蓝忘机解开,失了礼态。 ‘听说姑苏蓝氏是有禁言术,非蓝家人却不得解法。’魏澜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蓝思追出面解释,江澄还未答话就收到客卿传来的消息,四百多张缚仙网都被蓝忘机破坏了。 江澄几欲动手,又权衡利弊,放弃了。 魏澜原想看看这江澄的实力,没想到他又放弃了,还挺识时务。 江澄又讥讽了几句,督促金凌去猎那只猎物。 金凌狠狠瞪了魏澜一眼,却不敢去瞪罚他禁言的蓝忘机,收剑入鞘,对两位长辈施了礼,持弓退走。 蓝思追上前承诺江澄会赔偿那些缚仙网,江澄又是一番冷笑嘲讽后下山离开,身后客卿噤声跟上,面色戚戚。 待他们身影消失,蓝景仪道:“这江宗主怎么这样!”说完才想起蓝家家教,背后不可语人是非,吓得看了含光君一眼,闭嘴缩回。 蓝思追对魏澜浅浅一笑,道:“公子,我们又见面啦。” 魏澜对蓝思追笑笑,有含光君在此,她也没什么好对蓝思追说的。 蓝忘机却开口了,指令简洁明了,辞藻毫不华丽:“去做事。” 数名小辈这才想起来大梵山是做什么的,收起其他心思,恭恭敬敬等其他教诲。片刻之后,蓝忘机又道:“尽力而为。不可逞强。” 魏澜心道,‘江澄和含光君,果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正想着,忽见蓝忘机向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忍不住微微一愣。含光君对她点头致意,想来是谢她那次为蓝家小辈解困。魏澜当即不假思索地也还了一礼,再抬头时,蓝忘机背影已消失。 魏澜想着去山上转转,瞧瞧这山里有什么旁的东西。 一阵乱走之后,魏澜感到一阵阴气袭来,魏澜换了方向,向阴气最重处走去,她看见一个叫疼的死魂,还是下葬好的那种。 可是,这山上,绝不应该有这样的死魂出现。 魏澜又加快了上山的速度。 半道上,魏澜看见了一个古坟堆,附近还有不少修士在徘徊,意在守株待兔。有人大胆举着招阴旗,却只召来了一群哭天抢地的阴灵。 魏澜问道:“请问,蓝家那几位公子到哪里去了?” 一名修士答道:“他们离开此地,去天女祠了。” 第4章 未来可期4 魏澜道:“天女祠?” 魏澜霎时想到了那座天女石像庙。 魏澜记起了地点,向那人道谢后当即朝天女祠方向奔去。 懒汉娶亲,天雷劈棺,被豺狼咬死的未婚夫、父女先后失魂,阴灵,死魂……如同一颗一颗珠子,被串联成一条完整的线。 魏澜一笑,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几名失魂之人的共同点,八成都是在天女像之前许过愿。愿望成真的代价,就是魂魄。 那边,蓝思追等人在古坟堆探查无果,早已转到了天女祠寻找线索。 蓝氏子弟一阵言语探讨,被金凌打断,又贬低了一番村民之后,他话音一转反而半嘲讽地许了个愿。 他身后还跟进来一群小家族的修士,闻言立刻附和,大笑称是。 蓝思追无意理会这些人,转身回避,恰时看见了这座天女石像的脸,他看着这个笑容,颇觉熟悉,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想着靠近些仔细瞧瞧,忽然变故丛生,在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人倒了下来,撞了他一下。 在众人疑惑又严加戒备时,这庙中一瞬间红光乍起,那座天女石像竟然在众人眼下变换了姿势。 它像是活动好了手脚,向台下走来,人们回过神来纷纷拔剑指向这座天女像。 此时魏澜刚到,喊了声:“别砍了,快走。” 大多数修士都没理她,他们千辛万苦寻到这个食魂怪物,哪里能让别人占了功劳! 然而无论人们如何攻击,这座天女像并没有被伤到,它脚步不停,已经接连吃了两个修士的魂魄! 各种攻击全然无效,这下旁人总算肯听魏澜的话了,蜂拥而出,没命地四下散开。 魏澜不想出手,虽然她有这个能力。她想着让蓝家的人叫他们长辈上来,但没想到他们连自己的信号弹都能忘了补充。 魏澜提醒了他们以后就找了个地方站在一旁,像个旁观者,看着众人跑来跑去。 她都提醒过了,他们还是执迷不悟,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那就去吧,死了活该。 忽然前方灌木丛响起一阵“嘎吱嘎吱”、“呼噜呼噜”的咀嚼声。 他们定睛一看,原是那座天女像正伏在丛间生食人肉! 在那天女站起来时,金凌的箭一支支射穿天女的身体,从额头到四肢。 金凌自信自己可以拿下这座天女像,并不听旁人的话,自顾自想着制服它,不去放信号弹叫自己的长辈帮忙。 魏澜冷眼看着金凌不自量力,那座天女像都离他那么近了还要往前,自己不知道量力而为。 旁人也就罢了,这蓝家的子弟还是值得一护的,更何况她还有些事情要从蓝思追那里知道。想到这,魏澜觉得她可以管上一管。 魏澜拔出腰间玉笛,送到唇边,开始吹奏起来,笛声划破长夜,惊起阵阵飞鸟。 一具具的尸体从地下钻出,魏澜变换了调子,诡异又瑰丽,怨气一缕缕附着在他们身上,使这些走尸的身体变得坚硬,先抵挡这一会吧,这时候拖延一会儿就可以了。 她只是见不惯这些人死在她面前,又不用为他们费力,何况再等等含光君也该上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魏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果然下一刻一道蓝光闪过,斩碎了食魂天女的石身。 蓝家小辈们齐齐喊道,“是含光君,含光君来了。” 白花花的一地乱石之中,滚出一颗发着雪白光晕的珠子,那就是食魂天女吞噬了十几个活人魂魄后凝成的丹元,将它收回去小心处置,刚刚被吸食魂魄的数人还能复原。 魏澜一见这食魂天女已经有人解决,于是吹奏笛子把这些尸身送回原处。 一段旋律浮上心头,魏澜吹出了另外一段调子,这次的曲调和缓宁静,与方才的诡异曲调大不相同。 此时,江澄赶到,正看到魏澜吹笛让尸体们退下,她的背影简直跟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江澄别扭地关心完自己的外甥,又教训了一番暗中保护金凌的门人,接着开始向魏澜发难。 他轻声道:“……好啊。总算是回来了?”他心里知道这人未必是魏无羡,但是也太像他了,激起了他心里的愤恨,就像当年一样。 魏澜把笛子收回到腰间,心道,‘这是把我当做爹爹了?’ 江澄放开左手,紫电闪着光袭向魏澜,像是一道闪电。 站在魏澜几步距离不知想些什么的蓝忘机却上前几步翻琴在手,信手一拨与江澄斗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别家的人皆一言不发,面色却转变极快地看着这场斗争,心中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魏澜看了会大概摸准了江澄的状况,她原在蓝忘机身后,此刻却找了机会,拔腿像是要跑。 众人心中嚎叫:自寻死路! 江澄一见她脱离蓝忘机护持范围,哪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扬手一鞭斜斜挥去。 魏澜并不担忧,取出她的配剑碧落,硬是直直迎上了紫电,众人觉得她不自量力,可是僵持了一会儿,一道耀眼光芒亮起,魏澜的那把玄色的剑没事,而紫电竟是断了! 众人惊呆了。 “你竟敢弄断我的紫电,你是凭什么妖术弄断我的紫电的?”紫电被毁,江澄也会受到反噬,他强忍着把那口血吞下去,咬着牙问道。 “妖术?哼,承认自己比不过别人很难吗?” 魏澜从出生就有记忆,除了有一段记忆是模糊的,何况她本就天生灵体,加上功法优秀,日夜勤学苦练,她每日挥剑万次。又怎么会练不好剑呢? 而且碧落是她用在乱葬岗里面找到的极品仙剑添加一些乱葬岗的鬼竹炼制的,怨气侵染,还有这些年来江澄用紫电杀害的无辜之人的煞气,两两交锋,紫电承受不住可不就断了吗。 “江宗主,我要是你早就走了,还嫌不够丢脸吗?”江澄越不高兴,魏澜就越高兴。 “你!阿凌,我们走。”江澄一甩袖子,丢了这么大的脸,又怕再待下去更加丢脸,连忙带着门人走了。 蓝忘机回头,不失礼仪,却不容置喙地道:“你,跟我回蓝家。” 虽然不知道含光君为什么想将她带回蓝家,但是她本也想去蓝家调查一些东西,便从善如流的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蓝忘机听着魏澜和那群弟子们说话,‘那人知道那首曲子,不管她是不是魏婴,她都和魏婴有关系。护着她一点,魏婴若在,会不会高兴。’蓝忘机垂下眸子,眼底黯然。 “公子,这一直称呼你为公子,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蓝思追问道。 “我叫魏澜,字可期,你叫我魏公子也行,或者你叫我的字可期。” “魏澜可期,未来可期,你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的。”蓝景仪接了句话道。 “当然了,这可是我爹爹起的。”魏澜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个月牙。 “魏公子,谢谢你当时在天女庙外的提醒。”蓝思追顿了顿,又道,“魏公子,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邪祟就是那座天女像的?” 魏澜给他们一一讲述。 从她上山时遇见的那个穿着华丽的死魂开始讲述,说到他的陪葬品,那个无故有钱的懒汉,快要出嫁的阿胭姑娘,为子女着想的父亲。 她引导着这些少年一步步猜测着接下去,倒是教给了他们很多东西。 魏澜也从这些蓝家的少年这里知道了在那座庙里有人因为附和了金凌的话而失魂,她在心中冷笑道,‘果然不愧是金家的血脉,真是一脉相承的惹人生厌!’ 蓝忘机始终沉默着走在前方,他分出一丝注意听着他们在后面说话。魏澜的名字,她说的话一句句传进他耳中,他只觉有苦涩渐渐漫上心尖。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名曰云深不知处。 他们到了蓝家门口,还说着话时,就见自大门之中,迈出了几名白衣修者。 魏澜一见这位领头的便知这就是那位蓝家家主,泽芜君蓝涣蓝曦臣。 见蓝忘机和蓝曦臣说着话,言语间也提到了她,魏澜仔细听下去,又上前行了个礼,“在下魏澜魏可期,一介散修。” 蓝忘机继续与蓝曦臣对话:“兄长可是又要去见敛芳尊?” 蓝曦臣颔首:“金麟台有清谈会。” 魏澜在旁边胡乱想着什么,金家的金光瑶,蓝家的蓝曦臣,关系还真是好啊!不知道金光瑶的有些事,蓝曦臣知不知情? 蓝曦臣又嘱咐了蓝忘机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蓝忘机嘱咐蓝思追几句,又看了魏澜一眼才离开。魏澜想着他应该去拜见他的叔父了吧? 最后蓝思追带着魏澜到了一间院子,魏澜瞧着很是不错,就是有些偏远。 蓝家家规严苛,作息严谨,亥时息,卯时起,有钟声作为督示。魏澜转了一圈才发现她被安排在离静室不远的宁室,‘想必含光君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吧。’ 第二日清晨,魏澜不到卯时就起床洗漱好,在院内练剑。 她一身红衣飒飒,现在的这张脸也是十分的俊俏,她脸上的表情闲适恬淡,手中的动作却锋利至极。 蓝思追敲了敲宁室敞开的院门,他是来叫魏澜起床的。却不想看见了这一幕,他惊了,他自觉从未见过这样绝妙的剑法,一时呆住了。 “思追,你来了。等久了吗?”魏澜停了下来。 “魏公子,你的剑法好厉害,非常玄妙。我能问一下是何人所创吗?”蓝思追敬佩起这个创剑法的人,那得有多厉害啊。 “是我爹爹,不过他现在不在,再过些日子他就会回来了。对了,我想问你个事,我学剑比较早,我见你们蓝氏教养弟子也是十分严苛,那你们蓝氏弟子是几时开蒙啊?”魏澜掏出帕子擦擦汗,貌似无意间询问了起来。 “应该是四岁吧,更早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想来应该是年龄太小了吧。”蓝思追想了想回答道。 “小孩子,应该都是这样的吧。”魏澜笑道,‘那时阿苑哥哥是三岁,听说含光君当年并未出现在乱葬岗围剿,便是后来瑜姨带我再上乱葬岗也是三月之后了,并未看到有魂魄,想来是被爹爹以前设在伏魔洞前的度化阵度化了吧。有时间再试探一下。’ 魏澜进屋换衣,蓝思追在屋外等她。 蓝思追带着魏澜向膳堂走去,路上魏澜很有兴趣地问蓝思追那个上次救了他的坠子。 “思追,你的那个坠子是从哪里来的?还能护身,上面的符文看着也是十分特别,是何人所做?”魏澜的声音还带着惊喜,像是对那个坠子极其感兴趣一般。 蓝思追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跟着含光君长大,他只说是一个对我很好的前辈留给我的。” “这样啊?那含光君也没有告诉你这个前辈是谁喽?”魏澜见蓝思追点头,又道,“那我可以看下这个坠子上的符文吗?” 她面色有些红,眼睛却极亮,像是知道不好意思但确实很是喜爱非要见证一下才好。 蓝思追看她眼睛,还是解下来递给她,‘奇怪,我怎么就和她说了?明明含光君昨日里才嘱咐我不要与太多人说这个坠子的事。’ 魏澜仔细查看了这个坠子,确实是爹爹给阿苑哥哥刻的那个。 “这个符文刻的真是精巧,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手法,真不知是哪位前辈大作,以后还能不能在看见!”魏澜感叹道。 她看完后还给了蓝思追,他又妥帖收好。 魏澜在心里胡思乱想,‘若蓝思追是阿苑哥哥,那他怎么在蓝家? 是含光君救了阿苑哥哥?可是他为什么要救阿苑哥哥,就因为他和爹爹是好友?但是也没必要把他养在蓝家啊?还是以亲眷子弟的身份!’ 魏澜脑子都要打结了,只得先放弃想这件事情。 他们继续走着去了膳堂用早饭,魏澜一边吃一边腹诽,‘这蓝氏的饭菜真的就是草根树皮,虽然都是难得的药材,但是怎么能做到这么难吃。’ 第5章 未来可期5 吃过了饭,蓝思追去上早课,魏澜在云深不知处闲逛,不知胡乱走了几圈后她在草坪处见到了喂兔子的蓝思追和蓝景仪。 “你们云深不知处还可以养兔子?”魏澜拿起一块胡萝卜喂到一只兔子面前。 “这是含光君养的。”蓝思追想到小时候被埋在兔子堆里的经历,不由的笑了笑。 “含光君那样的人会养兔子?!”魏澜脑补了一下含光君抱着兔子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正在这时,从云深不知处的西面,传来了阵阵钟声。 这钟声和报时辰的钟声截然不同,急促又激烈,蓝景仪与蓝思追脸色大变,顾不得再跟她说话,甩下她就跑。魏澜心知有异,连忙跟上。 钟声是从一座角楼上传来的,那是蓝氏用来招魂的冥室。 魏澜看着门口围着的弟子门生越来越多,恰在此时有一门生从里面出来,面上都是血,魏澜一想便知里面在招什么东西的魂了,应是那条左臂。 魏澜想着在莫家庄看见的那个人,再联想这手臂造成的盛况,她好像有些知道这是谁的手臂了。 她两步迈上数级的台阶,踹了一脚冥室的大门,实则手中怨气翻涌,厉声喝道:“开!” 冥室大门霍然开启,魏澜闪身入内,不再理会外面的这些人。 一进入冥室,魏澜便感觉一阵压抑的黑气逼面而来。 魏澜在这翻涌的气体中没有任何不适,她看向招魂的对象,那条手臂,旁边晕着的人与她无关。 蓝忘机坐在东首,身侧放着忘机琴,他的手并未放在弦上,弦却兀自震颤。原本他似乎正在沉思,又或是在凝神倾听什么东西,觉察有人闯入,这才抬首。 魏澜看他眼神,自觉旋身踩在了西首的方位上,将玉笛从腰间拔出,举到唇边。 魏澜知道蓝忘机想着招魂,但她深知,什么也招不到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配合他奏这一曲招魂。 果然,二人一曲即将奏末,也没有魂魄被召来。 魏澜放下笛子,暗道,‘他的魂魄果然碎裂了,不知又被镇到哪里去了,难怪他要请我来找。’ 见蓝忘机又奏起安息,魏澜又举起笛子,随他一起。 一切都安静下来,角楼的钟声也止住了,冥室大门弹开,日光从大门而入。蓝氏的门生弟子都冲了进来,登时一片都在叫“含光君”。 蓝忘机领着众人救治伤者,一切都井然有序,毫无嘈杂之声,只魏澜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魏澜不去关注那边的情况,将玉笛插回腰间,在那尊罩着手臂的铜钟旁蹲下,摩挲着上面的金文,心中正思索着那人的想法。 忽见蓝思追面露黯然之色,魏澜一想便知这人在想什么。 这小子怕是觉得要不是他们出现在那里,莫家庄的人就不会被那条左臂伤害,现在正愧疚难安呢。 不过,魏澜细细一想,莫家庄的招阴旗,献舍的莫玄羽,庄外的那个人,那条左臂,魏澜蓦地有些想笑,这人是想拉爹爹回来做白工啊。 想了想,魏澜还是安慰蓝思追道:“该负责任的不是你们,是放出鬼手的那个人。这世上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不过,若我是他,我真的不会那样做吗?若到绝境时,我怕是也会那样做吧。和自己的仇恨比起来,旁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魏澜垂下眸子,不到万不得已,她才不会那样做,爹爹会不喜欢的。 那边,蓝忘机撤了手,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他要下山去找这条左臂的来源。 魏澜想着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证据,她总不能直接问含光君吧?还是先去找那具尸身吧,毕竟她答应了别人,总不能失信于人。 蓝忘机对诸名门生嘱咐好一切,便想着下山去。 魏澜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便想和蓝忘机分开。“含光君,就此别过。” “你去哪里?去找那具尸身吗?”蓝忘机迟疑道,‘他已确定她不是魏婴,可是他对她确实有一种熟悉感,而且她还知道那首曲子。说不定她是魏婴的后辈,’想到这儿,他心间一股酸涩油然而生。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让她一个人面临危险。’ “是啊,非去不可。”有人拜托“我”,当然要去啊,魏澜坚定道。 “可否同行?”蓝忘机开口。 “那好吧。”魏澜应了下来,就算不一起去,他们找的是同一样东西,路上也会碰上的,还不如一开始就结伴而行。 循着那只左手的指引,二人一路往西北而去。每日合奏一曲安息,用以临时缓和它的怒意和杀气。行至清河一带附近,这只手臂维持了许久的指路姿势忽然改变了,五指成拳。 这便是说明,这只手所指引的东西,就在这附近了。 他们边走边访,来到清河的一座小城。正值白日,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魏澜不去在意那叫喊着卖‘夷陵老祖’的人,这些年她不知见过多少,把她丰神俊朗的爹爹画成那个样子,说了又不听,她又不能对凡人动手,只得无视。 但那人的摊子却被金凌搅乱,人也被掀了出去,金凌一派跋扈的言语叫魏澜心烦。 她们本来也有些距离了,金凌的那些话气的魏澜又快速折了回去,就见金凌还想着欺负那个叫卖人。 魏澜走到他身后,“金凌,你骄纵任性还目中无人,真不愧是金家的种。” 金凌快速转过身来,先骂了一通魏澜,又语气轻蔑道:“你还没逃走?也好。” 魏澜只觉得他脑子有病,“你舅舅的紫电都折在我这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金凌面色发红,像是气到极致,又嗤笑一声,吹了声短哨。 魏澜本不解其意,可片刻之后,远处一只半人高的黑鬃灵犬从街角转出,直冲她奔来。长街上响起一阵阵尖叫声。 魏澜都要笑了,一条灵犬能比得上乱葬岗深处的邪祟吗?金凌怎么会觉得一条灵犬能吓到她,是她变幻的这个形象看着太弱小了吗? 魏澜向那条狗看去,带了一丝压迫,那条狗比他的主人可识时务多了,嗷呜嗷呜叫了几嗓子,夹着尾巴,就反躲到了金凌身后。 金凌眼见占不到便宜,又怕丢脸,忙携着他的黑鬃灵犬落荒而逃。 魏澜与那站起来的卖符人一通寒暄,这人应该就是被派来传消息的人吧。魏澜一面配合地套着消息一面想着这里的事情,在这里,怕是聂家的那个秘密吧。 折回来的蓝忘机看着魏澜和卖符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他等在一旁,像个安静的背景板。 一番询问下,魏澜差不多也知道了这人引金凌来此的缘由了,若他们来这就能救下金凌,倘若他们没赶得及,金凌闯别家的祖坟死了,这事就转给别人了。 魏澜又一想,那个献舍的人应该也是他找的,那他是想试探一下是否成功吗? 魏澜打听完了消息,随意买了几张符纸和旁的东西,放到储物袋里,走回蓝忘机身边。 他们来到行路岭,吓走一队低阶得不能再低阶的走尸后,听见了金凌的那条狗的叫声。 这叫声忽近忽远,魏澜佯装才知道:“这里有迷阵?!” 蓝忘机见她不走心的表演,眸中神色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二人辨破迷阵后循声前去,不多时,杉树林中,一座座森森石堡的轮廓浮现出来。 金凌那条黑鬃灵犬便在这石堡群的外围,绕着它奔跑嚎叫。 魏澜和蓝忘机都心知金凌就在此处,不同的是,蓝忘机是不知道具体位置,魏澜却很明白地知道金凌在哪里。 蓝忘机道:“进去看看。” 魏澜哼哼:“怎么进?没门。” 密封的石堡哪来的门。 黑鬃灵犬叫了几声,转而带路,想着带人去救它的主人。 二人跟着走,果然瞧见了一个被暴力破开的人形洞口,不用多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避尘自动出鞘半寸,剑刃发出冰冷的淡蓝色光晕,照亮了漆黑的前路,蓝忘机一弯腰,率先进入。 魏澜跟在他身后,还有些惊讶,‘含光君竟然这么相信我,都能把后背对着我。’ 那条灵犬被阻在洞外,只得在洞口等着。 行路岭上树高林深,很是阴凉,而这座石堡内部却比它更加森凉。洞口的光早已如烛火熄灭一般消失,越往里走,越是宽阔,越是黑暗。 石堡顶成圆形,魏澜踢了踢脚边碎石,给自己拍上一张闭音符,耳边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才算安静了下来。 魏澜早知此处缘由,不过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里的事,若是爹爹还在就好了。 魏澜翻出一只风邪盘置于手中,指针却胡乱的向着四面八方乱转。魏澜手朝着蓝忘机,示意他看。 二人走了一阵,没找着活人,却找到一口棺材,打开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这里面是一把长刀。 魏澜的面色不变,蓝忘机倒是一直没变过表情,叫魏澜猜不出想法。 两人合上棺盖,继续往里走去,有几间石室里也有同样的棺材和长刀,但直到尽头都没有发现金凌的身影。 蓝忘机将古琴横置在棺木上,扬手,试着问灵。 魏澜挑眉看着蓝忘机问灵,她只听瑜姨讲过各家族的概况,瑜姨说她小时候就喜欢读书,温家的八卦和各种杂书她都看过。后来她教导魏澜,说她不能不知道这些东西。 魏澜嘴上附和着蓝忘机的问话,状似仔细听着,实则她已经在想,这个被唤来的灵是否就是金凌?这堡内的的尸体得有好多年了,这的灵与这些刀相搏多年,定不比才来的金凌灵魄敏捷。 魏澜觉得蓝忘机也问不出什么来,给金凌的这个教训也给够了,遂向蓝忘机道:“含光君,你问这灵今日有没有见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到这后去哪里了?” 蓝忘机拨动琴弦,然后琴弦顿了顿,方才给出回应。 魏澜随口问道:“他说什么?” 蓝忘机道:“他说,‘就在这里’。” 魏澜一愣,真让她猜中了。 蓝忘机思忖片刻,又奏问了两段。得到应答之后,他却神色微变。魏澜见状,忙问:“你又问什么了?” 蓝忘机道:“年岁几何,何方人士。” 魏澜:“如何?” 蓝忘机道:“十五岁,兰陵人士。” 魏澜面上懵住,心中暗道,‘果然是金凌’。 蓝忘机继续奏问,这次的回应较长,蓝忘机听完,对魏澜说了这灵给出的具体方位。 魏澜听着身后的弦声,一步步向前走,最终停在一堵墙面前。魏澜取出碧落,依感觉斩了几下,又松了几下土,才将金凌抓着领子提了出来放在地上,蓝忘机探他的脉象施治。 和土块一起掉落的还有些碎裂的骨头块,魏澜看着墙里的骸骨,意思意思往下刨了几下,又看见几具尸骨,有完好的也有腐烂彻底的,她不再动手了。 正在此时,昏迷中的金凌忽然坐了起来,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把自己砌在了墙里。 魏澜上前把他重新从墙壁里提出来,她抖着手上的金凌,土屑往下飞舞。 魏澜看着蓝忘机默默离她远了些,几乎要笑出来。 此时,金凌的那条灵犬狂叫起来,魏澜心中道,‘终于来了。’ 蓝忘机道:“堡外有异。” 魏澜点头,稳稳提着金凌道:“出去看看!” 两人飞速出去石堡,就见灵犬背对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呲牙威胁。 那条狗一扭头,见魏澜提着金凌,撒开腿就飞扑过来。 魏澜一瞪那条狗,它立刻刹住,又夹起了尾巴,没吐舌头是因为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蓝忘机走上前去一弯腰,从它牙齿间取出一块布片,回来递给魏澜看,似乎是一片衣襟。 约好汇合的地方后,魏澜嘱咐蓝忘机去找那个人,她提着金凌向清河那个小镇走去。 此时已近黄昏,魏澜提着金凌找了一家客店,开了两间房,从金凌的乾坤袋里拿出一身衣服放到他床边,又顺手给金凌拍了一张加强版的驱邪符。 第6章 未来可期6 然后魏澜去另一间房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花金凌的钱请店小二给他换个衣服,又预留了一天的房费,就退房走人了。 魏澜走到与蓝忘机约定的会合地点。灯火寥落,夜行无人。不须张望,那道白衣身影就站在长街尽头,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魏澜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一种孤寂感,和爹爹口中的那个人不尽相同。 魏澜随蓝忘机走到客栈,推门而入。 两扇门一开,聂怀桑哭哭啼啼,一问三不知。 魏澜看他一副可任意揉捏的温顺眉目,心中暗忖,‘装的可真好。’ 魏澜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用着。 一阵‘威逼’后聂怀桑终于讲述了关于这个石堡的所有,只不过是聂家用来镇压历代家主佩刀的墓穴。 是以将要尸变的尸体的怨气来消磨配刀的戾气罢了。 聂怀桑又解释了一番金凌被纳入堡中的缘由,又祈求二人保密,二人自然答应。 魏澜胡思乱想,‘聂怀桑以为他的大哥会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现在他自己孤身一人,装作个脓包废物想着复仇,真是不容易。’ 聂怀桑离去之后,魏澜发了会儿呆,‘若是爹爹还在,说不定可以解决聂家的这件事情,可是爹爹不在了。’ 忽然,桌边传来碎裂之声。 二人抬眼望去,一只封恶乾坤袋面上鼓动不止,是那条手臂想要出来。 他们齐齐奏了两次安息才终于将那条躁动的手臂安抚下来。 “含光君,你说,它今日如此躁动,它身体的其他部位,是不是就埋在这附近?亦或是埋在聂家祭刀堂的墙壁里?”魏澜看着蓝忘机说道。 “有可能。”蓝忘机看了魏澜一眼,再不言语。 第二日清晨,两人一齐出发,重返行路岭的祭刀堂。 聂怀桑今日一大早来处理昨天的烂摊子,刚砌好新的墙后,还未等缓过来一口气就见着了来访的二人。 聂怀桑脚底一软,赔笑脸道:“含光君……还有这位……” 他始终不知该如何称呼魏澜。 魏澜笑道:“聂宗主,砌墙呢?” 聂怀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是是是”个不停。 魏澜狡黠道:“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你,待会儿再砌一次了。” 聂怀桑道:“是是是……啊?!等等!” 话音未落,魏澜一剑划向了昨日挖出金凌的那个地方。 聂怀桑眼睁睁看着他刚刚补好的石砖裂了。 魏澜在这里挖墙,蓝忘机向聂怀桑言简意赅说了两句,聂怀桑连忙各种指天指地发誓。 魏澜一人破坏力就已经惊人,不用旁人帮忙,她一个人就拆下了那面墙大半的石砖。 在众人都服下了预防的药丸后,魏澜往出运尸体。 几十具男尸被魏澜不知用什么符纸牵丝傀儡似的抓出来放到地上,抖去了土屑,肤色也看的清楚。 此地没有一具失了左臂的男尸,魏澜看着这些尸体道,“含光君,你说,这人既然已经被分尸,他是被独独砍了手臂还是被分成几块了呢?” 蓝忘机思量一番道:“四肢。” “那就先从腿开始找吧。”魏澜用碧落在每具尸体的腿根部位划了一剑,轻轻划破了衣物,露出里面的皮肤。有的衣物不必划,已经破破烂烂了,蓝忘机也帮了忙。 一会儿蓝忘机站起了身,道:“找到了。” 他白靴边的那具尸身的两条腿,竟然是被人以针线缝上去的! 聂怀桑尚在瞠目结舌,魏澜询问了一番,聂怀桑支支吾吾,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魏澜原来只知聂怀桑请她来找全这具尸身,她猜测出这具尸身应该是聂明玦的。 他的复仇和她的复仇,好像有重合之处呢。 魏澜道:“这位修士看样子。是被五马分尸啊……但愿他身体的其它部分没有被切得七零八落才好吧。” 他们仔细对比查证,那双腿和那条左臂确实属于同一个人,他们对这个人的情况不得所知,还是得继续查证。 那只左手指引的下一步方向是西南。魏澜与蓝忘机顺着那只手的指引,一路来到栎阳,食指终于又再次收起。 这附近一定有其余的尸体残肢。 入了城,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之中,蓝忘机问道:“你,可识魏婴。”早先便想问她关于那首曲子的事情。在云深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在清河的时候,事情发生的过于紧凑,没有时间坐下来聊聊。 “当然认识了,怎么,含光君是他什么人呀。”魏澜笑道。 “他与你是何关系?”蓝忘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想听到怎样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想知道。 “含光君,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魏澜的声音很轻,还有几分笑意。 蓝忘机抿了抿唇角,只觉得莫名苦涩。 “好了含光君,我带你打探消息去。”魏澜不知道他和爹爹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感觉他现在很不高兴。 “含光君,我们去那吧。”宁叔说过,爹爹以前带着他去夜猎的时候,就是在酒馆或者客店大厅里打探消息的。虽然她酒量不怎么好,但是她有个法器可以把酒放到里面,看起来像是酒量很好的样子。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拼酒量的第一神器。 因此她所指的,是一条宽阔的长街。街边两侧全是卖酒的店铺。 魏澜道:“有人告诉过我,这种地方的伙计们都消息十分灵通,实乃探听消息的好去处。” 蓝忘机想了想,这像是魏婴能说出的话。 魏澜就这样领着蓝忘机,踏入了酒家一条街。挑了个看着最机灵的伙计,他们跟着这伙计去店里聊。 魏澜点了好几坛子,摊牌了,她是觉得这里的酒最香才来的。虽然她酒量不好,可是爹爹喜欢,她尝尝,如果好喝就给爹爹带回去存着,等着他回来了再喝。 魏澜掏钱结账。 两人进了店,找了个位置坐着,那伙计还擦了好一阵桌椅板凳呢! 魏澜开了一坛,又把另外几坛收到储物袋里,她尝了一口,觉得和以前喝过的是不一样的好喝,带回去给爹爹存起来。 魏澜若想套话,那边是一套一个准,几碗酒下去,那个伙计就谈起了十年前此地常宅的事情,魏澜这事知道的不多,毕竟那时她还小,瑜姨她们还在山谷里避着呢。 至于聂家的秘密,魏澜还是一两年前偶然得知的,那些刀一看就是聂家人的,这个两相消磨的阵法魏澜一见便知。 听着这些事情,蓝忘机若有所思,似是想起了什么。魏澜却无暇留意,这种十年前的事情也没多少人知道细节了,她只盼着这人给力些,说多一点。 在伙计的话语间,魏澜知道了那个被灭门的世家常氏的离奇死因。 伙计被老板斥责时,魏澜又买了几坛酒让他继续说下去,这酒不错,给爹爹多备点才好。 一阵往事就这样在旁人嘴里说出,加上些或猜测或添加的言语,又是新的往事。 在伙计把这事往魏无羡身上说时,魏澜就不想再听了,恰此时蓝忘机看了她一眼,目含催促。 魏澜了然,蓝忘机对此有话要说,而且是不方便在酒家当着别人说的话。 她起身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小二,没喝完的这些酒先在你这里放着,等我们办完事回头再来继续喝。” 伙计连连应到,又说些好听的恭维的话。魏澜捡了些不太重要的话与他说。 出了城,两人朝那伙计说的方向走去。行人渐少,树木渐多,魏澜道:“含光君,方才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蓝忘机道:“忽然记起,栎阳常氏之事,我有所耳闻。故不必再问。” 魏澜道:“那你等下说,反正我知道,这事不是夷陵老祖干的。” 蓝忘机先肯定道:“不是。”后话音一转又道:“非他所杀,却与他有关。” 魏澜疑惑道:“关联何在?” 蓝忘机道:“关联有二。其一,此事有一位人物牵涉其中,此人与魏婴母亲颇有渊源。” 魏澜顿住了脚步。 蓝忘机接下来向魏澜讲述了晓星尘的往事。 魏澜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号,他出山成名在十二年前,那时她还小,她们缩在隐蔽处生存,不知道晓星尘的消息。这几年魏澜行走江湖,而晓星尘的名号如今也无人再提了,魏澜自然不知道这事。 在蓝忘机的叙述下,魏澜知晓了这个由晓星尘、薛洋和阴虎符关联起来的往事。 听完这段往事魏澜感到有点奇怪的一点是,听瑜姨说过含光君早年间就逢乱必出,当年兰陵金氏如此做派,一连发生两桩如此恶劣的屠杀案,一定传得满城风雨,含光君也绝不会坐视不理,怎么他没去治治这个薛洋? 魏澜最后还是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还是她自己去找答案吧。 魏澜为这位小师叔祖和他的朋友默哀,那个薛洋真是该死。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了常宅,走到了距此不远的一片墓园附近。魏澜看见了牌楼上暗红色的“常”字,问道:“那常萍后来又是为何而死?是谁将他家幸存的几人凌迟了?” 蓝忘机还未答话,便在此时,微蓝的暮色里,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拍门之响。 然而两人都知晓,这不是什么拍门声,这是拍棺材的声音! 这声音响得巧,二人敛了气息向里前行。 在击退了这藏手藏脚的人之后,二人看着地上的这具尸首。 魏澜其实能猜到这人是谁,毕竟她已经知道了分尸聂明玦的幕后黑手,这人手里的传送符是个碍事的,这下抓不住他,下次一定可以。 魏澜见这露出棉絮的假人头,又用碧落把这尸体戳了个遍,发现它四肢都软塌塌的,只有胸膛和腹部有硬邦邦的实感。划开衣服一看,果然,躯干是真的躯干,其余部位,全都是假的。 魏澜检查一番,已然知晓这就是聂明玦的那副躯干了。啧啧啧,金光瑶果真恨死聂明玦了,要不怎么这么对他。 魏澜直起身说了自己的想法,那个藏尸人已经知道他被发现了,他们运气好云云,最后她又看着面色寒凉的蓝忘机说了她对于那个通晓蓝忘机剑法的人的猜测。 蓝忘机只坚定道绝不可能是他所认识的蓝氏中人。 说实话,虽然她知道那个人可能是谁,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不信任蓝氏的那几个掌事的,她只相信蓝忘机。这种信任很玄,一方面来源于她的直觉,一方面是她的记忆里爹爹说过的蓝忘机的好话。 魏澜默了默,在没说什么。 蓝忘机将躯干装入另一只双层的封恶乾坤袋,妥帖地收好,两人在附近转了几圈,又转回了酒家一条街。 那个小伙计果然说话算数,这家店还开着,他们又坐回了白日里的位置,桌子上魏澜没喝完的那坛酒还在。 魏澜继续询问蓝忘机常萍的死因。 蓝忘机便继续用词极其简洁地对她平铺直叙。 这些恩怨事了的几年后,常萍与他家剩下的家人被晓星尘的配剑霜华凌迟而死。并且,常萍还失了一双眼睛。 招魂又招不到,人也找不着,自此成了一桩悬案,便也无处可查了。 二人再未言语,魏澜把手里的酒喝完,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倒觉得有些醉了,把剩下的酒装起来后,魏澜向伙计告别。 蓝忘机跟在魏澜身后,看她迷迷瞪瞪疾步跑回客栈,噔噔几声就上了人家的房顶。 魏澜躺在屋顶上,脑子里想起以前爹爹在乱葬岗上用陈情给她吹曲的事情,魏澜脑子不太清醒,她取出腰间的笛子,那首缠绵的姑苏曲调倾泻而出。 蓝忘机给周围布了个结界,要不然大晚上吹曲,吓到旁人就不好了。 魏澜几乎吹曲到天亮,蓝忘机就站在屋下听她吹了半晚的曲。 天亮了,魏澜迷迷糊糊回到房间补了个觉后两人又踏上了征程。 魏澜和蓝忘机一路走一路讨论常氏的拍棺声重来的诱因,魏澜隐晦提起这藏尸人的手法和聂氏祭刀堂的相似,说这人与蓝聂两大世家的非同寻常。 这人的范围似乎又缩小了。 第7章 未来可期7 二人一路西南而下,这一次,左手指引的地点,是大雾弥漫的蜀东。 一座当地人人恐避之而不及的鬼城。 魏澜用那日买来的胭脂在路旁的村庄里寻了些妇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蓝忘机在一旁见魏澜颇为熟练地逗笑了那些女子,此情此景,他不自觉想起魏婴,他敛下眸子,果真是一脉相承。 魏澜问完路回来,他们踏着乱丛杂草走上这条岔路,将那块石碑落在身后。 魏澜向蓝忘机讲述着她打听来的事情,他们越走路越宽,这座多义庄的小城也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左手臂收拢成拳时,一座破败的城门出现在长路的尽头。 这个被四周山脉包围环绕的小城中大雾弥漫,风水极差,连城门口都破败不堪,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适。 二人到城门口处,推门而入,那两扇门响动着被推开,城中的大雾比之外面更甚,几乎见不到什么东西,入目皆是一片白色。 一条长街连带着两旁的房屋都只是在这片白色中若隐若现,只露出个大概的轮廓才叫别人看见。 二人稍稍靠近几步,向里走去,此刻是白天也不妨碍这雾气越来越浓,越走越看不清人影。 魏澜脑子里想道,‘若此时有个人来插到我和含光君中间,说不定都叫人看不清楚。’ 蓝忘机挥了挥避尘,驱了驱浓雾,避尘的蓝光亮起来,倒有了些清明。 一阵叫嚷声响起,魏澜听见了蓝思追一行人的声音,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众人围过来,魏澜看见了好几个世家的子弟,还有讨人厌的金凌。 魏澜询问几句他们来此的缘由,但她已经在想,这不会又是聂怀桑的手笔吧。这个义城应该也是聂明玦的藏尸地,那就有金光瑶的人看守着,这些世家子弟死在这里,不就又是一笔金光瑶的罪行! 蓝思追回应魏澜的问题时,一阵竹竿敲打地面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大,又像有好多个人在各个方位敲打,让人不知道具体方位。 魏澜捏紧手里的玉笛,这个声音就是有人拿竿敲地,谁那么无聊在义城敲地,是个生前爱敲地的鬼? 魏澜让众人靠近些,叫他们别乱动,也别动手,免得伤了同行的人。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没了,这些少年叽叽喳喳说着他们在这座城里的经历,那个诡异的敲击声,一路走着像是在走迷阵,还怎么都走不出去。 他们还看见有个矮小的身影在雾里走着,他们想着御剑又在上空看见旁的黑影又再不敢动作。 魏澜看着这离奇的雾,心中思量着什么。 金凌和蓝景仪争论着那条叫仙子的狗,魏澜不去理他,听着耳边的声音,她想着守在这里的应该是谁。 魏澜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些少年都被蓝忘机禁言了。 正在此时,他们四周传来笨重的脚步声,鼻尖也嗅到了些许腥臭味。 是走尸。 魏澜不把这些走尸放在心上,本想着吹哨斥退他们,但是竟然没有用! 她一下子想到爹爹留下的鬼道手札里的法器书中介绍阴虎符的那页文字,被阴虎符所控的凶尸再不会被别人掌控。 所以这些走尸是被阴虎符所控着的! 看义城也荒了许久,这城中人定被金光瑶留下的人所控制,他能驱使这么久的阴虎符,应当有些鬼道修为,魏澜一下子知道留在义城的人是谁了,是薛洋! 她原以为金光瑶当年真的处死了薛洋,没想到还是做给世人看的。也是,他坏事做尽,怎么会放弃能修补阴虎符的薛洋呢,这可是他的保命符。 魏澜这一想也不过短短一瞬,这群走尸渐渐向他们靠拢,几乎清晰可见轮廓。 避尘的冰蓝色剑芒破出白雾,围绕着众人,在空中飞划出一个锐利的圈,将数具走尸齐齐拦腰斩断,旋即收回鞘中。魏澜收回取符纸的手,微叹了口气,蓝忘机询问她:“为何?” 魏澜向他解释了此事,告诉他这里有人拿着那块被修补过的阴虎符,要小心行事。 蓝忘机似乎解除了那些少年身上的禁言,蓝思追正说着话,忽然又一波走尸来袭,还有人说有着呼吸声。 避尘斩去这些走尸,那些死的不能再死的走尸喷出了不知何物的粉末,引得众人连连呸呸几声。 那些粉末在空中飘舞,有吸入的人咳嗽不止,魏澜叫他们站远点,又叫那个咳嗽的人来她这里,她倒要看看,薛洋送了什么东西来。 那咳嗽不止的人正是蓝景仪,这雾气弥漫,蓝景仪看不见她,问她在哪? 魏澜原想着用蓝忘机配剑避尘的光,但又一想她自己画的那些作怪的符纸还在,那就用用看喽。 她退后两步,取出十张炎火符,瞬间松手点燃,它们在空中发出了五颜六色的火光,这是她小时候练习绘符时仿着百姓燃放的烟花绘的。 这一下子极其显眼,不仅那些少年和蓝忘机看见了。魏澜身旁的那个人也猝不及防动手了,他本想趁着大雾抢夺聂明玦的身体,却被魏澜一下子躲过去,她又一张符纸丢过去,还乱想着,‘他怎么还真就躲在我和含光君中间了。’ 魏澜灵力高深,别说那封恶乾坤袋不在她身上,就算在她身上,这人也抢不走。 “喂,在这呢,你看准点打。”魏澜想着逗弄他一会儿,却被听见动静的蓝忘机截胡了。 他二人在这大雾中打来打去,虽然那人好像更有优势,但魏澜瞧着,蓝忘机并不需要帮忙。是以她带着那些少年渐渐远离了这个战场,魏澜想着那些粉末,问他们,“吸进了粉末的人怎么样?” 蓝思追道:“他们有点站不住了!” 魏澜叫他们靠拢到中间来,顺便报个数,人倒是没少,就是有些人中了尸毒,问题不大。 ‘原来薛洋送来的只是他自己改良版的尸毒粉末?’魏澜摸着下巴想道。 她不担心,其他人可是担心坏了,齐齐翻找自己的乾坤袋,还都没带治尸毒的药。 蓝思追忧心忡忡:“魏公子,他们会有事吗?” 魏澜吓唬了他们一番,又叫他们抬着中毒的人走,她的乾坤袋里倒是有药,但是她凭什么拿出来救这些人,还浪费了瑜姨亲手做的药。 去找些糯米煮粥给他们吃就好喽。 魏澜再没解释抬着人的缘由,她想到了个好玩的,等下给他们一个惊喜。 众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店来休整,是一家纸人店铺,里面还有个有些恐怖的老人。 掌了灯,店中的全貌露出来。 他们在堂屋中将灯也点起,黄光照亮了大半个屋子,屋中的各种纸扎用品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魏澜找了些糯米煮粥,她想到小时候爹爹做的粥,又加了点辣椒粉和别的东西。煮好了端出去让他们同伴喂给他们吃。 辣的一众少年眼泪汪汪,蓝景仪都要冒火了,“这是什么,毒药吗?!” 魏澜坚定道:“这是解药!是糯米粥。”‘我爹爹就是这么煮粥的!’ 魏澜以预防之名劝蓝思追也喝一点,加上蓝思追自己也是好奇,他端碗尝了一口,脸都憋红了,抿着嘴忍住没喷,道:“这味道虽然可怕……但居然有点似曾相识。” 魏澜听见蓝思追的话,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又有了一成是他的可能! 魏澜看这些少年满面红光满头大汗,差点没忍住笑,只得转移话题,问他们为什么来这里。 金凌怨恨魏澜斩断了他舅舅的紫电,但是后来他也知道是魏澜从吃人堡里救了他,他别别扭扭不说话。 还是别家的子弟慢慢说了出来,他们是从清河、琅琊等地被不知什么东西渐渐引来的。 巧的是,他们也在栎阳汇合的,还有人指路。 魏澜听完,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能肯定是聂怀桑把这些人引来这里的。 如此拿捏人的心理,用人的好奇心一步步做局,真不愧是他。 恰此时,一阵清脆的竹竿敲地声突兀地响起。 这声音是紧贴着一扇窗传来的。而这扇窗被黑色的木板一条条封起。屋子里的世家子弟个个面色一变,真真做到了闻之变色。 魏澜示意他们噤声,她自己在木缝中向外面看去,是个矮小的少女魂魄,生了一双白瞳,还有两道血泪从她眼眶之中流出。 魏澜后退一步,想着戏弄一番这些少年,于是哄骗他们去看那个白瞳少女。 见众人一个个都被骗得看了,魏澜几乎要笑出声来,她只骗了一个人,是剩下那些人一个骗一个,可不关她的事。 最后一人看完后道那少女换了动作。 魏澜又上前去看,那个少女一番动作变换,还比划着手势,但魏澜看不懂,这不是她学过的手语。 金凌在一旁道:“奇怪,她不能说话吗?” 这话一落,那少女鬼魂向他们展示了她被连根拔去的舌头。 世家子弟们一面惊吓一面同情,这少女又盲又哑,真可怜。 此时,长街远处,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还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声。 魏澜刚挪去了目光,那少女的阴魂便忽然消失了。她觉得很巧,这人一出现,这个少女就消失了。魏澜有种感觉,这个阴魂少女还会回来的,毕竟她应该是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去办的。 方才那雾稀薄了一阵,此刻又逐渐盈漫在空中,一道身影从这雾中钻出,往他们奔来。 这人连着他腰间的剑都裹着一层黑色,脚步也踉跄着,似乎受了伤。 魏澜看着他的身影,在脑海中对比着金光瑶的人,这又是谁呢? 那人身后,一群走尸随他而来,他拔剑对抗,无论是剑还是剑术都颇有一番绝妙。 即使不知这人身份,魏澜都为他喝彩。 魏澜见着这人被走尸围着,又被尸毒粉几乎包裹全身。 蓝思追动了恻隐之心,开口似是想救这人。 又是一波新的走尸,这人斩去走尸的同时也吸入了更多的尸毒粉,他似乎已经毒发,脚步都摇摆起来。 魏澜想了想决定救他,无论这是敌是友。 若是敌,那他付这极大的代价是要做什么?若是友,他又是谁?来义城做什么? 魏澜不去在意旁人的话,她自顾自取出一叠符纸,鲜红的朱砂在纸上盘旋着一个个图案。 一张张符纸被魏澜贴在屋中的纸人身上,这种类似于点睛召将术的符纸她绘了许多。再带上这烈火符,可以说是对付走尸最佳的打手了。 魏澜站在那些纸人面前,浅浅颔首,低头向他们行了一个礼。 礼尚往来,这群纸人也对她欠了欠身,还了一个更大的礼。 魏澜指向门外嘱咐那些纸人救人。 在众少年惊叹又好奇的目光中,那些纸人踏出门去,杀进了那波走尸中间。 就一会儿,那些走尸就被这些纸人解决了,它们把那人送进来,又乖巧守在门口处。 那些世家子弟一阵目瞪口呆,他们第一次直面鬼道的强大,尤其这还只是一个小法术衍生的符纸!他们叽叽喳喳,面上显出激动兴奋之意,只有金凌的脸色十分难看。 魏澜一张牵丝符抓着他放到个椅子上让他躺着,又嘱咐别人别过来。 那人将近昏迷,现在捂着嘴半清醒地询问他们的身份。 众少年看着他眼睛上的绷带,他是个瞎子,生的倒是不错,令人惋惜。 魏澜听着金凌和蓝思追的稍稍激烈的对话,救下的这人时不时也说上一句,她自己一言不发,直到蓝思追面带惊奇地看向那人不经意间露出的剑。 众少年无声传达出这剑是霜华的时候,魏澜只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若这人是晓星尘,那他这么多年不出现,现在出现是为什么?若他不是,那他拿着晓星尘的配剑来到他们中间是想做什么? 魏澜见有人想着试探一下这人是不是晓星尘,去触碰他的绷带,被他躲过,只觉得这人若是演的,那这演技还挺好的。 第8章 未来可期8 众少年暗暗定下了这人晓星尘的身份,就见这晓星尘慢慢摸索着自己的剑,似是想着离开。 晓星尘和众少年一番言语拉扯后,不改自己舍己为人,死战到底的心愿。魏澜也询问了几句,晓星尘又透露出一点信息,加深旁人对他晓星尘身份的认可。 魏澜觉得这人有些故意了,还是她想多了? 这时一阵厮杀声从外面传来,蓝景仪扒到门缝里看了一眼,旋即用身体堵住门缝,瞠目结舌道:“好、好、好多走尸!你的那些纸人竟然还能对付!” 显然这让他十分震惊,比数目庞大的走尸还让他震惊! 晓星尘站起身一番动作,想着死战,但身体柔弱,竟跌倒在地。 魏澜道:“你安心坐着吧。我的纸人很快就能解决了。” 魏澜拖来一张矮榻,作为晓星尘的新坐处。 晓星尘紧紧抓着他的霜华剑,询问了几句那些纸人的事,言语间提到了点睛召将术。 魏澜一面和他聊着,一面从他这些话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人的言语处处妥帖,没有丝毫不适,但魏澜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人应该有些问题。 那些少年虽然已经看过一次厮杀,现在又饶有兴趣地看着,只金凌面色难看地站在一旁。 魏澜端起桌上最后一碗糯米粥,劝晓星尘喝。 晓星尘接过来喝了,他面色变了下,最后还是道了声谢。 魏澜低头暗笑,仿佛恶作剧得逞一样。 这时,蓝景仪惊喜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尽欣喜。 晓星尘嘱咐着不要开门,一定要当心再有走尸。 魏澜往木门处走了走,外间的场景无非就是那样,此时的寂静也证明着外面的平静。 忽然,魏澜听见上面传来细微的响动,晓星尘也察觉到了,开口提醒道:“上面!” 魏澜忙叫这些少年散开。 这话刚说完,一道黑影踏碎屋顶落了下来,毁坏的屋子顶连带着上面的东西纷纷下落,好在没伤到人。 落下来的是个穿黑色道袍的人,不过,他是一具凶尸。 他行动敏捷,手中的剑像长了眼睛似的往人身上刺,出手狠辣至极! 金凌离他最近,可不就倒了霉。 魏澜在一旁,看着晓星尘出剑要帮金凌,又因为尸毒倒下了。 众人已经散开,此时又叹又怕。 魏澜瞧了会道人,思绪翻来覆去,她拔出腰间玉笛,想着控制住这名凶尸,然而如她所料,这具凶尸也是有主的,那这个晓星尘…… 魏澜错身避开这人朝她刺来的剑,把笛子又插回去腰间,手中甩出一叠重力符,被不知何时到来的纸人一一接住。 纸人和道人一番纠缠,数个住着阴魂的纸人加上重力符还是将他死死压着趴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魏澜走过去看他,将这人翻来覆去检查看了个遍后,她发现这人是被一剑穿心而死,还被去掉了舌头。 盲眼,拔舌。还有那个可以称之为审判惩罚的凌迟,这些是有什么联系? 魏澜在他头上也发现了和温宁头上一样的钉子,她心中一动,她似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魏澜拔出那两枚钉子,让这人慢慢恢复。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人是谁,但是魏澜还是想知道以前的往事,于是想着让蓝家的人问灵。 蓝思追站了出来,他的琴很新,但又是蓝家少年说问灵最好的小辈。 就这样,魏澜说,蓝思追问,一个个叫人震惊的答案被说出,他们都不愿意相信。 杀宋岚的人怎么会是晓星尘呢! 魏澜有些怀疑,但还不能确定,她没去争论蓝思追的问灵,也没在意旁人的话,她对蓝思追道,“先别管这个了,思追,现在问第三个问题:为谁所控。” 这是魏澜的最后一个验证了。 许多双眼睛都紧紧盯着琴弦,等待着宋岚的回答。 蓝思追一字一句解道:“尔、等、身、后、之、人。”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原本晕在地上的晓星尘已经坐了起来,他笑着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打了个响指。 魏澜想起,有个人好像就是缺了一根手指的。 宋岚还没恢复过来,还在这人控制之下,他瞬时暴起,长剑和拂尘一齐动作,斩碎了身上的纸人和符纸。 那把长剑朝魏澜袭来,她本来能躲开,不知想到了什么,顺势配合地被抵住了脖子,宋岚手里的那柄拂尘则威胁地对准了那些世家子弟。 一瞬间,局势倒转! 魏澜知这人估计有话和她说,所以才只是制住她,下一步该是把这些人赶出去了。 果然,晓星尘开口:“大人跟大人说话,小朋友们就出去吧。” 魏澜无语,她虽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但是和他比起来,她也算是个小朋友吧! 宋岚得了他的指示,把这些人驱赶出去,魏澜配合地劝了几句,叮嘱了好一番小心。 反正这些人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宋岚守在门外,屋里只有魏澜和那个‘晓星尘’。 魏澜见‘晓星尘’不知从哪里找出尸毒解药吃下去,还拉踩了一番她煮的粥。 她心中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二人你来我往一阵对话,‘晓星尘’没说他的身份,魏澜礼尚往来,也顺势认下了这人猜测她是爹爹的话。 最终‘晓星尘’提出他的目的,取出一只锁灵囊,放在桌面上,原来是想着让她补好这锁灵囊里的魂魄。 魏澜仔细查探了一番,觉得碎成这样的魂魄是粘不起来了。然而‘晓星尘’不管,又是一阵胡搅蛮缠加威胁,魏澜终于没忍住叫破了他薛洋的身份。 薛洋笑着摘掉了眼睛上的绷带,嘴里道,“哎呀,被你发现了。” 魏澜真诚道:“其实你演的挺好的,就是演的太过了。还有,一个正道的修士是不会知晓那么多鬼道知识的。” 他的一番表现本就叫她生疑,宋岚的问灵结果更加让她坚持她的怀疑。 薛洋皱眉道,“哎呀,我是不及我的一个朋友演技精湛。不过我还是远胜大多数人吧。” 魏澜听着这话,脑子里想到金光瑶,这薛洋还是金光瑶带进兰陵金氏的呢。 薛洋不容置疑道,“魏前辈,这个忙你非帮不可。” 魏澜哄了他几声前辈,也验证了她的猜测,便不想和他再耗下去了。刚好,她感觉到她叫的人到了。 这时,大门被猛地砸开,一道黑色身影飞了进来。 魏澜和薛洋同时向后退去,离开了方桌,魏澜还顺走了桌上的那只锁灵囊。 宋岚在空中转了下,落在桌上,看着门口处,面上的黑色细纹愈深。 温宁手上攥着链子,却没有丝毫声响,破门而入。 温宁不放心魏澜,其实一直跟着她,蓝忘机或有察觉但只当不知。 是以魏澜暗暗召唤了温宁,这个给他钉了钉子的薛洋,还等着温宁锤爆呢! 魏澜对温宁道:“宁叔,你小心些,另外可别把宋岚打坏了。” 温宁提起右手,一条链子拉住宋岚手臂,直直往外拖去。 众少年早已躲进了另一间店铺,伸着脖子看着这个陌生人和宋岚打的不可开交。 他们出生在后来,没见过叱咤风云的夷陵老祖和恶名昭着的鬼将军,是以不认识温宁。 还因为以前在乱葬岗的时候,魏无羡曾为温宁创造一部功法,可以让他以凶尸之身修炼,说不定以后可以恢复人的体质,看起来不要那么吓人。温情领着温宁去金麟台赴死之前,这功法已完成了大半。后来他以为温宁死了,但还是补齐了这部功法。 给他们立衣冠冢的时候,魏无羡把这部功法埋在了温宁的墓里,后来温宁回来以后就修炼这部功法,到现在,他的外表看上去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薛洋不去管那边的争斗,也没怎么听到魏澜对温宁说的话,只是冲着她恶狠狠道:“把锁灵囊还我!” 魏澜虽不知道这是谁的残魂,但看薛洋这样在意,她还就要攥在手里。况且她对这个残魂还有些怀疑,这个十余年前的恩怨,这两个人都在这了,那剩下的那位主人公呢。 “这魂魄碎成这样,说不定就是被你害的,你非要不可?那我还真就不给你!” 薛洋似是怒极,不再言语,只是措不及防拔剑向魏澜刺来,魏澜早有准备,取剑相迎,她年纪虽轻,但是勤于修炼,灵力强盛。 完全不是薛洋这种半路出家的小流氓可以比的。 薛洋越打越惊,这和他想得不一样,他原本猜这夷陵老祖是夺舍的或者是献舍的,可是这具身体的灵力怎么这么高强。 薛洋被魏澜逼得节节败退,他见势不好,将右手的霜华接到左手,右手则从袖中抖出又一把长剑,顺势转为双剑进攻。 薛洋两把不同的剑配合得极好,可见练了很久,不过魏澜的剑法灵活多变,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魏澜看着薛洋手里的剑,脑子里一回想便知了,是薛洋的配剑,降灾。 魏澜往外一瞥,温宁正和宋岚近身肉搏,慢慢消磨着时间,估计再有一会儿,宋岚就会恢复理智了。 魏澜有些厌烦,握着剑的右手力度加大,碧落一下子挑飞了霜华,魏澜顺势将此剑接住。 薛洋见霜华被拿走,不顾自己被震到发麻的左臂,直直斩向魏澜接剑的左臂。 魏澜转身躲过,锁灵囊和霜华都不在他手,薛洋目光凶狠起来,森森地道:“还给我!” 魏澜继续讽道,“都不是你的东西,强求什么呢。而且,你不配用这霜华剑!” 薛洋怒极反笑,像是气到极致。 忽然一道白衣从天而降,避尘冰冷的剑身朝薛洋袭来。 蓝忘机周身如笼罩在一团冰霜气势之中,挡在了魏澜面前。 蓝忘机道:“退后。这里不用你。” 魏澜听取意见,退出房门,忽然看到对面一间漆黑的铺子里,蓝景仪在向他拼命招手。 她走到对面,和那些少年会合。 忽然,四面八方传来擦擦的脚步声,是走尸,越来越多的走尸。 魏澜原想着解决一番,蓝忘机先出手了,他一手忘机琴杀走尸,一手避尘还能与薛洋缠斗。着实厉害,不愧含光君之威名! 众少年又是仰慕又是佩服地赞叹。 蓝景仪夸着蓝忘机,还在魏澜这寻着认同。 魏澜默了默,还是道:“嗯嗯,厉害。”和爹爹一样厉害,说着说着,忍不住自己笑了一下。 天快亮了,怎么带着这些人出城是个问题,魏澜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个少女阴魂。 正想着,那阵竹竿敲地声又响起,是那个少女来了! 魏澜当即决定跟着她走,总要明白她是什么人吧。 仙门世家出来的子弟,第一时间总是认定妖魔鬼怪等阴邪之物绝不可信任,这和魏澜不同,她所接受的教导是知鬼所想,解鬼之危,驱鬼所使。 魏澜不勉强他们,淡淡解释了几句就要走,众少年权衡了会,果断做出了抉择,和魏澜一起走。留在这可是会被走尸包围的。 魏澜一张通讯符传给蓝忘机,告诉他他们的去向。 随着这名少女的响声,他们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屋子前,门还是开着的。 魏澜直觉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应当是她想知道的关于这座城的往事。 她抬脚就进了屋子,还提醒他们小心门槛。 少年们走进屋内,燃起火光,照亮了这间屋子,是个放尸体的义庄,摆着几口棺材。 魏澜解释了他们关于义庄的问题,就见那名少女的阴魂出现在一口棺材上。 她幽蓝色魂体围着这口棺材打转,又比划一个“打开”的手势。 那些少年还在争论,魏澜已经快速打开了这口棺材,她将棺盖掀到地上。一低头,看见一具尸体。 魏澜挑眉,这应该就是那场恩怨的最后一个主人公了吧,是晓星尘,真正的晓星尘。 那少女摸索着来到棺材前,摸着晓星尘的脸颊,眼中流着泪。而阴魂的眼泪,是无法滴落的。 那名少女流了一阵泪后,又起来对他们张牙舞爪,像是有话要说。 不再想着问灵,魏澜一张共情符解决所有。 共情符,源自于共情这门术法,是魏无羡在世时所创的符咒之一,当年并未流传出去。此符与共情相似,共情谁就以谁的视角看他的经历。 第9章 未来可期9 众人以少女阿箐的身份知晓了这场多年前的往事,共情完毕,蓝景仪大哭起来。 众少年皆为这样的事情大哭,止不住泪水,还约好了去村子里买东西祭奠他们。 魏澜心中叹息,她没想到这位师叔祖的经历这般坎坷,果然是好人没好报。 她给了阿箐一道固魂符纸,道:“辛苦你了。” 这些年来,惨死的阿箐还是护着误入城中的人的性命,她的善衬得薛洋愈发可恶。 魏澜越想越气,和那些少年说好后离开了这个义庄,薛洋不死不行! 魏澜跟着阿箐在雾里穿行,迅速找到了还在缠斗的两人。 她找了个锁灵囊把阿箐收了进去,免得误伤。再则,她游荡了这么多年,魂灵有些受损,还得好好养护才是。 蓝忘机和薛洋在大雾中战斗,但蓝忘机不比薛洋熟悉道路,且时不时地还有走尸捣乱,不免分心。 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到了魏澜身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温宁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宁叔,你要打吗?” 温宁点点头,“阿澜,我想去。”他这些年被魏澜带的自信,也敢于自己做决定。对于这毁他神志,囚他数年的薛洋也有一股恨意。 魏澜取出一把炎火符,又喊蓝忘机让开。 四散的炎火符照亮了这一片地,蓝忘机见着温宁迎了上来,又说不需要他帮忙,遂退到魏澜身边,专心使着忘机琴对付走尸。 “呀,是夷陵老祖的狗,怎么,这些年在那个地方呆的怎么样啊,你的主子回来了就去救你了?”薛洋不知道温宁几年前就不见了,那会他在义城,金光瑶没告诉他这事。他看着温宁现在的样子,语气带着些嘲意。 无论他说什么,温宁都不答话,只是手上甩着链子的劲加大了。 那阵炎火符的功效过去,魏澜又燃了新的,这些小符纸她多的是。 薛洋的剑伤不到温宁,修补好的阴虎符也控制不住温宁,薛洋拿温宁无计可施,但温宁的攻击可是实打实的猛烈。 不多时,魏澜见有片白雾被染成血色,是温宁拽下了薛洋的一条臂膀。薛洋却一声不吭,攻势又加大了些,温宁一计链条打在薛洋心口,他才发现,曾经他用来锁住温宁的铁链现在成了温宁攻向他的武器。 薛洋打了这许久,加速失血,终于走不动跪倒在地。他一口血喷出,还念念有词,“还给我,还给我。” 温宁退了两步,手中链子甩动,就要取了薛洋性命,此时白雾中却突然冒起冲天的蓝色焰火!有人用传送符带走了薛洋! 魏澜目光一凝,手中炎火符一甩就冲了过去。 血腥气最浓重之处,地上满是鲜血,还有一条温宁的链子打在地上的深刻痕迹。 然而,不见薛洋。 “阿澜,有别人,我没拦住。”温宁目光看向魏澜,颇有些抱歉之意。 “没事,宁叔。你已经很厉害了,报仇了,高兴吗?”魏澜不是很在意那个人,那人无非就是想要薛洋身上的阴虎符罢了,她还有别的可以对付它的东西。 仇也报了,温宁透出些高兴之意,危险已除,温宁向他们告别。 显然蓝忘机也知晓那人救薛洋的目的,此事非同小可,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静默片刻,蓝忘机道:“尸体的右手,我已找到。” 魏澜这才想起来他们入城的目的,又被蓝忘机的速度惊到,夸赞了他几句。 在她心里,含光君可以和爹爹共同排第一厉害了。 魏澜想着想着,忽然发现宋岚不知去哪里了,宁叔来找她就说明宋岚清醒了,那他人呢? 薛洋的尸体消失之后,白雾流动的速度变快,变得稀薄,视物也不比以前困难。正因为如此,魏澜忽然发现,宋岚不见了。 魏澜和蓝忘机一起回到义庄,大门是打开的,果然,宋岚就站在晓星尘躺的那具棺材旁,正低头望着里面。 那些少年挤成一团,看着棺材处的他们。 魏澜抬脚迈入义庄,为蓝忘机介绍宋岚。蓝忘机向宋岚微微颔首。 宋岚抬起头,目光转向他们。 在他满是悲伤的眼睛里,魏澜知道他什么都记得,再也不必多说什么,无端引人忧伤。 沉默片刻,魏澜拿出两只锁灵囊,和霜华一起递给他,道:“晓星尘道长,和阿箐。” 宋岚双手微抖,接了过来,仔细安置好。 魏澜询问宋岚以后的事,看在晓星尘的面子上,魏澜决定帮帮宋岚。 宋岚握着拂雪在地上写下了他的计划和他想对晓星尘说的那句当年没说出的话。 魏澜给了宋岚一乾坤袋的符纸,其实那里面还有一个比寻常修士的更大些的锁灵囊。当然,钱财是必不可少的,魏澜也有的是钱。 宋岚原先还不想要,最后被魏澜一个禁锢阵法封在他腰间,“收下吧宋道长,也有我送给晓星尘道长和阿箐姑娘的,你总不能替他们做决定吧。 他们都收下了,那你也就收下吧,你们三个都是一样的。” 宋岚思量了会,还是收下了,又郑重给魏澜作了个揖。 义城的妖雾逐渐散去,已能粗略看清长街和岔路。 他们一行人走出这座荒凉的鬼城,宋岚在城门口与他们就此别过。 他孑然一身,背着两把剑,带着两只魂,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不是他们来义城的那条路。 蓝思追感叹了一番这二人的经历,不知他们何时又能再重逢。 走着就到了来时魏澜问路的那个村子,那些少年忙忙买了祭奠用的东西在路边烧纸,又和一名归来的农夫吵了几句嘴后,魏澜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魏澜和蓝忘机解释了几句,又趁机教育恐吓了这些少年,成功看见他们吓得脸色都变了,魏澜满意了,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 一行人赶着路,快要天黑之时,到了金凌寄放仙子的那座城中。 随意找了个客栈,众人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腹中饥饿,是得好好安抚一番五脏庙。 那些少年在一楼大厅坐在一桌上,蓝忘机在二楼待着,魏澜与蓝忘机一番交谈,说清了义城的往事,又暗暗透露了一番藏尸人的细节,便下楼去寻那些少年了。 她还有事情要问呢。 这些少年难得没有长辈管束,在一楼热热闹闹,见魏澜下来,招呼她坐下一起,魏澜搬着个椅子,就插进了蓝思追和蓝景仪中间。 蓝家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于是魏澜等着他们吃完,所幸她来得迟,他们就快吃完了。 撤去这些吃食后,他们一起喝茶闲聊,不知怎的,话头就转到了小时候的事。 原是欧阳子真先赞叹了魏澜的剑术,他在外面看见魏澜和薛洋打的你来我往,叫人向往。又说他自己不大争气,叫他爹叹息。 然后魏澜就接了话头,“我的剑术是跟我爹爹学的,爹爹说,从小时候就要努力打好基础,这样才能在剑术上走得更远。 所以你们小时候都在学什么?” 这下子挑起了众人的兴趣,他们七嘴八舌说起小时候修炼的趣事,都各自闹了什么笑话。 魏澜见蓝思追不说话,问他,“思追,你呢?” 蓝思追还没说话,蓝景仪插了进来,“哎呀,思追从小跟着含光君在外游历,他虽然走过的路多,但是含光君教导严谨,思追肯定没什么好玩的事。”他话音一转又道,“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可高兴了,我可是这么多年来始终坚持和他一起玩的好朋友!” 蓝思追听蓝景仪有些得意的声音,笑着附和他,又摇头道,“和含光君一起游历没那么乏味的,含光君虽然严谨了一点,但是并不苛刻。 而且含光君会的可多了,跟着他学习绝对叫人受益匪浅。” 蓝思追没说的是,蓝忘机会带着他去挣银子,这话说出来只怕没人敢信,蓝氏家主的嫡亲弟弟,竟然会去赚钱! 众人又羡慕了蓝思追一番,又说起别的话题,魏澜暗暗确定了蓝思追的身份,他不记得之前的事,是失忆了吗? 众人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出了城,在城楼下分道扬镳。 魏澜和蓝忘机站在一旁看这群少年依依不舍,拖拖拉拉道别。 道完别,这些少年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最终只剩下魏澜、蓝忘机,和蓝家的几名少年。 他们本应直回云深不知处。但中途听闻潭州某地有精怪扰人,便小小绕了一段路,顺便夜猎。平乱回程时,途径一处花园。 这花园很大,但看着破败。蓝思追看着这花园,介绍了一番这花园之主莳花女的来历,又说了一段莳花女和魏无羡的往事。 惹得众少年齐齐笑了起来,魏澜也没忍住笑,爹爹怎么这样啊! 蓝忘机看着魏澜,面无表情,眼底却漾着别样的光采,她笑起来真的好像魏婴。 他们听故事听得兴致大发,要在莳花园夜宿。捡起一堆枯枝败叶,生起了一堆篝火。蓝忘机外出巡视,魏澜找了个稍远的地方,她坐在地上想着事情,就剩一颗头颅,估计也就在那地方,她一点儿也不想再去一趟。还是和他们分开去找宁叔他们吧。 蓝思追招呼她过来烤火,不要呆在那样阴凉的地方。 魏澜遂走过来坐在距蓝思追一臂距离处,就见蓝思追半起身添火,他半弯着腰,发丝垂到身前,他头上的那条抹额的尾巴距火不远。 魏澜知道蓝家人在意头上的抹额,于是想着给蓝思追顺回身后,别被烧到了。 她的手刚伸出去一点。蓝思追身旁的蓝景仪见她动作,连忙出声提醒了蓝思追,也制止了魏澜的动作。 “思追,看你的抹额! 魏公子,这个不能乱碰的。” 魏澜见蓝思追直起身来面色泛红,这些蓝氏的少年也个个羞涩起来,她有些疑惑,不知这是怎么了。 魏澜的好奇心骤起,于是问道,“你们蓝家的抹额还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话一出,连蓝景仪的脸都红了,他声音小小的,“我们家的抹额,意在规束自我,只有在命定之人面前才可以取下。” 蓝思追也声音小小地接了句,“抹额乃重要之物,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 魏澜大为惊奇,蓝氏抹额竟还有这样一层特殊含义。“那就是抹额送了谁就是喜欢谁喽?” 蓝氏少年羞涩点头,抹额除了送给道侣,还能送给谁啊。 她想起爹爹留下的那堆东西里也有一条抹额,尾端绣着不知是何意的纹路,不知道是谁给爹爹送的抹额,爹爹以前还有过意中人吗? 魏澜完全没想过魏无羡会不知道蓝氏抹额的含义,爹爹在蓝氏听过学,怎么会不知道呐。 “那你们家的抹额是怎么区分的?每种抹额一个绣娘?这样也不好区分呀。”魏澜又问道。 蓝思追摇头,“不是这样的,每个人的抹额尾端都会绣上自己的名字,这是蓝家特有的符文转化方式,不会弄错的。” 魏澜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木头,画出了记忆里那条抹额尾端的纹路,问蓝思追,“思追,那你瞧这是个什么字?” 蓝思追看着这字,面色渐渐古怪,他奇怪地看着魏澜,声音较之之前更小,蓝景仪他们估计都要听不到了,他支支吾吾道,“这……这是含光君的名讳。” 魏澜脑子简直要炸开,含光君把他的抹额送给了爹爹!含光君喜欢爹爹! 魏澜了解自己爹爹,他善解人意,又不会强求别人,这抹额只能是含光君自愿送出来的。含光君以前就来过乱葬岗,那他就不存在被迫,只能是自愿的。 魏澜抹去了手下的字,站起身来,不去看蓝思追奇怪的目光,自己走到原来她待着的那个角落,从她的各个储物袋里乱翻。 她带的东西多,储物袋套储物袋,翻了一遍后,魏澜找到了那个装着抹额的小盒子,打开。 先前魏澜不知道这事,还碰过这条抹额,那还是她小时候的事了。瑜姨她们一向不会去动魏无羡的东西,她们也不知道魏无羡有这么个东西。 第10章 未来可期10 魏澜自那次后就把它装在储物袋里,她就看了一次,早就忘了它的样子,那个尾端的纹路却记得牢。现在一看,那样式可不就和蓝忘机的抹额相似嘛。 魏澜知道了它的重要含义,没敢再去触碰,说不定这就是爹爹和含光君的定情信物呢! ‘那含光君在大梵山带我走,是因为知道了我和爹爹的关系?可是我都变了个样子了,含光君是怎么认出我的?’若她是本来的面目,含光君定可一眼认出她,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和爹爹一点也不像,含光君是凭什么认出她的?魏澜百思不得其解。 魏澜正胡乱猜测着原因,忽然身后传来一丝枯叶被踏碎的声音。 魏澜原以为是蓝忘机回来了,她原想着告别,但心中却莫名有些舍不得。 魏澜暗自摇头,事情差不多了,她还是走吧。 她一转身,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她身后不远处,一株死树的阴影之下。 是聂明玦,他的肢干破了封恶乾坤袋,自己拼起来了。 篝火那边,蓝家的少年们也见着了这道影子,就要拔剑攻击,魏澜比手势制止,又高声提醒他们灭掉火堆,四散开来。 蓝思追原本还为她忧心,又见这样大声这无头人也没动静,又放下心来。 魏澜悄声慢步地在这人身边转悠,每到一个地点就埋下一张符纸,周围的蓝氏子弟都被魏澜嘱咐走得远远的。 魏澜的符纸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迷阵,模糊了这无头人的方向感,使这人在这一小片空地上转悠。 魏澜也站的离这人远了些,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高声喊:“含光君!含光君!救命啊!” 众少年无语了一阵,也高声一齐喊含光君救命,这人没有头又听不见,是以他们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须臾,蓝忘机的身影闪现在花圃的园口。 这些少年差点喜极而泣。 蓝忘机一见那人身影,竟微微怔了下。随即避尘出鞘。那无头人察觉到攻击,强力破开那个迷阵,举着手臂向蓝忘机挥来。 那无头人即使没有头也敏捷矫健,擦着避尘转了下,又反手抓紧了避尘的剑柄! 他握紧手里的避尘想要查看,奈何没有头,更谈不上有眼睛,他动作渐渐大起来,仿佛怒了。 蓝忘机翻出忘机琴,弦音翻腾着向无头人袭去,七根琴弦齐齐动作,那无头人避之不及,又碎裂开来,散在地上。 蓝忘机翻手收琴,召剑回鞘,吩咐蓝家的少年去休息后。他和魏澜将这些碎块重新装回去。 尸堆旁只剩两个人,魏澜蹲在地上,往新的封恶乾坤袋里装尸块,“含光君,你知道这人是谁了吧。” 虽是疑问的话语,却是确定的语气! 蓝忘机点头:“我已有九分确定。” 都到这个份上了,这个由一条左臂引发的一切也该被众人所知了。 幕后的那两个执棋手之间的博弈也该结束了。 魏澜在路上想道,‘这次来不及告别,那就下次吧。’ 回得早不如回得巧,他们一行人抵达山门后,得知了一个消息:清河聂氏的家主来云深不知处做客了。 这位聂宗主又有不知道什么事要请蓝曦臣帮忙了。 一番试探后,魏澜确定了聂明玦的死和蓝曦臣无关,他并没有心虚之意,只是满满的震惊。至于聂怀桑?拜托,是聂怀桑请她找齐这具尸身的,他又不傻。 魏澜将聂明玦缝好又处理一番,他就站在这里听他们争论着凶手,除了没有头,看着一切正常。 蓝曦臣拒绝接受他们猜测的幕后黑手,还为他辩解,魏澜都要忍不住怀疑蓝曦臣撒谎包庇金光瑶了。 聂怀桑也是一番相信金光瑶为他辩护的言语,看着信极了金光瑶似的。 魏澜只觉得聂怀桑的演技比起金光瑶也不遑多让,魏澜不相信能在金光瑶的隐藏下找到聂明玦左臂的聂怀桑不知道那人就是凶手。 是以,她认为聂怀桑的城府绝不比金光瑶浅。 蓝曦臣还在为金光瑶解释,他始终觉得他们只是因为金光瑶的出身和修炼作风对他有偏见。魏澜不想再听他为金光瑶说话,提议去金家的清谈会试探他。 其实魏澜还有别的打算,趁着人多眼杂,她好去找一找爹爹的随便。找到了就和含光君告别。 从冥室出来后,蓝忘机与蓝曦臣一道去看望当初招魂被反噬的修士。魏澜是决计不去看他的,当时上乱葬岗的不是蓝曦臣就是蓝启仁,她犯了什么贱了去看他。 她又在云深不知处闲晃起来。 虽然在爹爹的记忆片段里看到过云深不知处,但是记忆和现实也是有点不一样的。更何况云深不知处还重建了一回。 消磨了半日,魏澜看到草坪上团着几十只兔子,她又蹂躏了一番兔子才高兴起来。 金家的清谈会转眼即至。 蓝忘机从不赴兰陵金氏的请谈会,这次却和兄长一起去了。 魏澜看着这铺张的金麟台,心道:‘兰陵金氏就差用金子铺地了。’ 不远处有门生道:“姑苏蓝氏,请此处入场。” 魏澜发现金麟台上有人在看着她,她自觉是站在姑苏蓝氏一片白中的一点红,又跟在蓝忘机身后,被关注也就不奇怪了。 别处也不断有其他家族入场,江澄走过来向蓝曦臣和蓝忘机不冷不热地打招呼。 蓝曦臣也还了个礼。 江澄阴鸷地盯着魏澜,又是怀疑,又是愤恨。这时,金光瑶来迎蓝曦臣,他们俩笑着交谈起来。 魏澜在蓝忘机身后细细看着金光瑶,金凌跟在金光瑶身后,又和江澄吵了几句嘴,金光瑶劝了几句,把江澄请了进去。 金凌瞧着魏澜也来了,面色别扭地看她几眼,却没说什么话。魏澜向来对他没有好脸色,金凌也不愿来讨嫌,安安静静最好。 金光瑶适才展示了一番对蓝忘机的关心,又为他安排位置,这才带着蓝曦臣进大殿去了。 还未入殿,蓝忘机借口休息,要找一间安静的屋子。含光君素来不喜热闹,这是人人皆知的,倒也无人奇怪,恭敬地给他指了路。 魏澜跟着蓝忘机到了那间屋子里,一关上门,魏澜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纸片人。 这张纸片人上用特殊的材料绘上了符文,能承载修士的魂魄半个时辰之久。 魏澜先给它贴了一张隐身符,又把它托在手心,分了一缕魂魄附到这个纸片人身上。 魏澜御着这个纸人身体在兰陵金氏上空一路向金光瑶的寝殿飞去。 这个方法源自于剪纸化身,但比它更好用。虽也术法时效有限,但不必在意那个纸人身体被损害。若遇危险,可随时收回那一丝魂魄,且可以把对魂魄的损伤调到最小。 这个纸人还可以承载一点儿灵力,绘制一些简单的符纸不是问题。 这是魏澜和蓝忘机商量好的,她用这个法术,蓝忘机守着她的身体,其实魏澜的身体还有防备危险且能攻击的本能,但她没有说,她相信蓝忘机。 魏澜看到了金光瑶寝殿的窗子,费力从窗户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魏澜仗着没人在寝殿中飞来飞去,在书桌上瞧见了一封可疑的信。魏澜正想着查看一番时,殿中进来了一名女子,她飞在半空中,细细瞧了瞧这个女子,她猜测这人是金光瑶的妻子,她好像是叫做秦愫。 这名疑似秦愫的女子偷摸且慌张地关上寝殿的门,走到桌边面色挣扎了会才拿起魏澜刚才想看的那封信拆开。 魏澜操控着自己的纸人小身体踩在秦愫的肩膀上,跟着一起读那封信。越读越震惊,越不可思议。 魏澜心想,‘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于金光瑶和金光善,这代价却让秦愫给付了。’ 秦愫的神色扭曲,身体都开始发抖。 此时,金光瑶回来寝殿,看了那信的秦愫质问金光瑶是否为真,金光瑶接过信去看完后立刻烧了,又劝说秦愫放下这事,和以前一样生活。 魏澜都要笑了,这些事秦愫怎么放的下去,她的丈夫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而金光瑶明明知道竟还娶了她! 魏澜听秦愫质问金如松的死因,而金光瑶顾左而言他,又反问秦愫送信的人是谁? 魏澜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但还是想听秦愫确认一下,又转念一想,若是秦愫真的老实交代了送信人是谁,那就太蠢了。因为一旦说出来了,金光瑶除了会去对付那个人,同时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封秦愫的口。 至于用什么手段,那就不是别人能预料的了。 秦愫没有说,金光瑶又是一番询问,甚至还生生受了秦愫的一个耳光。 金光瑶最后扶着秦愫进了一间掩藏在铜镜下的密室,魏澜跟着飞入。 这是是一间藏宝室,魏澜在一个格子上发现了她爹爹的配剑随便。 这里有个长桌,魏澜看着这桌子的大小,想着金光瑶应该就是在这里分尸聂明玦的吧。 魏澜听着金光瑶威胁秦愫不说出送信人就一直把她囚在这里。她胡乱扫视着这间密室,看见了一道画满封禁纹的帘子。 魏澜躲避着灯光慢慢朝着那里飞去,太快了会引起起金光瑶的怀疑,魏澜在金光瑶猛然回头的目光中更加缓慢地飞。 没见到什么东西,金光瑶又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安心回去秦愫那边。 方才金光瑶回去查看,魏澜已经飞到了帘子下的第二个格子前。格子里放着一叠用线捆订起来的书稿,金光瑶查看时,魏澜已经把自己插进这书里去了。 密室不比寝殿,寝殿里的灯点的少,密室里对着这边的灯比较多,魏澜虽然隐身了,但是她还会有影子,在外面不明显,这里可就明显多了。 她夹在这书里,等着出去的时候还看了看夹她的这本书,她认出来这是是爹爹的手稿。 所载内容,是爹爹四处搜集整理资料、再加上自己的推断后写的一份关于献舍禁术的文章。 魏澜看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这个只是爹爹做实验的残阵,完整的阵法就写在留给她的鬼道手札里。 莫玄羽得知的献舍禁术残损不全,仪式没做足,只能是从这份破损的手稿上学来的。 魏澜听见了金光瑶温声细语向秦愫道别的声音,她忙把自己从那书里挪出来,又贴着墙壁往上挪。 等她挪在这间格子里时,金光瑶又杀了个回马枪,魏澜被挡在那个东西后面,没被发现。 金光瑶自言自语一阵,又等了好一会才离开。 魏澜转到前方,果然,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孔。 这颗头颅的眼睛和嘴巴耳朵都被刻着符文的铁片封着,而魏澜潜到这里来,就是要将头颅上的封印解开,让已被他们运送到金麟台下、兰陵城内的无头尸感应到他的头颅,然后在百家众目睽睽之下、杀上金麟台,杀到金光瑶的面前。 魏澜用纸片做的手在系着铁片的绳结上拉扯,扯到一半,她奋力从聂明玦的强制共情中抽离。 魏澜拉开了所有绳结,金光瑶如果想要镇压还得一段时间,而他们就可以按计划行事。她又想了想,在这头颅上画了一张符,让它离不开金麟台,双重保障。 纸人抖了抖身子,慢慢从帘子和柜子的缝隙之间滑出去,刚出去就见着了金光瑶,他竟然没走! “竟是错觉吗?”金光瑶的声音响起。 魏澜飞速御着这个纸人身体冲出了密室,飞离寝殿! 一路飞到那间僻静的屋子之前,刚从窗户缝里面爬进去,那一缕魂魄就自动归位,纸人承载灵力过渡,落地化为碎粉。 “含光君,计划成功了,我们先走。”魏澜缓了缓说道。 蓝忘机也不多问,先起身跟她一起走,然后才道:“去哪里。” 魏澜道:“寝殿!金光瑶的镜子后面有一个密室,他夫人知道了他们是兄妹的事,被他拖进去了,还在里面!” 金光瑶多疑,他可能会检查封印聂明玦的柜子,一旦他发现了这件事,必定要转移,但是封印已经解开,想必无头人和头颅相互吸引,马上就会到了金麟台了吧。 趁这时机冲过去,快刀斩乱麻,不给金光瑶一点编织谎言的时间! 第11章 未来可期11 魏澜和蓝忘机算是一路攻到金光瑶的寝殿,来往巡逻的人大声示警,将参加清谈会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金凌最先赶到,他见他们如此做派,忿忿地为金光瑶抱不平。 在此番争吵声中,蓝忘机已经敲了寝殿的门,来参宴的修士们也赶到了这里,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聂怀桑惴惴不安,蓝曦臣凝眉不语。 寝殿里没有声音,魏澜又敲了敲门,金凌继续怒视着魏澜,瞧着十分生气。 蓝曦臣从魏澜这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正低头思索着什么。这时金光瑶从人群后走了上来,蓝曦臣一番话语叫金光瑶同意让他们进入密室检查,着实让人感觉这仙督十分好脾气。 魏澜又进入了这间密室,看到了多宝格上那一张画满咒文的帘子,看到了那张分尸铁桌,还有秦愫,是活着的秦愫。 这叫魏澜感觉十分奇怪,蓝曦臣掀起了那道帘子,没有魏澜说的东西,是一把匕首,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询问金光瑶这件东西。 金光瑶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番它的来历。 魏澜知道了,聂明玦的头颅,已经被他转移了。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秦愫忽然夺过金光瑶手里的匕首自尽了,快到蓝忘机都没来得及阻止,蓝曦臣没来得及救治,她就死了! 在场众人完全没料到会变成这样,全都惊得呆了。魏澜虽然猜到她的结局,但是也没有想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谁能料到,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金光瑶就能转移头颅、并且不知用什么方法、诱使秦愫当众自绝封口! 金光瑶凄切地大哭,蓝曦臣不忍地安慰他。 金光瑶吩咐人收敛好秦愫的尸骨,又先发制人,询问蓝曦臣缘何来此,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迟来的江澄和其他人纷纷附和,都要一个解释! 蓝曦臣只得说清楚前因后果,最后说道收集齐的那具尸首是聂明玦! 藏宝室内外,哗然一片。 金光瑶惊愕万分,原以为是那个送信的人的后续,没有想到竟然把这件事捅出来了。 他正安慰着自己,已经送走了,没事。忽然一名金氏弟子跑上前来。 “宗,宗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金光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宗主,是,是赤锋尊。”那名弟子语气中还带着颤音,显然是吓得不轻。 众所周知,赤锋尊聂明玦已经身故多年,那现在还能出现的不就是凶尸赤锋尊吗?回想起当年赤锋尊在射日战场之上的英姿,他现在变成了凶尸,又有谁能治住他呢?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什么?!是大哥,三哥,怎会是大哥?”聂怀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金光瑶。 金光瑶还未回答,又被铺天盖地的喧闹声包围。 “仙督,你可一定要保护我们啊。” “是啊,仙督,我们可是来参加你金家的清谈会的,你可一定要保障我们的安全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大家不必担心,仙督一定会保护我们的,毕竟是仙督嘛。再不济,还有泽芜君和含光君嘛。身为仙门名仕,理应担此责任。”平阳姚氏宗主姚不起大义凛然地开口道。 “各位,仙督定是责无旁贷,不然我们先去看看,能否帮忙制止赤锋尊。也是功勋一件呐。”苏涉说道。 “各位先随我去看看,吩咐下去,众弟子御敌。二哥,怀桑,走吧。”金光瑶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离去,众人跟在他身后。 早在人群开始混乱之时,魏澜拿了随便就想着离开,不想趟这趟混摊子,这尸身也为他找齐了,剩下的戏就让他来唱吧。若是他也唱不了,那就再看。 这些人,迟早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魏澜深深看那人群一眼转身离去,蓝忘机注意到她离开,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含光君,你跟上来干什么?” “你要为他报仇是不是。” 他们同时开口。 魏澜笑了笑道,“含光君,那是我的爹爹,为人子女者,为爹复仇不是应该的吗?若今日锤不死这金光瑶,待到往日,泽芜君会不会陷得更深啊。 含光君,就此别过吧,下次再见说不定就是对立面,你要阻我吗?” 蓝忘机立在那里不发一言,他想说,‘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帮你,我也想为魏婴做点什么。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含光君,告辞吧。”魏澜拔出随便御剑而走。 蓝忘机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金光瑶与蓝曦臣说过这柄随着主人离开已然自封的剑,蓝忘机也是知道的,那为什么魏澜可以拔出来? ‘她到底是魏婴的后辈还是魏婴?’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这是为什么?这一恍惚,他便看不见魏澜的身影了,想跟上去也不知去哪里找,他只好独自一人回了云深不知处。 此刻,在金麟台上的众人看着眼前这具被定住的凶尸聂明玦纷纷不语,聂怀桑想扑上去抱住自家大哥,奈何金光瑶死死拉着他。他只能一面哭泣,一面又不知想些什么,低下的眼眸中是数不清的幽暗。 “怀桑,大哥就交于你了,这些符纸可以压制大哥的怨气,切不可摘下来。”金光瑶自认现下有所不同,不敢再对聂明玦做些什么。再说,聂家不也在他的掌握之中吗? 聂怀桑怯怯的应了。 ‘用着从魏兄手里抢来的符纸来对付我大哥,还一副受伤颇重的样子。 既免了接下来的乱葬岗首行,又让百家欠人情,蓝曦臣的怀疑更是一点不剩。 真是好计策啊!不过,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聂怀桑看着金光瑶,在扇后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诸位,这大哥埋葬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化为凶尸又被人分尸,这明显是一个指控我的阴谋。 且不说是否是针对百家的阴谋,试问谁能有这般本领,把我大哥那样的人制成凶尸还分尸碎魂。而且,又是谁人引导二哥来检查我这密室,若不是我这密室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这事岂不是要诬陷到我的头上。 今日我的妻子阿愫不知道为何又这样,我个人认为,这是有人想引起我们争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啊,试问这样的人还有谁?”金光瑶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把一个担心的作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哼,今天的那个陌生人是谁带来的?那不就谁是幕后之人?依我看,这人说不定就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夺舍归来,要不然她怎么会拿走了随便。”苏涉接着开口。 金光瑶又接上苏涉的话头,“各位有所不知,我这密室中收藏有那魏无羡的佩剑。当年他死后,这剑就封了剑,任谁都拔不开。今日她来这么一趟,一进我这密室,这剑便不见了,诸位仔细想一想。 若真是他回来了,想要复仇,那众位谁又逃得掉。”金光瑶轻飘飘几句话便转移了话题,引得众人讨伐起了魏无羡。 “仙督,我们可都靠您呢。”众人又是好一番表忠心,表示绝对以仙督的命令为指示,以仙督马首是瞻。 “众位,单靠仙督一人可不行,我们不如再来个第二次乱葬岗围剿。定能把那魏贼重新拿下。”就有金氏的附属家族提着建议。 “那诸位,时间就定在一月之后吧,一月后我们再上一次乱葬岗。诸位可要记得,若不起来反抗,那他必定会来强压我们。”金光瑶顺势定下时间。 “再过一个月后,我们再来他一次乱葬岗围剿。诸位说不定能够青史留名,毕竟这是一番大功勋呢,想想上次我们围剿了那魔头之后,连乱葬岗都沉寂了,这难道不是上天赐福吗?”姚不起又大义凛然的开口道。 众人不管心里打着什么算盘,都附和道,“是啊是啊,这魔头既然敢夺舍重归,那我们就再送他下去。” “他回来不夹着尾巴做人,竟然敢这么高调的陷害仙督,也不想想仙督和前任聂宗主那可是结拜的兄弟。 这家伙岂非是无脑,又害死了仙督夫人。这人真是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这还要仰仗江宗主和仙督啊。” “诸位放心,那魏无羡既然敢回来,我们就能再围剿他。第一次可以成功,第二次一定也可以成功。”江晚吟愤恨道。 “也不知我们这次围剿了那魏贼,上天又会给我们怎样的奖励。毕竟这些年乱葬岗沉寂,连出来作祟的邪祟都少了,真是世间太平啊。” “这么些年来,仰仗仙督领导。” “诸位抬举了。”金光瑶笑了笑。 蓝曦臣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看着这画面。 他也觉得那位公子出现的有些巧合,真的是他吗?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他一方面为忘机高兴,又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魏澜回到他们居住的小院,就在夷陵和岐山的边界处。 “瑜姨,我把爹爹的剑拿回来了,那群人真是愚蠢,或许说他们不是愚蠢,只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就可以是非不分。”这一路上,魏澜回来的时候,有留在金麟台上的小鬼传话,说他们要进行第二次乱葬岗围剿,还要定个时限,就在一月后。 魏澜都不知道该怎样笑才好了,真是太好笑了。 “阿澜,再过三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我们阿澜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温瑜没去在意百家的消息,阿澜要过生辰了,她要高兴。 当时从乱葬岗出来的不足二十人的老弱妇孺,这些年送终了几个,还有几个姐姐嫁人了。 只有瑜姨一直守着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如今,她的身边就只有宁叔和瑜姨两个人,终有一天她会把爹爹带回来的。 可是她能感觉到爹爹的魂魄还在,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算了,或许等她再长大一点,修为再高深一点,把爹爹留下来的东西融会贯通,她肯定会找到办法的。 魏澜虽也天才,但是还是不及魏无羡,在她心里,爹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回来之后,蓝忘机来询问他,他走之后金麟台的事。 听说了他们要第二次围剿乱葬岗,且蓝曦臣还答应了之后,蓝忘机沉默了。 半晌,他对蓝曦臣言明聂明玦的头颅确实在那密室之中。 兄弟俩一番争论,可是,正如蓝曦臣说服不了蓝忘机,蓝忘机也说服不了蓝曦臣。 蓝忘机再未发一言,行礼后转身离去。 ‘魏婴,你若回来,该有多好。 然世道斑驳,你若不回来,便也得自在。 我既想你回来,又觉你不回来也好。’ 次日,蓝忘机褪去家袍,摘下抹额,带着蓝思追,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仅带走了静室里的天子笑,算来该有十三坛了。 三天过后。 今日是魏澜的生辰,他们三个人坐了一桌。 温宁现在外表与常人无异,他素日里胆子比较小,但是魏澜一直鼓励他,就像当年的魏无羡鼓励他一样,他渐渐的也没有那么胆小怯懦,也学着自信起来。如果温情能够看见温宁这样,一定会非常高兴。 他们三个人做了一桌菜,旁边还放着两个碗,一个是魏无羡的,一个是温情的,衣冠冢面前的贡品都新换了一番,摆上了长寿面,我们所有人都在为小阿澜庆生啊。 “瑜姨,今年我十五岁了,我敬你一杯,如果没有你我都活不下去。”诚然她出生就有记忆,可是乱葬岗围剿的时候,她也只有一岁多,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在这样的世道下活下去呢? “阿澜,我把你当做我的女儿一样看待,能抚养你我也很高兴,更何况公子对我们有恩。”温瑜摸了摸魏澜的头笑着道。 “阿澜,我们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温宁牵起嘴角笑了笑,这个简单的动作是以前的他不敢想的。 “是一家人,我们吃饭吧,尝尝我做的菜。”温瑜给他们夹菜,又对魏澜道,“我们的小阿澜长大了,乖巧伶俐,公子一定会高兴的,我们都以你为荣。” 第12章 未来可期12 魏澜今天没有用那个拼酒作弊的神器,她喝多了,温瑜给她收拾好把她扶进房间,又给她洗漱,然后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像小时候照顾她一样。 谁也不知道,在十五岁生辰的这日,魏澜共情了她爹魏无羡的一生,以旁观者的身份,像是做梦一样。 一阵黑暗,魏澜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隐隐有声音传来,最终清晰。 是一阵女声,似乎是说着这声音的主人的父亲在找故人留下的遗孤,还是在夷陵找到的,一个吃果皮的小孩子,这个父亲唤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孩子抬头,露出一张笑脸。 (魏澜不知道这是谁的故事,也不知道是谁在讲故事,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东西。她默默听了下去。 越听越不对劲,多年以前,因为乱葬岗,夷陵的人都穷,还有水果吃吗?更何况还有丢弃的果皮? 而且那个父亲一直是怎么辨认那个小孩子的。 ‘婴?!莫非是爹爹吗?’魏澜有些激动。 ‘世人皆知,江枫眠寻找爹爹五年,’此前她并不知过程和真相,便都当谣传处理。‘江枫眠是怎么认出爹爹的?爹爹当时是个小乞丐,肯定是蓬头垢面的。 而且,据这人所说,爹爹当时是低着头的。难道……’魏澜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是那样,爹爹得多难过啊!) 我们阿羡,天生就是一张笑脸,一副笑相。无论什么难过都不会放在心上。无论身处什么境地都能开开心心。听起来像是有些没心没肺,但这样很好。 (‘阿羡?!就是爹爹,那这个女孩子就是江厌离了。’魏澜还没为更了解爹爹一些而高兴,就听到了接下来的话。 ‘什么叫天生一张笑脸,哪有人愿意一直笑着的,又不是有病。’魏澜心中愤愤。) 这个父亲喂了小孩子一块瓜,就被带回了他家。 (‘流浪的小孩子肠胃肯定有问题,怎么可以吃瓜?!’魏澜又愤愤了。) 江澄也才八九岁,养了几条小狗崽在莲花坞陪他玩儿。江枫眠发现魏无羡很害怕狗,便温言让江澄把几条小狗送走。江澄很不乐意,发了一通脾气,大闹一场,最后还是把狗送走了。 (‘江晚吟人缘这么一般?都没人陪他玩?就一直和狗在一起?’魏澜疑惑。 ‘爹爹怕狗,为什么要把狗送走?不能养到别的小院子里吗?江枫眠到底想干什么?’魏澜一边担心爹爹,一边又搞不懂这人的行为。) 四周黑暗开始散去,渐渐露出画面,画面模糊不清,依稀看出是莲花坞,与现在几乎大不相同的莲花坞。 魏无羡被江澄赶出房间,离开莲花坞,爬到树上。 不知多久,江厌离找到了魏无羡,但是没接住他,回去的路上在坑里看见了江澄,画面像是江厌离背一个,抱一个把他们带回去的。 江厌离端了一碗莲藕排骨汤给魏无羡,他就答应说腿是他自己跑出去摔断的。 寄人篱下,最害怕的就是给人添麻烦。 (‘江家又不是没有房间,为什么要爹爹和江晚吟住在一起?’ ‘爹爹,现在已经开始委屈自己了吗?’魏澜听到魏无羡答应隐瞒断腿的原因的时候,心里一阵酸涩。 ‘不对,还是奇怪,江厌离是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爹爹的? 而且,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据说灵力也低微,怎么可以把两个九岁的男孩子一个背一个抱走那么长时间的路的? 难道,这记忆不是真的,所以模糊?’魏澜揣测道。) 画面清晰起来,小时候的魏无羡的身影渐渐显露。 魏无羡在江家长大了,长成了一副翩翩少年样,丰神俊朗。 这年魏无羡十五岁,和江澄一起去姑苏求学。认识了一群少年。 魏无羡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爹爹这样长大,还这么优秀。江家,为什么这样对我爹爹?’魏澜看着魏无羡因为天赋好遭到了虞氏母子的嫉妒,虞紫鸢还拿紫电打爹爹,江厌离竟然只拿莲藕排骨汤,爹爹不需要药材吗?) 魏无羡和一众少年在一起说着昨晚的事情和修炼的往事,魏无羡一句“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道尽少年人的傲气。 (魏澜想着昨晚爹爹和含光君的初遇,她觉得含光君对爹爹应当已经有了几分关注。 又为魏无羡的修习自豪。 ‘爹爹真厉害’魏澜更为自己成为爹爹的女儿自豪。) 课堂上,魏无羡对答如流,后又一番胡言乱语,激起百名死者怨气与凶尸屠夫对抗,蓝启仁生气都丢书了魏无羡也没停。最后魏无羡一番惊世骇俗使用怨气的语言惹得蓝启仁大怒,叫魏无羡滚出去,魏无羡忙不迭离开。 (‘蓝启仁为什么针对爹爹,气死我了。’魏澜气愤。 ‘爹爹故意的。’魏澜这样看着坏笑的爹爹,笑的开心。 ‘爹爹是故意气人的,不过,爹爹是怎样走上那条路的?’魏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魏无羡和下了课的同窗说了一番阳关道和独木桥的争论。 (‘阳关道,独木桥?如果阳关道不能走了,那不就只剩独木桥了吗?’魏澜一惊,慌乱了起来。) 蓝启仁给江枫眠写信告状,江枫眠的回应叫蓝启仁更加生气,于是魏无羡又被罚了。 (‘江枫眠说什么?什么叫婴一向顽劣?!我爹爹才不顽劣。’魏澜偷看到回信,气的不行。) 魏无羡在抄家规时偷偷用春宫图换走了蓝忘机的佛经,逗弄了蓝忘机后和外边等着的朋友相会。 (‘含光君喜欢爹爹,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不过,爹爹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这样呢!’魏澜笑笑。) 众人在碧灵湖除祟,遇见水行渊,魏无羡还救了个人。 (‘温家真是可恶! 爹爹,随便一点也不随便,我们都在等你。’魏澜想到随便,心中一软。(魏澜还不知道随便封剑了) ‘含光君的臂力果真厉害!’魏澜看着含光君提着爹爹和那个蓝家的弟子,果真好臂力! 魏澜又仔细看了下魏无羡救的这人,认出他后差点气死,‘苏涉?爹爹救过他?他恩将仇报!’) 魏无羡从藏书阁旁的那棵玉兰树上爬上去给了蓝忘机两只兔子,又戏弄了蓝忘机一番,哈哈大笑起来。 蓝忘机关上了窗,也捂上了耳朵,却没关住魏无羡放肆快活的笑声。 (‘含光君养的兔子原来是爹爹送的!’魏澜想到云深不知处后山的那些兔子,应该是那两只兔子的后代了吧。 ‘爹爹怎么能对含光君说这话啊。’魏澜脸都红了。 ‘爹爹好皮啊,含光君抑制不住对爹爹倾心了。’魏澜站在窗边,看着含光君恼羞成怒。) 蓝启仁介绍蓝氏先祖,下课后,金子轩对江厌离出言不逊,魏无羡为江厌离出头,江澄站起又被魏无羡阻止。 最后魏无羡和金子轩打了起来。 (‘金凌的父亲果然目下无尘,就这个态度,不起冲突才怪。不喜欢就去退婚啊,说人家女孩子做什么!’魏澜不喜欢金子轩的态度。 ‘爹爹为江家考虑,不让少宗主打起来,可是,江晚吟才是名正言顺出头的人啊。 而且,有传言爹爹打散了江厌离的婚约,不会就是这次吧。’魏澜有些担忧。) 金光善和江枫眠商量着解除了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婚约。 (‘原是这样,明明是两家长辈做出的决定,怎么坏名声都是我爹爹的?江家,真是好样的!’魏澜快气死了。) 魏无羡跪在地上戳蚂蚁窝,蓝忘机以为他伤心想着安慰他被魏无羡气走。 江枫眠带着魏无羡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爹爹心真大!’魏澜原本气的不行,又被魏无羡逗笑了。 ‘凭什么只有我爹爹被退学了,江枫眠你个小人。’魏澜看着爹爹被江枫眠哄骗带回去,还说什么你师姐想你,是想让爹爹娶她吗?) 魏无羡回来又挨了一顿鞭子后去跪祠堂,江厌离来给他送汤,还说不怪他。魏无羡想着江厌离的名声,认下了这个罪名。 (‘什么叫不怪你,本来就不是我爹爹打散的,凭什么怪他?’魏澜看着爹爹被虞紫鸢抽了紫电后被罚跪祠堂,江厌离又端来了莲藕排骨汤,还说不怪你,真是可笑。) 时间飞快,转眼间就是岐山温氏的清谈会,比箭那日,魏无羡闲逛迷路遇见温宁。 (‘是宁叔,这就是爹爹和宁叔的首次见面吗,原来宁叔一直这么胆小。 不过,宁叔箭法这么好,这些年却不能再展示,以后要让宁叔重新开始,不然,多遗憾呐!’魏澜想到宁叔现在和常人无异,以后把箭法练好,就会更加自信了。) 魏无羡推荐温宁比箭,温宁展示失败,向魏无羡道歉,魏无羡反倒安慰他,下次一定可以的,还指点了温宁一些手法。 (‘哎呀,宁叔以前真是个小可爱,爹爹真好。’魏澜看着爹爹教宁叔射箭,心中感叹,爹爹一直都是细心又温柔的人啊!) 魏无羡逗弄蓝忘机,牵扯了他的抹额,蓝忘机愤而离场。 (‘爹爹的记性也太差了吧,看含光君的脸色,绝对是难过了。 也难怪,听学时百般撩拨,现在又认不出来,含光君可不就不高兴了嘛。’魏澜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魏澜这下知道了蓝氏抹额的重大意义,心道,‘难怪含光君看上去难过又绝望的。’ 魏澜见爹爹摸不着头脑,有些语塞,‘爹爹他抄了那么多蓝氏家规,怎么这条没记下啊!’) 温家来人叫送人去教化司,江家人和魏无羡在饭桌上说这事。 (‘这个虞紫鸢真讨厌,爹爹又不是直系子弟,自然可以选择去还是不去,阴阳怪气什么。 江厌离也是,给爹爹剥莲子是故意的吧,把矛头引到爹爹身上,不就是她经常做的嘛。’魏澜站在桌旁边,恨不得直接打上去。) 岐山教化司 魏无羡要去帮助瘸着腿的蓝忘机,江澄不让,魏无羡掷地有声,‘第一,这事不闲。第二,这些事,总得要有人管的!’ (‘江家家训到了他江晚吟这里简直像是喂了狗,还拉爹爹,真是讨厌。 蓝氏听学过去没多久吧,蓝启仁好歹也是他们的老师,现在含光君受了难,只有爹爹这个他觉得人间大害的人伸出援手,不知道他知道了是个什么表情? 笑死了,什么听学,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魏澜只觉讽刺。 ‘爹爹背着含光君!’这个画面让魏澜震惊。) 温晁要活人放血作饵,魏无羡想着阻止,江澄不让,绵绵转了好几个地方,最终躲到了蓝忘机和金子轩身后。 (魏澜只觉江澄更加讨厌,简直不想再看他。) 双方人马动起手来,魏无羡挟持温晁,还用温氏的话噎了温晁一下。 玄武露出水面,魏无羡感叹好大一只王八! (‘爹爹的记忆力真是个迷,说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莫非是被别人动了手脚?’魏澜觉得很有道理,要不然怎么解释? ‘是屠戮玄武,传言夷陵老祖与含光君十七岁斩杀屠戮玄武,可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魏澜觉得自家爹爹世界第一厉害,一直把爹爹当做榜样。) 众人一阵骚乱,温逐流救回温晁,魏无羡以身救下绵绵。 (‘爹爹一定很痛,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魏澜给伤口吹气,满眼心疼。) 世家子弟被困玄武洞,蓝忘机提醒潭有枫叶,试探是否有路。 魏无羡组织人们离开,却和蓝忘机被困玄武洞。 (‘爹爹的洞察力,敏感度,领导能力都是顶尖的,爹爹好厉害。 那个苏涉!爹爹以前救过他,他竟然敢恩将仇报。’魏澜看见苏涉出箭,简直要气死了。) 蓝忘机舍命救魏无羡,魏无羡反救蓝忘机。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是,还是谢谢含光君推开了爹爹。 爹爹好厉害,这力气,不愧是爹爹。’魏澜这个爹宝女又在赞叹自家爹爹。) 第13章 未来可期13 魏无羡背着蓝忘机上岸,又找出草药给蓝忘机敷腿,用蓝忘机的抹额给他包扎。 魏无羡一番动作叫蓝忘机吐出淤血。 (‘还以为要看到不该看的,吓死我了。 爹爹,不愧是你。’魏澜原先捂住了眼睛,听到爹爹说话,又放开了。) 魏无羡辩解他的行为的缘由,对蓝忘机说不喜欢男人。 (魏澜仿佛可以听见含光君心碎的声音,‘爹爹啊爹爹,你个木头。’魏澜看到这里,觉得爹爹也是喜欢含光君,要不然那么多人,爹爹为什么只撩拨含光君呢?) 蓝忘机给魏无羡敷药,还咬了他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 (‘爹爹在江家一直受伤,又没有好好治疗,都习惯了。’魏澜忒自心疼自家爹爹。 ‘含光君为什么要咬爹爹,这也太不含光君了吧。’魏澜只觉得含光君在她心里的形象在慢慢改变。) 魏无羡不理解蓝忘机的行为,蓝忘机那句‘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去撩拨人家。你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脱口而出,最终以魏无羡怀疑蓝忘机喜欢绵绵结束。 (‘还是得打直球啊含光君,爹爹木得很。’魏澜看着自家爹爹,觉得爹爹现在傻fufu的。) 蓝忘机向魏无羡道谢,魏无羡闪身躲避。 (‘可是,施恩不言谢,万一有人得寸进尺怎么办? 爹爹就是太善良了。’魏澜垂下眸子。) 蓝忘机说起云深不知处的状况,整个人十分难过,魏无羡笨拙的安慰他。 (‘含光君也难过吧,家里出事了,喜欢的人还这样子。怪不得不要爹爹帮忙,是怕连累爹爹吧。’魏澜感慨,含光君也不容易,又想到刚才,‘含光君不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魏澜觉得很有可能。) 二人等不到救援决心自救,开始准备东西且魏无羡去到玄武嘴里。 (魏澜为爹爹和含光君捏了一把汗,不敢大声喘气。) 忘羡二人耗死了玄武,但是没能出去。 (魏澜看他们成功了,这才放心。 看到没有洞口,才想起,可能是被玄武震塌了。 ‘爹爹和含光君还有伤呢,怎么办啊?’纵使知道他们会平安出去,魏澜还是担心。) 魏无羡骂骂咧咧上岸,脱衣服拧干。 魏无羡发烧要蓝忘机唱歌给他听,还要枕腿,蓝忘机表面不应,实则答应。 (‘爹爹是个木头也就算了,怎么含光君这么口是心非啊,谁会这么对心上人啊!’魏澜摇摇头。) 蓝忘机唱歌给魏无羡听,魏无羡昏迷没记住名字。 (‘这首歌好熟悉,爹爹在乱葬岗上吹过,含光君就是这样确定我的身份的吧。’魏澜恍然大悟。 ‘而且,《忘羡》,爹爹可能没听到啊。’魏澜为含光君惋惜。) 江枫眠教育江澄又被虞紫鸢打断,又是一番胡言乱语。魏无羡拖着病体安慰江澄,说出了云梦双杰的称号。 (‘爹爹对于父母的事知道的太少了,而且江家的人不告诉爹爹关于父母的过往,爹爹连反驳都不那么理直气壮。 爹爹还受着伤呢,还要安慰江晚吟,他何德何能?!’魏澜难过又心疼。 ‘爹爹还是不懂,若真的是兄弟,又怎么会一直是一个人迁就着另外一个人呢?不平等的关系终究不会长久。’魏澜摇头。) 二人说着魏无羡胸口的疤,又说到绵绵。 (‘就算爹爹是家仆之子又怎么了,他现在不是江家大弟子吗?一直贬低爹爹能让他们母子获得成就感吗?可恶!’魏澜心中酸涩。) 江家子弟射风筝,魏无羡和江澄说起各自的配剑。 温氏来犯,抓走了六师弟。 (魏澜想了想,温家来人了,一直有传言是爹爹带来了灾祸。这下,她可以亲眼目睹事实了。) 王灵娇要求惩处魏无羡,虞紫鸢抽了魏无羡紫电。 (‘爹爹……’魏澜不知道说什么,‘紫电加身,罚跪祠堂,又不是我们魏家的祖宗,哪里需要爹爹的跪拜。 江家,把爹爹教的事事以江家为先,他自己呢?谁来保护?’) 王灵娇要砍魏无羡的手,王灵娇说话触怒虞紫鸢,被甩巴掌。 江澄没阻止王灵娇放信号弹,战争开始,虞紫鸢送走江澄和魏无羡,言魏无羡带来灾祸。 (魏澜震惊又不解,‘江晚吟不去阻止王灵娇,要去帮他的娘。 虞紫鸢不开禁制,不发武器,就这样走了,那江家的那些弟子就这样和温家的修士去战吗?’ 魏澜快要绝望了,‘明明温家早有准备,早有来犯之意,江枫眠不想着警戒还去温家要配剑! 明明是虞紫鸢自己忍不住打了温家人,爹爹自己都愿意断手保江家平安了,为什么都是爹爹的错?!可是,爹爹肯定会把责任担到自己身上的,爹爹怎么办?’) 魏无羡和江澄遇见江枫眠,一番交代后回了莲花坞。 (‘待若亲子,好一个待若亲子!’魏澜的眼泪就没停过,她讽刺一笑。) 魏无羡买干粮,江澄失踪,魏无羡回莲花坞,遇见温宁。 (‘宁叔,是宁叔,宁叔来救爹爹了。’魏澜又欣喜又不安,‘爹爹肯定会让宁叔去救江晚吟的,而且宁叔一定会答应。那他们的结局……’魏澜不敢深想。) 温宁答应救江澄,魏无羡在外等待。 (如魏澜所料,宁叔去救江晚吟了。‘宁叔,别救他,会后悔的……’魏澜大喊。 但是,没有办法,这已经是过去,改变不了。) 温情发现温宁私藏二人,江澄醒来对温宁发疯。 (‘江晚吟,只会拖爹爹后腿,让他死在这里,别管他了。’魏澜看着江晚吟朝宁叔动手,心中郁郁。) 温情掷地有声,斩钉截铁道没沾过江家的血,温家作孽与他们无关。 江澄知道自己没了金丹,要死要活。 (‘江晚吟的金丹没了,可是他现在明明是有金丹的……’魏澜摇摇头,‘不要是这样!’) 魏无羡跪在温情面前求了好几天,想着把他的金丹给江澄。 (魏澜的眼泪又决堤了,‘江晚吟要死要活的,凭什么代价就是我爹爹来付? 他没了金丹不行,难道你没了金丹就会好吗!’) 魏无羡哄骗江澄知道抱山散人的住处,可以恢复金丹。 (‘爹爹连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都模糊了,哪里记得抱山散人的隐居地? 而且,祖母怎么会给小时候的爹爹提起?’魏澜的眼中是讥讽。 这么多年,她不信江澄不知道,这件事明明处处是疑点,只是他不在意罢了。) 魏无羡送江澄上山,换丹手术。 (‘血,好多的血……’魏澜觉得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失去那么多血……’ 魏澜看着爹爹伤还没好就下了山,就为了不让江晚吟知道,魏澜觉得,她的心在滴血。) 魏无羡被温晁抓住,毒打后丢下乱葬岗。 (‘被紫电抽打,剖丹,被虐打,被丢下乱葬岗,爹爹,为什么会这样?’魏澜跟着魏无羡跳下乱葬岗。 还没有被夷陵老祖清理过的乱葬岗,怨气冲天,走尸遍地,鬼怪横行。 魏澜看着爹爹在这里艰难求生,最终成为了夷陵老祖,‘爹爹也不是不害怕的,他也想怕,可是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依靠……’) 魏无羡寻温晁复仇,一路捉弄虐杀。 (魏澜看着爹爹一一杀了温氏监察寮的人,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果然惨死千法还得爹爹来写。’魏澜在乱葬岗见得多了,她不害怕。) 蓝忘机和江澄一路追踪,发现这些诡异的符纸。终于见到魏无羡,觉他变化很大。 (魏澜回想了一下十五六岁的爹爹,这两年,或者说那三个月,好像一辈子那么长,爹爹一下子就长大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爹爹。) 魏无羡和蓝忘机不欢而散,魏无羡于射日之征战场上四处救援,所向披靡。 那些被魏无羡救过的修士,在战场上对他赞不绝口。 然而,他们在背后却讨伐他,用各种语言攻击他,恍然不像对待救命恩人,而是像仇敌。 (魏澜看着这些心口不一的人,眼露嘲讽,‘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金家的百凤山围猎场。 金子轩开场射箭,金子勋暗讽魏无羡,魏无羡纠缠蓝忘机一番后蒙眼射箭,夺得喝彩。 (‘金子勋那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凭什么对我爹爹无理?’魏澜又想到,‘战争期间,爹爹一直是一身黑衣,没有江家家袍。现在战争结束了,爹爹还是这样,没有名分,没有月钱,而且,他究竟是谁的大弟子?’ 又看到爹爹和含光君的互动,魏澜从愤然转为好笑,‘真奇怪,爹爹对含光君的抹额有什么执念吗?’ ‘爹爹真厉害!’魏澜星星眼。) 魏无羡蒙眼进猎场,画面一转,魏无羡和蓝忘机遇见了江厌离和金子轩,又起了冲突。 金子勋嘲讽江家家教,江厌离在金子轩的告白下忘记了那个不了了之的道歉。 (魏澜冷眼看着这一切,‘江厌离在金子勋说爹爹家仆之子的时候没说话,说到家教的时候才站出来。爹爹明明没有错,为什么道歉?’ 魏澜只觉讽刺,‘终究是亲疏有别,就不要再说一家人这样的话吧。’) 蓝忘机街头遇女鬼送花,魏无羡楼台抛花相赠。魏无羡请蓝忘机上楼来,最终不欢而散。 (‘含光君也太不会说话了吧,这样说话,爹爹肯定听不出来好意的,换我是爹爹,我也不高兴。’魏澜对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了。) 魏无羡回去江家,询问江厌离何为喜欢。 (‘爹爹以为回到江家和江家姐弟在一起就像没变一样,可是一切早就改变了啊。 喜欢就像套枷锁?爹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会这样认为也是正常了。要是祖父祖母没离开,爹爹一定是最幸福的。’魏澜有点伤感。 ‘江厌离为什么不正面回答爹爹的问题呢?是怕他离开吗?’魏澜疑惑。) 魏无羡外出买饼,遇见温情。 (‘爹爹这个射日之征的大功臣,没有奖赏,连一个饼都要记账,江家,真是好样的。’魏澜正为爹爹的不平待遇生气,顺着爹爹的目光看去,她惊了。 是温情姑姑!) 魏无羡在斗妍厅给蓝忘机挡酒,询问金子勋温宁的下落。 (魏澜看着爹爹带着情姑姑去了金麟台,向金子勋询问宁叔的下落,这屋中人的每一个表情都让她难忘,‘温家是没了,但是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这些人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 岐黄一脉的生活呈现在魏无羡面前,这一切,熟悉的令人心惊。 (魏澜听过瑜姨说过当年温氏战败,他们当过战俘,可是没想到这么惨烈。 背着阿苑哥哥的婆婆,身上有牡丹烙铁的四爷爷,还有被打死的宁叔…… ‘温氏欺压百家,被百家反抗,推翻。而现在,活人为饵,烙铁伤人……这还只是金家,只是爹爹看到的,这修真界这么大,仙门百家是如何的?’ 魏澜觉得,爹爹在愤怒,也在不解,‘这一场伐温之战,爹爹失去了多少,结果好像并没有改变,依旧有一个势大的世家在重复历史,那爹爹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呢?’) 魏无羡带走了温家众人,来到了乱葬岗,在上面安了家。江澄劝魏无羡交出这些人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昔日费尽千辛万苦离开的绝地,竟是日后可以安心的家,’魏澜只觉苦涩。 ‘宁叔可是救了江晚吟的命,于他父母还有敛尸之恩,他怎么可以把剑指向宁叔?! 明明温家的附属家族还在金家互相奉承,为什么揪着一表三千里的岐黄一脉不放?’魏澜又愤怒又不解。) 三日之后,江澄魏无羡约架,彻底决裂。 (‘爹爹只是打伤江晚吟一条手臂,还是左手,江澄却捅了爹爹一剑,爹爹伤的那么重,乱葬岗上缺少药物,爹爹怎么办啊?’魏澜忧心。 ‘有传言夷陵老祖率温室余孽在乱葬岗占山为王,与仙门百家为敌,难道是这时传出去的吗?’魏澜原只当谣言误人,可是看到现在,她觉得江晚吟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第14章 未来可期14 魏无羡夷陵遇蓝忘机,带着温苑一起吃饭。 (‘爹爹果然在意含光君的想法。’ 魏澜想起小时候和阿苑哥哥一起被爹爹埋在土里的记忆,会心一笑,日子不富裕,可是家人都在一起,爹爹也有了十五六岁时的笑容。 魏澜刻意不去想后来的惨烈,专注于眼前的幸福。 ‘含光君是来看爹爹的吧,还说什么来夜猎,夷陵老祖在此,哪有邪祟闹事啊!’魏澜看着爹爹和含光君相处,‘还别说,挺像一家三口的,就是缺一个我。’魏澜站在爹爹旁边,假装一家四口,轻轻地笑了。) 魏无羡助温宁醒来,温情喜极而泣。 (‘宁叔恢复了神智,爹爹松了一口气,爹爹也不容易,他也没有把握。’魏澜看着爹爹,心中叹息。) 蓝忘机劝魏无羡放弃鬼道,二人气氛又冷下来。 魏无羡那句‘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由此而出。 (‘爹爹也没有办法了,他放不下这些人,这是他的道,锄奸扶弱,无愧于心。’魏澜小小叹了叹气。 ‘不过,真的把解释权都交到别人的手里吗?流言可是一把杀人的刀!’魏澜低语。) 蓝忘机起身欲离开乱葬岗。 (‘含光君是吃醋了吗?怎么别别扭扭的。’魏澜失笑。) 蓝忘机出了伏魔洞,温苑跟着跑过去。 (‘宁叔怎么总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又不是他的错。’魏澜有些心酸。) 魏无羡胳膊里夹着温苑邀请蓝忘机去参观乱葬岗。 答应温情的事做到了,魏无羡的心安了下来,不知怎的,他想这个小古板留下来。 蓝忘机半推半就地被魏无羡拉走了。 (‘含光君绝对是吃醋了,想让爹爹关注他。’魏澜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弯了弯唇角。) 二人夹着一个孩子安静地走了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魏无羡道:“蓝湛,你刚才问我的话,我也考虑过,其实我也不知道除了现在这样还能怎样。” “放弃这些人,我做不到,没有鬼道,我也护不了他们。 若你处在我这个境地上,我相信你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蓝忘机早料到他的回答,也没说什么。 魏无羡领着蓝忘机转了转乱葬岗,放下阿苑,轻声说了句,“好了蓝湛,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魏无羡才发觉,说好是他请蓝忘机吃饭的,最后还是蓝湛付的账。 魏无羡心道:‘哎,反正蓝湛那么有钱,让他再付一次账也没什么。话说他身上应该还有钱吧,不至于买了点小孩子的玩具就花光了。大不了下回我再请他好了。’这样想着,魏无羡越发心安理得。 (‘爹爹怎么认为含光君下次还来的?’魏澜不解。) 温苑左手着牵魏无羡,右手拿着蓝忘机买给他的小木剑,把那个草织的蝴蝶顶在头上,蓝忘机还走在魏无羡旁边,他已经在问魏无羡蓝忘机下次还来吗? 温苑输出了一番有钱哥哥和没钱哥哥的理论。 (‘爹爹穷,没关系,我有钱,不怕。’魏·财大气粗·澜抿着唇想着。) 魏无羡佯怒,抢了温苑的蝴蝶对着蓝忘机道:“怎么,他有钱你就喜欢他啊?” 温苑踮起脚来抢,急得不行。 魏无羡明知温苑的小短腿是够不到他手里的蝴蝶的,还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头顶上。想着白日里温苑叫了蓝忘机阿爹,威逼温苑叫他更高一辈的称呼。 (‘爹爹,好淘气啊,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魏澜看着自家爹爹感叹。) 魏无羡没想到得到了温苑叫阿娘的待遇。 (‘阿苑哥哥真是从小就有眼力见。’魏澜赞道。) 魏无羡看着身旁的蓝忘机,面色红了红,愤愤然地威胁温苑说让蓝忘机带他去蓝家天天抄书。 (想到爹爹罚抄过的姑苏蓝氏家规,魏澜忍俊不禁。 ‘阿苑哥哥是被含光君带回蓝家了,但是以他的表现应当不会被罚抄家规吧。’魏澜想着蓝思追平日里的表现。) 温苑赶紧摇头,声音小小地说舍不得一群人。魏无羡打断他,把蝴蝶又还给他,“算了,别说了。” 蓝忘机看着这样的魏无羡,就像当年一样,在朦胧月色下,蓝忘机勾起了唇角。 (‘哎,含光君的温柔还真是分人的啊!’魏澜在旁边看着,觉得很温暖。) 蓝忘机扶了一下险些摔倒的阿苑,说道:“天色渐晚,小心脚下。” 魏无羡一见,一把又将阿苑捞起夹在手臂下,他哼哼唧唧地继续走路,却发现今晚的乱葬岗很不一样。 四周都点着灯笼,温家的人做了一桌子的菜,尤其是温四叔还拿上了自己酿的酒,一派温馨之意。 魏无羡心想,‘看吧,他选的这条路也不是什么也没有的。’ 温情先敬了一杯给魏无羡,又说了些感激的话,岐黄温氏的人都感激地看着魏无羡,这一双双眼中的感激与希望,让魏无羡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救了很多人,他们也真心待他。 蓝忘机坐在魏无羡旁边,他似乎也明白了魏无羡未言明的话语,他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爹和这些温家的人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的。’魏澜看着这一派其乐融融。 ‘含光君心里很乱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现下这个局面他解决不了。’魏澜看着蓝忘机的神色猜测。) 魏无羡喝着酒,觉得这酒不烈,想着就拿了一个碗放到蓝忘机面前,给他倒了一碗。 蓝忘机看着面前的酒,不知道想了什么,拿起来就一饮而尽。 魏无羡想到蓝忘机那时候一下子就醉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进步? 射日之征时期,魏无羡下了战场也不去领药,拿着个酒壶就找地方上树躺着喝,蓝忘机始终跟着他跑来跑去,劝他去好好休息。 一日魏无羡跑去打酒,蓝忘机还是跟着他,魏无羡被跟烦了,坏心渐起,骗着给他灌了一杯酒。 他原以为蓝忘机醉了直接睡着了,没想到他一下子睁眼倒是吓了魏无羡一跳。 这件事情以醉酒的蓝忘机强硬把魏无羡抱去客栈躺一个被窝结束。 魏无羡一直没睡,蓝忘机那次紧紧抱着他,他睡不着,半夜魏无羡反应过来落荒而逃。 翌日再见蓝忘机发现他不记得那些事情,魏无羡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最后在战场上他们一次次不欢而散,魏无羡都快把这事忘了。 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的脸,看着他的表现,果然完全没有变化!就和当年一样! (涉及到他们两个独处时的隐私,那次醉酒后魏澜什么也没看见,这次不知道能看到哪里。 魏澜有些吃惊地看着含光君,‘蓝氏家规是禁酒的吧,以前被骗就算了,怎么现在也这样?含光君在爹爹面前怎么这么没原则。’) 魏无羡掐着时间,蓝忘机闭眼右手支着额头睡了,魏无羡的目光从他的脸转到他的手,他身上的檀香气在魏无羡身边萦绕,无孔不入。 他模糊地想:“奇怪……怎么好像有点热?” (魏澜有些脸红,‘怎么感觉怪怪的?’) 一丝凉风吹醒了魏无羡。 他怎么了?魏无羡晃了晃脑袋。 魏无羡想着蓝忘机醉酒的流程,把蓝忘机右手环上他的脖颈,拖拖拉拉架着他离开了这里,等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什么别的事就不好了。 他架着蓝忘机走到离伏魔洞不远距离时,听到一声“魏婴。” “蓝湛,你醒了?”魏无羡看了一眼蓝忘机,发现他睁开了双眼。 魏无羡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应该是到下个环节了。 魏无羡试探了一番蓝忘机,确定他还是那样的醉酒流程,现在不甚清醒,动作都傻傻的。 魏无羡的笑声就没停过。 (魏澜目瞪口呆,‘这是含光君?!早知道爹爹忽悠含光君喝过酒,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含光君这样还挺好笑的。’魏澜又瞄了一眼站在爹爹面前的含光君。) 魏无羡把滑下肩膀的避尘又放回去仔细背好,继续扶着蓝忘机向伏魔洞走去。 不能放着这样的蓝忘机在乱葬岗乱跑啊,天知道他还会干什么。 魏无羡想到当年的蓝忘机,脸上的笑意不断。 难得见到这样的蓝忘机,魏无羡心里的坏点子一个个往出冒头,止都止不住。 (魏澜听着爹爹的想法,心里想着‘含光君应该不会生爹爹的气吧。’) 他把蓝忘机带回了伏魔洞,进了洞,先把他摁到床上,把他的靴子脱了。 魏无羡除了蓝忘机的抹额给他擦脸,近距离看着蓝忘机的脸,他澄澈的眼睛还看着魏无羡,魏无羡突然觉得,他的心跳的很快。 (魏澜见魏无羡又动了蓝忘机的抹额,想着爹爹什么时候才知道这抹额的含义啊,她都要替含光君委屈了。 魏澜一边笑,一边偷瞄,‘爹爹和含光君在一起好有爱啊,含光君喝醉了原来是这样的。’ 魏澜又继续看着,莫名感到羞涩。) 魏无羡给蓝忘机喂了些水,又揽着他的肩问他,“蓝湛,现在是我问你答吗?” 蓝忘机点头应是。 魏无羡先用了一张隔音符,蓝湛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了,鬼也不行。 后他又将一只膝盖压上床,离蓝忘机极近,他问了一大串问题,蓝忘机都一一答了,最后魏无羡笑眯眯指了指自己:“这个如何?” 蓝忘机:“我的。” 魏无羡心猛然一动。 蓝忘机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道:“我的。” (魏澜看着爹爹凑含光君这么近,疑惑想道,‘问个问题需要这么近吗?’ 含光君的一句‘我的’叫魏澜差点尖叫出声! ‘含光君这是给爹爹表白了吧,不知道爹爹会是什么反应?’魏澜看的都有些急眼。) 魏无羡转眼一看,肩上还挂着避尘,‘蓝湛说的是避尘吧。’魏无羡取下避尘,放在床边。 又问:“蓝湛,我们是什么关系?是朋友吧?”魏无羡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答案?他自认为蓝忘机是他毕生知己,不知道蓝忘机怎么想的? 没听见蓝忘机的声音,魏无羡更靠近了些,他瞧见蓝忘机的眸子里有一层红血丝,像是忍得辛苦。 (魏澜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只能说自己想多了吧。) 魏无羡没注意到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有多引人误会,几乎贴在一起。魏无羡的脸离蓝忘机的极近。 ‘蓝湛的皮肤看着真不错啊,好想摸摸看。’魏无羡一边觉得自己奇奇怪怪,一边又诚实的准备上手。 还没碰到蓝忘机的脸,魏无羡只感觉腰间一紧,蓝忘机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蓝湛!在吻他?!’这个发现让魏无羡震惊,而且诡异的是,竟然有一点熟悉?! 仿佛觉察到了魏无羡的走神,蓝忘机吻得更激烈了些。魏无羡意识渐渐模糊,但是他几乎可以肯定,在百凤山上强吻他的那个大力仙子就是蓝湛! 魏无羡想到过往的一切,模糊的脑子里最后得出结论,蓝湛!喜欢他!蓝忘机喜欢魏无羡! (魏澜一边捂眼,一边又偷偷从缝隙里偷看,‘上次在百凤山我没看到的原来是这样的。不过,爹爹终于意识到含光君喜欢他了。’ 但是魏澜觉得,爹爹也早就喜欢含光君了,要不然现在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脑子一片空白,却不讨厌,也没感觉到厌恶,颇有些迷茫。 蓝忘机搂着魏无羡翻了个身,把魏无羡压在了身下,继续吻他,这次很温柔,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魏无羡只觉自己慢慢的提不上力气,松开了抓着蓝忘机衣袖的手,搂住了蓝忘机的脖颈,闭上了眼睛。 现在他就想什么都不想,只想抱紧蓝忘机。 (魏澜红着脸,‘像上次一样啊!’魏澜正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看见眼前画面一转。 魏澜看了看洞外,天快亮了,大约就快要卯时了。) 第15章 未来可期15 魏无羡一夜都没合眼,身上疼痛,虽说昨晚抹了温情给的药,大部分青紫都好了,剩下的都很淡,就还有些牙印没消。 他硬撑到第二日卯时之前,感觉身上那阵酸软好些了,力气也回来了,便从容不迫地,在被子里脱掉了他自己昨晚穿好的上衣,扔到了床下。 (魏澜不知道爹爹要干什么,但是她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连忙把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魏无羡拉下蓝忘机的衣带,硬是把他昨晚没脱完的上衣给扒了,要脱裤子时,想到昨晚的事,怔了一下。就这么一耽搁,蓝忘机似是感受到了凉意,轻轻动了动,蹙着眉,慢慢睁开眼。 蓝忘机吓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魏无羡用被子半遮半掩裹着胸口,只露出光滑的肩头,单手托腮,颇有些怨念的对蓝忘机道:“蓝湛,昨晚你是没吃饱饭吗?把我当吃的咬了好几下。你瞧,还有证据呢!” (魏澜听见爹爹先发制人,得意洋洋的语气别提多可爱了。 心里又有些酸涩,‘爹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知道含光君的心意,但是现在他的处境艰难,含光君又为家族所累。 也许就现在这样当个朋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蓝忘机看见魏无羡白皙上身上的牙印,面色发白,‘他昨晚是不是冒犯了魏婴?’ 魏无羡又向他确认:“昨晚的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看样子是真不记得了。蓝忘机不知想着什么,脸更白了。 不记得就好。效果达成,见好就收,魏无羡掀开被子,给他看自己整整齐齐的裤子,“蓝湛,昨晚你就是咬了我,没干别的。我开个玩笑而已。” (魏澜偷偷看着含光君的表情,忽然为他难过,‘含光君不知道爹爹已经知晓他的心意,心里又恐慌,这下知道爹爹又戏弄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可是爹爹也没办法,爹爹看上去很疲惫,也想不到含光君的心思,只想着蒙混过关。’魏澜叹息一声,这局无解。) 魏无羡又是一阵言语向蓝忘机输出,七分真三分假,魏无羡第一次说谎话骗蓝忘机,心里也惴惴不安。 蓝忘机还是相信了,他听着魏无羡的话出去了。 (魏澜听着爹爹糊弄完了含光君,又听见含光君出了伏魔洞。她睁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爹爹,很清瘦的一个青年,面色苍白,眼尾泛红,容貌昳丽。 他担着五十多人的生死,他不能倒下。魏澜想着,‘爹爹这些年被紫电打的暗伤,射日之征受的伤,还有江晚吟捅的那一剑,这些伤都没有得到治疗,而且这乱葬岗上的怨气又需要爹爹元神镇压。迟早有一天,爹爹会撑不下去的’) 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在下山的路上,蓝忘机疑惑道,“魏婴,你的气色好差。”明明昨日并非如此。 魏无羡不正经地笑了笑说:“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照顾醉酒的你了。” 魏无羡说,“蓝湛,蓝湛,等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 他好不容易才意识到他喜欢他,虽然说他们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他还是想送他一样东西,起码以后能保护他。 蓝忘机还没说话,魏无羡就自顾自定下了,“说好了,下次我送你个好东西。” 蓝忘机没再说话,离开了。 (‘爹爹,永远为别人考虑,谁来为他着想?’魏澜看着含光君的背影,像魏无羡那样。) 魏无羡送走了蓝忘机,慢慢往山上走,他一反常态地沉默。四周的环境恶劣,他抬眼看着这座乱葬岗,这个在世人眼中极为可怕的地方,是他们这些人的家。 (魏澜知道爹爹现在心里很乱,因为完全不知道爹爹在想什么,想法太多太杂,捕捉不到信息。 魏澜只听到一句,‘乱葬岗,是我们这些人的家。’心口蓦然一酸。 看到爹爹的遭遇,魏澜想到一些别的,‘善良是对着善良的人,可是爹爹面对的是那些欺软怕硬,是非不分的人。 一味退让,会好吗?’魏澜扪心自问,有些迷茫。) 魏无羡回到伏魔洞,磨磨唧唧地喝掉温情准备的药,又被好一顿数落。 ‘本来想做法器的,身上难受,今天就先缓缓。’魏无羡一边想着,一边往床上躺。他眼睛随意一瞥,忽而顿住了。无他,血池旁多了一株花,粉色的,没有叶子,还是个花苞。 (‘太不容易了,爹爹终于看见我了。’魏澜从早上就看着,看爹爹什么时候才可以看见她。想到当初,魏澜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 魏无羡可以确定,昨天还没有这株花,早上他心思都在蓝湛身上也没有注意,‘难道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吗?’仿佛被这想法逗笑了,魏无羡一边扬唇一边靠近。 (‘原来爹爹那时候是这么想的。真相了。’魏澜摸了摸下巴。) 魏无羡原先还笑着,查看了这株花后,面色严肃了起来。先前离得稍远,现在离得近了,魏无羡惊奇的发现,这花里有魂魄,很微弱的魂魄气息,几乎探寻不到。 ‘这花是个什么活物吗?难不成是个成了精的妖精?还是别的什么?’魏无羡脑洞大开。 (‘爹爹,我是你的孩子,不是妖精。’魏澜简直服了自家爹爹的脑洞。) 发现这株花没什么能力,也不会伤害到别人之后,魏无羡又躺回了床上。 下午温情来送药,把魏无羡从符纸堆里扒出来的同时,说道:“魏无羡,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好好吃药,连阿苑也不如了。” “情姐,不是温宁给我送药吗?怎么是你?”魏无羡被苦的龇牙咧嘴,心里还有着别的心思。 “你当我傻?阿宁来送药,不就被你蒙混过关了吗?又偷偷倒掉是吧?”温情把身上一个小布袋子打开,拿出一颗糖递给魏无羡,“阿苑给你的,以后好好喝药。” (‘情姑姑把爹爹当做弟弟一样的,爹爹好像个小孩子啊。’魏澜又见到他们这样的相处,有些怀念。) “这是蓝湛给买的吧,都给我了,阿苑没哭吧?这小子,没白疼他。”魏无羡接过糖,放进嘴里,几下咬碎。 又开口,“情姐,这药喝不喝的也就这样了,再说了,药是真贵啊!” “药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喝药就是,少一顿我饶不了你。”温情接过碗,又放狠话。想到今早蓝忘机给的药材,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 (‘这药材是含光君给的?怪不得,我怎么就忽略了呢,乱葬岗当时就靠卖萝卜为生。就算情姑姑一直省着花钱,怎么还有那么多药材?’魏澜从记忆里翻出这一段仔细想了想。) ‘这傻小子好歹有个为他考虑的朋友,还不告诉这傻子,估计是怕他不肯用吧。 左右这含光君是蓝家人,总不能在药材上动手脚吧?’ 温情监督魏无羡喝完了药,看见这洞里乱糟糟的,想到魏无羡还受着伤,于是打算叫温宁来帮他收拾一下屋子。 “你先在外面待会儿,我让阿宁来整理一下你的这些东西。”温情正打算带着魏无羡一起出去,转身的时候看见了一抹粉色,好歹是金丹修士,她目力极佳。 (‘还得是情姑姑。’魏澜赞道。‘快告诉爹爹,别让他再把我当妖精了。’) 待看清楚了之后,温情惊了,在原地不动了。 魏无羡看见温情停住脚步看着那株花,还很是惊奇的样子,心里猜测道:‘莫非那不是妖,而是什么罕见的灵药?还修成了精?’ “情姐,那株花是什么难得的灵药吗?你要的话,送你了。突然长出来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魏无羡有些好奇。 (‘啊啊啊,爹爹,我是你的崽,不是别的什么,不可以送人。’魏澜张牙舞爪,无论什么时候想到这个场景,她总是气呼呼的。) 早在魏无羡说话之前,温情就跑向了那株花。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才像确定了什么是的,不住点头。 此刻温情听见魏无羡说的话,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说道:“魏无羡你不要自己的孩子了是吧?” “情姐,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孩子?我哪里来的孩子?别冤枉我啊?!”魏无羡懵了,‘除了和蓝湛,我和别人可是清清白白的,再说我和蓝湛都是男子,又不可能有孩子。’ (‘爹爹啊爹爹,世事无绝对,话不要说的太满哦。 爹爹和含光君不清白了?! 这这这这…’虽然魏澜早有猜测,还是震惊到了。‘果然还是昨晚吧!’) “魏无羡,你听好了。这株花叫育灵花,是上古宗门时期的一种至宝,还是种子的时候用精血浇灌,就会在一夕之间发芽长成花苞,六个月后,就会从里面出来一个孩子。 这花看起来刚长出来,只能是昨天灌溉的,这洞里只有你在住,含光君也没受伤,肯定是你的孩子。”温情普及了知识给魏无羡,这花她也只在文献上见过,没想到见到了真的。 (‘还有还有,从种子发芽长成后,孩子就会开始记事。爹爹肯定不知道,他说给我的事我都记得。’魏澜得意的笑了笑。) “我,情姐,真的啊?”魏无羡有些不敢相信,又想到精血,看着那株花的位置,是昨天他扔了毯子的地方,脸一下子就红了。 (‘情姑姑没注意到,为什么爹爹脸红了,毯子和精血有什么关系?’魏澜不解。) “我还有这心情骗你啊?当然是真的啊!”温情回道。 又一想,‘这花是上古时期男性道侣生子的,没听说一个人也能生啊?难不成记载失误?’温情心里疑惑。 (‘男性道侣?!难道我还能是爹爹和含光君的孩子吗?’魏澜胡思乱想。 魏澜知道自己肯定是爹爹的孩子,她又生来就有记忆,一直以为自己是爹爹一个人的孩子。) “那,情姐,这花怎么养啊?要不要换个环境?”魏无羡期期艾艾说道,知道这花是他的孩子后,魏无羡只觉得这花哪哪都好,简直不能再满意。 温情脸色严肃了起来,“魏无羡,这花原是灵物,应当用灵气滋养,出生后就是天生灵体。 但是这颗种子应该是在怨气中待久了,精纯的灵力被怨气浸染,这个孩子可能是灵怨双修。 这花就长在这里,你每天看着,别离太远就行。”其实就没有距离这回事,不过是温情见魏无羡身体不好,想让他多休息。 (‘不知道我这颗种子在乱葬岗待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可以发芽?但是成为爹爹的孩子是世上最幸福的事。’魏澜是自家爹爹的高级崇拜者。) 魏无羡在心里下定决心,要为孩子创造一部新的功法。何况要养孩子了,光靠卖萝卜也不行,得好好赚钱了。 有了孩子,魏无羡把洞里收拾了一下,自觉要在孩子面前树立一个好榜样。整天就拉着个小垫子坐在花前,一边绘符做法器,一边絮絮叨叨。 (不知道爹爹的过往之前,魏澜想到这些事情会高兴,现在知道了,魏澜只觉心酸。‘爹爹只说在江家的好日子,说年少的往事,记得的唯一一幅关于早逝父母的画面。 求学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有狐朋狗友,还有含光君。 后来和温家人的相处,四叔的酒,好玩的阿苑,对他好的情姑姑和宁叔… 没有说过虞紫鸢的责打,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困苦。 爹爹不曾说过他受得苦,只记得祖母说过的话,你要记住别人对你的好,不要去记你对别人的好,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事,才能过的快乐。 可是,爹爹真的快乐吗?是不是爹爹还太小,祖母没来得及教爹爹善良是要有锋芒的呢?’魏澜心中想着。) 幸好没人看见他这副样子,也没人知道他还有这副样子。 这一天,温宁卖萝卜回来,看见魏无羡在伏魔洞口坐着个小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6章 未来可期16 “公,公子,你在,在想什么?”温宁坐在另一个小垫子上,因为是阿苑坐的,有点小,温宁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 “温宁啊,你卖萝卜回来了?!这么快!为什么我们一起去的时候没那么快?难道是我不好看吗?”魏无羡原本在想赚钱的事,发现温宁回来了,瞬间惊了,这才一个多时辰吧! (‘爹爹和宁叔待在一起,好像两个憨憨啊!’意识到这样想好像不太好,魏澜默默住脑。‘以前爹爹和宁叔一起卖萝卜确实慢,现在宁叔一个人怎么还快了呢?上次看宁叔叫卖,那声音小的听都听不清,离了爹爹锻炼了?’) “公子,有个客栈的管事说,说我们的萝卜看着好,每次都会买。以后都,都会收,就不用在街上卖了。 而,而且他还说,每个月会清空一次库存的酒,会有便宜的酒水卖。今天就有,人还不,不少,我给公子也买了。”温宁说起这个很是开心,眼睛都亮亮的。 (‘宁叔真是个小贴心。’魏澜想着爹爹喜欢喝酒,虽然她已经囤了好多,还是想着等以后她多多买些。) “姐,姐姐知道的。姐姐说公子最近药喝得勤快,允许公子喝一点点酒。”温宁又期期艾艾的补了一句。 ‘有这好事?’魏无羡对这突然出现的管事表示怀疑,听到有酒,魏无羡暂时把那点怀疑放在深处。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时间去探探才行。 (‘有疑?也是,萝卜这种菜每家都有种,为什么要专门收?夷陵偏远,便宜的酒水…… 果然,爹爹比我谨慎,还是历练太少。’魏澜心里暗下决定,以后一定多加历练。) 温宁按照温情说的量给魏无羡倒了一小杯酒,两个人就这么坐着。 “温宁,你说除了卖萝卜,还能怎样赚钱啊?”魏无羡一口干了那杯酒,又说起了赚钱的事。 (魏澜想到爹爹在江家一直是赊账,江家也没有教他赚钱。爹爹心善,除祟就收一点点钱,以前在江家还有些喝酒钱,现在就靠情姑姑养着。 ‘该死的江晚吟,爹爹为江家立了那么大的功,没有职位就算了,连奖赏都没有。若爹爹战功在手,现在又怎么会这样。’魏澜气鼓鼓。) “公,公子,我也不,不知道。”温宁以前也是个不用计较生计的,压根不知道怎么赚钱。 “我也是,问你干什么。”魏无羡显然也是想到了。 “公子,今天我在街上看见有,有打着你旗号卖符纸的,还说是什么,是夷陵老祖的亲传弟子……”温宁想到街上的事,说给魏无羡听。 温宁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无羡打断,听声音还很是兴奋,“好啊,温宁,你提醒我了,他们可以卖,我也可以去卖符纸啊,法器也行,价钱再说。” (魏澜正气愤,听见宁叔的话,想到现在也有很多这样的人,心中叹息。 ‘爹爹终于想到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变现了。真是不容易。’) 魏无羡兴冲冲开始画符,先试试水,画些驱邪符驱怨符之类的卖给普通人。 隔天魏无羡托温情照顾花苞,他带着温宁下山卖符了。 为了赚钱养女儿,也为改善乱葬岗的生活。魏无羡带着温宁在靠近夷陵的各个村落上门卖符。魏无羡长得好嘴又甜,温宁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遮遮脸上的纹路也是一个俊小伙,而且看起来很好欺负。 (魏澜看着爹爹去卖符,她只知道爹爹回来后很高兴地说赚到钱了,却不知道爹爹是这样子卖符的。 魏澜心里难受,江晚吟拿着爹爹的战功挥霍,爹爹却过得这么辛苦。魏澜说不出话,对江晚吟的恨又深了几分。) 夷陵背靠乱葬岗,住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怨气入体,又故土难离,就这样生活着。魏无羡研制的驱怨符效果显着,价钱也不高,成功受到了人们的欢迎。其他的符纸也被“爱屋及乌”,最后都有些不够卖。 魏无羡就说会在县城里支个摊卖符,还会有别的符纸售卖。 这一趟他们出去了三天,魏无羡带着温宁抄近道往回走,沿途还解决了一些小邪祟,又赚了些小外快。 回到乱葬岗的时候,是一个晚上,魏无羡和温宁轻声回到各自的住处休息,准备明天向独揽财政大权者温情汇报此次收获。 (听到爹爹的心里话,魏澜笑了,‘爹爹最怕的便是情姑姑了吧。’) 魏无羡回到伏魔洞,先去看了自家的娃,又展示了自己的丰功伟绩。 “宝宝,爹爹赚了好多钱养我们宝宝,买好多好东西给你。”微弱灯光下,魏无羡眼中温情无限。 (‘爹爹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啊。’魏澜看着自家爹爹,只觉哪里都好。) 魏无羡负责画符制法器(给有些散修),温宁负责售卖,温情盯着魏无羡喝药。魏无羡有时会想到蓝忘机,想到温宁说在夷陵没见过含光君。 几月时间就这样过去,花在慢慢长大,却一丝未开。(江家姐弟找不到羡羡,离去了) 今晨,魏无羡很是兴奋,六个月的时间到了,他从昨天晚上就没有睡觉,确保孩子出生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自己。 温情和温婆婆准备好了孩子的襁褓,此刻在外面烧热水,想着给孩子洗澡。温宁无所事事,蹲在伏魔洞墙角看着自家公子。 (魏澜看着在墙角长蘑菇的宁叔,难掩兴奋的爹爹,不自觉笑起来。) 卯时,魏无羡看见花开了,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抱出一个孩子,那朵花消失不见,像被风吹散了一般。 魏无羡把孩子包在襁褓里,看着躺在床上吃手的孩子,笑着喊温宁,“温宁,快看我的女儿,长得漂亮吧,多像我!” 温宁跑到魏无羡身边,和他一起盯着这个小婴儿,她长得确实漂亮,也很像公子,不像阿苑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温宁想着。 (‘宁叔,阿苑哥哥知道了会生你气的。’魏澜没想到宁叔当时有这样的想法。) “公,公子,我去喊姐姐给孩子洗澡。”温宁出洞。 魏无羡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女儿,应了一声又开始看。他伸手戳戳她的脸,觉得好奇妙,他成为了一个孩子的爹爹。 她或许是不高兴了,张开嘴哭了两声,眼睫毛抖动,像是要睁眼。 魏无羡一面懊恼一面等着她睁眼,还没见过她的眼睛呢。 孩子睁开了眼,眼型是与魏无羡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魏无羡惊了,无他,她的瞳色是浅淡的琉璃色,和蓝忘机一模一样。她闭着眼睛与魏无羡九分相像,现下睁开眼,眉宇间和蓝忘机颇为相像。 (魏澜又惊又疑,‘我是爹爹和含光君的女儿?!为什么我没有这段记忆?’魏澜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这样?孩子是我和小古板的?!’魏无羡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想了什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魏无羡给她的眼睛布了个迷障阵,别人看她就是黑瞳色。 (‘看来爹爹的迷障符是由迷障阵演变而来的。封印记忆的阵法对元神有害,爹爹不可能这样做。而且爹爹又不知道我有记忆,这是怎么回事?’魏澜百思不得其解,‘谁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 正巧温情端着水进来,魏无羡离开伏魔洞,和温宁一起等在外面。魏无羡面色复杂,温宁问他:“公子,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温宁。”魏无羡笑了笑,看着却有些勉强。 (‘爹爹也不知道原因,也不能告诉别人,含光君肯定会接受我。但是蓝家就不知道了,而且爹爹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他也不想失去我。’魏澜看着魏无羡面露难色,心里猜测。) ‘难道公子现在已经在担心女儿以后会嫁人了?! 婆婆的女儿出嫁的时候婆婆的儿子就笑得勉强极了。 我要不要安慰公子?算了,说出来像在扎刀。’温宁心里这样想着,说出来确是“公,公子,等以后孩子学会御剑,而且我们也,也可以去看她。你别担心 。” (魏澜还在猜测,听见温宁这番心理,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宁叔的联想能力也挺丰富的。不过,我才不想嫁人呢。’) “那是,我魏无羡的女儿一定是天纵奇才。”魏无羡虽然不知道温宁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夸自己的女儿,他可是专业的。 过了一会儿温情叫他们进去,魏无羡走进去坐到床边,孩子睡着了。魏无羡摸摸她的小拳头,心里想着,‘现在我这个样子,蓝湛也不知道这件事,就不告诉他了。等孩子长大再告诉她好了。’ (‘爹爹不在了,也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现在我知道了。 含光君,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乱必出。 含光君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和爹爹是相爱的。等以后我把爹爹救回来,养好情姑姑的魂魄,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魏澜对救回魏无羡很有执念,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魏无羡想着为自家女儿做一样护身法器,正巧乱葬岗上的材料不够用了,于是他带着温宁下山了。 魏无羡和温宁分开行动,温宁去买生活用品。魏无羡则独自行动。 魏无羡在相熟的店铺里买好了材料,正出门就瞧见了蓝忘机。 “蓝湛,你又来夷陵除祟了?还是来看我的。”魏无羡笑着迎上去打招呼。 蓝忘机唇角动了动,最后说道,“夜猎,顺路见你。” (‘含光君是开了什么窍?总算是不那么口是心非了。’魏澜啧啧称奇。虽说含光君是她的父亲,她也对他很有好感,但是终归爹爹没承认过,她也不好意思喊。) “蓝湛,走走走,上次没请成,这次我一定请你吃饭。”魏无羡拉着蓝忘机进了一家客栈,点了些辣菜。 “蓝湛,你拿着,我说了送你的。”魏无羡从储物袋里翻了翻,然后笑着递给蓝忘机一块玉佩,刻着很繁复的防御阵法。既能抵邪祟,也能抵灵力攻击。很厉害的那种。 (‘原来爹爹那么精心准备的礼物是给含光君的。’魏澜想着爹爹雕刻时花费的心思,心下了然,‘送给心上人的,能不上心吗?’) 蓝忘机显然也记得,又清楚魏无羡的性子,就收下了。 彼时蓝忘机并不知道,今天早上他们的女儿从花苞里诞生。 “蓝湛,蓝湛,我送了你礼物,你也送我东西好不好?我们交换一样东西,好不好?” 蓝忘机沉默,想不到除了银钱药材还能送他什么,而且这些东西也不能直接送给他。 魏无羡笑着指了指他头上的抹额说,“我看你挺宝贝那个抹额的,要不你把它送我好不好啊?” 魏无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间就很想要。他恍然间发现,他手上没有任何蓝忘机的东西。 (‘爹爹和含光君被时局所困,这个局面无解。’两个人相爱却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魏澜不解。) “不行就算了嘛,那换一样东西可以了吗?”魏无羡见他为难,又道。 蓝忘机忽然伸手把抹额摘下来放到他手中。 “蓝湛,蓝湛,上一次我碰到你的抹额,你不是很不高兴吗?为什么现在都可以送给我了? 你们家的抹额除了规束自我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吗?”魏无羡把玩着手里的抹额。 (魏澜扶额,‘爹爹的家规到底是怎么抄的!还有,含光君怎么这么能忍啊!’) 蓝忘机找出一条新的抹额系上。 “魏婴,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蓝忘机心里下定了决心。‘下次,就在下一次,我就告诉魏婴,我喜欢他,我想把他带回去,藏起来。’ “那期待我们下次见面了。蓝湛,你吃这个,我可喜欢吃这个了。”魏无羡收起了蓝忘机的抹额,笑嘻嘻地给蓝忘机夹菜。 蓝忘机看了看眼前一片通红的菜,面不改色的夹起吃下。 第17章 未来可期17 (魏澜一愣,含光君计划着下次,可是她记得分明,没有下次了。 ‘上次看爹爹和含光君吃饭,就觉得含光君不能吃辣,可是爹爹喜欢。’魏澜看着含光君面无异色,想着幸好我随爹爹的口味。) 有魏无羡在的地方就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魏无羡想去付钱,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魏无羡一想就知道是蓝忘机付的。“蓝湛,蓝湛,不是说好我付钱吗?” 蓝忘机抿抿唇,说道:“下次你再付也是一样的。” (‘含光君那么期待下次,可是没有下次了。’魏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蓝湛的意思是他下次还来吗?肯定是。’魏无羡说服了自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蓝忘机送魏无羡到了乱葬岗脚下,离开了。 魏无羡一边蹦蹦跳跳上山,一边想着自家女儿在干什么。 这一晚,魏无羡百般思索,终于给孩子起好了名字,就叫魏澜。乱葬岗的日子也走上正轨,魏无羡早早给孩子取了字,魏可期。 日子打着转儿过去,魏澜一天天长大,灵胎破种开花时开始生长,那一日便是魏澜的生辰。魏澜出生时便是六个月大小的婴孩。现下快八个月了。 (看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真的挺奇妙的,魏澜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暗自嫌弃,‘我怎么这么圆润的。’) “情姐,宝宝怎么了?”魏无羡询问温情,声音焦急。 魏澜出生以后就分外嗜睡,魏无羡没养过婴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情虽说是个医师,也不擅长幼儿。原以为正常,毕竟宝宝除了爱睡觉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可是现在未免睡得太久了些。 “魏无羡,我找不出原因,那就不是病,会不会是魂魄有问题?”温情自信自己的医术,而且这脉象怎么看怎么正常。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魂魄散成这样,若不是成为爹爹的孩子,怕不是早就死了。’想到当初,魏澜心有戚戚。) “对。我现在看看。”魏无羡想起来那天感受到的微弱的魂魄气息。 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抱起魏澜,用元神仔细探查了一番。 “情姐,她的魂魄是碎裂的,有些细小的碎片散开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魏无羡震惊又愧疚。 “不,不是公子的错,一定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温宁看见魏无羡自责,连忙宽慰。 温情也附和道:“现下补救就行了,也不是你的错啊。” (‘是我不好,让家人担心。’魏澜看着爹爹怀里睡着的自己,心中难安。) “我把她的魂魄禁锢在体内,再用我的魂魄养着她,最多三年,就可以修补好。”魏无羡短暂沮丧后立刻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他可是鬼道祖师,论魂魄强度谁比得过他? “若是有养魂木是不是会更快一点?”温情想到医书上写到的温养魂魄的利器。 “情姐,哪里有?我去找?”魏无羡颠了颠怀里的孩子,小声又激动地询问。 温情摇头,她只是看过书,也没见过真的。 “姐姐,公子,不是说乱葬岗以前是,是座仙山吗?它会不会有养魂木啊?”温宁在旁边说道。 (‘宁叔说的也是,好像最后确实是在乱葬岗找到的。’魏澜只记得后来爹爹给乱葬岗上的所有人都雕了一块养魂木牌,只有爹爹自己没有,爹爹说他自己不需要。) “也是,找找也没什么损失。我找些凶尸翻翻。 情姐,温宁,你们看着宝宝,我出去一下。”魏无羡小心把孩子放在床上,叮嘱温情姐弟后出门了。 魏无羡原也没抱什么希望,可是三天后,他在屋子里逗孩子,温宁来告诉他真的找到了养魂木,还是好大一块的时候,魏无羡又惊又喜。 魏无羡把孩子交给温瑜,自己出去看看。 温瑜是岐黄温氏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以前和婆婆一起带着阿苑,现下魏无羡有事的时候就带着魏澜。 (‘瑜姨也还是个孩子呢,就带着我了。’亲眼看着瑜姨抱着睡着的自己,魏澜还挺害羞。)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东西,颇有种无从下手之感。“温宁,我不是让找养魂木吗?怎么还找出了这些东西?乱葬岗上这么多财产吗?”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金银,还有好多灵剑,在这中间还有一枚像莲子一样的东西,温苑看见了,眼巴巴地看着魏无羡,明晃晃的想要。 魏无羡没反应,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愣住了。 “公,公子,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早晨我一出门就看见这,这些,我不知道。”温宁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惊住了。 (‘真是好多钱,可是爹爹不会擅自动别人的钱。’魏澜看着爹爹想道。) “魏无羡,这些东西怎么处置?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温情好歹管过家,接受能力好一点。 “我……”魏无羡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以前没钱是真的,现在可以温饱也是真的,养孩子也是真的费钱。可是……这是别人的钱。 “公子,我们可不可以留下一些给,给阿澜买东西?”温宁询问。‘公子的符是好卖,可是一般的家里一张符就可以保平安了,夷陵就这么多人。公子的东西卖的便宜……公子还得吃药呢,阿澜也得吃饭。’ 提到女儿,魏无羡无言了。 “魏无羡,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拿来的,我们去给人家收个尸渡个魂就是了,也算作报酬。你说行不行?”温情打断魏无羡的思考。 “情姐,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度化他们。”魏无羡仿佛醍醐灌顶。 当天魏无羡在伏魔洞前布下了一个好大的度化阵法,又给魏澜刻了个小木牌挂在脖子上,那个像莲子的东西他刻了些符文给了温苑。 魏无羡很高兴地对温宁说:“有了这个木牌,宝宝再有一年就会好了。” (‘从我戴上这个木牌到爹爹被反噬,有一年吗?’魏澜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没细想。) 日子就这样从身边走过,魏无羡整天就在做实验和逗孩子中度过,他立志为女儿创造一套新的功法,于剑道也有了新的感悟。他有时也会想起蓝忘机,不是说下次还来吗?这么久了,他再没见过他。 (魏澜看着他们平凡而又快乐的日子。情姑姑渐渐改叫爹爹阿婴,爹爹捣乱的时候就叫他魏无羡。宁叔还是执着地唤爹爹公子,爹爹这个时候还是笑着的,有时会抱着她思念含光君。 魏澜第一次听见情姑姑叫爹爹阿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江厌离,她叫爹爹阿羡,叫江晚吟阿澄。可是情姑姑叫宁叔是阿宁,唤爹爹是阿婴。) 这一日,魏无羡收到了一份满月宴的请柬。 “公子,要去吗?”温宁看着魏无羡问道。 “好久没见师姐了,我去看看她。”魏无羡想着自上乱葬岗在没见过江澄他们,也不知道师姐现在怎么样?去看看也好。 魏无羡花了好一番心思制作了一只银铃,准备送给金凌做满月礼。 满月宴当天,魏无羡把魏澜托付给温情,穿着一身白衣和温宁赴宴去了。 (魏澜心里一突,她记得爹爹是昏迷着被宁叔背回来的。那天后,情姑姑和宁叔就不见了,瑜姨一直红着眼,爹爹再没笑过。仿佛是一切苦难的开始。) 金子勋穷奇道劫杀魏无羡,温宁杀死金子轩。 (‘不是我爹的错。’魏澜没想过,真相会是这样。金家的人来截杀,金家的人来拉偏架,在被金家的人杀死的宁叔面前想着拉住爹爹。 魏澜冷笑,眼角却有泪,‘一个阴谋,死的一个金家的人,赔的全是我们乱葬岗上人的命。’) 温宁带魏无羡回到乱葬岗,魏无羡醒来崩溃大哭。 (魏澜看着宁叔内疚难过,爹爹崩溃哭喊,心里苦涩,‘爹爹一直都是坚定又强大,从没有过这个样子。爹爹太善良,此局无解,没有办法。’) 温情定住魏无羡,向他告别,带温宁去金麟台请罪。 “阿婴,你要好好的。 魏无羡!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魏澜的耳旁是小时候自己的哭声,在洞外;眼前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默默流泪的爹爹。 魏澜在这里看了爹爹三天,看着他慢慢变得平静又绝望。 魏澜跟着爹爹向外跑,四下无路,又像四下有路,可是没有魏无羡的归路。) 魏无羡从兰陵金氏到不夜天,蓝忘机言有疑阻止魏无羡,江厌离身死,魏无羡合并阴虎符大开杀戒。 (魏澜泣不成声,看着爹爹一步步被逼到绝路,没有别的选择。 又注意到爹爹忽略了的细节,更加痛恨金家的人。‘金家的防守已经这么差了吗? 含光君难道以为砍断陈情爹爹就会没事了吧? 小金夫人是怎么来的? 江晚吟没看见砍向爹爹的剑吗?’) 蓝忘机带走魏无羡,山洞疗伤,魏无羡的一句句滚! (‘是含光君带走了爹爹!’ 魏澜心里想着,恨不得说给含光君听,‘爹爹现在不太清醒,他不是故意的。’眼见蓝忘机脸上的绝望之色越来越深,魏澜没有丝毫办法。) 祸不单行,蓝启仁带着蓝家的长老找来了。 (魏澜看着含光君打伤长老,送回爹爹,很温柔的再看了看爹爹,离开了。像是视死如归。 魏澜恍然间想起,不夜天之后,含光君三年没有出现过。) “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许久不见有人回来,温四叔想着来山下看看,就见着了不太清醒的魏无羡。 “四叔,我没把他们带回来,没了,温情温宁都没了。”魏无羡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脑子里都是被挫骨扬灰的两姐弟、为他而死的师姐。 “魏公子,我先带你回去。”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一听到这句话,温四叔还是有些忍不住难过。他看着长大的丫头和小子,就这样没了。 可是靠在他身上的这个孩子,也才二十一岁,他已经这么内疚难过,他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温四叔带着魏无羡回了伏魔洞,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给他脱了外衣鞋子,用温水擦好了脸。告诉他魏澜吃过了饭已经睡了,温瑜看着她呢。 魏无羡双眼发怔,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魏澜看着眼前的青年,过往的一切幸福就好像是一场梦。现在像是梦醒了。‘不是爹爹的错,怎么所有的苦果都让爹爹尝了?’) 温四叔怕魏无羡有事,在伏魔洞守着他,像是守着一个婴孩。 隔天,魏无羡恢复了过来,温言劝四叔去休息。 他一个人在伏魔洞待了两天,谁都没见。 两天后,魏无羡决定销毁阴虎符。在这之前,他要找一个地方把乱葬岗上的人迁出去。 魏无羡近乎急切地找,终于选好了地方。 是一个山谷,灵气充足,什么都好,比乱葬岗适合住人得多。 乱葬岗的人慢慢搬着东西,布置新的住所,魏无羡研究着怎么销毁阴虎符。 快两个月的时候,新的房子盖好了,这些人的慢慢分批下山,先下山的是老弱,多是妇孺。 两个多月的时候,魏无羡的毁符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他炼化了一部分的阴虎符! (魏澜心惊胆战的等着,快要三个月了。 魏澜当年不清楚的现在都清楚了,她看见被屠杀的温家姨姨,死死拽着不知哪家客卿裤脚的只剩一口气的四爷爷,还有被万鬼反噬的爹爹。 温家的人放弃了阿苑哥哥,让瑜姨带着她走了。 魏澜心疼到麻木,他们的家沾满了他们的血,她那么高大的爹爹只留下一摊血,爹爹留下的没搬走的残次的失败的实验品被抢来抢去。 蓝聂两家没抢,但也没阻止。正如他们没杀人,也没阻止一样。 乱葬岗付之一炬,烧光抢光,什么都没了。 魏澜在火焰旁看着,昔日的家被一点点吞噬,她原以为共情结束,可是没有。三天后,她看见了蓝忘机。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魏澜绝不会相信,这是含光君。) 一个白衣染血的蓝忘机。 (魏澜在他身后,看见他背后的血印,她想到了,是戒鞭,瑜姨给她讲过的,世家的最高刑罚。 魏澜不敢去想,当日含光君打伤了多少长老,又会被罚多少戒鞭。) 第18章 未来可期18 他跌跌撞撞来到乱葬岗,翻遍了每一寸土地,除了一个躲在树洞里发着高烧的孩子什么也没找到。 (魏澜看着蓝忘机含血的背影,眼眶泛红。这座山上,自此没有旁人了。) 魏澜从梦境中醒来,披衣下床走到梳妆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解除了镯子的作用。 她说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真正的样子了。 眼前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脸,眼角有着桃花色的红晕,而且,这双眼睛是琉璃色的,本该就是的颜色——魏无羡当年布的阵法自动解除了。 ‘爹爹想着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这件事。可惜,爹爹没能见到我长大的样子。’ 魏澜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想着爹爹加果还在是什么样子。魏澜闭着眼,她从来十分自信,相信自己的力量,自己手中的剑。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在不知道爹爹的遭遇之前,只是觉得实力强盛就可以报仇。她只需要努力提升实力,偶尔去关注一下百家的消息。 等她努力修炼变得很强大了,就可以去正大光明地向那些幕后黑手出手。 但是现在她才发现,那些随波逐流的人,忘恩负义的人,恩将仇报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或许不如幕后黑手那样聪明,但是他们一样可恨。他们不需要证据,仅凭一张嘴便可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抱弱成团,去欺凌强者。不就是觉得爹爹善良,不会对他们出手吗?她和爹爹不一样,他们欠爹爹的,都要还回来。 委屈的是我爹爹,是他们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既然不稀罕我爹爹救命,那我就要去把这些命都收回来。 她不应该心慈手软,也不应该救他们,不应该放过他们。 也罢,不过是像爹爹说过的,该偿命的偿命。爹爹就是太善良,然后没有护住他想护住的人,我要一个更强大的势力,震慑百家。仗义每多屠狗辈,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讲道理?第二次乱葬岗围剿,那就来吧,看是谁围剿谁。 “阿澜,醒了吗?我进来了?”温瑜敲了敲门,‘阿澜也该醒了,这孩子酒量不好,得喝解酒汤。’ “瑜姨,你进来吧!我醒着。”魏澜穿好衣服,回了一声。 “阿澜,洗漱一下来喝……”温瑜走进门,看见魏澜的那一刻愣住了。看见这样一双眼睛还是在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含光君的时候。 “阿澜,你……”温瑜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瑜姨,我们去乱葬岗一趟好不好?”魏澜答非所问。 “阿澜,你想做什么?”温瑜惊疑。 “瑜姨,我在梦里共情了爹爹的一生,我要让百家付出代价。 他们以世家血脉为尊,那我就要建立一个门派,迟早把他们踩在脚底下。”魏澜神情郁郁,有些冷酷。 “阿澜,这件事情太危险了,而且你一个人我们怎么放心的下?”温瑜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告诉过魏澜曾经的事。 她放不下仇恨,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大不过百家,她也放心不下魏澜。她还是个孩子,不能活在仇恨里。 “瑜姨,这件事情我必须去做。”魏澜一定要为爹爹报仇。 “阿澜,那你就去吧,想做就去做,宁叔瑜姨都会陪着你的。”对于温瑜来说,魏无羡不仅是恩人,还是家人。 她不希望魏澜活在仇恨里,但是魏澜的性子执着,她一定会去做这件事。还不如和她一起,也算是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瑜姨,阿苑哥哥没有死,他在蓝氏长大了,应是含光君救了他,他现在叫蓝愿蓝思追,他好像失忆了,记不得我们了。 蓝家定会站到百家那边,他可怎么办呢? 而且含光君是我另一个父亲,我.…”魏澜想到了蓝忘机,他的道义和家族怎么两全? “阿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多亏含光君。阿澜,含光君不会偏帮蓝家的,这些年含光君一直带着他的亲传弟子在外历练,很少回蓝家。”温瑜这些年做生意也结识了不少人,普通的走商也是流动的人脉。 天色见晚,三人坐在院子里。 “宁叔,我要去把爹爹的金丹拿回来。”魏澜一开口就是惊雷,炸了另外两人措手不及。 温宁紧张到又开始结巴,“阿,阿澜,你怎么知道的?” “宁叔,我现在知道了一切真相,我要去向百家寻仇。第一家,江家。”魏澜想着爹爹的金丹,她现在找不到爹爹的魂魄,先给爹爹造一副身体。 她以前在历练途中误入一处秘境,得到过一卷卷轴,上面记载过以前曾有人用一种灵芝和自身血液造出身体。她费尽心力寻到灵芝,想着以后会派上用场。金丹是自身血肉精气所化,她一定要拿回来。 “阿澜,我你一起去。”温宁没再多说什么,还是像以前跟着魏无羡一样坚定地跟在魏澜身边保护她。 三天后,魏澜从乱葬岗归来,带着温宁去了莲花坞。 莲花坞 魏澜在云梦江氏的驻地外站了许久,她静静地打量着这片土地。在爹爹的记忆里,这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街道。 他除祟回来的时候喜欢吃街边的馅饼,他和师兄弟们一起下水摸鱼。过去的日子总是十分美好的。 现在的街道上,行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丝毫过往的热闹。莲花坞的阵法也打开了,更讽刺的是,这个阵法还是爹爹在时设的。 晚间,魏澜靠近莲花坞,她有爹爹留下来的阵法心得,轻松破了阵法。又重新布下一个困阵,困住的是有灵力的人,夜色寒凉,月光轮罩着整个莲花坞。 魏澜边走边打量着莲花坞。 和爹爹记忆里的不同了,更加奢华了。 魏澜冷眼看着,这是爹爹的战功修的。 温宁在莲花坞里穿行,他们分开行动。魏澜要拿回爹爹的金丹,温宁去拿回魏无羡的战功和江晚吟不愿意承认的恩。 天色暗沉,还吹着风。魏澜慢慢靠近主屋,制服了几个守门的弟子后悄悄进了屋。她一直非常清楚而现在更加清楚江晚吟是什么样的人,也想好了让他怎样死才最痛苦。 江晚吟失了紫电,剑术又比不过魏澜,短暂动手后魏澜制服了江晚吟,给他贴上昏睡符。魏澜心中想道:‘江晚吟这些年来不知道干了什么,修为没有半点长进。若不是有爹爹的极品金丹,现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想到金丹,魏澜心中愤懑。 她的剑修的好,极快无比,魏澜拿出一把刚才缴获江氏的弟子剑,挑开了江晚吟的衣服和皮肉。为保持金丹完好无损,魏澜下手很快,但是力道很重。 耀眼的红光渐渐洒满了屋子,魏澜看着金丹上的紫色灵力和黑色的孽力,心里难过。魏澜把金丹装进加了禁止符的玉盒里,随意处理了一下江晚吟的伤口。离开了主屋。 魏澜来到祠堂里,温宁就站在这里。他面露难色,像是不知道怎么做。 “宁叔,你下不去手是吗?”魏澜就知道,‘宁叔性子和善,便是报仇也不会这样做。’ “没关系,宁叔不愿意做,我来做。”魏澜上前一步,弯下腰来拜了两拜。“江氏的先祖们,相信你们也不想和此等人处在一间房子里吧。我寻我的仇,会为你们寻个去处的。” 温宁静静地站在原处,没说话也没动作。 魏澜站起,往右走了两步,伸手拿下了江枫眠和虞紫鸢的骨灰坛,走到门口停下。扬手狠狠摔下,晚间寂静,这声音是唯一的响声。 江晚吟不想承认宁叔的恩,那就收回。昔日情姑姑被挫骨扬灰之时江晚吟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如今便让他自己的父母也体验一下这样的感受吧! “宁叔,爹爹的东西都带好了吧。”魏澜和温宁往外走,沿途看见江氏的门人。 在这阵法里只有魏澜知道唯一出去的路,其他人看不见她。 “按照当年温家的标准拿的,绝对只多不少。已经花用了的也用别的东西补上了。”温宁说道。 到了莲花坞外,魏澜看着眼前的莲花湖道:“宁叔,我告诉你,这湖底下有很多尸体,都快要形成水行渊了。我把爹爹留下的禁制解开,江晚吟失去了灵力,这些年他打杀的普通人会来找他的,他们的家人也定会来‘慰问’他的。直接杀他太便宜他了。” 温宁看着眼前在月色下更显美丽的莲花湖,没说话。 魏澜取出碧落,一剑斩开了魏无羡设下的禁制,‘还好江晚吟不同意爹爹修改江家祖传的禁制,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破开。’ 霎时间阴风四起,莲花摇摆。 “冤有头债有主,谁伤的寻谁复仇去,不要伤及无辜。”‘现在的江家,能有几个好人?’魏澜弯起唇角,笑的邪气。 ‘在爹爹回来之前,完成所有。爹爹心善,见不得这些。’魏澜心下立誓。 月光下,魏澜和温宁的背影渐行渐远,被困阵笼罩的莲花坞响起喊叫。 传闻江氏江晚吟死于百姓之手,死前疑被厉鬼吓疯,疯狂咒骂夷陵老祖魏无羡。魂魄被百鬼分食,魂飞魄散,永无来世。 第二日,江家的祖先牌位被早早迁出的江家旁系带走,丝毫没有一点为江晚吟收尸的意思,尽管本来就无尸可收。 也没有带走江虞两人的牌位,更别提骨灰了。 笑话,虞紫鸢把他们赶出了云梦江氏,差点就赶尽杀绝,好不容易活下来。鬼才想为他们一家人料理身后事呢! 魏澜和温宁在天亮之前回了家,屋里还亮着灯,温瑜还在等着他们回家。 听见声音,温瑜来到院子里,看见他们回来。 魏澜没在遮掩自己的容貌,温瑜看着魏澜,恍然间像是看见了当初在穷奇道的魏公子。 “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温瑜问道。 “瑜姨,我很小心的,而且我和宁叔一起,必然是旗开得胜。”魏澜笑着回道。 “阿澜,你们先休息吧,我去整理从江家带回来的东西。”温瑜想着他们一晚上没睡,得好好歇着。 “阿瑜,我又不会累,你和阿澜去休息,我去整理就行。”温宁说道。他是凶尸,纵然现在外表像人了也还是凶尸,本来就是死人,怎么会累? 一番争论之下,还是魏澜和温瑜去休息了。 “宁叔,你给我留几块玉,我明天给你们做新的护身法器。”魏澜想着给他们加强防御,瑜姨修为不高,但是医术高超,她的毒比医厉害。但是近身就不太行了。宁叔虽然很厉害,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聊胜于无嘛。 温宁应好,三人分开。 天色渐明,黑暗终将褪去,迎来新的一天。 江家被灭不久,消息就开始流传。至于怎么知道的,各家皆心照不宣,毕竟谁没在江家安排几个人手呢? 第二天 众家齐聚金麟台,谈论着这件事。言语间都是对江家的惋惜,还谈及了云梦的百姓,赤裸裸地透露着觊觎的意味。 “仙督,我听说没人听见有人呼救,也不见别的可疑的人。 多半是鬼物作祟,请仙督一定为江宗主报仇雪恨,不然云梦难安啊。”姚宗主言辞恳切,像是和江晚吟关系多好似的。 “仙督,江家好歹是个大世家,怎么这么容易被灭?是不是那魏贼?!”金光瑶还没说话,苏涉就站出来把话题引向魏无羡。 笑话,谁也休想染指云梦,仙督把控了云梦这么多年,早就是仙督的地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除了那魏狗,谁还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当年老江宗主好心收养他,他可倒好,这江家人是一个都没剩啊! 烦请仙督早日领导我们再除去这魏狗一次。还人间正义,以告江宗主一家在天之灵。”另一位宗主义愤填膺的说道,整张脸似乎都写着正义二字。 “如今云梦无人镇守,还有那魏贼虎视眈眈。如此,这云梦就先交于仙督管辖,众位以为呢?”苏涉适时开口。 云梦周围的世家也不是没有想法,但是想到魏无羡也熄了这份心思。 也有早早看清现实来凑数的小宗主,譬如巴陵欧阳氏的宗主,默默饮茶,不发一言。 第19章 未来可期19 “众位宗主,那就这样定了。乱葬岗之行刻不容缓,有劳诸位。”金光瑶举杯说道。 “也不知蓝宗主和聂宗主为何不在啊?”争论完毕,有宗主提起了蓝聂两家。 “我给怀桑去了信,他回信说一定会助阵围剿乱葬岗之事,今天就不来了。 二哥来信说近来有事,以后定来。”金光瑶想到了蓝曦臣的信,想到蓝曦臣在困扰什么。 蓝忘机退出家族之事蓝家封锁了消息,但是他可是十分了解。 众人对聂怀桑不感兴趣,无非是提起来又嘲笑一番罢了。 商讨好了云梦之事,众家又其乐融融,举酒共饮,一派和乐。 不净世 一间密室里,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桌上有一盏小灯。 聂怀桑隐在黑暗中,浅淡的灯火照在他身上,看得出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像是纸条。 纸条在眼前渐渐被火苗吞噬,聂怀桑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讨伐?围剿?怕是会全军覆没吧。” 他原以为是魏兄回来了,可是不是,那人看他的眼神不对。 他还在想这人是谁?后又想到当初在羡云阁发的任务被接了。这一路下来,他渐渐猜到了那人的身份,江家这一出事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要为魏兄复仇是吗?”说实话,聂怀桑并不害怕,本来就是聂家做错了。要是大哥还在,也不会推卸责任,不过是因果循环。 “金光瑶,你的仇人可真多啊!乱葬岗围剿之日,你怎么可以不去呢? 别说我,那位也不会同意的。我会去送你最后一程的。我的好三哥。”扇柄被捏紧又展开,有言语传出,伴随着阵阵笑声。 人间的烟火气从烟囱里冒出,散在空气里,又是新一轮的轮回开始了。 夷陵 蓝思追练完剑,出门买好早膳往家里走。 蓝思追不是很清楚含光君为什么离开蓝家,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夷陵居住。 他的记忆从三岁开始,他记得含光君在寒潭洞里待满三年后就带着他离开蓝家游历了。他们很少回蓝家。 游历的时候,含光君会磕磕绊绊的赚钱,他不懂,含光君也没解释。 现在他想到这些事,隐隐觉得含光君好像并不想让他欠蓝家的,就像含光君早早就想他会脱离蓝氏一样。 “含光君,用早膳了。”蓝思追摆好早膳,去叫蓝忘机吃饭。 现下两人皆是一身普通白衣,款式简单,料子却还不错。 食不言寝不语刻在骨子里,安安静静吃过饭后,蓝思追收拾好碗筷。 “含光君,我是不是本来就不是蓝家的人?”蓝思追终是问了出来。 “思追,你今年也十六岁了。他走了也有十三年了。”蓝忘机从没想过瞒他一辈子。终会想起来的,蓝家也有错,思追不可能在蓝家待一辈子。他受了蓝家的恩,以后想起过往,又如何自处? 不如一开始就和蓝家割裂开。 “思追,你小时候在乱葬岗上生活过。”蓝忘机没等蓝思追发问,开始叙说。 蓝思追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听完了属于他的过往,他沉默着向蓝忘机施了一礼,回了自己的房间。 魏澜醒来后去了书房,记忆会模糊,但是画作不会,她没见过祖父祖母,只给他们立了牌位。爹爹的记忆里也不甚清晰,但好歹是有个可以临摹的点。 魏澜想着共情到的画面,手下动作不停。 魏澜看着手下的画,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带着一个小孩子的背影,把它放到一旁等着晾干再收起来。 顿了顿,魏澜再次提笔,慢慢画上了和刚才十分相像的画——黑衣红发带的男子坐在驴背上,怀里抱着一个长相酷似他的小孩子,眉眼温柔的白衣男子牵着绳子,周围是花草,画面温馨美好。 ‘爹爹想过的有含光君的未来,就像幼时和父母一起夜猎的样子。 可是后来,就再没有后来了。’ 魏澜收起了画,打开宁叔放在桌上的装玉的盒子。宁叔整理了不少,魏澜沉下心雕刻。 刻阵和画符一样,讲究一气呵成,这种护身法阵是魏澜最熟练的,想要保护自己想守护的人,要要先保护好自己。 魏澜刻好玉牌去找温瑜,刚出门就看见温瑜和温宁在院子里说着什么。 “瑜姨,这是给你的,一定要带在身上。宁叔,你也记得带。”魏澜递给他们玉牌,又叮嘱一番后看向温宁手里的东西,一块玉佩。 温宁见魏澜看向那玉,说道:“阿澜,这玉佩是在江家库房找到的,藏的可深了。你看,这上面刻的图案还挺新奇。”其实温宁觉得有点像以前温氏的家纹,但是只是看着像吧,毕竟是江家的东西。 温瑜见魏澜感兴趣,把玉佩递给她。 魏澜接过来,不知为什么她感觉有点熟悉。 像是两种图案拼成的,一部分像是什么花,另一部分像是火焰,又像太阳?!岐山温氏?! 魏澜遮住上半部分,看向剩下的部分。对上了,是在岐山上的那个碎魂找的人。 江家……怎么会有温家的人? “阿澜,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温瑜见魏澜一直盯着那玉,连忙问道。 “瑜姨,我十二岁时从岐山带回情姑姑的魂魄时不是答应帮一个碎魂找妹妹吗,他只记得一个图案,还是残缺的。 但是现在和这块玉上的图案对上了……”魏澜不解。 “怎么会?”温瑜还记得,她也帮忙找过,但是也没找到,完全不懂那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魏澜翻出纸笔,画下了当初的残图,又临摹了一份玉佩上的图案。 看着魏澜手下的图,温瑜慢慢也看出了属于温家的太阳纹。 “什么人可以在家纹上添东西?”温瑜疑惑。温家的人都惧怕温若寒,而且家纹是先祖定的,谁想不开去动家纹? “只有宗主才敢的吧。”温宁嘟囔了句。 “宗主?!算了现在还找不出来,或许以后会找到的吧。宁叔,瑜姨,我出一趟门,去度化一下莲花坞的怨气和鬼魂。或许有别的魂魄知道这玉的来历吧。”魏澜把玉收起来,向他们告辞。 温宁帮不上忙,叮嘱魏澜小心。温瑜想着那个图案,让魏澜仔细一点。 莲花坞的困阵还在,可以看见进进出出的百姓,是那些被江晚吟打杀的鬼修和温姓的普通人的家人。 他们从来没有忘记过仇恨,一直想着要报复。魏澜不过派人告知了他们有报仇的希望,他们就按照时间大晚上的来了。 爱也许会消失,可是恨不会,还会愈演愈烈。 他们都是平凡的普通人,生活平淡又幸福,为什么就遇到了江晚吟? 故去的人和现存的人,他们都想着报复。现在的江家,有几个人是无辜的呢? 魏澜看着被怨气轮罩的莲花坞,又像是另一个乱葬岗。 魏澜站在江家最中心的主屋屋顶上吹响述情,它和陈情一样,都是乱葬岗的鬼竹做的。魏澜还起了一个和陈情相像的名字,以前用的玉笛是用来掩饰的。 幽幽的笛声响起,在人们复仇成功的喜悦声中听不太清。那些受折磨死去的人化作的怨鬼却齐齐奔向了魏澜,大仇得报,该去轮回了。 被怨气所充斥的鬼魂在魏澜摆的驱怨阵中渐渐显现出生前的样子,普通百姓的样子。他们见过了亲人,一个个向魏澜道谢。 魏澜想到,若是爹爹没有把金丹给江晚吟,现下他们是不是不会死?但是她反应过来后想到,没有爹爹剖金丹后修鬼道,这些人不是死在仙门的射日之征中,就是死在邪祟手里。 毕竟仙门百家非死不出,天下也只有一个逢乱必出的含光君。 魏澜想到射日之征,又想到温氏,拿出那块玉佩,“请问有人见过这块玉吗?”无论对人还是对鬼,皆得有礼,得尊重,这是魏无羡说过的话,魏澜一直记得。 因为他们以前也是人,是人就没什么不同。 众鬼小心翼翼上前观察,来自于强者的灵魂压迫也只有鬼能体会到了。 他们大部分还保留着生前年轻的样子,也有从云梦边缘或是其他地方来的人。魏澜不知道这玉被藏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个碎魂生前活了多久,死后游荡了多久。 她想着不会太久,而且他们从不同的地方而来,说不定就有认识的人。 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多的男人说道:“我姓温,从溧渠(自己编的)来云梦经商的,会一点鬼道术法。死在十一年前,从没见过江晚吟看过这玉佩。 我看这种雕刻手法像是我们那很多年以前的一个风俗。男人深爱自己的妻子,夫妻两会给自己的女儿雕刻平安玉。 在父族的家徽上刻上母族的姓,为了美观而新颖,会把母亲的姓氏加以修改。 本来每个人的写字手法就不同,这下子一修改即使是同族也有可能辨认不出,也就只有夫妻二人知晓了。” 魏澜看着这块玉,温氏家纹上是个什么字?那人在温氏还得是个有实权的直系子弟,说不准还是个嫡系子弟。 魏澜还没想到人选,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说道:“我们家世代在云梦定居,以卖馅饼为生。藏色散人和夷陵老祖都买过我家的饼。”他语气颇有些自豪。 “我记得,我十多岁跟着我爹卖饼的时候,那块玉就挂在散人腰间。当时魏长泽公子就和她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简单而幸福,他第一次见到那样子般配的一对夫妻。 魏公子买饼,散人就等在一旁。魏公子买好了饼,两人慢慢离开。他听见魏公子说:“平时不是把玉收着吗?今日怎么带出来了?” 散人笑着:“今日是师傅捡到我的日子,也算作我的生辰,这是我的家人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他再没听清后面的,他的眼神移到了散人的玉上,看着就贵重。图案也没见过,他第一次见这样子的玉,记了好久。 后来魏公子夫妻再没来云梦,他们的儿子又在云梦长大。他们夫妻的谣言没断过,他为他们辩解过,可是没用。 莲花坞的谣言就没断过,渐渐地他也不再辩解,只在魏无羡来买饼的时候多加一点肉。 那个卖饼人的信誓旦旦让魏澜愣住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收起了玉,机械般完成了度化,看着那些人为自己的家人收好了尸,眼含热泪,离开了莲花坞。 怨气渐渐被魏澜收纳,困阵到时间解除了,莲花坞剩下的是江氏子弟的尸体,也许在混战开始的时候有人想帮忙的,但是怨鬼索命,就像欠债还钱一样。 那些好人不被袭击,便也了解了事实,也不再执着,只是被困在这里,等待一个离去的机会罢了。 阵法一解除,他们都离开了,宗主死了,莲花坞什么都没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偌大的莲花坞只剩下魏澜一个人,所有的魂魄都被度化,被寻仇而死的人连魂魄都被打散,一片寂寥无声。 魏澜御剑向家里走去,她现在脑子很乱,‘祖母是温家的人,爹爹就也是温家的人,那爹爹杀得那些温家人里有没有他的亲人?’ 魏澜回到家里,打开门,宁叔和瑜姨果然在院子里等她。 “瑜姨,以前温家有没有人娶得妻子是溧渠的人?”魏澜不知道自己想听到怎样的答案,或许只是想给自己心里的猜测一个否定。 “阿澜,你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温瑜惊奇。 “瑜姨,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魏澜追问。 “这个就还挺多,最近的一位我记得是温老宗主,那一代的主母是溧渠连氏的大小姐,两个人感情很好。”温瑜从小就喜欢读书,不限于各种书,这种爱情在温家还是很有流传的。 “那现在溧渠连氏怎么不在了?”魏澜在记忆里找寻一番,没听说过有个溧渠连氏。 “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温宁听得迷茫。 第20章 未来可期20 温瑜接过话头,“当年温氏内乱,溧渠连氏少主为护温氏主母战死,死前还没有后代。后来温老宗主查出溧渠连氏旁系和温家旁系秘密作乱,杀光了一切参与内乱的人。 听我爹说,溧渠连氏剩下的旁系改姓并入温家了。因为主家一脉就剩下温氏主母生下的孩子了。后来……”温瑜再没往下说。 魏澜知道后来怎么了,‘百家伐温,温氏都没了,改姓了的连氏自然也没了。’ “那这位主母除了温若寒还有孩子吗?”魏澜声音颤抖,仿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温瑜不知道魏澜怎么了,还是回答道:“这位主母好像是死在内乱里,有传闻说她死的时候是怀着孕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以前族里有传闻说连氏宗主也是死于温家内乱,但是他没有死在温家,尸首还是在外面找到的。”温宁说道。 温宁恍然想到一件事,大约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听见爹和婆婆说什么连氏,大小姐,宗主,走火入魔之类的词。爹很生气,说宗主怎么变成这样?!可是没多久,爹就采药失足而亡,姐姐担起了责任。 ‘温若寒,连氏,祖母,爹爹……’一切仿佛连成一条线,魏澜脸色一下子白了,浑身的血都像凉透了。 “瑜姨,宁叔,你看这像不像个连字?”魏澜拿出那块玉,放在桌上,图案朝上。 “阿澜,你找到那个人了?”温瑜问道。 “瑜姨,我想,我找到了。”魏澜想怀疑,但是鬼魂不会在她面前撒谎,瑜姨也不会骗她。 可是怎么会,怎么可以,爹爹为什么会是温氏的血脉,为什么人生八苦几乎让爹爹尝了个遍? “瑜姨,我爹,他是温氏血脉啊。”魏澜自嘲的笑了笑道。真是可笑,爹爹这一生锄奸扶弱就得了这样个下场。 “怎么可能啊,怎么回事?”温瑜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是这样,那公子这一生到底算什么呢? 温宁在一旁沉默,他也想明白了所有事,公子是温若寒宗主的外甥?! “瑜姨,这玉是我祖母的东西,后来祖母没了,爹爹到了江家。爹爹不记得了,再没提过。江家收起来了,再没出现过。”魏澜看着这玉,幽幽道。 魏澜不想把江枫眠想得太坏,那是爹爹的救赎。可能他只是软弱,不想虞紫鸢看见祖母的东西大吵大闹。可是他没给过爹爹祖父祖母的遗物,什么都没有,莲花坞真的一件他们的东西都没有吗? “阿澜,你……”温瑜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天意弄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温宁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瑜姨,宁叔,我自己缓缓就行。”魏澜回了自己的院子。 魏澜坐在书房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略这件事去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 魏无羡手下无数鬼将,但是他从没想过用鬼去探听别人的秘密。以前魏澜也没这样子做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对他们就不用光明正大。 ‘含光君离开了姑苏蓝氏,定居在了夷陵,家族让他失望了吧。 他和蓝家脱离了关系,但是谁人不知含光君品行,世家终归是世家,哪就一条心呢?金光瑶倒了,泽芜君必受其乱,这家主之位还坐的下去吗? 但是只要含光君还在,那些人就不敢把泽芜君怎么样,含光君比以前可是成熟多了。 金光瑶对爹爹复活将信将疑,但是想又一次围剿乱葬岗消耗百家势力,那就要看看那位聂宗主答不答应了。’ 魏澜把最近的事都想了一遍,还是回到了原点。 ‘纸包不住火,没有什么事可以瞒一辈子。爹爹复活后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 爹爹不会为杀了温晁之类活人作饵的人难过。但是,温氏这个家族就一定全都是坏人吗?温氏欺压的是百家,不屑于欺压百姓。 立场不同,结论就不同。爹爹在江家长大,对江家感情深厚,江家没了,爹爹为之报仇是应该的。 爹爹回来了,会后悔的只是挖了温家的祖坟吧,爹爹在乱葬岗上就说过当年做错了。 温家想要统一百家,又有与之匹敌的实力,有野心也正常。可是他失败了,如果没有爹爹,谁赢还不好说呢! 以后爹爹回来了,我和爹爹一起为他们积德。’ 世有轮回,魏澜一直相信行善积德广结善缘是有用的,为他们积德是她唯一能做的。 纵然温若寒是他们的亲人,可是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确实暴虐,也确实残忍。他千般万般不好还记得丢失的妹妹,他的错和他的好不能混为一谈,也不能割裂,人本来就是复杂的。 魏澜想好了怎么告诉爹爹以后,去了种植灵芝的地方,她布了聚灵阵,期待它发芽成长,爹爹早日归来。 时间慢慢流逝,一切波涛汹涌都掩藏在平静之下。温宁和温瑜调整好了自己,一切为族人,为公子。 时间到了百家围剿的日子,魏澜派出了更多的鬼将,去了百家驻守的地方。他们去攻别人的家,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偷家。 “瑜姨,你安心在家等着,我们很快回来。”魏澜一再保证平安归来,也带了温瑜的药和毒。以示保证。 与此同时,百家在乱葬岗下雄赳赳气昂昂,像是世间救世的英雄。 “各位同盟,我们今天誓杀魏狗!” 一阵激昂的语言过后,他们向山上进发,去实现他们的“正义”。 魏澜和温宁慢慢出门了。 聂怀桑摇着扇子往夷陵御刀,身后是他的护卫,有些是第二次去乱葬岗的人,‘金光瑶,不知我的大礼你可喜欢?你不来也得来,我等着你。’ 魏澜和温宁来到乱葬岗下。 这的咒墙前不久被魏澜推倒了,她有这个能力控制得住。 迈过石墙的残垣,顺着山道往上走。不多时,便看到了数座镇山石兽,魏澜见一次劈一次,最后就没人敢再压了。 再往上走,迎来了一些伫立在山道旁的破败棚屋,是他们在乱葬岗的家。 自从上山之后,温宁的脚步就一直格外沉重,他这些年一直没来过乱葬岗,说不清是什么,许是近乡情怯,或许是胆怯。 此时,站在一座屋子前,他迈不动步子了。这是当年他亲手搭建的一座屋子。 魏澜见不得温宁这个样子,拉了拉他的袖子,两人一齐往山上走去。 乱葬岗自夷陵老祖身陨以来一直都很平静,怨气也十分安分,可是自前段时间以来又有了复发的情形。 到现在,越往上走怨气越是深厚,都快看不清人影了。魏澜在怨气中如入无人之境,温宁早就是死人,也不在意这些。 但是百家的人就不得不在意了,这怨气浓厚到让他们恐惧,像是第一次围剿乱葬岗时的感觉。 众人挤在一起,像是互相汲取胆量,时不时骂骂夷陵老祖,像是把他踩在烂泥里就可以表现自己的清白。 没有遇见鬼魂,没有遇见凶尸,乱葬岗寂静的像是一座死山。 苏涉感觉不妙,他们把炼尸场的凶尸转移到乱葬岗上来,还挖了不少坟墓,用阴虎符催化了不少凶尸。 想要消灭炼尸场的尸体顺便减弱百家的势力。管他夷陵老祖回没回来,他魏无羡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可是现在和他想得不一样,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一样。 众人依着记忆到了伏魔洞,要问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记得,就是对夷陵老祖的恐惧。 伏魔洞较外面还好一些,起码看得清楚人样了。 “金光瑶为什么不来,骗我们来送死是吗?老子这么多年为他办了多少事?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一位金家的附属家族的宗主忽然说道。 像是一滴热油滴进沸水里,众家家主七嘴八舌说起了别人的不是。 “要不是仙督,你们能有今天吗?一个个不知道感恩,能为仙督死是你们的荣幸。”苏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浮气躁,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您说的是您吧,谁人不知苏宗主的秣陵苏氏怎么来的?说不准干了什么脏事呢?”姚宗主阴阳怪气道。 局面改变了起来,还没见到敌人就已经开始内讧。 众家跟来的小辈迷茫又不解,出发前长辈们的义正言辞,从小听到大的夷陵老祖万恶不赦,可是现下长辈们的嘴脸让他们陌生。 在义城里经历过生死的少年们还有着少年意气,还没被世俗同化,他们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争吵的最终结果是开始动手。 一边动手一边叫骂,“好你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就没干什么好事,杀自己的哥哥上位当上的家主你以为有人不知道吗?” “你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当上门女婿还架空自己妻子的权力,任由她死在内院。 你的大儿子怎么废的还记得吗?不是你自己下的破坏根骨的毒?还在那贼喊捉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越来越多的脏事被爆出来,先前阻止混战没有成功的蓝启仁和蓝家聂家的子弟都惊呆了。 尤其是蓝启仁,他简直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些人,他们大多都来蓝氏求过学。有好些是他亲自教过的学生,平时都是一派君子之风,现下确是让他不敢认了。 让他更加心寒的是蓝家也有这样的人,少但不是没有,这还是他今天带过来的弟子,蓝家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不得而知。 聂家的领头人面色淡淡,聂家的这些人中有的是钉子。他想着自家宗主的安危,宗主说今日过往一切都会有个交代,他怎么也劝不住。 “宁叔,你看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魏澜走进伏魔洞,温宁跟在她身后,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随着她走近,怨气渐渐退散,众人从疯狂的状态脱离,又恢复成平时衣冠楚楚的样子。 “是,是鬼将军,是温宁! 是夷,夷陵老祖?!”有人看清了温宁,惊叫道。 “不是魏”狗!有胆大的人看向魏澜,看着她琉璃色的眼睛否定,下一秒嘴角沾血,说不出话来。 众人从惊慌中分出一丝注意,看向魏澜。 那人一身红衣,系的是红发带,让人回想起当年那个黑衣红发带的杀神。她面容像极了魏无羡,可是却有一双含光君的眼睛。 “阿澜,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就像当年一样。”温宁看着这些人,和当年相比,就少了江家的人和金光善,聂明玦。 “宁叔,和他们说这些做什么,他们又听不懂。”魏澜并没有看向像是有话说的蓝启仁,和这些人有什么可说的。 “妖女,和那魏狗一样可恶!识相的赶紧……”姚宗主的话在魏澜手中燃尽的符纸中消失。 魏澜早早在伏魔洞布下了引怨阵,怨气由人产生,鬼道操纵怨气,乱葬岗上的怨气皆为魏澜所调动。 只是会展现出自己的内心想法而已,有的人可以控制,有的人难以自控,不就原形毕露了。 魏无羡留下的阵法心得中有言:一个人用阵就要把自己当做阵法本身,这样,人在哪阵就会在哪。 魏澜理解不了阵法的真谛,只能算作一般的阵法师,但是她可以借助符纸改阵。刚才燃尽的符纸是魏澜用血画的唯一一张符。 昔日爹爹一直以血绘符,直到情姑姑才让他改掉这个习惯。魏澜从没有这样做过,她试过一次,比用朱砂画的好用,可是没有爹爹那么大的威力。 符纸燃尽的时候,魏澜感觉魂魄中有什么被轻轻扯动,很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没来得及深想,伏魔洞口传来了声响,魏澜暂时放下了思考,看向了洞口。 怨气轻轻轮罩着的门口现下站了三个人,一个脸上带笑,是金光瑶;一个白衣如雪,是蓝曦臣,他此时像是被挟持似的,武器在手也没有灵力运转。在他身后是一个衣着普通的人,像是金光瑶的暗卫。 第21章 未来可期21 “我原想着我不过是想携母远渡东瀛,阁下为何要揪着我不放。现下见了面,方知为何了。”金光瑶看着魏澜,竟还笑的下去。 “金仙督?想要你死的可不止我一个呐。”魏澜回了个笑。 “二哥,你想说什么?”金光瑶没回魏澜的话,反而看向被惊到了的蓝曦臣,问了句。 “阿瑶,你……她……”蓝曦臣有些不在状态,阿瑶封了他灵力去庙里挖东西,没挖到后又来了乱葬岗。 现在这个姑娘又……他听着这对话,莫名像是明白了什么。 “魏姑娘,不知那边是怎样了?怎么看着都疯疯癫癫的,不太正常的样子?”金光瑶看了看那边陷在阵法里的人,大多数人像是疯了一样,即使听不见声音也像是能感到精神上的崩溃似的。 “金仙督,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吧。劳驾问一句,今天怎么这么狼狈啊!”魏澜不想回答,转移了话题。 “魏姑娘派鬼来请我,还有旁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可不就急了些吗?”金光瑶摸了摸袖中的琴弦,看着魏澜说道。 “金仙督,你的好事被发现了,要不要我请他们过来送你啊!”魏澜皮笑肉不笑,‘被送到乱葬岗的凶尸里竟然还有小孩子。金光瑶不死难安那些亡魂!’ “阿瑶?!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蓝曦臣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忍不住问道。 “金仙督,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能不告诉蓝宗主你干的事啊!你不会还觉得你能逃过吧?”魏澜讥讽道。 “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么说的准呢?另一位背后之人都还没到场,这出戏还没完。”金光瑶笑着回了句。 “金宗主,等着我吗?我来了,送你来了,三哥。”聂怀桑摇着扇子,背后是聂家的人。他此刻穿着宗主服,气势与平时大不相同,倒像是有个宗主的样子了。 “怀桑,果然是你,要不是现在,我都想不到是你。好啊怀桑。”金光瑶的平静被打破,倒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金宗主,蓝宗主,魏阁主,温公子。”聂怀桑兴致不错地给每个人打了招呼。又看向金光瑶,“金宗主,现在还要保持在蓝宗主面前的好形象?你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今天呢?” “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迟早都会死,早晚都一样的。”金光瑶说这话的表情和语气与平常并无不同,甚至还更亲近几分。 除蓝曦臣外都知道金光瑶是什么样的人,此刻竟没人觉得不妥。只蓝曦臣看着十分惊讶不解。 “魏姑娘?魏阁主?为了今天等了很久吧?”金光瑶听见那声魏阁主,霎时间明白了所有。 他从袖中取出阴虎符,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次不成功就没有以后了。 怨气遭阴虎符吸引,沉在乱葬岗地底的凶尸被唤醒,破土而出,早先被魏澜赶到后山的来自炼尸场的凶尸也往来奔涌。 魏澜没动静,就这样看着,气定神闲,仿佛是在等着什么。 蓝家的人乘机救回了蓝曦臣,还重伤了金光瑶的人。 蓝曦臣的灵力封印时间到了,他站在聂怀桑旁边不远。看看聂怀桑,又看看金光瑶,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伏魔洞里慢慢充满了凶尸,破坏了魏澜的阵法。阵中又哭又喊的人渐渐恢复了正常,而有些已经疯了,被扑上来的凶尸攻击撕咬。 战争顷刻间一触即发,无数人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丧命。 蓝曦臣在混乱中厮杀到蓝启仁身边,看向像是老了十岁的自家叔父。苏涉已经半是疯癫,却还记得去金光瑶身边。 “叔父,究竟是怎么回事?”蓝曦臣有好多东西想问,最后还是问出来了。 “曦臣,什么都别问了,是我们做错了。”蓝启仁举剑攻向凶尸,余光看见魏澜。她和温宁就站在一旁,像是隔绝了空间,没有凶尸攻击他们。 金光瑶又惊又慌,加大催动阴虎符。却见魏澜半点不惊慌地轻咬指尖画起了符纸。 这符,用血画效用更好。 此时,在厮杀的众人明明已经被血腥味包围却还是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腐烂已久的死尸,带着腐朽的味道。 魏澜停下了绘制符纸,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氤氲的血池开始冒出泡泡,像是有什么要出来似的。 一只干枯的血手钻了出来,接下来是一具身子,他血淋淋的手袭向了一具朝魏澜那个方向攻来的凶尸。 魏澜和温宁齐齐愣住了,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这具凶尸和过往的所有凶尸都不同,其阴气和怨气都震慑了在场的凶尸,不敢再动作。 有人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凶尸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有血水从身上流下,他像是看了魏澜和温宁两眼。忽然仰头长啸,声音尖锐凌厉。 血池泛起更大的涟漪,一具具凶尸从中爬出,足足有三十多具,每一具都是面目狰狞,腐臭加身。 有小辈问道:“乱葬岗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凶尸?怎么在血池里?” 有知情人想起来了却没说出口。 ‘当年在乱葬岗上的温氏残部,在围剿者将他们杀死之后,那三十多具尸体,正是全部都被投进了血池啊!’ 温宁越过魏澜走上前去,他慢慢伸出手去,想去触碰最先出现的那具凶尸。 在温宁即将触碰到那只凶尸时,新一波尸群涌至,凶尸猛地回头,扑入那些尸群左撕右咬。温宁上前去掀翻数具凶尸,浑身颤抖,对那具凶尸喊道:“是你吗?!” 对方并没有理他。 所有的凶尸都在疯狂地厮杀,温宁大喊道:“是你们吗?!” 整个伏魔洞里都是高低不一的尖锐嘶鸣,没有一个回答他,也没有一个能回答他。 他们齐齐攻向了那些由阴虎符控制的凶尸,整个伏魔洞活像是血涂地狱,尸块,血水,气味,令人作呕。 魏澜抽出腰间述情,有些颤抖地送到唇边,一阵尖锐的调子在伏魔洞中响起。怨气化作了锋利的刀剑砍向了那些受阴虎符控制的凶尸。 不到两刻钟,金光瑶受不住阴虎符的反噬,停下了催动,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止息。 一切结束之后的伏魔洞, 俨然画卷中地狱的场景。 这些凶尸开始陆陆续续朝魏澜那边聚拢。 他们身上都血淋淋的,快要看不出人样了。可在这些身影之上,魏澜却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那个瘦高的小老头是四爷爷,他酿酒最好了,爹爹最喜欢喝了。 那个面颊有损的是小晚姐姐,听婆婆说她以前最爱漂亮,她说她身强力壮,搬东西可厉害了。 那个干瘦干瘦的是小桦哥哥,他说等以后他多多吃饭就会长得很高很高。 …… 魏澜知道他们死了,但是她以为他们被爹爹留下的渡化阵度化转世投胎去了。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在血池里? 魏澜眼角泛红,忍不住泪水。 温宁喃喃道: 四叔.... 他一个一个念过,越念声音越是颤抖。温宁道:“你们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 他双眼发红了,可是,他流不出流泪。这时他像是个活人,可终究还不是个活人。 魏澜收起述情,走上前去抓住了四爷爷的手,沾了满手的血。 他们在血池里待久了,魂魄都有损,五识不清。他们看不到情况,不知道温宁和魏澜不会有危险。他们只是感觉到,自家的孩子被围住了,不能让自己家的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吃亏啊。 所以他们从血池里爬出来了,像是当年保护魏无羡一样义无反顾地站在了魏澜和温宁面前。 魏澜收起了他们的魂魄,刚收起来,尸身就像是灰尘一样,被风吹散了。 那一刻,魏澜想起了爹爹当年雕刻的养魂木牌。若不是有这个,四爷爷他们就魂飞魄散,永无来世了。 “魏阁主,夷陵老祖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啊! 有这些人和我一起死,此生无憾了。”金光瑶嘴角带血,靠在苏涉身上还是笑着道。 有人想到刚才他们怎么也杀不完的凶尸魏澜吹笛就可以杀死,顿时说道,“魏姑娘,我没杀过乱葬岗上的人,我不想死。” 也有人不屑,“我就不相信她敢杀了我们所有人,不过是个邪门歪道之女。迟早像她爹一样。” 魏澜听到邪门歪道四个字,眼神闪了闪,唇角勾起冷笑,“都不想死是吧,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魏澜取出刚才没画完的符纸,快速添了几笔,画完的那一刻,魏澜感觉有什么离她而去。 符纸绘完即燃。 伏魔洞现在人多,应是闷热的,符纸燃尽时却无端刮起了一阵阴风,带来了一丝寒凉。 怨气开始翻涌,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个身影显现出来,黑色的衣袍,红色的发带,带着红晕的桃花眼,那副苍白阴郁的样子。 当年所有人的噩梦——是夷陵老祖魏无羡!!! 魏澜喃喃自语:“爹爹……”‘为什么会是爹爹?怎么会是爹爹?’ “公子,是公子。”温宁惊喜又不解,‘怎么是公子?’ “魏婴……”追着蓝曦臣他们而来,在乱葬岗厮杀上来的蓝忘机愣住了。 魏无羡并不像当年在众人面前那么锋芒毕露,而是柔和着眼神,像是眼前是他心爱的人。眼角眉梢都透着柔色,显得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他站着,像是看着什么,是笑着的,“我们宝宝长大了一定是最厉害的剑修,是父亲和爹爹的骄傲。你说是不是呀蓝湛?” 所有人都清楚了,那不是魏无羡,甚至不是魏无羡的魂魄,那只是一个一直等在这里的执念。 有人暗暗嗤笑,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哈哈大笑。 魏澜跑上前去,想要抱住他,未果,执念渐渐消散。魏澜扑在地上,指尖是带着血腥的泥土,终归是一场空。 “魏阁主,你努力了这么多年,是想复活夷陵老祖吧。你也不想想,乱葬岗为什么安分了这么多年,真的是上天有眼吗?”金光瑶讥讽大笑,“倘若上天有眼,我怎么会走到今天? 世人皆恨夷陵老祖,却没想到,他会魂祭乱葬岗。 哈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堂堂鬼道祖师,最后竟然魂散于自己的老巢。这世道肮脏,有什么好救的!” 魏澜沉默着站起来,取出随便,没拔开。翻出陈情,再没吹响。 她把东西放回原位,睁着一双血红的琉璃眼,看向蓝忘机。正对上一双同样的血色琉璃眼。 “父亲,我吹不响陈情,也拔不出随便了。” 此时此刻,魏澜想起以前忽略的东西,从她诞生到乱葬岗围剿那日,爹爹为她养魂的日子够了没? 为什么她可以吹响陈情,拔出随便? 那是魏无羡的魂魄在她身上,是它们认出了魏无羡! 为什么她对乱葬岗感到亲近? 那是魏无羡献祭乱葬岗,与乱葬岗融为一体,这里,哪哪都是魏无羡! 为什么她在乱葬岗感受不到爹爹的魂魄气息?且她感受不到含光君是她的父亲?明明育灵花可以识别双亲。 那是爹爹的魂魄压制住了她的感知和记忆,他不愿意她背负那么多! 她共情到了爹爹的记忆,那是她自己的魂魄强度压过了爹爹为她补魂的那部分! 她的符纸唤起了爹爹的执念,是因为爹爹在她身上的那部分魂魄离开了她回归了乱葬岗! 蓝忘机看着魏澜肖似魏无羡的脸,耳边是魏澜的话,还来不及惊喜就已经绝望。 “倒也算这邪门歪道做了件好事!”有人说道,心里暗想着别的,‘幸好魏无羡死了,还回不来了。乱葬岗也安宁了。’ “呵,你们欺我爹爹良善,我和爹爹可不一样。”魏澜睁着一双红眼看向说话那人,语气冰冷。 魏澜拿出碧落,一剑挑了那人的舌,“不积口德,孽债加身,我就替你除了这祸根。” “金光瑶,到你了。”魏澜速度极快无比,顷刻间到了金光瑶面前。 第22章 未来可期22 “苏涉,你是条好狗,金光瑶指哪你打哪,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先送他走。你以为你能瞒的过我吗?”魏澜斩断苏涉一臂,他手中还握着想要给金光瑶的传送符。剑气划破衣襟,露出了一点千疮百孔咒的印记。 ——穷奇道截杀的罪魁祸首。 敲响魏无羡生命丧钟的鼓锤。 魏澜眼也没眨,收了苏涉的命,金光瑶还想着说些什么,也再没来得及。 魏澜驱出他们的魂魄,脸上不悲不喜。 魏澜分明是第一次杀人,可是她的脸上只有平静。以前她的剑只杀邪祟,现在开始沾上活人的血,甚至脸上还溅上了几点。 魏澜伸手想擦干净,可是她忘了,她手上还沾着从四爷爷手上沾上的血池里的血,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 魏澜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一声,“啧,第一次动手,还不太熟练,以后会注意的。” “阿瑶!”金光瑶带来的那人早就死在凶尸手里了,现在也就一个蓝曦臣会为他哀痛了。 “蓝宗主,你叫他做什么?你们蓝家死的人还不够多?”魏澜语调嘲讽,幽幽道。 现下魏澜站在离洞口最近的地方,温宁与她成一条直线,蓝忘机距她不远。 百家站在一队,还是义愤填膺,自比正义。蓝家自成一队,面色警惕。 聂怀桑被护得周全,聂家的人在他周围,他脸上似有悲色,折扇不离手。 蓝曦臣不知怎么回答,不再出声。 一瞬间,只有一个被客卿护着没死的疯癫宗主的胡言乱语在伏魔洞中回响。 “魏姑娘,他们是怎么疯的?”蓝曦臣心知她的身份,可是现下这个情况只得叫她魏姑娘。叔父没告诉他阵里是什么,何至于使人疯癫? “你问那阵?”魏澜冷笑着,“那是一个人的记忆改成的共情阵法,我不过才催动了三层,就疯了这么多人。可笑至极。” “是,一个人的记忆?”蓝忘机问出了口,他的声音颤抖着,他已经猜到了是谁的记忆。 一个人的记忆,到底要苦成什么样才能逼疯这么多人? 魏澜收起碧落,慢慢解开了右手的腕带,露出了一个血色的像镯子的东西。 镯子上有九个铃铛,是和镯子同体一色的血色,材质像是琉璃,透着纯净。 魏澜伸出右手晃了晃,那平时听不见半点声音的铃铛开始疯狂响动,怨气像是受到指引,向魏澜靠近。 “妖,妖女,你,你要干什么?!” 魏澜并不去理会有些人的鬼吼鬼叫,沉下心做自己的事情。怨气化作利刃,攻向了在已死的金光瑶手中的阴虎符。 阴虎符残存的灵不想被毁,在怨气裹挟下升到空中,奋力抵抗起来,伏魔洞里怨气翻涌。有多少人被怨气掀翻,失了自己正道人士的体面。 阴虎符在魏澜加大的攻势下碎成粉末,被风吹散了。魏无羡没做完的事,魏澜替他做完了。这世间再不会有阴虎符了,毕竟,再没第二个夷陵老祖。 魏澜和阴虎符僵持了多久,百家的人就等了多久,不是没有人想去偷袭魏澜。可是鬼将军就在一旁看着,含光君也防备着他们,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 魏澜毁了阴虎符,眼中的红色还没褪下,她血红的眼转向了百家,其阴邪,压迫,像极了昔日不夜天上疯魔的夷陵老祖! 魏澜微微歪了下头,手中的怨气像是要爆发,腕上的镯子被怨气包裹,铃铛响动。众人被这怨气压着,几乎要跪下来,一瞬间,他们仿佛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阿澜!”温宁喊了魏澜一声,喊醒了魏澜。 魏澜像是突然清醒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她怎么能在爹爹面前杀人呢? “走,都走,离开乱葬岗!”魏澜几乎是恶狠狠地喊叫。 没人动静。 “叫你们走都听不见吗?”温宁大声喊道。 聂怀桑带着聂家幸存的人先走了,路过魏澜时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离开了。 众人见聂怀桑都走了,都快速离开了这个人间炼狱。蓝启仁和蓝曦臣看了看蓝忘机,没说什么,离开了。 转眼间,伏魔洞里只剩下魏澜,蓝忘机和温宁。 “宁叔,我都忘记了,你帮我跑一趟吧。把这个交给聂宗主,他会明白的。”魏澜找出个木盒交给温宁,嗓音淡淡。 她原来还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做这个,共情了爹爹的记忆,魏澜知晓了。 温宁没问什么,把空间留给了这对父女。 “父亲,我告诉你啊,这个是爹爹留给我的本命法器,是用阴虎符的一部分炼制的。 爹爹说了,不能像他的那个一样不认主,这个镯子爹爹加了血练的,只有魏家的血脉才可以用。 爹爹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九魂,好听吧?”魏澜一手抚上那个镯子,脸上带着怀念和几乎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笑。 蓝忘机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没有人看见,那条红发带下是一条抹额,是他送给魏无羡的抹额,现在绑在他们女儿的发间。 “阿澜,我可以入阵吗?”蓝忘机辗转多次,终于叫出了魏澜的名。 魏澜抬头看着蓝忘机,他们都清楚,他说的是哪个阵。 温宁追上了聂怀桑一队人,他们下了乱葬岗后,只御刀行了一段路。现下正走着,毕竟消耗了太多灵力。 此刻一见温宁,众人皆警惕起来,举起佩刀对着温宁虎视眈眈。聂怀桑惊讶,据他看来,那位魏阁主不是这样的人,温宁现下来又是做什么呢? 温宁没去管别人怎么想的,他掏出那个木盒,递给聂怀桑,“阿澜给你的,她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聂怀桑没管大长老疯狂给他使眼色,径直接过来,温宁见他收了,转身离去了。 “宗主!小心啊!”大长老看着聂怀桑打开了盒子,不知为何,他觉得宗主的表情有些莫名悲伤。 他低头一看,是一把扇子,上面放着一个纸条,看着有段时间了。 那上面的字一半龙飞凤舞,是旧的。一半小巧娟秀,是新的。 聂怀桑看着纸条,愣住了,上面是魏兄的字,写的是‘谢了啊聂兄,给你的礼,有机会请你喝酒啊。’下面的应该是魏澜的字,写的是‘谢谢你买我们家的萝卜,谢谢你还记得爹爹喜欢喝酒。’ 聂怀桑回想起求学时的事。 魏兄还没回江家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闲聊,还没有讨人厌的江晚吟。 “魏兄,我这像是在娘胎里被狗啃了的资质,有没有什么法器能帮的上我啊?” 众人大笑,说着别做梦了。 魏无羡眼中含笑,“资质没办法改变,不过我可以研究一个法器给你护身用,还可以带攻击的。怎么样,就做个扇子样式的吧!” 聂怀桑一边笑一边摇扇子,“魏兄啊,你要是做出来了,你开个铺子,我们都来给你捧场。” 还没等魏无羡做出法器来卖,他就回了莲花坞,此后再没有他说做法器的消息。 后来魏无羡上了乱葬岗。他无能,为魏兄说了几句话被大哥关在家里练刀,也只能照顾一下魏兄的生活了。 没想到,魏兄在卖萝卜,堂堂鬼道祖师在卖萝卜!他在夷陵盘了家酒楼,嘱咐管事找个合理的理由收了魏兄的萝卜,时不时的卖些酒给魏兄,他放在那里的酒都是魏兄喜欢的。 他只说了个大概,没想到管事做的那么明显,还担心被魏兄发现。后来知道温宁以凶尸之身恢复神智之事后他还松了口气,以为是魏兄忙着这事没发现呢! 聂怀桑取出扇子,把盒子递给大长老,他打开扇子。是魏无羡的字迹,写的是他当年喜欢的‘与世殊伦’。 他伸手抚了抚扇面,和他当年描述的一样,可攻可守。 聂怀桑觉得眼睛有些湿。‘魏兄,你很嚣张啊!’ 魏澜看着蓝忘机给蓝思追去了信,带着蓝忘机回了他们的家。 他们身后,鬼魂齐齐钻出来,看向了金光瑶和苏涉的尸身和魂魄。 蓝忘机去共情魏无羡的记忆了,魏澜把阵法布好,锁住了院子,里面是刚刚相认的温瑜和蓝思追。 天快亮了,第二次围剿乱葬岗几乎围剿了一天。 “宁叔,你说他们回去了吗?我们去看看他们好不好?”魏澜站在门口,身旁是温宁。 魏澜从来没有想过放过他们。温宁先前叫住魏澜,不过是知道魏无羡不会想看到魏澜当着他的面杀人而已。 “阿澜,我们走吧。”‘欠了公子的不还怎么行?’温宁想着。 “宁叔,我们先去金家。”若不是金光善的尸体早就没了,魏澜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金光瑶已死,金凌年纪小,金家的旁系和长老客卿聚在斗妍厅为金家新任家主之事吵的不可开交。 金凌在一众老狐狸中间插不上话,脸色难看。 “我说金小公子,金光瑶都那样了,他做的事都爆出来了,你怎么还维护他呀?”一位长老说道,他素来看不起金光瑶,以前伏低做小,现在他可不怕了。 金光瑶的事迹估计都被人写信传遍天下了。 “你,我小叔叔可是仙督,他哪里对不起你了!”金凌反驳。 “得了吧,还仙督呢,六杀可不是冤枉他的。再说谁知道赤锋尊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我看啊,八成就是有关系,要不人家聂宗主干嘛盯着他不放?”另一位长老回道。 “你,你们,我小叔叔……”金凌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怨恨聂怀桑,为什么要把那些事说出来? 众人在一片争吵声中听到房屋破碎的声音,他们跑出来御剑到空中一看。 金麟台被人从中间斩开,断面都是完整的,就像是被一剑劈开的! 在天光中,魏澜一身红衣灼灼,手中正是碧落。 一剑惊天! 魏澜的剑气没有伤人,只是劈开了金麟台,金家的人惊了,修剑可以这么厉害的? 有没去过乱葬岗的人不知道魏澜是谁,背着光线也看不清魏澜的样子。 于是大言不惭开口道:“狂妄小儿,竟敢来金家撒野!”那人说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坍塌的声音停了,也没人说话,一片寂静中回响着他一个人的声音。 魏澜站在地上,是满目金色中的那一点红,她挽了个剑花,歪头笑道:“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那人看清了她的样子,吓得从剑上掉了下来,声音无比惊恐,“夷陵老祖!是夷陵老祖。” “魏澜,你来我家干什么?”金凌跑出来,看见魏澜,昨日乱葬岗围剿他也去了,去找魏无羡报仇。哪知道没见着魏无羡,还知道了小叔叔的罪。 “来取回你们家欠我们的东西。”魏澜回了一句,依旧风轻云淡。 金凌还想说话,魏澜已经不想和他废话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奉劝你一句,走远一点。” 魏澜说完这句,不再理会金凌,她凌空一跃,站在金家残存的大殿上。碧落被她收起,现下她手执述情,红色发带被风吹拂飞扬。 金家的护宗大阵早已被魏澜一剑斩碎,美丽的金星雪浪在风中摇曳,裸露的地面下却是铺着无数尸骨。 笛声在金家的每一个角落传响,无数曾被大阵阻挡的怨鬼和冤魂朝金家大殿的方向涌来。白骨伸出了手,从地下爬出来,想着自己久违的仇恨,掀起了迟来的报复。 被袭击的众人奋力反抗,也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他们想不到,曾经做下的孽终会以另一种方式反噬自身,仇恨的力量强大如斯,令人难以忘怀。 金凌站在原地,愣住了,原来金家是这样的。他看见了无数女鬼和婴灵。也不是没有鬼魂来攻击他,不过只是些小鬼,只是很浅薄的攻击,似乎他们更像是来看戏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他早就忘记了被他的缚仙网困住而被邪祟杀死的人。他们心有不甘,怨恨难消,但是成鬼时间尚短,即使有魏澜怨气相帮也能力低微。 但是他们放不下,看着金凌一无所有也算作报仇了。 金家的人死的几乎不剩下什么了,金家无辜的人还真就不多,身负孽债的人死在血债血偿的轮回中。金家遍布尸体,有新招进来的仆役卷财逃跑,他们拥紧自己的积蓄,离开了金麟台。 第23章 未来可期23 “金凌,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不杀你。以后,你离我们家的人远点。”魏澜收起述情从屋顶上跃下,在距金凌面前几步站定。 “我母亲,我母亲是你爹连累的,你还敢提她?”金凌像是找到了愤怒的点,恶狠狠地盯着魏澜开口。 “有些事你自己也知道就不要装傻了吧,你自己想想,谁把你母亲一个弱女子送到不夜天去的? 她灵力低微,据说是不会御剑的。”魏澜面带嘲讽。 金凌又要还嘴,魏澜先开口说道,“别想再提你那个蠢货父亲,也算是两军交战,你父亲上来就叫我爹爹停手!本就是敌方,还来装什么友军?” 魏澜转身离开,不想再听金凌的金言金语,他们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完全没想过如果魏无羡先放下武器,那他还能活吗? 创立几百年的大世家金家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金家的血脉就此断绝。是明面上的断绝,毕竟谁知道金光善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私生子女呢? 金家的尸体被就地掩埋,有的都没有全尸,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善恶有报,债务有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魏澜出了金麟台,温宁在外面等着她。 “宁叔,那些死者的家人都安顿好了吧。”魏澜询问道。 “那些人看见自己的亲人报了仇,也算见了最后一面,他们拿了金家的财物离开了。 阿澜,他们说,谢谢你。”温宁想着温情,去锤碎了金光善的坟茔。 魏澜和温宁并肩前行,兰陵的街道上众人讨论着金麟台上的惨叫声,争争吵吵间确定着金家的案情。 无疑是上天有眼,把他们的报应送来了。 魏澜走过街角,正听见这一句,不由得想起金光瑶的话,‘苍天,当真有眼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魏澜不再去想,也是自寻烦恼。 金家的事情魏澜再没关注,那些由鬼魂叙述的往事被贴满兰陵的大街小巷,就像是不久之前的云梦。 魏澜带着温宁御剑而行,下一个地点,蓝家云深不知处。 鉴于蓝家是蓝忘机的本家且养了蓝思追几年,魏澜并没有劈了蓝家的仙府,只是打碎了蓝家的护山大阵。 这蓝家,魏澜来过一次,那时她还想着她一定会把爹爹救回来,还试探了阿苑哥哥的身份。现在想来,还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含光君是她的父亲? 蓝家的阵法在魏澜眼前破碎分裂,魏澜没伤到蓝家的仙府,想来爹爹也是怀念求学时的日子吧! 蓝家的守山弟子看见魏澜和温宁,一人回去通报,一人留下抵挡。他们是新招收的弟子,并不识得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和鬼将军,是以认不得他们,只当做寻常敌袭。 魏澜无意为难这小弟子,一张定身符拍在他身上,和温宁向里面走去。 温宁并没来过云深不知处,他以前常听公子说起求学的日子,说起姑苏的天子笑和蓝家的药膳,当然最常提起的是含光君。温宁现下想来,含光君在公子这里一直是难以忘怀、值得怀念的。 蓝家的弟子来得很快,围住了他们,这些弟子们有的剑法还不贯通,只知道他们受了家族的恩,自然要为家族的荣辱而战。 “有个领头的吗?去请你们宗主出来。”魏澜不打算对这群弟子动手,他们身上很干净,没有血债。 有人去请蓝曦臣了,局面一时僵持下来,魏澜看着蓝家的建筑,饶有兴趣地向温宁介绍着。旁边的弟子们大气不敢喘,他们有上过乱葬岗的人回来说夷陵老祖的女儿回来复仇了。 他们年幼时曾听父母讲过夷陵老祖的故事,简直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现下看着魏澜,众人害怕之余还有些惊讶,她长得很漂亮,是能轻易惊艳世人的美貌。更让人吃惊的是,她有着一双和含光君一模一样的眼睛。 “魏姑娘,你来了。”蓝曦臣和蓝启仁走来。 魏澜不知怎的,忽然想到蓝家的不可疾行。魏澜有些好奇,有敌来袭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还是慢慢走着的? “蓝宗主,我奉劝你一句,把这些弟子撤下去吧。毕竟他们和我可没有仇在,我从不滥杀无辜。”魏澜看着蓝曦臣现在的样子,忽然想到聂明玦,也想到蓝忘机。她始终不明白,蓝曦臣为什么对金光瑶这么信任? 为什么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中更信任后来者? 蓝曦臣没回魏澜的话,只是让弟子们撤下了,他们敌不过魏澜,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蓝家的长老们姗姗来迟,人数着实不少,魏澜瞅着有好几十个,哪个家族有这么多长老? “魏阁主,今日来有何贵干?”有年长的长老开口,他们没去乱葬岗,但是回来后有人告知往事。 “简单,送你们一件大礼,然后拿回给我们的赔偿。”魏澜目光平静,不起波澜。 “本就是你们有错在先,谈何赔偿?”有长老回道,听声音还有些气愤。 “蓝长老,时间久了,你们都忘记了是吧?要我提醒你们一下,当年金子轩的死是我们乱葬岗和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蓝家插手了? 你们自己来的,非要掺和别家的事,死了也是自己活该。 不夜天是有人逼你们去的吗?乱葬岗是有人拿剑架在你们脖子上的吗? 看,你们蓝家品性高洁,我爹爹修鬼道就是邪魔外道,当年射日之征他就没有救过蓝家的人吗? 金光瑶救了蓝曦臣,他就恨不得拿蓝家去报答,我爹爹救了那么多人,你们就说他心性大变,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魏澜的怒气被挑起,字字尖锐。 他们说不出话来,曾经刻意遗忘的东西渐渐复苏。他们不是没想过乱葬岗上的事情,可是那都过去了,有人问心有愧,但是修真界皆是如此,他们只得沉默。 “看,你们自己也无话可说。那就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蓝宗主的错你们自己去惩处,看在父亲的面上,我不会杀他,但也不会让他好过。”魏澜御剑而起,双手结印,早早埋下的桩被连接起来——她在蓝家仙山上布了个阵。 “此阵名曰百味,可以锻炼心境,且算作我给蓝家的礼了。这符就送给蓝宗主了,保证他每日有友人相伴喽。”魏澜一张符纸粘上蓝曦臣的衣角,瞬间化作咒术入身。 “父亲救了爹爹,被打了戒鞭。蓝宗主害死蓝家这么多人,我可是等着蓝宗主的戒鞭呐,你们可不能厚此薄彼啊!”魏澜想了想又补了句,“你们蓝家的秘辛我不感兴趣,当然,你们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我会帮你们传颂的。” 说这话时魏澜甚至是笑着的,蓝家众人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显然,他们都知道是什么事。 魏澜和始终沉默的温宁在蓝家搅动一番后向外走去,身后是静默着的蓝家人。 过了几天,蓝家送来了补偿,不知道送到哪里,还是堆在了乱葬岗山下。不过,这都是以后了。 “宁叔,你在想什么呢?”在路上魏澜询问温宁。 “阿澜,以前我听姐姐说蓝家是少有的有君子之风的世家。可是现在,好像和其他世家没什么不同。 以前我觉得温家暴虐,可是温家也不会欺压普通人。我去过的地方少,没见过的很多,我从来没想过修仙界是这样的。”温宁见过了魏澜让鬼将收集的百家的罪状,真是大开眼界。和他们一比,温家都显得善良了那么一点。 “宁叔,蓝家也是世家。至于百家么,他们自以为能力强大,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可是他们衣食住行哪里缺的了普通人? 不过是自比为天,妄自尊大罢了。”魏澜冷笑。 “你说的也是,有压迫就会有反抗,就像温家,就像修真界。以前温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公子这样的人吧! 要不蚍蜉怎么能扳倒大树?”温宁忽然想到昔日。 “爹爹还是太过忍让了。”魏澜有时候十分想不明白,善良竟会成为一种罪过。 魏澜和温宁来到聂家不净世的时候正是辰时,聂家的大阵没开,聂怀桑就在门口等着,身边无人。像是特意等在这里一样。 “魏阁主,你来了,恭候多时。”聂怀桑摇着扇子,面上悠闲。 “聂宗主别来无恙,话不多说,你知道我的目的吧!”魏澜大概能想到他的目的,不想继续扯皮下去。 “我把那些人交给你,你能不能放过聂家其他的人?”聂怀桑知道聂家的功法和别家的不一样,极易走火入魔,他大哥就是如此。 若让魏澜在不净世也布上个像乱葬岗上的那个阵,聂家的人还能剩几个?他可没忘记,魏澜说那天的阵只有几层的功效。 “这是交换吗?你的交换价值呢?”魏澜问道。 “若我说,我有让魏兄回来的方法呢?”聂怀桑说道。 闻此一言,魏澜和温宁齐齐惊喜,异口同声道:“你说真的?” 聂怀桑看着两双亮了的眼,坚定回道:“是真的,我以我聂家的名义起誓。” “姑且相信你,你若骗我,你就等着瞧。”在爹爹的事上,魏澜总是愿意相信的。 后来聂家送去了赔偿和那些人,有些人是回来了的,不过他们被废了金丹,倒还算活着,本来都快走火入魔了,最后还捡回来一条命。 不过这都是些后话了。 得到了聂怀桑说的方法和东西后,魏澜和温宁离开了不净世。 “阿澜,聂宗主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能救回公子吗?”温宁还有些不可置信,想到聂怀桑的话,愣愣的。 ——“ 我在追查我大哥的事情时,查到金光瑶身上,发现他在找一处地方。我原以为是全家的龌龊之地,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在找的是温家的族地。 我的人传来的消息说,金光瑶以前卧底温家的时候,知道了温家的秘密。 传闻当年岐山温氏的开山先祖温卯在岐山周边一座山上的山洞里,埋了秘宝。他还在温若寒里的密室里发现了这个山的大致位置。 他原想据为己有,可是后来发现只有温氏的血脉才能开启。可能他去试过,要不然不会放弃。魏阁主,你说温家先祖留下来的典籍里会不会有招魂之法?” 温宁回想他说起这话时的语气那般笃定。他,是知道阿苑的身份吗?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去试试。”魏澜是和双亲如出一辙的固执。 “阿澜,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温宁已经不再结巴,可是和过往也没什么不同,依旧温和善良。 “宁叔,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找温家的族地。至于那些百家,我们就不亲自去了。宁叔,你离远些,我招些魂来。”魏澜有了复活爹爹的希望,再没去见百家寂灭的心情。 “阿澜,你小心些。”温宁嘱咐魏澜过后离开老远。 此地恰是个聚阴之地,魏澜解开腕带,血色九魂渐渐闪亮。 魏澜从没想过让百家的人活,她不必亲自去。就他们的护宗大阵抵不过高阶鬼将,即使现在是白天。 阴风呼啸,周遭树木响动,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来来往往,热闹无比。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若伤无辜,百死必究。”九魂散发着怨气,众鬼在怨气中渐渐显出身形。魏澜一声令下,众鬼齐齐散去。 魏澜收起九魂,跟上温宁,他们要回家了。至于百家,不过一报还一报。 魏澜用了九魂,有点精力受损,是以他们一路走着回去。在二人踏入穷奇道之际,他们都感受到不对劲。 一支羽箭朝着魏澜而来,和往年的穷奇道劫杀一模一样。 魏澜拔剑把它打了回去,原路返回,甚至速度还更快,霎时间取了一人性命。 四周的山峰上钻出了人,各色的家纹袍琳琅满目,众人高举武器,自比正义。 “杀了这邪魔外道之女!” “妖女,四周的魂灵已经被我们清除了,你就等着去见夷陵老祖吧!” 温宁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他想起了当年,想着动手。魏澜拦住他,可不能让这些人的血弄脏了宁叔的手。 既然都用了,那再用一次也无妨。 第24章 未来可期24 魏无羡毁阴虎符之际发现阴虎符中有两个灵,一个是那把剑的剑灵,一个是后来形成的怨灵,它们相互争夺主权,是以不肯认主。 魏无羡剥离两个灵的意识封在两块符中,九魂就是那块封着剑灵的符炼化的,是以它可以储存灵气也可以储存怨气。 魏澜鬼道修为不比魏无羡,不能完全掌握九魂,她使用过度还是会有反噬,但今天不让这些人付出代价,魏澜不会甘心。 在九魂发出的响动中,原本站在山峰上举着弓箭对准他们的人都互相残杀起来。 他们眼见着的每一个人都是魏澜,他们都忘了,魏澜离他们还有些距离。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疯狂的笑意,叫人毛骨悚然,大笑声响彻这里,血流成河。 一切结束,魏澜一曲叫他们自己掩埋了尸身后,他们趟过这些血色的痕迹往家走。 魏澜看一眼那些血,讽刺一笑,‘鬼道控制怨气,她能控制死人的,为什么不能直接控制活人的,活人的怨气可不比死人少。’ 后有民间传言,夷陵老祖之女昭熠尊魏澜以一己之力,杀尽仙门大半。那日血流成河,可比昔年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 自此以后,仙门只余三十七家,或是那十三年来新建立的小家族,或是十三年前没参与过乱葬岗围剿的家族。 昭熠尊魏澜魏可期,此间年十五,一战扬名。 魏澜和温宁到了自家门口,魏澜解开阵法,两人踏进小院。温瑜和蓝思追在院子里等着。 魏澜没沾上血,但是还残存着一身血气。 温瑜迎上来,“阿澜,你们没受伤吧?”温瑜握住魏澜的手,有些凉了。 “阿瑜,没事的。我们阿澜可厉害了,才不会有事。”温宁笑着回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温瑜自身武力值不高,就自觉不去添乱。只是担心魏澜,她还是个孩子呢。 “瑜姨,我父亲呢?”魏澜问起蓝忘机,按理来说,那个阵困不住父亲才是。 魏澜相信蓝忘机知她是何意,要去做什么,他既进了这阵就说明他不阻止。他做不了的事,魏澜可以去做。 “含光君在房间里,他说若无事不必打扰。”蓝思追回道。 他也知道魏澜去做什么了,含光君养他长大,可是他现在知道他是温家的人。若无含光君,他早就死了,哪里来的今天? 含光君自己不能去怨恨家族,他更宁愿怨恨自己。 他养着蓝思追长大,替他还了蓝家三年的养育之恩,蓝思追不欠蓝家,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怨去恨。可是蓝思追终究是蓝忘机养大的孩子,他会怨,却不会去恨。 “我去找父亲。”魏澜先一步离开。 魏澜走到蓝忘机的门口,这间屋子紧挨着魏澜给魏无羡布置的屋子。 “父亲,我可以进来吗?”魏澜敲门。 “阿澜,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是吗。”蓝忘机开门,语气说是询问更像是笃定。 魏澜没回答蓝忘机的话,她定定看向蓝忘机,愣住了。——白发的蓝忘机。 “父亲,你的头发?”魏澜惊疑。 “无事,不妨事。”蓝忘机侧开身子让魏澜进来。 “父亲,是我让你难过了吗?”魏澜直直看向蓝忘机,开口问道。 “并无此事,我知你无错,魏婴无错。错的是蓝家,是百家。”不知魏澜身份时蓝忘机尚觉魏澜无错,如今又怎会觉她有错? “我只是……”蓝忘机再没说下去。 魏澜仿佛懂他未尽之言,再没提这个话题。 顿了顿,魏澜说道,“父亲,我找到了让爹爹回来的方法,过几日我就要去探寻温家的族地了。 等我回来,我就要建立一个属于爹爹的门派了,父亲会留下吗?” “我与你一起。另外,魏婴在哪我在哪。”蓝忘机知道了魏无羡的一切过往,此后决意只做魏无羡的蓝忘机。 更何况,天下的百姓比蓝家更需要他。 魏澜出了门,那一身血气还未散尽,惹得蓝忘机的房间里也沾上了一点气息。 蓝忘机看着魏澜的背影,慢慢闭上了眼,‘魏婴,何时归,可归否?’ 魏澜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后散着头发在桌前站定。 笔墨在纸上浸染,魏澜心中默默想着今日的事。‘聂家暂且放过,那几个人有些该杀。蓝家,父亲对蓝家割舍不下,但是也在接受范围内,蓝家那事还得再查查,再替他们好好宣扬一番。 百家没死的人就不管了,他们有些是无辜的,留着也无妨。 乱葬岗得好好护着,这个门派就建在夷陵,不能和爹爹分开。’ 晚间用饭的时候魏澜提前告知了温瑜和蓝思追过几天的行动,温瑜自知力薄帮不上忙,只得嘱咐他们小心。 “阿澜,含光君,宁叔叔,我可以去吗?”蓝思追咽下最后一口饭食,净手后问道。 蓝家食不言寝不语,在这里却不一样,蓝思追一时还改不过来。 “思追,你留下,我与温宁、阿澜一同去。”蓝忘机用完晚膳,决定好人选。 “阿苑哥哥,你和瑜姨在家等着,我和爹爹和宁叔会很快回来的。”魏澜笑着说道。 蓝思追最是敬重含光君,含光君都开口了他必然同意。况且阿澜妹妹都叫他哥哥了,那就必须待在家里啊。 他虽还没完全想起来过往之事,但是他知道的过往和来自于血脉的亲近渐渐消除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次日,魏澜查看聂怀桑给的记载,金光瑶是在温若寒的密室中寻到的典籍,偏偏关于具体地方的记载有些模糊。那上面给了一个大概方位,并没有金光瑶探寻到的地点,想来是聂怀桑没再打听吧。 魏澜派鬼将去岐山周围寻找。还就找到了这个族地的位置,立刻传了消息给魏澜。 温宁已经是凶尸之身,虽然现在与活人无异,但是不知道他的血液有没有效果。魏澜为温氏嫡系一脉,魏澜便想着以自身血液去破阵。 次日,他们踏上了去温氏族地的路。 三人慢慢寻到了那个山洞口。 看着很是平常的一个山洞,和普通的山洞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更加破旧。但这四周都没有虫鸣声,有些大型动物也不敢靠近这里。 魏澜观察了一番,此处有一个大阵,也算是比较繁琐的那一种,但是与她爹爹留下的最强防御阵法相比还是略输一筹。 魏澜这十几年来把魏无羡留下来的那个防御阵法拆开,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遍。虽然说她阵法比较一般,但放在仙门百家也算是可以叫的上名的。 魏澜破解了阵法,他们三个往前走去。 阵破了的那一瞬间,这个山洞壁上的烛台一盏盏亮起,整个山洞恍如白昼,往前走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一些阵法,魏澜一路走一路破阵。 行到最里面打开门一看是个石室,墙壁光滑,光看墙面看不出来有什么玄机。 三人分开查看,魏澜来到他们三人在门口正对着的那面墙前细细查看。 那原是一块玉璧,上面有雕着许多魏澜不认识的花,花心都非常真实,仿佛真的一般。 “宁叔,父亲,你们过来看这块璧上的花。”魏澜唤了蓝忘机和温宁。 温宁和蓝忘机原本在周围查看,听见魏澜的声音后凑近她身边。 “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是凤凰花。”蓝忘机出声解释。 凤凰花的寓意为吉祥、快乐、幸福、和睦,象征着幸福和谐的快乐时光。凤凰花的花色鲜艳,而且掉落后花色也不会消退,给人一种持久红火的感觉。 有人用它形容情爱,有人用它形容恒久。 ‘放在这里该是后者吧。’魏澜想着。 魏澜站在玉璧之前,眼睛一扫,看见有一朵花的花心和其他花有些不同,像是岐山温氏的太阳家纹。 家纹?血脉? 魏澜心中一动,划破掌心,把手按了上去,就贴在那朵花心上。按上去的时候,那花自发的吸收起了她的血液。 蓝忘机摁着她肩膀,“情况未明,不可冲动。” 温宁也说道,“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你小心一点。” 魏澜回了一句,“没事的。” 眼见那朵花被染成了鲜艳的血红色,那玉壁的右侧墙壁,忽然间开启了一道门,透出些光亮和凉意。 蓝忘机给魏澜包扎好手上的伤后,三人往里行。 蓝忘机走在魏澜之前,温宁跟在后面,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三人一进去便觉寒意,稍微适应了会后向里侧那边看去,一侧是堆成山的玉盒,不知是些什么。一侧是堆叠的法器,还有金银珠宝。 魏澜打开玉盒一看,里面是些稀奇的灵药,品相十分优异。 ‘这不会是先祖留给后人重建温家的吧?还是逃命用的?’魏澜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想道。 三人没动那些灵药,只从里面翻找出藏书,听闻这些书是当时的人抄录的。细细检查一遍没有遗漏之后,魏澜用魏无羡生前改进过的储物袋把东西收了起来。 魏澜重新给洞口布了个阵法之后,三人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魏澜看着等在院里的人,心里暖暖的。 魏澜扑进温瑜怀里,蹭了蹭说,“瑜姨,不用担心我,我可厉害了。再说父亲和宁叔也在。” 温瑜看着她被包着的手,揭穿她,“你从不叫人省心,怎么伤的?” 魏澜解释了一番后,温瑜才放下心。 晚膳过后,魏澜和蓝忘机在书房研读典籍。 “父亲,你和爹爹来当镇宗的太上长老好不好?”魏澜出声询问。 蓝忘机看着书案后的魏澜,还带着笑意,“我随魏婴。” 魏澜想了想,爹爹嫌弃自己老祖的称号,到时候就说是父亲答应的,爹爹肯定会同意。 次日羡云阁发出公告,羡云阁之主魏澜,系夷陵老祖魏无羡之女,将在夷陵开宗立派,招收七岁以上的人,只要通过了考验,就可以入门学习修仙功法、绘符、布阵还有正统的鬼道术法,时间便在二十日后。 现下百家亡了,夷陵老祖的脏水也洗清了,再说这些年羡云阁积攒的名声十分好,毕竟百家们不愿意除的小邪祟,他们都是靠羡云阁的符纸解决的,比起百家,那些凡人与羡云阁的关系更加亲和。 现在没有百家了,就算他们还在,那些人都臭名远扬了,谁还敢请他们除祟? “就叫问道门,宁叔任武堂长老,瑜姨任医堂长老。”魏澜早就做下决定,修道不修心,这个修仙界歧路走太久了,该改正了。 另外,她想把这些年来羡云阁在各地开设的善堂里的培养出来的孤儿们都集聚在一起,当做问道门的弟子,有些可以成为长老。 他们穿的是黑红衣衫,衣衫上绣的是墨竹纹,宗门看着松散,规模也不大,但是它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 “阿澜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温苑敲开魏澜书房的门。 他现下改回了本名温苑,字还是叫做思追,毕竟是含光君取的。 “阿苑哥哥,我给你重建一个温氏好不好?”魏澜收起笔,站起身来。 “阿澜妹妹,这……”温苑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要让我做新的温家宗主?可是你比我更有资格。”温苑知道魏澜的身份,按理说她更适合做新的温氏宗主。 “我拿了温氏先祖的东西,不重建温家说不过去。而且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家族存在这数百年,也不是什么优点都没有,门派也不是没有弊端。 门派要兴起,不是意味着家族毁灭。我想,两者之间共存是最好。”魏澜思考这个问题许久,门派和家族各有优有缺,两者互相制约是最可行的。既然终会有一个家族为首,为什么不是温家呢?温家的人可还没死绝呢! “我觉此事可行。”温苑细细思考了魏澜的想法后同意了她的决定。 魏澜笑了笑,她还想着要是阿苑哥哥固执,她就让父亲来说的。又转念一想,父亲都同意她的想法了,阿苑哥哥没道理会不同意啊。 第25章 未来可期25 夷陵地广人稀,原来温家的监察寮离乱葬岗不远。魏澜打算从监察寮开始修建宗门建筑,一路建到乱葬岗边缘,将乱葬岗保护起来。 乱葬岗的凶尸不用休息,数量还多,整日不眠不休建造房子,十五日绰绰有余。 原是魏澜指挥着凶尸干活,后来这差事被温宁抢了去。 蓝忘机整日查阅着典籍,魏澜白天忙着事情,晚上关注着蓝忘机的进展。 “父亲,你歇歇吧,我来看。”魏澜放下煎给蓝忘机的药说道。 “我无碍。”蓝忘机捏了捏眉心。 “父亲,这药你趁热喝。”魏澜推了推药碗。 戒鞭的伤会损伤根骨,现在看不出来,以后会于修为有碍。蓝家定会好好治疗蓝忘机的伤,可是有些灵药蓝家也不一定会有。 她拿了温家的灵药给父亲,重建温氏也是应当的。 魏澜看着蓝忘机面不改色喝完了药,心里却想着要是爹爹喝这药定不会这般痛快。以前情姑姑哄爹爹喝药还得用上糖果。 “父亲,你有找到关于那方面的记载吗?”魏澜回过神来。 “这两本。”蓝忘机翻出两本书递给魏澜。 魏澜快速翻看着,这两本书看着存在很久了,像是染上了时间的印记。 烛火渐消,蓝忘机陪着魏澜翻书,魏澜放下其中一本,喃喃自语,“竟是如此,为什么世人不知呢?” “许是温氏先祖有令吧,让世人知晓恐引起恐慌。”蓝忘机猜测。 “温氏的先祖留下这份典籍是想着有一日会有人打破世界壁垒,补齐法则吗? 后来应是宗主口口相传,只以为是珍宝,不知还有这回事吧?”魏澜想到,‘先前的温若寒宗主一心追求力量,想要突破,却不知还有这样一回事,怎么可能成功!’ 不知为何,魏澜隐隐感觉这事与爹爹有关,魏澜摁下心里的想法,不再细想。 十几日后,魏澜简单举行了问道门的立门典礼。 那日天气清爽,夷陵也有阳光照耀,是个好日子。 新修建的大殿简约大气又不失奢华,毕竟魏澜这些年的钱也不是白赚的。再说还有百家的赔偿呢! 主殿里,魏澜一身金色滚边红衣,上面用黑色丝线绣着暗纹,是问道门的宗纹墨竹纹。面上是一派严肃,漂亮的琉璃色的眼睛还泛着凉意。 “古有岐山温氏先祖温卯灭门派而兴家族,今有我温氏血脉魏澜重振门派之风。 今日,魏澜在此,立问道门,只愿我门下众人,无愧于心,无愧于己。 修仙立道,当锄奸扶弱,无愧天地。若有违者,定斩无疑。” 魏澜用了灵力,声音传遍宗门。殿下站着的是各个分堂的长老,温瑜,温宁,蓝忘机皆在此列。 蓝忘机现下穿得是绣着金色竹纹的白衣,魏澜给魏无羡准备的是与蓝忘机同款的金色竹纹的黑衣,就是不知何时这身衣服才能穿到他的主人身上。 问道门门规仅有三条: 锄奸扶弱,无愧于心。 修道修心,无愧天地。 无论修何道,皆行正义事。 自此,门派开始兴起,持续数千年的门派与家族相抗衡的局面就此有了雏形。 问道门招收新弟子的时间如约而至,魏澜开启布下的护宗大阵。 远道而来的人们面上还带着喜色,门派啊!若是自家的孩子能有仙缘,倾家荡产也要送孩子去啊。更何况只是测试,又不要钱。 天下的鬼修皆往这处涌来,正统的鬼道术法,不比自己习得那残缺的好啊! 有些散修也向往着问道门,想着修习更厉害的仙法。有些散修想着自己建立门派,抱团取暖,百家和乱葬岗的事他们不想参与。 对于这种事件,魏澜不在意,甚至于还支持,这修真界早该如此了。 负责招收新弟子的是原来魏澜手下负责羡云阁的管事魏抚远,他是个孤儿,是魏澜救了他,给了他新生。还让他踏上了仙途,他对魏澜忠心耿耿。现在他是问道门的执事长老,专门负责招收教导新弟子一事。 这些新收的弟子,要先统一在一起教导,再根据其悟性不同分布到各个分堂专门修习各类术法。 魏抚远看着这些报好名的人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他们现在站的是问道门的校场,报名的人数大约有数万之众,这校场有空间的折叠阵法,倒是不必担忧。 “问道门魏抚远见过诸位,请诸位安静。”带有灵力的声音传到各人耳中,霎时间人群安静下来。魏抚远点头,“接下来就要开始我们问道门的新弟子选拔了,请诸位按照自身的次序进入这个阵法。能通过的就是我们宗门的弟子了。” 话毕,魏抚远手一挥,一个个小牌子浮在众人面前,待到众人一一接好牌子之后。魏抚远解释道:“这阵唤作问心阵,是太上长老所创。 修道之人要明白为何修道,一个人当有定天下的决心,当一往无前。 这阵法会显现出人心中最深的执念,也许是恶念,也许是善念。故而此阵名为问心,如果有人想要退出的,现在放下牌子就可以离开了。” 没有人动,魏抚远笑笑,看来要么是残留的百家没派人来,那是最好。要么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在这阵中也会原形毕露,他并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 “下面就按顺序上前来吧,前两百人上前入阵。”魏抚远唤道。 这阵中有迅时符,并不会浪费时间,一刻钟两批不是问题。 一天测试五个时辰,过了的人回家与家人道别之后按规定时间回宗即可。这些人全都测完已经是三天后了。 “宗主,这次招收弟子共三万人,都登记在册了。请您过目。”魏抚远向魏澜汇报情况。 “放在这吧,另外,温家重建得如何了?”魏澜放下手中的册子,是鬼将新传来的消息,她还没看完呢。 “温长老在那里看着呢,毕竟不是活人在修建,现下已经快竣工了。”魏抚远恭敬回答。 “宁叔真是闲不住,不过看着也好,每天待在一个地方也无聊。”魏澜笑着摇头。又微不可察地说了句,“爹爹在就好了。” “好了,你下去吧,最近事情多,辛苦你了。”魏澜想着要不要给抚远也收个弟子来压榨。 “我无碍,都是为宗门行事。”是为你,怎样都行。 魏抚远行礼后离去。 半晌后,魏澜拿着手里的册子,去了蓝忘机的院子。 “父亲,我可以进来吗?”魏澜敲响蓝忘机书房的门。 得到蓝忘机的回答后,魏澜开门进入屋内,蓝忘机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见魏澜到来,放下笔并不遮掩。 “阿澜,有何事吗?”蓝忘机询问,最近魏澜很忙,有些事他也帮不上忙。他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整理自己的修炼心得和自创的剑术。 毕竟他做了长老,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吧?而且蓝家的东西又不能教,只得整理自己的了。 “父亲,你看看这个。”魏澜递过去册子,要不是这个她都不想来打扰父亲。 蓝忘机接过册子,翻阅起来,脸色却渐渐白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是如此! 这些年他究竟在做什么?! 蓝忘机没有去问魏澜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他只是想问,“真的只是阴差阳错吗?” “是的,父亲,上次我只查到一点信息,我说要把这事说出去,蓝家的人脸色都变了。 原是这样。父亲,我想再去一次蓝家,把祖母的牌位带回来。” 魏澜知道蓝忘机碍于蓝家培育之恩不能言明,还是得由她去。 蓝忘机唇角微动,最终还是同意了。 也许母亲也不喜欢待在那里呢?毕竟是被困了半生的地方。 那个册子上写了什么呢?无非就是蓝忘机之母凌媛与蓝家的恩怨罢了。 无非是蓝家的长老误杀了凌媛的师父,后被人家徒弟寻仇,自愿赴死的事罢了。 不巧那长老的徒弟与凌媛是恋人,最终落得个这个下场,倒是恩怨情仇都齐了。 有时候魏澜真的搞不懂爱情,为什么能让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感受隐瞒仇怨?也能让父亲那样冷清的人为一个人而破坏他所有的规则! 爱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让她非常的搞不懂。 魏澜不再回想,御剑向云深不知处而去。她没有带温宁,只是一个人去往云深不知处。 魏澜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宁叔最近很忙,好不容易找到能让他开心的事,为何要把他叫来做这无聊的事情呢? 父亲不方便去,只能她去了。 蓝家的人最近都有些憔悴,每天都梦见各种悲惨的人生。像是忘记了自己去经历新的的人生,都长了不少心眼子似的。就是每天都在经历三观被打破,又重塑的过程。 有些心性差的,已经被折磨疯癫了,死的死,疯的疯。蓝启仁又是震惊又是无奈,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蓝曦臣最是消极,他每日都会与死在金光瑶手下的人共情,他从未想到在他面前温柔款款,仿佛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金光瑶,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他这么多年难道都是在助纣为虐吗?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可是他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辗转,你以为一直逃避,现实就不存在了吗? 魏澜的到来打破了他的纠结。 魏澜有礼拜山,守山的弟子还是上次那两个,看见魏澜就回山禀报去了。 魏澜不等那人回来,自顾自往里走去,剩下那弟子没有阻拦,他也是自知自己阻拦不住,且魏澜看着并没有恶意的样子。 魏澜一路往蓝家的祠堂走,路上撞见了蓝启仁一行人。魏澜停下脚步,看着这一群人。 “魏宗主,你又来做什么?”有长老忍不住先开口。 “无甚要事,不过是来迎会我祖母的牌位罢了。诸位请让让,误伤就不好了。”魏澜脸上还带着笑意。 “你说你来做什么?!”蓝启仁大声道。 “我说了一遍,不会再说第二遍,我走了。你们待着吧!”魏澜御剑而起,蓝氏家规有言不可御剑,她又不是蓝家人,怕什么! 魏澜一路到了祠堂,这个爹爹曾在此处被打过板子的地方,那时爹爹身边还有好多朋友。后来那些人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就是被世俗同化了吧。 父亲的戒鞭就是在此处打的吧,她忍不住想,这里的地面上会不会都沾上过父亲的血? 魏澜走进祠堂,蓝家的牌位整整齐齐,仔细扫过,没有她要找的那个。 魏澜忽然想起,蓝家会给她设牌位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魏澜转身,是蓝曦臣。 他看着憔悴了不少,像是陷入了某种困境,不可自救。 “魏阁,不,魏宗主,你来是有什么事吗?”蓝曦臣看见魏澜,勉强牵起唇角。 “我来找我祖母的牌位,我要带走。你告诉我,蓝家有她的牌位吗?”魏澜询问,语气有些强硬。 “母亲?”蓝曦臣愣愣,说出这个好久不曾出现过的字眼。 “是,所以是有还是没有?”魏澜追问。 “有,在龙胆小筑,我母亲生前的住所。”蓝曦臣回答了魏澜的问题。 魏澜知道这个地方,她只是没想到,有些人离开后连牌位也入不了祠堂。她转身欲走,路过蓝曦臣身边,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潜在蓝家的鬼将传回来的消息,蓝曦臣领了四十戒鞭,分四年打完。蓝启仁以未反对蓝曦臣行事之名罚了十道戒鞭。 这事情算是过去了,蓝家也像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蓝曦臣来祠堂自省,魏澜有些好笑,整日待在一个地方空想有什么用? “魏宗主,可否为我解惑?”蓝曦臣终究忍不住问出口。 “蓝宗主,闭门造车是没用的,你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你就想不来别人的心理。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完全的感同身受,你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别人的想法。 永远不要用自己的心里揣测别人。别像蓝老宗主一样不去解决问题只会逃避现实。”‘别想着自己闭关让我父亲处事。’魏澜没回头,说完就走。 蓝曦臣在原地,久久未动。 第26章 未来可期26 龙胆小筑的花还开得美丽,却没了观赏的人。魏澜推开房间的门,牌位摆在桌上,她仿佛能从这间屋子的摆设里窥见祖母的一丝影子。 也许囚住她的不是这间屋子,不是蓝家,是她对他的爱。 魏澜一边想着一边小心收起了牌位。蓝家改变最好,毕竟世道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踩在剑上的时候,魏澜不再想蓝家的事,而是回想着前段时间与聂怀桑的新交易。 百家再也不是她的威胁,她要把爹爹找回来。 古籍曾有记载,三千世界有大世界,中世界,小世界之分。他们这一界原是从一个中世界里分出来的一部分。 古籍上有记载着过往有神有仙的日子,这界叫做陌湘界,有人直接能飞升成神,事实是凡人的信仰可以供养他们将之成神。 后来凡人们开始修习灵力,渐渐就有了修真界。这时早有野心的魔族之人妄图争夺世界,和神仙们打的不可开交,世界碎裂分出来了一个中世界。 那里没有神仙,只有修真界的人们和魔族。魔族猖獗,妄图主宰世界,修真界的人们和魔族相抗衡抵挡。后来修仙界的人们与魔族不知为何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 但是这段时间也短暂,不过几千年又重新开始了战争。 他们大战的那天风云变色,修真界的人想要一举歼灭魔族。那一日耗费了无数个将要飞升的长老才耗死了魔族的所有人。 那场大战同时也破碎了中世界的一角,这新分裂出来的一角就是他们所处的这个小世界。 这记载可能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听起来像是编的故事一般。但温家的先祖没有必要保存假的故事,更何况,魏澜有证据。 魏澜以前找到的那个以灵芝承载魂魄的方法就是那个中世界曾有人用过的方法,听起来就像是不可能的事,而直接依靠普通人的信仰成神更是此界中人闻所未闻的事情。 也许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她要给爹爹建生祠,信仰成神。 魏澜回到家里先去见了蓝忘机。 “父亲,我回来了。时间过得太久了,祖母的魂不在了,灵也已经找不见了。”魏澜告诉蓝忘机此行之事。也许她早就想离开那个地方了吧,只是放不下父亲他们。 蓝忘机没有说话,母亲的模样已然在他的脑海里暗淡。他只能记起,那个会笑着逗他的女子渐渐笑的越来越勉强,还是告诉他们她很好,不必忧心。 是他忘了,母亲最开始是怎么笑着的。 魏澜把牌位供奉在她为家人修建的祠堂里,里面摆着藏色散人和魏长泽的牌位,还有晓星尘的牌位,岐黄一脉的人的牌位。 还有在角落里待着的温若寒的牌位。 没有魏无羡的牌位,魏澜坚定的认为爹爹没有死,魏澜不承认那个衣冠冢。就像她一直坚信爹爹会回来的,她只是还没有找对方法。 蓝忘机也不相信,他也坚信魏无羡会回来。他这些年来四处问灵,他其实也不知他是想问到什么答案,也许他只是想多了解他一点儿。 魏澜要在修真界的各地为魏无羡修建生祠,而且要有人供奉,有人信仰。 这方面不是她所擅长的,纵使她手下鬼将无数,也不能扭转别人的想法。魏澜想到了聂怀桑,这人也就唯有金光瑶能和他一敌。 魏澜找到聂怀桑,与他做了新的交易,她补好聂明玦的魂魄送他去轮回,他要为魏澜铺好给魏无羡修建生祠的路。 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有些人的软肋就是那么明显,果不其然他答应了。 虽然他大哥的尸体已经拼好重新安全下葬了,可是他于大哥碎裂的魂魄没有一点办法。 他想要去求魏澜,但是没有脸张这个口。况且人家也不一定会答应啊!能用交易解决的事情还是得这样解决。 于此道聂怀桑也颇有心得,要扭转一个人的名声还不容易吗?那些人未必懂得什么是真相,只是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 那就不计得失公布一切啊!更何况魏兄本来就是真惨。那人的存在于苍生是一个幸运,仿佛他来这世上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不幸。 魏兄,还回来吗?还能回来吗? 聂怀桑合上手里的扇子,摸了摸扇柄。他手里拿着的扇子,正是温宁给的那一把。 于是在问道门招收弟子之前,夷陵老祖的事迹传遍天下,人们为他叹惋。有人想起了当年泽藏二人于他们的恩德,说如果修建魏无羡的生祠,他们一定帮忙。 魏澜表示了感谢,且谢绝了好意,她有很多凶尸可以劳动,不需要麻烦他们。 这些年修真界乌烟瘴气,凡俗界也好不到哪里去,光说这乱葬岗就不知有多少处,怨气深重。 魏澜翻出魏无羡留下的阵法手稿,最后是一个半成的法阵,逆转阵——逆转阴阳,由怨转灵! 可是还未完成,此阵玄妙,以魏澜的阵法功底是补不全的。其他人都不了解怨气,就更不懂了。 世间要平衡灵怨,可是有人存在就会产生怨气,万物存在有灵气,灵气的增长本就赶不上怨气的增长,更何况这世间还以修灵气为主。灵气消耗的可比增长的可快多了。 长此以往,灵怨不平衡会不会产生更大的危机? 时间就这样渐渐过去,魏澜建好了魏无羡的生祠,来求保佑的人络绎不绝。 现在日子好过了,没有非死不出的百家,门派处理邪祟可积极了,有生活上的危机也不怕,羡云阁的符纸可以解决。降雨符之类的符纸价钱合适,童叟无欺。 魏澜和蓝忘机安顿好问道门的事务后去各地的乱葬岗度化魂魄了,这算作是历练。这世间已经混浊太久了需要清明。 时间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一刀刀斩着人们与过往回忆之间的联系。 不过魏澜始终觉得爹爹不仅留存在他们的回忆里,还存在于他们的生活中,这些年来从未消失过,一直存在。 这天,他们到了一个乱葬岗,那些亡者的魂魄待在这里,像是在等着什么。他们放不下,也不愿离开。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执念,他们心中各自不同,所以他们不想走。魏澜上前取出述情,一曲度化倾泻而出。蓝忘机在一旁也拨响了琴弦。 这些亡魂执念还不深,这曲足以将他们送去轮回,魏澜都不用布下度化的阵法。这阵用的最好的一次就是在乱葬岗上,在伏魔洞前那一次。 爹爹布了好大的一个阵,那些被鬼气侵蚀只记得杀戮的鬼渐渐恢复清明,然后被送去轮回。那个时候她被瑜姨抱着,在那看着。 魏澜想着爹爹自身的福报,也想着她这些年积得福报能不能都积到爹爹身上。 情姑姑被挫骨扬灰,她的魂魄很碎,差一点就成了缚地灵,魏澜难以修补。那些从血池里出来的温氏族人她也只能保存着慢慢修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复好。 等待是带着一点难受的,尤其是这算的上是无望的等待。可是她又要凭着这一点点残存的希望去强迫自己相信她一定会成功。 十三四岁的魏澜自以为厉害的不得了,便是和天也想去争一争。可是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她知道了,一个人的能力始终是有限的。 就像保护一个人很困难,但是伤害一个人却很容易。她现在只想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人,等着爹爹回来。 这里的鬼魂都度化轮回去了。魏澜在这里布下一个简易的净化阵法,这里的鬼气和阴气太多了。还是得消弭。 修真界平稳下来了,风气也在渐渐转变,凡俗界也会受到影响的吧。 “阿澜,我们走吧。”蓝忘机出声。他看着魏澜像是发呆久了,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父亲,我们走吧,去下一个乱葬岗。”魏澜回过神来。 父女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只能看见一白一红的两个小点。他们没有御剑,父女二人的相互了解也要徐徐图之。 “父亲,你说宋道长怎么样了啊?”魏澜想起那个以凶尸之身游走在世间的傲雪凌霜。 他和师叔祖的愿望是建立一个不以血缘论高低的门派,不知道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没?也有没有可能实现?需不需要帮助? 这世间还是得好人当道。 “前几日温宁传信来说,他看见宋道长回了白雪观的旧址,筹备重建白雪观。”蓝忘机说着。 “那他一定会像当初他师傅一样的,收留孤儿教导他们修行。”魏澜说道。 “父亲,你说爹爹回来以后会喜欢现在的这个世界吗?我有没有长成让爹爹骄傲的样子呢?”魏澜忽然问道。 不知为何蓝忘机突然想到当初魏无羡的那句‘我们阿澜长大了一定会是最厉害的剑修!’他启唇回道,还带着笑意,“爹爹会以你为傲的,父亲也是。阿澜很厉害,做了我们没做到的事情。” 魏澜这才笑开了,父亲和爹爹都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他们不屑于阴谋诡计,她自然也是要向双亲靠拢的。不过魏澜有时会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磊落。 这一路走走停停,他们先后度化了大大小小的乱葬岗。沿途看见的那些百姓脸上渐渐没有了愁容,染上了笑意。 这使魏澜相信她做的没有错。看吧,人不能只有一个选择。 当时被魏澜攻过了的百家的地盘,魏澜并没有全部拿去。她只是占了夷陵的那些连带着乱葬岗的山头和岐山那一片原本属于温家的地盘。 有些散修在那些地方建立门派时,魏澜并没有什么表示。这便让他们知晓了那位魏宗主并不介意。 也有些人建立了新的世家,也没有遭到魏澜的阻止。 门派与世家各自鼎立,相互抗衡的局面渐渐形成,宗门开始兴盛。 他们回到宗门的那天是个秋天,魏澜还记得那年在乱葬岗上的秋天。 乱葬岗上的树木都是黑的,掉下来的叶子也是黑的,都被怨气侵染过。 虽然有了钱,他们也会卖一些萝卜,那是温家的族人们打发时间的一种手段。他们以前试过种别的菜,也只有萝卜长得比较好。 爹爹做衣服没有成功,后来恼羞成怒,再没有做过。 情姑姑生日的那一天,爹爹和宁叔做了菜要给情姑姑吃,阿苑哥哥就在一旁转来转去的想要帮忙。 瑜姨抱着她站在厨房门口指挥,最后爹爹和宁叔也没做出什么像样的饭菜,有几道菜倒是有模有样的。宁叔还试着给情姑姑煮了一碗面。 魏澜只记得情姑姑吃饭的时候脸是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还是把这一桌子菜给吃了不少。 现在想来以爹爹的口味,那必定是变态辣吧。 魏澜不知道爹爹有没有过建立一个宗门的想法,应该是没有的吧。江家捡了爹爹回去,爹爹在江家长大,对他们的感激之情,那一定是很深重的。 魏澜慢慢上了乱葬岗,到了伏魔洞里。她现在能感觉到哪里都是爹爹的气息,和怨气相交融着。 魏澜后来派人把他们当初修的房子重建好了,洞里也恢复了当初的样子,仿佛是爹爹还在。 她今年十五岁多点儿,她不禁想起了爹爹十五岁的时候。蓝家的求学,爹爹和父亲的相遇,求学的时光。 魏澜在伏魔洞里睡着了,靠着墙壁,像是靠在爹爹怀里。以前爹爹可喜欢抱着她了,还因为她要养魂离不开爹爹的。 魏澜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因为她看见了爹爹,像是十多年前一样,清瘦的黑衣青年抱着身着红衣的小团子。 魏澜发现,现在看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就觉得看着委实不太聪明。她的头发长得快,爹爹会给她用红绳子绑起来。有时会绑成两个小揪揪,或者梳成和他一样的发型。 魏澜想起了蓝忘机,如果她从小跟着父亲和爹爹长大,那她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她想象不出来。 锄奸扶弱,无愧于心。那是父亲和爹爹的道义,不是她的。在她心里排首位的,那必然是她的家人和她想要保护的人。 第27章 未来可期27 其实古籍上有记载过天道的存在,魏澜不知道许多年前还有神有仙的时候,有没有天道。可是那个中世界一定是有天道的,是有明确的记载。 那他们这个小世界会不会也有? 都说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多年前的修仙尚需要经历雷劫淬皮炼骨,而如今这般金丹以上再无分类是为哪般? 魏澜突然想到之前她的那个猜测,细想之下被自己给震惊到了。有人会补全法则,所以温氏的先祖留下来那些古籍。 魏澜把自己惊醒了,惊出一身冷汗。 魏澜下了山,她要去找父亲。 找到的那些古籍魏澜只读了一部分,就找了那些她想要的。现在那些书都在蓝忘机的书房里。 “父亲,你在吗?”魏澜敲门。 蓝忘机打开门,“怎么急成这样?” 魏澜进门,坐到蓝忘机对面。 “父亲,你说温氏的先祖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魏澜看着蓝忘机说。 她这话说的不明就理,可是蓝忘机几乎是一下子就听懂了。 世间灵怨失衡已久,需要有人来做这个先驱,恢复这个平衡,这人是魏婴。 一个人开创新的道,那必定是千辛万苦,千难万险,险阻重重。这是魏婴经历过的,为何这人偏要是魏婴? 魏澜观他脸色感觉他听懂了,“爹爹真的失败了吗?父亲,这世间真的配不上爹爹。”魏澜笑了笑,声音含着冷。 蓝忘机面色早沉了下来,看着更冷了两分。 “父亲,若真有天道,那祂到底想不想让爹爹活着?”魏澜询问。 “若想世界升级,那个引路人不可缺少,道法完善了,还未升级。 世间只有了转变,还未完全改变。这与那中世界还有不同。”蓝忘机想着这些年他与魏澜在世间的所见所闻。 这世界不能没有魏无羡,他和阿澜不能没有魏婴。 “父亲,我们再等等吗?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等到。那我可要努力修炼了。要不然爹爹回来了,我怎么保护爹爹啊。”魏澜是笑着,眼睛却有点泛红。 知道这一切又怎样,她没有办法改变,唯有等待。 蓝忘机摸了摸她的头发,“父亲在,我们一起等,总能等到的。”蓝忘机也有些痛恨自己的无可奈何,可是能怎么办呢? 时光荏苒,渐渐远去。 问道门发展的越来越好,隐隐有第一宗门之势。 蓝曦臣伤好后去凡俗界历练,蓝启仁代他执掌蓝家。后来他回来重整了蓝家,开始强势的开始改革。毕竟,不是每一位蓝家弟子都有那个学音乐的天赋。 蓝家承认了当年的错误,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好。 聂明玦的魂魄已经度化往生,聂怀桑一改往日之风,聂家隐藏的锋芒显露于人前。 这世间沉寂的太久了,需要改革,需要注入新的血液。 历史会永远铭记这段过往。 番外壹、乱葬岗小故事三则 (一)羡羡埋孩子 今天天气不错,乱葬岗上也是一派和乐,温情瞧着这一片空地,觉得这是晾药材的好地方。她正想着叫温宁和她一起去搬药材出来晒,就见这块地的边边上蹲着个黑色的人影,她目力极佳,一眼就看出这是魏无羡。 温情好奇心起来,他在那做什么呢? 被温情惦记着的魏无羡正在逗孩子玩,他拿着阿苑的那把小铲子正在往坑里填土,里面半埋着温苑和魏澜。 两个小孩的半个身子在外面,温苑还拍着手,魏澜抓着自己脖子上的养魂木牌,自顾自玩着,不去捧自家爹爹的场。 “羡哥哥,上次种阿苑只长出来一个妹妹,这次把阿苑和妹妹都种下去,以后能不能多长出几个弟弟妹妹来?”温苑抬头问魏无羡。 魏无羡一面自顾自填土,一面应着阿苑的话,“嗯嗯,多长几个弟弟妹妹。” 温苑见魏无羡敷衍他,于是大声道,“羡哥哥!等我长大了会保护弟弟妹妹的!” “好好好,我们阿苑真厉害!”魏无羡夸赞他。 “那,那我先保护阿澜妹妹,她可爱。”温苑看着旁边不理他的魏澜,带着点小羞涩地说。 魏无羡没忍住笑了,“我们阿苑志向远大,那就好好加油,以后要好好练剑。” “阿苑会的。但是阿苑现在没有剑,也可以用小树枝保护阿澜妹妹,有没有剑都是一样的!”温苑拿着旁边的小树枝挥舞。 魏无羡原来笑着,一听温苑的话,脑中闪过什么,连手里填土的铲子都停下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离他越来越近的温情,这下子猝不及防被抓住耳朵提了起来。 “魏无羡!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把孩子埋进土里,你到底长耳朵了没有!”温情要气死了。 魏无羡连连求饶,“情姐,我错了我错了,放手吧,疼。”又瞪了下温情旁边的温宁,‘说好的提醒他呢!’ 温宁瑟缩了下肩膀,是他没拦住姐姐。 温情松开魏无羡,又把两个孩子从土里提起来,自己抱着魏澜,把温苑递给魏无羡,“去给孩子洗澡换衣服,再有下次就你来洗他们的衣服。” 魏无羡夹着温苑去给他洗漱了,脑子里确实还想着些旁的。 (二)羡羡创剑法 晚上魏无羡躺在床上,看着旁边摇摇床上的魏澜睡的正香,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温苑今天的话,‘有没有剑都是一样的!’ 世人皆崇尚剑道,没有剑仿佛就不知道如何做了似的,他没了剑还可以用符纸和阵法,那其他人呢? 剑,只有在手里才有用吗?以前的剑有没有修出灵来的呢?剑不止是一个具体的东西,它还可以是一种抽象的理解。 若用树枝来代替剑,树枝易折,那就得包裹上一层灵力,那对战过程中用在剑上的灵力只凭自身就有些费力。若可以直接牵引空中的灵力就会省力许多。 魏无羡又翻了个身,想到乱葬岗上的怨气,灵气可以,那怨气呢? 灵气有杂质可以驱除,那怨气有没有纯净的?剔去怨气中的阴气和煞气,引怨气附在树枝上,能否对事物造成损害? 魏无羡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地有些疯狂,但是想到了不试试就不是他魏无羡了! 他脑中演练着他自创剑法的雏形,慢慢修补着,明天就去实验一番。 第二天魏无羡起了个大早,其他人都没醒,魏无羡睡不住了,趁孩子还没醒他先试试。 他随意找了一根树枝,闭上眼慢慢挥出他自己的剑法,他没注意,怨气进入他体内,从他破碎的筋脉中一丝丝穿过,又汇合在他握着树枝的手上。 一套剑法完毕,魏无羡睁开眼,他把手中的树枝举到眼前,还没断。果然他魏无羡就是厉害! 一阵声音惊到了魏无羡,他原来找了个稍稍偏一点的地方实验,这里有一片林子,现在围着他的这一圈树都齐齐掉下了分枝,真正成了一根根杆子。 温情温宁听到声音赶来。 温情拉着魏无羡的手给他把脉,“魏无羡,你怎么了?没事吧?” 魏无羡感觉了一番,觉得他现在挺好的,他说了他的想法和理论。 温宁星星眼赞叹,“公,公子最厉害!” 温情快要气死了,这个魏无羡怎么什么都敢做,出事了怎么办! 温情对着魏无羡一阵絮絮叨叨,确保他下次不敢做这么冒险的事才罢休。 魏无羡委委屈屈听着,连带着温宁也被骂了。 最后温情说,“虽然这个方法暂没什么危害,也修复了一丝你的筋脉,但是下次可不要冒险了。 阿宁,你看着他,知道吧。” 魏无羡和温宁乖乖点头。 过了段时间,魏无羡成功完善了他自己的剑法,写出了他自己的剑谱。 这个剑法会牵动空气中的灵气或怨气,看修为高低能否发挥剑法的最大威力! 魏无羡在第一页写道: 心中有剑,手中可以无剑 手中有剑,心中必当有剑 心中有剑,当一往无前 (三)羡羡学制衣 小孩子见风就长,魏无羡有天逗着孩子玩的时候发现温苑和魏澜的衣服都小了,看着有些紧。 以前他们没钱,孩子的衣服是用大人的改的,现在他们有钱了,魏无羡想着给孩子们买新的好看的衣服。 魏无羡说干就干,把孩子交给温瑜带着后就去温情那里支了钱带着温宁下山了。 夷陵地方偏僻,经济不大繁荣,卖的衣服款式也不太多。魏无羡在成衣铺里没找到合心意的衣服,倒是找到了几匹看着不错的布,他想着带回去做衣服。 又买了些生活用品,魏无羡带着温宁开开心心回山了。 到半道上,魏无羡问温宁,“温宁,情姐会做衣服的吧?” 温宁无辜眼,“我,我不知道。”他们的衣服都是温家提供的,他没见过姐姐做衣服。 两人相顾无言。 “公,公子,姐姐应该是会的吧。”温宁不确定地道。 魏无羡想到他小腹上的伤口,情姐缝肉都这么厉害,做个衣服那不就是小意思。 “谁告诉你们我会做衣服的?”温情抱着魏澜,只觉莫名其妙,她整日里沉迷学医,又是温若寒面前的红人,谁敢让她做衣服! “啊?情姐你不会做衣服啊。”魏无羡挠头,又坚定道,“那就我去和婆婆学,然后给孩子们做衣服。” ‘我这么聪明,那不就是小意思。’魏无羡心里这么想着。 事实证明魏无羡的脑子里并没有长做衣服的那根弦。 他整日跟着婆婆学,温情抱着魏澜在一旁看着。结果一段时间后,连温情都能做一些简单的小衣服了,魏无羡还没摸到头绪。 看着手里的东西,魏无羡沉默了。 温宁看着魏无羡这可怜样,安慰他,“公,公子,再,再多练练就,就好了,下次说不定就,好,好看了。” 温情原来想笑,又见魏无羡这挫败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嘲笑他,转为安慰他。 魏无羡最后挣扎了几天,还是放弃了,又没再提起,仿佛没有这事一样。 魏澜和温苑的衣服最后还是温瑜和婆婆交换着做的,他们到最后一人得到了一张魏无羡做的手帕,就那种最简单的,什么都没绣封了个边的。 今天也是魏·端水·无·大师·羡呢! 番外贰、十二岁的阿澜和碎魂温总的会面 不夜天城不复往日的繁荣,这里一片荒凉,看着很是破败。在魏澜眼里,这里游荡着数不清的魂灵。 不夜天有后来人布下的阵法,他们被困在这个城中,渐渐忘记了过往,又忘记了自己,到最后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都忘记了。 魏澜来这里很多次了,她来收集昔日于此被挫骨扬灰的温情姑姑的魂魄。因为她的骨灰被扬在这,是以她的魂魄被困于此。 魏澜每次来,都是在这么多游荡的灵魂里寻找她的魂魄碎片。 今日,是她最后一次来了,温情姑姑的魂魄渐渐齐了,她以后不会来这了。 在这些游荡的魂灵中,有一个很是特殊,他的面容已经模糊,魂体淡的魏澜都要瞧不见,但是他始终念念有词,想着离开这个困阵。 魏澜遇见过他好多次,想着以后也不会来了就想着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她走上前去,问那个碎魂,“你有什么心愿吗?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那个碎魂的声音很小,带着些茫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想出去找我的妹妹,我想对她说,‘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哥哥把你忘了。’ 我也记不得什么了,只记得一个残缺的图案,我记得我以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还是谢谢你想着帮我。” 那个碎魂在魏澜面前消散了,他在这阵中一直想着出去,魂灵受损严重,给了魏澜那个信息后,他就消散了。 他本来就执念深重,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魏澜一番问话让他清醒,于是他消散了。 魏澜带着情姑姑的魂魄和这个残缺的图案离开了不夜天城,她没想过她还有回来的那一天。 而且是以那样的身份回来。 第1章 天道有情1 今年是魏无羡离开的第二十年,再过几个月就是第二十一年的开始。 今日是魏澜二十二岁的生辰,问道门的弟子们休了假,他们几人为魏澜庆祝生辰。从来没有宴请过百家和旁的宗门,只有他们一家人,没有别人。 “好啦,阿澜,这是瑜姨送你的。我们阿澜今年二十二岁了。瑜姨送你一支玉簪。阿澜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姑娘。”温瑜递给魏澜一个木盒,笑着说。 魏澜现在长开了,她本就肖似魏无羡,面若桃花,那双与蓝忘机如出一辙的琉璃眼还是清澈如斯。 几人纷纷送给魏澜礼物,温宁送了一把弓箭,他自己亲手做的。 他的箭术捡起来以后也在宗门里教授,为了教好别人,他查阅了大量的典籍,如今自己也会做弓箭了。他费了好大的劲给魏澜做了这把弓。 温苑送了她一种炼器的材料,碧落还可以再继续炼制。 蓝忘机送了她一只玉笛,他亲手雕刻的,用的是汉白玉。玉笛末端上系的是红色的穗子,是一个平安结,他自己编的。 魏澜捏了捏手里的平安结,好像还是父亲的手更巧一点。 傍晚的宴会散了之后,他们都去睡觉了。魏澜一个人在花园的亭子里面看着月亮,拎着酒壶。看着看着她突然很伤心。 魏澜御剑前往了乱葬岗,手里还拎着酒壶。一路上磕磕绊绊,险些没掉下去。魏澜来到了乱葬岗伏魔洞里,靠着墙壁。那酒撒在墙根下。 ‘爹爹,二十年了,你离开我们真的太久了。’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她怎么就没有爹爹了呢?她怎么能没有办法呢? 蓝忘机站在洞口看着魏澜哭泣,原来她一直很难过,原来他们一样都很难过。 今日他也睡不着,出来转转就看见魏澜御剑离去。他在后面跟着,好几次都想出去,怕她掉下去。他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里,他也想去那里。魏澜渐渐哭着哭着睡着了,就靠着墙壁睡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还有残留的水迹。 蓝忘机上前去抱起魏澜往回走,魏澜还在说着什么话,声音很小。这一句忽然声音很大,“我,我今年二十二岁了,都比我爹爹还要大了。” 蓝忘机忽然怔住了,那年魏婴连二十二岁都没到呢。 他停了片刻,不知道想了什么。继续抱着魏澜回家。等待越等越无望,可是他们每个人还是要装作魏无羡一定能回来的样子。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可是不等又有什么办法? 蓝忘机把魏澜带了回去,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给她擦了擦脸,盖好了被子。 能怎么样呢?除了精进修为,然后继续逢乱必出,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办法。 蓝忘机关上了魏澜的房间门,今天的月亮也挺圆的,虽然没有十五那么圆。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圆满?’蓝忘机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心里叹息道。 第二天清晨蓝忘机给魏澜煮了醒酒汤。 魏澜酒量不太好,这点随蓝忘机,但是也没差到那种程度。还是得喝一点醒酒汤,要不然会很难受。 魏澜洗漱好,来到饭桌前,发现她面前的醒酒汤,她肯定是父亲做的。 早膳后每个人都开始了自己这一天的新事务。 魏抚远是个很好的劳动力,他能处理大部分的事,魏澜只需要最后检查就好。 魏澜去了蓝忘机的书房。 “父亲,你最近修炼的时候可有什么旁的感觉?”魏澜询问蓝忘机。 蓝忘机看了一眼魏澜,丝毫看不出昨天那个委屈的小孩样子,说道,“体内灵力精纯,但是外部灵力有些滞塞,难以在体内运转。像是被什么压制着。” “很压抑的那种感觉?”魏澜接话。 “父亲,这方世界本就有壁垒,法则未全,是否是你已经可以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 但是却一直被压制,是不是祂?”魏澜指了指上边。 蓝忘机点点头。 “按照一般的思路来说,祂想要升级,那必然是要有人做这个先驱,若我没办成一件事那必定是再找一个人。 爹爹没完成的事情,我做了一部分,那另一部分就是…”魏澜嘀咕完看向蓝忘机。‘是父亲是要做的。’ “阿澜,你在想什么?”蓝忘机看着魏澜怔怔的面容。 “父亲,我在想爹爹没做完的事需要有人继续做完,这人会不会是你我二人?”魏澜回答。 蓝忘机想着魏澜的这番话,魏澜做到了把鬼道发扬光大,那他就是要有灵力上的突破。 更高一层的境界,是元婴! 时间一天天过去,仿佛没什么不同,蓝忘机不断阅读着温氏的典籍,看能不能得到新的感悟,找到成就元婴的方法。 比蓝忘机的方法更早来到的是天道的审判和几乎可以称之为是报复的行为。 那一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更加普通。天空是亮眼的蓝色,云朵都还是柔软的样子。 魏澜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别家的藏书阁看看,或者去找找避世隐居的抱山散人。那样或许会有关于元婴的记载,魏澜觉得好笑,昔日温若寒宗主追寻这些,现在她也在寻找这些。 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魏澜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白雾弥漫,看不清楚东西。 魏澜并不慌张,拔出碧落横在身前,做出一个防御的姿态。 “谁?”魏澜看见有人影,缥缥缈缈的。 “是阿澜吗?是我。”那个人影出声。 魏澜听出了他的声音,向他跑过去,“宁叔,你一个人?” 魏澜进来前是一个人待着,温宁也是。至于魏澜为什么确定是温宁,那是魏澜感知到了他的凶尸特征。 “是,不知道阿瑜在哪里?”温宁说道,含光君灵力深厚,不必担心,温瑜就不一样了。 “我们应该离得不远,我们再走走,找一找他们。”魏澜和温宁一边走一边看。 雾气渐渐消散,魏澜看清了这个地方,遍布着许多椅子,上面还有人。那些人魏澜认得,是剩下的百家中人和新建立的家族和宗门的人。 他们是昏迷着的。 “父亲!瑜姨!”魏澜看见蓝忘机和温瑜,迎了上去。 “阿澜,可有发现什么?”蓝忘机询问魏澜。 “除了这些人,什么都没有。 对了,阿苑哥哥呢?”魏澜先前在那些人中没有看见温苑,现在也没和他们在一起,他呢? “我进来没多久就看见了含光君,没见着阿苑。”温瑜回了句。 “含光君,阿澜妹妹!”温苑的声音响起来,温苑疾行到他们身边。 “没事就好。”温宁摸了摸他的头发。 五人看着面前的一切,这里有种说不出的威压感。 蓝忘机和魏澜有些猜测,能把这么多人带到这个地方来的人,不是普通人。 说不准,是祂?! 像是要验证他们的想法,那些人慢慢醒来,还未完全清醒的人们看着眼前的几人,昏昏沉沉的。 前方明明没有人,可是就是有被注视着的感觉。魏澜看了看前方的椅子,提议众人坐下。 他们坐好之后,昏昏沉沉的人们找回了清明,纷纷讨论了起来。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魏澜,但是本就没有证据,加上夷陵老祖信徒众多,就不去讨这个嫌了。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突然,一阵缥缈的声音传来,像是来自于天边,又像来自于眼前。 “吾乃天道,此方世界浑浊已久。灵怨失衡,法则不全。故此吾降下天道之子平衡灵怨,打破世界壁垒。 然世人愚昧,逼死天道之子。这责,吾要追究讨回。” 众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谁也没有怀疑的想法。 天道之子?!平衡灵怨?!夷陵老祖?! 众人反应过来,天道之子没了,这可怎么办?那谁来做这些事? 蓝启仁心情复杂,昔日他教导的弟子中他最看不上眼的是聂怀桑和魏无羡。 现在他知道了魏无羡的侠肝义胆,无私无畏,还是肩负着使命的天道之子。 而聂怀桑不再藏拙之后也把聂家管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他看好的那些人中有多少败类,他一直参不透为何会如此?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心里叹道,‘魏兄,你果真不凡,也是真惨!’ 魏澜和蓝忘机一听这话,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着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诞感。 为什么偏要是魏婴/爹爹? (天道审判文有很多,我这里就不具体写了。 大多数仇人都已经被魏澜招怨鬼弄死了,连魂魄也没剩下,天道都没发挥的余地了。 只是消减了有些残留家族的一点气运,比如蓝家,聂家之类受蒙蔽的家族。 那些单独的被蒙蔽的散修会时不时运气不好。) 魏澜看着诸如蓝家聂家之类的那些家族被削了几层气运,大多都是一层。 魏澜仿佛游离在状态之外,爹爹这么惨的天道之子还是第一次见。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每个人身上都是有功德的,日后飞升之道重开,雷劫之下定生死。 你们在做,吾可是看着的。”祂慢慢说着,空中浮现出渡雷劫时的场面。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孽债缠身之人是怎样死在雷劫之下,被劈的灰飞烟灭,魂飞魄散的。 众人惊呆了。还有什么心魔劫,会直面自己心里最恐怖的东西,还要不要活了。 魏澜和蓝忘机却想着这样很是合理,纵使他们以问心阵考验弟子,每年无论是弟子还是长老都要过一次问心阵,却还是说不准以后。 有这雷劫在,修真界必然会焕然一新。 “天道大人,我用我的所有功德作为交换,可否让我爹爹活过来?”魏澜出声。 所有人都被禁锢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能动弹,他们也是一样。要不然魏澜都想过跪求。 “用我的。”蓝忘机先开口。功德与雷劫有关,魏澜年纪还小,比起自己,她更需要功德。 “既然如此,那吾就给个机会,用家族气运和自身功德交换便可复活这二十五年间逝去的亲人。”钞语气幽幽。 祂本来就打算复活魏无羡,毕竟这可是祂的第一个天道之子,祂的气运之子等了这么久,他们必须甜回来。 气运功德这些东西对祂没什么用,不过对他们这些人有用罢了。 “父亲,那就你来吧。我得把情姑姑他们的魂魄补齐送去轮回。”魏澜冷静下来想到了为救爹爹而死的温氏族人,他们的魂魄还是碎的呢。 她没把握复活这么多人,只想着能否送他们去轮回。 蓝忘机没法说什么,于这些人,他也有愧。 “阿澜,我可以用我的功德救姐姐。”温宁说道。 “阿澜,还有瑜姨,没事的。”温瑜笑了笑道,这些年来无数次义诊的时候都会想到温情姐,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我也可以帮忙的吧。”温苑接着说道,虽然他可能比不上他们功德多。 “决定好了就交换吧。”钞冷不丁开口,也没管百家和别的人谈好没有。 魏澜说了交换条件,心里还想着不知道够不够。就听到钞开口,“温氏的其他人想着去轮回,温情心有执念,不愿忘记过往。念在她自身功德深厚,姑且放她复活吧。” “至于你想要复活的人,就在家中了。”钞说道。 魏澜发现她能动了,她打开身上的锁灵囊,他们的魂魄都不见了。 自从在乱葬岗找到他们之后,魏澜时时把他们带在身上。爹爹给她雕的养魂木是效用最好的,于鬼魂无甚大用,于这类碎魂还是有些好处的。 “爹爹回来了?情姑姑也回来了?”魏澜不可置信,他们等了这么多年等到了吗? 蓝曦臣和蓝启仁原想着能否复活青蘅君蓝启桓,可是听到钞接下来的话,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了。 “蓝氏蓝启桓,心中无念想,不愿归来。” 蓝启仁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怎么能放的下所有这些呢? “凌媛凌夕韵,心中无念想,不愿归来。” 魏澜闻言,看了眼蓝忘机,他面色如常,只是目光黯淡了些许。 魏澜相信,祖母不是舍得下自己的孩子,只是人还得为自己活着。一个人首先得是自己,再是别的身份。 第2章 天道有情2 聂明玦已然转世,魏澜送走他之前,他还与聂怀桑说了话,说他做的很好,是聂家很好的家主。聂怀桑放下了过往,也不再执念。 钞只收了百家和其他人的功德气运,魏澜他们的功德祂没收,本来就不需要,骗骗就行。 威压消失,众人回到了自己原来待的地方。这一天有些人失去的是现在看不出来的东西,魏澜他们却觉得无比值得。 魏澜一回来看见的是她的书房,她夺门而出,只想御剑回家,是在夷陵和岐山交界处的家,他们以前说要隐居的家。 在路上,魏澜看见了蓝忘机。 这个小院魏澜是用阵法封着的,魏澜解阵,几乎抑制不住的手抖。 进了大门,魏澜往魏无羡的房间奔去,在家里御剑不好。 蓝忘机也快步急行,那个房间他也熟悉。自他住进这个小院,魏无羡的房间就是他打扫的,虽然魏无羡没在里面住过一天。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像是胆怯又像是推不开门似的。 魏澜下定决心推门之前,蓝忘机打开了门。他往前走了几步,魏澜能看出急切,即使他的身影没晃动。 蓝忘机愣在原地,看着床上的那人,当年乱葬岗一别,都二十二年了。 魏澜进门,看见了那个像是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人。 还是一身黑衣,那人闭着眼躺在床上,脸颊是正常的白皙,不是记忆里的惨白。唇色红润,是他惯有的殷红色。 他躺着,还是挺标准的睡姿,魏澜想着,爹爹以前才不会这样安静呢。 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她看见有一次爹爹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个觉差点把自己睡到地上去。 魏澜上前去,抓着魏无羡的手腕,是温的,活人的感觉。 魏澜心安了。 蓝忘机终于上前,他半蹲在床边,声音颤抖,“他怎么样了?” 魏澜渐渐冷静下来,她查看了一下魏无羡的情况,“爹爹的魂魄散了太久,虽说现在魂魄凝聚了,还是不能立刻醒来。再过一个多月就会醒来了。” 魏澜眼睛泛红,还是说道,“父亲,你看着爹爹,我去看看情姑姑。” 蓝忘机应了一声,魏澜走出房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魏澜走到温情的房间,温苑在门口等她,温宁和温瑜在屋里。 “阿澜妹妹,羡哥哥怎么样了?”温苑问道,还是当年的称呼。 他说完发现有些不妥,小时候可以这样叫,现在他都长大了。 魏澜没在意这些,一边回他一边往里走,“情姑姑怎么样?” “瑜姨说身体没什么问题。”温苑跟在魏澜身后回道。 “瑜姨,让我看看情姑姑。”魏澜说道。 温宁和温瑜让开位置,魏澜坐到床边,检查温情的状态。 “情姑姑的魂魄融合的好,会早早醒来的。大约半个月时间。”魏澜想着,情姑姑的魂魄随骨灰而散于不夜天。爹爹的魂魄做了乱葬岗怨气的锁,情姑姑的魂魄是比爹爹的容易聚合。 毕竟大量怨气侵染魂魄后还得驱一些怨气才是。魏澜心里点点头,肯定自己的猜测。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澜他们看上去轻快了不少。 魏抚远来禀告完这月宗门事务后,看着魏澜说道,“宗主现在看着很是开心啊,抚远在这先恭喜宗主了。祝愿魏长老早日康复。” 魏澜生的明艳,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情前像是个小太阳一样,明媚朝气。后来为复活魏无羡殚精竭虑,不复以前开心的样子。 现下他知道魏长老回来了,虽还未露面,宗主说是在养伤。 最近宗主总是开开心心的,笑容都多了,像是朝气又回来了。他为她感到高兴。 “谢谢你抚远,我替爹爹接下你的祝福了。”魏澜面上带笑,这一笑,更像魏无羡了。 宗门的弟子以前最怵蓝忘机,虽说蓝长老剑术高超,教导弟子也是认真尽责。可是蓝长老出身姑苏蓝氏,听说以前还是掌罚。虽说现在也是,不过问道门的弟子守则没有蓝家那么多。 那些弟子们看见蓝忘机就乖乖的。近来弟子们发现蓝长老像是冰雪消融了一般,整个人温和了下来,虽说还是冷冰冰的,至少比以前温了不少。 今日下了剑术课后,弟子们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聚在一起讨论。 “蓝长老到底是怎么了?”一弟子率先开口。 宗门并不阻止弟子闲聊,每三月宗门大比会排名,会予以一定奖励。 有的弟子有师父,归师父教导。还没有师父的弟子上基础课程,其他的时间由弟子自行安排。 “我知道。”一弟子说道,他是辛瞿,今年十二岁。是这届弟子中符道最有天赋的人,不过他没有拜师。他最崇拜的人是夷陵老祖,一定要拜夷陵老祖为师。 “快说快说。”众人七嘴八舌。 “我悄悄告诉你们,我是听别人说的。我的偶像回来了!”辛瞿说道,声音都颤抖。 “原来是这样。”有人恍然大悟。 “什么呀,你的偶像是谁啊?”那个弟子平日独来独往,是蓝忘机的剑术崇拜者,和辛瞿不太相熟。 “我来告诉你,他的偶像是宗主的爹爹。”有人普及道。 “宗主的爹爹,含光君?是老祖!”他们家乡比较干旱,种庄稼还得靠老祖的降雨符。他们那里的人对夷陵老祖推崇不已,都是老祖生祠的常客。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质疑。 “据说是天道显灵,把所有结了金丹的人聚了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老祖回来了,温长老的姐姐也回来了。 修真界好多人都知道,所以宗主才没禁止。”辛瞿回道,在提到天道的时候声音都小了些。 众人最近苦练剑术,没出过宗门,现下才知晓。一个个都信了。 蓝忘机回到魏无羡在宗门的院子,轻轻打开门。 蓝忘机进房间把魏无羡抱出来放在摇椅上晒晒太阳。他的身体像是二十二年前的样子,不过身上的灵脉是好的,也有金丹。 魏澜说她种的灵芝不见了,现在想来是魏无羡的新身体吧。蓝忘机当时听见后,想到魏澜跟他说过的她用来种灵芝的东西,确定了魏无羡丹府里的那颗金丹说不定就是曾离体的那颗。 蓝忘机给魏无羡擦拭过身体,他身上的疤痕都没有了,只有那个太阳纹的烙印还在。蓝忘机还不解,为什么留下这个。 钞那时想着,蓝忘机有个太阳印记,魏无羡的就留下来吧,成双成对多好。 蓝忘机坐在魏无羡旁边,给他打扇。说着一些话,当年没说出来的话。 魏澜来到魏无羡的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院子里种着的是棵玉兰,魏澜按照蓝家藏书阁前的那棵找的,想着爹爹和父亲都会喜欢。 此刻,玉兰树下,着黑衣的人躺在摇椅上,着白衣的那人轻轻摇着扇子,玉兰的花瓣渐渐落下,沾上衣摆。 蓝忘机正说着话,脸上是难得的温柔。 魏澜站在门口,觉得她好像插不进去。暗暗告诉自己,自己才不多余之后。魏澜往院子里走去,她在另一把椅子上坐定。 “父亲,爹爹今日如何?”魏澜询问,抚上魏无羡的手。 “手指有动静,没醒来过。”蓝忘机盯着魏澜放在魏无羡腕上的手,说道。 魏澜捏了捏自家爹爹的手腕,收回自己的手,心中暗道,‘父亲小气,我的爹爹我还摸不得了。不就是看看爹爹恢复的怎么样嘛?干嘛这么看我。’ 蓝忘机适时收回看向魏澜的眼神,给魏澜倒了一杯茶。父女二人在此品茶,一家人的悠闲午后时光开启。 魏澜只觉在魏无羡身边的日子就是宁静的,安逸的,像是能让人心安的归处。 温情醒来的那天是个好日子,阳光灿烂光明,照耀着世间。 “姐姐,你怎么样?还认识我吗?”温宁站在床边,傻傻问道。 “阿情姐,你感觉怎么样?”温瑜坐在床边,这些天是她一直照顾着温情。她和温宁虽是亲姐弟,但始终男女有别。 “阿瑜?…是阿宁吗?”温情能看出来这是温瑜,可是温宁她有些不敢认。阿宁向来是被她保护着的,一直是有些怯怯的,现在看着朝气了不少。 况且,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金麟台那里,着实迷茫。 “姐姐,是我,是温宁。我没事,阿澜,阿苑和阿瑜都没事。”温宁急切回道。 温情坐起身来,一边捏了捏眉心,“其他人呢?阿婴呢?”温情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看他们也看不出来。 “公子也在呢,就是还没醒来。”温宁回答,声音小小的。又补了句“姐姐,阿苑长大了,等下我叫阿澜和阿苑来看你。我先出去一下。” 温宁出门,魏澜在院子外,蓝忘机也在。 “宁叔,情姑姑怎么样?”魏澜询问。 “姐姐没事了。我给阿苑传了信,阿苑就快来了。”温宁说着。 “先瞒一会儿吧,说不准情姑姑会不会受刺激。”魏澜叹气。爹爹醒了以后怎么告诉爹爹呢! “只能这样了。”温宁赞同道。 蓝忘机在一旁不知想着什么,沉默不语。 温苑御剑来此后就和魏澜一起去见了温情。说了好一会儿话,幸好魏澜传过信给温苑,要不然就露馅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情渐渐好了起来,毕竟躺的久了,身体需要锻炼。 温瑜渐渐透露一些这些年来的事情给温情,温情听着很是心疼,一下子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一日,温瑜带着温情出来散步,路过演武场看见那些弟子们正在练箭,教导他们的是温宁。 温情停在原地,看着场上的温宁,她的弟弟还能这样活着,她为他骄傲。 温宁一直是胆小又怯懦的,不擅长自己做决定,不是跟在她身后就是跟在魏无羡身后。她向来把他保护着,从没想过她的弟弟还可以这样。 “阿情姐,阿宁哥现在可是教导过好多弟子的人了,可厉害了。等你好了来医堂做长老,这里有好多可以讨论医术的人呢。”温瑜说着。 “阿瑜,带我去看看阿婴吧。”温情开口道,那个傻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做姐姐的知道了想骂死他的心都有了。 ‘真是太不懂事了!’温情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泛着红。 “阿情姐,你……”知道了?温瑜想问,但是迟疑了。 “我都知道了,你只说你们和阿澜这些年的生活,没说其他的。而且金家的人怎么会放过我们呢?”温情说道,眼里有恨。 “阿情姐,我带你去,公子是含光君照顾着的。”温瑜领着温情去他们的院子。 温情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这事,阿澜是含光君和阿婴的孩子,知道的时候把她吓一跳。完全没看出当年含光君对阿婴是这个意思呀! 温瑜敲开门,蓝忘机领着她们往房间里走,温情盯着蓝忘机看着,哪里能看得出喜欢阿婴? 蓝忘机强迫自己忽视身后的视线,连忙带着她们进了屋子。 温情一进门看见的是躺着的魏无羡,和她走之前一样的魏无羡。 “阿婴什么时候醒?”温情号了号魏无羡的脉,身体确实很健康,不像以前那个破身子。 “阿澜说快了,再过不久魏婴就会醒了。”蓝忘机回道。 “那我先走了,阿婴醒了记得喊我。”温情在这待得尴尬,主要是蓝忘机看魏无羡的眼神太腻人了,待不下去了。 蓝忘机送走了她俩又回到魏无羡的床前,给他梳了梳头发。 “魏婴,你什么时候醒?温情回来了,他们都很想你。有好多弟子都很崇拜你。”顿了顿,他又道:“阿澜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魏无羡的手指在阳光的缝隙里动了动,很细微,无人察觉。 几天后,蓝忘机收到了蓝曦臣的信,约他两日后在夷陵的一个客栈相见。 这信还是专门收信的弟子拿来给他的。 问道门的弟子每三月一次大比,随后有三日假期,有的弟子会回家探亲,还有的弟子离得远,平日就与家人写信。问道门还设了一个专门接收信件的楼。 蓝忘机没想到有一日他也会收到信。 蓝忘机再三思索,还是决定赴约,自他离开蓝家以后,他们兄弟再没见过了,更别提好好说话了。 第3章 天道有情3 那一日,蓝忘机告诉魏澜他去赴约,让魏澜照看一下魏无羡。其实宗门弟子众多,不过无论是蓝忘机还是魏澜都不放心罢了。 蓝忘机下山了,他来到蓝曦臣订好的房间时,蓝曦臣已经到了,正在里面倒茶。 蓝忘机坐在蓝曦臣对面,看着好久没见的兄长。蓝曦臣看着弟弟的白发,心中一痛。 “忘机,是兄长不好,兄长对不起你。”蓝曦臣对于给弟弟造成的一切感到后悔。 “兄长,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蓝忘机并不怎么怪蓝曦臣,说到底也有他自己的问题。 “忘机,这几年你过得好吗?”蓝曦臣七年没见蓝忘机,他听说弟弟在问道门教授弟子,倒是很和乐。 “兄长,我一切都好。”其实这几年蓝忘机会在蓝家在夷陵的店铺里收到蓝曦臣寄来的东西,不过他没要,还是退回去了。 蓝曦臣仿佛知道了他的意思,后来不再寄蓝家的东西来,只寄他自己找寻的东西来,蓝忘机也再没拒绝,还是收下了。 蓝曦臣听了蓝忘机这话放下心来,其实他问话的时候就感觉多虑了,忘机是宗主的父亲,怎么会受委屈呢。 他取出一枚通行玉令递给蓝忘机,“忘机,你的通行玉令,还是原来那块。 听说魏公子回来了,你们可以一起回来。” 蓝忘机还没说话,他又拿出两个储物袋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与叔父送给魏公子和魏宗主的礼物,里面还有他们的通行玉令。” 见蓝忘机目光犹豫,他又急忙道,“这是我和叔父自己的东西,不是蓝家的,收下吧。” 蓝忘机还是把它们收起来了。 “兄长,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蓝忘机看着蓝曦臣拘谨的样子,最终说道。 蓝曦臣点头应是,忘机一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他们又说了一些关于蓝启仁的话,蓝忘机向来颇有分寸感,他退出蓝氏,就不会再说关于蓝氏事务的话,是以他打听了几句蓝启仁的身体状况后就不再言语。 蓝曦臣看着蓝忘机面上平静,实则有些焦躁的样子,说道,“忘机若有事,那便先走吧。” 蓝忘机也没和自己哥哥客气,起身行礼后就离开了。 蓝曦臣最后离开时被告知账已经结过了,他淡淡一笑,忘机一直没变,还是年少时的样子。 蓝忘机出门以后,魏澜来到爹爹房间里,想着给爹爹擦擦脸。 魏澜在床上布下阵法将魏无羡保护起来,防御可不能落下。 魏澜高高兴兴出门打水了,‘等下再给爹爹梳梳头发’,魏澜心里自顾自想着。 魏澜打好了水正端着盆往房间走,迈进门槛转身往床上一看,爹爹不见了! 魏澜连忙放下盆,水溅到身上也没管。快步奔到床前一看,阵法还在。 魏澜心里有个猜测,却不敢相信。连忙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出了房间门,跑过一个走廊后。魏澜在玉兰花树下看到了那个人。 魏澜一下子愣住了。 一袭黑衣的男人站在树下,一手扶着树干,白色玉兰的花瓣纷纷落下,沾上了他黑色的衣角。他的头发还是散着的,魏澜刚还想着给他梳梳。 他的肌肤白皙,眼角却泛着点红,像是受了阳光刺激,眼里还带着点水光。 魏澜翻过栏杆,向魏无羡飞奔过去,一下子扎进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爹爹,你终于醒了。”魏澜想着要笑,可是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她控制不住哽咽,声音都有些发抖。 “这位姑娘,你先放开我。你冷静一下,我女儿还小呢,没你那么大。”魏无羡两手侧开,尽量不碰到魏澜,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记得自己有道侣和女儿的。 虽然这姑娘长得是和他有那么一点相似吧! 魏澜抬头,魏无羡的话说不出来了,刚才一闪而过,他没看清魏澜长什么样。现在他仔细一看,竟然长得这么像他!眼型一样,鼻子一样,嘴巴也一样! 虽然红着眼睛,脸上也带着泪水,可是他自己长什么样他还是记得的,这姑娘有七分像他! 总不能是父母留下来的吧,他记得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啊! 魏澜还抱着魏无羡,就是不放开。脸上的泪水也不擦,就这样看着魏无羡,倒是把魏无羡看的不好意思了,抽出腰间的手帕给魏澜擦眼泪。 一边擦一边在心里想,‘不知道谁的手帕放在我这,还好有个手帕,不然怎么办啊! 这姑娘哭我在不舒服什么,总不可能真是我女儿吧! 不会吧,宝宝前两天还一点点大,几天就能长这么大?’ 魏澜享受着爹爹的擦脸服务,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还能忍。 魏无羡回过神来看到魏澜脸上的红印,心中抱歉,不好意思的放缓了动作。 理智渐渐回笼,魏澜懊恼着自己在爹爹面前哭,又想着爹爹为什么变成这样? 父女俩就以这样诡异的姿势在树下站着,魏无羡给魏澜擦好了眼泪,没有收起手帕,而是攥在手里。 ‘不知道是谁的手帕,还挺香的。’魏无羡在心里想着,‘这姑娘手劲还挺大,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我就……’魏无羡说不准,明明他可以用鬼道或者是符纸,可是他好像下不了手。真奇怪。 “魏婴……”蓝忘机一回来就看见这样的画面,一时惊住了。 魏婴,醒来了! 魏澜一看父亲回来了,忙放开了魏无羡。正要和蓝忘机说明缘由时,魏无羡却一下子跑到蓝忘机面前了。可能是刚醒来腿还有些软,还踉跄了下,蓝忘机忙接住了他。 魏澜看着父亲和爹爹对视着,觉得自己多余的感觉又来了。 魏无羡语出惊人,“你是我的道侣吗?”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亮晶晶的眼睛,手下还是他肌肤的温度,他语塞,不知怎么是好! 他很想说是,又觉自己卑劣。最后还是一言未发,独留魏无羡自言自语。 “我觉得你一定是我的道侣,我一定会喜欢这么好看的人。如果你是我的道侣,那个姑娘说不定还真是我们的女儿。” 魏澜听的委屈,为什么爹爹认不出她,就能认出父亲! “父亲,爹爹把我忘了。”魏澜刚哭过,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眼眶红红,看着可怜巴巴的。 魏无羡听着觉得不好意思,若真是他女儿,还被忘了,还真可怜呐。 蓝忘机看着父女俩相似的两张脸,莫名有些好笑。他见魏无羡站的不太稳,把他背起,像当年在玄武洞魏无羡背他一样。 魏无羡在蓝忘机背上动了动,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要是别人这样,他一定不干。可是发生在这个人身上,他怎么就这么喜欢。 魏无羡更加坚信,这人是他道侣。 蓝忘机背着魏无羡几步走到魏澜面前,“阿澜,我们回去。” 魏澜乖乖点头。三人回了原来魏无羡的那间房,蓝忘机把魏无羡放到床上,在魏无羡郁郁的眼神中给他裹好被子。 父女三人就这样一坐两站着,也不说话,就互相盯着。 正在这时,温情他们来了。 魏澜在路上给其他人发了通讯符,他们现在刚好到。 温情三人来到这里就看见了这父女三人的尴尬场面。 “阿澜,这是怎么了?”温情先发问,阿澜就盼着阿婴醒呢,现在是怎么了? “情姑姑,爹爹不认识我了,你快给爹爹看看。”魏澜拉着温情的袖子摇了摇。 温情上前,在魏无羡疑惑的眼神中探了探魏无羡的脉。 “没什么问题啊?是魂魄还没融合好?”温情疑惑道。 “会不会是怨气浸染,公子迷失心智了?”温宁看着莫名有些傻的公子,这句话就说出了口。 “阿宁哥,你说什么呢?”温瑜扯了扯温宁的袖子。 “你说我傻?你怎么能说我傻?”魏无羡原来还在想这些人是谁,就听有人说他傻,不是他说,论聪明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魏无羡又补了句,若是他道侣还有些可能。 “爹爹看着像是不记得过往一切了。只是爹爹还记得自己有道侣和女儿。 这是怎么回事?爹爹真被怨气冲击过度了?”魏澜向他们陈述事实。 “过往想不起来算了,人醒了就好。”温情想到魏无羡颠沛流离的过往,还是忘了吧。 “好了,阿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温情,你以前一直叫我情姐。 这是我弟弟温宁温琼林,你以前都是叫他温宁的。 这是我的族妹温瑜,你以前都是叫她小鱼的。”温情介绍完他们后看向了魏澜。 魏澜上前来,看着魏无羡的眼睛说:“爹爹,我是你的女儿,魏澜魏可期,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魏无羡看着对面那双澄澈的眼,想到什么,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宝宝?” 这二字一出,魏澜几乎又要掉下眼泪,只有爹爹会这么叫她。“是,是我。” “你是我的宝宝,那他就是我的道侣喽。”魏无羡看向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蓝忘机。 “爹爹,这是我的父亲,就是你还未大婚的道侣。”魏澜语气坚定。 蓝忘机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魏无羡说道,“蓝湛蓝忘机,你从前唤我蓝湛。阿澜确是你与我的女儿。” 他也没解释魏澜那句话,只在心里暗骂自己,‘蓝忘机,你卑劣。’ 魏无羡若有所思,魏澜问道,“爹爹,你刚才是怎么出去的?” “刚才啊,我醒了以后见房间没人就想着出去看看,这不是手上没力气。就画了张急速符,你想学我可以教你。”魏无羡笑着回答道,以一种颇为不在意的语气。 “爹爹不愧是爹爹,真厉害。”魏澜一想便知是爹爹醒来不认识这里想离开,不过体力没跟上才到了院子里。难为爹爹还创出一种新的符纸了。 “那是。”魏无羡笑着,反正又没危险,这些人对他都没有恶意,先留下来看看。 ‘再说,还有他在。’魏无羡看了眼蓝忘机,眼底的笑意加深。 魏澜和温情几人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 魏无羡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蓝忘机,眼睛亮晶晶的,‘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道侣唉。’ “魏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粥。”蓝忘机耳根通红,面上却是一派平静。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出了门,还把房门关上了。怎么滴,怕他跑啊,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在门上画符了。 魏无羡顺势躺下,并且翻了个身。在他想起来之前就待在这吧,这个道侣他魏无羡要定了。 在蓝忘机回来之前,魏无羡已经洗漱好并且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了。 蓝忘机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魏无羡,像十五六岁的魏无羡,恍如隔世。 “蓝湛,我饿了,要吃东西。”魏无羡看向蓝忘机手上提着的食盒。 “你才醒来,吃些好克化的才好。”蓝忘机走到桌前,给魏无羡摆好食物。是一份白粥,还有几样小菜。 魏无羡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些食物,刚想说点什么。抬头看见蓝忘机暗含期待的眼神,心头一跳,莫不是蓝忘机做的? 魏无羡乖乖低头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就是太清淡了,要加点辣才好。 “魏婴,现在你的身体不宜多食。再吃几天白粥,你就可以吃些旁的。”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有些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好了,我知道啦,蓝湛。”魏无羡听到还要吃几天白粥,发间呆毛都蔫了下去。 蓝忘机看着这仿若与主人同体的呆毛,上手抚了抚,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魏婴,我去洗碗。”蓝忘机收回手,将盘子收到食盒里转身离开,步子有些快。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背影,笑了起来。‘蓝湛呐,门都忘关了。’ 魏无羡等了好一会儿,蓝忘机还没回来。在房间里待的没意思,魏无羡出门探索这小院去了。 “上次只到这,看来这个新想到的符纸还得改进。到底是灵光一现的产物。”魏无羡碎碎念,又看向这棵玉兰树。 “这树栽得不错,长得也好。”魏无羡拍拍树干,感受到有灵力运转,这下来了兴趣。 第4章 天道有情4 魏无羡就地蹲下,找了个小树枝在地上戳戳,看明白了原理,“这个聚灵阵和迷障阵结合得还有几分灵巧。就是这边收尾没画好,这样改改更好。” 魏无羡在地上画了几笔,又开始戳蚂蚁窝。 蓝忘机几乎惊慌失措疾步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在树下玩的开心的魏无羡。 ‘他还在,他没走。’蓝忘机的心一下子安定了。 “蓝湛,一起来玩啊,戳蚂蚁窝可好玩了。”魏无羡看见蓝忘机,招呼他过来一起玩。 蓝忘机走到魏无羡面前。这场景几乎让他回想起当年,不同的是他没有拂袖而去,而是蹲下身去和魏无羡一起。他没有玩,看着魏无羡开心的样子比什么都重要。 魏澜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惊了一下,父亲和爹爹这是干什么呐! 含光君和夷陵老祖一起戳蚂蚁窝?! 魏澜想了想,一定是爹爹先开始的,毕竟爹爹做过这样的事。 “父亲,爹爹,今天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晚膳吗?”魏澜眼带希冀,情姑姑说今天他们几个一起吃饭,让他们一家三口自己解决。 平常都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吃的,要是不打扰父亲和爹爹,她今天就得一个人吃饭了。 “阿澜,今日我煮饭给你和魏婴吃。”蓝忘机拉着还没玩够的魏无羡站起身来,给魏无羡整整衣摆,看向魏澜。 “那说好了。对了,爹爹,你的陈情和随便。”魏澜递给魏无羡一个乾坤袋。 魏无羡接过来一看,这乾坤袋上的符文还挺熟悉。 打开一看,是他的佩剑和笛子。魏无羡取出陈情在手里转了转,带着些怀念的神色。 随便在魏无羡手里重见天日,剑身重新被注入熟悉的灵力,焕发出新的光彩。 魏无羡收起武器,看向魏澜,“这些都给我了,不怕我跑了啊。你知道的,这阵困不住我的。” “爹爹,我的阵法都是学的你的,你要走我拦不住,那就还你喽。 况且,父亲在呢,爹爹会留下的。”魏澜回道,她等了这么久才把爹爹等回来,爹爹高兴就好了。 魏无羡笑笑,不可置否。 今日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晚膳,蓝忘机是如过往一般的清淡饭菜,魏澜是蓝忘机给做的辣菜,魏无羡吃的还是白粥。顶多是配了一个稍稍有点辣的小菜。 魏无羡看着魏澜面前的菜,有些愤愤地戳了戳自己碗里的粥。 魏澜余光看见爹爹的表情,心里暗道,‘舍不得对爹爹生气,馋馋爹爹还是可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父亲安抚我呢!’ 这一餐在魏无羡幽怨的眼神中吃完了。 吃过饭,魏澜收拾了桌子,把餐具收拾好,洗碗这事怎么让父亲干呢! 魏澜拿着东西离开了,来一张清洁符就好。本来魏澜也没洗过碗,不过不想在他们中间让自己尴尬罢了。她也很想和爹爹在一处的好吗! “蓝湛,我要出去转转,你带我去。”魏无羡对蓝忘机说道,他想见识一下这宗门。 背靠乱葬岗,夷陵的黑夜来的要早一点,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出门的时候,晚间的风开始吹拂,道路两旁的花摇曳生姿。 “蓝湛蓝湛,这些花是阿澜要求的吗?”魏无羡看着这些花,莫名觉得像是那丫头的喜好。 “是阿澜的想法。”蓝忘机回答,想到阿澜说过种花利于宗门建设,其实就是她自己喜欢那些花。 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呢,惯爱装严肃。蓝忘机想到当年,眼神柔了柔。 魏无羡看见蓝忘机柔和的眉眼,心中颤了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复苏,引得他想更靠近一点点。 “魏婴,怎么了?”蓝忘机看着魏无羡,问道。 “没事,蓝湛。”魏无羡跟上蓝忘机的脚步,继续向前走。 晚风吹过,他们的发丝轻轻飞扬。因为离得近,两人又身量相近,发丝穿插在一起,在月光下显出几分暧昧。 最后没逛多久,魏无羡就靠在蓝忘机身上睡着了。他才醒来不久,纵使魏无羡天赋异禀,身体还是扛不住。 蓝忘机背着魏无羡回去了。蓝忘机给他脱了衣服和鞋子,解了发带,擦了擦脸和手。 素日里他都是这样做的,可是现在不一样,魏婴醒了。他思索再三,还是这样做了。 在月色下,无尽温柔显露,像蒙着一层纱,带着朦胧。 蓝忘机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旁边,紧挨着魏无羡的房间。 第二日,魏无羡在巳时准时起来了,蓝忘机明显知道他的作息规律,没有来喊他起床。 魏澜等着时间,她要和爹爹一起用早膳。 “阿澜,你以后用早膳就别等我了,太迟了。不好好吃饭怎么长身体?”魏无羡给魏澜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爹爹,我已经长大了。”魏澜看向蓝忘机,“父亲,你说是不是?” 蓝忘机专心用膳,已经吃好了。回魏澜道:“是,阿澜是大人了。”蓝忘机顺着她,他一直都知道,魏澜想要做他们的依靠,在让自己成长。 只是,他们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呢? 他们缺席了她过往的成长,多有遗憾,也有亏欠。 这些年的相处他也了解她许多,还是个孩子,就和魏婴一样。 魏无羡睨了魏澜一眼,继续喝粥。 早膳后,魏澜给魏无羡留了好多炼器材料和空白符纸后安心去处理宗门的事务了。蓝忘机做了好多糕点用灵力温在桌上去教授弟子们新剑法了。 魏无羡在屋子里画符炼器,这间屋子是魏澜专门收拾的,她刻了好多防御阵在上面,也不怕坏,坏了再建就是。 过段时间后,温苑来了。他在岐山,事务繁忙,昨天晚间才有人想起来通知他。他特意等着时间来见魏无羡。 温苑见过魏无羡,去了宗主大殿。 “阿澜妹妹,魏叔叔什么时候会想起来?”他接到信,没提过往,但是不可能瞒一辈子吧? “阿苑哥哥,你又可知是否是爹爹自己不愿意想起来?”魏澜答道,惊到了温苑。 温苑顺着魏澜的说法去想,若魏叔叔知道一切过往,知道自己的一生像个笑话,一时受不住想忘记逃避也是可能的。 毕竟都是人呐,人,是会有弱点的。纵使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软弱的一面。 人最擅长逃避,即使是魏无羡。 “爹爹会想起来的,他不会放任自己一直逃避。”魏澜笑了笑,爹爹就是这样,无论怎样都不会放弃。 温苑眉心一展,又笑开了。 是啊,那可是魏无羡啊。 一张张新的符纸从魏无羡手中诞生,也有废了的符纸,那是少数。最近想要的符纸太多,得多多备些。 魏无羡把手中朱砂盘放下,忒自嘀嘀咕咕:“这个小丫头,给我这么多朱砂做什么,怕我不够用?” 魏澜只是想着,爹爹不要再用血绘符了,她和父亲都会心疼的。 近日,魏无羡自觉身体好了,蓝忘机出门授课的时候也会偷偷跟着去。他躲在一旁的树上,魏澜这阵法拦不住他,魏无羡看着蓝忘机教导弟子,颇觉十分严厉。 魏无羡不知道,在这些弟子眼里,蓝忘机可比以前和蔼多了。自从魏长老回来之后,宗主高兴了,蓝长老也面目可亲了,感谢魏长老! “今日就到这里了。散了吧。”蓝忘机收起剑,对面前的这些弟子说道。 弟子们行礼后退出了演武台,蓝忘机走到魏无羡所在的树,抬头看向魏无羡,“魏婴,下来。” 魏无羡原先抱着树干。现下看着树下的蓝忘机,选择遵从内心,他松开了手,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蓝忘机急急往前一步,接住了魏无羡,抱在怀里。 “魏婴,下次不可如此。”他看见他松手了。 “蓝湛,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下次不会了。”魏无羡搂着蓝忘机的脖子,还摇了摇。 “蓝湛,我不想走路,你抱我回去。”魏无羡搂紧蓝忘机的脖子,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蓝忘机当然不无不应,抱着魏无羡就往小院走。 路上碰见巡逻的弟子,蓝忘机面不改色,魏无羡还饶有兴趣的摆摆手算作打招呼。 弟子们一个个惊住,这可是蓝长老啊!待看清魏无羡的脸时又有种理所当然之感。原来是魏长老,宗主果然长得像魏长老。 有还小的弟子偷偷往回望,他看见魏长老凑在蓝长老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因为背对着蓝长老,他看不清蓝长老的表情。可是魏长老笑意晏晏的面庞显出蓝长老红了的耳朵。 小弟子一下子脸红了,把头转了过去。这是这个小弟子第一次窥见爱情的模样,令人向往。 “蓝湛蓝湛,我要吃辣的,我的身体已经好了。”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耳边轻声道。 “可以做两道。”蓝忘机托着魏无羡,走得稳稳当当。 微微有风划过,还沾染着花香,沁人心脾。 午膳是一家三口一起用的,这下子辣的淡的泾渭分明。蓝忘机说是两道,到底是不忍魏无羡伤心。 魏澜看着自家爹爹眯着眼十分满意的样子,不自觉想笑。 爹爹馋这个可久了吧,还是父亲管的住爹爹。魏澜低眉笑笑,爹爹再没说过离开的话,还会叫她阿澜。 又一日用过饭后,他们在院子里喝茶,午后日光正好,魏无羡突然出声。“蓝湛,我想出门。” 蓝忘机想着魏无羡醒来快两个月了,总是待在宗门里到底是无聊,让他出去转转也好。蓝忘机看向魏澜。 魏澜早有打算,“爹爹,明天我和你出门,我们去除祟吧。” 其实他们也商量过和魏无羡一起出门,但是总得有一个人待在宗门里,蓝忘机想着让魏澜和魏无羡一起出去。 阿澜也好久没出过门了,和魏婴一起他放心。 魏无羡猜到原因,想着出去还很兴奋。毕竟除祟嘛,有他魏无羡在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天在魏无羡的期待中如约而至,蓝忘机给父女俩收拾好储物袋,都交给魏澜。以魏无羡的习惯,怕他都丢完了。 和众人告别后,魏澜和魏无羡下山了,还是走着下的。 “爹爹,你想去哪里?”魏澜询问魏无羡,她早年逢乱必出也去过不少地方。她记忆力好还不需要地图。 “我没什么想去的,就走着看吧。”魏无羡看过了地图但是也没什么目标,就随便走走喽。 魏澜点头,和爹爹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夷陵现在是魏澜的地盘,这些年也搬来了许多百姓居住。有问道门护着,百姓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街边的小贩和民众都带着笑容。 魏无羡他们用了迷障符,绝对看不清样子。 魏无羡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的小摊,魏澜看他渴望的眼神,样样买了些。还好她多带了几个储物袋,可不能饿到爹爹。 魏无羡以前身上就没有多少钱,后来一直也没什么钱。直到遇见乱葬岗上的那些亡灵,他收到了好多东西。他们没用多少,后来这些东西就成了问道门的底蕴。算是魏无羡留给自家闺女的。 魏无羡的东西一向乱乱的,旁人收拾不及。装了钱也不知道装在哪里,魏澜想着哪天爹爹独自外出没钱,于是她给魏无羡安排的衣服上的花纹都是用金线绣的,随时可以抽出来用,还装了好多衣服。 “爹爹,我们走哪边?”魏澜他们御剑出了夷陵,询问魏无羡。 “阿澜,我们去那边吧。”魏无羡伸手指向左边。 魏澜没有异议,两人转了方向。 魏澜在魏无羡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右边,那是莲花坞的方向。 爹爹,你是故意的吗? 魏无羡一剑斩开树妖的根须,魏澜站在一旁看着。 这个树妖盘踞在这个小村落多年,村民愚昧,以人祭树保风调雨顺。 那树下是无数人的鲜血和尸骨,魂魄被禁锢成为养料,慢慢散去,唯留执念。 他们常年如此,就待在这个小山村里。前些天村里的一个叫小山的少年外出寻医,想要治好自己病重的母亲。 第5章 天道有情5 魏澜他们是在街上遇见他的,医师年迈,新的学徒还医术尚浅。魏澜想着帮帮他,他们就来了这个村落,赶上村民要将小山的娘祭树。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不止人类才可以修炼。魏澜读过关于妖的记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的妖,还是个坏妖。 他们救下了小山的娘,在众人眼中,她却是死了的。魏澜用了手段,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她以前去过这种深山老林里的小村庄,那里的人腐朽愚昧,不讲道理。爹爹可没见过,不能吓着爹爹。 送走小山母子后他们父女俩确定了妖物所在,定下晚间来除妖。 魏无羡的鬼道刻在灵魂里,从未忘记。他最近练的是剑法,他好久没使剑了。随便已经等了他太久了。 树妖的根被斩断,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根系下连接的是干枯的尸骨,见之令人心惊。 魏无羡继而一剑挥出,树妖在他的灵力下被分成两段。魏无羡转手一张符纸,火焰渐渐笼罩了树妖的躯体,落下的灰尘回归大地。 “爹爹,这些尸骨我们帮忙安葬了吧。”魏澜说道。 魏无羡没说话,只是取出陈情,和魏澜一起吹响了祭魂。 两道笛声交融在一起,树下的亡魂化作点点流萤散去。他们的魂魄没了,树妖死了,剩下的执念也散了。 一曲毕,魏无羡收起陈情。看向魏澜,“阿澜,我们走吧。” 天色已晚,他们向城镇御剑而去。小山村渐渐远去,再不会有人被献祭了——魏澜模糊了他们关于树的记忆。 这个小镇在清河聂氏的边上,是个好地方。 晚上他们住在客栈里,魏澜在屋子里歇下了。已到晚间,她听见爹爹出去了,她没动作。 天亮了,魏澜等到巳时去敲自家爹爹的门,叫他起床洗漱。 等到魏无羡收拾好了之后,他们坐在大堂里用早膳。 魏无羡说了魏澜多次让她早早吃早饭,魏澜总是不答应,她是一定要和爹爹一起的。 魏无羡无法只得改正自己的作息,奈何习惯已久,难以改正。 “爹爹,等下我去分堂处理些事,你和我一起还是去逛逛?”魏澜喝完粥,询问魏无羡。 “我就不和你一起了,我去市集,给蓝湛带些东西回去。”魏无羡回道,他一向不喜欢宗务,去了也白干。 魏澜收拾好钱袋递给魏无羡,“爹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魏无羡接好钱袋,妥帖放好,可不能丢了。 魏澜看着魏无羡走向街边,她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问道门的分堂众多,不知道有没有渣滓。魏澜一路走一路突击检查。 快速处理好事务后,魏澜出发找寻自家爹爹。新的追寻符可派上大用场了。 魏澜绕过人群一路向前,听见了魏无羡慌慌张张的声音。 魏澜担心魏无羡,快速向前。 看见了这个场面,她愣住了,从爹爹的记忆里知道他怕狗,可是竟然怕成这个样子。 魏无羡被一条狗吓得逃窜,他忘了,他一剑就可以杀了它,或者随意用一张符纸。 此刻,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只能躲避。 魏澜恍然惊觉,爹爹一直把自己困在了小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子。他一直没从当年走出来。 这个认知让魏澜震惊又心疼,爹爹以前也是祖父祖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 魏无羡看见了魏澜,见她呆呆站着,以为她也怕。 魏澜看着魏无羡哆哆嗦嗦,腿还在抖,可是还挡在她面前,试图睁开吓到闭住的眼睛,声音发颤,“宝宝,不怕啊,爹爹在,爹爹保护你。” 魏澜反手把不敢睁眼的爹爹拉到身后,看向了那条狗,膘肥体壮,是家养的。 狗也欺软怕硬,见魏澜眼带杀气看它,立马调头往回跑。 “爹爹,没事了,它走了。”魏澜安慰自己人高马大的爹爹。 魏无羡慢慢睁眼,“走了?走了好。”魏无羡腿都有些软。 魏澜带着魏无羡重回了客栈。‘爹爹被吓到了,得休息。’ 魏无羡缓过来后抗拒无效,只得歇下了,就当午睡了。 魏无羡起床后他们御剑去了聂家的祭刀堂,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 到达之后,魏澜看着魏无羡道,“爹爹,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也没多久啊,就慢慢想起来的。”魏无羡回答,为什么宝宝长大后这么像蓝湛啊!“那宝宝是怎么确定了的?” “爹爹叫我宝宝我才确定的,以前不是叫阿澜吗。”魏澜脚尖捻了捻地上的石子,‘爹爹不去云梦的时候我就怀疑了。’ “爹爹,昨天的事我就不问了。我们进去吧。”魏澜对魏无羡说道。她可能知道,爹爹去见谁了,这是爹爹的自由,爹爹也只有那一个朋友了。 魏无羡笑了笑,没说话。 “这些刀煞气可真重,还带着阴气。”魏无羡被冷了一下,嘀咕一句。 魏澜早有准备,取出一件披风递给魏无羡,“爹爹,穿上。” 魏无羡穿好披风,看向那些棺材,像是看些那些曾经斩过无数邪祟的刀。 “宝宝,你退后。让爹爹试试这个新阵法。”魏无羡取出符纸,向魏澜说道。 魏澜自觉去旁边观战,看爹爹的阵是怎么布的。听到那声宝宝还是有些脸红,她都长大了,爹爹怎么还叫她宝宝啊! “宝宝,你看着,记得我写过的人在哪阵在哪,你要把自己当做核心,这样才能引怨聚灵。”魏无羡手中的符纸散向四周八方,隐于墙中。 墙中那些将要尸变的尸体趋于平静,刀灵沾染的怨气和阴气与被聚起的灵气相互交融,归齐平衡。 从魏无羡开始布阵时刮起的风此时停息,魏澜耳边再没有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静,是魏澜此时唯一的感觉。 “阿澜,走吧。”魏无羡拍拍手,唤魏澜离开。 “爹爹,这个阵叫什么啊?”魏澜眼睛亮亮的看向魏无羡。 虽然她好像没什么阵法天赋,可是这个阵法看着好厉害,她要学。 “这就是我以前那没完成的灵怨转换阵,最近有时间,我把它完善了一下。 想学?”魏无羡说完阵法,挑眉看向魏澜。 “想想想,这个阵法对乱葬岗有大用。”魏澜眼睛更亮了。 爹爹还没回来的时候,乱葬岗上的怨气除了问道门修鬼道的会消耗,其余的就靠的是爹爹那个还不完善的阵法。包括后来她找到的金家的炼尸场。 “要学也行,再练练吧。宝宝你的布阵还需要进步。”魏无羡右手转起陈情,笑着看魏澜。 “知道了爹爹,我们接下来去兰陵吧。那里的怨气不比这里少。”魏澜想到了还没完全解决的那个地方。 魏无羡应了一声,得快点做完回去找蓝湛。 到达兰陵的时候是未时,他们还在兰陵城中吃了晚饭。 还有点时间,父女两个去逛街。现下的兰陵由一个新的宗门接管,百姓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不过风气比起金家好得太多了。 “爹爹,你看这个,父亲会喜欢吗?”魏澜知道马上要回家了,爹爹可是给父亲买了好多东西,她才买了一点点。 就迷茫,爹爹为什么看见什么自己觉得好玩的东西都要带些回去给父亲,她完全不理解。 魏无羡看了看魏澜手里的坠子,说道,“我觉得蓝湛会喜欢的,爹爹也很喜欢。” 他们错过魏澜很多年,其实魏澜送什么他们都会喜欢的。 魏澜眼中漫出笑意,又挑了另一个颜色的坠子,“爹爹,你看这两个坠子像是一对,一红一蓝的。父亲和爹爹一人一个好了,就挂在避尘和随便上。” “那蓝湛会很高兴的。”魏无羡想了想又说,“可以试试让蓝湛挂红的。” 想到那个画面,父女俩一齐笑了起来。 金家的罪恶展现在魏无羡眼前,纵使那些尸体早早被魏澜入土为安,可是阵法下铺天盖地的怨气和令人绝望的死气扑面而来,聚在魏无羡眼前。 魏无羡沉默着,他于生死之间创出的活命之道成了别人野心下的罪恶。 这些可都是活人,他们怎么敢的? “爹爹,他们中还能轮回的我已经送走了,以后他们会好的。不是爹爹的错。”魏澜抓住魏无羡的袖子,爹爹难过了,他一直都是这样心肠柔软的人。 “宝宝,爹爹没事,你在旁边等着就好。”魏无羡转向魏澜说了句。 魏无羡补齐了那个残缺的阵法,怨气和灵气自动开始平衡。 魏无羡能看见,这里有不少死灵和婴灵,他们在这里无法离去。鬼都会有个寄宿的地方,那是他们的寄体,多是原来的身体。现在的这些灵,他们连寄体都没了。 魏无羡抽出腰间陈情,他向来喜欢把它别在腰带里。 缓缓的笛声自魏无羡唇下倾泻而出,魏澜听出来了,这个曲子叫作往生。是爹爹自创的度化曲中最耗费心神的,她以前不能完整地吹下来,所以很少吹奏。 魏澜取出述情,和上了魏无羡的调子。吹了一会儿,魏澜吹不下去了,只得收手,在一旁等着魏无羡。 “爹爹,你怎么样?”魏澜上前扶住魏无羡。 “宝宝,我没事。”魏无羡把陈情重新别回腰间。 “那爹爹,我们走吧。先回兰陵城,明日我们再回家。”魏澜和魏无羡往出走,黑色沾上天际,慢慢蔓延开来。 魏无羡应声,他们的身影渐渐变成两个小黑点。 时间过得快,一夜一晃而过。 魏无羡巳时准时起床,洗漱好后和魏澜在大堂吃早膳。周遭是那些或百姓或修士的人。 ‘这可是个绝佳的探听消息的地方。’魏无羡在心里点点头,又咬了一口包子。唔,真好吃。 魏无羡正美滋滋的吃包子呢,就听到自己的名字。 “这夷陵老祖归来也久,为何没人见过他?”一人说道,声音还挺小。奈何修士本就耳聪目明,魏无羡父女还是修士里的佼佼者。 “说你笨还不听,老祖神勇还聪慧,现在到处都是老祖的生祠,老祖会光明正大出来吗?”同座另一人开口,像是魏无羡的拥护者,声音略大。 “依老祖的性子,说不定是在到处游历呢。说不定还有昭熠尊和含光君。”开始说话那人像是回过头来,带着憧憬补了一句,“将来有一天我们也许会遇见他们!” 那两人越说越兴奋,声音渐大。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了又把声音放小了。 魏澜抬头看向魏无羡,她的爹爹咬着包子,脸颊一鼓一鼓,吃得可香。她不禁想到,‘要是他们知道爹爹就在面前,会是个什么样子?’ 用完饭后他们回了宗门里他们的家,魏澜给温情他们送去了带回来的东西后就接收她自己的宗务去了。魏无羡的让魏澜一并送了,现在他自己在屋子里待着。 “抚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魏澜翻了翻前些日子的宗务,笑着对魏抚远说了句。 “为宗门负责是应该的。”魏抚远回了句,眼中的笑意却淡了淡。 蓝长老是宗主的父亲,是自家人不用说客套话。于她来说,他只是个外人。 他又安慰自己,没关系,好歹他还在可以离她近一点的位置。 “对了,抚远,这是我带给你的礼物。我觉得十分适合你。”魏澜取出一个盒子递给魏抚远。 魏抚远眼中一亮,像是又有了光。 是个雕成竹叶状的绿色坠子。魏澜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和他挺配的,就买下来了。 “谢宗主,我很喜欢。”魏抚远心中暗道,‘是你先说喜欢花中四君子,我才喜欢的。’ “好了抚远,你去忙吧。”魏澜翻翻宗务,是不是应该来一次演习,弟子们好像松懈了不少。 魏无羡自己在屋子里待的闷,就想出门去找蓝忘机。 敲了敲蓝湛的房门,魏无羡发现蓝湛竟然不在。魏无羡想了想,蓝忘机可能在演武场,那些弟子们切磋的时候会有一位长老在场。 这个规矩是魏澜定下的,武堂的长老轮流当值,也该到蓝忘机了。 第6章 天道有情6 魏无羡一边在心里点头一边往演武场走,果然看见了蓝忘机,在一众黑红衣衫中的那一点白色十分显眼。 蓝忘机看见了魏无羡,鲜红的发带随风飘扬,显出主人的潇洒。凑巧今日时间到了,蓝忘机说了停,两名弟子收手,还喘着粗气。 互相行礼后,那两名弟子下了演武台。和周遭围观的弟子一并散去。 魏无羡踱着步慢慢到蓝忘机面前,“蓝湛,你的课授得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含光君。” 蓝忘机给魏无羡理了理领子,看着他道,“魏婴若来也是一样的。” 魏无羡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下摆,“我去授课?那可不行。教成什么样子啊。”魏无羡脑子里全是当年在蓝氏听学时的记忆,即使蓝忘机授课不是那样,他也想象不到自己教导弟子的样子。太奇怪了。 “蓝湛,我们比比。”想到蓝氏听学,魏无羡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后来他们再没交过手。也是遗憾。 见着魏无羡取出随便,蓝忘机也拿出避尘,他也想到了当年的遗憾,他们再没比过剑术。 稍稍退开几步,他们相互作揖,几乎是同时出剑。 红色和蓝色的剑光划过天际,这演武台上的保护阵没防住他俩的灵力。 他们谁也没放水,几乎是发挥最大实力。 这是他们共同的执念,过去好多年了。 魏澜他们看见了冲天的剑光,连忙御剑来了演武场。 他们看着忘羡二人的比试都有些惊住了,蓝忘机和魏无羡的速度太快了,他们的有些剑招看都看不清,不可否认的是,确实精彩纷呈。 这场比试以避尘和随便互相指向对方要害结束。 魏无羡和蓝忘机同时收了剑,蓝忘机先道,“魏婴,你身体可有不适?” 魏无羡觉得自己早就好了,可是蓝忘机一直觉得他没好完全,无奈道,“蓝湛,我早就好了,我可是魏无羡!” 魏澜上到他们身边,亮晶晶的眼看向魏无羡道,“爹爹,我的演武场的阵法都被打破了。爹爹是不是应该负责修好啊?” “宝宝啊,这个包在爹爹身上,我给咱们宗门的护宗大阵都重布一个。”魏无羡这些日子想了好多阵法,把宗门的阵法都改良一下! “爹爹,既然坏都坏了,那我也来和爹爹讨教一下。”魏澜取出碧落。她学的剑法是魏无羡所创,魏无羡这些日子练的也是这个剑法。她想和爹爹切磋已经想好久了。 “好啊,让爹爹看看宝宝的实力。”魏无羡回了魏澜一句,又看向蓝忘机,他眼中有惊讶更有着喜悦,“蓝湛,你在下面等着我和宝宝就好。” 蓝忘机最后与魏无羡道了句小心才下台了。 一红一黑的两个人影开始动了,都是红色的灵力和剑光,随便雪白的剑身和碧落玄色的剑身碰撞在一起,有声音传响。 魏澜学的是魏无羡自创的剑法,这些年又和蓝忘机比试,得到新的感悟,渐渐变成一种新的风格。 魏无羡使剑是飘逸洒脱,蓝忘机使剑是沉稳大气,那魏澜使剑就偏有些杀伐之气。剑由心生,这些年的经历到底影响了魏澜。 最后魏无羡的剑压住了魏澜的,“宝宝,心乱了,手里的剑都不稳了。” 魏澜握着剑的右手发颤,要不是她力气大剑就脱手了。“爹爹,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 魏无羡收回随便,“宝宝,永远不要忘了自己为什么学剑!” 魏澜伸出左手碰了碰碧落,反问自己,‘我学剑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不是为了杀人!’ “好了宝宝,我们走了。”魏无羡唤了魏澜一声,她有执念,他明白,那是他自己。 魏澜收起剑跟在魏无羡身后下了台。 “蓝湛,我们宝宝可厉害了,你教的不错哟。”魏无羡冲蓝忘机笑着道。 蓝忘机像是放心了什么,原来有些紧绷的现在也明显放松了下来。他回了一句,“也是你教的。” “好了阿婴,今天怎么想起来比剑了?”温情询问。最近几个月她和温瑜都在研究那些病症,忙的昏天黑地。他们出门也没亲自去送,怎么今天稍稍闲了会儿就看见魏无羡拿剑了? “情姐,我这不是闲的没事干嘛,也想活动活动身体。”魏无羡乖乖回答。 “好了情姑姑,我们走吧。得让爹爹好好研究一下把演武场修好,我们走吧。”魏澜拉住温情一截袖子,把她带走了,爹爹和父亲明显有话要说。 温瑜拉着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温宁一起走了,顺带疏散了场边被吸引来的弟子们。 “蓝湛,我们走走吧。”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的袖子就走,这演武场的阵法他早就想好了,晚间布阵就是了。 蓝忘机随着魏无羡的步子走了,他们去到了一处稍偏僻的地方,种着好多花,算是魏澜的秘密之地。 “魏婴,你都想起来了是吗。”蓝忘机先出声,将疑问说成肯定。 “蓝湛,我想起来了好多事,你说哪件啊?”魏无羡几乎笑出声来。 “是我不好,我没有早早向你表明心意。”蓝忘机开口。 “哎呀蓝湛,你不要什么都怪自己好吗,当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太固执,也太自信。那不是你的错。 你没有其他想和我说的吗?”魏无羡摇着蓝忘机的袖子,无奈道。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眼睛,想起当年他们分别时他的想法,他启唇,“魏婴,蓝氏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当年你已经拿了我的抹额了。” 蓝忘机定定看着魏无羡,魏无羡没忍住笑了出来。蓝忘机不明所以,有什么好笑的。 魏无羡一边笑一边说,“蓝湛啊,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以前他不懂蓝忘机,总是觉得他冷着一张脸,现在他看蓝忘机能看懂他的想法了。 他不高兴的时候会稍稍颦眉,开心的时候眼睛是亮亮的,委屈了会轻抿唇角,纠结时会垂下眼角… 现在他这样又是期待又是纠结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 “蓝湛,你看着我。”魏无羡语气郑重,眼睛就直直看着蓝忘机。 他接着开口,眼中坚定,“蓝湛,我喜欢你,心悦你,我爱你。我发誓绝不是像以前一样随意撩拨,也绝不会是什么同情! ” 魏无羡话一停,是蓝忘机搂住了他,他知道蓝忘机力气大。可是他第一次发现蓝忘机力气这么大,几乎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他发现了,蓝忘机搂着他的的手臂在发抖。 魏无羡回抱住蓝忘机,是那种拦腰抱住,死命搂着的抱。 他继续说,“蓝湛,我们以后一起夜猎,我想一辈子和你一起夜猎。 我们去锄奸扶弱,蓝湛,我好喜欢你的。”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把魏无羡拥的更紧了。 他年少时喜欢上一个人,这许多年来,他一直在等。 他不知道会不会等到,在知道阿澜的身世时,他也曾想过魏无羡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他,可是他又想起在玄武洞里,魏无羡说不喜欢男人。顿时磨灭了他所有的侥幸。 现在,魏婴在他眼前,说他喜欢他,像是一场宏大瑰丽的梦! 魏无羡动了动身子,“蓝湛,你抱太紧了,松一点。” 蓝忘机微微松了松手臂,还是搂着魏无羡的腰,魏无羡心中暗道,‘好歹是松了些。’ 魏无羡比蓝忘机略矮一点点,他一偏头就可以看见蓝忘机的侧脸,他眼中的喜悦像是要溢出来了。 魏无羡蓦然心中一酸,“蓝湛,你松手,我有话要说。” 蓝忘机艰难松手,正想着魏无羡要说什么时,眼前一暗,是魏无羡放大的脸。 魏婴,在吻他! 魏无羡此时颇不自然,他就接过两次吻,还都是和蓝忘机。但是都是蓝忘机主导的,他一下子想不起来要做什么。 魏无羡迷迷糊糊贴着蓝忘机的唇不知道干什么,蓝忘机回过神来捧着魏无羡的脸细细吻他。 魏无羡配合的张开嘴方便蓝忘机吻他,两个人都闭着眼,魏无羡能感觉到蓝忘机手指的温度,唇齿间的相依。 蓝忘机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后来就放肆了不少。等到蓝忘机停下来的时候,魏无羡几乎瘫在蓝忘机怀里,只能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蓝忘机搂着他的腰。 魏无羡靠在蓝忘机怀里喘着气,这感觉和当年百凤山上一样。 不愧是蓝湛! 蓝忘机侧了侧身,换了个姿势搂着魏无羡,他看着怀里的魏无羡,直接上手擦了擦他唇角的涎水。 魏无羡生平不知道什么是羞耻,现在蓝忘机柔软的指腹擦在他唇上时,魏无羡破天荒不好意思了起来,面上充血,连耳朵都红了。 “蓝,蓝湛,我,我们回去吧。”魏无羡从蓝忘机怀里退出来,极力保持平静。 魏无羡不知道他现在脸颊通红,眸中带水的样子有多引人遐想。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这番样子,眸子暗了暗。最后还是牵着魏无羡的手回去了。 “蓝湛,这是回去的路?”魏无羡看了看道路。 蓝忘机面不改色,“这是条小路,人少,我们慢慢散步回去。” 魏无羡点点头,他看过了问道门的地图布局,只关注了大方向,这些被开辟出来的小路他着实不太了解。 今天的天气好,蓝天白云。有蓝忘机在身边,魏无羡只觉天都蓝了不少。 回到他们的院子,蓝忘机去准备做晚膳,魏无羡黏黏糊糊也要跟着去。 蓝忘机给魏无羡在厨房口放了个小凳子,还切了些水果。魏无羡乖乖坐着看蓝忘机做饭,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清楚,宝宝随他还能吃的下去啦,蓝湛这个姑苏人可吃不了。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有条不紊做着饭,只觉得蓝忘机切菜的时候都是好看的,他的手好看,脸好看,怎么都好看。 这是他的道侣唉! 怎么当年他没把小古板勾到手啊?话说回来,蓝湛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是射日之征?还是更早? 魏无羡没有刻意忽略射日之征,他知道了所有,也做出了选择。他不会沉溺在过去,未来还在等着他。 魏无羡释然一笑,继续看着蓝忘机做菜。啊,赏心悦目! 晚膳是魏无羡和魏澜都喜欢的菜,说起来,他们父女两口味相似,也不挑食,极好养活。 蓝忘机和魏无羡摆好晚膳的时候,魏澜到了。 魏澜其实早就到了,她给爹爹传了通讯符,确定了时间才来的。就没想到父亲和爹爹端个菜还黏黏糊糊的! 爹爹一句蓝湛你做菜辛苦了我来就好,父亲一句无妨你身体刚好… 魏澜原先迈进院子的脚都想默默退出去,最后还是进来了。她今天必须吃到父亲做的饭! 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院子里的一家三口温馨的用着晚膳。 此间风光正好,他们别无所求。 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在散步的路上,现在正是晚间,路旁的灯笼光芒盈盈。在乱葬岗脚下竟然也会有萤火虫! 魏澜从魏无羡那里得到了想要的阵法,心满意足地离去了。夹在父亲和爹爹中间真是太没存在感了。 “蓝湛,宝宝说以后我也可以去授课,你说我教授什么好呢?”魏无羡顺了顺自己的发尾,苦恼道。 “魏婴什么都好,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教授剑法?”蓝忘机先夸赞了魏无羡一番,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哎呀,蓝湛,宝宝也是这么说的!你们真不愧是亲父女!”魏无羡停下脚步,一手扶额。 蓝忘机站在他身边,目光就没离开过魏无羡。 魏无羡被他清澈透亮还带着灼热的眼神盯着,原来还有些不自在,现在已经习惯。还可以面不改色地看回去。 互看了一会儿,魏无羡先忍不了了,蓝湛看着真是好好亲啊! 这场亲吻由魏无羡主动,后来腿软的也是他。 “蓝湛,你咬我!”魏无羡站直身子,一手抚了抚唇角,又胀又热,还有些肿。蓝湛吻他像是要吃人了! “抱歉。”蓝忘机眼中含笑。魏无羡看来却是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好啦,其实他也很喜欢蓝忘机这样吻他! 第7章 天道有情7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的手,继续散步。蓝忘机的手带着凉意,魏无羡牵着很是舒服。 “蓝湛,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不好?”魏无羡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说道。 经历的事情太多,这样平静的日子于魏无羡来说不可多得。其实他要的很简单,他只想和家人在一起就好。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有家了。 蓝忘机应了声好,悄悄把手松了些,魏无羡牵的不紧,蓝忘机手一拢,十指相扣。 魏无羡没说话,只把手握的紧了些,继续散步。 魏无羡没看路,蓝忘机专注着魏无羡,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 蓝忘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意识到是哪里,他微微严肃,看向魏无羡,“要进去吗?” 魏无羡观他表情了然是何处了,是祠堂。 “走吧蓝湛,我们进去。”魏无羡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 从这里可以看见祠堂亮着光,进去了以后魏无羡看见里面燃着灯。 魏无羡放开了蓝忘机的手,看向了这些牌位,他的爹娘,乱葬岗上的温家人,蓝忘机的母亲,还有那个他该叫舅舅的人。 从前在莲花坞他没有私人的时间,他没给父母刻过牌位,不曾给他们烧过一张纸钱。现在这些都让他的女儿补上了。 魏无羡默默跪下来,他四岁时父母双亡,到现在也有三十多年了,他从前不记得父母的样子,现在大概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父母留给他的,只剩下一句话,一个看不清的背影。 现在还要加上一句对不起吧。 蓝忘机和他一起跪下来,打乱了魏无羡的思绪。 “蓝湛,我是不是很不孝啊?”魏无羡开口,他惯是笑着的,这下却多了几分苦涩。 “魏婴没有,他们也不会怪你。”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眼神真诚专注。 魏无羡跪的笔直,给父母磕了三个头,蓝忘机随着他一起。灯火下交织着的是两个人的影子。 回去的时候蓝忘机还是牵着魏无羡,像是不经意间魏无羡就会丢了似的。 魏无羡不知想到什么,一反常态的沉默着。蓝忘机握紧了他的手,像是传递着温暖。 “蓝湛,第一次见温若寒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好狂妄,看着有点不正常。后来我一想,人家修为那么厉害,狂点也正常,我后来不也是这样。”魏无羡的声音传出来,有点闷闷的。 蓝忘机听到这里打断了魏无羡,“魏婴,没有狂妄。”认真的像是什么似的。 魏无羡被逗笑了,附和了蓝忘机两句,在蓝忘机不是很同意的目光下接着说,“我想到他有一统修真界的野心,但是他的手先伸向了云梦,江家没了…后来温家也没了…” 魏无羡不知道说着什么,语无伦次,蓝忘机竟诡异的听懂了,‘江家算得上是他的第二个家,他的家被毁了,后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他自己亲手毁了那个原来可能是属于他的家。 温若寒不是他杀的,但是和他有莫大的关联。 魏婴,向来是重情之人!’ 蓝忘机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道一句,“魏婴,我在。” 魏无羡笑笑,“蓝湛,我没那么想不开,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现下阿苑领导的温家也很好啊。” 蓝忘机见他笑开,也松懈下来。魏婴从不是逃避之人,也不会被困难打倒。 蓝忘机把魏无羡送回了他的屋子,自己回了隔壁的屋子。 洗漱好后快到戌时了,休息。 次日蓝忘机来喊魏无羡起床,已经巳时了,魏无羡还赖着不想起床。 蓝忘机敲开了魏无羡的房门,端着洗漱的水进来。看着魏无羡的睡姿,蓝忘机轻轻叹气,无奈地上手把魏无羡的被子调整一下,快要掉下来了。 魏无羡对蓝忘机不设防,蓝忘机的手都伸到脸上了才有点醒的意味。 “唔,蓝湛,我想再睡一会儿…”魏无羡抓着蓝忘机的手胡乱亲了几口,又想翻身睡下。 蓝忘机愣了愣,差点忍不住答应了,又想到不用早膳不好。还是狠下心叫起魏无羡。 “魏婴,起床好不好?”蓝忘机的手轻轻拉了拉魏无羡的袖子。 “哎呀,蓝湛,你这么好,让我再睡会嘛。”魏无羡嘟嘟囔囔。 “那我给你洗漱穿衣。”蓝忘机征求魏无羡的意见。 魏无羡迷迷糊糊应了,没听清楚。 蓝忘机慢慢给魏无羡洗漱,穿好衣服,魏无羡睡得是真熟,这都不带醒的。 今天魏澜见到的是还睡着被父亲抱过来吃早膳的爹爹。 魏澜还以为爹爹怎么了,被吓了一跳。原来是不想起床。 “唔,蓝湛,宝宝。”魏无羡睁开眼,这一觉睡得舒服。 这一餐魏无羡吃的很是开心,今日蓝湛做的是云梦那边的吃食,他很怀念那时候。 “爹爹,今天你能和我一起去试阵吗?”吃过饭后,魏澜没走,眼巴巴看向魏无羡。 “可以啊,今天又没什么事。”魏无羡痛快答应了。 蓝忘机站在一旁,虽不知道魏澜要做什么,也没说话。 演武场的新结界布置好了,魏澜把这个从魏无羡那里要来的新阵法布在了最中心的演武台上。 这演武场共有一百三十座演武台,四十九座大型的,八十一座小型的。(空间折叠阵法,不占位置。)最中心的那座就是上次忘羡比试打碎护阵的那座。 新的阵法魏澜总要亲自试试才能决定给那些弟子们开放几层合适。这个阵法是前些日子魏澜撒娇让魏无羡做的,魏澜后来修改了一番,今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爹爹,你准备好了吗?”魏澜问了魏无羡一句。 “当然。”魏澜的那点子功夫魏无羡心知肚明,他当然会全力以赴,指导一下宝宝。 他们入阵了。 魏无羡和魏澜分开了。 魏无羡原来做的这个阵法是一个幻阵,随布阵者变换。现下他和宝宝都入了阵,这阵就随入阵者变换了。 是夷陵,魏无羡认出来了,这是好多年前的夷陵。 还下着雪,落在皮肤上有种冰凉的感觉,像真的一样。 魏无羡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时候的夷陵,路旁的人家都紧闭户门——要新年了。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尖锐的孩童声音在街边响起,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魏无羡转过身走了几步,他看见了一个小孩子,被狗咬住,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子。 那小孩挣扎着跑,狗在他身后追着。 那小孩子向魏无羡跑来,见到狗的那时候魏无羡就愣住了,像是被定住了,魂都吓飞了。 小孩子向他跑来,那狗也追着向他跑来,魏无羡也想跑,但是脚下跟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魏无羡跌倒在地,像是要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他又听见那个小孩的哭喊,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害怕到动不了,也不敢睁眼。 他都忘记了,这只是个幻阵。 他听见那狗走了,哆哆嗦嗦站起来,腿还发着软。他勉强走了几步,看见了那个被咬的小孩缩在墙角下,他听见小孩一边哭一边安慰自己,“阿婴不痛,呼呼,痛痛飞走。” 魏无羡努力从这个孩子的眉眼间找寻到熟悉之处,原来,那是小时候的他自己。 他明白了宝宝把阵改成什么样了,幻阵和共情阵的结合,引出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他早知道,宝宝阵法结合还是可以的。 宝宝想让他直面内心的恐惧。他忘了,他已经不是夷陵城里的小乞丐了,他把自己困在了小时候。他不敢打破这个恐惧,只会后退。 他慢慢走到小魏婴面前,蹲下来看他,小小的,眼角挂着泪,身上好多伤口,努力让自己坚强。 原来我小时候是这样的啊。魏无羡伸出手想要碰碰他,小魏婴一抬头,说了句,“不怕。” 魏无羡还没碰到他,幻阵碎裂在他眼前。他和宝宝一起进来的,宝宝破了阵,带的他的阵也一起碎了。 魏无羡还蹲在地上,眼角泛着红,看起来有些可怜。 魏澜跑到魏无羡身旁,半跪到他身边,抱住他半边胳膊,“爹爹,你会怪我吗?” 魏无羡摇摇头,“爹爹不会怪宝宝,爹爹这么大了,竟然还要宝宝操心。” 他知道,宝宝是想他克服恐惧。 以前江澄说给他赶一辈子狗,可是后来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蓝湛是他的道侣,但是他们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他一直怕,一个人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魏澜扶着魏无羡站起身来,“爹爹,我们走吧。” 魏无羡出了阵,时间还早。 “好了宝宝,你去忙吧。爹爹自己待会儿。”魏无羡摆摆手。 魏澜应声,先走一步。 夷陵老祖终归是夷陵老祖,他不需要被看轻,他一直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魏无羡出了演武场,碎掉的阵法魏澜会补齐的,不用他操心。 他一路走一路想,巡逻的弟子见到他向他行礼,魏无羡点头示意。 他回想幼时的那段经历,可能实在是年纪小,他想不起来。唯一的感触是狗咬在他身上给予他的痛感。 “魏婴,怎么了?”蓝忘机看见魏无羡恍恍惚惚的样子,不解道。 魏无羡被惊到,抬头一看,是蓝忘机。他不知怎的又绕回了演武场,正撞见授课结束的蓝忘机。 魏无羡跑了几步,往蓝忘机怀里扑,蓝忘机张开手接住他。 不知怎的,有蓝忘机在,魏无羡就觉得安心了。 蓝忘机抱着魏无羡,摸了摸他的发丝,“魏婴,我在。” “蓝湛,我们回去吧。”魏无羡高兴起来。 路上,魏无羡告诉了蓝忘机今天的事,末了还说了句,“宝宝真是的,还不告诉我,难道我会不愿意吗?”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也没有拆穿他,只附和他,“阿澜也没告诉我。” 蓝忘机话毕,又想到,他可能舍不得魏婴去试阵。他可能会说他护着魏婴,不惧那些。 “宝宝长大了。”魏无羡感叹一句。他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在他眼里,宝宝一直还是那个小小的有些傻fufu的孩子。 纵使他知道宝宝为了复活他做了很多事,他没有亲眼见到,到底是不同的。 还有,蓝湛。魏无羡看了眼身侧的蓝忘机,那时他们相互喜欢,就是没能在一起。但是现在,以后,他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回了他们的小院,今日天气不错,路旁的花发着颤摇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魏澜带着魏无羡去看狗。问道门里是没有狗的,就算是有养灵犬的弟子也只能把它寄养在夷陵城里。 夷陵背靠乱葬岗,怨气深重,多有鬼魅,养狗容易叫嚷,脾气也不怎么好。 魏澜让人在夷陵城里专门收拾了一个院子,还布置了隔绝符,来安置弟子们的灵宠,什么都有。 她带着魏无羡去了那个小院,各种灵宠待在不同的房子里,还有狼,狐狸,和蛇。 最后,魏无羡看见了狗,有一些和小时候咬他的那种狗不同。它们小小的一只,不过他一个巴掌大,棕黄色的毛,黑亮亮的眼。 脆弱的仿佛他一手就可以捏死,魏澜并没有让魏无羡进门去看,他们就站在窗边,还隔着一道墙。 这道墙让魏无羡有安全感,手里的陈情和腰间的随便更让他无比安心。蓝忘机没来,魏无羡不想让他来,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又是一日下午,一家三口在玉兰树下喝茶时,蓝忘机想起了蓝曦臣给的那两个储物袋,询问他们要不要接受。 这些日子一直有事情耽搁,他也就忘了这回事。 魏澜问蓝忘机,“父亲,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这话一出口,魏澜就觉不妥,依父亲的品行,他怎么会看带给别人的礼物呢? 果然蓝忘机摇头。 魏澜看着魏无羡道,“爹爹要我就要,我随爹爹走。” 魏无羡开口,“蓝湛,把我的那份给我吧。”于是魏澜也要了她的那份。 魏无羡接过来拆开,里面有蓝家的通行玉令,两本字迹不同的蓝氏家规还有一幅画卷。 第8章 天道有情8 这些家规一本署名魏长泽,一本署名晓星月,魏无羡了然,这是他爹娘在蓝氏听学时抄的家规,而且阿娘的可要比阿爹的厚多了。 “泽芜君就这样给我了?不是要留着存档吗?”魏无羡看向蓝忘机,目光中带着疑惑。 “有入库记录即可,应是兄长抄录了原本留作存档,又将原本给了你。”蓝忘机解释道。 魏澜拆了自己的,除蓝家的通行玉令外,是一份品相极好的玉石,应该是蓝曦臣送的。 蓝启仁送的是一些珍稀的炼器材料,魏澜觉得以后可能会有用。 魏澜看着那个画卷,催促魏无羡打开。 是一对男女的画像,二人对视,含情脉脉,明显是一对璧人,是魏长泽和藏色散人! 魏无羡脑中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这是他的爹和娘! 蓝忘机拉住魏无羡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魏无羡收起画卷,“我很喜欢蓝先生送的这份礼,谢谢蓝先生。” “把这幅画挂在屋子里,那爹爹就可以天天看见祖父祖母了。”魏澜耍宝道。 魏无羡又笑起来,从有些伤感的氛围中脱出。 阳光正好,他们继续享受午间的阳光。 时间一晃而逝,又是一月走过。 这天,宜嫁娶。 是问道门的喜事,宗主的双亲要成婚了。这还是问道门第一次办喜事,宴请修真界各家。 问道门第一次向众家开放,有些夸张的说,接到请柬的家族和宗门都有些受宠若惊。 问道门成立这几年里,从没有旁的人进去过,没人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其实他们有时会遇见问道门外出历练的弟子,剑术一绝的有,符道精彩的有,阵法顶尖的有。当然,鬼道成熟的也有。 众家对问道门的好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下子终于可以一探究竟了。 在魏抚远的带领下过了入门的阵法,他们终于见到了问道门的全样。 夷陵城的变化已经令人心惊,这乱葬岗也变化很大。 夷陵数座山脉连成一片,自古怨气横绝。问道门的建筑依山而建,是为山城,古朴大气。 现在挂上了漫天红绸,衬得天都更亮了似的。 在人家的地盘上,众人皆安安静静的看着,等着吉时。 其实对于好多人来说,他们并没有亲眼见过曾经叱咤风云的夷陵老祖,他们只见过生祠里的塑像。 所以当魏无羡和蓝忘机一身红衣戴冠走上前来的时候,人们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原来夷陵老祖长得这般风姿,他们恍惚间想起来,曾经夷陵老祖也是在世家公子榜上排行第四的。 蓝忘机与魏无羡皆着红衣,他平日里穿着白衣,现下一身红衣,眉眼都温柔下来,惊艳众人。 蓝曦臣看着兴奋到极致的蓝忘机,心中为他高兴,‘忘机等了这许久,终于等到了。’ 魏无羡换下了红发带,戴上了冠,他二十岁的时候还在战场上打仗,他没有及冠礼,无人与他戴冠。 前些日子,魏澜他们为魏无羡举办了及冠礼,只有他们一家人。 按理说,这加冠者是由被加冠者的父亲主持,魏无羡父母双亡,也没有旁的长辈。这一身份,是由温情担任的,她以族姐的身份为魏无羡加了冠。 原来魏无羡是不想办这场婚礼的,就是觉得没有必要,况且孩子都这么大了。 可是魏澜不同意,蓝忘机也不赞同。最后魏无羡还是败在了蓝忘机的眼神下。所有的一切是魏澜和蓝忘机一起选的,其实大多是魏澜选的,她一定要给双亲一个难忘的婚礼。 魏无羡什么都不用操心,他们父女俩办好了一切事宜。 魏澜看着父亲和爹爹一起出来,一起走上台,周围摆的是盆装的花,是魏澜和蓝忘机这些年种的。 天空是漂亮的深蓝色,地面是耀眼的红色。魏无羡和蓝忘机拜了天地,拜了父母的牌位,最后是对方。 “我魏无羡\/蓝忘机在此立誓,生生世世,永不相弃。” 这话一落,天上泛起了金光,落到他们手上成了一根泛着金的红线。 众目睽睽之下,缠上了他们的手腕又隐去。 “蓝湛,我们是天命道侣唉。”魏无羡晃了晃蓝忘机的袖子。 蓝忘机抚了抚他的发丝,什么都没有说,对魏无羡笑了一下,是那种肉眼可见的高兴。 魏无羡被蓝忘机的美貌晃了一下神,蓝湛不笑就很好看了,这一笑就把魏无羡迷的晕晕乎乎了。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的手离开了,魏澜叫人做的这身婚服太过繁琐,敬酒不太合适,得换身衣服才是。 双亲去换衣服了,招待宾客就是魏澜的事了。魏澜的拼酒神器又派上了用处。 无论众人内心如何想的,面上还是一副为他们高兴的样子。 蓝忘机不能喝酒,就跟在魏无羡身后,像是离了他不行一样。 魏无羡去和聂怀桑喝酒了,蓝忘机去了蓝家那一桌。 聂怀桑递给魏无羡一个储物袋,笑着摇扇子道,“魏兄,礼我送给魏宗主了,这是我私人给你的,一定要好好看啊。” 魏无羡本来想打开,想了想还是等会再看,就收起来了。 一杯酒落,魏无羡想起,他们那一辈剩下的,也只有他们几个了。 魏无羡不知道喝了多少,微醺的眼看向了周围的人,聂怀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很多人都醉了,发起了酒疯,像是释放了平时的自己。 宝宝作弊了,还醒着,总归是还有人清醒的。 他稍稍转了个身,他看见了蓝湛。真好,一回头,蓝湛就在他身后。 魏无羡扑到蓝忘机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蓝湛,我们回去吧。” 蓝忘机抱起魏无羡,以抱孩子的方式,往他们的小院走。 院子里燃着灯,红绸飘飘。房间里是一片红色,蓝忘机把魏无羡放在床上,其实魏无羡还清醒着,只是有蓝忘机抱着不想走路罢了。 “魏婴,我去打水给你洗漱,你在这别动。”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眼底温柔。 蓝忘机出去了,魏无羡想起聂怀桑的礼,找出那个储物袋。 魏无羡打开一看,脸都红了。——是龙阳春宫图。 其动作之露骨,画色之大胆,线条之清晰,以魏无羡阅图无数的本事来看,可以称得上是绝品了。 魏无羡看了一眼就合上了,脑子里却想起来当初和蓝忘机的那一场情事。 ‘蓝湛技术不行,还凶的很,都弄出血了还来。’ 魏无羡正碎碎念,蓝忘机提着水进来了。 这间屋子是新打通的,专门布置的蓝忘机和魏无羡的新房,魏澜依静室的样式改造了一番。还有个浴室,里面有一个大号的浴桶。 蓝忘机放好了水,来到魏无羡面前,“魏婴,要我帮你洗吗?” 魏无羡想了想当年,又看着眼前的蓝忘机,“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魏无羡下了床,把外衣脱了放在床边的立架上,向浴室走去。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枕头下露出的一点花花绿绿,拿起看了一眼。 ‘一定是聂怀桑送的。’蓝忘机心头浮现这个想法,手下不自觉翻了一页,‘看一下应该没什么的。’ 魏无羡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看见的是这样的蓝忘机,他卸了冠,发丝散着,从内而外透出一股温柔,穿着浅薄的中衣——他在以前的屋子里洗漱好了。 魏无羡头发散着,已经用灵力弄干了,眼角带着点红,衣裳也是红的。 两人四目相对,皆被对方惊艳。 蓝忘机初见魏无羡时,他是朝气蓬勃的少年,打破了他平淡如水的生活。 后来魏无羡成了夷陵老祖,他那时候很瘦,皮肤是苍白的,整个人带着种诡异的风情。 回来后的魏无羡日子过得好,平时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有蓝忘机父女俩盯着吃饭。身体就没出过问题,一直是一个青年该有的样子。 “蓝湛,我们今天可是要喝交杯酒的。”魏无羡走到桌前,倒酒,他一闻就知道,这酒不烈。就是平常的那种米酒。 蓝忘机执起一杯,递给魏无羡,又拿起另一杯。两人手臂交叠,这酒确实很淡,蓝忘机自觉酒量不行,选的是最淡的酒。 那些年他给魏无羡存的天子笑都还放着,留着给他以后喝。 离得近,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昏黄灯光下,他像是唯一的发光体。 窗外传来阵阵响声,魏无羡趴到窗边一看,声音带着惊喜,“蓝湛,今天还有烟花?” 蓝忘机在他身后,“是阿澜想的主意。” “还有字,这个还挺新颖的,我喜欢。”魏无羡看见空里的‘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笑着回头看蓝忘机。 蓝忘机只看了那烟花一眼,他的注意力从来都是在魏无羡身上。 魏无羡看了会儿就不感兴趣了,一回头就扎进了蓝忘机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一下子包裹住了魏无羡。 窗外是烟花的响声,眼前是他的心上人,魏无羡闭上眼睛,蓝湛在吻他。 浅浅的灯光混着烟火的微光在屋子里一闪一闪,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身影在其明明暗暗。 屋子里的灯火是要亮一夜的,谁都没有去管它,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天渐渐亮了,魏澜早先便把来参宴的客人送回去了,他们自己带着的随从也是清醒的。 魏澜在宴上喝了好多酒,她追寻了这么多年的结局终于圆满了。 宁叔找到自己的追寻,不像以前没有主见;情姑姑还是雷厉风行,一心向医;瑜姨和情姑姑一起,以医为己任;阿苑哥哥的温氏也走向正轨。 父亲和爹爹都在她身旁,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宗主,别喝了吧。”魏抚远来到她身边,拦下了这杯酒。 “抚远,我很开心。况且我又没有真喝,我还怕我自己喝醉了耍酒疯呢。”魏澜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宗主,那些人都送回去了。天晚了,宗主去休息可好?”魏抚远劝她。 “好了抚远,你越来越唠叨了。”魏澜起身,还清醒着,作弊神器不是白用的。 魏抚远看着魏澜的身影渐渐远去,弯起唇角无声笑笑,‘宗主,得偿所愿,愿你一切安好。’ 那些参宴的宾客离去了,问道门内部的活动还没结束,魏澜给弟子们放了半个月的假期,轮班放假。 有些弟子回家探亲,那些没有家的弟子就待在宗门里,有好多类型的比赛和各长老们出的奖励。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魏无羡在蓝忘机怀里挣扎着醒来。 痛是魏无羡此时唯一的感觉,或许是他的动作过大,蓝忘机醒了,搂着他的手也更紧了一些。 “蓝湛,你看你,把我咬成什么样了?”魏无羡唇上刺痛,火辣辣的疼。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有些肿的唇,唇角还带着他昨晚咬的印记,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魏无羡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抱怨两句,又欢欢喜喜和他接吻去了。 “蓝湛,含光君,竟然和我一起赖床了。稀奇稀奇。”魏无羡抓着蓝忘机一缕头发把玩,声音还有些哑。 蓝忘机抓着他手,“魏婴,你休息,我去做早膳。” 魏无羡缩在被子里,看蓝忘机穿好衣服,又恢复往日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昨晚上那个恶劣的样子。 魏无羡一边看一边又觉得他眼光真好,有这样好看的道侣。 迷迷糊糊又差点睡着的魏无羡被蓝忘机抱起来洗漱好放在餐桌前的时候还没彻底清醒,看见桌上的以清淡为主的早膳才醒来。 “蓝湛,为什么又吃这些啊,我的辣菜呢?还有宝宝呢?”魏无羡睁大眼睛看向蓝忘机。 “昨日你劳累过度,今日清淡些为好。阿澜说这几天不来和我们一起了。”蓝忘机给魏无羡夹菜,还解释了一番。 魏无羡戳戳碗里的白粥,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蓝湛,刚成婚你就虐待我,今天晚上我不要和你一起睡觉了。”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睁大的眼睛,最后说了句,“午膳给你做可好?” 魏无羡点头以示满意,乖乖喝起了粥。 院子里有存货食材,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在院子里待了好几天没出门。魏澜也没来打扰他们。 一切都平静下来,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 第9章 天道有情9 事情的转变是在一个很平常的日子里,就是蓝忘机的劫雷猝不及防降临了。 那天蓝忘机似有所感,给魏无羡和魏澜准备好早膳就去了乱葬岗。 那里有魏无羡父女俩布置的灵怨转化阵,乱葬岗山脉众多,布阵不易。转化时间会久一点。 还有些地方的怨气并未转化,蓝忘机就去了那里历劫雷。 铺天盖地的乌云笼罩了乱葬岗的上空,那一点白色就显得极为突出。 魏无羡和魏澜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无边墨色中,蓝忘机是唯一的白。 “蓝湛!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们!”魏无羡看着很是生气,说话声音都大了。 魏澜没有说话,只是脸色不善的看着蓝忘机。 魏无羡上前到蓝忘机面前,他要和蓝湛一起。 魏澜待在原地,天道明显偏爱爹爹,有爹爹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她就待在这里,等着父亲和爹爹回来,实在不行,那就死在一起。 魏澜着实想多了,不说魏无羡和蓝忘机对于钞的意义,就说他俩这晃瞎眼的功德,那也不会有事的好吧! 这是蓝忘机的劫雷,魏无羡陪着渡了。他们两个加起来是一百二十八道雷,整整劈了三天三夜。 魏澜在下面站了足足三天三夜,一动不动。 温情他们后来知道了也等在这里。 魏澜开了夷陵的结界,那些人进不来,谁都不能打扰她的家人。 魏无羡在心魔劫里看见了他的过往,他以前不到二十二年的时光。 昔日的夷陵老祖苍白俊秀,也曾在不夜天大开杀戒,不过那些血债算不到他身上来。 魏无羡在幻境里拥抱了过去的自己,也看见了小时候等在客栈的自己,他听见了小魏婴说,“阿爹阿娘,阿婴不怕,阿婴会一直等你们回来的。” 他半跪在地,抱住了小时候的自己,以前逞强说不怕,可是恐惧几乎植于心底。“以后不用怕了,你长大了会很厉害的。” 幻境碎在魏无羡眼前,他终于和过往的自己和解。 眼前出现的是蓝忘机,白衣黑发的蓝忘机,是他的道侣,蓝忘机。 魏无羡拥住了蓝忘机,面带笑意,“蓝湛,我就知道我一睁眼你就在我面前。” 蓝忘机一笑,晴光映雪一般,迷了魏无羡的眼。 蓝忘机在心魔劫中看见的是魏婴,不夜天后他送回乱葬岗的魏婴。那时魏婴说的每一个滚都曾是他在寒潭洞三年里的尖刺,周围像是缩小了,魏婴的话在这个空间里回响。 最后蓝忘机还是清醒了,今天他戴的冠,还是魏无羡和魏澜一起做的。他的道侣和女儿都在身边,他的魏婴昨天还睡在他怀里。 幻境碎去,还闭着眼的魏婴在他眼前,他等着他醒来。 “蓝湛,你的头发?”魏无羡抓起蓝忘机一缕发丝,疑惑道。 “魏婴,这劫雷过了之后,到了元婴期可以重塑肉身。”蓝忘机解释,他身上的戒鞭痕都没了,只留下了胸前的太阳纹印记。 魏无羡点点头,他的身体本就是新塑的,委实没有重塑的必要了。 “蓝湛,我们走吧,宝宝他们要担心坏了。”魏无羡想起了魏澜他们。 蓝忘机和魏无羡凌空到了他们面前,元婴期可以不再御剑飞行了。 “父亲,爹爹,你们没事吧?”魏澜急急问道。。 “宝宝,我们可是你的双亲,怎么会有事呢?”魏无羡拍拍自己的胸膛,笑着说道。 “阿婴,忘机,没事就好。”温情给他们把完脉,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情姐,我和你们说啊。那个劫雷用来淬体可是很不错的,而且渡了元婴劫后还可以重塑肉身。 那温宁就可以变成活人了。”魏无羡絮絮叨叨,说到温宁时明显兴奋起来,他现在很像活人可终究不是活人。 温情他们一听见这个也高兴起来,终于可以没有遗憾了。 回去后魏澜解开了结界,将三日后劫雷将至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时间,人人开始准备起来,都希望在这场雷劫中活下来。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雷劫如期而至。这劫雷可像长了眼睛似的,专门跟着人劈,也不会伤到普通人。 百家被魏澜杀了大半,留下来的基本是好人,也扛过了劫雷。 大多人过了劫雷却还是金丹期,没有到达元婴期,却是比原来的金丹期强多了。还有一部分人过了雷劫,只是受了重伤,境界还退了些,可能是有错,但罪不至死吧。 谁都没想到,除了问道门的人外,成就元婴的人里竟然有聂怀桑。众人知他智谋无双,他的金丹还是勉强结的,怎么他也成了元婴呢? 令人不懂,但是影响不到别人。 “魏婴,你怎么了?”蓝忘机看着有些沉默的道侣。 “蓝湛,修真界和凡俗界一直混居在一起,现在我们还在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以后会怎么样呢?”魏无羡想起过往的记忆,现在的这些人还好,谁能想的到未来? 劫雷是会杀死那些身负孽债之人,可若是借刀杀人呢?天下这么多人天道能管的过来吗? 蓝忘机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办法解决此事。 “父亲,爹爹。我想,若是把两界直接分开,只留下一个小境界可以出入的通道如何?”魏澜来到他们的院子,就听到魏无羡的这番话。 “分开两界?蓝湛!”魏无羡看向蓝忘机,显然是觉得此事可行。 蓝忘机思索一番,点点头。 分离两界不是一夕可成之事,这需要很多人的努力。有时魏无羡会想,祂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 魏无羡去符堂教授课程了,还收了个弟子,叫辛瞿的。性格对他胃口,天赋也不错。 成天师傅来师傅去的,看着十分活泼。 魏无羡有时也去阵堂和武堂和那些长老切磋,毕竟总不能闭门造车吧! 魏澜不想成亲,魏无羡也随她去了,蓝忘机更是如此。 这天是很平常的一天,魏无羡和蓝忘机吃过晚膳到花园里散步。现下是秋天了,园里的花被聚灵阵护着,倒还是好的。 “蓝湛,我们偷偷出去玩好不好,不带着宝宝了。 就我们两个。”魏无羡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是十指相扣着的。 蓝忘机笑着应了,心里想的却是‘早知道你闲不住,阿澜已经调好了休假时间。我们随时可以出门。’ “蓝湛,我们出去了可以去很多地方,我带你去云梦,吃带茎的莲蓬。 还有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烧饼,那家的大叔一直会给我好多肉,现在应该是他的儿子在卖饼吧!”魏无羡继续说下去,他并不在意提起云梦,像是已经释怀。 蓝忘机说了一句好,‘魏婴,我去过云梦了,带茎的莲蓬我吃过了。云梦很好,就是那时没有你。’ “蓝湛,你想不想回蓝家啊,我带你回去看看,你一定想泽芜君和蓝先生了吧。”魏无羡看着他说道。 他的蓝湛最是重情,这些年他们通信却没见过,一定想他们了,他如今家人都在身边,也想让他高兴。 蓝忘机另一手摸他发丝,魏无羡不习惯戴冠,除重要场合外都扎着红发带。“有你和阿澜在身边,我就很高兴了。” 他们继续往下走,声音断断续续。不变的是,无论魏无羡说什么,蓝忘机总能接上一句,他从不会让他的话掉在地上。 一黑一白的身影渐渐模糊,他们现在在一起,未来也会在一起。 久久不会分离。 番外 羡羡与乱葬岗 亲自碎裂魂魄还是很痛的,即使他已经没有了身体,这种痛从灵魂深处渐渐发散,像是要搅碎他的所有。 他的身体被万鬼分食,灵魂化作乱葬岗怨气的锁,他像是与乱葬岗融为一体,他共情了这座山的记忆。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这座山还是仙山,那时候这座山人来人往,后来此地覆灭,再无修士。 它在凡人手中变成了一座丢弃尸体的坟场,无论是怎么样的尸体都可以扔在这里。渐渐它怨气弥漫,那些修士还忙着大战,没有人关注这座山。 温家的先祖终于发现了这座山,他们解决不了,只好将它围住封印起来,一代代的温氏家主加固着封印,而那些百家的人却依旧往里面丢着尸体。 怨气疾增,原来温家十年一补封印,到温若寒这里,已经是五年一补。 他昏昏沉沉,勉强思考,‘乱葬岗是温家一个家族的事情吗?’ 他看见了他的父母,他们来夷陵除祟,追着一只妖兽到了乱葬岗的外围,发现了乱葬岗结界受损,最后他们以身补了乱葬岗的结界。 只给他留下一句‘对不起’。 他看见温若寒后来过来修补了结界,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好吧,其实他模糊中看见了事情的另一个走向。 温若寒来得早些,救下了他的父母,想要与名声在外的藏色散人切磋。 他的父母想着等在客栈里的他,言改日再比。 温若寒跟着他们到了客栈,见到了他脖子上戴着的玉,认出了他的妹妹。 后来他的父母去了温氏,他在温家长大,温若寒并没有一直闭关,他整顿了温家。 他长大后外出历练,结识了蓝忘机,他们一同夜猎,最后结为道侣。 他还是走上了研究怨气的路,不同的是,他的亲人都支持他,只是让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们最后净化了乱葬岗,也找到了那颗育灵花种,阿澜在他们膝下慢慢长大。 美好的像是一个梦,他原以为是他想多了。 然而却有旁的事实叫他相信,那是真的! 番外 穿越之旅(一) 周遭黑乎乎的,魏澜感觉自己离天都近了不少,雷声在她不远处响起,她心里还是平静着的。 她相信自己可以渡过雷劫,这些年的修炼可不是白炼的。 不过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最后一道雷劈完后她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魏澜握紧碧落,暗暗确定腰间的述情还在,手上爹爹研究的储物戒也能打开,才放下心来打量这个陌生又透着熟悉的地方。 说熟悉是因为这处有些像乱葬岗的外围,还是她小时候在乱葬岗居住的样子,陌生是因为此处的怨气翻腾,完全不像是被爹爹清理过的样子。 魏澜怀着疑惑给自己下了个隐身符,保险起见。 魏澜刚想着打破咒墙去研究一下,就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魏澜站在原地没有动,就见一对男女追着一只妖兽往这里前来。 魏澜一愣。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只妖兽,这个她只在乱葬岗里见过。这是乱葬岗里的妖兽跑出来了吗?这是什么时候? 魏澜有些愣住,她此刻已经觉得,这若不是幻境,那她应该是回到了以前。 魏澜愣神间。那对男女费了好大的力,已经制服了这只妖兽,她的视线这才转移到那对男女上。 这对男女明显是个修士,男着黑衣,女着白裳,二人关系亲密应是一对夫妻。 魏澜此刻看清了他们的面容,把自己惊到了,这一对夫妻和她爹爹魏无羡长得怎么那么像! 魏澜蓦地想起后来查到的祖父祖母以身修补了乱葬岗的结界,莫不是就是这次? “长泽哥哥,这个妖兽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不会是从乱葬岗里跑出来的吧,我们去看看。”藏色散人拉着魏长泽向前而去。 魏澜赶紧赶上。 二人赶到乱葬岗的一侧咒墙,那里破开了一个洞口,有怨气翻涌而出,恰好能容忍刚才那只妖兽破洞而出。假以时日,必定酿成大祸。 “长泽哥哥,幸好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只妖兽刚跑出来,就被我们制服了。乱葬岗的咒墙也在我们能修补的范围之内。”藏色散人说道。 “乱葬岗之祸,修真界人人有责,我们看见了,就不能置之不理。”魏长泽附和。 补一侧封印阵法,以二人灵力来看还有结余。魏澜一想,以祖父祖母二人之力修补这一侧洞口怎会落的个以身补封印的结果? 这乱葬岗世代由温氏修补结界,建造咒墙,但是藏色散人师从抱山散人,各种高阶的封印术法她也是了解的。 藏色散人双手结印,连接起咒墙结界的缝隙,魏长泽时刻给她补充着灵力,这个封印阵法什么都好,就是耗费灵力。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应该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去夷陵城。 若是凶尸厉鬼想要打碎完整的咒墙,还要以命相搏,可若是打破这尚未完全修补好的洞口呢? 被关这许久,乱葬岗里的凶尸厉鬼,真的不想出来吗? 布阵不能被打断,若此时再有人攻击,二人绝对会气血倒施。 所幸事态还算顺利,在那个洞口快要被修补好的时候,里面骤然伸出一只手。 看这指甲,是个厉鬼,还是个颇有品阶的厉鬼,猛然把结界撕出一条裂缝。 魏澜想明白了缘由,猛然一个封印阵法重新附上了那层结界。 这乱葬岗的咒墙不知被他父女两个打破了几次,重建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先封印起来,再找时间解决吧。 魏澜现出身形,看向魏长泽夫妻二人。 “谢道友出手相助,”魏长泽作揖感谢。 魏澜赶紧扶他起身,开玩笑,她怎么敢受祖父的礼? “谢道友相助,不知道友缘何在此?”藏色散人开始询问,带着些试探之意,虽在他二人危难时,她也出手相救,但如何就这般巧都遇在这乱葬岗。 “我也见过那只妖兽,是追着它而来的。但见散人夫妇已经制服了那只妖兽。又听二位言乱葬岗之灾祸。就跟了上来,但绝没有恶意。”魏澜解释道。 “那道友的隐匿功夫修的真是不错。”藏色散人又说了句。 魏澜笑了笑,“在下贴了隐身符,又有自小夜猎的经验,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藏色散人见她身上灵力浓厚,倒看不出修为深浅。应该是个世外高人,不屑于说旁的话骗人。 “若道友无事。我夫妇二人先离开了。若以后有事相帮,我夫妇二人绝不推辞。”魏长泽出声告别。 “二位是去夷陵城吗?我也去。可否同行?”魏澜想到这次救下了祖父,祖母的性命。那她岂不是可以见到小时候的爹爹?魏澜想到这里,一下子兴奋起来。 藏色散人看了眼莫名兴奋的魏澜,又和丈夫对了一下眼色。“那便走吧。”藏色散人应了下来。 三人进了夷陵城中回了那个客栈。魏澜新订了一间房。就在他们夫妻二人的隔壁。 魏澜想到祖父祖母灵力缺失。正好她手里还带着情姑姑炼的补灵丹,可以给祖父祖母补一补。呃,其实就是她想见一下小时候的爹爹。 魏澜敲响了夫妻二人的门。 魏长泽打开了门。 “道友可还有事?”魏长泽不明所以。 “可否进去说话?”魏澜询问。 “长泽哥哥,让她进来吧。”藏色散人出声。 魏澜进门一看,这个房间还是个套间,外侧是一个茶室。藏色散人就坐在这里品茶。 魏澜过去坐下。开口道,“先前冒昧,还未自我介绍。我姓魏,叫魏澜,字可期,现在应该算是一个散修。有家中长辈练的补灵丹,可快速恢复灵力。 感念二位之大义,赠予二位。”魏澜取出一个小玉瓶,放在桌上。 “那就要谢谢魏道友赠药之恩了。”藏色散人也没有怀疑什么,他们夫妻二人也没有什么能被人图谋的。更何况这丹药灵力强劲,何苦下这么大的本事骗人。 “阿娘,你们回来了。阿婴睡了好久。”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魏澜看着一个穿着喜庆的小团子从里间跑出来抱住藏色散人的大腿。 这小团子圆圆的,发间系着发带,还是红色的。脖子里面挂着的是那块玉佩,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华贵的项圈。 原来她想的没有错,爹爹曾经也是祖父祖母的宝贝啊,是一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孩。 魏长泽走过来抱起魏婴,“别闹你阿娘。” 藏色散人逗了逗孩子,对魏澜说,“这是我们的儿子,魏婴。 阿婴,这是我们今天遇到的魏澜姨姨。乖,叫姨姨。” 魏澜听了都要吓出一身冷汗,“这就不用了,散人叫我阿澜就好。阿婴也可以这样叫我。 散人,我可以抱抱他吗?” 藏色散人看魏澜那样的神情,向魏长泽点了点头。 魏澜看着怀里的小孩子,他的眼睛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天生带笑的眉眼,还有些小孩子的圆润,很可爱。 魏澜莫名,有些想哭。原来在爱里长大的爹爹是这个样子的。 “阿澜,你不要哭。阿婴,亲亲你。”魏小团子上来抱着魏澜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 小团子暖暖的,软乎乎的,别提多好抱了。 魏澜被小时候的爹爹逗笑了,原来爹爹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小开心果。 魏澜将爹爹放在地上,取出一个她自己做的防御法器给他带在腰间。 藏色散人上前两步,想要拒绝。带着那样的灵力,怎么能收? “散人,这是我给他的礼物。阿婴,喜不喜欢?”魏澜摸了摸小团子的小下巴。 “阿婴好喜欢。阿娘,我想要。”魏婴双手捧着那个小玩具似的防御法器看向藏色散人。 谁能抵挡得住小团子的眼巴巴攻击?最终藏色散人还是同意了。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了饭。魏澜看着那个小小的爹爹摇头晃脑。他现在用勺子自己吃饭,脸上还沾了几粒米。 爹爹,以后你会很幸福的。 接下来三人一孩一起夜猎了一段时间。 魏澜传授了一些阵法和符纸给藏色散人夫妻,也教了一些法器制造的方法给他们。 无论什么时候,实力都是很重要的。 今天又到了一处小镇,魏澜向两人告别。 “阿澜,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同行这一段时间魏澜帮了他们很多,也教会了他们很多,和她一起切磋他们的实力都上涨了很多。他们也成了好朋友。 “我要走了。我来这里,可能是为了改变遗憾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以后有缘,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的,说不定那都是很多年后了。”魏澜想象着脑海里的画面,等以后父亲爹爹有了她这个女儿,一定会把祖父祖母吓一跳的。 “阿月,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的。阿婴,再见。长泽兄,再见。”魏澜向一家三口告别。 她要去解决一下蓝氏祖母的事情。而且那个闭关的温若寒也需要解决一下。是吧?我的舅爷爷。 “阿娘,你说我以后还能见到阿澜吗?”魏婴抱着藏色散人的脖子,软软的说道。 “阿婴这么喜欢阿澜,以后肯定会再见的。” 魏长泽沉默的站在妻儿身边,像是一尊守护神,保护着他的一切。 温氏留下来的护山大阵果然有几分巧思,但是后来魏澜经过了魏无羡的指点,自然可以轻而易举解开这个护山大阵。 魏澜找了个薄弱的地方打开一条缝走了进去,温氏要森严许多,也有弟子四处巡逻。魏澜拍上隐身符,找寻温若寒的闭关之地。 虽说后来的温氏也建在这不夜天城,但是建筑又不一样。魏澜一时半会也难找,她找寻着灵力最强处,一路往里摸去。最终找到了温若寒闭关的那个地方。 温若寒散着头发,面色青灰,已有走火入魔的趋势,魏澜二话不说拔剑攻向他。 温若寒虽闭关许久,但还是十分有警惕心理,二人即刻缠斗起来,魏澜并没有立刻就打败他,而是指点着温若寒的剑招,也引导着他身上的煞气和怨气。 “温宗主,你输了。”魏澜的剑已经架在了温若寒的脖子上,对付像温若寒这种人,还是先得把他打服,才能好好说话。 温若寒的剑已经被挑飞,因为快要走火入魔而引发的神志错乱也清醒了不少。他感觉身体里的灵气都不再翻涌,他自是明白是面前这人的功劳。况且这人比他强,让他低头也不是难事。他察觉到她在帮他。 “谢道友相助,道友所来有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还不相信这人没有所图。 “温宗主,有人托我前来告知你一件事。至于那人是谁?我就不能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妹妹的消息。”魏澜的话张口就来,七拐八拐的那也太慢了,直接打服温宗主,然后再告诉他不就好了。 温若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急促的说,“你真的有我妹妹的消息?”这几年他也一直在派人去找,但是一直是找不到。他父亲没有找到含恨而终。他就是想到能找到妹妹已慰父亲母亲在天之灵。 可是最近几年他修炼一本功法,越来越走火入魔,感觉神志都不太清醒,愈来愈想不起以前的事情,都快把这件事情忘了。 “当然了,我也不和你拐圈子。我直接告诉你那人是谁?你用温氏秘术验证她的血脉不就好了。 另外,我要跟你说件事,像你这样闭门造车是造不出天下第一的,你该去历练一番。你看看你治下的温氏是何模样。 若是你再这个样子,温室都会走向灭亡的。”魏澜说道。况且她也没有说错,一味的只是修炼不提升自己的心境。这样怎么可以呢? 温若寒若有所思,眼前这人比他厉害。听她的,应该没有错。“那你告诉我,我妹妹是谁?她现在在何处?” “我说,令妹现在是位散修。师从抱山散人,我叫魏澜。你若找到她,就跟她说,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 再会了,温宗主。”魏澜离开了。 独留温若寒一人在原地发愣,抱山散人的高徒,散修,藏色散人? 番外 穿越之旅(二) 藏色散人出山时,他也曾听说过她的名号。但他们从未见过,藏色散人去过蓝氏听学,但温氏中人从来不去。他又一直在闭关,他们没有见过。 她原来是他的妹妹。 温若寒想那位前辈也不会骗他,而且这个骗局很快会被识破。毕竟各家族都有检验血脉的秘术,此事也做不了假。 温若寒一下子高兴起来。那他赶快把妹妹找回来,一定能告慰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到时候他给妹妹找好多漂亮的男人。就这样决定了。 “大消息,温氏的宗主出关了。还把温氏上下都整顿了一番。”路上的人们都讨论着这件事情。 魏澜从他们身边路过,会心一笑,接下来又发起愁来。 蓝氏祖母的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呀?双方都有错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 最终,魏澜还是想了个办法,祖母放不下的是她的两个儿子。若她知道,她的儿子未来落得那个下场,那定然会有所改变。蓝氏的青蘅君也需要管教一下。 魏澜摸着下巴深思,她没有见过青蘅君,但是从她所了解的那些事迹上来看,青蘅君此人还是太过优柔寡断了。 祖母从未向父亲吐露过一丝半点关于蓝氏的怨恨,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又不是什么乱杀人的人。 青蘅君就应该查明真相,要不然就杀了祖母,要不然就给她主母应有的尊荣。一直这样拖着逃避,算是怎么回事?还是得有人骂醒他才对。 晚间,魏澜来到了蓝氏的结界旁,‘这结界好薄啊,怕是轻轻一打就会碎了。’ 魏澜潜入了蓝氏,找到了那个她曾经来过的龙胆小筑。这个院子里栽了很多花,房间亮着一盏灯。 魏澜观察了她许久,面色泛白,抑郁成疾,活的完全没有生气嘛。 魏澜一张造梦符笼罩了这个屋子,屋里的凌媛立刻昏睡过去。在梦里她像是一个外人一样,旁观了她死后的那些事情。 她看见了很多事情,她死后,执拗的跪在她门前不肯起来的小儿子。 她看到她死后她的丈夫闭关不出,也不管儿子。看着蓝涣渐渐长成了一副把自己包裹在笑容下面的只会笑的大人。 看她的小儿子蓝湛长成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为情所伤,为情所困。 看她两个孩子渐行渐远,看蓝涣被人蒙骗犯下大错,看小儿子退出蓝氏,看大儿子伤心欲绝,她一下子清醒了。 凌媛看着屋里的布置,回过神来,“原来是一场梦。” “祖母,这可不只是一场梦哦。”魏澜出现在凌媛面前,凌媛看着她那双和她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她在梦里看见过这个姑娘,是她的小儿子和道侣的女儿。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喃喃自语。 “当然是真的,所以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上,祖母,你想怎么选?想恢复修为,我送你出去。或者是和青蘅君和离?”魏澜走到床边俯下身来,看着凌媛的眼睛说道。 “我要离开蓝氏,去过我想过的生活。你真的能恢复我的修为吗?阿澜。”她想起梦中,这个孩子是叫做魏澜。 “当然了,祖母。我魏澜从不说大话。你的灵脉被废了,我可以帮你把它接起来。你的丹田又没出问题,金丹也还在。 那青蘅君呢?要不要我去打醒他?让他好好教养泽芜君,这样他就不会被骗了。至于父亲,你可以带着父亲去找爹爹。”魏澜想了想说道。 她这个人爱憎分明,她最亲近的人就是父亲和爹爹。泽芜君虽然是她的大伯,但是他以前做错过事伤害过她的双亲。她的双亲不和他计较,魏澜可不会那么大度的原谅他。 称他一声蓝宗主或者泽芜君都可以了。 “对了,祖母。我想到以前父亲总是一月一见您,明天是不是就是见面的日子?我可不可以偷偷跟着看一下?我有隐身符,不会被发现的。”小时候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呢? 凌媛已经决定好离开蓝氏,待她修为恢复,就和青蘅君好好谈论一下,她要带着儿子离开。 “当然可以。”凌媛答应下来。 天亮了,魏澜和凌媛打坐了一整晚,她服下了丹药,灵脉正在恢复。 这药还是后来温情姑姑为那些灵脉受损的人所制作的。现下凌媛身上的灵脉已经接上,她的修为也在恢复。 只不过魏澜在她身上布下了一个阵法,旁人倒看不出什么来。 今日用过早膳,凌媛做好糕点站在门口等着她的两个儿子。魏澜用着隐身符站在一边,想象着小时候的父亲是什么样子。 正想着,两个穿白衣的小团子就走进来。蓝氏是守礼的家族,没有像魏无羡那样扑到母亲的怀里。 蓝涣和蓝湛给母亲行礼,“见过母亲。” 凌媛笑得温柔,“阿涣,阿湛快进来,母亲做了你们爱吃的糕点。” 魏澜的目光看着那个稍矮一点的小团子,一边打量一边腹诽,‘原来父亲小时候就已经像个小冰块了。但是脸上肉嘟嘟的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让人很想捏一下他的脸。看看是不是那样的软糯?’ 蓝湛一愣,总感觉有人在看他。但屋子里确实只有他和母亲和哒哒三个人。他收回目光。手里捏着母亲做给他的糕点,慢慢的吃。 魏澜站在一旁,看小时候的父亲一口一口咬糕点,简直要萌化了人心。 啊!小时候的父亲和爹爹也太可爱了吧。 等到吃完了糕点,凌媛给两个孩子净了手,擦好脸颊,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小脑袋。 询问道,“阿涣阿湛,如果母亲想离开蓝氏,你们想和我一起离开吗?” 蓝涣怔住了,“母亲为什么想离开?带着叔父一起吗?不能的话,我和母亲一起走。” 蓝涣抱住了凌媛的手臂。 魏澜想到泽芜君现在才六岁,自然是亲近母亲,也不知他怎么就长到后来不知母亲的地步。 蓝湛肃着一张小脸,眼神却是亮晶晶的,小声音软软的,“我和母亲和哒哒在一起。” 凌媛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脸颊,一笑道,“母亲和阿涣阿湛永远都会在一起。” 两个孩子坐在床上,凌媛坐在床下给他们两个讲故事。讲她以前和师傅学艺,她在外夜猎的故事。 两个小孩子聚精会神地听着,显然很感兴趣。他们还没有去过外面呢。 魏澜也听着这些事情,虽说她和父亲爹爹也有很多夜猎的经历,但是她以前可不知道祖母的这些事情。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很快到了晚上,他们两个要回去了,都很不舍。 凌媛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头,“再过几天,母亲带你们离开。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旁人,知道了没有?” 两个孩子乖乖点头,这是他们和母亲的秘密。 “祖母,你要直接和青蘅君说吗?”两个孩子走后,魏澜询问凌媛。 她接着道,“我觉得青蘅君不会同意的吧,要不我们来个先斩后奏?” 凌媛看她亮晶晶的眼睛,想起梦里小儿子那个活泼的道侣,果然是亲父女。 “我去找他说清楚,不行就直接走吧。”凌媛性子果断,做下的决定不会被轻易改变,她是一定要走的。 “那,祖母你拿着这个,这是我爹爹后来改良的传送符,不用耗费太多灵力。 还有些别的符纸,你都拿着吧。”魏澜翻出一叠符纸给凌媛。 凌媛接在手里,那药着实神奇,这一天内她的灵脉就好的七七八八,她试着运行了一番灵力,好久没这么轻便过了。 “阿澜,我去找蓝启桓,你呢?你去哪里?待在这?”凌媛看着魏澜道。 “我嘛,我去看看父亲。”魏澜眼珠一转,看着十分灵动。 凌媛隐了身去找青蘅君了,魏澜也拍了张隐身符去找小蓝湛了。 魏澜都走到静室门口瞧着里面还亮着灯,想到现在还没到亥时呢,难怪父亲还没休息。 魏澜在屋子旁的树上找了个地方坐着,取出一个小纸人用灵力操控着爬进屋里,飞上了小蓝湛的书桌,他此刻正在温书,也练着字。 瞧见这个小小的会动的纸人也是一惊,他站起身来,一双眼盯着这个小纸人,像是看着什么邪祟。 “蓝家怎会有这样的东西?”小蓝湛皱起小眉头,看着十分不解。 那小纸人还在自顾自摆着动作,灵活的像有个人附在上面一样。 小蓝湛盯了会发现没什么动静之后,又坐回去温书练字,再没分出目光。 魏澜看着父亲这一番动作,有点遗憾,父亲小时候怎么就这样子了啊! 魏澜召回小纸人,又给它别了一朵花送进去,小蓝湛看了眼还是没理。 ‘不是爹爹送的就不喜欢是吗?’魏澜若有所思。 这次魏澜在小纸人上放了个小小的很憨态可掬的爹爹的小雕像,压的纸人都快起不来身了。 ‘这可是我亲自雕的爹爹,父亲肯定会喜欢的。’有段时间魏澜迷上了做木雕,连着刻了好多他们一家三口。 小蓝湛原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就想收回去目光,下一秒就又看了一眼,显然很感兴趣。 他以为他的偷瞄很是小心,但都被魏澜看在眼里,‘原来父亲从小时候就这么口是心非了,明明就很想要嘛。’ “想要?你说你想要我就给你。”魏澜进到屋子里来,蹲在小蓝湛书桌对面。 小蓝湛快速站起身来,像是被吓到了,又看见魏澜和他一样的眼睛,莫名安下心来,遂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魏澜,你可以叫我阿澜,我是你的亲人。 诺,你想要的,给你。”魏澜把那个小木雕递给他。 小蓝湛没抵住魏澜的热情还是接过来拿在手里,眸子很亮,“谢谢阿澜。” 魏澜简直要尖叫了,要不是回到以前她也见不着父亲这个样子啊,真的好可爱! “阿湛,我和你说啊,你想要什么就要说出来啊,这样别人才知道你要什么。”魏澜想到父亲别扭的性格,对着小蓝湛说道。 “有哒哒在。”小蓝湛看着魏澜一本正经,‘哒哒会替他说的。’ 哒哒?魏澜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后来父亲提起泽芜君都是叫兄长。在魏澜的记忆里,父亲从没说过这个颇有软糯意味的词。 “那你哒哒总不能一直跟着你吧,你瞧,现在他就不在这里。 若你以后遇到旁的事情,蓝大公子明白不了你的意思呢?”魏澜又道。 小蓝湛沉默了,还会有哒哒解决不了的事吗? 魏澜又一想,等着祖母带父亲出去之后,他一定会有改变的,会好的,不会再有遗憾了。 魏澜摸上了她觊觎已久的小蓝湛的脸,还捏了几下,“阿湛,以后你会很幸福的。” 小蓝湛没懂魏澜眼里的想法,也没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叹息。他双手捧着那个小小的木雕,眼中都是喜爱。 魏澜不知道凌媛和青蘅君说了什么,几天后她看着凌媛带着两个小孩子离开了,没人阻止。 她们走的那天蓝启桓出关了,他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妻儿的背影,无声叹息。 魏澜没去打听他们说了什么,只是问凌媛,“祖母,你想去哪里?” “这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的,我带着孩子们去看看。 以后他们还有的忙呢。”凌媛笑着道,毕竟阿涣以后还是要接任蓝氏家主的,他还要进行关于宗主的教育。 魏澜理解她的意思,说实话,她就没想过泽芜君和父亲能和蓝家完全脱离关系,毕竟泽芜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的宗主。 现在能出去历练一番,以后也不会再被人蒙骗。至于祖母,她是不会再回蓝氏去了,再一次自由了的人怎么可能回去! 她轻轻一笑,事情都解决了,她也该回去了。 她的心魔劫是什么呢?无非就是觉得爹爹和父亲有遗憾罢了,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了。 在赶路的一个晚上,魏澜留下一封书信消失了,她的元婴劫过了。 她睁开眼,父亲和爹爹都在等着她,她的家人都在地上等着她。 “我们小阿澜怎么这么厉害啊。” 第1章 直播历史1 魏无羡看着台上的蓝启仁颇觉无奈,甚至还有些想叹气。 魏无羡的目光从蓝启仁身上跳转到蓝忘机的位置上,‘今天他没来听学,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蓝湛不会那么小气吧,不就是本春宫图嘛,哪个少年郎没看过!’ 又转念一想,‘瞧昨天蓝湛那个样子,他应该真的没看过。蓝湛好像挺生气,要不我去给他道个歉?’ 魏无羡忒自想着事情,没发现周围的环境悄悄改变了,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一阵浓雾包围了。 魏无羡取出几张符纸握在手里警惕看向四周。今天来兰室听学就没有带随便,只有几张随手放在身上的符纸,魏无羡有些没有安全感。 魏无羡注意力高度集中,听见有脚步声,虽然那声音很轻微。 魏无羡攥紧手里的符纸,正欲先发制人,就听见了蓝忘机的声音,“可是魏婴?” 魏无羡微微放松,还是警惕着。直到眼前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变成了蓝忘机。 魏无羡蓦地放松下来,走到蓝忘机面前。 “蓝湛,你知道我们这是哪吗?蓝家的典籍有没有记载过这种情况啊?”魏无羡自己不知道,他对蓝忘机说话的时候语气和别人截然不同,带着点自然的亲近,都软了几个度。 “不知,不曾。”蓝忘机握着避尘,站在魏无羡身边,以一个保护的姿态。 “蓝湛,我听见了聂兄的声音,你有没有听见啊?”魏无羡凝神听了会儿,询问蓝忘机道。 蓝忘机还没回答,这雾气像是有生命般迅速散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显现出来。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讨论着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有些胆小的甚至哭了起来。 魏无羡环视四周,惊讶道,“蓝湛,这是把修真界的所有修士都集结起来了吧?真的好多人啊!” 各色家纹袍混杂在一起,众人寻找着自己的家族所在地。魏无羡还没看见江家的九瓣莲,倒是先看见了蓝聂温三家,无他,真的太显眼了。 “都给本座闭嘴。”温若寒包裹着灵力的声音传遍了这个空间。 声音一下子消失,全场安静下来。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向蓝家走去,边找寻着江家的位置。 众人沉默着站到自己的家族队伍里,魏无羡惊奇地发现,江家离他好远,几乎就在对角线的位置。 ‘不对啊,我看蓝湛离蓝家的位置挺近的,为什么我离江家那么远啊!’魏无羡心里有疑问,还看了看周围,再没有第二个人和他一样了。 而且,他怎么瞧着,他和所有家族的距离中和温家的距离是最近的。这是怎么回事? 魏无羡还懵着,空间突然光芒大盛,刺的众人睁不开眼。魏无羡闭上眼睛的时候,感觉蓝忘机挡在他身前,‘这小古板,我就知道他是想和我做朋友的。’ 光芒散去,众人发现空中多了个奇怪的东西(四面屏幕),地上还出现了好多椅子,还写着名字。 一时间没有人动,安静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温若寒嗤笑一声,先坐上了写着他名字的椅子。 ‘召集修真界所有人,抱山散人都未必有这个能力,温若寒都坐下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啊。’怀着这个念头,众人都坐在相应的椅子上。 魏无羡乖乖坐好,脑子没转过弯来,心里暗暗抓狂,‘为什么我在温家的地盘上啊,离蓝家也这么近。还好小古板在我旁边。’ 魏无羡正忒自胡思乱想,就听见一阵悦耳的女声响起。 他抬头一看,那个奇怪的东西上显现出一个姑娘的样子。 那姑娘穿着奇怪,最重要的是她面前还飘着好多运动的字,奇奇怪怪的。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主播简简,前些日子国家决定全面向大众开放玄正时期的历史。我负责讲解一些片段,希望大家能从我的直播中更加了解这个历史上的玄正时期。谢谢友友们支持。”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玄正,国家终于要开放所有玄正的历史了吗?!) (我去,简简厉害啊,这是主播的最高境界了吧,和国家合作!) (玄正?这是什么朝代吗?) (楼上,听说过修仙吗?玄正可是我们国家有真实历史记载的修真史啊! 这可是一万年前的玄正啊!) (楼楼上,就是那个有夷陵老祖,含光君和昭熠尊的时代呀!) (啊啊啊啊啊啊老祖!啊啊啊啊啊啊啊含光君!啊啊啊啊啊啊昭熠尊!) (楼上你做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其实我也喜欢他们!)】 叫简简的姑娘开口的时候,众人皆一言不发仔细听着。她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激动起来。 ‘玄正啊,这是我们的时代啊,我们可以知晓未来了?!’ 温若寒也有些激动,温家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他有没有带领温家成为最顶尖的家族?他有没有成为仙督? 魏无羡对未来不是很在意,他已经确定好自己以后的路:等到差不多的年纪,他就辞别江叔叔,像父亲一样离开江家做一个散修! 蓝忘机垂下眸子,他也不在意未来,他关心的是魏婴的未来会有他吗? “这几个是什么人?为什么提到他们就说是玄正时期?”温若寒的声音响起,目光却看向了蓝家的方向。 “典籍上没记载过这种情况,这几人或是以后比较出名的人吧。”一身着蓝氏嫡系家袍的男子说道,他正是蓝氏宗主蓝启桓。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不再言语。 【“好了友友们,话不多说,我们开讲了。 今天我们讲的是重建的云梦江氏和重建的岐山温氏为什么会取得两个不同的结果。 江氏新建不过十几年就又被灭门,唯留偏远旁系一脉,早早没了记载。而温氏却能保持许久,还十分鼎盛。 今天我们就来讲述一下缘由。” (哇!开头就如此劲爆,不愧是简简!) (这就要从江氏和温氏是怎样重建,被何人重建,谁的功劳最大,江氏又是怎么自取灭亡说起了。) (楼上历史很好吗?我怎么全都不知道啊!) (楼上不必担忧,这段历史是没公布的。) (我是楼楼上,谢谢楼上普及,我是喜欢一个游戏角色,现在才知道他有原型,就来看看。) (楼上,我也是,你喜欢的那个角色原型是不是夷陵老祖?) (楼上懂我,我就是喜欢他才来看的这个直播。) (他真的好好,也过得太苦,我想知道他的真实经历。) (楼上喜欢夷陵老祖的友友,我剧透一下,夷陵老祖的人生比那个游戏角色还惨的多,说实话连十分之一都没表现出来。我原来也是喜欢他才去了解了他的过往,后来我在床上哭了三天三夜。)】 寂静是此时众人心头唯一的感觉,‘温家和江家都没了?还重建了?江家又第二次没了? 温家又鼎盛了?不愧是温家!’ 温若寒面色沉如寒冰,冷冷的冻人,刺的众人一言不发。 ‘江家没了?’魏无羡像是被敲了一蒙棍似的呆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蓝忘机在他身旁,顿了会儿还是摸了摸他的发丝,以示安慰。 蓝曦臣盯着弟弟的手看了会儿,还挺高兴,弟弟会交朋友了,他就说去听学没错吧。 “胡说八道!我温\/江家怎么会没了!”温晁和江澄的声音同时响起。 “父亲,这一定是胡说,我们温家必定千代万代流传下去,怎么可能半途没了。”温晁对着温若寒说道。 “先看下去。”温若寒黑着脸说道。 魏无羡看了眼江澄,他被江枫眠拉住了,看着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们先来说江家,江家的灭亡我个人认为是可以避免的。 那个时期温家势大,温氏宗主温若寒想要做仙门之主,于是他在一场仙门大比之后开始出手了。 温家举办了岐山教化,想要和当时的教育大家蓝家一样教导各家的继承人们。其实我觉得温宗主这布棋走得还是不错的,不过他错就错在让温晁去当这个教化的人。要不然还有可能会成功呢!” (江家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哎!一言难尽!) (若是江氏先祖有灵,怕不是要被气死了!) (虽然我听不懂楼上在说什么,但是听着这江家就很难形容!) (就是就是,这很难评。) (温主任上线了,我想到他未来的结局就想笑!) (支持楼上,温晁牌虎皮鸡蛋!) (哎,就是苦了老祖,什么罪都让老祖受了。) (就是说,如果老祖像昭熠尊一样就好了,杀伐果断的多好。) (楼上,可是老祖就是心善啊!不仅老祖心善,含光君也是心太软了。昭熠尊的性子和他们一点也不像。) (不像归不像,虽然我佩服老祖,但是我成为不了他,他真的太好了。)】 ‘为什么以后的人会这样评价江家?’这个疑问浮上众人心头。 “胡说八道!爹,你还拉着我。这个鬼东西都把咱们家编排成什么样子了?”江澄暴怒的声音传来。 “阿澄你先冷静一下。”江枫眠拉着江澄的袖子劝道。 江枫眠一边拉着江澄一边还在心里想着今天虞紫鸢竟然安安静静的,实在奇怪。(我把她禁言了,全部直播喔。) 江枫眠劝下了江澄,又看向远处的魏无羡,真的离得太远了。 他想到刚才江厌离问为什么阿羡离他们这么远,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江家和金家靠的近,江厌离旁边就是金子轩。金子轩旁边是个江枫眠不认识的穿着布衣的少年,看着年纪和金子轩差不多,像是个机敏的人物。 【“温晁这个教化办的真是一绝,百家的继承人差点团灭。多亏了老祖和含光君留下来断后,这才保全了世家子弟们。” (那可是屠戮玄武啊,还得是含光君和老祖,即使只是十七岁的少年也如此厉害!) (我听说这里有一段情。) (楼上,我也知道,含光君在这里给老祖唱了他为老祖创的曲子。) (没有仙剑,还缺吃少喝,他们还能杀了玄武,还在那个洞里待了好几天。可怜的老祖还生病了!) (那个时候,天道未醒,老祖没有补全法则,金丹期不能辟谷,他们甚至还饿着肚子。) “半月后,温家的人上了江家的门。其实温家来使的本意是在江家建监察寮,奈何江家的主母虞夫人打了温家来使的脸,还先杀了温家的人。 温家大军就杀进了江氏,莲花坞就剩下江氏姐弟和一个名义上的大弟子!” (搞不懂唉,王灵娇再怎么样也是温家的人,虞紫鸢为什么忍得了一时不能一直忍到结束呢?) (虞紫鸢的一巴掌打趴了王灵娇,也打没了江家的未来。) (可怜老祖,被虞紫鸢抽了几十鞭紫电趴在地上起不来。王灵娇要放信号烟花,老祖让江澄去阻拦,他还没拦住!) (楼上,他是看见温逐流和虞紫鸢对上了,眼见虞紫鸢要吃亏了上去帮他娘了。) (纯路人,江家宗主呢?去哪里了?没阻止他夫人吗?) (楼上,岐山教化的时候去的人都被收了仙剑,江枫眠去温家讨要仙剑了。) (他没事吧,这个时候了要什么仙剑啊。) (这不是才回来就赶上江家灭门吗,还回去送死了。)】 百家的人听见温家教化自家继承人还差点丧命就一阵气急,想要理论抬头看见温若寒冰冷的眼神又怂了。 “温宗主,这屠戮玄武是否有些过了?”蓝启桓看向温若寒。 “我怎么知道。”温若寒撂下这句话,向江枫眠看去,“不知这夷陵老祖是江家哪位名仕,可否请出来一见。” 江枫眠回道:“我们江家没这个人。” 众人心中也好奇,那可是能补全法则的人啊! “温宗主,可能此人还未有这个名号,想必再看下去会揭晓的。”蓝启桓语气淡淡道。 第2章 直播历史2 “魏婴,那是以后。”蓝忘机抓上了魏无羡的胳膊,安慰他。 魏无羡自听见江家灭门情绪就不太对,‘江家没了,我为什么还活着?就只剩下我、江澄和师姐了吗?’ “蓝湛,我没事。我知道那是未来的事。”魏无羡想着这下子提前知晓了,总能过去的。 魏无羡看向了温家的方向,没注意到蓝忘机还抓着他的胳膊。那人甚至还红着耳朵。 蓝曦臣看着弟弟红透了的耳朵以及弟弟开心到要跳起来的心情,忒自沉默,‘忘机这是怎么了?’ 聂怀桑听见江家会没之后就担心魏无羡,可是看蓝忘机在他旁边,不敢过去。只能在心里祈祷魏兄振作一点。 旁的人看见江氏灭门的细节,想着江枫眠娶妻不贤,温家的人那是能随便打的吗? 还有,虞紫鸢竟然把那位夷陵老祖抽了紫电!还抽了几十鞭?! 聂怀桑看向了那个情字,他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脑子里想着别的,‘这夷陵老祖和含光君是一对?还是两男的?新的话本材料有了。’ 聂明玦看他鬼鬼祟祟的,拍了他一下。聂怀桑最后捂着肩膀乖乖坐好。 聂明玦看着自家弟弟那一副软包子很好欺负的样子就头疼,‘也不知道怀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以后可怎么办?’ 江枫眠自看见“一巴掌打没了江氏”就看向了虞紫鸢。为什么会这样?! “爹,你看娘做什么?你相信那个东西,不相信娘?”江澄直直对上江枫眠的眼。 江枫眠看了好久还是转了回去,不发一言,脸上惯有的笑都没了。 【“江家的灭亡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说温家。温家实力强劲,想做百家之首情有可原。温家宗主温若寒先派大儿子温旭去火烧蓝家,还把断了腿的含光君带去岐山教化。 教化之后就是江氏灭门,百家因为江氏的灭亡团结起来抗温,拉起了‘射日之征’。其实温若寒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确实也是,如果没有老祖,温家不一定会灭。可是老祖也是温家逼出来的。” (含光君断了腿,在玄武洞里连父亲的葬礼也没赶上。) (唉,我想起了泽芜君,就是这次他遇见了金光瑶。) (百家那些人贪生怕死,心都不齐,还联合抗温?笑话!) (金家是墙头草,江家已经没了,蓝家死了宗主,也就只有聂家值得一提了。) (就是,温若寒直接闭关去了,他一开始就是把射日之征当笑话来看的。可是有了老祖,一切都不一样了。) (老祖真的是太厉害了,他一人一笛,抵挡了温家半数的兵力。最高战绩是以一敌五千之数!) (唉,以前不知道老祖的身份我还会为他高兴,后来我替他难过。) (楼上展开说说。) (其实老祖的母亲是温若寒宗主的妹妹…) (啊这…) (那温晁还亲手把自己的亲表弟抛进了乱葬岗呢!)】 “百家伐温?”温若寒扫了一眼这些就差把脖子缩进领子里的人,笑话! “温宗主若不仁,必定有这样一天。”蓝启桓看着温若寒,神色严肃。 ‘这个金光瑶是什么人?我遇见他会怎么样?’蓝曦臣默然。 “含光君是蓝家的,没赶上父亲的葬礼,蓝家没了宗主。含光君就是蓝二公子蓝忘机!”一人惊叫道。 “那个江家的魏无羡就是夷陵老祖!温宗主,是他灭的温家,和我们没关系啊!我们对您可是十分敬仰的,绝对服从您的统领!”一修士隐在人群中喊道,百家的有些人纷纷点头称是。 温若寒原来已经猜出了那个江家的大弟子就是夷陵老祖,本来想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可是看到后面那些话他愣住了。 妹妹? 藏色散人? 他的妹妹呢?他把妹妹忘了! 温晁原来叫嚣着要温若寒给他报仇,毕竟前面的虎皮鸡蛋他还记着呢!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这魏无羡怎么就变成他的表弟了? 温若寒定睛看着魏无羡一言不发,倒把魏无羡看懵逼了。 他原来还怨恨着温家灭了江家,现在却陡然被这么大一个消息给砸蒙了! 他还有亲人在世! “你过来。”温若寒对魏无羡开口道。 “魏婴!”蓝忘机的手还搭在魏无羡的胳膊上,他的语气含着担忧。 魏无羡对蓝忘机摇了摇头,他根本不怕,他就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魏婴魏无羡见过温宗主。”魏无羡行了个晚辈礼。 “滴血。”温若寒干脆利落伸出右手,上面是一块血玉,刻着温家的太阳纹,是血脉石——温家验证血脉的东西,可以验证持石者的血亲。 魏无羡照做,他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耀眼的红光亮起,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魏无羡一下子就从江家的一个弟子变成了温家的表少爷了?! “你果然是我们温家嫡系一脉!叫舅舅!”温若寒开心了,本来还担心后继无人,现在不怕了! 魏无羡还有些发愣,他猜到自己是夷陵老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现在不仅没死,还找到了娘亲的亲人! 他唇角动了动,还是嚅嚅道,“舅舅!” 温若寒拍他肩膀,脸上带笑应了一声。 “温旭温晁过来,这是你们表弟,以后就是我们温家三公子了。”温若寒对着旁边的傻儿子们招手道。 “爹,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照顾表弟的。”温旭点头应是。 温晁看着自家老爹的眼神,开口道,“表弟,那些事我们一笔勾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实际温晁在心里暗道,‘他那么厉害,还要我照顾?一个人杀了温家一半人,一敌五千!他杀我不跟切西瓜一样吗?还是表弟保护我吧!’ “恭喜温宗主找回外甥,贺喜温宗主!恭喜三公子!”百家连连道贺,面上笑的和真的一样! “爹,为什么表弟没有信物啊,我可听说祖母给姑姑留了块玉呢!怕不是让有些人拿了吧!”温晁看着江家的方向浮夸道。以前他就知道爹在找姑姑,他知道信物是一块玉,上面的花纹他倒是不知道。 只是近几年爹练功像是把脑子练坏了,都太记不得姑姑的事了。 温晁话一落。 魏无羡先开口了,“舅舅,我父母死后,我流浪了几年,就算阿娘给了我玉也被旁人抢走了。” 他对那时候的事已经没有记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时唯一记得的只有咬他的狗。 “你还流浪过?在哪里?”温若寒连忙询问,他们家的孩子竟然流浪过! “就在夷陵,江叔叔在我九岁那年带我回的莲花坞。”魏无羡乖乖回答,这有什么的。 “表弟啊,你不是江家大弟子吗?为什么要叫他叔叔?”温晁插话道。虽然他觉得江枫眠没资格当他们温家人的师父,但是为什么表弟要喊他叔叔? “江叔叔说这样显得亲近。”魏无羡回答,他还有些懵,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收徒怎能如此,都不叫师父了还是什么师徒?”温若寒面带怒色。 “哎呀表弟,他们就是没拿你当一回事,还是自己家里好。以后回来了就别想他们了。”温晁在魏无羡面前说道,就隔了一点距离。 温若寒没说话,目光却是带着赞同的。江家不是什么好地方,外甥就不用再回去了。 魏无羡不是不懂这些,别人拜师了叫的是师父,还有拜师仪式。 只有他还叫的是叔叔,他也没有拜师仪式,只是江叔叔抱他回去后告诉他江澄是他师弟,江厌离是他师姐。 他就这样成了江家的大弟子。 魏无羡还没沉默多久,简简的声音继续传来。他再没去想别的什么。 【“温家的灭亡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说江家的重建。射日之征告一段落后,百家瓜分了温家,作为最大功臣的老祖的战功都被江家拿去了。 老祖不懂宗务,他没认清自己的位置,以为还和以前一样。他们是一家人,他的一切战功都算作了江氏的。 他无家袍,无月银,无职位。其实我不懂,老祖在新建的江家到底是什么身份,旁的人叫他大师兄。真是可笑,江枫眠都没了,他是哪门子的大师兄! 好了,扯远了,新的江家就是踩在老祖身上建立的。” (老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江晚吟在后方拿着老祖的战功招兵买马!) (他江晚吟何德何能要老祖这样奉献,什么新的江家,还披着虞家的皮!) (老祖为江家建立立了多少功劳,最后他什么也没得到,还落下了一身伤!) (江晚吟的粉丝天天吹什么最伟大的宗主,没有老祖,他能建得起吗?) (支持楼上,我是不知道江晚吟做了什么,还最伟大的宗主,可笑至极!) (这一声声大师兄真是太讽刺了!) (我弱弱问一句,老祖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揭晓的?) (回答楼上,是老祖的女儿在江家的库房里找到了当年温若寒宗主的母亲为女儿刻的玉!) (难道江家知道老祖的身世?是故意的?) (楼上,最后老祖的女儿招了江枫眠的魂魄,得到了一个可笑的答案。 他找到老祖的时候,那玉挂在老祖的脖子上,是用灵力系的,普通人拿不走。夷陵修士少,也没别人来。江枫眠取了老祖的玉,只是不想虞紫鸢看见以后揪着骂罢了。) (偌大的莲花坞,没有一件老祖父母的遗物,可笑!)】 魏无羡像是愣住了,其实这对于江枫眠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却影响了他的命运。 就是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只是想和虞夫人少吵一点,就拿走了他父母留下唯一的东西。 “江枫眠,回去以后把你拿的东西还回来。你们家欠阿婴的都要还回来。”温若寒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权当不存在,自家孩子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才会那样做。 但是魏无羡受的委屈他可是要讨回来的,那些可不能忘。 “温宗主,温三公子,回去以后我就把东西送回去。”江枫眠不去听温若寒那句‘欠的都要还回来’,想着魏无羡是个重情的人,他总不能灭了江家吧? 他还奇怪了会儿,没听见江澄的声音。倒觉得江澄知道稳重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虞紫鸢同款禁言) “阿婴,回了家后舅舅给你把一切没学的都补上。”温若寒拍拍魏无羡肩膀,瞥了眼江枫眠,‘不教宗务,是想着让阿婴一直在江家当个身份尴尬的大弟子吗?’ “表弟,我的老师都给你,你好好学。”温晁凑在魏无羡面前,笑眯眯地说。‘终于不用学了,表弟回来了,还是给他教吧。解放喽!’ 温若寒看了傻儿子一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也不在意。 原来还想着以后温家要交给谁,自己的儿子能力平庸,他都想着要统一百家之后培养孙子了。这下子有了外甥,还如此出众,不就有接班人了,血脉还更亲近! 蓝忘机为魏无羡找到亲人而高兴,可是听见那句魏无羡的女儿又难过了起来。‘魏婴,以后会有女儿。’ 至于那些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猜测他不怎么相信,魏婴都有女儿了还会和他有关系吗?那是对魏无羡人品的侮辱! 聂怀桑猜到了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身份,还在心里想着他们什么时候互相喜欢的,就看到那句魏无羡的女儿,惊到了。 ‘猜错了?不可能啊,怎么回事?前后矛盾!怎么猜都是他们两个啊!总不能魏兄还能生孩子吧?’ 蓝氏老双璧想着魏无羡去了温氏之后,未来也会有所改变,想着魏无羡可以让温若寒放弃一统修真界。 蓝曦臣没注意那些,他看着自家弟弟,‘忘机在忧愁什么?’ 【“接下来我们来说温氏的新建。温氏在玄正四十年覆灭,重建于玄正五十五年,由老祖的女儿昭熠尊魏澜帮忙重建。 第3章 直播历史3 新的家主是岐黄温氏一脉的遗孤温苑温思追。为表感谢,温苑宗主在新的族谱上写上了第一任宗主为老祖,第二任为昭熠尊,第三任才是他。 若以血脉来论,自是老祖和昭熠尊比温苑宗主更适合做宗主。只是彼时老祖尚未复活,而昭熠尊又忙于宗门建设,又对温氏有愧,故而没担任宗主。 自此代代相传,也是首屈一指的大世家!” (温家没了十五年,重建后又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真是世事难料啊!) (我一想到老祖死过一次心里就难过。) (我们还只是旁观者,老祖的道侣和女儿才更悲痛呢!) (问一句,为什么老祖会死一次啊?还有为什么老祖的女儿尊号是这个呢?) (楼上,射日之征时期,百家需要老祖的力量对付温家。温家没了,那些人可能让这样一个大杀器活着吗? 更可恶的是江晚吟,要不是他百家怎么上的了乱葬岗?!老祖怎么会死!) (楼楼上,昭熠尊的尊号是自己闯来的。史书有载,昭熠尊魏澜魏可期,以一己之力几乎屠尽仙门百家,故得此号。) (要是老祖和昭熠尊一样,他就不会死了,明明老祖比昭熠尊还厉害!) (我知道,昭熠尊前期学的术法都是老祖自创的!老祖真是神人!) (哎,往事不可追忆,幸好老祖活过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含光君和昭熠尊该怎么活着了!)】 ‘现在是玄正三十五年,也就是不到五年时间了。一个人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让这么多人忌惮呢?’ 所有人心中都这样想着,魏无羡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他又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 “怎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温若寒看着这些人,冷冷道。 这些人一番表忠心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魏澜以一己之力几乎灭尽百家’,众人像是嗓子卡住了,说不出话来。 温若寒一笑,“阿婴,你的女儿可比我们果断多了。” 温晁缩在一旁,有些怕怕的,‘表弟是个大杀器,这表侄女也是啊!’ 魏无羡愣住了,他才十五岁,就知道了他以后会死一次,还会复活。这未来怎么会这样! 蓝忘机早在听到魏无羡会死一次时就愣在原地,‘魏婴,会举世皆敌吗?那么他呢?他在哪里?蓝家和聂家没有为他说话吗?’ “阿婴,不要太在意那些,舅舅在,温家在,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温若寒眼神扫视了一圈为魏无羡复活而面起贪婪的人,警告道。 魏无羡看着温若寒挡着他的身子,心里暖暖的。除了爹娘,又有人把他护在身后,而不是他一直保护别人! 【“好了友友们,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我们下次再见。下次我们来讲述夷陵老祖、含光君和昭熠尊的生平。谢谢支持。” (永远支持简简!) (我爱夷陵老祖!) (期待简简讲述老祖的故事,他不到二十二年的前世和他复活后波澜壮阔的后世!) (昭熠尊为父复仇的过往和开启新的时代的历史!) (含光君逢乱必出的生平和他与夷陵老祖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期待你的好消息,我会推广你的直播!)】 ‘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这下子实锤了,魏无羡和蓝忘机就是一对!’ “蓝,蓝湛,那个…你别在意?这个,可能是记载有误…”魏无羡跑到蓝忘机面前,前言不搭后语,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蓝忘机原先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魏婴,本来就不喜他,他到底在奢望什么?’ 蓝忘机艰涩开口,“魏婴,我不在意,你也不必在意。” 魏无羡松了一口气,他和蓝湛可是要当好兄弟的,历史记错了也是有可能的嘛! 聂怀桑看着蓝忘机黯然的样子,藏在扇子后偷笑,‘蓝忘机啊蓝忘机,你还有今天。看上魏兄这个木头,你可有的等了。’ 温若寒看不过眼,幸好阿婴是个迟钝的,“温晁,去把你表弟带回来。” 温晁会意,自家刚找回来的娃怎么能让别人拐走呢?拐回来还差不多。 魏无羡乖乖跟着温晁回去温若寒身边,温若寒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新的储物袋递给魏无羡。 魏无羡看着这套娃式的储物袋有些想拆。 “阿婴,这些给你,看你身上的都是些什么。回去了以后就回温家来,蓝家那听学有什么好听的!” “舅舅,我…还想在蓝氏听学,我的那些朋友还在蓝氏呢!”魏无羡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还不想回去温家。 “好吧,阿婴,等舅舅把温家整顿一下你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温晁,这段日子你就跟着我,温逐流去保护阿婴。”温若寒安排道。 温晁,温晁很想说表弟不需要保护,他更需要。但是他不敢反驳老爹,只好闭嘴了。 “舅舅,我就不用了吧,表哥更需要。”魏无羡想着温逐流跟着他就怪怪的。 温晁被这声表哥美到了,瞬间觉得自己可以了,“不用,我跟着爹,不会有危险的。表弟你要适应咱们家的生活。” 魏无羡被说服了。 又是熟悉的雾气涌来,众人从哪里来的又回了哪里。 魏无羡在兰室坐着和众同学大眼瞪小眼。蓝启仁回来后直接离开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的得意门生会喜欢上魏无羡。 江澄直接被传回了莲花坞。(不想写他了。) “好了你们别看了,有什么可看的。”魏无羡的厚脸皮也有些忍不了了。 “魏兄,这么一看,你和温宗主还是有点相似的。”聂怀桑捏着扇子说道。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在那个空间里魏无羡和温若寒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偷摸仔细打量过了,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魏无羡不在意这些,众人说着话,他忒自出去了。 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魏无羡立住,取出温若寒给的东西打开一看,“舅舅…真是好有钱!” 听学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魏无羡渐渐适应了温逐流跟着的日子。那次事件过去之后,魏无羡算是正式脱离了江家,就等着听学之后回去温家把他介绍给百家了。 今天讲完了蓝家的先祖后,熟悉的雾气又笼罩了他们。众人熟练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魏无羡和蓝忘机依旧坐在蓝温两家之间。 “蓝湛,最近我怎么不见你啊,你在做什么呢?”魏无羡捏捏蓝忘机的手腕,轻声询问道。 “我…最近有事情。”蓝忘机收回手腕有些迟疑道。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魏无羡,又想靠近又觉得不会有结果。 本来内心就颇为焦灼,魏无羡还笑嘻嘻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蓝忘机有些生气,微转身子不搭理魏无羡了。 魏无羡看着浑身上下透着‘别理我’的蓝忘机,摸摸自己的脑袋,‘蓝湛,怎么了?’ 蓝曦臣看的着急,‘忘机你这样可不行啊!哪有这样追道侣的!’ 蓝启仁闭上眼,眼不见心为静。 蓝启桓就笑笑不说话。 聂明玦还懵着,上次最后那段他没看见。因此看着这样的蓝忘机还有些不明所以。 聂怀桑摇着扇子,一脸高深莫测,遭到了聂明玦的背上一巴掌,“坐好,干什么呢!” 温若寒露出笑容,我家孩子迟钝可不是盖的。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简简,今天我们先来说夷陵老祖的生平。夷陵老祖姓魏名婴字无羡,父魏止魏长泽,母藏色散人晓星月,或可称之为温玥温若暖。 四岁成为孤儿,九岁到江家,十七岁于乱葬岗独创一道杀出一条血路,二十一岁于乱葬岗万鬼反噬。玄正六十二年天道审判使之重归于世。 他可以称得上是玄正年间的绝世奇才,于剑道,鬼道,符道,阵道,法器一道皆有成就。可以说他就是个全才!” (唉,要不是意外,老祖也会在温家金尊玉贵的长大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老祖就是老祖,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万鬼反噬的是肉身,老祖的魂魄献祭了乱葬岗!要不百家们那些悠闲的日子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老祖的功劳!) (他们只知道往乱葬岗里面丢尸体,产生的怨气谁来化解,还不是老祖!就这点,他们就比不上温家!) (楼楼上,其实老祖还碎裂了魂魄为昭熠尊补魂来着,那得多疼啊!) (好了不要说沉重的嘛,看看我们全才的老祖~) (楼上,虽然老祖确实厉害,那也不是咱们的呀,那可是含光君的,小心避尘!) (支持楼上。)】 “舅舅,我阿娘是叫这个名字吗?”魏无羡看着那几个字问道。 这下子魏无羡和温若寒的位置挨得极近,几乎挨在一起了。 “是,这是我的父亲起的,温家以太阳自比,她是唯一的月亮。”温若寒笑了起来,看着温柔了些。 魏无羡没去在意自己的死,倒是对天道十分感兴趣,“天道?真的有天道!” 蓝忘机一听见魏无羡从乱葬岗爬出来的时候就冷冷的盯着温晁,他可没忘记是谁把魏婴丢进去的。 温晁默默抱紧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变冷了。 “好!”温若寒不去在意那些破事,反正不会发生了。只是拍拍魏无羡肩膀,满是笑意夸赞他。 魏无羡缩缩肩,‘舅舅这手劲也忒大了,还有他什么时候长高啊,被舅舅这样拍不会变矮吧!’魏无羡忧心忡忡。 “温三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众人夸赞起魏无羡来,一个个别提多真诚了。 魏无羡没去管那些人,只是看向蓝忘机,看见他赞叹的目光后,魏无羡满意了。 ‘不愧是魏兄!’聂怀桑扇子摇的愈发欢了。 聂明玦看着自家傻弟弟,扶额,‘怀桑什么时候可以学着点啊!’ 【“今天我们借到了来自于国家的科学家们回溯截取的影像,我们可以看见夷陵老祖的真面目了。我提前看过了,真的十分精彩!不愧是老祖!下面是视频。” 带你看夷陵老祖!!! 魏无羡年少穿着蓝家的白衣从墙后探出头来,美颜暴击! 魏无羡御着剑从碧灵湖上救人的场面!一剑惊人! 魏无羡射艺大赛时的惊艳表现,少年身着红衣,眉眼带笑,张扬明媚! 魏无羡一身黑衣站在乱葬岗,眼尾还泛着红,虽然消瘦,但是一个眼神万鬼臣服,霸气使然!这是夷陵老祖! 魏无羡于战场之上一人成军,陈情一曲号令千军万马,俊美邪肆! 魏无羡手持阴虎符,周遭是尸山血海,他是唯一的生灵,淡漠风情。 魏无羡一身金线刺绣的黑衣,眼带温柔的吹着陈情,周围是渐渐散去执念的魂魄。现在他看着圣洁了起来。 魏无羡一身红衣,戴着冠,温柔着眉眼转了个身,有种超脱的美! 魏无羡严肃着脸,整个人看着十分沉稳,渐渐在一片金光中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老祖美貌杀我!!! 十五岁的老祖看着真嫩啊,真的好帅!) (让我猜猜,前两个是十五岁的老祖听学时的场面,后一个是温家射艺大比上的老祖,着普通黑衣的是要从乱葬岗出来的老祖,后面两个都是射日之征时期的老祖。 那个金线刺绣的是老祖复活后和昭熠尊游历时度化金家炼尸场的时候,那身红衣是老祖和含光君成婚时穿的,最后那个是老祖飞升时的场面!) (楼上全对,不错哟。不管什么时候的老祖都是我的最爱!) (看着老祖和含光君成亲时候的装扮,我又要泪目了。 老祖前世死前已过二十,却还是系着发带,无人为他加冠!) (楼上刀我,最后还是复活的温情神医以族姐的身份为老祖加的冠!) (楼上展开说说,我不差这点流量。) (还是等着简简讲吧,我就不透露了。) “友友们猜的不错哟,日子都猜对了。老祖的人生大致可以归结为这些大事。我隐去了一些事情,就不放画面了,老祖太惨了。 这些事情我就口述,友友们有想补充的可以补充一下。”简简的声音一直悦耳,只是现在有些哀叹。她是老祖的忠实粉丝,才去研究他的过往,结果给自己整泪目了。】 第4章 直播历史4 都说魏无羡的强大,可是没有亲眼见过众人心中都是有疑问的。现在直面他的力量,他们才知晓为什么他会举世皆敌,这样强大,怎么能让他活! 被夷陵老祖扫视的感觉还残存在心里,连鬼魂都惧怕,他们怎么能不怕? “表弟,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你可要罩着我啊!”温晁先开口,这么粗的大腿,他可要抱好了。那不就可以作威作福一辈子了! 魏无羡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会变成那个样子,阴郁苍白,简直不像个活人! 他还想着事情,就被温晁这话笑到了,“有舅舅在呢,还需要我啊?” “那不一样!”温晁急急解释,又看到一旁老爹的目光,闭嘴了。 “阿婴,别想那么多,以后不会那样的。”温若寒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千巴巴来了这么一句。 他也觉得那种力量强大,有些心动,可是那是魏无羡于生死之间创出的道。乱葬岗这么危险的地方,孩子还小怎么能去! 蓝忘机没去注意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婚礼,他一直想着魏无羡的前半生,那样坎坷的前半生,他什么忙都没帮上。 ‘魏婴,会活的那样辛苦。我怎么这么没用!’蓝忘机低头,自我厌弃起来。 魏无羡开解好自己,就看见蓝忘机看着十分委屈的样子,连忙凑到他面前去逗他开心。 他看见了,他成婚了,和蓝忘机。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对于未来原来还不太清楚,只是想着和父母一样去游历,到处除祟。 没想到他会和小古板结为道侣,他喜欢逗蓝湛只是看蓝湛性子冷,想看他破功,想和他做朋友。 他们以后会在一起,那就拭目以待吧。就这样相处着吧。 魏无羡没有多说什么,蓝忘机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的意思。蓝忘机的眼神一下子亮了,魏无羡都能看出他的开心。 魏婴不拒绝他的靠近就好。 ‘温情为阿婴加的冠?还死过一回?’温若寒有点想不通,照原来那样发展的话,温情后来应是成了战俘,毕竟像她这样的医师又不用上战场。可是都成了战俘,她这种不上战场的怎么会死? “怎么没人注意到魏公子最后飞升了啊?”一片寂静中,一个人的声音显得如此明显。 “对啊,魏公子最后飞升了!”原来被吓坏了所以忽略了那个消息的百家这下子像是沸腾了一样,叽叽喳喳起来。 温若寒还没想出来结果,就被百家的声音吵到,只得又声音冰冷地喊了一句闭嘴。 百家们顿时安静如鸡。 “金光善!金家竟然敢弄炼尸场?!”聂明玦的喊声响起。 惹得众人纷纷看问金光善,刚才只顾着看魏无羡了,倒是把金家给忽略了。 温若寒的目光也看向了金家的方向,‘金光善不会是想模仿阿婴吧?温家没了,金家也有野心了?, “温宗主,各位宗主们,那都是未来,与我可没有关系啊!”金光善面带惶恐,连连解释道。魏无羡是温家的人,他又不能祸水东引,只能这样说了。 众人也没办法,毕竟这确实是未来的事,再说凭他们也干不掉金家,看其他大世家有没有想法吧。 孟瑶看着那个连连告罪的金光善,心里一突,‘父亲好像并不像娘说的那样。’ 金子轩也有点不能接受,他自小骄矜,现在父亲却如此伏低做小,他看不下去。但没有办法,只得不看。 温若寒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魏无羡也没再说话,只是思考着那个昭熠尊,说是他的女儿。但是他不是和蓝湛成婚了吗?哪里来的女儿? 蓝忘机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一时间都静了下来。 【“老祖幼时成为孤儿,在夷陵流浪五年之久,才被江枫眠找到带回。在江家生活了六年后去了蓝氏听学,在此处老祖结识了未来道侣含光君和一生挚友隐锋尊。 只是世事难料,老祖仅仅待了三个月就离开了蓝家。又是两年之后,老祖夺得了温氏射艺大比的首名,还认识了未来坚定的追随者小天使! 此后江家覆灭,老祖于乱葬岗杀回人间,报了江家养育之恩!他还未想好余生,就被逼回了乱葬岗!” (老祖于夷陵有缘,他在此流浪五年,在此修成鬼道,在此流过许多血,在此见证女儿的出生,又养育女儿一年多。 于此万鬼反噬,复活后又长居于此。后来在这里飞升。) (可是老祖不知道,他的父母也死在了乱葬岗!) (楼上知道什么,展开说说。) (我知道,老祖四岁时,他的父母在夷陵除祟后看到乱葬岗的结界破裂,以身补了乱葬岗的结界。 老祖有母亲的玉佩保护,没被拐子拐走。最后让江枫眠发现带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如果老祖的父母知道未来还会那样做吗?他们救了天下,做了无名的英雄们。只有老祖无依无靠,最后还被那些受过他们恩惠的人逼死!) (玉佩的灵力护着老祖到了九岁,他没死,也只是没死罢了!) (我想他们还是会救的,毕竟他们身后不仅是夷陵的百姓,还有他们的儿子!) (哎,我想到小天使,我为他难过,后来旁人都叫他鬼将军,真是无比讽刺。 要是当年… 可是我又无比确定,若是没有遇见老祖,他或许会后悔一辈子吧。)】 魏无羡不去在意那些过往,他看着这个隐锋尊,陷入了沉思,‘这是怀桑兄吧!’ 魏无羡确定了,他的这些朋友里也只有聂怀桑当的起这个尊号了。 被魏无羡惦记着的聂怀桑缩了缩脖子,‘谁在想我?’ 此时聂怀桑对那个隐锋尊有些怀疑,但是他又一想,‘这若这是他自己,那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隐锋尊是谁?哪家的人?小天使又是什么称号,奇奇怪怪的。”温若寒不解,这都是些什么称号? “阿爹?阿娘!”魏无羡猛的看见父母的消息,愣住了。 温若寒也愣住了,他想起来那年他去夷陵修补结界了,他没有看见过他们,也许已经没了。 温家的人不会去蓝家听学,他自己一直闭关没出去,他从来都没见过亲妹妹长什么样。 “魏婴,我在。”蓝忘机看魏无羡一副难过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只能抓着魏无羡的手腕重复着那一句话。 聂怀桑心里为魏兄担忧着,脑子又拐到别的地方。‘温家灭了江家,又怎么会对江家的嫡脉留手呢? 彼时魏兄也没有那么厉害,他们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温家败了之后,魏兄又是怎么被逼到乱葬岗上的? 那个时候魏兄必然已经无敌才对!难道是江家的人作妖?’聂怀桑只觉有无数疑问。 聂明玦看他拿着扇子晃来晃去,忍住想揍弟弟的心。在心里叹息,‘此前只听说魏无羡的坏名声,没想到怀桑会和他交好,还担心他带坏怀桑。 现在看来倒是他看人有误了,也盼未来怀桑能和魏无羡好好学学,等着他走了以后怀桑也能坐好宗主之位。’ 至于魏无羡和温家的关系,聂明玦表示先忽略。 “鬼将军?!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未来真是奇奇怪怪的。”魏无羡搞不明白这都是些什么了。这人是他的追随者,称号和他一般风格,会是哪家的人呢? “魏婴,不必为未来烦恼,我会一直在的。”蓝忘机看不得魏无羡这样,他虽对未来担忧,但是眼下更重要。 那个什么小天使,以后会知晓的,魏婴不必再想了。 魏无羡应了一声,看向蓝忘机,就看见了蓝忘机红红的耳垂,‘原来蓝湛害羞红的是耳朵。’ 【“老祖死的并不突然,那个时候可能是身在局中才叫老祖看不清。后来老祖重归于世时也说当年是阴差阳错,一切都发展的太快,造就了老祖的第一次结局。 射日之征后,老祖在江家没有职位,只是闲散度日,他想着等江家稳定的时候退出江家去做自己年少时想做的事情。 可是那些幕后之人并不想放过老祖,他们觊觎鬼道的强大,还想得到老祖的阴虎符。于是,一个针对老祖的局就开始了。” (我觉得他是有些了解的,不过没想过江家的人会那样做吧。) (该死的金光善父子,射日之征战场上就左右逢源,一边打温家一边传消息讨好温家,还有脸觊觎老祖的东西!竟还光明正大的索要!) (金光瑶,他想出人头地我理解,但是他为什么要踩着老祖的命上位呢?) (万恶之源金光善!还有金家的那些傻叉们。气死了气死了!)】 “阿婴,你有强大的力量,也要有强者的样子。你可以善良,但是不能没有锋芒。”温若寒看着自家傻外甥,‘怎么这么缺心眼,什么都不给还干个什么,这不得早走! 有什么可斟酌的?!’ “回家了就把这些东西都安排上,免得有人欺负你不懂事。”温若寒叮嘱自家的娃。 魏无羡很想解释,但是他自己清楚。若没有现在这一切,他会走上那条路,一定会! 蓝忘机握紧手心,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魏婴。” 聂怀桑脸上没了笑意,金光瑶是什么人,还踩着魏兄的命上位,可别叫我找到他。 “金宗主,你有什么说的?竟然当双面派!”有一小家主愤愤道。 蓝聂两家也看了过来,金光善额角的汗止都止不住,这东西怎么净坏事啊! “那个,温宗主,这未来之事和现在的我可是无关…”金光善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瞧见了金光瑶,虽不知道这是谁但是推到他身上就是了。 “温宗主,您看呐,是这金光瑶的错,等我找到那个人就交给温宗主赔罪。”金光善这话颇为真挚,叫人相信。 温若寒嗤笑一声,金家的结局他早就想好了,凭他金光善怎么说都不会改变。 金光善见他不说话,以为过去了,松了一口气。 孟瑶一惊,他怎么觉得那个金光瑶有可能是他呢?他知道旁边是父亲的嫡子金子轩,是他兄长。 那人见不惯金光善现在这副样子,低着头不言语,孟瑶自在看着屏幕,想要找到自己的未来,他有没有完成母亲的遗愿! 就被金光瑶三个字惊到了,他未来会不择手段到那种程度吗? 他也低下了头,眼中晦暗不明。 【“金家的金光瑶机敏狡诈,他对人心的把握也是上佳。他献计于金光善,然后抓了于江家和老祖有恩的温氏岐黄一脉。逼得老祖带着温家人又回了乱葬岗。 老祖的名声被污蔑,什么都可以推在他身上。可是老祖在乱葬岗上,也没有用鬼将去探听消息。 就这样的情况下,老祖他们在乱葬岗上生活了一年多后,金家的诡计又开始了,金子轩的儿子满月,邀请老祖参加。老祖开开心心带着小天使携礼赴宴。 可是在路上遇见了金家伏击,混乱中金子轩死于小天使之手,惹得老祖奔溃。自此敲响了老祖他们的丧钟!” (他们对江家和老祖都有恩,可是这恩情全让老祖一个人报了,真是可笑! 老祖为江家考虑,想着退出江家。江澄竟然篡改老祖的话,造谣老祖与百家为敌,还想着杀死救了他的小天使。 真是恩将仇报!) (救他还不如救一条狗!其实老祖没想着带他们回江家而是去了乱葬岗,想必心里也是清楚的!) (哎,老祖什么都没有,也算不得是江家的人了吧,怎么退出家族还要约战啊!) (其实我一直觉得,就算老祖不知道他和温氏的关系,他和岐黄温氏的人也是可以互相扶持的一家人。) (就是就是,江家除了拖后腿还能干什么事啊!金子轩也是活该,金子勋带人截杀老祖,他倒好让老祖先停手。 怎么的,是等死吗?要不是江厌离嫁给了金子轩,老祖怎么会去金家的宴会!)】 第5章 直播历史5 “江家的人,还真不错啊!”温若寒几乎咬牙切齿。 魏无羡说不准心里什么滋味,他想为江澄辩解。但是又在心里想着,‘那种情况下,江澄会承认恩情吗?会保他们一脉吗? 他了解江澄,江澄是不可能不去迁怒的,尤其是失去了父母之后。 他一定会迁怒温家人,哪怕他们只是旁系,还帮过他们。’ “师…江姑娘还是嫁给了金子轩?”魏无羡呢喃道。这些日子他和金子轩相看两生厌,就金家那个样子,江姑娘嫁过去能讨到什么好? 而且看那个未来,金家就不是什么好去处,怕不是图谋他的东西吧。 “什么人竟敢杀我的子轩?那人到底是谁?”金夫人声音颤抖又大声,叫喊出来。 金子轩原来还沉浸在他和江厌离成婚了的事实中,蓦的听见了自己的死讯,还被训了一顿,脑子就这样蒙住了。 江厌离原来脸色发红,后转为惨白。‘子轩,去的这么早?’ “好笑,金家人截杀,金子轩反叫阿婴住手,死了是他活该。要不是阿婴重情义,管他去死。”温若寒翻白眼,‘这个傻外甥,旁人欺你心善,胆敢得寸进尺,就该杀鸡儆猴。’ “是啊表弟,那金子轩不自量力,死了活该,和你无关。”温晁凑过来安慰魏无羡,他对自己认知可清楚了,他自己是个仗势欺人的人物,他有老爹做大腿才能舒舒服服的,平日里还有温逐流保护他。 就看金子轩那个死样子,还比不上他呢。一看就是自视过高,不自量力。 ‘魏兄,还是太过善良了。’聂怀桑摇着扇子想道。 蓝忘机摸了摸魏无羡的发丝,无声安慰他。 【“温情神医定住老祖,心甘情愿带着小天使去赴死,想着保全剩下的族人和那个傻弟弟。谁曾想金家出尔反尔,于不夜天召集仙门百家意欲围剿乱葬岗! 三日后,老祖醒转,跌跌撞撞跑下乱葬岗想着为温氏姐弟收尸,却是无尸可收! 后来不过史书上的一句,‘金江氏逝于不夜天,夷陵老祖合并阴虎符,于不夜天上血洗三千之众!’ 三月后,百家围剿乱葬岗,夷陵老祖万鬼反噬而死,尸骨无存。温氏余孽被绞杀殆尽,抛尸血池! 老祖的第一世,亡于人心算计,所信之人背后捅刀。善良竟成为了一种罪过,把他推下了深渊。这就是老祖的前世了,辛苦至极的前世。” (唉,温情神医最疼的就是小天使这个弟弟,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带着他去赴死,真是世事难料啊!) (我还记得她走之前对老祖说的话“阿婴,你要好好的! 魏无羡,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我泪目了,老祖喊温神医的是情姐,温神医唤他阿婴。温神医把老祖当做亲弟弟一样,可是她死了也没有保全那个傻弟弟!) (一个医者,被挫骨扬灰了,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女子。哦不,那是温氏余孽!要被挫骨扬灰下地狱的!) (更让人难受的是,小天使被藏起来研究,只有温情神医没了。) (江厌离怎么去的不夜天,还救老祖。要不是她,老祖怎么会出乱葬岗!) (那只是一群医者,就五十多个普通人,最后就剩下不到二十个女眷! 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只因他们姓温吗?) (岐黄温氏一脉,坏事未做,祸事上身。) (老祖没了,魂祭乱葬岗,差点永无来世!那些人庆祝他的死亡,歌颂自己的功德,真是笑死人了!) (他们怎么能想到,昭熠尊生而知之,这一切她一直记得,从未忘记。)】 “阿宁!”温情抱紧自家弟弟,像是要把他融进骨血。 “姐,姐姐,我,我没事。”温宁被抱的有些难受,但还是安慰自己的姐姐。他也怕,姐姐被挫骨扬灰,该有多疼啊! “好啊,百家齐聚不夜天,挫骨扬灰一个医者,你们这些人真是好样的!”温若寒怒吼出声。 魏无羡明白了,那时候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是温宁救了他们,也应该有温情的手笔。所以温家没了的时候他会保岐黄一脉,他们还为了他去赴死了。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温宁为什么会救他们,射艺大赛上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温宁会被藏起来研究,一个活人有什么好研究的? 被温若寒怒视过的蓝聂两家也沉默了,挫骨扬灰一个女子,他们竟然没有反对?未来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不要说他们可能没去,屏幕上说是仙门百家,他们如果没去,那不可能。 蓝忘机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愣,蓝家也去不夜天了,去乱葬岗了,那他呢? 魏婴没了,他去做什么了!? 一时间蓝忘机有些不敢再看魏无羡。 聂怀桑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看上去就是金家和魏兄的事,聂家为什么会插手? “温宗主,那是金家带的头啊,我们都是被蒙蔽的,我们肯定是迫不得已!”有小家主连忙表忠心。 其他人像是回过了神,立马附和起来。 不过无论是魏无羡还是温若寒都没在意那些人。 魏无羡看向抱成一团的温情姐弟,“温宁,谢谢你。情姐,对不起。” 温情放开自家弟弟,像是安了心,“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那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温宁听到公子道谢还懵懵的,被放开后就缩在一旁,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肯定是公子先,先帮助我的,公子是,是个好人,这是,是应该的。” 魏无羡乐了,家里还有这样的人,着实罕见。 “我就不和你争论了,交个朋友吧,我是魏婴魏无羡。”魏无羡想着凑过去搭他肩膀,被温情挡住了,只好遗憾收手。 温宁从温情身后探出头来,声音小小的,“我,我是温宁温琼林,这是我的姐姐。我,我姐姐很厉害。” 提到姐姐,温宁明显很有话说,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魏无羡这边和温宁两个人絮絮叨叨,蓝忘机在一旁胡思乱想。 温若寒没去管那些东西,只是自己想着事情。 【“老祖被万鬼反噬,但魂魄却未散,只是后来不得不魂祭乱葬岗。碎裂魂魄,和乱葬岗融为一体,做个没有栖身之所的连鬼都称不上的魂。 老祖的重生是在玄正六十二年,天道审判,含光君和昭熠尊用自身功德换取了老祖的新生。后来,老祖在问道门担任太上长老,平日里就教导弟子,或者和道侣出去游历。同年,老祖和含光君成就元婴,法则慢慢恢复,结金丹也有了劫雷,那些心怀不轨的修士被天雷灭亡。还了世间一片清明。 玄正一百二十八年,老祖于乱葬岗飞升,补全了轮回之道,担任鬼界大帝。现在的帝君祠就是老祖的祠。” (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我不知道老祖为什么会那样做,为什么要救那些人,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老祖是老祖的原因吧。) (哎,昭熠尊生来魂魄碎裂,幸而老祖养护才补好魂魄,只是她不知道,老祖碎裂的魂魄有些在她身上。) (说起这事就气,老祖告诉江晚吟的小路成了他们的催命符,他还打头阵上去,忘恩负义最强者舍他其谁。) (也是因果轮回,老祖和乱葬岗的怨气成平衡之势,这平衡一破,老祖自己成了乱葬岗怨气的锁。这份功德,让老祖的成神之路更加顺畅。) (我记得有野史上说老祖的新身体是昭熠尊以血肉精气辅以秘宝种出来的,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回答楼上,是真的。昭熠尊在一处秘境中寻到的天材地宝,据说以一个人的血气浇灌就能长出一副一模一样的躯体。 这个是我在正史上看到的,保真。) (我记得用的是金丹吧,昭熠尊从江晚吟身上剖出来的老祖的金丹。)】 魏无羡看到自己的结局,愣住了。那是他不到二十二年的短暂人生,以魂祭乱葬岗结束。他不知道那个女儿是怎么来的,但是那是他的孩子,真到那种地步,他一定会救她。 魂祭乱葬岗,不是为旁的那些人,只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为了他的女儿,也有…蓝湛。 “阿婴,你的未来有很多可能。你看,你成就了元婴,也有了自己的大道。舅舅不及你。”温若寒看不得魏无羡怅然的样子,忙安慰他。 “表弟,你多厉害,以后可要罩着我。”温晁想着那个劫雷,结金丹都有雷劫了,他会不会被劈死啊。 温晁打了个冷战,还是要抱紧表弟的大腿,瞧他表弟多厉害。 “魏兄,有些人,有些事,还是早日放下的好。”聂怀桑提醒道。 魏无羡低下头,他也懂。江澄,一直是那个江澄,只是现在他们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可以维持表面的情义。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江澄一定会放弃他。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做了。”魏无羡抬头坚定道。 “成神?!他以后会成神!”有一人惊叫出来,看魏无羡的眼神带着狂热。 魏无羡被那么多人盯着,心里毛毛的。都没注意到接下来的话,不过倒是有旁的人注意到了。 “金丹?离了人体还能存在吗?不会消散吗?这样神奇的宝贝会在哪里出现?有了它,会不会多一条命?”金光善自以为混过去了,不再关心那事。眼下的东西更让他心动。 “什么叫从江澄身上剖出来的…我的金丹?”魏无羡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了,‘我,把我的金丹给了江澄?最后还是我的女儿给我拿回来的?’ 温若寒看着自家傻外甥不知说什么好,那可是金丹啊,那是修士的命啊,就这样给别人了? 温情握紧了手指,那个换金丹的理论,最后是在魏无羡身上实验了吗?她亲手毁了魏无羡? 蓝忘机抓紧了魏无羡的手腕,像是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魏婴,不要剖丹。”蓝忘机抓着魏无羡的手,一字一句道。 “蓝湛,我不会了。”魏无羡应道。 “这魏婴倒是……”蓝启仁不知说些什么,他一向认为魏无羡顽劣不堪,现下倒是不知说些什么。 【“好了,老祖的一切就先说到这里,以后有事情再补充。接下来我们来说老祖的道侣含光君。 再说含光君之前,我们先来看一段含光君的影像,机会难得,友友们认真看哦。” 带你看含光君!!! 青涩的少年握着避尘在蓝氏的小道走出,带着无尽的寒凉和说不出的俊逸。 射艺大赛上着红衣的少年与往日是不一样的风景。 教化司瘸着腿狼狈的蓝忘机也不掩其风姿,仍有一番气度。 战场上一身白衣执剑的蓝忘机眉间冷酷,拨动琴弦的手也是玉一样的白。 站在长街上的蓝忘机手里捧着一堆花,发间还插着一朵,看着温柔了不少。 一脸寒霜的蓝忘机带着一个小童除祟,较之之前看着更冷了。 面色没变但看着慌乱的蓝忘机一路跌跌撞撞往前疾步走去。 问道门大殿上,一身红衣眼带温柔的蓝忘机信步走来。 一身金色滚边白衣的蓝忘机在一片金光中渐渐消失,他的眼中带着温柔。 (课代表来了,第一个是少年时的含光君,那会他刚担任蓝氏的掌罚。第二个是温家清谈会时的含光君,第三个是在温主任教化司里的含光君,第四个是战争时候的含光君。) (我来接上,第五个是射日之征后含光君去云梦找老祖时被老祖和身边的女鬼抛了一身的花。 第六个是含光君带着小时候的温苑宗主外出游历的时候。 第七个是含光君大梵山见到听见昭熠尊吹曲时的场景。第八和第九分别是含光君大婚和飞升时的场景。) (含光君带着那个小童游历的时候,怎么看着一脸苦大仇深活像是死了老婆的样子?) (楼上你怎么回事,那会就是老祖没了啊。你不会是个九漏鱼吧?) (我看了他主页,显示还是个小孩子,估计还没上几年学吧。) (唉,我一直在想含光君大梵山听见那首曲时的心情,从期望到绝望莫过于此了吧。) (楼上,我有点听不懂,可以细说吗?) (还是等着简简讲吧。)】 第6章 直播历史6 “蓝湛穿红衣真好看呐。”魏无羡看着画面中的蓝忘机自语道。其实月下初见那次,他就被这个小仙君惊艳到了。 “魏婴。”蓝忘机忽然唤了魏无羡一声,见魏无羡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他无声弯了唇角。 “表哥……”魏无羡看向温旭,眼中好像要冒火了。 “这个……以后他就是咱们家的人了,肯定不会再这样了。”温旭冷汗都快下来了。 温晁在一旁忍着笑,让温旭以前嘲笑他,这下子和他一样了吧。 “什么叫死了老婆?这是什么话?”温若寒有点怒,还是压低声音道。 ‘这不就默认我家孩子是下面那个了吗?瞧阿婴那霸气的样子,怎么会是下面那个?’ 聂怀桑看着那些话,心中暗道,‘原来这对是高冷仙君的娇俏老祖,难怪魏兄在蓝二公子面前总是有点娇。’ 聂明玦没去看那些东西,只是看着蓝忘机在战场上的勇猛表现大加赞叹,又看着自己弟弟这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傻笑样子暗自扶额。 “蓝湛,你穿这身婚服真的好好看啊!”魏无羡没注意那些,他被蓝忘机这身婚服迷倒了。 “魏婴也好看。”蓝忘机摸他发丝,想起魏无羡的那身衣服。 “什么叫从期望到绝望?”魏无羡不解,这个昭熠尊是他的女儿,吹得是什么曲还叫蓝忘机绝望? “魏婴,不必忧心。”蓝忘机心里有些猜测,还是等着验证吧。 “飞升了两个人了,飞升之道有望了!”众人七嘴八舌,皆是一番喜悦之情。 温若寒没去管这些东西,他想着以后温氏的路。这下子称霸之心还是算了吧,他再掌管几年温家,等着外甥接手后,他就可以好好修炼,争取以后也能飞升才是要紧事。 【“含光君姓蓝名湛字忘机,父青蘅君蓝启桓,母凌媛凌夕韵,六岁丧母,十七丧父。十五初遇老祖,后来又在二十二岁失去。 如此说来,含光君的一生好像都在等待和失去。含光君的母亲原是个散修,在与蓝氏的恩怨中死在了含光君六岁的一个雪夜。” (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含光君母亲和父亲的事情。一场恩恩怨怨,竟然造就了如此的结局。) (要我说,还是青蘅君的错,你要不然杀了她为恩师报仇,要不然就狠下心来给她主母应有的尊荣。一直这样拖着,算是怎么回事?这样对两个孩子真的好吗?) (我以前总是在想泽芜君为什么会被金光瑶欺骗?含光君第一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追到心上人?我想和蓝家的教育是有莫大的关系。) (楼上的,我也觉得。泽芜君作为下一任的家主,他要学的应该很多。但是蓝先生又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他作为一个掌罚已经是顶天了,他要处理蓝氏的事务,还要带着少主。 我觉得他并没有接受过什么家主的教育,他怎么能培养出一个好的家主呢?)】 “蓝湛。”魏无羡平日里能言善辩,现下却是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拉住蓝忘机的手臂想着安慰他。 “魏婴,我无事。”蓝忘机握住魏无羡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他那时年纪小,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和母亲在一起,最后他都习惯了等待一月一次的相见。 “兄长。”蓝启仁定定看向蓝启桓,一双眼睛好似带着火苗。忘机和魏无羡的事,他已不想再管,他的大侄儿曦臣和他的兄长更需要管教。 “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阿媛,对不起曦臣和忘机,也对不起启仁。”蓝启桓面带愧色,他既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去死,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忘记仇恨和她和睦相处,他无颜去面对恩师的后代,只得逃避。 【“他自小就循规蹈矩,是蓝氏的标杆,十五岁初遇老祖,被这个少年撩动了心弦。 含光君在蓝氏的生活平淡无味,直到两年后的射艺大赛,他又一次遇到了老祖。即使含光君中途离场,也得到了射艺大赛的第四名。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 (含光君像一块寒冰,终于在十五岁初遇老祖那一年破冰。) (一个生来就循规蹈矩的人遇到老祖那样的人,也不会不心动吧。) (谁见到老祖能不心动啊?那样恣意温柔的少年郎。放在现在我高低暗恋几十年。) (楼上的小心避尘。) (射艺大赛呀,这里可是个好地方。鬼将军初遇夷陵老祖,达成一生的追随。 老祖不小心摘了含光君的抹额还要还回来,这才使得含光君愤愤离场。) (嗯,这个嘛。谁知道老祖抄了那么多遍蓝氏家规,竟然不知道关于抹额的那条,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温氏就是,还是那个样子吧,也没什么好说的,用错了方法吧。毕竟称霸之心人皆有之吧,而且都是修真界第一了,为什么不能称霸?) “直到温氏来犯,青蘅君战死,泽芜君带书出逃,温氏与百家的战争开始。他一面从战场上厮杀,一面又寻找着那个失踪了的心上人。可终究是找不回来的。 三年射日之争很快过去。曾经被仙门百家喊打喊杀的是温氏,现在又变成了他的心上人。 彼时含光君很天真,他天真的以为能阻止一切的发生。可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能阻止,只能带回来一个孩子。” (青蘅君,我觉得他应该早有死志吧。毕竟他死的也太容易了吧。) (泽芜君带书出逃这件事,我还是想说,遇见金光瑶是他一生的不幸。) (射日之争,不仅是温氏这轮太阳被射下来了,含光君也失去了他的太阳啊。) (我想当初的老祖和含光君,都是太天真了,在局中看不清楚。含光君以为只要他查清楚一切,把证据摆出来,他们就会放手。都到了不夜天的那个时候了,他还想着说清楚,能把一切都阻止。 可惜他受了三十三戒鞭还是没能挡住蓝家上乱葬岗。他总是以为罚了他就能保住老祖的命,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其实我有时候翻史书的时候会想到,当含光君命悬一线还担忧着心上人的时候,蓝家人上了乱葬岗,虽然他们没怎么动手吧。但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就是帮凶啊。)】 ‘父亲他真的是心存死志吗?’蓝忘机垂下眸子,心中暗道。 “蓝湛,你们家的抹额有什么规矩啊?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魏无羡看着那句话,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起来。 蓝忘机脑子里幻想那个场景,魏婴摘了他的抹额又还给他,他觉得魏婴不会不知道蓝氏抹额的含义,还给他就是拒绝了他的心意,怪不得他会愤而离场。此刻听魏无羡这么一问,他一字一顿道,“蓝氏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 魏无羡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以后到底被金光瑶蒙骗做下了怎样的坏事?才会被后人如此感叹。”蓝曦臣不知所以。 “蓝湛,三十三道戒鞭,他们是想打死你吗?”魏无羡不可置信,那可是戒鞭,像蓝湛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打戒鞭呢?是因为他? “魏婴,我无事。”蓝忘机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的选择始终不会后悔。 “你们蓝家什么时候也是非不分了,是不是连自己身上那身君子的皮都不要了。还想着打死小蓝二?!”温若寒都要气笑了。 蓝启仁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蓝忘机是他的得意门生,他怎么能狠下心打他戒鞭? 蓝曦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能不好好照顾忘机呢?! 蓝忘机不能想象,他信任的家族,在他养伤的时候去围剿他的心上人,既然上面说他想着找证据,依魏婴的品行当然不会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蓝氏和魏婴究竟有什么恩怨,要去围剿他。真就如此是非不分了吗? 那些仙门里的小世家都没有说话,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就不知道了。蓝氏能狠下心来打自己家的二公子三十三戒鞭,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聂怀桑摇着扇子,嘴里念念有词,“这世间的恩怨又有谁说得清的呢?不过魏兄和我聂家到底有什么恩怨?聂家为什么会去围剿?这信息还是太少了。” 聂明玦也在想,魏无羡他都能魂祭乱葬岗保世间平安了,他肯定是个大好人。到底是什么恩怨让聂家也趟进这趟浑水。 【“含光君受家族供养,不可能完全与家族无关。在经过这场教训以后,他还是清醒了。虽说蓝家有君子世家的美称,可终究还是世家,是世家就避免不了有利益争夺。 他清醒地明白有些人不是不知道老祖有多无辜,只是他们为了利益蒙蔽了双眼。有些人是不知情被蒙蔽的,有些人就是因为心里的偏见始终容易相信别人。 不夜天混战结束,老祖意识不清。含光君送老祖回乱葬岗。出手伤了三十三位来寻他的长老,受罚了三十三道戒鞭。” (他一直找寻着证据为证明心上人的无辜,可是他们并不需要这种无辜,也并不需要这种证据,只用口头就给别人定罪,真是可笑。) (含光君就是爱着老祖,也不会为了老祖颠倒黑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笑泽芜君和他一起长大,竟然不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反而去相信后来认的义弟。) (老祖当时神志不清,对含光君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出自本意。哎!谁能知道这是他们俩的最后一面呢?老祖的那些滚都不是对含光君说的呀。) (这十几年来含光君每次想起老祖都会想到他说的那些滚,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不敢想象,含光君当时多么的万念俱灰。) (真不敢想象,泽芜君作为宗主,也作为一个兄长,是怎么看着含光君被打三十三戒鞭,那可是戒鞭,不仅对身体有害,还是一种耻辱啊。)】 “小蓝二,你还是太年轻啊,都上过战场了,怎么还什么都不懂?世家本就是逐利的,哪怕你蓝氏君子传家也不例外。要为一个家族负责,哪能事事都非黑即白呢?”温若寒出声笑道。虽然他不怎么爱管事,但是他也是从小接受宗主教育长大的。 “更何况你和那些人有什么道理可讲的?阿婴强大的力量和功法不为他们所用,那就只能摧毁。你还是不懂这个道理,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足够强大,就会有足够的话语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和你争论? 阿婴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他们那些人欺负。若他心狠一点,稍微震慑一下百家,那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温若寒继续道。 蓝忘机若有所思,强者的发声总比弱者好吧。若他足够强大,就能够保护魏婴。 魏无羡原本也在听舅舅讲大道理,只是讲着讲着为什么就要用他做反面教材! “蓝湛,你受伤果然是因为我。”魏无羡苦笑。 “魏婴,我不只是为你,是为道义。没有做错事就不需要受惩罚。我受罚是因为我打伤长辈,不是因为帮你。你没有错。”蓝忘机坚定道,他不后悔帮助魏婴。 ‘未来的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不相信忘机?反而去相信一个外人。蓝曦臣啊,蓝曦臣。你究竟在想什么?’蓝曦臣心里乱糟糟的,他不敢想象,他怎么会不相信和他一起从小长大的亲弟弟。 【“三月之后的乱葬岗围剿,他重伤在床完全不知情,等他知道已是三天之后。他拖着残败的身体御剑去了乱葬岗。翻遍山上的每一寸土地,只找到了一个发着高烧的孩子,是岐黄温氏一脉的遗孤,未来的温氏宗主温苑温思追。 这个孩子,曾经是老祖带着的,他们三个还一起吃过饭。含光君抱着这个孩子在一片废墟中悲痛欲绝。 他带着这个孩子回了蓝氏,要把他养在身边。自含光君养好伤后,就带着这个失忆了的孩子逢乱必出,很少再回蓝氏。 含光君给这个孩子取字思追,他养大了这个孩子,把他教养的很好。” 第7章 直播历史7 (思追,既是思君不可追。也是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既然温苑宗主失忆了,含光君定是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才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字。) (含光君带着温苑宗主在外生活,磕磕绊绊的去挣钱。他不想让温苑宗主欠蓝家的。) (也是,再怎么说蓝家和温苑宗主都是有恩怨的。他若受了蓝家的恩,有朝一日想了起来,又该如何面对过往的那些仇恨?)】 “小蓝二,你是个好的。和你的父亲叔父都不一样。还得感谢你救了我们温家的血脉。”温若寒一笑,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 “谢谢含光君费心教养阿苑,为他良苦用心。”温情感谢道,自她父亲去后,她就是岐黄一脉的新一任族长,自然要为族人负责。 “既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此事原是我蓝家不对。”蓝忘机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被人道谢。 【“转眼十三年过去。含光君在大梵山见到了疑似与老祖有关的昭熠尊,和她一起查获了一起分尸杀人案件,也知晓了当年的真相。 他带着蓝思追离开了蓝氏,卸下了家族的羁绊,等待着老祖的归来。含光君的一生,前半生在等待中度过,后来他终于等到了老祖归来,与他结为道侣,在世间遨游。 未来有道侣和女儿相伴,应是含光君期盼已久的幸福。”简简说到这里,唇角带笑。善良的人就应该有一个这样好的未来。 (十几年后,含光君在大梵山初遇昭熠尊,父女见面不相识。彼时,昭熠尊还是做男儿打扮的。) (其实我有些疑惑,含光君为什么就能认出昭熠尊和老祖有关系啊,彼时昭熠尊可是变换了一张脸,和她自己的脸一点都不像。) (这个其实我也有研究,后来才终于知晓。当年在玄武洞中,含光君曾经给老祖唱过一首歌,是他自己作的曲。老祖当时发着高烧,还是迷迷糊糊记下了旋律,后来应当是在乱葬岗中吹过这首曲。被昭熠尊记下了。 当时昭熠尊就是吹了这首曲子安抚了那些亡魂。被含光君听见了,所以才确定她和老祖有关系。) (后来含光君知道,昭熠尊是老祖的孩子,心中酸涩,却还是跟在她身边,保护她。所幸后来他们父女三人终于团聚。) (这件分尸大案可费了一番功夫,话说金光瑶到底有多恨聂明玦?把他分尸六块藏在不同的地方,连魂魄都一起碎裂了。) (在我知道的历史里面,聂明玦、蓝曦臣和金光瑶三人结为结拜兄弟。我倒是觉得聂明玦对金光瑶挺好的。就是金光瑶一直想在金氏出人头地,用的那些手段让聂明玦不齿。 二人常有矛盾,也是由蓝曦臣来调节的。 可能最后,金光瑶要当仙督,他知道聂明玦不可能同意,所以把他杀了?) (我觉得楼上说的有道理,不仅是聂明玦当时由于功法的原因脾气暴躁,说的话难听。更重要的应该是阻碍了他的仙督之路,所以他把聂明玦杀了。) (虽说含光君离开了姑苏蓝氏,但是他也不是完全不管泽芜君。 泽芜君和金光瑶本就是结拜兄弟,这十几年来又关系密切。 金光瑶的倒台不可能不会威胁到泽芜君的家主之位。若蓝氏中人有人想夺位,有一位名声在外的含光君也会对泽芜君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含光君是在第二次乱葬岗围剿之前脱离家族的,他已经把证据摆明,泽芜君还是选择了相信金光瑶最后一次。 含光君对蓝氏失望,带着温苑宗主离开了姑苏蓝氏。由此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曾经的兄弟也会渐行渐远。) (幸好最后,含光君有家人在身旁。有时回去姑苏蓝氏看望一下泽芜君和蓝老先生。平日里含光君和老祖一直在世间游历。 后来昭熠尊卸下宗主之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游历一直幸福。)】 “蓝湛,你以后还会为我作一首曲,那你现在有思路了吗?”魏无羡欢快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有一点。”蓝忘机面色不变,耳朵却泛着红晕。 “蓝湛,未来的你听见那首曲,以为是‘我’回来了,所以期望。但是见到不是‘我’,还是‘我’的女儿,所以……”魏无羡突然想到前几段的那些小字。此刻,他也不敢想象那时蓝忘机的心情。 “无事,我们不会这样的,那个‘我’也会圆满的。”蓝忘机看着魏无羡说道。 聂怀桑扇子一合,‘这么说来,怎么感觉那位昭熠尊像是魏兄和蓝二公子的孩子呢?难道魏兄还会生孩子?’聂怀桑打了个激灵。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就看到了下面那些话。 什么?被分尸的是他的大哥聂明玦! 聂怀桑一下子抱上了聂明玦的胳膊,“大哥,你别死,你可千万要离那个金光瑶远一点。” 聂怀桑哭的眼泪鼻涕都快抹到聂明玦的衣服上了。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先铲除后患,别让大哥见到那个叫金光瑶的人。 聂明玦没觉得自己的死有什么,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被分尸。 他本来觉得聂怀桑哭哭啼啼的不大好,这样他走了以后,怀桑怎么能坐好宗主之位。但是看他这个可怜的样子,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怀桑不怕,大哥会保护你。大哥记住了。” 聂怀桑又想那个叫做金光瑶的人,他是金家的私生子,凭金家那个左右逢源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的功劳,金光瑶就应当是在射日之征中有功所以被认回金家。 他自认为对金光善也有几分了解,他那种性格能让这个私生子进金麟台的大门,那必然是有足够的利益。能和大哥和曦臣哥哥结拜成兄弟。他的心思应该不浅。 想出人头地,想做仙督,除了魏兄这个阻碍那就剩下大哥,曦臣哥哥的性格他了解,他若一心把金光瑶当做需要保护的兄弟,定会支持他的决定。届时就没有反对他的人,真是好算计。 蓝家的嫡系二公子脱离了家族。这在一众仙门中也算一件大事了。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这个世家当道的世界里,人人都想生在大家族,能得到更好的培养。 蓝忘机竟然脱离了家族,只是为道义。这在众人心中无异于掀起了一道波涛。他怎么就能舍得下这个身份和能得到的一切呢。众人心中很是不解,总觉得蓝忘机脑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忘机,是兄长不对。还要忘机为兄长考虑。”蓝曦臣不懂,他怎么会为了一个结拜的兄弟去伤害他的亲弟弟。 “那是未来的兄长,现在的兄长没有错。”蓝忘机安慰蓝曦臣道,现在的兄长对他还是特别好的。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难得羞涩的样子,就感觉有一道目光在他身上乱转,他一回望就见温若寒目光奇怪的看着他,看看他,又看看蓝忘机。 魏无羡不禁道,“舅舅,你在看什么?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和蓝湛?” “舅舅只是在想,我的小外甥孙女儿是怎么来的?”温若寒不怎么关心那些和他无关的事情,他只是在想那位昭熠尊,由这些人说来应当是他家小外甥和小蓝二的亲生女儿。可是两个男的怎么生的孩子?是他家小外甥生的,还是小蓝二生的? 魏无羡刚才虽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的目光又被旁的事情吸引去了。此刻被舅舅这么一提又想起来。那上面的意思就是说昭熠尊是他和蓝湛的亲女儿,他也想知道两个男的怎么有的亲生女儿。 虽然这上面说他魏无羡怎么怎么厉害,总不能他连孩子都会生吧。魏无羡没有回答,脸倒是红了起来,难得不好意思。 “魏婴,她以后会讲到的,莫要折磨自己。”蓝忘机拉住魏无羡的手,解放出他被蹂躏的不行的外袍一角。 魏无羡这才注意,他刚才抓着的是蓝忘机的衣服一角,蓝氏的衣裳质地上乘,衣裳没怎么受伤,他的手反而勒的有些泛红。他连忙松开,让自己不再纠结这事。 【“自含光君和老祖成婚以后,就在问道门担任太上长老,时而出去游历。直到玄正一百五十年含光君飞升。他没有留在天界,反而是与老祖居住在鬼界,共享鬼界的权利。 至于为何老祖有帝君祠而含光君没有,这就是关于另一件事。下面我会在讲昭熠尊的事情上讲到。 好啦,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故事就先讲到这里。下期我们来讲讲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女儿昭熠尊魏澜魏可期的故事,大家敬请期待。” (确实,今天也说的够久的了。辛苦简简。) (让我来狠狠关注一波。) (期待简简讲昭熠尊的故事,昭熠尊十五岁不仅为父报仇,还建立了一个宗门。) (楼上还不止呢,昭熠尊亲手扶起了一个世家,她还打破了世家垄断的局面,开启了宗门和世家共存的盛世。) (昭熠尊原话,古有温氏先祖温卯灭门派而兴家族,今由我温氏血脉魏澜重振门派之风!) (啊,姐姐好飒!) (我会永远关注简简。拜拜啦,拜拜啦。)】 又是一阵熟悉的雾气涌来,人们瞬间回到了自己进来前待的地方。 魏无羡想着那个他和蓝忘机的女儿,门派和家族共存。 “蓝湛,她可比我厉害多了。”魏无羡晃了晃蓝忘机的手臂,从简简所讲述的历史上来看,他们俩的这个女儿可了不得。 “魏婴,你也很厉害。”蓝忘机抚了抚魏无羡的发丝。 周围一圈同窗都看着,没有来打扰他们。 聂怀桑急急忙忙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去给他的手下传信。速找寻金光瑶,在金光善的私生子中打听出来。 聂怀桑传完信,晃着手里的扇子。他绝不能让危害大哥的事或者人存在。即使他知道那人现下可能还没有做什么坏事,还是先把他控制起来为好。 这家族盛行之风从温氏开始,打破家族的垄断地位也从温氏开始。这在众人心中无异于掀起了惊涛骇浪。魏澜也算作世家之后怎么就做起了门派之事?!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统治地位受到波及,世家垄断这么多年。竟然轻易被一个黄毛丫头改变这些,真是不可思议。那温家能同意吗?他们现在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 被他们念叨着的温若寒,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只要温家还在,其他门不门派的不重要。更何况,未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而且就算振兴了门派,又不会消灭家族。他们家又不会再被灭一次,等门派发展起来,他们温家还是第一世家。 此时恰好下学,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去了藏书阁。 “蓝湛,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魏无羡嘟嘴。“我今天可没有触犯蓝氏家规啊。” “魏婴,我带你来找泽藏二位前辈的留存的东西。”蓝忘机无奈道。 “我阿爹阿娘的东西?”魏无羡仿佛回过神来。对啊,阿爹阿娘以前应该在蓝氏听过学。 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在那一堆收藏着的家规中找出了当年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罚抄本,订成一摞摞的。 而且藏色散人的明显比魏长泽的多多了,但是藏色散人的罚抄本中明显是有两种字迹。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仔细看还是可以发现的。 魏无羡翻着手中的那些罚抄本笑了出来,“原来我不仅长得像阿娘,性格也像阿娘。而且,阿娘这个字还真的是别具一格,阿爹怎么模仿都不相似。” “魏婴,我已请示过叔父,你可以把原版带走,只要留下抄本就可以。我陪你在这里抄录。”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惊喜的样子说道。 魏无羡点头,“那就谢谢蓝二哥哥啦。” 蓝忘机蓦地耳朵一红,拉着魏无羡坐下就开始抄录。 第8章 直播历史8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无羡一边抄录着父母的那些抄本,一边听学。偶尔和蓝忘机去后山说悄悄话。 他收到了温若寒送来的温氏功法和剑谱,但他并没有直接改修,而是根据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渐渐打磨着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功法。 这段时间,修真界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波涛汹涌。各家族都开始整理自己的内务,温氏下了大力气整改。一时间,那些作乱的附属家族都被查处。有罪的当场诛杀,罪不至死的废去修为。其他家族夹紧了尾巴做人,免得被温氏波及到。 江家看别人的热闹,倒没发现自己的水运渐渐被别人蚕食。 孟瑶潜藏在人群中,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可能是那个金光瑶,也知道了聂氏和温氏肯定不会放过他。他在人群中隐姓埋名,避免着被人发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三月之久。听学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 魏无羡的有些同窗已经被叫了回去,还有些留下来听学。 不过这一切都和魏无羡没什么关系,他整日里和蓝忘机腻在一起。二人一起研究剑术,他偶尔触犯家规也不用受罚。 温家派了温情温宁来照看魏无羡的身体。本来魏无羡还嘴硬说他身体挺好的。结果温情一把脉就什么问题都暴露了,被逼着喝了三个月苦苦的药。 当然也知道了江氏从来不给魏无羡用药,还用紫电伤他的事,温情传信回去,温若寒又给江家记了一笔。 魏无羡喝药简直要喝到自闭。 “情姐,我真的不想再喝了,我觉得我已经好了。蓝湛,你快和情姐说说。”魏无羡脸颊皱成一团,拉着蓝忘机的袖子道。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这一副可爱样子,差点就要答应,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不可,你身体不好,要好好吃药。我再给你去寻一些新的蜜饯可好?” “蓝湛,连你也不帮我。”魏无羡松开抓着蓝忘机袖子的手,气鼓鼓的。 “公,公子,这,这是你今天的药,一定要记得喝。”温宁端着一碗药汤进来,对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看着那个黑色的药汁,觉得苦涩一下子蔓延到了心间。他真惨,为什么要喝药啊? 魏无羡端过药碗一口气闷了。 蓝忘机赶紧递上他准备的蜜饯。 刚开始喝药的时候,魏无羡还想着蓝忘机喂他喝,蓝忘机倒是喂了,可是一勺一勺的更苦,还不如他一口闷了。 “好烦啊,蓝湛,聂兄最近在忙自己的事,不和我去后山抓鱼。温宁也不陪我去,蓝湛你和我去。”魏无羡抓着蓝忘机的袍子一角在席子上摇摇晃晃。 温宁看着自家公子这副无理取闹的样子也是已经习惯。 蓝忘机面不改色把魏无羡从席子上抱起来,“我与你去。” 魏无羡就是说说而已,他怎么可能带着掌罚去犯禁。 蓝忘机抱着魏无羡刚出门,他们就被一阵熟悉的雾气笼罩。 “阿婴,你在干什么?赶快从他身上下来。”温若寒好久不见外甥,一见差点心绞痛。 这个挂在蓝忘机身上的,真的是他的外甥吗? 蓝启仁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为净。 其余小世家的人不敢说话,人家温蓝两家显然都默认了,他们还说个屁呀。 魏无羡从蓝忘机身上跳下来,拉着蓝忘机的手去找他们俩的位置。 待众人熟练的坐好后,简简也开始了今天的直播。 【“哈喽,我依旧是你们的简简,大家久等了。今天我们就来介绍这位以一己之力改变修真界局面的昭熠尊。 老规矩,我们先来看视频。” 带你看昭熠尊!!! 一个看着十岁左右的女孩带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往前走着,蹦蹦跳跳的,看着十分可爱。 十一岁的小姑娘渐渐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的样子,看着也是不一般的俊朗。 十二岁的魏澜在破败的不夜天城和一个碎魂对话。 十四岁的魏澜在大梵山吹着玉笛,受她控制的尸体与那天女像缠斗。 十五岁的魏澜看着镜子,里面呈现出她本来的面目,非同寻常的美貌。 红衣的魏澜在伏魔洞里,猩红的双眼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百家。 问道门大殿上,金色滚边红衣的魏澜向天立誓,建立问道门,台下是蓝忘机等人。 在金家的炼尸场度化亡魂的魏澜,旁边是和她一起的魏无羡。 在一片金光中消失的红色身影,那是魏澜。 (这下子轮到我来当课代表,第一个是昭熠尊十岁在乱葬岗吹陈情召回鬼将军的场景。第二个是昭熠尊十一岁开始逢乱必出改变样貌时的场景。 第三个是昭熠尊去不夜天城收集温情神医魂魄遇见温若寒宗主碎魂的时候。第四个是昭熠尊在大梵山拖延时间等人来的那次。 第五个是昭熠尊共情了老祖的记忆,知晓了她的身世时的那次。第六个是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时昭熠尊和百家的对峙。第七个是昭熠尊建立门派时的立门大典。 第八个是昭熠尊和老祖外出游历,净化金家炼尸场的那次。最后当然是昭熠尊飞升的时候。) (老祖为了这个孩子可谓是费尽心力,给昭熠尊编写功法,给她锻造本命法器,还留下了一个可以改变样貌和性别的法器,真是羡慕。) (老祖当然对自己的孩子好了,那可是他和心上人含光君的女儿,不对她好对谁好?) (说到老祖留给昭熠尊的东西,那必须谈起老祖自创的那些剑法剑谱,法器图纸,阵法心得,符箓大全和鬼道手札!) (老祖万鬼反噬,失了肉身,见乱葬岗怨气爆发,魂祭乱葬岗之际还记得女儿魂魄缺失,分出一部分魂魄为她补魂,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昭熠尊可以共情到老祖的记忆。) (见了老祖对昭熠尊的爱,我才明白,原来真的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 (不爱自己的孩子?你是在说金光善?送儿子去死的金光善?还是儿子死了没多久也送儿媳去死的金光善?还是儿子儿媳都死了还拿他们的死大做文章的金光善?是为桎梏金光瑶接回来好几个私生子还不顾他们死活的金光善?) (楼上够了,我都要见不得金光善这几个字了!) (昭熠尊那时还不知道她遇见的是温若寒宗主呐,还答应了为他找妹妹,她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的亲人的。) (再次感叹一句,昭熠尊真的太会长了,七分像老祖,三分像含光君,还生了一双和含光君一样的眼睛,太好看了。) (那些百家我真的是见一次气一次,要不是老祖,他们就该死在伏魔洞了,哪能再多活一天。 后来他们还不自量力找死,可不就被昭熠尊送下去了吗!) (温家后来的血脉打破了温家先祖建立的盛世,又开启了新的盛世!) (金家的人像是没有心,不然他们怎么能拿活人来炼尸呢!金光瑶在泽芜君面前装的一副以天下为己任的样子,却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死在面前,他怎么两副面孔啊!) (我知道老祖那时候很不好受,他于生死之间创出的道成了金家人野心下的罪恶,送走炼尸场那些亡魂时,他肯定很难过。我记得里面还有小孩子呢!)】 “蓝湛,她真的长的好像我哎。”魏无羡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真的和他好像,只是她面部的线条更加柔和一点。 “确实像你。”蓝忘机也柔和了脸色。 “那是温宁?怎么看着不大对劲的样子?”魏无羡皱眉,他没说的是,他看着怎么不像是个活人呐! “阿宁!”温情牢牢抓着温宁的手腕,像是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一样。 “姐,姐姐,我在的。”温宁答应着,他也觉得那上面的自己有些陌生。 “蓝湛,这个孩子也像你。”魏无羡眼睛一亮道,父女两个都是自小逢乱必出的人哎。 蓝忘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魏无羡笑着。 “姐姐…”温宁看见不夜天的那句,看着温情不知道说什么好,姐姐该有多痛啊! 姐弟俩紧紧盯着对方,都怕对方消失似的。 “舅舅…”魏无羡看着那句碎魂的温若寒宗主,呐呐说不出话来,温家不夜天的破败也让他心惊,是他的错。 “阿婴,这都不是你的错,永远不要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这和你没关系。”温若寒也有些感慨,温家传承这么多年在他这里断了。 但这些日子他整顿温家也发现了,温家的有些人和大多的附属家族都很跋扈,做了不少坏事。他身为宗主,没有及时管教也是大错,温家没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是我的错?”魏无羡低下了头,想着什么。 蓝忘机握着他的手,无声安慰他。 “魏兄,不要把别人的错一股脑揽到自己身上,也不要用别人的错处去惩罚自己。 若与你有关,也要看关系大不大。 背负太多可是会长不高的。”聂怀桑摇着扇子,劝解道。看见下面一个场景,又提醒他道,“魏兄,你看小阿澜,长的多像你和蓝二公子。” 他自己心里倒是一惊,难道魏兄真的会生孩子?! 魏无羡看着魏澜那双和蓝忘机一样的眼睛,陷入了极大的震惊,也和聂怀桑有同样的想法,难不成他真的会生孩子?! 蓝忘机面上平静,心里也是激动,他和魏婴真的有个孩子! 温若寒则是想着,孩子姓魏!他选择性忘记蓝忘机是后来才和魏澜相见的,此前魏澜一直是魏无羡和温家人养着的。 他忒自在心里认定,孩子是小蓝二生的! 其他人看着那位昭熠尊的长相,无声沉默,目光在忘羡二人处流连,心中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魏无羡的那些创造,聂怀桑赞叹道,“魏兄真是厉害啊!” “知道厉害你还不多学着点!”聂明玦拍他肩膀。 聂怀桑揉肩,小声道,“这是我想学就能学会的吗?” 魏无羡又收到了颇多赞誉,但是他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蓝忘机赞叹的目光弯起了唇角。 蓝忘机又见着那个碎裂魂魄,握紧了魏无羡的手就不松开。 “金光善!你竟敢送我的子轩去死!那我就先送你走!”金夫人离金光善不远,那些小字她一想便知,拿死去儿子儿媳的死大做文章,可不就说的是她的子轩吗! 金夫人一剑刺入金光善腹中,金光善一时不察还真就被她刺中,顿时血流不止,金家的人还都在一旁看着,没有丝毫动静。 本来这段时间金家就人心浮动,金光善的宗主之位也动摇了。而且他得罪了温家,金家人早想着换家主了! 金子轩原想着上前,但想到那些话,又不动了。父亲为了魏无羡的法器,送他去死,他还有那么多私生子,他心中父亲的形象一下子就破灭了。 孟瑶这下子散在金家的弟子中,他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本想着去温家或聂家,没想到都像是铁桶一般。他就去了金家。 乱葬岗的那个对峙隔着屏幕都给了百家极大的惊吓,这也太吓人了吧。 还有什么叫没有魏无羡他们不能离开乱葬岗,还只多活了一天?他们死的那么草率的吗? 建立问道门他们早知有此事也不惊讶,金家的炼尸场显在众人面前时满场皆是沉默,那一个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亡魂,数量之多,孩童之多让他们无声。 金家怎么能这样! “曦臣,以后你还是跟着我吧。”蓝启桓道,小儿子已经找到自己的道侣,而且小儿子可是比他坚强多了,他失去了阿媛浑浑噩噩度日,最后还以温家来犯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死去。 小儿子却还能在失去心爱之人后继续他们的道义,他比不上阿湛。曦臣对人心的揣测浅薄,看不透那人的狼子野心,还得好好教导。 “是,父亲。”蓝曦臣应道,他不敢去想未来的自己知道那人的面目时的想法。这个人该是怎样的可怕,骗了他这么多年! 第9章 直播历史9 【“昭熠尊姓魏名澜字可期,双亲分别为夷陵老祖魏婴魏无羡和含光君蓝湛蓝忘机。 她出生于乱葬岗,生来魂魄碎裂,得老祖养魂,不到两岁时乱葬岗围剿,温氏族人护着她离开,由温氏一脉温瑜抚养长大。 十岁于乱葬岗召回鬼将军温宁,十一岁开始逢乱必出,且建立了羡云阁。这是一家售卖符纸的店铺,里面是老祖留下的可以不用灵力驱使的符纸。仙门百家非死不出,这些为难百姓的小邪祟就靠羡云阁的符纸解决。 十四岁莫家庄制服聂明玦左臂。后于大梵山遇含光君,和他一起踏上了寻找聂明玦尸身的路。” (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我们还不知道昭熠尊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原来我还以为昭熠尊是收养的呢,直到后来发现的文献才清楚昭熠尊为亲生,回溯得到的影像更是证明着事实。 所以以前是可以男人生子的?) (应该不是吧,除了老祖和含光君,也没见哪对同性道侣有子嗣啊。) (羡云阁可比百家受欢迎多了,他们非死不出,这天下也只有一个逢乱必出的含光君!后来又加了昭熠尊。) (本来老祖他们都想着找个避世的地方隐居了,地方都找好了,但是搬家搬到最后一次时百家攻上来了。 温家的族人放弃了温苑宗主,让温瑜前辈带着昭熠尊离开了,剩下的人都死了,他们死的时候都护在伏魔洞前,因为里面是毁阴虎符的老祖!) (想着研究鬼将军,还想让鬼将军为他们所控。哼!小天使是老祖的追随者,他还有自己的意识,当然只会为他认定的家人拼命了。) (薛洋和金光瑶控制不了他,就毁去他的神志把他锁了起来,直到昭熠尊意外吹响陈情,将小天使从金家的地牢里唤起。即使他的神志还没恢复,也一路奔回了乱葬岗。) (话说,老祖到底是怎么将小天使变成那个样子的? 据文献可查,鬼将军温宁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座下第一凶尸,不惧一切活人畏惧的东西,身体损坏了也不会有事,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意识,这和长生不老有什么区别!) (别想了,老祖自己一开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原来只想着安慰温情神医才尝试唤醒死去的小天使的。) (聂明玦也是可怜,被结义兄弟分尸碎魂,生前斩杀邪祟,死后却变成邪祟作乱,他知道了也会愧疚难过吧。) (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期待简简讲述。)】 “温瑜,她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吧。”魏无羡喃喃道。又朝温家那里鞠了个躬,蓝忘机随他一起。 八岁的温瑜抓着娘亲的手缩在后面,偷偷看了下魏无羡,这个哥哥真好看,他的道侣也好看。 “我的左臂作乱?”聂明玦看着那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果然他们两是有一个体质异于常人,所以才有孩子的吧。’众人心里不约而同这样想到。 “还是谢谢含光君救了阿苑。”温情又道,她心里想道,‘若只能保全一个,她们当然会选择恩人的后代。’ 岐黄温氏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死就死了,能护着恩人就好。而且他们之间不只是恩人的关系,他们还是相互扶持的家人。 蓝忘机面上还带着愧色,他受不起这个谢。 众人没去在意那个羡云阁,只是看着那段说温宁的话。 ‘什么叫有自己的意识,人不都有自己的意识吗?’众人心中想着这句话。 他们的疑问在下一刻得到解答,众人皆是一惊,继而狂喜,纷纷看向魏无羡,目光像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我?还能这样!”魏无羡可算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弄死他了,就这上面描述的温宁都几乎可以是无敌的了,别说他还有一个叫阴虎符的法器,他可还记得不夜天血洗三千之众,那个法器得多厉害!不杀他杀谁! ‘不过,温宁是怎么死的?依温情他们的身份应该是战俘,会被分到各家做苦力,金家抓了他们,又要叫我知道,那就会放一个人来报信。这人不会就是情姐吧? 那我是没来得及救下温宁,情姐很是在乎这个弟弟,所以我才尝试唤醒一具凶尸?’魏无羡在心里猜测。 蓝忘机担忧着魏无羡,也想着旁的事情。 温晁在一旁无声尖叫,‘表弟也太厉害了吧,这样也行?我要抱一辈子表弟的大腿!’ 旁边的温旭显然也有同款想法。 温若寒先是惊了一下,又有种诡异的想法,外甥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阿宁!”温情死死抱着温宁。像是小时候爹娘刚走那时,温宁胆小不敢自己睡,她晚上在他房间里哄他睡着了才去休息。她不敢想,她见着死去的弟弟会是怎样的心情,她求魏无羡也不是不可能。 有些人见着温情哭成那样,心里不解,另类的长生有什么不好的,他们想要还得不到呢。 “打破自然轮回,这终归是不对的。”蓝启仁的话脱口而出。 “可是启仁,有谁能平静的面对相依为命的亲人死在眼前呢?若我现在就死在这里,你就能一下子释怀吗?”蓝启桓平静道,他能理解这样的心情。若阿媛能活过来,怎样都行。 蓝启仁没话说了。 “魏兄…真乃奇才也!”聂怀桑惊叹道。 聂明玦也觉此事颇为惊奇,一个有神志的凶尸当真是闻所未闻! “我成了邪祟?”聂明玦看着自己的手,目光黯然,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聂怀桑连忙安慰自家大哥,“大哥,这都是金光瑶的错,要不是他害死你就不会这样了。” 其实聂怀桑说的也没错,要是聂明玦自然死亡肯定不会变邪祟,他死的冤可不就乱套了嘛。 聂怀桑还注意到最后那句话,‘这还有一个人,难道是我? 大哥没了,我肯定会发现,可能费尽心机才找到一条左臂。然后我解决不了这件事,就要找一个擅长的人来解决。 若魏兄未死我肯定会找魏兄,但是这和莫家庄有什么关系?’ 聂怀桑合上扇子,敲着手心,想不通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经过聂家祭刀堂,栎阳常氏,义城,金家密室后,他们集齐了聂明玦的尸身,也查获了他身死的真相。 彼时昭熠尊还不知含光君的身份,与他道别后就分开了。她回了她们在岐山与夷陵交际之处的家。 在过完自己的十五岁生辰后,昭熠尊共情了老祖的记忆,她决心立即向百家复仇。第一家便是江家,她拿回了老祖的金丹,助那些死在江澄手里的鬼修和温姓普通人的家人复仇,转眼间,江氏再次覆灭。” (祭刀堂的双腿,常氏祖坟的躯干,义城的右臂,密室里的头颅。我想说,金光瑶把聂明玦的头颅放在自己寝殿的密室里,不瘆得慌吗?)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正常人就做不出来这事。) (这个义城和金麟台分别的时候还有点东西,等着简简说给我们听。) (不知道老祖会不会后悔给了江澄金丹,他在老祖死后非但非死不出,还一直去追究那些鬼道修士,看见就杀,连温姓的普通人都不放过。连江枫眠都比不上,新的江氏?我呸,是虞氏吧! 那些人就都是坏人吗?他们就没有家人吗?最后江澄还不是死在这些人手里! 他仗着紫电杀了多少人,昭熠尊向江氏寻仇时,莲花坞荷塘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尸骨了!) (昭熠尊在这里找到了散人留给老祖的玉佩,也知道了老祖的身世之谜。我想她一定觉得很难过也不解,为什么老祖的一生会是这样?) (昭熠尊拿回了属于老祖的战功,也收回了江澄不承认的恩情。昔日赤锋尊曾在老祖救走温氏众人时询问江澄老祖为何如此,江澄只说有恩,却又不细说,让旁人以为只是小恩。 哼!小天使救了他江澄的命,还收敛了他父母的遗骨,这不是大恩什么是大恩!他还想着对小天使的尸身动手,真是忘恩负义!) (所以昭熠尊收回了这些不被承认的恩情,那些东西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喽。)】 “这个栎阳常氏也成了金光瑶的狗?”有知情的人看向了常氏所在的方向。 常慈安的面上带上了些惶恐,谁不知道金光善和金光瑶父子开罪了温氏和聂氏,怎么敢和他们沾上关系! ‘这个金光瑶,他怎敢将那些东西藏在祭刀堂里!’聂家人心里都要冒火了,这个金光瑶罪无可恕! “义城是个什么地方?很邪吗?”魏无羡疑道。 蓝忘机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想来是个什么袖珍小城? 有在蜀中的世家倒是知道这么个小城,但是那就是个风水差了点的卖纸扎品的小城,能和金光瑶扯上什么关系? 众人想着那个场景,一墙之隔有个仇人的人头,他们自己都要不好了,纷纷在心里作恶寒状。 聂明玦也有些不能理解,这金光瑶到底是个什么人! “江家原来是这样又被灭了一次吗?”魏无羡看着那些话自语道。他原以为是他女儿杀的江澄,结果是死在普通人手里,江澄未来怎么会这样?魏无羡十分不解。 江枫眠看着那些字,心中叹息,这个孩子终究还是像他母亲。 “江家也非死不出了?江澄就这么恨我,连学我修炼的人都不放过? 仇已经报了,他为什么还要和普通人过不去?是我给了他作恶的资本吗?”魏无羡震惊又不解,那片美丽的荷塘下那时又堆了多少尸骨? “魏婴,你没错。他做的事都是出自内心,和你没关系。”蓝忘机劝解道。 江枫眠深深叹息,看着身旁禁着言的江澄,他唯一的儿子。他未来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他还能把他的性子掰过来吗? “阿婴,一个人想要作恶你是拦不住的,而且他又不听你的,这些和你都没关系!”温若寒想着外甥还是太过善良了,怎么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聂怀桑叹气,善良的人总会想不到恶人有多坏的,他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喜欢和魏兄做朋友,就是和他相处很舒服,这和旁人都不一样! 魏无羡光是想一想那时的场面都觉得窒息,他的人生真是像个笑话! 温若寒无声叹气,还不如让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呢,突然觉得人生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澄这么想我死?他为什么这么恨我?”魏无羡不明白。 “阿婴,江家的这个小子像极了他娘,一样的傲慢,极重尊卑,和江氏一向流传的家风相反。 这样的两个截然不同的父母一起教育出来的孩子就像是两个面,未逢大难时还有些少年血性像他的父亲。这一下子来这么一遭,他就倒向了其中的一个面。 不幸的是,他像他的娘,易嫉妒,好掌控,你们以前是‘师兄弟’,还算是平等,他都要管着你,他成了家主,你什么都不是,在他看来你只能依靠他,这下子你自己做了决定没告知他,这已经在他的雷点上蹦哒了。 我想,他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傀儡,而不是一个会忤逆他的‘师兄’。 更何况,你还想着离开,在他们母子眼里,估计你连死都只能死在江家,他既恨你又离不开你,觉得无论他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和他计较。他一方面想着胜过你,又觉得你永远不会出事,他可能没想着最后你会死?”温若寒想着他查到的魏无羡在江家的生活和江澄的那些话连带着行为,分析了一大堆话。 瞬间魏无羡就不伤感了,也听起了他的话。 蓝忘机也若有所思,这人的心理真的很难想象。 温晁快要晕了,这人怎么这么复杂,当个抱大腿的不好吗?表弟又不要什么,还这么厉害,要是他就把表弟供起来! 第10章 直播历史10 “江澄什么都不说,旁人不就以为魏兄和温氏遗脉勾结。众人刚除了温家,还没缓过来就要面对魏兄和温家的联合,可不就慌起来了。 江澄这魏兄叛逃的话一出,不就更证明了这些,这下子就是直接站在对立面了。”聂怀桑摇着扇子,他也很不理解,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兄弟有什么不好,非要把人往外面,这是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撑着一个世家了? 聂明玦一想也觉得此子不堪大用,连一起长大的师兄都容不下,旁人怎么敢信任他? 又想着怀桑长大了,还能看清事情本质了。 江枫眠看着身旁江澄愤恨的目光,暗自在心里放弃了他。他的性子是掰不回来了,江家有这么个家主离灭族不远了,还是培养阿离吧。 他又看了眼在金氏的江厌离,如果阿离不行,就直接到下一代吧,江家不能毁了! 蓝启仁想着这些少年听学时的表现,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么个展开,江澄怎么会这样? ‘什么叫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那不就是……’被撒了骨灰?在场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着,又一惊,‘这魏澜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魏无羡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什么。‘这是为他报仇,他怎么能说她不对?’ “干得好!”温若寒赞了句。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只有简简的声音在空间中回响。 【“又逢此时金光瑶组织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昭熠尊在乱葬岗上布好了陷阱等着百家踏入。 但是这场围剿并没有按照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想法来进行,虽然百家也有死伤,但并不是特别严重——昭熠尊得知一些事情后,放他们离开了乱葬岗。 乱葬岗围剿后,昭熠尊带着小天使一家家寻仇,首当其冲的就是金家,第二家是蓝家,聂家因为隐锋尊的消息只死了一些人。” (金光瑶做过的事被隐锋尊发觉,还写信告知了他,他杀师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友,简直狠到极致。 他还想着挖出他母亲的尸骨远渡东瀛,抓了泽芜君做人质,让他的手下苏涉带着人上乱葬岗,消磨百家实力,他想的还挺好的。可惜昭熠尊和隐锋尊不会让他离开的,他们派人一路把金光瑶又逼回乱葬岗了。) (昭熠尊想着毁灭阴虎符,杀了在场所有参与过乱葬岗围剿的人,没想到见到了老祖的执念,也知晓了老祖魂祭乱葬岗,与乱葬岗融为一体的事,她不想在老祖面前杀人,还是放他们走了。) (哎,我每次看到这里都会哭,那些死去的岐黄温氏的人从血池里爬出来的那刻我的泪就忍不住了。 他们生前护在老祖面前,死了看见昭熠尊和小天使要被欺负还是来保护他们,即使他们不需要保护。) (金家的人几乎死绝,蓝家的倒是还好。因为含光君和温苑宗主的关系,蓝家也没被怎么样,也就是死了点人而已,也不是什么好人,算是昭熠尊为蓝氏除害了。) (隐锋尊的消息可是给了昭熠尊极大的希望,虽然没让老祖复活吧,但是也是有大用处的。)】 ‘放走了?她会这么好心?’百家的人心中想道。 “她是知道了‘我’魂祭乱葬岗的事?”魏无羡猜测道。 蓝忘机附和他,“我也觉应是此事。” 众人看着金家被寻仇,又见着魏澜连蓝家也没放过,只觉得心里诡异得有些平衡。 金家的人暗自担忧着未来,想着要不要脱离金家,看样子,金家迟早玩完! 蓝启仁原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嘴了,终究是他们做错了! “聂家的隐锋尊,不知怀桑兄有何高见呐?”魏无羡戏谑地看向聂怀桑。 “魏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聂怀桑摆手,那造作的样子惹得两人相视一笑。 蓝忘机见魏无羡又笑起来,也弯了下唇角,‘魏婴,还是笑着好。’ 聂明玦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还想着这人是聂家的哪个人物,难道是他死后才冒出来的? 温若寒见他们表现也猜到了那位隐锋尊的身份,‘幸好我还有个小外甥,要不好苗子都是别人家的,我家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温旭和温晁两兄弟,‘这不得把我气死!’ 看着那一串杀字,众人心都要吓出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谁都不放过啊!也就对他的母亲有点人性了! 孟瑶也不敢置信,他怎么会变成那样,其他也就罢了,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儿都杀! “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交好?我看人这么不准的吗?”久未出声的蓝曦臣喃喃自语。 “这个苏涉现在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就到了金光瑶手下了?”魏无羡看着那个名字道。 蓝忘机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应是在哪听过才是。他最后想起蓝家的一个外姓门生似乎就叫这个名字,但是一切未明,他也就没说出来,还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 众人原来还暗自可惜着阴虎符,就被魏澜的原计划吓了一跳,这个杀神! 看见魏澜放过他们的原因,有种果然如此的荒诞感,这魏澜也太过在意魏无羡了吧。 魏无羡则想着他与乱葬岗融为一体,那他是否能共情乱葬岗的记忆,他会不会看见爹娘的样子? 蓝忘机在一旁盯紧了魏无羡,不移视线。魏无羡已经熟悉了他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想着自己的事。 聂怀桑摇着扇子,‘这姑娘对复活魏兄已是极大的执念,也不难猜出‘我’用了什么方法保聂家平安了。 只是‘我’去哪里找来的方法?’’ 温若寒的眼刀飞向了百家的那些人,像是带着无尽的杀气,他心里恨恨想道,‘敢杀他们温家的人,这些人迟早都弄死!’ “情姐,大家,谢谢你们。”魏无羡语无伦次,简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魏公子,没什么好谢的,你是我们的恩人,也是家人。你护着我们,我们才能活到那个时候,保护你是我们自己的想法,不用谢来谢去的。”温四叔代表其他人出来说了话。 魏无羡和那些温家人都笑了起来。 对比一下金家,蓝家死了些人也就不算是什么了,都说了不是好人了,那蓝家基本上是没什么损失啊! 蓝启仁看着那句‘也不是什么好人’心中一愣,声音极小,像是不敢相信,“蓝家也会有坏人吗?” 蓝曦臣也有同样的疑问,蓝家君子传家,教养的弟子怎么会有问题? 蓝启桓叹口气还没回答就被温若寒抢了先。 他嗤笑一声,“真以为你们蓝家都是圣人啊?你们那些破家规主次不分,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和生活上的小事都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能养出什么人来? 要不就是像小蓝二一样的家规成精,或者天真的像你一样,要不就是善于伪装的伪君子,你看那些去蓝家听过学的人,表面上一个样,背地里是个什么东西,还好我们家的人不去听学,要不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蓝家就不会有坏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无羡也觉得蓝先生这话天真了些,但是没想到舅舅这么直白,说那些人就算了还说蓝湛! 蓝忘机并不在意那些话,他以前确实这样,但遇到魏婴之后就不一样了。 蓝启桓接话道,“启仁,你和曦臣都需要历练啊,回去后脱下家袍封住修为出去历练一番吧。” 两人低头应了。 众人对那个消息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百家的那些作恶的人都被昭熠尊杀干净了,留下的那些基本上算是好人。他们自知家族覆灭是因为什么,也没脸去找昭熠尊复仇。 此后仙门百家只余三十七家,剩下的死的死,散的散。后来这些人在昭熠尊立问道门后或建立了新的家族,或加入了新的门派。 昭熠尊找到了隐锋尊给的消息,想着为老祖立生祠来复活老祖,她与隐锋尊做了新的交易,来铺就为老祖立祠的路,这就是帝君祠的前身。 玄正五十五年,昭熠尊立问道门,老祖与含光君任宗门镇宗太上长老,温瑜前辈与温宁前辈也在问道门任长老,复生的温情前辈也在此列。” (那些人死了就是活该,谁让他们欺压百姓,收了人家的供奉还不去除祟,非要等着加钱,真是无耻!) (仙门百家虽说是百家,可绝不止一百家,最后只余三十七家,可见昭熠尊实力! 那些人还想着集体在穷奇道围杀昭熠尊,最后连死在自己家里的资格都没了,也不知道图啥?) (是生祠啊,昭熠尊从不相信老祖死了,她立得是生祠!) (话说,隐锋尊给的是什么消息,谁来透露一下。) (好像是关于温氏先祖留下的东西,还得温氏血脉才能开启。这个消息还是金光瑶在温若寒宗主的密室里找到的。 具体的没流传下来,我也不知道了。) (隐锋尊为聂氏费尽心机,但是他为送赤锋尊去轮回也是损害了聂氏的声誉。) (隐锋尊有言,“本就是聂家错了,若大哥还在知晓此事也会同意的。” 我觉得也是,在赤锋尊那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和聂家错了就会承认改正的。) (第一个宗门建立后又陆续成立了许多宗门,宗门与世家并立的局面开始形成。)】 百家的人看着那个惊人的数字都噤声了,三十七家!就剩三十七家了?! “生祠?她是觉得‘我’没死吗?”魏无羡疑惑道。 “魏婴!不要轻言生死。”蓝忘机看着他道。 ‘生祠啊,她的执念果真很深! 这个交换,是大哥?’聂怀桑忒自猜测。 百家齐齐气愤,什么叫死了就是活该?那些世家都这样做,他们也做做怎么了,怎么就无耻了!他们忽略了也有别的世家没有那样去做,他们只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 温晁都要无语了,‘那些凡人有什么好欺负的,要欺负就欺负修士,起码要在一个实力上吧。 我菜但是温家不菜啊,这不就是凭自己的后台吗?欺负那些凡人真是没种!’ 蓝忘机在外面也遇见过这种情况,非要拖到死人了才愿意去,还得加价钱合适,简直不配为修士! 魏无羡独自出去的机会少,他向来是在云梦周围除祟,江家除祟也算积极。他为了迟些回去莲花坞,经常给别人除些小邪祟,也没遇见过那些情况。 但是非死不出才是修真界的常态,也难怪他们都被杀了,间接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聂明玦也知道这种情况,但是他又不能插手别家的事,只能将自己辖区上的邪祟除的积极些了。 众人这下子终于见着了自己的结局——直接曝尸荒野了! “舅舅,咱们家还有这个东西?怎么还是金光瑶找到的?”魏无羡看着温若寒询问。 “是有这么个东西,我一直以为就是些财宝之类的。看来是还有别的东西,回去了舅舅带你去找。”温若寒回想了下那个盒子,承诺魏无羡带他去寻。 “至于金光瑶怎么发现的?可能是温家败了以后被他独占了?” 毕竟这时的温若寒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收金光瑶为徒,还悉心教导,最后还被他背后捅刀了。 “这个隐锋尊是聂家的二公子!真是世事难料啊!”一小家主看着聂怀桑说道。 聂明玦听着这话有些刺耳,虽然还处在震惊之中,还是维护自家弟弟,“我家怀桑还小,烦请诸位说话注意一点。” 聂怀桑被自家大哥护在身后,只觉得安心。 “大哥,你没有话问我吗?”聂怀桑先开口。 “怀桑,大哥以前只怕我走了以后你照顾不好自己,会被别人欺负,这下子知道你也有些手段,大哥只会高兴,怀桑不会受欺负。 大哥很欣慰。”聂明玦打量着自己的弟弟,看着好像是沉稳了点。 聂怀桑又要飙泪了,他还以为大哥会对他失望呢! 第11章 直播历史11 魏无羡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怀桑兄,差点没忍住笑,倒在蓝忘机身上企图制住自己。 蓝忘机仔细拥着魏无羡,防止他把自己滑到地上去。 又是宗门,百家的人表示不想看见宗门! 魏无羡则是思考着建立宗门的可能性与可行性。 【“此后,昭熠尊广收弟子,不拘于剑道,教授其弟子多道。打破了剑道为尊的局面,也将正统鬼道发扬光大。 玄正六十二年,天道审判,老祖和温情前辈复生。此后昭熠尊一家居于夷陵问道门,玄正一百八十年,昭熠尊飞升。 这就是昭熠尊留下的文献里所记载的一生了,就是不知道昭熠尊的具体所来,或许在未来会有人知道吧。”简简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她最是爱讲这些好人的故事了。 (那时以剑道为尊,其他都是旁门左道,他们修的是灵气。这个时候创立鬼道修炼怨气的老祖可不就是个活靶子吗,他是异端,不除去怎么行!) (前期鬼道可能是有点损身的小问题,但是老祖后来在乱葬岗完善的鬼道手札可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绝对安全可靠。) (那会仙门百家的那些人可都觉得老祖狂妄,连配剑也不带,一直在背后议论他。) (老祖带了陈情没带随便就要被说,这些人怎么这么闲!) (倒是聂家的人没说什么,毕竟他们修的也不是剑道。) (我还是觉得昭熠尊是老祖生的,她出生在乱葬岗,还是玄正四十年出生的,我可是知道含光君在小天使醒来那天在乱葬岗过夜了。 后半年含光君可是被蓝氏关了禁闭,不许他再去夷陵。 所以我怀疑,昭熠尊就是老祖生的。) (我也觉得,毕竟夷陵老祖无所不能,排山倒海都不在话下,生个孩子而已嘛。)】 ‘宗门就算了,什么叫打破了剑道为尊的局面?旁门左道也算是道吗?’百家不解地想。 ‘世家的道应该有多种,只有剑道太过单一,且不是人人都有修剑的天赋。果然还是得百花齐放!’魏无羡看着那些话想道。 蓝忘机也有差不多的想法,并非人人都适合修剑,蓝家也有不善音律的人,或许他们的天分并不在这些上。 聂家人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剑不剑道的,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世间的剑道和其他的道都影响不了他们修刀道的,都差不多。 “飞升了三个人了,飞升有望了!”百家欣喜若狂! ‘由来?不就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生的吗?后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可以见证的。’百家的那些人想着这些,面上却不动声色。 “原来我是在乱葬岗里修了怨气才出来的,我那些乱说的话最后还成功了?”魏无羡想到了他前些天胡言乱语的那些话,‘原来怨气真的能用于修炼!’ ‘这魏无羡还真是个狠人,怨气都敢拿来用,真是不怕死!’众人心里一阵言语,完全忘记了在乱葬岗里,不修怨气修什么? “阿婴,你有实力也该有锋芒,强者就要有强者的样子。 为世人所不容?那就掀翻这个秩序,看旁人还怎么对你指手画脚!”温若寒扫过那些人的面庞,一字一句说道,像是要把他们一个个弄死。 魏无羡知道舅舅是在给他撑腰,他自己肯定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面上还是点头应着。 蓝忘机原想劝他不要修怨气,又一想依魏无羡的性子,他肯定是想着试一试的。他还是去准备一些静心的曲子给魏婴备着,听说怨气入体会有损心性。 “魏婴没有狂妄,他带了自己的法器。”蓝忘机坚定出声,那个唤作陈情的法器应是魏婴的鬼道法器,且魏婴配不配剑与他们有何干系。 “不配剑?恕我直言,魏兄已经转修了他道,配剑那是修剑道的人该做的。我们聂家的人也不配剑,怎么不来说我们!”聂怀桑讽刺出声,笑死人了。 “聂家小二说的是,你们管的还挺宽,这么闲,怎么不去河里洗石头?”温若寒附和一句。 魏无羡快要笑出来了,本来他就不在意世人的看法。他自行的端正,管他人想什么! 百家被说的面上一红,他们也知道谁脾气好,不会计较,更何况聂家那么多人,他们也不敢招惹。 ‘怎么又说到这个了?’魏无羡看着那一系列推测扶额,又暗自想道,‘两个男人到底怎么有的孩子?从哪里生出来的?’ 蓝忘机看着‘过夜’二字耳朵一红,面上都有了些变化。 温若寒简直想闭上眼不去看,他是不会相信孩子是阿婴生的,绝不会! 聂怀桑扇子遮着半张脸,但是从他露出的眼睛来看,他一定是放肆笑着的。 ‘什么无所不能,还而已?后人未免把我想得太神了吧。’魏无羡都要羞了,他一向脸皮厚,都把他夸的不好意思了。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下次我们来以连麦提问的方式说些这父女三人的一些其他的事情。 再来介绍一下他们的武器,然后就抽签决定讲哪个人。友友们拜拜啦。” (简简,我想知道老祖什么时候喜欢含光君的,他们在外游历时的趣事。) (简简讲随便和陈情,为主人封剑的随便和闭音的陈情!这可是玄正年间唯一一把自主封剑的灵剑!) (想知道隐锋尊的趣事,他和老祖狐朋狗友的友情。)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知道金子轩是怎么把自己蠢死的,江澄真的在意他的姐姐吗?金光善到底有多少私生子女?我真是太好奇了。) (关注简简走一波,历史优秀不是梦!)】 ‘这下子可以知道陈情是个什么东西了。’魏无羡想着,又猜测,‘应该是个乐器来着吧。’ 封剑!闭音! 众人看向魏无羡,他的剑自封了?他另修了他道,怎么他的剑还自封了呢?他鬼道的法器也自封了,为什么魏无羡修什么都这么厉害?众人只觉十分不公,老天爷也太偏爱他了吧。 魏无羡看着封剑二字,将随便从储物袋里翻了出来。看着手里有些凌乱的随便,魏无羡忙把它整理了一番。 他一向拿它砍西瓜刨土,没想到最后它还自己封剑了。 众人看着那把灰扑扑的灵剑沉默,都这样了它还能想着魏无羡,还把自己封住了! “阿婴,以后对这剑好点吧。”温若寒都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这魏无羡还真是…少年意气。”聂明玦看着那把叫随便的剑,憋了会儿对旁边的聂怀桑来了这么一句。 温晁没忍住好奇心,过来问他,“表弟,为什么你的剑要叫随便啊?难道越随便的名字才能养出越有灵的仙剑?” 魏无羡说了当时对蓝忘机解释的话,只是这次他没有上次那样开心了。 温晁见他表情,只觉自己说错了话,绞尽脑汁道,“表弟,它跟着你才会生灵的,这个名字估计只有你叫,它才会高兴。 这不就是你们两之间的默契吗?旁人想要还没有呢!” 魏无羡又笑了起来,温晁放松自己,暗暗确定蓝忘机冰冷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才完全松懈下来。‘表弟的道侣也太冻人了吧。’ 聂怀桑原来笑温晁,看见他自己的尊号一愣,继而又笑起来,“我也要被公开处刑了?”我和魏兄在蓝家的那些事不会被展示出来吧? 他又看了魏无羡一眼,两个人像是确定了什么,都暗暗担忧。 ‘把自己蠢死?’众人对金子轩的这个死法有点感兴趣,只金子轩自己面色发红,又是不愤又是羞恼。 “江澄怎么会不在意江姑娘?”魏无羡有点恍然。 “魏婴,金家绝非善地。”蓝忘机观他表情道。 “魏兄,那时候战争刚过去,金家势力庞大,我大哥和曦臣哥哥又与金光瑶拜了兄弟,这在江澄看来是不是三家结盟,故意孤立江家?他怎么能不想着和金家扯上关系呢?”聂怀桑倒是看的清楚,对江澄来说一个姐姐又算得了什么。 “阿婴,他一直想向江枫眠证明自己,他为江氏可以不计一切,不过一个姐姐罢了。而且江澄还以为她嫁到金家去就是未来的家主夫人,还是一个好归宿。 因为金光瑶的出身,江澄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也不会去想他会安于现状吗? 估计金子轩也是一样,他的娘和虞紫鸢那女人能玩在一起,本性都差不多,都把尊卑刻在骨子里。 所以他败了,估计金子轩的死也有金光瑶一份,连带着江厌离也丧命。 在后人眼里,可不就是江澄不在意她,送她去金家那个烂泥潭吗?”温若寒向他逐字逐句分析,更加淡化魏无羡对江家的好印象。 魏无羡低下头若有所思。 金夫人和金子轩忍着没说话,倒是孟瑶垂下眸子十分震惊,这温家的宗主和聂家的公子看人也太准了些。 他思考着未来的路,他就这样在金家藏着吗?他无比确定金家存活不了多久,届时他又该何去何从?已经见识过修真界的局面,他是决计不甘做一个普通人的。 金光善已经死了,他的尸体都被传送出了这里,他的私生子女也就没人在意了。 直播结束后,众人对这雾气习以为常,又回到了自己进来前的地方。 时间又过去了五个月,修真界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温家整顿了自家和附属家族后,就向那些尸位素餐的百家下手了。 他们找的理由还很正当,都是有百姓求助上门的,但是谁又知道在百姓中间传消息的到底是谁的人呢? 温家的人见上门来的百姓如此冤屈,如此可怜,自然义愤填膺。他们见不得百姓受苦,自是“勉为其难”答应替他们做主。 首当其冲的就是金家,他们夜猎只顾自己,丝毫不在乎百姓的命。受害者的血书简直叫人震惊,在金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被灭了,金家就死的不剩多少人了。 温家并没有拿金家多少财物,而是分给那些受害者的亲人。纵使金家豪富,赔偿了这些人之后也就不剩多少了。 金子轩倒是活着,毕竟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离开了金家,不知去向。金夫人死了,她处理了多少金光善招惹的女人,手上也不干净。 金家无辜的弟子门生也就那些新加入的,他们被遣散了。孟瑶也在此列,他拿着包袱不知去向。 他原来想着温家会慢慢对那些小世家动手,谁知道温家会直接剑指金家,金家虽也有防备,但怎么敌得过温家来犯? 温家的弟子集体焚烧掩埋了金家的尸首,还为他们驱了怨气,免得他们死后不得安宁。 一时间那些小世家人人自危,但他们自己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想着去游说大世家相助。 但蓝家二公子和温家三公子是道侣,蓝家怎么着也不会帮他们。 聂家和温家是有仇,但聂二公子和温三公子也是好友,何况赤锋尊又眼中揉不得沙子,聂家也不能去。 江家?江家估计都要保全不了自己了,还不如他们呢。 在众小家主齐齐急得不行的时候,他们家族里的有考量的人当机立断,联合起来废了那些人的家主之位,也一一去补偿那些受害者,自己整顿好了家族。 温若寒并不是非要他们都附属温家,只是想着他还在呢,总要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尚且清明的世界。 况且他们这些人活着也是无用,还杀过温家的人。虽然是在未来吧,但温若寒还是送他们下去了。 见修真界暴露出这么多叫人惊叹又恶心的事,蓝家和聂家也暗暗彻查了自己的家族,也驱逐和处死了一部分弟子门生。 一时间修真界一片形势大好。 不过这和魏无羡没什么关系,他继续在蓝家听学,和蓝忘机一起研究剑术,慢慢打磨着适合自己的功法。当然温情准备的苦药是非喝不可的。 这一日,魏无羡听学听得无聊,蓝忘机见他这般,就说带他出去除祟。魏无羡自然兴奋,开开心心准备东西和蓝忘机出发了。 离开云深不知处,又收拾了一堆小邪祟后,熟悉的雾气又向他们包围过来。 第12章 直播历史12 熟练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后,魏无羡粗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后,发现有些世家缩水了,人都少了许多。 又想到许多回家的同窗,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好,我依旧是你们的简简,今天我们就来连麦提问喽,各位友友们准备好了吗? 那就开始了,这个叫做昭熠尊的小迷妹的友友在吗?连到你了。” “我在我在!简简,我想问的是昭熠尊为什么可以使用老祖的武器啊?那时应该随便封剑、陈情闭音了呀。”她提问完后自己断了连麦。 (我也想知道这件事情!要听简简讲!) (我知道个大概,要继续补充才好。) (期待加一。) “这个问题就得从昭熠尊出生后开始说起了。昭熠尊小时候极为嗜睡,温情神医检查后没有问题,老祖用元神查验了一番才发现昭熠尊生来魂魄碎裂。老祖将她的魂魄禁锢在体内为她补魂,后在乱葬岗寻到养魂木。这个木牌可以加速补魂,老祖为乱葬岗上所有人都刻了一个这样的牌子。” (要不是这个牌子,他们那些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人就会魂飞魄散了。) (我记得和这些东西一起被找出来的还有钱财!在这之前老祖他们过得很是拮据,老祖还上门卖符去了。 说起这事我就恨,老祖在射日之征时立了多少功劳,封赏却没有他的。在找到那些东西之前老祖一直穷的很。) (就是,江澄怎么能这样啊!人真的可以忘恩负义到这份上,我也是开了眼了。)】 说起这事,魏无羡也有些印象,魏澜唤回温宁那次不就是用的他的陈情嘛,他想着可能与他在她身上的魂魄有关? 蓝忘机也有些想法,和魏无羡的不尽相似。 “这个养魂木倒是很有意思,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拿到?”魏无羡的眼睛里都是跃跃欲试,他好想找来看看的。 蓝忘机见着魏无羡闲不住,以后他必是会去探乱葬岗的,他一定会跟上的,不会叫他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血池是个什么池,但是魂飞魄散对于这些无辜惨死的人来说还是太不公平了。幸好还有这么个东西,这加速了魏无羡想要去找这个东西的决心。 “我以后这么穷的吗?还上门卖符?”魏无羡摸下巴。原来没回温家的话他不仅现在穷,以后还会更穷。 “魏婴,我有钱。都给你用。”蓝忘机想着他这些年没支取的例银,还有夜猎的奖赏,都给魏婴。 “这就不用了小蓝二。我们温家有钱,就是未来你们成婚之后阿婴也会有家族供给的。”温若寒快速说道,他们自己家的孩子还是自己养着。 蓝忘机略有遗憾,惹得魏无羡大笑起来。 ‘江晚吟真是过分,这是在别人的吹捧声中真以为江家是他一个人重建起来的了?’聂怀桑扇子掩面,无声嘲讽。 “不封赏家族有功之人叫别人怎么情愿为你卖命?”聂明玦不懂,也大为震撼。 “还不是看他善良,一直忍让,反叫别人得寸进尺!”温若寒看着魏无羡,大声道。 魏无羡听这些话都要听出茧子了。几个月前他新研究了一种传讯符,舅舅隔几天就给他说这些话。他真的记下了,不用再听了。 蓝忘机显然也知道魏无羡萎靡的原因,他们时时在一起,他也听见那些话了。现在他对温宗主的那些话也很是熟悉。 百家剩下的人也是无法理解,‘若他们有这样的下属,给他个副宗主都是值得的。能留住他就好,怎么还把他往外推呢?’ 又想到以前温若寒的话,众人又开始想不通,‘这江晚吟莫不是有疾?为什么总想着与下属比较?当宗主又不用实力最高,能管住下属就行了呀。’ 【“原需要三年的时间补魂,后缩短为一年。乱葬岗围剿时,老祖与阴虎符邪灵相抗,被百家扰乱,万鬼反噬失了肉身。乱葬岗怨气将要爆发,老祖碎裂魂魄献祭乱葬岗后一部分魂魄就到了昭熠尊身上,陈情和随便是认出了昭熠尊身上老祖的气息才会被驱动。 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时,昭熠尊以血绘符,老祖在她身上的魂魄回归乱葬岗,老祖的执念现身。昭熠尊得知一切,才发现随便封剑,陈情闭音。” (谢谢简简,我知道了,太好哭了。) (老祖的武器可比有些人好的多了!) (老祖的执念,是没有和含光君一起教导昭熠尊长大吧?) (后来留下的典籍可以知道,老祖真的共情了乱葬岗的记忆!) (这些事每一次说起我都恨不得那些百家死在战场上去,活着也没做什么好事。)】 “那个‘我’是没想到江澄会带着人来围剿乱葬岗,所以心神失守就被反噬了?”魏无羡思考着那个魏无羡的想法。‘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他真的从未想过江澄会这么恨他。’ “他执念过深,倒是把自己也哄进去了。”蓝忘机也有些能想来江澄的想法了。和魏婴有关的事,他很容易情绪化,在激动之下会做出决定。 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不会有错,很容易告诉自己错都是别人的,他明知道江家灭亡不是魏婴的错,但后来还是会把这些怪到魏婴头上去。金子轩和江厌离的死,他不去追究背后的人,还是会怪到魏婴头上。这人的思路着实奇怪。 “蓝湛,这下我们可以带着这个小丫头长大了,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爹爹的!”魏无羡欢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蓝忘机的思绪。 他看着魏无羡认真道,“嗯,魏婴一定会的。我也会做一个好父亲的。” 蓝忘机已经在盘算着学习怎样一边带孩子一边带魏婴了。 ‘魏兄带孩子?’聂怀桑想起他们两在云深不知处做过的种种,深觉此事还是得蓝二公子来。 “共情乱葬岗的记忆?那‘我’看见爹娘了?”魏无羡激动起来。 “魏婴,不可轻易尝试。”蓝忘机拉他手腕嘱咐说。 百家残存的人环视了下周围,‘嗯,他们该死,和我们可没关系。’ 【“那下一个,夷陵老祖的忠实走尸。”简简看着屏幕道。 “简简我来了,我想知道的是义城的那些事,这个会不会很长?”小小的女声问道。 “这个我会专门开一期讲述,那就我们下一期讲这个。 你还有什么问的吗?”简简先解释了一句,又问她。 “那简简,我想知道老祖什么时候喜欢上含光君的。”提到这事,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想起义城的事,就为那对知己难过,最后他们两个人落得个一死一凶尸的下场。) (这里也有金光瑶的事,他要是把薛洋早早杀了,还会有这事吗?再说一次,薛洋他就该死!和金光瑶一样该死!) (含光君什么时候喜欢老祖的我知道,但是老祖什么时候喜欢含光君的我可得好好听听。) (含光君在听学那会就喜欢老祖了,那首唤作忘羡的曲子也有了雏形了。但是含光君又不善言辞,老祖看着又不像是个喜欢男人的,所以他从没想过老祖会和他在一起。) (老祖是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含光君!) (楼上说的是,魏无羡只喜欢蓝忘机,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义城?这个小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人如此好奇?”魏无羡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还要等下次啊! “一对知己?薛洋不是金光瑶的手下吗?他为什么要杀薛洋?他又做了什么事?”魏无羡看着那些字,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他还记得薛洋就是那个毁温宁神志的人,这两个人怎么斗起来了? “魏婴,许是两人利益相交,最后利益相悖就决裂了?”蓝忘机猜测着原因。 “也许是因为魏兄所创鬼道?”聂怀桑一句话出叫二人立即醍醐灌顶。 “薛洋学我修炼,或许小有所成,金家就招揽了他?或许这人还是金光瑶举荐的。金光善一死,薛洋就被放弃了?所以要杀?”魏无羡这样推测,倒是金光瑶杀薛洋的原因不是那么站得住脚。 金家已经招揽了鬼修,还会在意外界的看法吗? 思路又断了,可能还需要再看看吧,众人目光又看回那个屏幕。 接下来的话叫魏无羡的好奇戛然而止,‘问这个做什么,这有什么好问的!’魏无羡都要炸毛了! 蓝忘机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显然很是感兴趣。但是还没看见魏婴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时候就先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魏无羡明显很有想法,他漂亮的眼睛看着蓝忘机,“蓝湛,这首曲子的名字是你取的吗?忘羡,很好听啊。咱们两果然天生一对!” 蓝忘机点头。他已经写了些了,等着再过些日子弹给魏婴听。 魏无羡看着那句“不像是个喜欢男人的”,心中暗道,‘难道蓝湛看着就像吗?’ 温若寒在心里默默点头,‘就阿婴在云梦和那些小姑娘说说笑笑的,怎么也看不出是个喜欢男人的。’ ‘魏兄只是喜欢蓝二公子吧,毕竟魏兄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不会那样。’聂怀桑肯定自己的猜测。 在进来前他手下的人说找到了金光瑶,应该是他,现在还叫孟瑶。等他回去将孟瑶看管起来就可以继续他的话本大业了。 “蓝湛,这话说的对,我只喜欢你一个人!”魏无羡坚定道。 蓝忘机始终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听见这话他扬唇笑了下,倒把魏无羡惊艳住了。 魏无羡晕晕乎乎的,还想着幸好他们两个现在面对面,还离其他人稍远。要不然蓝湛的笑容就被他们看去了。 只能我一个人看! 【“老祖初遇含光君是在蓝氏听学时,那时他就很是喜欢凑在含光君身边,即使那时含光君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是老祖只在蓝氏呆了三个月就回了江家,再次见面都是快两年后了,在温家清谈会上老祖不小心摘了含光君的抹额还要还回来,惹得含光君愤而出走。” (我觉得老祖一开始就对含光君有点好感,要不然他怎么不去逗别人呢?说什么想看含光君冷脸破功,怕不是想看含光君因为他有别的表情吧。) (楼上言之有理,咱们这里不也有小男生喜欢别人就去逗人生气啊,我觉得老祖也是这样的。) (老祖回家的缘由,我都不想多说什么了。老祖次次为这个师姐出头,结果最后她还是嫁给曾经侮辱过她的人,倒显得老祖里外不是人了。) (这和你劝闺蜜分手,结果他们又和好了有什么区别!) (就是,金子轩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你喜欢你师姐就要去,他可不稀罕之类的话。 那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就这么说她?污蔑她和师弟有染?) (就是,这对夫妻还能恩爱到死得亏死的早,要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就金子轩在战场上,凭一碗汤把婢女提成客卿这事就说明他骨子里和金光善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他娘管的严罢了。 在金麟台上那一年多,他们俩又不用管家,有他娘管。就恩恩爱爱就行了,但要是金子轩继任宗主之位,江厌离能干什么呢? 别说什么她会管家之类的话,战时江家重建之时江厌离还只是在厨房熬汤。她要是会这些事也不会不去帮助自己弟弟,所以她就是不会!) (再次感叹老祖的记忆力!怎么就没记下关于抹额的那条呢?)】 “蓝湛,所以刚开始你真的很烦我吗?”魏无羡眼巴巴看着蓝忘机,做出一副委屈状。 “没有。只是从未见过你这样活泼的人,一时难以接受。”蓝忘机忙解释道,他并没有烦魏婴,只是恼自己被他吸引,还放不下。 蓝启仁听着这话都要无言以对了,这是活泼吗?这明明是跳脱! 聂怀桑也要被蓝忘机这话逗笑了,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魏兄这明明是活泼过头了。 第13章 直播历史13 倒是温若寒对这话很满意,他家孩子就是活泼了一点,这样才和小蓝二这个冰山更相配。就是阿婴为什么看起来娇娇的,怎么那么会撒娇啊? 聂明玦没有说话,这魏无羡性子确实活泼,也是这样和怀桑玩在一起的吧。 就是这个男孩子怎么比小时候的怀桑说话还黏糊?聂明玦暗自抖了抖自己,但是看蓝忘机他们都习以为常,他心中暗道,‘是我想多了?真是怪怪的。’ “蓝湛。”魏无羡叫了蓝忘机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以前真的是觉得蓝湛一直冷着脸才去逗他的吗? 蓝忘机想到他们的初见,魏婴剑未出鞘就和他打的有来有往。其实,这个明媚的少年一直都叫他心生向往。 ‘这样想来,魏兄对蓝二公子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啊!’聂怀桑想着过往,他们二人之间一直都是旁人插不进去的。 提起这件事,魏无羡还是不能理解,金孔雀不喜欢江姑娘可以去退婚,为什么平白污人名声?他对江姑娘可是从来都没有任何想法的。 蓝忘机那次没在现场,不知道金子轩还说了这样的话。他神色看着更冷了些,是生气了。 “不喜欢去和父母说就是,污蔑人家姑娘,真是毫无担当!”聂明玦看不起这样的金子轩。 “不敢去和自己的母亲说,想激得别人先犯错,没想到还是魏兄先出手。”聂怀桑觉得金子轩可能是想激江澄与他出手,没成想魏兄出手结果也是一样的。 魏无羡觉得聂怀桑这话好像还有些别的意思,‘江澄好像并没有很激动急切想为江姑娘出头,才叫我轻易阻止了似的。 江澄更在意的是江姑娘还是江家的颜面?’ ‘一碗汤把婢女提成客卿?还是在战时?’百家的人都要惊呆了!这也行?那其他人累死累活拼命是闲得慌吗?他们的想法就不重要了吗? 温若寒嗤笑出声,“一碗汤?真不愧是金光善的种啊,骨子里还是个怜香惜玉的。” “江姑娘她,她…”魏无羡想说点什么,但是除了昔日江姑娘给他们煮汤的画面再没想起来什么。 “她又不像我,可以废着但不能真什么都不会啊。”聂怀桑没怎么听说过这位江姑娘,委实平庸了些。 “好歹是个大家族的嫡女,就没想着好好教导吗?”聂明玦不解,他们聂家的女修就没有这样的。还是脾气大点好,这样的面团性子他看着捉急。 “我,我…”金家都没了,江厌离的位置自然回了江家那边。现在她看着那些话,面上羞红。 “阿离,回去以后爹请几个人来一起教导你。”江枫眠看着她出声道。 江澄还禁言着,百家那些人听这话都明白江枫眠这是要开始培养江厌离了,上次出去他们就觉得江枫眠有这个想法。 这些日子传来的消息来看,江枫眠对放弃江澄还是有所犹豫,和虞紫鸢拉扯了这几个月,现在终于叫他下定决心了。 魏无羡想着事情一抬头又看见对他记忆的感叹。他心下忿忿,‘你们抄那么多家规试试,完全不带过眼的好吗。’ 【“再到温氏教化司,除老祖外无人帮助瘸着腿的含光君,蓝氏的那些弟子也不关照他,唯有老祖一人伸出援手。 他们在玄武洞里呆了几天几夜,还有一起杀玄武的经历。老祖发烧时还记下了含光君唱给他听的歌。 这里有一个有些虐人的点,老祖从乱葬岗回来后,他想的是以后不能在和含光君比肩了。他不想听含光君的那些劝他的话,这是一次次提醒他的遗憾。” (对这些世家子弟来说,蓝氏听学才过去一年多吧,蓝老先生还教导过他们呢,就没有人帮助含光君!) (老祖是一路背着含光君走的。) (隐锋尊被赤锋尊打断了腿没去教化司也算是好事了。) (看!含光君唱的歌老祖恍惚中都记下了,这说明什么,老祖潜意识里就对含光君有好感。) (老祖那时以为自己不能再配剑与含光君比肩,就更不喜欢听含光君那些鬼道损身更损心性的话了。)】 “老蓝二,你看看,你这个听学听的是什么。阿婴早早回去了,他们可没有,你看你教的什么学!”温若寒没管教化司是他们温家办的,只看着蓝启仁讥讽道。 蓝启仁面皮泛红,也是不解,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这么些人竟然只有魏无羡出手帮助忘机。虽说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但这着实叫他难以接受。 “启仁,你只能教导他们一年,他们自己有父母。”蓝启桓安慰自己弟弟,他又不是从出生就教导那些少年,他们来蓝氏为的什么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他又看向和蓝忘机说着话的魏无羡,‘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别人也会出手的吧。’ 温若寒说完了蓝启仁又去说江枫眠,明知故问道,“你们江家的家训是什么来着?” 看见江枫眠憋到不行的脸,温若寒满意了。 “大哥,你真的打断了我的腿啊?”聂怀桑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一直说要打断他的腿,没想到有一天还真动手了。 “要不然呢,送你去教化司?你受得了吗?”聂明玦直直看他,要不是为怀桑的小命,他也不会打断弟弟的腿。 这边蓝忘机没抵住魏无羡撒娇,只得翻出他尚未完善好的曲谱给他看。 魏无羡一边看一边点评,总而言之就是蓝湛什么都好。 “魏婴,是我不知你苦衷,还戳你痛处。”蓝忘机声音低低的,有些黯然。 魏无羡不觉得这是他的错,他严肃着看着蓝忘机,“蓝湛,这和你没多少关系,也有我的问题啊。我们说好,不要把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这才笑开了。 【“射日之征时期,老祖下了战场就去买酒喝,含光君一直跟着老祖,最后被老祖骗得灌了酒。我想也是这次,老祖可能发现自己和含光君对对方的心思,只是没敢细想。 老祖又回到乱葬岗后,在夷陵见到含光君的时候,他想的是含光君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想看见含光君和别人看他的眼神一样! 不知道小天使醒来那晚乱葬岗发生了什么,反正含光君再次来夷陵的时候老祖送了含光君一块他自己刻的防御法器,是个玉佩样式的。那会昭熠尊都出生了。” (那次应该是含光君第一次喝酒吧,没想到会是那样,老祖都惊了吧。) (我也觉得老祖是在那一次有些察觉他们各自的心思的。含光君要是不在意他,为什么一直跟在他身后呢?) (但是老祖前期没察觉,只是以为含光君要抓他这个邪魔歪道关起来呢!) (第一世的时候他们俩都有些问题,不过在最后还是都解决了。果然还是把那些人都杀完就好了。) (我原来以为他们在乱葬岗上互通心意了,结果没有,直到老祖复生含光君都没想过老祖喜欢他。 爱情果然叫人不自信,他们孩子都有了,含光君还不相信老祖喜欢他。) “所以依我来看,老祖对含光君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这个月下初见的小仙君一下子就惊艳了他,他们的行为和内核思想都相互吸引。 在一次又一次离别和重逢中,老祖明白了含光君的心思,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们不仅是道侣,爱人,还是知己,这世间再无人与他们相配了。”简简很是羡慕这样的爱情。 (我觉得你说的对,谢谢简简。) (他们不是只外表上的相配,他们的道义,为人处世也有相似之处。他们相似的精神内核才是最吸引对方的关键!只有魏无羡与蓝忘机相配!其他人都不行!) (这两个人是有着共同的道义的,他们的道看似不同,实则殊途同归!) (你们都好有文化,我只会说一句,忘羡绝配顶配天仙配!)】 “忘机你竟然喝酒,魏婴你怎么可以灌他酒!”蓝启仁要气吐血了。 温若寒不服,“喝点怎么了,蓝家家规是禁酒,但这又不是在蓝家,怎么了。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个孤家寡人掺和什么,有时间还是给自己找个道侣吧。”他不知想到什么,又说,“你不会真的要和你那家规过一辈子吧。要是你那大侄子也不娶亲,你们姑苏蓝氏嫡系不会就到这了吧。” 蓝启仁张嘴就要反驳他,温若寒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先发制人道,“我们小阿澜可是要姓魏的,她以后要是有了孩子那就是姓温或者姓魏,就是不姓蓝。” 见弟弟气的不行,蓝启桓忙道,“温宗主,差不多就行了,启仁又没得罪你。” 温若寒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蓝湛,你酒量怎么样?所以你醉了以后我们做什么了?”魏无羡着实好奇,‘蓝湛和我道明心意了?’ “我不知。”蓝忘机没喝过酒,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会他真的与魏婴说明心意了? “蓝湛,你在我这里就是不一样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魏无羡笑着看他,蓝忘机也牵起唇角。 接下来他们看着‘乱葬岗那个晚上’齐齐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魏无羡的脸和蓝忘机的耳朵一齐烧了起来。 “魏婴,我不会关你的。”蓝忘机认真道,后又垂下眸子,‘若到那时,我只想带你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 可是,你不会愿意的。 魏婴更喜欢待在外面。’ “当然了,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觉得了。蓝湛这么喜欢我,怎么会把我关起来!”魏无羡语气得意。 ‘杀完他们就好,我们可没做什么。’众人心中闪过这句话。 “蓝湛,你这么不自信干嘛。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啊!”魏无羡想着蓝忘机这些日子对他近乎百依百顺,再没有比蓝湛更好的人了。 蓝忘机没解释什么,只是含笑说以后不会了。他已经比那个蓝忘机幸运,他的魏婴喜欢他。从现在到以后,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聂怀桑展开扇子,‘看了这许久,这世界上的人,确实只有魏兄和蓝二公子最为相配了。 他们都有一种执着的‘傻’,什么都不能叫他们改变。’ 【“好了,下一个。愿为执棋人的棋子。” “简简!终于抽到我了,我想知道隐锋尊布局的过程,我超级喜欢他的。”激动的声音响起。 “在老祖死后第三年,赤锋尊暴毙,隐锋尊接过了聂氏家主的位置,他不相信这事。暗暗调查着赤锋尊死前的事,这时他发现赤锋尊尸体被盗。本来这些查出来的事情就有了指向,他还发现了盗尸体的人的一些痕迹。” (金光瑶真是好算计,赤锋尊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就没人会怀疑他。 可怜赤锋尊死前几天,隐锋尊还与他闹别扭。为这事,隐锋尊可是后悔了好多年。) (就是。直到昭熠尊补好赤锋尊魂魄送他去轮回的时候,两兄弟见了一面,隐锋尊才释怀过往。) (隐锋尊是查到了苏涉和金光瑶的关系,是苏涉带人去盗的尸体!) (真搞不懂,苏涉为什么要帮金光瑶做坏事,老祖以前在碧灵湖上还救过他呢!结果他呢,简直了。) (不止这事,在玄武洞老祖送那些人离开时,他还射了老祖一箭呢。要不是含光君推开了老祖,玄武可就咬到他了。) (最后苏涉还是死在昭熠尊手里,也是为老祖报仇了。) (说起这事我就想起苏涉死前昭熠尊发现的东西。 这才知道当年是苏涉给金子勋下了千疮百孔咒,而金光瑶又引导金子勋说是老祖下的,还透露了金家调令的位置,这才让金子勋带了三百多号人去劫杀老祖! 所以,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忘恩负义了吧?) (他还一边鄙夷含光君一边学他,真是醉了!)】 连麦的这人开始说话的时候,聂怀桑就收起了他的扇子。面上的笑也没了,整个人严肃起来。 第14章 直播历史14 聂明玦见他严肃样,轻拍他肩膀,“别多想了,大哥会好好的。” “大哥!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好好练刀,不会再和你闹别扭了。”聂怀桑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要哭了。 聂明玦忙安慰他,“好了好了,别在这哭啊。”他又朝着忘羡二人道:“还是谢谢魏小姑娘了。” 魏无羡连连摆手,“这就不用了,本来就是交换的。”他可还记得这是阿澜先提的条件。 蓝忘机的目光转到这个苏涉,看着那句话,魏婴救过他!那就是苏涉! “我救过苏涉?还是在碧灵湖上?”魏无羡原来还有点想不起来,蓝忘机提醒他一句水行渊他才想起来。 说起那个温家附属家族赶来姑苏的水行渊,魏无羡就有印象了。“是他?蓝家的一个外姓门生?他怎么就和金光瑶搅在一起了?” “不知。现在此人已经被废去修为逐出蓝家了。”蓝忘机想起来苏涉的去处。 魏无羡点头,前些日子蓝家逐了些人这事他是知道的。 “老蓝二,怎么样啊,感觉如何?”温若寒看着蓝启仁似笑非笑。 蓝启仁闭眼不理他。 “这人倒是活的久。”聂怀桑这话意味不明,还带着几分讽意。 众人一想,可不是嘛。金光瑶和苏涉坏事做尽,最后还是魏无羡的女儿杀的,那不就是至少活到了玄正五十五年。 真是祸害遗千年! “金子勋这么蠢的?这千疮百孔咒谁都能下,这就是我下的了?”魏无羡都要无语了,就是蓝氏这样高洁的家族也收着千疮百孔咒的资料,怎么就能赖到他身上了? “此人应是带着偏见看你,着实不该。”蓝忘机直言金子勋的行为。 “还不是你名声太‘好’了,还不知道澄清,那不就什么坏事都是你做的。”温若寒继续恨铁不成钢。 魏无羡讪笑不说话了。 “这金光瑶倒是会装,这一连串动作下来,谁会不觉得他无辜,没拦着人。 最后这对堂兄弟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了。”聂怀桑看着金光瑶的行为嗤笑。 “这种小人!”聂明玦最为痛恨这种人,忘恩负义者就该去死! 魏无羡看见最后那句话头发都要炸起来了,“苏涉什么样啊?为什么要鄙夷蓝湛?还敢学蓝湛!” “魏婴,无事。”蓝忘机并不在意这些,但魏婴为他生气,他觉得欣喜。 【“他渐渐查到了这人,这人是金光瑶。他不敢置信,但是这些证据让他不得不信。但是他怎么也查不到金光瑶是怎么杀害赤锋尊的,直到有一天他听见蓝家的弟子给族内一位极有辈分的长老以清心音压制刀灵反噬。” (也是,金光瑶向来对隐锋尊极好,还送了他很多东西,那些日子隐锋尊喊的一声声三哥可是真情实意的。没想到金光瑶心这么狠,直接就把赤锋尊杀了。) (蓝家的清心音压制聂家的刀灵反噬,两家向来亲厚,前人应该没想过清心音也可以杀人吧!) (楼上表述有问题,不是清心音的事,是掺了东西的清心音的事。后来昭熠尊把有赤锋尊记忆的共情符给了隐锋尊和泽芜君,泽芜君才知道了金光瑶弹的清心音里掺了一段收藏在蓝家禁书室里的乱魄抄。听了这么几个月,可不就加重了赤锋尊的刀灵反噬嘛。) (我还是那句话,泽芜君为什么这么相信金光瑶,连清心音都教给他?) (赤锋尊和金光瑶常有矛盾,泽芜君为调节他们的关系才教给他的,想着有这样的相处可以让他们关系改善。) (我觉得这两个人根本就不适合做兄弟,赤锋尊太过刚直,金光瑶又步步为营,着实不应该凑到一起。)】 “不可能,清心音怎么会出问题?”蓝启仁第一个出声。他知道曦臣和聂明玦关系好,聂明玦刀灵反噬时曦臣给他弹清心音压制是必然的。 说清心音有问题,不就是说曦臣有问题吗?他的侄子他了解,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蓝启桓开口,“启仁,没人怀疑曦臣,先看下去吧。” 魏无羡不知道聂家的事,还在想他们的刀灵为什么会有反噬。生了灵的刀不应该更好用吗? 蓝忘机对聂家的事也了解几分,他和蓝启仁有同样的想法,兄长不会那样做的。 “聂大哥,我…”蓝曦臣看着聂明玦要说些什么就被他打断。 “曦臣,我们相交多年,我定是信得过你的。” 蓝聂两家的人面色难看的看下去了。最后这个结果叫他们心中复杂。 “我,怎会如此?我间接害死了聂大哥?”蓝曦臣不理解,原来他做下了这样的事才会被后人感叹遇见金光瑶是他一生的错。 聂明玦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看着蓝曦臣还是道,“曦臣,不是你的错,是金光瑶哄骗了你。也是我们看人有误,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没拒绝与他结拜。” “蓝少宗主知道错了就改啊,还要受害者来安慰你吗?”聂怀桑在一旁道。 他这话委实不大客气,还带着些讽意。以前因着大哥和他关系好,他也是会叫他曦臣哥哥的,哪像现在这样一句冷邦邦的蓝少宗主。 “好好说话。”聂怀桑遭到了聂明玦的背后一巴掌。 聂怀桑揉着自己的肉闭嘴不说话了。 “蓝启桓,还闭关吗?这下子知道错了吧。”左右不是他们温家的事,温若寒看热闹倒是看得高兴。 蓝氏老双璧谁都没理他。 “曦臣,给聂宗主道歉。”蓝启桓没想到他的逃避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若没有这场奇遇,日后蓝聂两家的友好关系就会毁于一旦了。 蓝曦臣起身致歉,聂明玦被聂怀桑拉着生生受了。 魏无羡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这泽芜君和金光瑶是有什么往事吗?为什么泽芜君这么信任他? 众人怀着疑惑往下看。 【“他想到了金光瑶也给赤锋尊弹奏过清心音。隐锋尊虽然没怎么听过别人奏清心音,但是他找借口听了好几次后又把脑子里听过的曲子翻来覆去对比,终于发现了一些违和之处。 聂家向来大老粗,隐锋尊也不怎么会奏乐,但他会鉴赏。 他发现了这个错误,有次试探了一番蓝氏弟子后终于明白了赤锋尊死亡的真相——金光瑶用从泽芜君那里学的清心音更加激发了赤锋尊的刀灵反噬。 此后隐锋尊一面查找着金光瑶的罪证,一面装着懦弱。过了几年,他找到了赤锋尊的一条左臂,他怎么也解决不了这条左臂,也找不到剩下的部分。” (哎,金光瑶的本事要是用在正途上该有多好。如果他射日之征后拿着自己的战功另立门户,凭着对赤锋尊和泽芜君的救命之恩,他不知道会过的有多好!) (也是,金光瑶在温若寒宗主的密室里如过无人之境,摸进蓝家的禁书室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他还有泽芜君给的蓝家玉令,权限还挺高。)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些碎魂残尸的,可不就是老祖擅长的嘛。) (金光瑶杀了温若寒宗主是为了回金家的投名状。他杀金光善也可以说是为民除害了,除去他儿子的身份,就是这手段有些叫人不适,不过也是适合他的。) (他杀赤锋尊就是不对,金子轩的死也与他有关。他的妻子秦愫也对他事事都好,其实我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金光瑶杀的,她知道了金光瑶明知他们是同父异母亲兄妹还娶她的事,可能也算是自尽了? 至于他们的儿子,金光瑶可以把他送走啊。他没阻止旁人杀他就算了,他还借着金如松的名义杀了一波人呢。 金光瑶和薛洋虽然是朋友,但这种利益交织的友情一旦利益冲突就会破裂。 薛洋最后应该算是死在小天使手里的,在义城他被小天使拽断了一条臂膀,失血过多而死吧。) (薛洋他活该!他妄想控制小天使,往他脑子里钉了两根那么长的钉子毁他神志,被寻仇是他的命。)】 “原来这人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难怪曦臣信任他。我还会同意与他结拜。”聂明玦恍然大悟。 “还是太过贪心,所图甚大!”聂怀桑冷冷撂下这几个字。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进了金家哪有在外面舒服。”魏无羡嘟嘟囔囔,金夫人带着金子轩来莲花坞的时候他见着金家的那些仆人就不喜欢,和金子轩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 “曦臣,是我的错。”此刻蓝启桓无比后悔,他这些年到底在想什么?阿媛留下的两个孩子他不闻不问,蓝氏宗主的责任他也没担起来。死后他怎么去见阿媛和蓝家的列祖列宗。 蓝曦臣还没缓过劲,他连蓝氏的玉令都给了金光瑶?‘我是昏了头了吧,救命之恩怎样不能报,缘何如此?’ 蓝启仁闭眼无法理解,曦臣昏了头,他也没阻止吗? ‘怎么的,‘我’是擅长,但是聂兄还能让‘我’活过来吗?’魏无羡看着那行小字,心里惊讶。 “我是死在金光瑶手里?怎么可能!”温若寒不敢置信。抱山散人未出世,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他还以为是外甥或者是他们那些小辈围攻他所以他才死的。 就金光瑶一人能杀了他? 其他人也不敢相信,那可是温若寒啊,现在当世最强者! “也许非光明手段。”蓝忘机出声猜测。 “金光瑶在这场战争中有功被认回金家,他此前名声不显,应是修炼晚还没有被好好教导。他做谋士也不会被认可,那就只有一条路了。”魏无羡盘点着已知的消息猜测这人的过往。 聂怀桑接下去,“他应是去做了卧底,还是个靠温宗主关系近的卧底。” “爹啊,金光瑶不是杀师吗?那你会不会就是他那个倒霉的师父啊?要不然他都杀师了谁敢和他相交啊。”温晁灵机一动脑子上线,就是说的话叫温若寒感觉不那么动听。 众人诡异的觉得有点道理,凡人有天地君亲师的说法。他们这些人虽然没这个说法,但是杀了师父这事也不被人诟病好像真的只能是这个猜测了。 温若寒拍了几下温晁的脑瓜子,面色阴沉。他被说服了,‘外甥做了温家半数人,但尚在战时,温家必会招新的弟子,我见金光瑶有天赋会来事也不是不会收徒,所以我就被偷袭致死了?’ “这个金光瑶,等我找到他就叫他好看!”温若寒可不会因为这事没发生就放过他。外甥是自己家的,好好教导就是。他温若寒对别人可没有什么容人之量! 金光善死都死了,金家也没了,也就没什么人在意他。不过还是有人看着上面的话有些好奇金光善的死法。 “这是仔细解释了金光瑶的那六杀吧。”魏无羡语气肯定。 “温宗主为师,金光瑶为父,这兄不知是我大哥还是金子轩,或是两者都有。他的妻与子也都在上面了。那个友就是薛洋,他的死也与金光瑶有关。”聂怀桑总结了一番。 “这些人哪里比得上炼尸场里的那些人!”聂明玦想起那些无辜惨死的凡人。 “这金光善真是害人不浅!”有认识秦愫的人怒骂出声。 温宁看着那行字,‘是我杀的?’他看着自己的手,‘拽断别人一条手臂?他还可以这么厉害的吗?’ 温情看着最后那行小字,心中气愤,面上也带出几分咬牙切齿,‘这个薛洋给我等着!’ 【“此刻,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找人献舍给老祖。为保万无一失,他还在羡云阁发了任务,这任务最后被昭熠尊接了。 虽然献舍没成功,但是隐锋尊不知道此事,直到他亲自在清河见到了变了样貌的昭熠尊。他才发现献舍失败了。 但此时他已经无法停下来,是以他继续执行着他的计划。第二次乱葬岗围剿,他把金光瑶逼去了那里,同时把他做过的坏事传遍了天下,金光瑶身败名裂,命丧于乱葬岗上,死于昭熠尊之手。自此隐锋尊大仇得报。” 第15章 直播历史15 (莫家庄的莫玄羽啊,金光善接回金麟台的私生子之一。他究竟在那里受了什么折磨,回去莫家庄里就半是疯癫了呢?) (他用命想着献舍给老祖,杀了莫家庄里的他的仇人,没想到还是失败了。不过那些人还是和他死在同一天,也算是另类的成功?) (隐锋尊谋划了这么多年后终于成功了,只是以后他身边再没有那个会逼着他练刀的大哥了!) (过了这么多年后赤锋尊再见他,说的是“怀桑,大哥很欣慰,你长大了。以后要好好的,大哥不能再陪你了。” 我真的为这种兄弟情爆哭,怀桑的天就是大哥啊,他的天没了怎么能不崩溃呢!) (后来老祖在隐锋尊的请求下修改了聂家的功法,再不会有刀灵反噬了。 不知道隐锋尊整日勤勉练刀时心里想的是什么,若是赤锋尊还活着又是如何光景。)】 “献舍?这个诡异的和夺舍还有点像的咒术不会也与我有关吧?”魏无羡摸下巴沉思。 聂怀桑僵着身子不敢去看聂明玦的神色,‘大哥会怎么想我?’ “怀桑,是大哥不注重自己,反叫怀桑受累了。”聂明玦能说什么呢?说弟弟罔顾别人性命吗?都是为了给他这个识人不清惨死的大哥报仇,要不然怀桑怎会如此? 聂怀桑抬头看向聂明玦的脸,聂明玦给他擦眼泪。他话都说的含含糊糊的,“大,大哥,你一定要一直在我身边,怀桑不能没有大哥!” “好了,别哭了,大哥记下了。”除了小时候,聂明玦还没见过这样爱哭的聂怀桑,真是泪都要流尽了。 “看人家的兄弟,你们俩以后别掐来掐去的!知道了吗?”温若寒看着温旭温晁两兄弟道。 二人面上应是。 实则温晁暗自腹诽,‘以前还以为我能当家主呢,现在我已经知道不可能了。但是和温旭兄友弟恭?那还是算了吧。 抱好表弟的大腿才是正事!’ 温旭也有同样的心里想法。 “聂兄不愧是聂宗主带大的,果然是兄弟情深。”魏无羡看着聂怀桑禅精竭虑复仇,感叹道。 蓝忘机也点头,他和兄长也是如此。 “这人也是可怜。如果他已经出生了,我可以帮帮他。”魏无羡有些可怜这个莫玄羽。 “回去了舅舅派人去找找。”温若寒没什么想法。金家都没了,一个小私生子外甥想要就给他喽。 “是我的左臂杀了那些人?”聂明玦忽然想到前面说过的他的左臂作乱。 又见聂怀桑面色复杂,他又道,“大哥没有怪你,只是一时想不通。” “这人应该没疯,也许与‘我’有交易。这个咒术应当不是一个疯子能理解的。”聂怀桑冷静分析。 “怀桑,大哥这次一定会陪着你的。”聂明玦摸他头发,像小时候那样。他活着怀桑就会有底线,他还是得好好活着才是。 聂怀桑看着自家大哥乖乖点头。只要大哥还在,聂怀桑永远还是这个聂怀桑! “魏兄!你!”聂怀桑兴奋的眼转向了在一旁为他们兄弟情感动的魏无羡,‘魏兄竟然可以改掉我们聂家的弊端!’ “不是吧,聂兄。你们聂家的功法你都给我看啊?”魏无羡震惊脸。 “魏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可以解决我们家的问题!”聂怀桑想着改好了功法,他大哥就不会早死了! 见聂家人都是这样惊喜的脸看着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魏无羡讪讪道,“未来的‘我’可以,现在的我不见得行啊。” 魏无羡快要受不住他们的目光了,蓝忘机忙在他身前挡着他。 “魏兄弟,若可以,请你过几年一试。无论成功与否,你都是我聂家的座上宾。”聂明玦郑重道。毕竟能活着谁又想死呢?他还放心不下他的傻弟弟呢。 魏无羡看了下温若寒,见他点头。又想着那个魏无羡能做到他未必不行,也就应下了。又没什么损失。 温若寒被那个东西洗脑,也是信了外甥无所不能的话术。况且虽然他没有统一百家的想法了,但是温家迟早是要交到外甥手上的,和其他家族的宗主打好关系也很重要。 若阿婴解决了聂家的这破事,整个聂家不就对阿婴感恩戴德! 这事还是给蓝聂两家的人震撼最大,魏无羡也太厉害了吧,这个都能解决! 众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也没说话。 【“好了,我们的提问环节还有最后一次,接下来我们就要讲含光君他们的武器喽。” “最后一个,避尘的剑穗。” “简简,我要知道金子轩夫妇死亡的过程。”‘金子轩怎么把自己蠢死的’就是她发的。 “金子轩此人也有些矛盾,他一直骄矜高傲,老祖有言他孔雀之称。玄武洞时也有些血性。但他少时就曾对还是他未婚妻的江厌离出言侮辱,后来在战时又冤枉了她后对她心生好感。说实话我觉得这件事他处理的一般,我都不敢想要是他当了宗主会怎么样。” (他自己修为也就那样,真不知道他在高傲些什么。战争结束后他连个尊号都没有,金光瑶都还有个敛芳尊的尊号呢!) (他们这对夫妻叫人不懂,金子轩都那样说她了,他们还能在一起。我都想说金子轩是救过江厌离的命吗?她怎么这么喜欢他!) (琅琊的时候江厌离给他送汤,他不知道是谁送的还就喝了。因为一碗汤把一个假冒的婢女提成客卿就算了,见着江厌离就说她冒充送汤的人。 真是离谱,你作为少主不应该查清楚吗?怎么就这么武断。在他心里江厌离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估计是没想着有多好吧,后来知道她的个性后觉得对他胃口?所以就在一起了?) (我来猜测下,金夫人性情强势,管他管的严。所以他应该不怎么喜欢强势的女子。江厌离喜欢他,自然事事都顺着他。而且江厌离的性格说的好听是温柔,说难听就是软弱。 金子轩可能就喜欢这样的吧。) (认同楼上。)】 “这金子轩确实傲气。”聂怀桑回想了下评价道。 “我叫他这个外号怎么也被记下来了。”魏无羡捂脸,他就说了几句金孔雀而已。 “在战时喝了来历不明的汤?还为这碗汤提拔婢女?这金子轩脑子没问题吧?虽然有人镇守营帐,但他没见人怎么就敢喝,不怕有毒?”温若寒难以理解金子轩的脑回路,也怀疑起来金家的宗主教育。 “这个少主之位还难为他娘为他筹谋了。”聂怀桑冷笑。 “以偏见看人能得出什么好的结论?把人都想偏了。”蓝启仁说完这话有些愣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兄长和兄嫂的那件事,不许曦臣和忘机去见她,还一直严加管教他们,生怕他们像了兄嫂。 在那个未来里,他也是以偏见看待魏无羡,一直以为是他迷惑了忘机,才叫忘机昏了头做出那些事。结果最后忘机对他们失望,还离开了蓝家。 蓝启桓见弟弟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也叹息一声,他怎么能不相信妻子的品行呢?他也是想偏了,觉得师尊不会有错,就不敢去查明真相,才落得个如此结局。 “这个金孔雀真是的。”魏无羡不再为江厌离抱不平,他现在只觉得金子轩这样处事有失偏颇。 “原来子轩对我没什么好印象。”在之前江厌离听金子轩对魏无羡的那些话就伤了心,她没想到金子轩会那样说她。现在这些话更是在她心里狠狠扎刀。 从小时候她就想着嫁给他,没想到他一直都厌烦她。江厌离有些迷茫,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江枫眠看着女儿茫然的神色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这婚事就不应该定下,他也不该不管教她。但愿现在还来得及吧。 【“后来金光瑶认祖归宗,他还把金光瑶当弟弟看,实在相信他。是以金子勋带人劫杀老祖时他见金光瑶的一番表现后一个人就去阻止了。 而且他这人偏帮自己堂兄,他一来就叫老祖停手,丝毫不顾金子勋带着的三百多号人手都拿箭对着老祖和小天使,一旦他们停手老祖就是一个死。 金子勋不听他的,他就来阻止老祖,结果就被误以为他要对老祖动手的小天使一掌穿心而死了。” (他都不想想,金光瑶回来就是和他兄友弟恭的吗?他费尽心机回到金麟台就想着当个家臣吧?) (金子轩也是天真,都忘了金光瑶在他娘死后找来金麟台的那天还是他的生辰,金光瑶被家仆从金麟台上踢下来,从头滚到尾,还流了那么多血。金光瑶怎么会不记恨他呢?) (他费尽心思找到金家,倒落了这个结果,他看着张灯结彩的金麟台,满面血离开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我想起那天也是金光瑶的生辰来着,还是金光善的错,要是没有金光善就好了,就没有这些事了。) (也只能想想了,毕竟都是历史了。)】 “金光善和金光瑶不知有多少个心眼子,这个金子轩是缺心眼吗?这么相信金光瑶?还是他有什么叫别人深信不疑的本领?”温若寒震惊且怀疑。 “魏兄,金子轩不是娶了江姑娘,怎么她没给你说好话啊?还是金子轩太相信你的本事了,觉得你怎么样也不会死?”聂怀桑看着魏无羡半是笑着道。 魏无羡明白他的意思,他会去赴他们孩子的满月宴。他肯定觉得他和江家的关系没变,但作为他师姐夫的金子轩却没怎么在意他的性命。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都离开了江家,在世人眼中他们都已经决裂了,江姑娘成了金家的人,他们就不该再有牵扯了。 “谢谢你,聂兄。我明白了。”魏无羡想清楚了,认真道。 “阿婴,该断则断,要不就会徒受其乱。”温若寒也是了解他这个小外甥的性子了。不怎么记仇,还是个知恩图报的,还恨不得多报。底线还很高,善良的有些傻气。 还是要教他多看重自己,别人的命还是比不上自己的,无论何时都要保护自己才是。 蓝忘机也是赞同,‘魏婴要护好自己才是。’ “在战场上,他穿着和敌人一样的衣服。温宁那时应该是阿婴操纵的凶尸,他都要攻击阿婴了,被杀了有什么问题?”温若寒直觉好笑,都打起来了,这边就两个人还阻止,这金子轩也是够好笑的。 “这不就是敌军硬装友军?”聂怀桑一针见血。 “自寻死路!他不会不知道凶手靠血脉识人?他和金子勋可是堂兄弟,这在凶尸眼里有什么区别?”聂明玦也是不解,他还有一个问题,“金子轩不是少主?怎么还制不住金家的弟子?金光瑶还有调令,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金家还有这么淡泊名利的人呀,真是稀奇!”聂怀桑又摇起了他的扇子。 “我,我又杀人了?”温宁喃喃道。 “温宁,是我杀人了,不是你。是我控制的你。但是我们没错,要不然我们就会死在那里了。”魏无羡与他解释,有错也是他的错,温宁有什么错,说不定他还是死在金家人手里的呢! 温宁先是小声反驳了下,“公,公子也没,没错。是他们,请我们来,还劫,劫杀我们,我们是,是自保。” 然后他小幅度点头,‘公子说没错就没错,我们被劫杀还不能还手吗?’ “魏婴无错! 金家邀请,金家劫杀,背信弃义,小人做派。”蓝忘机这话极重,他从来没说过这样狠的话,可见是被气的不行。 “好了蓝湛,不生气了。”魏无羡晃他袖子。 众人只觉这金家确实是失了道义,委实无耻了些。 “他怕是觉得金光瑶走到那一步都是顶了天了吧,都是金光善的血脉,金光瑶为什么不会觊觎宗主之位?”温若寒都要想不来金子轩的脑回路了。 金光瑶的这番经历倒叫别人生了几分同情。但想到他后来做的事,众人又觉得他们同情他,谁来同情那些死在炼尸场里的人呢? 第16章 直播历史16 “纵使金光瑶可怜,但他做的那些事也不值得原谅。”聂明玦最后开口,希望这人这次可以好好做人。 “都是金光善的错,他整出那么多私生子干什么!”一小家主忿忿说道。 孟瑶现在在散修中,散修和世家分别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他跟着一位散修学了些东西后就被归在这个空间里了。 这里的人都不怎么说话,毕竟世家之事与他们无关。 孟瑶看见自己的结局到现在就一直安静着,他死在那位魏公子的女儿手里,他还害了这么多人。金光瑶的冷酷和心机他都看见了,他也恨,他为什么要出生! 他知道聂家的人已经找到他了,他要是还想有修为的活着,就只能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他不想死也不想就这样活着。 可是废了根骨去凡人堆里活着,他真的甘心吗?孟瑶脑中一片风暴,想不出结果。 【“至于江厌离,她一个人上了混乱的不夜天战场,也是要老祖先停手,老祖从屋顶上下来找她。她推开了老祖,结果她自己就被一个要偷袭老祖的人杀了。 老祖离开金家才到不夜天不久江厌离就到了,她不会不恨老祖,也不会想不到她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战场上会发生什么,但是她还是来了。其实我不知道最后那时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也许以后我们会知道吧。”简简也觉得江厌离此人有些矛盾感。 (江厌离其人,父亲忽略,母亲也不知道教导。好歹是个大家族唯一的姑娘,整日里和厨房为伍,算是怎么回事?) (她自小就和金子轩定下婚约,可能一直期盼着嫁给他。我想不通江厌离为什么喜欢金子轩。他们也没怎么见过面吧? 她修为一般,在百家女修中排不上号,没听说她除了厨艺以外的过人之处,就连厨艺我也就听说过她善烹制莲藕排骨汤。 所以在长大后金子轩没见过她面的时候,会对她有个怎样的印象?) (江厌离去不夜天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她死前想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这个人着实矛盾,少时老祖最为善待她,可以说老祖对江家最大的牵挂就是她,这个如姐如母的师姐。) (她或许对老祖有那种姐弟之间的爱,但是这些绝对是排在她的家人之后的。 江家灭亡的过程只有老祖和江澄知道,但是后来却传起了是老祖得罪了温家带来了灾祸。江澄后来也这样觉得,那江厌离会怎么想? 她没经历过这事,她知道的一切都是来源于江澄,她对老祖的感情真的没变吗? 老祖离开了江家,她就嫁进了金麟台。老祖还是在含光君这里知道的这个消息,真要把他当家人就不会这都不告诉老祖! 她生了孩子才知道请老祖来满月宴,老祖以前说过的金光善想要他的阴虎符的事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而且老祖在乱葬岗,她不会不知道老祖身上有几个钱,但是没想到给他钱财。昔日岐山教化司她还记得给江澄和老祖带行李包裹呢! 我总结一下,江厌离这个人,对老祖有点真心但不多。最后推开老祖可能是想起老祖少时对她的好,也可能是时间太紧急她没想那么多。再阴谋论一下就是她丈夫死了,但是还有个儿子在,想着用她的死让老祖愧疚转而报到她儿子身上。) (给楼上鼓掌!)】 “江姑娘,她是为‘我’而死的?”魏无羡呐呐道,这叫那个魏无羡怎么接受? “她不来就不会有事,她为什么要来?”聂怀桑又不认识江厌离。人都是偏心的,他自然会把错归到别人身上。 “江姑娘,她,她可能没想那么多…”魏无羡说不下去了。金子轩可以说是死在他手里,江姑娘真的会不怨他吗?她为什么会来战场,真的是为了找他吗? “魏婴,你要护着自己。”蓝忘机嘱咐他。 “魏兄,她可能是傻的看不清,但是你是被邀请来的,她这个主人会不知道吗? 金子轩不在宴会上去穷奇道做什么,他们怎么不去想想。 她失了丈夫不去守灵去不夜天做什么,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既选择来了战场,就要有死在这里的准备。”聂怀桑继续道。 “阿婴,错不在你。我还要说江晚吟怎么没保护好他的姐姐呢!”温若寒对江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女子的思想他猜不透,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怨恨是必然的。 “还是金光善狠心啊!”众人已经将江厌离去不夜天的事情归到金光善头上了,就金光善什么做不出来。 江厌离低下头,不想去看别人的眼神,‘阿羡杀了子轩,我真的不会去怪他吗?’她好不容易嫁给子轩,也有了孩子,但这一切都叫阿羡毁了。她为什么去不夜天,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江枫眠愈加后悔此前不在意女儿的教养问题,才叫事情变成这样。 “既生下来了就应该好好教养,放任算是怎么回事?”聂明玦实在不懂夫妻俩的脑回路。 “那位虞夫人为她定了一门亲事,是觉得去了金家以后有人教她吗?”聂怀桑就没见过这样的娘亲。 “这个女儿修炼天赋一般,长得也不像她,虞紫鸢那个女人最是好强,估计她还会觉得丢脸呢!”温若寒说话就难听多了。 “不是的,虞夫人还是在意江姑娘的。”魏无羡解释了一句。怎么会有娘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魏兄,在不在意这事我不知道。但是这位江姑娘传出来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听,也没人知道她会什么呀。 即使她天赋一般,专修剑术也是一番本事,能富甲一方也是一番本领。再说了,云梦江氏就没有什么适合她的东西? 非得叫她有那样的名声到现在?”聂怀桑他自己天赋一般,也是结了金丹的,虽然有外物辅助。云梦江氏就不去为江厌离打算吗?待到几十年后,金子轩相貌未改,江厌离却容颜老去,二人如何相守? 魏无羡没话说了,江姑娘她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为什么江宗主和虞夫人不去教她别的呢?江姑娘真的什么天赋都没有吗? 江枫眠看着捏着裙角面色复杂的江厌离,无声叹息,是他的错。 “金子轩在外人眼里可还是个好去处呢。金氏豪富,他又是嫡子,眼见着是未来金家的掌权人。又名声在外,长的也好,修为不错,还是她的未婚夫,可不就更好了。”聂怀桑说了一堆金子轩的外在评价,不过这两人着实不大相配。他话音一转又道,“但是谁能想到以后呢。金光瑶一出现,金子轩的命运也改变了。” 以前魏无羡带着个人想法,觉得金子轩配不上江厌离。可是现在单从这两个人来说,他们修为不一样,见识也不一样。他不知道金子轩的爱好,但江姑娘他也有几分了解,他们确实不怎么相配。 “阿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管不了她。而且她现在也和你没关系了,再多想也是自寻烦恼。”温若寒见他苦恼,疏导他道。 “魏婴,人要为自己负责。”蓝忘机接了一句。 魏无羡看着最后那一大段字点头应了。 这个未来不会再发生了,江家的人都与他无关了。 【“好了友友们,提问时间结束。我们先说几个乱葬岗上的小故事,就来介绍一下含光君他们的武器。 乱葬岗上的生活原来很是清苦,老祖没钱还是靠温情神医养着的。说来也是可笑,老祖作为射日之征的最大功臣,竟然还没有温情神医这个战俘有钱。 但是老祖身体不好还要喝药,即使温情神医医术超绝没钱也是无奈。直到小天使醒来那天,含光君来了夷陵乱葬岗,他给了温情神医银两和药材,还瞒着没叫老祖知道。 再后来就是老祖在乱葬岗找出钱财的事了。” (含光君见着老祖就担心他的身体,约战那次江晚吟可是捅了老祖一剑,他下手真狠!) (别说了,岐黄温氏一脉在甘泉一带服苦役,温情神医应召去看诊。原本日子苦了点也没什么,都是金家的错!) (老祖不知道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这和他在江家挨了紫电后不敷药有极大的关联!) “今天我们说的是老祖带孩子的事,昭熠尊出生以后就是老祖带着的。后来昭熠尊大了会儿就和温苑宗主被老祖埋在土里,还浇水来着。被温情神医发现后又是好一顿责备。不过老祖嘴上说不敢了,下次还会这样做。温情神医威胁老祖洗孩子的衣服,老祖也没改。” (昭熠尊没出生之前,老祖把温苑宗主埋进土里,哄他说种下去就能长出来弟弟妹妹。昭熠尊出生以后,老祖还是那套说辞,我想想都要笑晕过去了。) (老祖埋孩子的时候有多潇洒,被温情神医抓着耳朵提起来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确实很好笑啊,你们怎么不笑啊?) (这让我想起含光君后来把温苑宗主埋进兔子堆里的事,含光君和老祖不愧是天生一对!) (只有温苑宗主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情姐,真是抱歉,还要让你为我考虑。”魏无羡不好意思道。 这些日子温情为他调养身体,也是了解了他的性子。当即说道,“以后好好吃药,不要偷偷倒了就好。” 魏无羡想着那些药的味道,勉强点头答应。 “蓝湛,你对我好要说出来叫我知道才是,要不然我发现不了的。”魏无羡不去想他和江澄的那些事,只看着蓝忘机跟他嘱咐着。 “嗯,我记下了。”蓝忘机点头答应。 他的性子向来是这样,只做不说,问了可能也不会说。但是与魏婴在一处,他还是要改变些才是。 “阿婴,舅舅还是那句话,你要把自己放在心里。我们活着要先爱自己,看重别人并不是不在意自己。 吃力不讨好的事以后少做知道吧。”温若寒说着又有些气愤起来,江家没教阿婴在意自己,只叫他把江家放在首位,真是可恶。 “舅舅,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魏无羡连连答应,就差指天指地发誓了。 蓝忘机想着以后一定要看着魏婴,要是他被人欺负了就不好了。 蓝忘机着实是关心则乱,魏无羡那时被江澄所伤只是没想到也没防备,他一防备起来能伤他的人也是极少数。 金家现在没了,那些罪大恶极的人都被杀完了,温家人带着情绪去办的这件事,确保不放过一个坏人! 温若寒看着那话继续絮絮叨叨魏无羡的身体,确保他以后知道爱惜自己才结束。 魏无羡捂脸,这事别人是怎么知道的,他玩玩孩子怎么就被记下来了。 蓝忘机早有预料,此刻面色很是平静,细看还有些笑意在脸上。 “魏兄,你带孩子?嗯,还挺不错的。”聂怀桑笑得停不下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魏兄弟倒是童心未泯。”聂明玦勉强憋出一句话。 蓝启仁眼睛都要瞪大了,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带,这魏无羡真是过于恣意了!孩子以后还是忘机带着才好。 蓝启桓笑出来,这样活泼的童年是他们蓝氏众人所没有的。 蓝曦臣从知道那些事后沉重的面色也有了变化,魏公子还真是有叫人开心的魔力。 “阿婴,你还真是小孩子心性。”温若寒笑起来,从没见过这样带孩子的长辈。 从简简开始讲述这件事时,四周的笑声就没停过。魏无羡纵使脸皮极厚也没想到这事被这么多人知道,他闭着眼睛扎进蓝忘机怀里,不想看了。‘埋孩子多有意思啊,是你们不懂!’ 他埋了会儿还是出来了,他要保持蓝湛的形象。蓝忘机原先拥着他,放开时还有些不舍。 魏无羡幽怨的目光看向温情,倒把温情看的莫名心虚起来。 温情想着要不是她知道魏无羡做错事了,被这样看着,她都要觉得是她冤枉他了。 “公,公子有趣。”温宁这些日子与魏无羡相处的多,又成了魏无羡的坚实拥护者。只觉得公子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第17章 直播历史17 众人被想象中的场景逗笑,勉强掩着声音。但是修士都耳目清明,哪能掩得住呢! “蓝湛,我们果然相配。”这下子魏无羡又笑起来,他抓着蓝忘机的袖子靠着在他肩上。 蓝忘机看着他笑,眼中是无尽温柔。 蓝启仁牙都要咬碎了,忘机怎么也这样了! “没想到蓝二公子也是这般,不愧是一对。”聂怀桑没想到看着稳重的蓝忘机也会做些事,真是出人意料。 “小蓝二,我果然没看错你。”温若寒笑得不行,这两小子带娃怎么都这样啊。 要不他来带?他脑子里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很快被他拍走,还是算了吧,带孩子哪有修炼好。 魏无羡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叫他羞愤的事叫他知道。 【“还有一件事,老祖曾经和温苑宗主的外婆学过做衣服,想着给两个孩子做衣服穿。但是老祖委实没有做衣服的天赋,温情神医在一旁看着都会了些,结果老祖还是没学会,他手艺实在不行就再没做过。 这些小事还是在昭熠尊留下的文献里发现的,最后昭熠尊还点评了一番,原话是这么写的:‘爹爹做衣服没有成功,后来恼羞成怒就再没做过。我和阿苑哥哥只各自得了一条爹爹做的帕子,不过这也是极好的。’ 从这些事情里,我们可以更加了解老祖的性子,一个喜欢搞怪的少年形象。” (这事也好笑,老祖一朝乍富,想着给昭熠尊和温苑宗主买好看的新衣服。最后买了几匹布回去了,结果老祖自己还没学会做衣服。) (笑发财了,要是老祖知道这些事昭熠尊都记得还写下来被我们知道了,老祖会不会尴尬?) (我觉得老祖不会,老祖可能会觉得很有意思吧。) (老祖做的帕子是怎么样的?好看吗?) (怎么说呢,昭熠尊把它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其实在别人留下的文献里看,这帕子就是那种什么都没绣就封了个边的。) (昭熠尊的亲爹滤镜果然很强大。) (老祖平日里一定是个既平易近人还幽默风趣的人。)】 魏无羡在简简的声音中继续捂脸,他在心中抓狂,这些小事到底是怎么被人知道的啊! 接下来立刻破案,原来是他那个生而知之的亲闺女! “蓝湛!你看阿澜,她欺负我。”魏无羡抓着蓝忘机的袖子边晃边说道。 蓝忘机握他手腕,问他,“等她大了罚她抄家规?” 魏无羡即刻不干了,“那还是不要了吧,还是个小孩子嘛。” 蓝忘机自然顺着他说话,‘魏婴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说说罢了。’ 他也是如此,对于这个他和魏婴的还未到来的女儿,他已经有了无限柔意。他与魏婴一般,舍不得罚她。 “魏兄,这事你以后还是别再尝试了。咱们就没长那根弦。”聂怀桑笑着道。 “好歹我还成功了两条帕子呢,我也不是一点天分都没有吧。”魏无羡不那么自信道,他就没这么失败过,难道他真的没天赋? “魏婴很棒,切莫烦恼。”蓝忘机觉得魏婴已经很是厉害了,这些小事上不必如此在意。 温若寒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心疼外甥。他自己是没过过苦日子的,外甥从小时候流浪到那个原来的结局就没怎么富过,衣服还要自己做,可把他心疼坏了。 “阿婴,咱们家的绣娘多的是,这些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是啊表弟,爹已经给你修了个大院子,布置了好多东西。等你回家了,你穿一套扔一套都行。”温晁向来是个爱享受的,就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事。 魏无羡笑着应下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魏无羡觉得是有点意思,但是如果不是被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的话他会更高兴的。 魏无羡看着那行介绍帕子的字露出震惊脸,‘于此道上我真的如此没天分!’ 蓝忘机原也期待,但结果叫他失笑。他怎么忘了他们女儿的性子了,魏婴做的哪有不好的。 【“好了,乱葬岗的小故事就说到这里,我们现在来说含光君他们的武器。 早年间人们除聂家外都是修剑,老祖和含光君他们也不例外。含光君修的是重剑,老祖和昭熠尊修的都是轻剑。蓝家人的力气都大,含光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含光君的剑名曰避尘,剑柄为纯银秘法锻造而成,剑身更是极重极寒。等闲人是挥不动的,含光君和避尘多次并肩作战,斩杀的邪祟无数。” (避尘此剑随主人,它像含光君一样冷,冰蓝的剑锋叫人见之难忘。) (含光君的避尘可是很高级的,在黑暗的环境下还会发光呢!) (避尘以前也是个阳春白雪的吧,后来遇见老祖和昭熠尊就变了。昭熠尊在祭刀堂找赤锋尊的双腿时,含光君也用避尘帮忙了。 后来含光君和老祖出去游历,避尘也和随便一样踏上了刨土的路。 要是避尘那时能变成人形,我觉得它都要碎掉了。)】 “蓝湛,你的力气怎么练的?”魏无羡捏他肩膀,又想起碧灵湖上蓝湛提着他还能稳稳御剑,他自己可还拉着个人来着。 “单手倒立抄家规。”蓝忘机自觉没什么不能对他说的,更何况是这些小事。 “抄家规就算了,怎么还能倒立抄啊,还是单手!”魏无羡真是又惊又奇。 “阿婴,你现在练也是来不及的,而且他们蓝家的人天生的力气大,这是代代相传的。”温若寒说完以后又惊觉一件事,‘莫不是小蓝二力气大才叫阿婴成了下面那个?’他又摇头,他在想什么,阿婴怎么会是下面那个! 聂明玦又赞叹了蓝忘机逢乱必出的品行,也赞许了避尘。 “蓝湛,避尘还可以这样用?会发光哎。”魏无羡摸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原以为避尘能逃过一劫,结果还是和随便一样了。 蓝启仁要碎掉了,还他雅正的忘机! “忘机变化很大,还是得益于魏公子。”蓝曦臣想着弟弟也活泼了起来,果然他说去听学没错了,虽然交朋友成了找道侣。 众人只觉记忆里蓝二公子的形象在慢慢改变,找个道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啊! 【“老祖的随便剑是在江家铸造的,外表看着倒是不起眼,老祖也时常拿着它去做些旁的事情。但它和老祖的配合还是十分不错的,有记载的一次是老祖在蓝家听学时碧灵湖除水祟时的一剑。 再有就是后来老祖与含光君在问道门比试,随便和避尘的再一次交锋。” (随便剑被老祖拿来砍西瓜刨土,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材料,但是就是生了灵。) (老祖的这些武器,随便等他最久,终于又等来了它的主人。想想还挺好哭的,不知道它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封闭了自己不许别人使用,就是为了等老祖!) (蓝氏听学前一晚,老祖在墙头遇见了含光君,随便与避尘来了次交锋。最后以含光君打碎老祖的一坛天子笑结束,那时含光君肯定没想到以后他会给老祖买一辈子酒!) “昭熠尊的剑叫做碧落,是昭熠尊学了老祖的炼器之术后自己炼制的,这剑的剑胚是老祖在乱葬岗挖出来的前人的东西,加入了乱葬岗独有的鬼竹所炼制。昭熠尊力气也大,但她仿着老祖制了把轻剑。” (昭熠尊随父亲含光君,力气特大。在聂家祭刀堂找到金凌时,昭熠尊一把就将金凌提起来了。金凌可是和她同岁,还是个男的!) (老祖的剑法没规定剑的种类,也不知道昭熠尊怎么控制的力气。) (我记得碧落可是斩断了紫电呢!断的好,这东西早该断了!沾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血,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又提起被他拿来砍西瓜刨土的随便,魏无羡也觉得有些惭愧,以后他一定会对它好的。 “真是个傻随便啊!都这样了还等我,要是我不回来了你就一直等啊?”魏无羡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魏婴!不可胡说。”蓝忘机听不得魏无羡这些话。魏婴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在哪个世界。 “好了蓝湛,我以后绝对不这样说了。”魏无羡自觉说错了话忙讨乖道。 提起初见魏无羡也觉得他们有缘,要不蓝氏巡逻的弟子那么多,怎么就是蓝湛抓住他了呢! “蓝湛,你赔我天子笑!”魏无羡想起那坛碎掉的酒,向蓝忘机耍宝索赔。 “回去就赔给你,多少都行,切记不可过量。”蓝忘机配合他,但还是要少饮酒才是。 温若寒本来觉得蓝氏听学没甚意思,没想到外甥还挺胆大的,都敢带酒进蓝家。 这些事蓝启仁闭眼忽略。能怎么办,都是他侄儿的道侣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魏无羡只要不在静室以外的地方喝酒他就当不知道算了。 魏无羡感叹了一番闺女的力气后就看见了这个金凌,和阿澜同岁? “这个金凌是谁?金子轩和江姑娘的儿子?”魏无羡难得记忆上线,想到了那个孩子。 “应该是他。”蓝忘机也不敢肯定,只说应该。 “以强臂力练轻剑,要掌握这个界限可是有些难度的,不知道阿澜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练好这剑。”魏无羡想着就觉得辛苦。 “以后我们慢慢教她。”蓝忘机也心疼。 那个他缺席了女儿的成长,现在的他可不会。 温若寒看着有些手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和小外甥孙女切磋! “阿澜斩断了紫电?”魏无羡有些愣住,那根少时他就挨着打的鞭子断在他闺女手上了? “沾了无辜之人鲜血,早就不是灵器了。断了也是活该。”温若寒冷哼。 “也是…”魏无羡想着虞夫人走了以后紫电肯定给了江澄。江澄杀的那些人说不定就是用的紫电,断了也是应该的。 【“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辅助法器,含光君的忘机琴是蓝家留传下来的,此琴认主,含光君学习的弦杀术和问灵都以此琴作为辅助。老祖的陈情和昭熠尊的述情都是笛子,是用乱葬岗生长的鬼竹制成,乱葬岗终年怨气难消,在这里生长的竹子是操纵怨气的最好材料。” (含光君给琴取了他的字做名字。含光君的问灵之术可是蓝家顶级的。说起弦杀术,我就想起金光瑶连这个都偷学了,就是还没用上他就被昭熠尊杀了。) (老祖的陈情叫我想起那句“愿陈情以白行兮,得罪过之不意”。 老祖不去在意旁人的那些诋毁的话,只坚持着自己的道义,真不愧是老祖!) (照咱们现在的话来说昭熠尊就是个爹宝女,就是要和爹爹做一样的武器,名字也要相似。昭熠尊有时候还挺小孩子脾气的。) “在老祖重归于世之前陈情和随便一直是由昭熠尊保管安置的,后来才回到了自己的主人身边。 世有记载,有剑灵于世间现过身,但并没有留下过影像,或许是我们的技术还不够进步吧。说不定后人就会知晓。”简简的声音含着期待,会有那样一天的。 “最后我们来抽一下签吧,看看我们下一次讲谁?”简简说着开始动手,最后手中的指针停在了鬼将军的位置。 “那下次直播我们先说义城的往事,再介绍一下鬼将军温宁温琼林,不过我们还是更喜欢叫他小天使。 那就下次再见啦!” (说不定以后我们就知道了,也可以看见人形的随便和避尘呢!) (隐锋尊聂怀桑!抽他!) (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 (玄正医术最强者温情神医!) (小天使温宁温琼林!) (前温家末代家主温若寒宗主!) (简简再见,期待小天使的故事!) (他对老祖的坚定追随和乱葬岗上的新生!) (昭熠尊对小天使的鼓励和引导,温长老的超群箭术!)】 “蓝湛,我的陈情和你的避尘倒是挺配的。而且这两个名字并排放在一起,横竖都能这样念!”魏无羡脑子里一闪,明明这是件小事,还是急切与他分享。 第18章 直播历史18 蓝忘机始终看向他,“是我与魏婴有缘。” “这个小丫头连给笛子取名都要和我差不多,真是个小学人精!”魏无羡嘴上这样说着,实则眼里的柔和都要溢出来了。 蓝忘机含笑看他,给他理了理发丝。 “我自行我的路,管他人做何?”以前魏无羡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但现在知道了未来,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路,只是不会再放任别人对他的污蔑了。 “魏婴,我与你一起。”蓝忘机会在魏无羡身边,会一直都在。 ‘阿婴可算知道护着自己了,再不济,还有小蓝二在。’温若寒可是放心了,外甥知道保护自己了就好。 “爹宝女?是把爹当做宝贝的闺女?还真挺像我们闺女的。”魏无羡猜测这词的意思,还与蓝忘机说着话。 “魏婴本就是宝贝。”蓝忘机表情没变,仿若平常。 这话倒是把魏无羡给说的不好意思了,他扭扭捏捏地转回去不看他,‘蓝湛,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认识蓝忘机的人和蓝家的有些人都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蓝二公子/二公子怎么变成这样了!爱情当真可怕!’ 聂怀桑摇着扇子,深藏功与名。‘就说蓝二公子前些天找我要话本子做什么,原来还是学着讨魏兄欢心啊!’ “这个剑灵未来还可以化作人形吗?”魏无羡惊喜,“不知道随便会是个什么样子,和我像不像?” “未来便知。 若像魏婴自是极好的。”蓝忘机也想着避尘的模样,未来便可知分晓。 其他人也激动起来,自己的剑可能不行,看看别人的也好啊! 魏无羡想着下次就能知道那个小城的事,又戏谑地看向温宁,跟他挤眉弄眼,“温宁,下次讲你的故事。你没什么不能叫别人知道的事吧?” 他心中暗道,‘我的糗事都叫别人知道了,不看看别人的怎么行?’ 温宁脸都红了,没想到抽到了他。他连连摆手,“我,我没,没有的。” 魏无羡遗憾地退回去,他知道温宁的性子,他说没有就是没有。温宁的看不见了,那就期待一下聂兄的吧。 聂怀桑还在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没想到他的好兄弟还在背后惦记他。 “这个晓星尘和宋子琛就是以前说过的那对知己吧,义城里的。”魏无羡想到了那次说过的话。 蓝忘机肯定他的猜测,他也觉如此。 ‘医术最强?那我还要努力了。’温情暗暗定下志向。 温若寒扶额,他知道他是末代家主了,但是能不能别说出来啊! 在散修这边原本平静着的一对师徒面色陡然有些波澜,一个九岁左右的小男童看着上面的名字想着,‘那不是我吗?我下山了?’ 那师父着白色道袍,是个女修士。 她一甩拂尘,暗叹,‘这都是命!’ 雾气盈满空间,他们回了各自进来的地方。 蓝氏听学很快结束,魏无羡也回了温家,温若寒大摆宴席给外甥接风。 还带着魏无羡去祭拜了他早早立在温家祠堂里的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牌位。 这一天,温若寒带着魏无羡去找温家的那个密室。蓝忘机还不是温家的人,魏无羡只给他传了信,不能带着他前往。 温家的护卫跟在他们身旁,温大长老乃温家阵法最绝者,自然也要去。 “舅舅,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真的有能叫别人活过来的典籍?生祠能有什么用啊?”魏无羡对这里好奇许久了,但是舅舅说得准备好了才带他来,毕竟现在的他可不比以后那个自己厉害。 “我以前只觉得是财宝,或者是功法之类的东西。觉得现在的温家都有,就没想着来取,没想着还有别的。 这样逆天的典籍应该是没有的,要不然不就乱套了?那个生祠舅舅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会加速修炼吗?”温若寒解释了外甥的话,又猜测道。 “宗主,三公子。这里就是入口了。”温大长老是个看着严肃的中年人,他是温若寒还年幼时教导他的启蒙师父。 他向来喜欢天赋绝佳的孩子,故而对温旭兄弟感观一般。但是大小姐留下来的这个公子就不一样了,这才该是他们温家的未来。 这个山洞看着极为破旧,温大长老解决了洞口的阵法后来叫他们进去。 魏无羡有些懊恼和舅舅说话没去看温大长老破阵,他最近在温家的藏书典籍里打转。他是温家此代最有天赋的后辈,就没有他不能看的东西。 他还实践了好多以前就有思绪的想法,创出了好些符纸和小法器。温家的客卿也多,善什么的都有,他稍有卡顿就可以去问人。众人也喜欢这个后辈,乐意给他解惑。 魏无羡跑去了温大长老身边,跟着他一路破阵。这次出行本就不计时间,温大长老乐得给魏无羡传授他自己的经验。 温若寒看着外甥离他远去的背影,有种被抛下的诡异感。 到了尽头是一间石室,墙面十分光滑,魏无羡无端想着若有苍蝇来也是立不住脚的。 这门正对着的是一片玉璧,那上面刻着的花魏无羡认识,叫凤凰花。 此外这里很是空旷,温家的护卫在四周查看。魏无羡看着那块玉璧想着取下来做法器,这个玉质很是不错,是为护身符的最好材料。 “舅舅,大爷爷,你们来看这朵花。它怎么和别的花不大一样,看它的花心。”魏无羡原来摸着玉璧想着事情,一低头就发现手下的触感变了。它凭什么与众不同? “此心与家纹相似。”温大长老查看后出声。 “家纹?血脉?怎么,要放血吗?”温若寒也过来了,温家的护卫什么也没找到,看来线索还是在这块璧上。 “你放些血滴在这里试试。”温大长老面色不变嘱咐温若寒。 温若寒自然不会叫外甥放血,他划破手心把血滴在那花心上,原来那块雪白的玉渐渐染上了血色。 温大长老眼也没抬,还是盯着那花,“继续滴血,别停。” 对温若寒来说,这点血算不了什么。在那花被彻底染红后,那玉璧右侧出现一道门。这像是浑然天成的石壁后竟然还有道门! 魏无羡上去给舅舅包扎伤口,温若寒觉得外甥可是贴心,比家里的那两个小子好多了。 温大长老带人打头阵,没发现危险后请这舅甥二人进去。 一阵凉意蔓延开来,魏无羡一进来就奔着那些典籍而去,那些法器珠宝什么的他在家里的库房里见多了。 “舅舅,大爷爷,你们来看。这写的是以前宗门时期的事。”魏无羡翻了几下典籍,惊喜道。 “都带回去放在你院子里的书房里,你慢慢翻阅。”温若寒决定了这些典籍的归属,外甥喜欢就给他吧。 “好了三公子,我们带回去了慢慢看,这里太过寒凉,对你的身体不好。”温大长老对魏无羡说话的语气可比对温若寒的好多了。 魏无羡忙着把这些书收起来,没去关注那些灵药和法器的归属。 前些日子他和温家的长老一起改进了储物袋,范围大了几倍不止。现在已经开始在店里售卖了。 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他还有额外的收入。舅舅和温家的长辈也会补贴他,外公生前给娘亲准备的嫁妆舅舅也悉数给了他。魏无羡现在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有钱人。 回去以后天色还早,看来这洞里的时间过得还是挺慢的,魏无羡这样想着。 “表弟,你们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吧。”温晁听人说他们回来了,忙就赶来了。 温晁对温大长老总是胆怯着的,他自然也不会去问自己老爹。 是以魏无羡从善如流答他,“有舅舅和大爷爷出马,当然顺利。 表哥,你若想看那些典籍,就到我院子里来。” “这就算了吧,谢谢表弟。”温晁呐呐道,他可不爱看书。 他偷偷又溜走了,他只是想来看看他们带了什么回来,可不想被抓去修炼。 真不知道表弟每天学那么多东西是怎么学过来的,他遇见几次后都要蔫了。不愧是表弟,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此后的日子里,魏无羡一边研究着能与人对话的法器,一面翻阅着那些典籍。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做出来了。 用的材料就是石室里的那块玉璧,它留存多年,里面蕴含着的灵力充沛的,拿来做这个正合适。 魏无羡眼馋的不行,温若寒就给他从那里整个都搬回来放到他的炼器室里了。 把铸造的图纸给了温家的那些长老后,魏无羡派人给蓝忘机送去了这个玉佩状的法器。 他和蓝湛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他可是想蓝湛了,蓝湛肯定也想他。 他们年纪还小,温蓝两家商议后还是觉得等他们及冠后在成亲为好。 魏无羡在温家如鱼得水,创造出的东西越来越多,在温家的铺子里可是供不应求。 当然他也研究了少用或者不用灵力的符纸想着给百姓使用,现在的世家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他们人数也少,百姓多条路也是好的。 蓝忘机收到魏无羡的信和东西很是开心。他们虽也用改良版的传讯符联系,但到底耗费很多灵力,有这个法器就不一样了。 这天晚上,他们俩开启了这个法器。 “蓝湛,怎么样?我厉害吧!”魏无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光听声音蓝忘机都能想象魏无羡的表情。 他的眉眼定是非常生动的,眼睛很亮,里面还会有一点小得意,唇角也会扬起来。十分讨人喜欢! “魏婴最是厉害。”蓝忘机夸赞他,魏婴当然厉害。 “蓝湛,我现在准备睡觉了。但是我还睡不着,我们还能说会儿话呢!”魏无羡躺在他的床上,对着旁边的法器说着话,像是对着蓝忘机一样。 蓝忘机前些日子收到魏无羡的信,说温情建议魏无羡改正作息,所以温若寒宗主就规定了他的学习时间,慢慢改变着他的生活方式。 “魏婴,我想你了。”蓝忘机还在书桌前,他想着魏无羡今天会和他说话,还等在这里。现在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对心上人道出了思念的语言。 魏无羡经历了几次蓝忘机的直白语言,现在倒是比之前淡然些了。他轻轻翻身,“我也想你了,蓝湛。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夜猎怎么样?” 蓝忘机答应了,他们一起去夜猎也好。 就这样慢慢说着话,魏无羡渐渐有了些困意,他平日里想学的东西太多,晚上还不注意休息。被给他探脉的温情发现了,所以就被禁止在晚上修习。现在的作息明显健康不少。 “蓝湛,我想你唱歌给我听。”魏无羡小声撒娇道。 蓝忘机自然知道他想听哪首,他已经完善好了那首忘羡,现在他唱着这首歌哄他睡觉。听那一头魏无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呼吸声也逐渐平稳。 蓝忘机停下,‘魏婴,好眠。’ 魏无羡看那些典籍到一半的时候,他看见了有些离谱的记载,他们此方世界的由来。 恰此时温若寒来找他,外甥的那个叫通远的法器图纸太过繁琐,他们好多人也没研究出来。他来看看外甥忙不忙,才不能叫别人打搅外甥的事。 “阿婴,你看到什么了?”温若寒敲了敲敞开的书房门,就见着外甥愣愣的表情。 “舅舅,这典籍写的也太离谱了吧!要不是这是我们一起带出来的,有些我也看过了,我都要怀疑咱们祖宗胡说八道了。”魏无羡把面前的书转了个向,示意温若寒来看。 温若寒找了个椅子坐在魏无羡对面,翻看着手下的书。 “阿婴,舅舅一直追求修为。我能感觉到我的灵力被压制,所以这事可能为真。”温若寒翻过去几页指着一行字给他看。 魏无羡低头看去,那里写着‘若我们此方世界诞生天道,必会解决灵怨失衡之事。补全法则,给修真界创造未来。’ “舅舅,你的意思是这人是我?”魏无羡想起了在那个空间里有言他补全法则一事,怎么平衡灵怨也是他来做啊。 他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一头驴子,还是那种累死累活的。 第19章 直播历史19 “阿婴,你的未来还很长。但是舅舅要告诉你的是,你修习怨气可以,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若有不适就立刻停下,不要逞强。”温若寒怕外甥急功近利反倒损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舅舅,无论这人是不是我,都不会影响我以后的路。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而且我现在身体可好了,蓝湛也会管着我的。”魏无羡明白他的意思,他当然会保护好自己,他不会叫家人担心的。 温若寒欣慰一笑,这样才对。 “对了舅舅,我和蓝湛约好了过几天去夜猎,我先和你说一下。”魏无羡想着和蓝忘机的约定。 “去吧去吧,还是温逐流暗中跟着你。”温若寒不会限制他的行动,只是还是温逐流跟着保护他的安全才好。 魏无羡应下了,温逐流的隐匿功夫极好,也不会被他们发现,跟着就跟着吧。 日子很快过去,忘羡二人也踏上了夜猎的路,魏无羡也与蓝忘机说了那些典籍的事,告诉了他那些事情。 夜猎时宿在野外也是常事。傍晚时分,魏无羡和蓝忘机正想着点火时,熟悉的雾气又将他们包裹起来。 众人熟练坐好后又开始听简简的直播。 【“哈喽大家好,我依旧是简简,今天我们就来讲述关于义城的往事。 义城原是蜀中的一个小城,除了风水不太好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有一日白衣盲眼道人晓星尘在这里救下薛洋时,这座小城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了。” (晓星尘也太倒霉了,怎么就救下了薛洋啊!) (他太善良了,只是救了个人而已,谁能想到就是他的仇人呢?) “薛洋、晓星尘和宋岚三人的纠葛还要从薛洋小时候开始说起。薛洋幼时在栎阳乞讨长大,也会用自己的力气去换取酬劳。但在七岁时他被栎阳常氏常慈安戏弄,还碾碎了他左手的小指。他心性改变,后来成为了夔州一霸。 老祖携鬼道横空出世时,他也是学老祖修炼的人之一,他于鬼道上有些天分,被兰陵金氏金光瑶招揽。在老祖死后,他得到了残存的阴虎符和老祖的鬼道手稿。他受金家之命修补阴虎符,并且用这块符灭了常家满门。” (薛洋小时候还是善良的,只是这件事后他就抛弃了这对他没用的善良!) (他好好的帮人做事,常慈安说给他一盘点心叫他去送信。 常慈安自己没胆送那些侮辱的话就算了,怎么能戏弄小孩子!薛洋被人打了一顿还惦记着自己的酬劳,没想到追上去后就被常慈安的马车生生碾碎了一根手指。) (街上的人那么多,没人敢得罪仙门世家,也没人帮他。他的小指血肉模糊,他躺在街上无人问津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薛洋有些鬼道天赋,可以拼凑完整的阴虎符。虽然比不上老祖做的,但也算可以了。 他此次灭门,不仅是为自己报仇,也是试试这块符的效果。) (薛洋受了罪,他可以杀了常慈安。但是常家上下五十多口人就没一个好人吗?) (薛洋拿着老祖的手稿,但是他和金光瑶用活人炼尸!)】 晓星尘看着身旁的师父,声音小小还带着疑惑,“师父,我怎么盲了眼睛了?” 抱山散人低头看他,眼中带着些怜惜,却答非所问,“星尘,还下山吗?” “我要去,师父!”晓星尘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说道。 抱山散人抬手摸他发丝,“你不后悔就好。” “上次我就想说了,这个晓星尘,莫不是我娘的师兄弟吧?”魏无羡虽是疑问却是肯定道。 “有几分可能。”蓝忘机附和他,这个姓氏还是少见,是一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盲了眼睛?还救下了薛洋?这不就惨了!”魏无羡为这疑似他师叔或师伯的人哀悼。 “这个义城是我们刚路过不久的那座城。”蓝忘机肯定道。这样风水不好还在蜀中的城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蓝忘机一肯定,魏无羡也有些印象。他们刚才路过的那座城就是一个天然的养尸地啊,风水奇差,城中卖纸扎品的人居多。 二人一番小声交谈后继续看向了这个屏幕。 “没想到他还和我有一样的经历。”魏无羡小声道。 “此人简直是罔顾圣人之言!”蓝启仁直言出声。 “常慈安怎能如此戏弄一个孩子?”聂明玦怒极,简直要炸开了。 “栎阳常氏?藏尸地之一?薛洋灭了常家满门后金光瑶把那块尸身藏在了常氏的祖坟里?”魏无羡继续串联着以前的信息。 “这也算是一场复仇吧?不过还是太过了些。”聂怀桑评价道。 “对他来说,这场报复只怕还是不够吧。毕竟别人的命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手指!”温若寒冷哼。比起别人的,自己的当然珍贵。 “常慈安还活着没?作为修仙之人,他怎么能如此行事!”聂明玦看了事情的始末对这常慈安越发气愤。 “他已经死了,我和蓝湛出去夜猎的时候栎阳已经换人管了。”魏无羡回忆了一下。他们这段时间去的地方散而多,栎阳那边的新世家好像是姓严来着。 “倒是便宜他了!”聂明玦想到了温氏为那些百姓主持公道的事,应该是被杀了。他倒是死的痛快了! “我们没有经历那些事,也无法叫他忘记那一刻的仇恨和想报复的心。 但是他杀了常家满门也就算了,炼尸场里的人又何错之有!”聂怀桑面色肃然,能和金光瑶利益相交的人,到底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常家尚没归家的常萍恰巧逃过一劫,他找到了抱山散人的第三位出山弟子,名声在外的晓星尘查处他家的灭门惨案。晓星尘不负众望,横跨三省还是捉到了薛洋。他带着薛洋去了金氏的清谈会,但是金家包庇,又威胁常萍翻供,最后薛洋竟然无罪释放!” (抱山散人下山的弟子就没几个得到善终的,晓星尘也是太过理想。在那个世家当道的世界,他和宋岚想着建立一个不以血脉论处的门派,也是一种奢望吧。) (真的,改变还是得看昭熠尊,她能下狠心杀光所有人,还会斩草除根。要是别人不一定能行。) (说起这场清谈会,我就想说泽芜君几句了。晓星尘把证据摆的清清楚楚的,赤锋尊都质问金家了,他为什么还会被金光瑶几句话说动啊?) (就是没多久赤锋尊就死了,再没有人阻止,薛洋就被放出来了。) (要是含光君在就好了,但是含光君彼时还在养伤。等他知道这件事都是很久以后了。) (薛洋没事,倒霉的可不就是别人了。) “薛洋睚眦必报,他打不过晓星尘,就找上了晓星尘出山后唯一的挚友,出身白雪观的宋岚。他屠了白雪观上下满门,还弄瞎了宋岚的一双眼睛。晓星尘愧对好友,破了誓言回去求抱山散人将自己的眼睛换给了宋岚。 他下山后自己在世间除祟,在义城遇见了一个装瞎行乞的小姑娘阿箐,他们结伴同行了一段时间后。后来晓星尘捡到了被金光瑶派人追杀至此的薛洋,薛洋仗着晓星尘眼盲又没人认识他,于是编造身份欺骗晓星尘。” (宋岚一时气愤说了些伤人的话,后来清醒过来很是后悔。他一直想对晓星尘说错不在他,但是没有机会了。) (迁怒也是人之常情吧,毕竟教导他长大的师父和他的师兄弟姐妹都死了。) (晓星尘虽失了眼睛,但他的配剑霜华可以指引尸气,他在世间继续他们的道义。) (怎么说呢?成也霜华,败也霜华。) (阿箐是个市井里长大的小姑娘,她天生一双白瞳,一路装瞎行乞。她骗过了许多人,也骗过了薛洋和晓星尘。)】 “他果然是我娘的师弟。”魏无羡惊喜道,又为他这一番受累不值,“金家还需要薛洋修补阴虎符,不会叫他死。常萍一定会翻供,薛洋一定会去找他的麻烦!” “常萍如此行事,终归会自噬其身。”蓝忘机不喜常萍如此做派。 “果然是刚下山,不了解局势。薛洋是金家的人,依金家的作风行事又怎么会处置他?到底是白费力气!”温若寒其实能理解晓星尘的想法,他下山来肯定是来行侠仗义的。就是没想到这山下不是那么好待的,可容不下他! “薛洋做出这样的事,那我呢?我怎么没有杀了他?难道我已经死了?”聂明玦疑惑起来。 “大哥!别说那些话,看下去就知道了。”聂怀桑心里也有猜测。 “星尘,还下山吗?”抱山散人郑重问他,没有轻慢,即使他还是个九岁小童。 “师父,我要去。”晓星尘依然坚持他自己最开始的选择。 看着那句没有善终,魏无羡想到了以身补了乱葬岗结界的阿爹阿娘。他们连尸体都没有了,只能做衣冠冢,他还没有爹娘的东西。最后把蓝家拿来的家规放进去了。 蓝忘机见他神色哀痛,知他想到了父母,无声安慰他。 温若寒想到了素未谋面的妹妹,也对这个没好下场的晓星尘有了几分同情。但见他心愿又有些好笑,“一个人想要撼动整个世间,要不人然有强大的实力叫别人臣服,要不杀光所有反对的人,否则怎么能改变!” 他眸子一转看见下面的字,随即不服,“这话说的像是我们阿澜滥杀无辜似的,她才没有。那些人都该死!” 魏无羡被温若寒这话逗笑,也附和他几句。 “我,我…”蓝曦臣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话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怎么能这么相信金光瑶! 蓝启仁震惊,蓝启桓无奈。 最后兄弟二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苦笑。 “原来那时我已经死了。”聂明玦解开了疑惑,他死了所以才没杀了这个薛洋。 “大哥!”聂怀桑声音抬高。 “大哥知道了。”聂明玦都无奈了,说几次死又不会真死。 蓝忘机看见自己这才明白了时间,是被罚了戒鞭养伤那几年。所以他才没能去干涉这件事。 显然魏无羡也想清楚了时间,也对晓星尘的未来忐忑起来。 “简直非人哉!”蓝启仁从没见过这样骇人的事,简直叫他又惊又怒。 “他们这对挚友遇见薛洋可算是倒了大霉了。”聂怀桑叹道。 “怎么是这样呢?这叫小师叔怎么接受?”魏无羡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对于晓星尘这类人来说,别人受自己连累还不如直接叫他们自己去死。 “他会尽力补救的,但也会继续怀着愧疚。”蓝忘机也是能理解晓星尘的做法,不过这也是真的难以补偿。 “这薛洋真是!”聂明玦一时还想不出个词来表达他的愤怒! “宋岚迁怒了晓星尘,应是说了些伤人的话。等他回过神来会后悔的。”聂怀桑有些感慨,他想到那时看到的他和大哥。 “迁怒…后悔?”魏无羡蓦地想起了江澄,说是他给江家带来了灾祸,江澄明知是假的还是迁怒他了吗?未来这么多年江澄有没有后悔过?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又很快不见。 他其实也能想来答案,江澄不会的。 “怎么就在这么偏的城里还能遇见薛洋啊?真是阴魂不散!”魏无羡忿忿道。 “终归是人心难测。”蓝忘机给出一句这样的话。 魏无羡一想也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别人的想法,尤其是薛洋这类人。 “这柄可以指引尸气的剑确实挺有用的。不过后来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霜华指引错了?”魏无羡原还对这剑感兴趣,又对后来这句不解。 “许是被蒙蔽了。”蓝忘机一句道出,叫魏无羡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阿箐也是个重要人物吧。”聂怀桑想到了话本。这个简简在讲述义城的故事,这人物都一个个上场来了。 这段看完,抱山散人还是一样的问题询问晓星尘,“星尘,还下山吗?” 晓星尘迟疑了下还是道:“师父,我还想下山。” 第20章 直播历史20 他想,他不会后悔查常家的案子。他只会对那位宋岚感到歉疚。 在观主身边的小宋岚板着一张脸,正在被师兄弟围着说话。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没有说什么旁的话。只是告诉他,不怪他,也不会怪晓星尘。 【“他们三人就在义城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中,薛洋欺骗晓星尘犯下大错,他自己还屠杀了义城的百姓。三年后,满天下找晓星尘的宋岚找到了义城。他被薛洋重伤且割去了舌头,还被他撒了尸毒粉,晓星尘误以为宋岚是走尸,将他一剑穿心。 晓星尘尚不知道自己杀了挚友,藏在暗处目睹一切真相的阿箐无声回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她支开薛洋想要劝说晓星尘离开,但是言语间暴露出那是薛洋的事实。” (霜华可以指引尸气,但死在晓星尘剑下的不是走尸,是被薛洋割了舌头撒了尸毒粉的活人!他们还活着,他们死前还在跪地求晓星尘饶命!) (宋岚找来以后看见他们三个人生活,不敢去贸然打扰晓星尘。后来他被薛洋发现激怒,失了理智后被重伤还撒了尸毒粉,行动不便之际被晓星尘一剑杀死。) (他死前垂下了手里的武器,只要晓星尘再往前一步摸到这个东西,就会发现他的身份。 宋岚垂下了手,想着不要叫他知道,没想到他们还是死在了同一天。) (阿箐之前怀疑过薛洋,但到底见识有限,还以为薛洋真的在帮助晓星尘除祟呢!)】 魏无羡原来还想着小师叔犯下什么大错了就看见了薛洋的操作和宋岚的最终结果。 “怎么会是这样!”他似乎能想到薛洋做了什么了。 “此人简直是不堪为人!”蓝忘机也猜到了薛洋做了什么事。这对于晓星尘来说可是天大的打击! “竖子!又敢滥杀无辜!”聂明玦见薛洋还敢屠杀百姓又气愤起来。 “这三个人在一起住了三年之久,终究是有些情谊的。但是假的永远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宋岚的到来算是打破了薛洋没被拆穿的谎言。”聂怀桑叹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上的,怎么能不被推翻呢?而且他们之间还有着生死大仇。 “星尘,你看到了吗?还下山吗?”抱山散人继续问他。 “师父,我…”晓星尘说不出话了。那个他被骗着杀了挚友,他如果知道了会怎么办呢? “原来我是这样的结局。”宋岚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同门,最终低下头去。 “子琛,你怨他吗?”白雪观观主问他。本来这字该以后再取的,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也就这样叫着了。 “师父,我不怨他。都是那个薛洋的错。”宋岚回他。 观主欣慰一笑。 “她看见了,但是应该没有劝走小师叔。阿箐为取信他一定会暴露自己没瞎的事实,这样小师叔更不会走了。”魏无羡往下分析。 “他会要一个真相。”蓝忘机能想来他的执着。那是薛洋,他的仇人,到底为什么留在他身边三年? 猜测被证实,二人静默下来。‘这叫想着救世的人怎么能接受!’ “这个薛洋,简直是杀人还要诛心!他早早就这样做了,非要等着到那个时候才说出来刺激晓星尘,这不就是在逼他去死!”聂怀桑言辞也激烈了些,这个薛洋! “他怎么能将百姓的命如此不当回事?还能使出这样恶毒的手段!”聂明玦想不通薛洋为什么能坏成这个样子。 “师父,我…杀人了。”晓星尘愣住,他杀了活人! “星尘,山下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你的师兄师姐都死在山下,他们出山的时候也想着救世,还不是惨死。”抱山散人说起前两个徒弟也是唏嘘,昔日的他们和现在的晓星尘又有什么不同? “可是师父,我不知道延灵师兄怎么样。但是藏色师姐她做了很厉害的事。”晓星尘还小,他没出去过,他不理解一个母亲为自己孩子能活着可以付出的东西。但是他还是坚定着说,“师父,我还是想下山去。” 抱山散人叹息,‘这都是命,要是没有这次天机你还是会踏上这条路。’ “小师叔和他的朋友互相为对方考虑,倒是被薛洋钻了空子。”魏无羡为他们的友情可惜。 “薛洋终会偿命。”蓝忘机出声道。 想到薛洋的结局,众人心里舒坦了,死了就好。这样的人可不敢叫他继续活着。 【“晓星尘劝走阿箐,他自己和薛洋对峙,被薛洋说出的真相刺激,绝望下自刎而死。薛洋想着把晓星尘制成凶尸任他差遣,没想到晓星尘魂魄碎裂根本没办法成功。 薛洋用晓星尘的配剑屠了常萍家剩下的人,还杀了阿箐,并将整个义城的人都杀了个干净,叫他们成为走尸在城中游荡。他在这里守着赤锋尊的右臂,也不知是什么缘由想着修复晓星尘的魂魄。” (晓星尘怎么能相信呢,他出山是为行侠仗义。他怎么能接受他杀了许多无辜的百姓。更叫他绝望的是,他杀死了来寻他的好友!) (晓星尘死前那样绝望,那样彻骨的疼痛,叫他怎么活的下来呢!) (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久,他不仅杀了阿箐,还割了她的舌头,毁了她的眼睛。她都是个阴魂了,还是又瞎又哑的。) (他去杀常家的人,把他们都挖眼割舌了。他要是想为晓星尘报仇,他怎么不去杀了自己啊!) (他和金光瑶一样呗,要是晓星尘能活过来,杀薛洋几百遍都是不够的。) (这三年一起生活的时光不是假的,晓星尘每天给薛洋买的糖也不是假的。可是这场相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八年后,昭熠尊和含光君与一众小辈在义城相逢,解开了这个小城的往事。薛洋被寻仇的小天使拽断一条手臂,应是失血过多而死。后来成为凶尸的宋岚带着晓星尘和阿箐的魂魄踏上了行侠仗义的路,期望着他们的重逢。 昭熠尊立问道门后,宋岚也带着他们的魂魄回到了白雪观的旧址,重新建起了白雪观。他像他的师父一样收留教导着无处可去的孤儿。” (这些小辈还是隐锋尊引到义城的,有昭熠尊和含光君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薛洋还假冒晓星尘,以那些小辈的命威胁昭熠尊修补晓星尘的魂魄呢。) (他用义城的走尸试探了昭熠尊,还以为昭熠尊是老祖呢。没想到把他自己的身份叫昭熠尊猜到了。) (宋岚成了和小天使一样的凶尸,就是没小天使那么厉害。) (薛洋死了,义城也就好了。 宋岚带着他们共同的道义活在世上,看着叫人唏嘘。)】 终究是这个结果,魏无羡为小师叔叹息,怎么就遇见薛洋了。 “知道了这些事,他是决计活不下来的。”聂怀桑合上扇子。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毁了他们的道义比杀了他们更要他们的命。 “唉,这晓星尘和宋岚也是可惜。”聂明玦为他们惋惜,又表达了一番对薛洋的愤恨。 “这薛洋怎么也这么矛盾?他为什么要修复小师叔的魂魄?”魏无羡想不通他的想法。 “不知。”蓝忘机也理解不了。 “他杀了常萍,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常家引起来的?这是在为晓星尘报仇吗?”纵使聂怀桑善分析人心,也想不通薛洋的行为。 “到底是怪天怪地就是不会怪到自己身上,这个小子也是怪异。他小时候没得到多少善意还被那样对待,终究是觉得没有人会真的善。 这三年他应该是了解了晓星尘,想叫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他以为晓星尘知道那些事后会堕落,会和他一样。但是没想到他直接自杀了,薛洋想叫他活过来,向晓星尘证明他才是对的。”久不出声的温若寒对薛洋的这个行为也有点想法。 “薛洋他是以己度人了!小师叔才不会和他一样!”魏无羡听完温若寒的话出声道。 蓝忘机点头,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聂明玦理解不了薛洋的想法,只觉得他杀了一城的人着实该死! “这个阿箐遇见他也是倒霉。”魏无羡想着出去了找找她,或者他直接帮帮那些乞儿。 蓝忘机知他心思,也开始想着怎么帮帮那些人。 温若寒现在可是能懂外甥的心思,像他们这样的人心善,总想着帮别人。还是得他看着才是,话说有些地方上是不是缺些伙计和算账的?先找来教导一下再看吧。 “薛洋太过妄想了,结果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吗?”聂怀桑冷冷一哼,讽意十足。 “聂兄说的是。薛洋做下那些事的时候,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了。”魏无羡附和他的话。 “这样死倒是叫他好过了!”聂明玦想到那些炼尸场和义城的人的惨状就为薛洋的下场不平。 “也算是该偿命的偿命了。”魏无羡叹道。这个薛洋有过苦,后来倒是把他受过的苦给了无辜的人。 聂明玦看着弟弟做的事,转身摸他脑袋,“怀桑,以后不要这样了,大哥看着你。” 聂怀桑也是乖乖点头,‘大哥在,我当然不会这样了。我在大哥庇佑下做个闲人就好!’ “蓝湛,闺女这么聪明,像我们俩!”魏无羡朝蓝忘机笑道,他眼睛弯起来,笑的甜甜的。 “嗯,像我们。”无论何时,蓝忘机看向魏无羡的眼神总是柔和的。 “凶尸宋岚?他变得和温宁一样了?”温若寒疑惑道。 魏无羡也注意起来,就见下面跳动的小字已经说明了结果。他想起了上次的信息,“这对挚友最后一死一凶尸,就是如此了吧。” 这个义城里发生的事,叫众人静默无声。一切阴差阳错偏叫仇人聚在一起,也是无解。 “星尘,你的答案呢?”抱山散人直直看向晓星尘。 “师父,我还是要去。未来会是不一样的。”晓星尘并不怕重蹈覆辙。 宋岚垂下眸子,‘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 【“玄正六十二年,天道降世审判众人,宋岚用自身功德换取了晓星尘和阿箐的转世,这对分离多年的挚友终于再次相见。这就是义城全部的往事了。 老祖回归后,昭熠尊和老祖度化了义城的冤魂。这个小城现在还在呢,有想看的可以去那里看看。” (白雪观的人都死的干干净净,魂魄也没了,谁也没有办法。他只能祈求他的功德能送他们去轮回了。) (宋岚当年没对晓星尘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从来都不是晓星尘的错。) (真是无妄之灾啊,都怪常慈安,要是没有他就好了。) (假期我要去看看,走过老祖一家走过的地方!)】 最后的结局揭晓,但总是叫人觉得不大对劲。好像这样的结局对不上他们这一路受过的苦。叫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舅舅,这直播说了这么久了。我想说在这个后世我们修行之人去哪里了?”魏无羡突然的疑问叫人一惊。 这么久都没有提起过修士,虽然说的是历史吧,但是怎么没提起过后世修行的人?总不能后世一个有名的人都没有吧?难道后来已经没有灵气了吗?但是总不能怨气也没有了吧? “许是后世有大难?断绝了修行?”温若寒也想不来这事。 “要不是绝对不可能。我都要以为有人将修士和凡人分开变成了两个世界,那里留下的只是历史。”魏无羡脑子里灵光一闪,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异想天开。 “或许她会说到这事。”蓝忘机出声。 ‘魏兄的话也不是没可能,或许促成这事的人还是魏兄?毕竟魏兄如此不凡。’聂怀桑在心里嘀嘀咕咕。 【“好了,我们现在来讲述小天使温宁温琼林的故事。他的视频我就先不放了,等讲了温情神医后再和岐黄一脉的一起放。 小天使原是岐黄温氏一脉族长之子,幼时失母,自父亲去世后就被姐姐温情神医护着长大。他自小就怯懦缺乏自信,还略微口吃。他在温家受了欺负也只是忍着,但是随着温情神医在温若寒宗主面前渐渐有了地位,欺负他的人也少了。 第21章 直播历史21 若没有那次和老祖的相遇,温家也许不会被灭门,他或许就这样度过一生。但是在温家清谈会的射艺大赛上,他遇见了老祖,一切都不一样了。” (温宁小天使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不敢想象他们姐弟二人互相知道对方死亡会是怎样的悲痛!) (温情神医向来护着他,但是后来没人护着他了。他也学着护着别人,自己就慢慢长大了。若他早早遇见老祖,跟在他身边,就会慢慢自信了。) (温情神医的炎阳烈焰袍品阶可是和温主任平级的,为姐姐鼓掌!) (也是,如果小天使没救老祖他们,江晚吟一定会死,老祖可能会活着。毕竟老祖进不去江家,只能寻外援,那些时间足够温主任弄死江晚吟了。 依老祖的本领又不会被抓到。等到射日之征开始,凭这些人又灭不了温家,不到万不得已老祖又不会去修怨气,温家无人能敌。 或许这场战争到最后是以乱葬岗怨气爆发为结局吧,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老祖在温家围场里迷路遇见在一旁练习射箭的小天使,老祖赞他箭术卓绝,反把他吓跑了。等老祖回到现场,见温家挑选入赛的弟子,小天使想要参加被人奚落。老祖为他说话还举荐他。就是小天使还是缺乏自信,试箭时没发挥好,连带着老祖也被人嘲笑。 小天使很是羞愧,对老祖道歉。老祖当然不会怪他,还指点了他的箭术,说他射箭的技艺超赞。老祖不会知道,这对一个常年被否定没有自信的人是怎样的鼓励。” (我觉得是老祖夸赞了他,他才有勇气说他想去参赛的。) (我觉得也是,小天使一向胆子小,老祖对他的肯定才更叫他难以忘怀。) (这对老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他转眼就忘记了。但是对小天使来说,这是改变了他一生的大事。) (我也觉得小天使箭术很好,就是他太紧张了没发挥好。后来在问道门他教导弟子的时候可比现在更好。)】 众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见了简简的话。这下子众多目光齐齐看向了温宁,把他吓得躲在温情身后。 看他这样子,众人只觉这评价果然十分属实。 “阿宁,除了我知道的那些还有其他人欺负你吗?”温情面色严肃问他。 “没,没有了,姐姐。再没人,欺,欺负我了。”温宁摇头,那些人被姐姐敲打过不敢再来欺负他。现在他跟着公子,也学了些奇奇怪怪的符纸,不会再被别人欺负了。 前些日子他和公子还在岐山里捉弄了几个爱奚落人的温氏子弟,还挺有趣的。 “没事就好。”温情安心了,她没注意这些天温宁跟着魏无羡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温宁现在跟着我,是不会受委屈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情姐。”魏无羡拍胸口,有他在怎么会有问题。 温情表示怀疑,这些天魏无羡在岐山的事她也知道了不少,整日里弄的鸡飞狗跳的。 “他没遇见我就不会救我,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魏无羡看着后面的话补上,‘温家不会被灭,温宁还会好好活着。’ “可,可是公子。无论,哪,哪个我,都会想,想遇见,公子的。”温宁急急说道,跟着公子他才改变了。 “有些人的相遇就是注定!就像我们俩是注定要当朋友的。”聂怀桑冲魏无羡一笑,倒把魏无羡的伤感驱走了。 他也笑了,不是不要纠结过往了吗,他怎么又忘了。 蓝忘机看着他放肆笑着,‘魏婴就是如此,他从来不会自困。’ 知晓对方的死亡,绝对是这姐弟二人难以想象的绝望。 看着依赖自己的弟弟,温情默默思虑,‘是我管的太多了?护的太过了?才叫阿宁一直不敢尝试吗? 为什么和魏无羡就不一样?我和他哪里不一样?’ ‘为什么一定要叫我主任?’温晁心中抓狂。 ‘果然还是得我来教温宁!’魏无羡在心里激动,他就是厉害。 这个猜测也有点道理,温若寒想着打到最后乱葬岗爆发大家一起死了也不是不行。 “打仗期间怨气无人治理,乱葬岗一旦爆发所有人一起死,这个结局… 我们不会自救吗?”魏无羡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又觉得他们不一定会直接放弃,起码会挣扎下的吧。 “魏婴言之有理。”直接放弃也不是蓝忘机的性子。 “我也相信,都要死了还在意什么敌对,不得集思广益让自己活下去?”聂怀桑当然也不会轻易赴死。 聂明玦点头,能活着谁想着死。 “温宁你还会射箭啊?下次我们一起啊,我来指导你。”魏无羡问他。也没管他回答,又定下了下次一起射箭的事。 温宁听他话,晕晕乎乎点头。 “谢,谢公子为,为我说,说话。就,就是我叫公子,丢,丢脸了。”温宁有些羞愧,脸都红了。 “害,这有什么。管别人说什么,射箭么,自己开心就好啊。”魏无羡丝毫不在意,爱说说,和他无关。 “就是啊温公子,你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是件好事。看我,这些年来别人怎么说我都不理,做自己就好了。”聂怀桑赞同魏无羡的话,人活一世当然要叫自己开心啊。 温宁一时转变不过来思绪,低下头若有所思。 “温宁,不会就是因为这么简单一件事,你就来救我的命了?”魏无羡不可置信。 “可,可是,公,公子,这,对我来说,是,是很重要的事。”温宁话还磕绊,但是十分坚定。 其他人大为惊奇,且不太理解。 魏无羡也有些无言,这根本就不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不出众人所料,温宁就因为这件事去云梦救魏无羡了。 【“也是记着这次鼓励,在江家灭亡之时,小天使带人去云梦救老祖了。他不仅救了老祖和被抓的江晚吟,还盗出了江枫眠夫妻的尸骨。把他们带去了夷陵监察寮,温情神医发现了这件事,为着自己弟弟还是保密了这件事。 送走了江晚吟和老祖后,安静的生活没过多久,射日之征开始了。他们一族全是医师,不用上战场,他们整日在战场上救人,战后他们成了战俘,在甘泉服苦役。” (小天使对江晚吟的大恩他万死难以报答。但是没想到江晚吟是那样的人,不记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小天使还带出了紫电呢!也不知道江晚吟那些年用着它杀人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被他抛诸脑后的温氏中人。) (我觉得他才不会,他怕是觉得这是他们在赎自己的罪呢。哪会有感恩?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楼上说的对,简直拿捏了江晚吟的说话风格。) (本来服役也没什么,他们到底是温家的人,只是金家的人太过无耻狠毒!) “他们是温家的人,虽然没杀过人还是被安排服役。本来也没什么,只要人还活着就行。可是阴谋诡计也没放过他们。金子勋要去了这些战俘,夜猎时逼他们做饵,小天使站出来为族人辩驳,反而被金子勋叫人活活打死。 他们一脉被金家人当做玩意取乐,连八十多岁的老人和一岁多的幼子也没被放过。老祖带着温情神医到了穷奇道的时候,小天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尸体都被胡乱扔在死人堆里。老祖一曲陈情叫他起尸,杀了四个打死他的人。” (上一个活人做饵的还是温主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金家的金子勋也开始仗着金家的威风学起温主任了。) (虽然这样比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说。 温主任是背靠第一大世家温家,他还有天下第一的爹做大腿,能化人金丹的温逐流也是他的护卫。金子勋有什么?他们金家就是人多,能耐的有几个?抵不住老祖一通打的。 而且温主任可识时务了,知道谁能得罪。金子勋就不一样了,他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敢挑衅老祖,还威逼蓝家人喝酒,简直坏到没边了!) (就是,非要比较金子勋还比不上温主任呢!) (小天使死的惨,他肋骨都被打折了半边,简直看不出个人样。温情神医跪坐在死了的弟弟面前的场景我能记一辈子。 一向骄傲的温情神医,那个对老祖说两不相欠的温情神医,在那里哭的不能自已。) (温苑宗主的外婆背着温苑宗主,她身上还扛着一面温家的被打了叉的战旗,被鞭子赶着走来走去。 她年纪大不能做苦力就被这样对待!) (昔日温家有太阳纹烙铁,现在金家有牡丹烙铁。老祖看见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 (就是,还不如叫温家当领头的呢。起码世间还没金家统治的时候黑暗,也没有死那么多的人。)】 “温宁,谢谢你。到后来还是我欠你更多。”魏无羡都不敢想,那个时候温宁说来帮他,他一时不相信会对温宁做什么。 “公子,不是,这,这样的。后来你,你救了,我,我们一脉的人,公子对我们,有,有大恩。”温宁看着魏无羡,真诚道。 魏无羡都要苦笑了,要不是因为他,他们就不会需要他来救了。他们怎么就只记得他对他们的恩啊! “好了魏无羡,这谢来谢去的也没意思。现在我们都是一族的人了,说这些太生分了。”温情见他们拉扯来拉扯去的,她都要看累了。 “好了,阿婴。过去都过去了,都是一个家族的,就别这样了。 温宁是吧,以后你就来岐山,当阿婴的护卫吧。你可要跟着温逐流好好学。”温若寒拍板结束了这件事,还给温宁安排了个师父。 温宁显然很是惊喜,连连应下,“谢宗主。” 魏无羡也应下了,温宁以前是来监督他喝药的,等他身体好了还得回去。现在他在岐山有了职位,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温情想着弟弟跟着魏无羡也是个好选择,怎么着也学会保护自己了,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看喽。 蓝忘机想着魏无羡以后在岐山也有陪玩的人,他肯定会开心。 接下来的话叫魏无羡沉默了下,江澄怎么会如此行事? 江枫眠看着已经被教养了些日子的长女,又瞧了下面色愤然的儿子。他也不解,为什么他的性子会变成那样。 ‘云梦江氏的风骨到这里就断绝了,不知道阿离能不能担起这个责任。’ 温情冷哼,以后别叫她遇见这个江晚吟,要不然别怪她教他做人! “活人做饵!这简直是罔顾人伦!”蓝启仁都快要气晕过去了,身为修士,怎么能如此行事! “金子勋!”温情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念出他的名字,他竟敢这样对阿宁! “金家的一个子弟都如此行事,可知金家作风,简直死不足惜!”聂明玦愤慨出声。 “姐姐,我,我有很勇敢的站,站出来了,我没,没有让你失望吧。”温宁没在意自己的死,反而眼巴巴看着温情,像是讨夸奖的小狗。 “我们阿宁一直都是姐姐的骄傲。”温情都要哭出来了,这个傻阿宁! “金家金子勋?他人呢?还活着吗?”温若寒询问,这人敢这样对他们温家的人,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就有人回禀,这人还活着,废了修为和灵脉在矿场里做苦工。 温若寒思量了下,说:“温情,这个金子勋就送到你那里去吧。凭你处置了。” 温情抹了把眼泪,看向温若寒,“温情谢宗主令。” 任谁都能想来,凭金子勋的脾气和行为,他到了温情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但是这都是他该得的! 魏无羡丝毫不意外舅舅的行为,依舅舅的性子他能放过金子勋是不可能的。 蓝忘机也是料到这个结果,金子勋在温情那里可不会好过。 “好啊,这个金家还是不够惨啊!回去了本座要好好教训他们!”温若寒自认为他已经够心狠了,结果金家的行为也是叫他愤怒不止,这口气不出他就不叫温若寒! 第22章 直播历史22 温情拉紧了弟弟的手,眼中是无尽的恨意。金家没了,还有些人废了修为在矿场。本来他们都以为他们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远远比不过金家的畜生! 魏无羡没想到人能坏到这种地步,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他们本来就没有罪啊! 蓝忘机也是不敢相信,金家怎么如此行为!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都是人,都有父母亲人,他怎么能这样做?! 看见那句话,温晁连忙开口解释,就差指天发誓了,“那是以后,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做,以后也不会那么去做的!” 看见表弟和表弟夫收回的目光。温晁暗出一口气,他以后肯定不会这样干的,他绝对当个好咸鱼,什么都不管! ‘就这个金子勋还想和我比,他怎么能比的上我!’温晁看见那些话心里自得。 “此人简直不把我蓝家放在眼里!”蓝启仁气的都不想叫他的名字。 “曦臣,今天父亲再教给你一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坚持住自己的原则,底线是不能一降再降的。”蓝启桓其实能猜出来后面的事,曦臣会顾忌些事,就会答应那件事。但是能破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底线就是这样一步步降低的。 “父亲,我记下了。”蓝曦臣这些日子跟着蓝启桓学了不少东西,也是渐渐变化着性子。 温情气愤又悲痛,她紧紧盯着温宁,眼里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姐姐,你,你别哭。我不会,有,有事的。”温宁给她擦眼泪,安慰她。 “好个金家,以前装的跟孙子一样,没想到还一直包藏祸心。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温若寒很久没这么生气了,金家的祖坟危矣! 聂明玦也是气愤,金家竟然如此对待无罪战俘,还是老人幼子。 简直是不配为人! 聂怀桑叹息一声,难怪魏兄带他们离开了。 【“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乱葬岗,他以凶尸之身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他不能做表情也没有眼泪,但是还能和姐姐在一起,这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又是在穷奇道,金家的人围住了去赴宴的他和老祖,他扯碎了脖子里的符纸彻底暴动,杀光了在场除老祖之外的所有人。他带着晕倒的老祖回去了乱葬岗,受了盛怒的老祖一脚。 金家的人在乱葬岗外喊话,交出温氏余孽就不再计较。他跟着温情神医去金麟台受死,但没想到会看见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被虐杀在他眼前,他瞬间暴起杀了在场的人。 这又被当成了一个围剿老祖的借口。”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是金家的错!) (本来小天使就暴动了,金子轩还去抓老祖,这不就被杀了。无论看见多少次,我都要说一句他活该!) (老祖看见金子轩死在他眼前就急火攻心晕倒了。要不是江厌离,金子轩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小天使的毒唯,我想说老祖你为什么踢他!他没错,你也没错!) (真是好笑,说是交出他们这事就过去了,但是不夜天誓师大会又是什么情况? 真是不要脸皮了!) (哼!在金麟台上,小天使暴起杀了人,可是金家没死多少人,怎么死的大多是蓝聂两家的呢?) (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金光瑶请来见证杀死温氏余孽的!本来就是金家和乱葬岗的事,不死点人怎么叫他们两家掺和进来呢!) (也是无语,金光瑶请他们就带人来了。有你们什么事,待在自己家里会怎么样!) (这下子小天使杀了人。可不就是夷陵老祖贼心不死,妄图挑起大战!乱葬岗围剿可不就是势在必行,不去不行了嘛。)】 “阿宁,对不起,是姐姐太自私了。让你这样难受的活着。”温情歉疚的声音响起,是她太过执念叫弟弟这样活着。 “姐姐,没,没关系。我们还在一起,就,就是好的。我,我也,不想,离开姐姐。”温宁并不在意怎么活着。他这样活着,对姐姐来说,也是个安慰吧。 聂怀桑最是理解他们姐弟的心态了,他和大哥也是相依为命长大。若他们到了这种地步,这样活着也不是不行。 “谢谢公子。”温宁又向魏无羡道了谢,没有公子,他活不过来。 魏无羡摆手,他答应了温情,就会做好的。 魏无羡不再在意金子轩的死,他对温宁这一脚感到抱歉。“温宁,对不起。是我不好,迁怒你了。” “没,没关系。”温宁并不在意。 温情在一旁暗自盘算着给魏无羡的药加点黄连,苦晕他! “姐姐!”温宁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死,但无法对姐姐的结局释然。 “阿宁,姐姐没事。”温情看他,这个小哭包又哭起来了。 “怎么?金家出尔反尔,你们两家也不要自己的脸皮了?”温若寒看向蓝聂两家讽刺出声。 他们无法回答,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小字回答了他们的疑问,原是如此,是他们咎由自取。 “原来是你们自己蠢,你们咎由自取,关我们阿婴什么事!”温若寒怒极反笑,对他们都要无话可说了。 “原来是这样。”聂怀桑恍然大悟,这一场纠葛叫蓝聂两家也掺和进去,他没拦住大哥吗? “原来是我害死蓝家这么多人。”蓝曦臣低下头,是他信任金光瑶,带人去了金家,才叫他们被杀。不夜天又是一次圈套,他又带人去了那,又死了多少人。这些人的死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 “公子,我…是我,我不好。”温宁很歉疚地说道。 “温宁,不是你的错,是金家的错。那种情况下,你做的没错。”魏无羡觉得要是他自己,也会那样做的,又怎么会怪罪温宁。 “是金家枉为人。”蓝忘机最后道。 【“他不愿意被金家人所用,即使薛洋用阴虎符也控制不了他。最后他被薛洋在脑中钉了钉子毁去神志把他锁在金家的地牢里。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他再一次听见了陈情的声音,他从金家的地牢一路奔回了乱葬岗。 他醒来后知道了过去的一切,这个一直温和善良的人也有了恨意。 昭熠尊去寻赤锋尊的尸身时,他跟在她身后不远。在义城他报了自己的仇,也跟在昭熠尊身后见证了当年所有仇人的死。 后来小天使在问道门当长老,直到多年以后他飞升。小天使去了鬼界,还是在老祖手下。这一直是他所期望的结局。” (他有自己的思想,才不会被薛洋控制。他只会听老祖的话!) (失去意识还被锁住,这十年好过吗?) (都这样了,他还能听见陈情的声音,这是得多想老祖他们啊。) (怎么会不恨呢?那是他的族人,他的姐姐,他追随的公子。 一切都化为泡影,他怎么能不恨,又凭什么不恨!) (小天使后来当武器使着的链子就是薛洋特地造来锁着他的铁链。昭熠尊用碧落斩断了它,又重新炼就了一番给了小天使做武器。薛洋肯定没想到会折在这东西上,这就是报应!) (我又想说了,老祖怎么这么厉害!他还给小天使创了一部功法,能叫他以凶尸之身修炼。虽然不会变成活人,但是可以去掉身上的纹路,也可以做表情了,看着像个正常人。) (小天使继续修炼,过了元婴劫雷后重塑了身躯,也算是变成活人了。) (温情神医复活后看见他都是一愣,小天使和以前相比,真是变化很大,变得自信活泼了不少。) (他当然会跟着老祖了,连温情神医以医道飞升后都到了鬼界。只要他们一家人都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公,公子,我以后还跟,跟在你身边。”温宁对这样的结局很满意,他跟着公子,姐姐也在他身边。 “好了温宁,以后我出去玩都带着你。”魏无羡拍胸脯承诺道。 魏无羡不会轻易承诺一辈子,他只和蓝忘机说过一辈子都在一起。 温宁眼睛亮晶晶点头。 “这个薛洋!”温情咬牙道。 “姐姐,我,我现在没事。”温宁不知道薛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没做那些事,或者他还是个小孩子呢。杀了他吗?他做不到,姐姐也不会那样做的。 温情确实不会那样做,但是叫薛洋怎么也遇不见温宁她还是能做到的。等找到薛洋,她一定要把他送的远远的。 “这也算是因果循环,是薛洋的报应!”温情哼声道。 看见温宁最终还是变成活人了,温情安下心来。 “魏无羡,谢谢你。”温情在心里无法说出来的情绪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谢谢。 “公子,真,真厉害!”温宁星星眼看向魏无羡,这样的功法公子都能创出来,不愧是公子! “这也没什么。”魏无羡挠头,他自己也是惊奇,给凶尸创造功法,他也是能想。 蓝忘机也为魏无羡感到骄傲,他心里又想着,他也要努力跟上魏婴的脚步才是。 温若寒都想说了,外甥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成。这样稀奇古怪的功法和法器他都能做出来,真不愧是他们温家的人! 聂怀桑也为他高兴,又想着他们聂家的功法,魏兄一定可以的! 【“好了友友们,今天我们再抽一次签,然后再一轮提问我们就要结束直播了。很开心给和大家讲述这段久违的历史,我们下次再见。”简简笑了下,唇角的笑意显得十分温柔。 “好了,那我们现在就来抽签吧。”简简拨动指针,最后停在了岐山神医那里。 (舍不得简简,我真的很喜欢简简的讲述风格!) (我们下次再见!) (我的偶像温情神医!) “刚讲完小天使,那我们现在就来讲述岐山神医温情的事吧。 温情神医自幼丧母,十一岁父亲去世后她成为了岐黄温氏新一任的族长。她一边苦学医术,一边教养着七岁的弟弟长大。 因为医术卓绝,温情神医在岐山也有了地位,能给族人和弟弟更好的生活。温家势大,旁支更是数不胜数,要不是有温情神医岐黄一脉也是不受重视的偏远旁支。” (小天使出生不久母亲就死了,大他四岁的温情神医亦姐亦母,他们姐弟感情深厚。) (温情神医小小年纪就担起重任,真是了不起!) (温家族人过万数之多,还有不少外姓的客卿和长老,只要有本事就能得到重用。 还好温情神医医术卓绝!)】 听她说直播要结束了,众人还有些不舍,这场直播带给他们的收获可不少。但离别也是势在必行的,他们的未来也改变了。 魏无羡由衷感谢这场直播,改变了他的命运。 蓝忘机欢喜于魏无羡的未来被改变,对简简也是十分感激。 温若寒他们也是庆幸,未来不会再重蹈覆辙,温家会继续鼎盛下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着这场直播为他们带来的改变。 真好啊,他们每个人都有了好的未来。 “姐姐。”温宁看着温情,眼睛亮亮的,他的姐姐这么厉害,一定会名留青史的。 温情不怎么在意,只是摸摸温宁的头发,很温柔地笑了下。 要不是简简说起,温情都快忘了那些日子了。母亲走的早,后来父亲也死了。要不是宗主念着和父亲的一点情谊叫人关照他们,她也不能好好研习医术。 以前聂明玦没怎么关注过温家的事,也不知道温情的这些往事。他自己就是少年家主,自然能知晓温情一路走来有多不易。何况他也带着个弟弟,自然更能理解她的辛苦。 纵使立场不同,他也在心里为这位女子叫一声好。 这些话也勾起了温若寒对他这位表兄的回忆。‘这个叫做温和的表兄性子像他的名字一样,娶的妻子也和他差不多,两个面团性子生出一个刚硬的姑娘和一个更面团的小子。 不过,表兄他虽然温和,但是对我的一些决定也是直言不讳,坚定反对,这和温情还挺像的。’ 第23章 直播历史23 魏无羡也觉得温情很是厉害,她真的把族人和温宁保护的好好的。 蓝忘机想着父亲这些天的作为,觉得他应该是想把兄长也教成这个样子。他回想着兄长现在的样子,觉得他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仙门中的有些女子其实是很钦佩温情的。她很厉害,在温家护住了这一大家子,叫她们敬佩。 【“她嘴硬心软,在弟弟救下老祖他们的时候也为他们打了掩护。后来她在老祖的祈求下完成了一场换金丹的手术。 本来说好两不相欠,但是成了战俘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帮她,温情神医还是找上了老祖,穷奇道的一切都叫她哀痛,死去的弟弟更是让她悲痛欲绝。” (这个换金丹的理论只是温情神医的设想,因为没人会把自己辛苦修炼的金丹活剥出来给别人!) (救了江晚吟绝对是温情神医以后最后悔的一件事。) (楼上不止吧,后来温情神医把老祖当亲弟弟看,他身体里破碎不堪的灵脉才叫温情神医后悔莫及呢。) (那些受过她恩惠的人都对她避如蛇蝎,只有老祖一人为他们伸出援手,真叫人唏嘘。) (岐黄温氏一脉一百多人死的就剩下五十多个,连相依为命的弟弟也死了,温情神医怎么会不崩溃。) “没有办法,老祖只能说他尝试唤醒小天使的神志,所幸这事成功了。她的弟弟又回来了,哪怕不像个正常人,但是这还是她的弟弟。 乱葬岗的日子安稳了下来,温情神医整日为老祖调养身体。后来昭熠尊出生,温情神医也是带过她的。 直到平静被一场意外打破。又是在穷奇道,苦难又一次找上了他们。金家步步紧逼,温情神医想着保全乱葬岗五十多口人的性命和老祖父女。她带着小天使去金麟台请罪了,尽管她也不知道他们错在哪里。” (那是小天使的新生,又何尝不是温情神医的呢。) (在这些日子里,温情神医渐渐把老祖看做亲弟弟,老祖破败的身体一直是她的心病。) (温情神医可喜欢昭熠尊了,也是,昭熠尊那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 (错在哪里?依那时的消息来看,错在他们姓温! 真是好笑,温家的有些附属家族还在金家和别人推杯置盏,岐黄一脉却被喊打喊杀!) (她以为他们死了就好了,老祖他们就能活下来了,可是也不过保了他们三个月的命!)】 魏无羡暗自点头,‘情姐就是心软,说了很多次给我的药加黄连都是说说而已。她还会给我带他们在夷陵做的糖果。’ 又看见这个换金丹,魏无羡偷偷低下头,可别叫他们看见又说他。 温若寒原有心说他几句,又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他知道照顾自己身体就好。 蓝忘机看着身旁缩着的魏无羡,也歇下了说他几句的心思。‘魏婴知道顾着自己就好。’ 无论何时提起弟弟和族人的死,温情都不能释怀。这一次,她会护好他们,旁人都不能伤害他们! ‘这不就有个傻瓜,连金丹都能给别人!’温若寒气呼呼看外甥一眼。 魏无羡看见舅舅的目光,转过眼又看见蓝忘机不赞同的眼神,他暗自噤声不再看他们。 温情想着她那个换金丹的理论,割开身体里的每一条灵脉,逼得灵力在经脉中都流到金丹中…这样对这人的灵脉是不可逆转的伤害,也就是说这人于灵气一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毁了魏无羡! “情姐,麻烦你为我费心了。”魏无羡不好意思道。但是他再没有说谢谢和对不起了,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 “你都叫我姐姐了,我当然得为你着想了。以后多顾着点自己。”温情继续叮嘱他。 魏无羡笑开来,他就说没人会不喜欢他吧。 温情自己也知道,她是没办法接受弟弟的离开的,只要他能活下来,她做什么都可以! 温宁的手腕被姐姐握的很紧都有些疼,但是他没吭声。他知道,姐姐在害怕。 “哼!记下了吧温情,以后要知道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管别人去死!”温若寒冷哼。 “我记下了,宗主。”温情也没想到,她这些年救的人中只有一个魏无羡记得她的恩,也是好笑。 “笑话!金家脑子有问题,你们也跟着一样了? 阿婴你也是,把他们都杀了又能怎么样!”温若寒都要气笑了,这帮子蠢货仗着人多欺负他家的傻小子,还敢杀他们家的人!真是大胆! 魏无羡现在站在局外,他渐渐能看清事情的本相了。 只要他不死,阴虎符就到不了金家手里,他们不会放过他。他立不起来,连带着乱葬岗上的人都活不下去。 聂明玦只觉得那个自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一定是练功练傻了。他为什么掺和这件事,那个他自己亲眼见到魏无羡杀人了?还是听信谣言觉得他十恶不赦了?怎么就信了金光瑶的话了? ‘蠢货’被说的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什么时候谣言就是真相了呢?受害者在哪里?他们看见了吗? “姓温即罪?好啊你们,还带连坐的?那就你们也尝尝这滋味可行!”温若寒自觉自己已经很残忍了,没想到他们更恶心! “温宗主,不是我们,我们没有,我们不要啊!”那些人求起饶来,温家即使清理了小部分的人,也不是他们这些小世家惹得起的。 魏无羡现在已经能看来舅舅的脸色,此时他是真的生气,但是这只是气话。 “温宗主,不必如此。”蓝启桓向温若寒道。 温若寒瞪了他一眼又转回了目光。 “情姐…”魏无羡呐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来他们的死亡时间这么近。 “魏婴。”蓝忘机见他难过,可是他此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魏无羡,没事,好歹多活了些日子。再说我们不是活了吗。”温情勉强笑着,都是金家的错! 【“她死了,死在金麟台上,死在小天使面前。她被虐杀了,还是在岐山不夜天被挫骨扬灰。在场多少人被她救过,他们眼睁睁看着温情神医被挫骨扬灰了。 一切过去以后,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二十年后了。温情神医在问道门中醒来,她知道了过去的事,也知道了这两个弟弟这些年来的生活、昭熠尊为他们复仇做出的一切。” (江晚吟可是看着温情神医被挫骨扬灰的,他真是一点恩都不记啊!) (后来他的父母被昭熠尊扬了骨灰可不就是报应,他自找的喽。) (那些人都该死,和江晚吟一样!) (昭熠尊在岐山多次才收集好温情神医的魂魄,还是天道才叫她醒来。温情神医执念深厚不愿忘记过往才回来的。) (怎么忘了呢?族人,两个弟弟,他们温家的下一代的孩子。 这深仇大恨,她忘不掉!) “她身体好了后就在问道门当长老,她一生都在研习医术。曾经毁了老祖的灵脉是温情神医此生最为后悔的事,她致力于研究出恢复灵脉的方子,最后还真的有所成果。 温情神医不怎么在意修为,她一生都在钻研医术,最后以医道飞升也是必然。 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简简轻松温柔的声音一点点讲完了这个神医的一生。 (换金丹,对接受者不过一次昏迷,还是打着麻药的昏迷,对贡献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还是想问老祖,清醒着感受自己的灵脉一条条被割断打结,体内的灵力渐渐散去,在散去前还要维持着运转灵力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全身灵脉断绝,怨气入体。在昭熠尊出生之前,你每晚是怎么在鬼语声声中睡着的?) (幸好昭熠尊出生了,老祖为她创造新的功法时才想明白,怨气如灵气一般,没什么不同。 纯净的怨气在身体里运转自是另一套阴脉,也用不上灵脉了。) (温情神医为弟弟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果然还是温情神医靠谱!)】 “情姐,回去我们就把金麟台铲平了,一寸都不留!”魏无羡想着金家的人都走了,但是这个仙府还在,原来还想着有什么用处,现在看来还是铲了吧。 “回去就,就铲了。”温宁跟着说道。 “好了,铲就铲了。给你们铲。”温情还没说话,温若寒先开口了。 魏无羡连连应下。 被扬了骨灰这事除了江家人外没人在意,这是他们应得的。 江枫眠叹气看向身旁的子女,‘江氏的未来不能断在我这里。’ ‘他们都死了,和我们可无关了。’众人心里这样想着。 “情姐,你真厉害!这样的方子也能研究出来,真不愧是我们岐山第一神医!”魏无羡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气氛。 “温姑娘确实名副其实。”蓝忘机跟着魏无羡的话说。 两张俊朗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认真,叫温情都看笑了。 慢了半拍的温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话,“姐姐,最厉害!” 温若寒倒是想到了别的,灵脉受损在现在是没办法治的。那个未来里温情是被耽搁了,现在又没什么阻碍。若能更早研究出来,这不就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一统百家? 回去了一定叫温情好好研究,岐黄一脉的人都划到岐山来,不能叫她分心。 魏无羡的鬼道和各种道已经叫众人见识了一番,这医道也没怎么引起他们的惊奇。只是觉得又多了一条飞升的路,这是好事。 魏无羡原来还为着温情高兴,接下来的字倒叫他也忐忑起来了。 想什么?他能想什么呢?是不能愧对江家的教导?还是什么别的? “魏婴!”蓝忘机很少这么失态。可是他忍不住,他无法想象那个魏无羡会有多痛苦! 光是听着他也已经受不了了,他们从小都是天资聪颖,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废物那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 “蓝湛,我又不会这样做。没事的,我没经历过,未来也不会经历的。”魏无羡忙安慰他,他已经不会再走上那条路了。 其他人心里的震惊自不必说,这魏无羡太能忍了吧,那得是有多疼他们都不敢想。 “魏婴!你以后要是敢这样做我一定叫你知道厉害!”温若寒很生气,他早逝妹妹留下来唯一的血脉,他怎么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别人的命关他什么事! “我知道了,舅舅。”魏无羡现在很清楚知道温若寒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高傲,有些刚愎自用,容不得别人忤逆,就是个专制宗主。他还自恃修为,爱与人比试,但也光明正大。有些时候也残忍,不在他眼里的人什么都不是。 但是舅舅他真的对他很好,他在岐山做什么都行。因为对母亲的愧疚,舅舅将他看作了母亲的寄托,他疼爱他,也不会想看到他落到那样的下场。 “魏无羡,我回去就毁了那份东西。这样的东西不应该留在世上!”这些日子忙,温情也就忘记了这个东西,回去后立刻毁了。 她在温若寒面前待的时间也算长了,她也了解温若寒。他是个有些偏执的人,能叫他制住自己脾气的人没几个。除了几个辈分大的温家的长辈,就是魏无羡了,这个大小姐留下来的唯一血脉,能叫他改变一切原则。 要不是魏无羡,就剖丹这事,宗主完全会杀了她,他脾气上来谁能拉得住。 魏无羡理亏,他什么意见都不敢有,只能乖乖点头。 ‘还好没我什么事了,不过纯净的怨气,倒是很有意思。’魏无羡在心里暗自想着,再过段日子他就去实践一下,先用小邪祟的怨气试试。 众人心中其实还是惊叹的,自古以来就没有像魏无羡这样胆大的人!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岐黄一脉的影像。”简简打开了一个视频。 岐黄温氏一脉简析!!! 十一岁的少女接过了族长的印信,七岁的小男孩站在一边,周遭都是或长或小或男或女的族人。 第24章 直播历史24 十五岁的小姑娘带着弟弟和族人去了夷陵监察寮看守乱葬岗。 二十一岁的姑娘在监察寮里辩论走了温晁,她背后是被她护着的弟弟,门后藏着两个被通缉的人。 二十四岁的姑娘穿着破烂在穷奇道抱着一具尸体崩溃大哭,旁边站着面色肃然的魏无羡,周遭是同样一堆衣衫褴褛的人。 乱葬岗上勤劳的人们在建造着房子,那些破烂到极致的屋子就是他们的家。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惊喜,像是很是满意。 夜晚乱葬岗上的灯亮了起来,四周的人们面带感激看向中间的魏无羡,一切都其乐融融。 二十六岁的姑娘带着自小疼爱的弟弟下了乱葬岗,后面是面上不知所措的族人。洞里是躺着无法动弹的魏无羡,他的眼泪无声而哀痛。 被虐杀的姐姐和被锁住的弟弟!被人乱剑砍杀的还护在洞口的温家人!在树洞里隐秘躲藏的幼子和被人带着下了乱葬岗的魏澜! 在血涂地狱一般的山洞里一群不像人形的东西向魏澜和温宁护去。 在一场金光中渐渐远去的温氏族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飞升的温情和温宁,他们又一次团聚在了一起。 (这次我来说,第一个是温情神医接任族长之时,第二个是温情神医自请带族人去看守乱葬岗的时候,第三个是温主任上门追查老祖他们时被温情神医糊弄走的时候。第四个是温情神医在穷奇道看见死去的小天使的时候。) (我来接上,第五个是他们上乱葬岗的第一晚建造住所的时候,第六个是小天使醒来那晚温家人设宴感谢老祖的时候,第七个是温情神医带小天使去赴死的时候。 第八个是温氏一脉的死亡过程,第九个是第二次乱葬岗围剿时温氏族人从血池里爬出来救昭熠尊和小天使的那次,第十个是天道审判含光君他们送温氏族人去轮回的场面,最后是温情神医和小天使飞升的事。) (温情神医过得不容易,在温家实力至上,要在旁系中脱颖而出绝非易事。 再说一次,温情神医牛逼!) (看见江晚吟就烦,救他干什么,让他死了算了。) (温情神医此生最狼狈的时候就是那会儿了吧,族人没了大半,弟弟也死了。) (经历过那些事情,还能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乱葬岗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建了房子住了这么久。) (含光君这次来乱葬岗,也算是见识了老祖和温氏族人的感情,他们一直是家人,相互扶持。) (看着哭闹不止的昭熠尊,躺在床上的老祖,我都要哭了!) (老祖这一生没怎么流过泪,这次算是十分悲痛的一次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哭什么,为谁在哭?) (那些简直不是人,岐黄温氏一脉只是一群普通人,有修为的都没几个,就这样死在他们剑下!还要把他们抛尸血池!) (温苑宗主等了三天,还是等来了含光君。要不是老祖的法器,温苑宗主都要等不到含光君了。) (那些不成人形的是他们的家人啊,百家简直不是人!) (幸好他们还能去轮回,幸好他们有老祖的养魂木牌。)】 他们见着这一群人到后来慢慢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姐弟两个。这一路的艰辛叫他们心里难受,他们做错了要被这样对待? 听别人口述和亲眼看见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当岐黄一脉在穷奇道的惨状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在场都是一片的沉默。 果真是人间地狱,金家人像是披着人皮的魔鬼一样,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金家!”聂明玦气到发抖,他简直要想不出用什么话来批判金家的行为,他们比恶鬼还可恶! 温宁看着自己的死状,‘原来我死了以后是这个样子。’又为旁边的温情难过,‘姐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温情无声流着泪,眼睛都是红的,见着温宁的死状她简直想把金子勋活活弄死。 魏无羡以前真的没想过,人真的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蓝忘机也静默着,同为修士,他们怎么如此行事! 在乱葬岗上的安宁日子看着叫人无端有些难受。想到后来的事,他们更加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悲戚带着弟弟去死的温情叫他们捏紧了心脏,一贯是笑着的魏无羡无声落泪更让人觉得无比揪心。 蓝忘机见魏无羡从来都是笑着的,他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神情。叫他心里又痛又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叫他开心。 温若寒握紧了自己的手,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他的父母。他没见到娘最后一面,爹死之前也念着妹妹,只是茫茫人海哪里去找一个婴儿。他没找到妹妹,他也没想到这个傻小子未来会到这个地步。 温若寒一向自傲,他没想过他们家的人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他一定会看好外甥,再不会叫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看着岐黄一脉的各种死因,简直叫人无言。他们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对这些人痛下杀手? 魏无羡不解,‘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阿婴,利益与权力向来是不可分割的。世人逐利,是改不了的。”温若寒见外甥的表情就知道他和小蓝二在想什么,他们是理解不了那些人的疯狂的。当然,他自己也是那些人之一。 “魏兄,其实逐利也没什么。就是你既享了权力就要担责啊。这做人呐,最忌讳既要又要。”于此一道,聂怀桑看的可比他们清楚。 魏无羡正想着聂怀桑的话,就见着这与凶尸相似的血尸。凭他残存着的前些日子在夷陵的印象来看,他也是能认出几个人来的,是岐黄温氏的族人。 他们看着很是可怕,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事迹,他们只是一群想保护家人的死人而已。 有人小声抽泣,显然被感动到了。 魏无羡也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他们… 后来的结局也算是不错的,但是又让人觉得充满遗憾。为什么作恶者生命长久,救人者死于非命?是上天无眼吗? 他们都沉默着,不再说什么话。一时间只有简简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响。 【“好了,友友们。我们来连麦了,忘羡的天子笑,连到你了。”简简看了下手下的昵称说。 “简简,今天说的挺沉重的,那我们就来聊一聊轻松的。我想问下隐锋尊和老祖在蓝家听学时的趣事。”那道声音渐渐兴奋起来,很是能带动别人的情绪。 “那我们就来说隐锋尊和老祖在蓝家的事。隐锋尊在蓝家三次听学,前两次都没过,直到第三次遇见老祖。这个无聊的听学生活也有了些乐趣,老祖幽默风趣还会带着人玩乐,自从老祖去了云深不知处。听学的弟子们就跟撒了欢似的停不住。” (老祖和隐锋尊在蓝家的日子,那些少年还是挺有意思的。) (隐锋尊不喜欢学那些东西,所以不好好学,老祖来的那次他不是就过了。) (老祖在江家不能完全放开了修炼,不就只能去玩了嘛。) (我觉得老祖这样太委屈了,就在意江晚吟的感受放慢自己的修炼,实在让我不舒服。) (不单单是为江晚吟,老祖被紫电伤了没用过药,这对身体的损害也让他不能好好修炼。) “但是老祖他们的一些行为是不可取的,在人家的地盘上就要守人家的规矩。他们私带酒入内是违反了蓝氏家规的,后来这事让老祖一个人担下了,还受了罚。 作弊这事也是不对的,友友们也不要学。老祖他是学的好,隐锋尊是觉得没用不愿意学,这和现在的我们可不一样。” (这事确实不对。不过老祖一人担责的这个习惯也是在江家学来的。明明在云梦的时候江家所有的弟子都去玩了,也没落下谁,怎么就老祖的名声最难听啊?) (还能怎么样,老祖是外人嘛,谁会在意他的名声? 人家少宗主的名声不能有瑕,其他的弟子都在云梦有家人,老好人江枫眠自然不会得罪这些人了。 可不就柿子专挑软的捏了。) (不对啊,不是说老祖的父亲是江家的家仆吗?他是在云梦长大的吧?没有老祖父亲的熟人吗?) (楼上消息有误,老祖的父亲不是家仆。家仆不得随主人姓啊?而且老祖父母成亲的时候可是离开了江家的。 原来老祖父亲和江枫眠的关系好,怎么就成亲这事大肆宣扬不顾江枫眠的脸面,肯定是撕破了脸的,所以就直接走了呗。 要真是家仆的话,没主人发话怎么走啊,这不就成了逃奴了嘛。) (楼上说的对,老祖的父亲姓魏,和江家有什么关系?什么家仆!在虞紫鸢眼里除了他们一家人都是家仆!) (老祖被打了板子,含光君以未及时上报之名也打了板子。话说含光君明明晚上看见老祖了,为什么没及时去阻止他们啊?) (这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老祖压在身下的时候他们亲到了?) (没有这事。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有含光君自己知道吧。) (请上天赐我一个老祖的脑子吧!) (我想要隐锋尊的脑子!) “此外老祖他们还在云深的后山四处游荡过,老祖曾经送给含光君的一双兔子就是他在后山抓到的。”简简也笑起来,这事她想起来就想笑,简直忍不了一点。 (这对兔子有特别的名字,但是谁都不知道,我好好奇啊!) (有名字?是在泽芜君的小记里写的吧,他说了听见含光君叫这对兔子了。但是他只写了是特殊的名字,我也好奇!) (这对兔子都是公的,含光君后来在后山养的兔子都是从别处抓来的。) (哦!我知道了,昭熠尊第一次来云深见着的兔子就是后来含光君养的兔子。)】 聂怀桑本以为他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公开处刑了。他偷瞄了一下身旁的聂明玦,暗自祈祷大哥不会太过生气。 魏无羡就没那么担心了,舅舅又不会生气。 蓝启仁听见这事也回想起了那些日子的事,脸色都变了。 “怀桑,是这样?不好好学习?”聂明玦看向身旁缩着的弟弟,问他。 “那个,真的是我学不会,不是不想学。”聂怀桑语气肯定道,看着十分真切。 “那你这次怎么就过了?”聂明玦质疑他。 “是魏兄帮我的,不是作弊! 是魏兄给我整理了那些东西,还教我记忆的方法,所以我才过了的。”聂怀桑伸出右手做发誓状。 “那就好。”聂明玦相信了这话。这些日子魏无羡的发明卖的可火热,想来这样的天才有特殊的学习方法也不是不可能。 想起那段日子,蓝启仁又要心梗了。这届弟子真是太大胆了! 提起这些伤,魏无羡就想到这些日子端给他的药就没停过。情姐说一定要喝但是没说是治什么的,原来是这样啊。 魏无羡明白了,所以他们没告诉他。 蓝忘机也明白了那些药的作用,幸好他监督魏婴全部喝掉了。 “阿婴,前些日子舅舅跟你说的不着急修炼,叫你去研究你的那些东西。再有半个月你就会好了,想做什么就去做。”温若寒对他道。 魏无羡乖乖点头,这些日子他改了作息,也在发明绘符中梳理了自己的灵力,难怪他感觉筋脉更顺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魏无羡也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欠考虑,以后他一定不会了。 “阿婴,他们既然也参与了这事,那就是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你一个人担了算怎么回事?”温若寒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是他在江家养成的习惯? “我…”习惯了。魏无羡将要说出口的话停住了。他现在知道了这样做是不对的。 “魏兄,此事我也不对,回去我就自罚。”聂怀桑在大哥的目光下发着抖道。 第25章 直播历史25 “这事是我之责,未及时汇报阻止。”蓝忘机也想起了这事,这责任在他。 “我的错,蓝湛。怎么能是你的责任呢?”魏无羡觉得这事归根到底还是他的错,毕竟酒是他带进来的。 见他还要说话,魏无羡一手抓他袖子,“好了蓝湛,这事都过去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吧。” 蓝忘机点头答应,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再次提起云梦,魏无羡现在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他在那里的处境。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背锅的大弟子?还是虞夫人的出气包?是江澄未来的下属?他找不准以前的自己的位置了。 “阿婴,永远都要对自己好。”温若寒还是只嘱咐他这句话,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见蓝忘机也看向他,魏无羡应是。他真的知道了,无论谁也比不上自己。 “我阿爹他真的不是家仆吗?”魏无羡喃喃自语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谁没事去关注别人家的事啊。不过我听说魏长泽第一次出现就是在云梦来着,是不是啊蓝启桓?”温若寒先回答了魏无羡的话,又看向蓝启桓。 “我第一次听说魏长泽公子也是在云梦,后来他也来过蓝家听学。藏色散人听完学后去游历,在云梦遇见了魏长泽公子和江宗主。 剩下的事我也不怎么清楚。”蓝启桓后来就闭关了,他也不怎么知道这事。 “舅舅,我以前问江宗主我爹的事。他只说我爹是他的兄弟,另外什么也没说。”魏无羡回想着以前的事,他爹在江家到底是个怎么的存在? “以前魏长泽来蓝家听学的时候明明是散修来着,怎么后来就传成家仆了?真是谣言误人!”听学这事是蓝启仁负责的,他那个时候是掌罚来着,自然清楚这些事。 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传成这样的,是谁传的谣言? 待看清下面这些字时,又有种诡异的合理之感。 温若寒嗤笑出声,“虞紫鸢这个女人也是,她自己家里什么家风不知道啊。拼着嫁到江家来还拿他们虞家那一套在江家搞,都是些什么东西!” 魏无羡不知道说什么,虞夫人重尊卑,江家亲民,好像是不怎么相配来着。 等他再一回神就看见了那个猜测,‘什么亲到了!没有的事!’ 聂怀桑差点笑出声,忙用扇子遮着半张脸,‘这么刺激的吗,他们在外面做什么了。’ 蓝启仁咬牙闭眼,他怎么不知道! “蓝湛,你…”魏无羡的目光移向他,带着些好奇。 “我…”蓝忘机想到那时的事,说不出话来。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耳朵一寸寸变红,还是没再问他了。 “兔子?我还没送你兔子呐。回去我们俩一起去抓。”魏无羡看他眼睛道。 蓝忘机温声应好,看向他的眸子始终带着笑意。 “蓝湛,你会给他们起什么名字啊?”魏无羡也好奇起来。 蓝忘机看着他,语气温柔地说了两个名字。他声音很小,旁人听不见。魏无羡点头,果然是很特殊的名字,还与他有关。 蓝曦臣没想到还有他的事,但是弟弟说那么小声,他说不定以后才能知道了。 “蓝湛你养兔子?还叫咱们闺女看见了!”魏无羡笑起来。蓝湛这样的小仙君抱着个兔子,还在兔子堆里打转,他真的想象不来。 蓝忘机看他笑,没有一点被自己闺女看见的羞赧。 蓝启仁原想说他勿要玩物丧志,但又一想忘机定不会如此。且忘机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人情味了,不再像个冰冷的家规了。真的是他教错了吗? 蓝曦臣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弟弟开朗了不少,这样就好。 温若寒看着自家小外甥絮絮叨叨说话,蓝家的小子一直眼神温柔地看他,任谁都插不进他们中间。 这样就很好,阿婴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妹妹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好了,下一个。炎阳耀世。”简简念出了下个人的昵称。 “简简,我想叫你评价一下温若寒宗主,聂家老宗主真的是他杀的吗?”声音很软,还是个女孩子。 (我觉得不是,这是一种直觉,来自于第一高手的自信。) (温若寒宗主性子确实挺怪的,但是如果他知道老祖是他的外甥,他一定会对老祖很好的!) (确实,温若寒宗主找了这个妹妹那么多年。这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妹妹,还是他父母死前的执念!) (就是,温若寒宗主对温主任那么宠爱,看见老祖肯定会喜欢的。) (谁会不喜欢老祖呀。他当孩子的时候嘴甜会说话还心细,长辈肯定喜欢。等老祖回来以后教导弟子的时候又是幽默风趣,是个特别好的长辈。 当兄弟他两肋插刀,做朋友也是十分好相处。更重要的是,老祖还尊重女孩子。虽然他嘴上花花,但是从来不会有不好的行为。 我觉得以前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老祖,含光君和老祖的情敌一定都很多。) “温若寒宗主,他幼时失母,也在那一天失去了他的妹妹。他自小天资聪颖,是温氏那一代最有天赋的人。他被父亲教养长大,极为追求力量,这和温家的那场内乱有很大的关系。 待他及冠,父亲也与世长辞,他接过了家主之位。温家自家族兴盛起就一直是最强盛的世家,温若寒宗主想一统百家也是很符合他们的心理。” (大多数人都会那样想的吧,有武力值最高的家族,还有天下第一的修为。统一百家而已,有什么问题?) (就是,温若寒宗主当仙督就不行,修监察寮也不行。金家的人当仙督就可以,修那个了望台也行,这个本质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不就是不想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监视吗,怎么金家就可以啊,不都是眼线吗?了望台也是金家的人在看管啊。) (金光瑶说什么修了望台更好地为百姓除祟,那义城怎么不修啊,那里住的不算人啊!) (还是好人死在战场上了,倒叫这些人活了下来,骨头都软的很! 还有不同意的也叫金光瑶给杀了,那个亭山何氏不就是个例子。被冤枉刺杀金光瑶,一个家族都被炼了尸了,死的可惨。) (竟然还有人说金光瑶的了望台有功!功我是没看见,他手里的炼尸场的人命我倒是知道不少。 他早就该死了。) “其实温家的阶级观念也不是很重,于外姓客卿来看温家的待遇可比旁家要好的多了。可是就是这个观念后来出了差错。” (不计身份可以得到重用,有功还会被赐下温姓,待遇真的好。 就是后来金光瑶也被重用了,所以他有了背后捅刀的机会。) (制度还是不错的,没想到会有金光瑶这种人呀。)】 “怎么不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报仇!”提起这事,聂明玦先炸了,谁都知道这事就是他温若寒干的。 “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能不是我杀的吗?”温若寒没去管聂明玦说的话,他能杀他就来呗。 “难道这事有隐情吗?”魏无羡对这事一知半解,但其他人都这么说,难道会是假的吗? 众人带着疑问往下看,他们一直以为的事难道有错吗? 看着这一大串字,温若寒原还有些急,怎么挑起了好奇不给人解惑啊!但一看清这些字,他又想起了父母,妹妹当然重要,唯一的外甥自然更重要! 魏无羡面上不好意思,舅舅确实对他好。他现在可是岐山最受欢迎的人,他就说没人会不喜欢他的! 本来魏无羡被夸忘羡二人都挺开心的,但是最后那句话一下子叫他们一下子都在心里冷哼,‘蓝湛/魏婴只会喜欢我!’ 聂怀桑摇扇子,‘魏兄为江澄两肋插刀,但江澄他是插兄弟两刀。’ 看着这些过往,温若寒也有些怅然。这么久过去,他都快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就能找回妹妹。结果没想到啊,练功还把脑子练坏了,都要忘记妹妹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温若寒的过往,他在他们的记忆里一直是一个嚣张暴虐的人。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往。 魏无羡看着舅舅的过往若有所思。内乱,阿娘就在内乱里丢了,恰好被抱山散人捡去了。舅舅和外公怎么能找见抱山散人的住所呢? “金家修了了望台?和监察寮一个性质?”聂明玦原来也很急,但是她一直不说这个事,他也就冷静了下来。现在看着这个了望台,他心里又气愤起来。 “我也同意了?”蓝曦臣愣愣的,他怎么同意的?别家来自家地方夜猎都不被欢迎,怎么就能修个建筑在他们地盘上? “这金光瑶还真是一张好嘴啊,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温若寒看那句话冷笑。 “义城他自有大用,还修什么了望台啊!”聂怀桑也冷哼一声,金光瑶能做什么好事,不就是说的好听! 魏无羡和蓝忘机都觉得这了望台的初衷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它有没有发挥自己最开始的作用。估计是没有的,要不然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亭山何氏的家主何素看见那字忿忿道,“这个金光瑶竟敢这样做!” 有相熟的小家主劝他,“老何,别气了。这金光瑶今后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何素吸气,平静自己。他不气,气坏自己就不好了。 魏无羡觉得家里的这个制度也是很好的,有功就可以升迁,像温逐流这些的人温家还有很多。 提起被金光瑶背刺这事温若寒就气。这人他也已经知道在哪了,聂家小二的人快他一步。不过没关系,这个孟瑶死定了。 【“总之以我来看呢,温若寒宗主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强者。他最自傲的是他的修为,这叫他安心。他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他一定要当个十足十的领导者,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决定。同样的,他也不会为别人改变。 温宗主向来骄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叫人家一个大家主来一趟就为看别人的刀,这件极为侮辱人的事在他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温宗主拍了几下聂老宗主的刀,后来这刀就断在了夜猎途中,聂老宗主受了伤回去没多久就去了。” (来个词,刚愎自用。对的吧。) (差不多,温若寒宗主在我眼里也是这么个形象。脾气大,喜怒无常,典型的掌权者。) “至于聂老宗主的死,不是温宗主杀的,但也是与他有关系的。温宗主既自傲于他自己的修为,定然不会用下作的手段杀人,那次叫聂老宗主来岐山要看他的刀原是一个客卿怂恿。” (这客卿与他有旧怨,想着折辱他一番,才怂恿温宗主叫他来岐山的。) (就是,大家族的都知道聂家的人修为越高死的越早,谁费那么大心思杀他呀。) (温若寒宗主那时候已经走火入魔过一次了。虽然修为高深,但是记忆却有损,体内的灵力早就不精纯了。) (这个事它就很巧合,谁也不知道聂家刀灵的事啊。谁知道温若寒宗主走火入魔了呀,他常年闭关就是疏导自己的灵力来着。后来不就没什么事了,除了记忆还是不大对劲。) “我想说的是,聂老宗主不是不知道温宗主的为人,但他还是去了,说明他也许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又或者早有心里准备。他早就有准备了怎么还会被气到?还会因为这事丧命? 后来还是昭熠尊偶然得知,那刀是因为刀灵和温宗主走火入魔后产生的煞气相搏斗才断的。温宗主拍刀时煞气留在了刀上,和刀灵相搏。 受了伤的聂老宗主被狂暴的刀灵折磨,导致伤口一直养不好,这才没受住离开了。 这时间很巧,最后所有人都以为是温宗主动的手,是他拍断了聂老宗主的刀。直到后来连温宗主自己都这么以为,旁人也就把这当做事实了,毕竟他们也不了解聂家刀灵的真相。” 第26章 直播历史26 (就是,谁不知道温宗主在外的名声,他既然去了就有准备,要不然就死在这里呗。 既然没死,那自己的刀在别人手上过了一遍,担心有问题就检查呗。还能用不就说明没发现问题嘛,那就继续用喽。) (刀生了灵,刀断了,灵没地方去,不就去自己主人身上了。这下子还把自己主人害死了,多年以后还叫昭熠尊给抓住了,可不就叫人知道真相了。) (这事吧,当事人都承认了,别人还能怎么说?谁不知道温若寒宗主的脾气,敢去质问他吗?)】 温晁都要笑了,这个姑娘对老爹的评价还真是一针见血。不过现在的的老爹对表弟那叫一个好,什么决定都能改变。简直没原则! 聂明玦的气又上来了,这样侮辱人的事还不是大事! 聂怀桑倒是平静些,他等着听最后的结果,他爹到底是不是温若寒杀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旁人都以为是舅舅拍断了人家的刀,把人气死了?’魏无羡恍然大悟。 ‘但是如果有隐情的话,能是怎么样?有不知名的东西附在聂老宗主的刀上把他杀了?’魏无羡想着都觉得离谱,聂家那么多人都没发现有旁的东西,总不能真的有吧? 见舅舅走火入魔过,魏无羡担忧看向他,刚要开口就被温若寒打断,“舅舅已经好了,这事温情知道,你问她。” 见外甥去询问温情,温若寒长舒一口气,‘小外甥也挺能絮叨的,我可不想被絮叨。’ 温若寒听着听着有点回想起来这事了,有人献了一把刀给他,然后有个客卿说聂长峰曾言他的刀最好。他当然不高兴,就叫聂长峰来岐山一趟想着看看他的刀。 他就拍了几下,觉得没他自己的好。后来这刀断了他还以为是聂家铸刀的本事差呢,才那么容易就被他拍断了。 他有点想不起来这客卿是谁了,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前几年也夜猎身亡了。他还想知道是什么旧怨来着,这下子不能知道了。 还挺遗憾! 至于是不是他杀的,那不重要,聂家的小子能杀他就来杀呗,他温若寒不怕! 见刀灵一词聂家人齐齐呆住,与刀灵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觉得简简的这些话很有道理,温若寒是个什么性子他们都有所耳闻。没道理聂老宗主没有准备就去了岐山,是直接去送死还是没觉得会出事啊? 聂明玦也对这话无言,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记得爹受伤回来的那些日子里一句话都没说过,后来就死了。 聂怀桑想不起来,爹死的时候他还小,他记不得这些事了。 当这个真相呈现在人们眼前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怎么能是这么个情况! 有聂家的老人也想起来他们前任宗主死前的事,他身上的灵力是一贯的汹涌。他们聂家人的灵力与刀上的一致,气息也是一致。刀灵对它自身斩杀邪祟与宵小产生的怨气和煞气都容不下,对这外来的煞气就可想而知了。 聂明玦不可置信,他坚信了这么多年的事被推翻了。可以说他爹是死在他们聂家独有的刀灵上面,若刀没有生灵,爹是不是就不会死? 但是他们聂家祖传的功法就是如此,他爹又不能改变。他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无羡想着这个霸道的刀灵,它怎么产生,是否有意识,又怎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温若寒终于见着结果,他对聂明玦说,“这事也与我有关,你要报复就尽管来找我。我温若寒等着。” 聂明玦愣在原地,还去找他报仇吗?双方都有错处,他以什么名义去报复? 人真的是个很奇怪的生物,情绪上头时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话都能说。 当初知道爹死亡的‘内幕’时他恨不得即刻冲到岐山去和温若寒决一死战,但是看着年幼的怀桑他还是冷静下来了。他死了,弟弟怎么办? 现在知道了这事的真相,他罕见的迷茫了。他聂明玦少年宗主,从没有这样的时刻。他该怎么办? “大哥,爹走之前一定希望我们好好的。”聂怀桑握着聂明玦的手,一字一顿道。 聂明玦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个一直在他庇佑下成长的弟弟也长大了。 他明白他的意思了。 旁边两兄弟在嘀嘀咕咕,这里魏无羡对蓝忘机说着他自己的猜测。 原本蓝忘机并不同意魏无羡与他说这些事,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知道了不好。 但魏无羡已经问过了聂明玦,他并不介意让蓝忘机知道,反正都破例了,再破一次也没事。再说忘机又不会说出去。 看见这个刀灵还能跑,魏无羡更加坚定他的想法。 “蓝湛,我和你说。因为功法原因,这刀易生灵,但是应该不怎么听主人的话。 而且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刀生灵了,所以一直以为刀上只有斩了邪祟的凶气和怨气。”魏无羡与他轻声道,且他还用了符纸,别人怎么也不会听到的。 “魏婴,此灵或想与主人沟通?”蓝忘机提出他的看法。 “也是哦,灵想着和主人心神一致,奈何主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后来灵也控制不住自己,就会变成凶灵。”魏无羡被他这一点,一下子想明白了原委,就是这样! 他知道怎么改聂家的功法了,等他研究了怨气。就给聂家的功法上做些修改,铸刀时绘到刀上的阵法也改动一番,叫怨气和灵气一同运转就好了。 最后这些字可是说到人心坎上了,谁敢去问温若寒啊,这不是找死吗? 但接下来听到的事情简直叫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们竟然分开了两界! 【“好了,这件事说到这里。接下来是我要说的最后一件事。玄正八十年老祖一家联合修真界众修士,共召集九九八十一位修士,耗时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分开了修真界和凡俗界。自此结束了这个修士与凡人混居的世界,只留下一个传送阵叫人来往。 可惜四千年前这个传送阵被人恶意捣毁,自那以后再没有人去往那个世界。我们知道的历史也就是这些,再深的也挖不到了。也许我们再过下一个千年就能知晓了。”她的声音一向清脆悦耳,此刻还含着些期待。 (集结起修真界所有的灵气与怨气,还能分开两个世界。我们现在待的这个世界可是没有灵气和怨气的。) (在这之前都是修士与凡人混居,还要交纳供奉,有邪祟作乱,日子可过得不好,分开就好的多了,谁也不影响谁。 老祖补全法则后修士修到金丹就可以辟谷,也用不着吃东西了。) (这个大阵就在原先乱葬岗的位置来着,每二十年自动开启一次。有想去修仙的人们可以去往那个世界,那个世界也会有些志不在此的人来这个世界居住。 来了这里就没有修为,和凡人没什么两样。老祖的大阵可是厉害。) (就是,我们现在知道的这些可都是后来的人们带出来的那里的资料总结的。)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坏弄坏了大阵,要不然我们也可以去修仙了。) (我想为什么老祖不重建一个新的大阵呢?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我觉得吧,以前的人日子过得不好,去修仙也是条路。而且两方力量不平迟早会有祸端,所以老祖想着分开两界。 但是后来我们的科技发展起来了,日子也好过了。再说有天道和他们在,那边的世界也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所以老祖他们没想着补好大阵。) (我觉得很有可能。 其实有传言说两千年前有人暂时补全大阵去了那个世界,后来这地方还又兴起了一段时间。但是过了段日子没什么变化,还是荒废了。 应该是假的来着,我也不怎么相信。) “好了友友们,这场耗时已久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很感谢我的朋友们一路陪我到现在。也是时候说再见了,我们下次再见。”简简双手做拜拜状,眼角都是笑意,下次有缘再会了。 (谢谢简简的讲述,我很喜欢。) (为简简举大旗,厉害!) (我们下次再见,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阿婴,还真的是你。你小子还挺厉害。”温若寒本就相信那些小字,现在说外甥能上天他也相信。 魏无羡都要惊了,他上次随口一说怎么还是真的啊!他们真的分开了两界! 蓝忘机思量片刻,“我觉此事可行。” 蓝启仁都要惊呆了,这魏无羡怎的这般能想,还敢做!这事也成功了,到底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魏兄,厉害啊!”聂怀桑收起手上的扇子给他立一个大拇指。 “还有旁人相助,我一个人又干不成这事。”魏无羡勉声道。 其他人惊的眼睛都要掉了,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被人捣毁?这人是哪个世界的人?怎么毁的?”魏无羡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什么时候都不缺有心之人。大阵被毁的时间是六千年后,或许那时大阵灵力耗尽,所以被人毁去了? 这人应该是修真界的人,或许此人心思狭隘修不了仙,才费尽心思毁了这阵?”温若寒向来是把人往坏了想,这也是最符合事实的可能。 “或许此阵阵源有所不同?”蓝忘机发问道。 “阵源?那个我用什么做的阵源?是怨气?”魏无羡自顾自猜测着,又否定自己,“应该不是单一的灵气或者怨气。 灵怨平衡? 该是两相平衡,相互运转才是。” 魏无羡一下子全明白了,“有人毁了转换的阵法!没了阵源,大阵自然就废了。” 看着这些字,魏无羡觉得分开两个世界还是很有好处的,对谁都好。就是还是要解决修炼的问题,看来他和蓝湛要好好修炼才是。 其他人既震惊于此阵的绝妙,又佩服起魏无羡的本领,真是厉害! ‘科技?这是什么东西?比修仙还厉害吗?’这个陌生的词给了人们带给了人们新的疑惑。 “一切似是而非的假消息都是有利可图,但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聂怀桑扇子一展,掩唇道。 “若有人暂时补全阵源也不是没可能。”魏无羡若有所思。既然是他做的阵法,那就很有可能会有代替的阵源。 “此事与我们无关。别想了阿婴,别累到自己了。”温若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都几千年后了,管那么多做什么,闲得慌啊! 魏无羡也不去想了,或许到很多年以后他就知道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离别到来的时候还是叫人有几分难过。他们隔着一万年的历史,却亲自听到了未来,这是多么大的幸运啊。 在一片告别的小字中,他们沐浴在雾气下回到了自己进来前的地方。 聂怀桑下了令去抓住孟瑶,这人还是握在手里的好。温若寒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杀了他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忘羡二人还是继续着他们的夜猎修习,魏无羡时不时会送些东西回家里。他的新发明简直多的数不过来,摆放还乱糟糟的,整日里还是蓝忘机给他收拾。不过蓝忘机也心甘情愿就是了。 忘羡二人都是独一份的天资聪颖,两个人在一起修习更是发挥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时间慢慢过去,一切都焕发出新的生机。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四年以后。 岐山不夜天 今日,宜嫁娶。 岐山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漫天红绸随风飘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叫人看着就觉十分欢喜。 他们温家的三公子要成亲了! 双方都是男的,本也没什么谁嫁谁娶的纠缠。但喜宴在哪里办这事温若寒可是好好争论了一番。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两边都办,互相下聘。 温若寒率先抢到了先办婚宴的资格,可把他厉害坏了。至于蓝启仁气的不行,关他什么事! 来往的家主们都带着满满的诚意,面上都是笑意。实则在心里暗自腹诽:‘前些日子刚办了及冠礼,怎么现在就要成婚了?这么急做什么?有了?’ 第27章 直播历史27 两个男人的婚礼温家的人还是第一次操办,但是宗主一直关注着这事,他们也就更加小心的操办这事。 一切都是热热闹闹的,来往的人面上都是十足的笑意,被温家的人带着进去,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吉时。 魏无羡父母双亡,他的高堂是温若寒。蓝忘机的自然是蓝启桓。 不夜天的主殿里是一片红色,各个家主的位置安排的分明,一切都井然有序。 温若寒前些日子刚给外甥办了及冠礼,他替代魏长泽做了这场礼的主持。结果没过多久,外甥就说要成亲了,温若寒有一瞬间和旁人有同样的想法。 但是又一想,小蓝二克己复礼,他家阿婴也是个守规矩的,必然不会做出那种事。他可是知道他们在外边都是睡两间屋子的。 他仔细一想,还是早成亲的好。他的小外甥孙女也能早早出生。 伴随着一阵鞭炮声,穿着喜服的两个人相携着走上殿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及冠代表着成长,曾有成家立业之说。但反过来,业立家成也是说的通的。 而今没有灾祸,也没有战乱。他们两个人不曾在意虚名,但有一颗为百姓做事的心。这几年四处游历,也是闯出了一番名头。含光君蓝忘机依旧逢乱必出,得百姓感激,得了这个名号。 夷陵老祖魏无羡又因着修了怨气还带人解了乱葬岗之祸,又是一派创道祖师,被送了个夷陵老祖的名头。 魏无羡都要无奈了,为什么他就是逃不过这个名号。听着多邪气,和蓝湛都不般配。但是他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他魏无羡和蓝忘机就是最相配的,名号有什么干系。 温若寒看着外甥脸上的笑意,想着妹妹笑起来的样子。蓝启仁那个老古板画了泽藏二人的画像给了外甥,他也看见了。阿婴长得像妹妹,和他那个爹也有几分相似。 他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像他妹妹最好看。 在年岁最好的时候和心爱的人成婚,这是每一个少年人都想过的未来。他们还活着的同窗看着那一对璧人眼中还有着艳羡,他们怎么还找不到道侣啊! 伴随着司仪的声音,二人先拜上天,一拜。 没有这场奇遇,他和魏婴还要经历许多,魏婴还要受许多苦,谢上天。 蓝忘机起身,与魏无羡转过身去。 再拜高堂,二拜。 谢父母生身之恩,谢亲人教导之恩。 蓝启桓都要流泪了,他看着小儿子冰雪消融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妻子。‘阿媛,我们的阿湛和心爱之人结为道侣了。’ 温若寒也有几分感慨,他对外甥可谓是尽心尽力,对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这样过。虽然外甥成婚了还是会住在温家,但是孩子大了老人家还有些不舍。 后拜对方,三拜。 看着对面的道侣,二人都是一派的惊艳。自此,他们就是上了双方族谱,昭告天下的道侣了,除了生死没什么能分开他们。 礼成,送入洞房。 在岐山的东洞房自然是魏无羡的院子明晟院。他的院子本就是除了温若寒之外最好的,翻修也不久,因着成婚还又修整了一番。四周都挂着红绸,灯火通明,暖黄灯光照出一片暧昧。 换了衣服去敬酒的时候,魏无羡在前面打头,蓝忘机跟在他身后,毕竟他不会喝酒。 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了,毕竟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要是都敬过去,魏无羡觉得依他的好酒量也是要醉了。 “舅舅,谢谢你对我的教导。我敬你。”魏无羡端酒对温若寒道,他眼中都是感激。 “好了,阿婴。今天你成婚了,但是舅舅永远是你的后盾。舅舅会护着你的,来咱们干了。”太煽情的温若寒也整不来,但是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护着他一天。 温若寒眼神示意,就有人端了杯茶给了蓝忘机,他自然知道是何意,以茶代酒敬温若寒。 “虽不是一般嫁娶,但这改口费也是要给的。”温若寒取出一个储物袋给了蓝忘机,以后就是他们温家的人了。 “谢谢舅舅。”蓝忘机自然接过,已经上了族谱,他该随着魏无羡叫人。 温若寒欣慰应好,面上都是笑意。 魏无羡也从蓝氏老双璧那里得到了改口费,他们已经是道侣了,对方的亲人就是他们的亲人。 认过了长辈之后,他们到了聂家这一桌,敬了聂明玦后到了聂怀桑。 “魏兄,祝你和忘机兄永结同心,恩爱如初!我先干了。”聂怀桑先干为敬。 “好了聂兄,以后好好修炼啊。”魏无羡回他一杯,他始终牵着蓝忘机的手。 “那是必须的,还是谢谢魏兄。”没了后顾之忧,聂怀桑当然会好好修炼。毕竟大哥看着他。 “魏兄,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含光君早生贵女!”一个以前和魏无羡玩的好的同窗举杯道。 魏无羡回他,“谢你吉言了赵兄。” 大殿中的人都是宾主尽欢,酒香飘的到处都是,只蓝家人不饮酒都是茶。 待到两人敬完酒回了院子后,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移不开眼。 因为要成婚了,两个人三天没见面,也只是用通远联系。那时候魏无羡就觉得他这个法器落后了,怎么能看不见人呢!等成婚后他一定好好改造一下。 魏无羡想着昨天舅舅叫人送来的春宫图,这和他以前看过的男女的也有相似之处。看着看着他想到了蓝湛,他们两个会是怎么样的? 现在这样的平静下,魏无羡莫名觉得有些暧昧。他先开口,“蓝湛,我们去洗漱吧。” 蓝忘机也有些紧张,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看着眼前的魏婴也带着几分慌张。 磨磨蹭蹭洗漱好的两人在桌前喝交杯酒,蓝忘机那杯是很淡的酒,他用灵力化去了酒力。 最后两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对方。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灯花炸开的声音,这对烛是要燃一整夜的。 魏无羡看着穿红色里衣的蓝忘机还是没忍住上去吻他唇角。他们在外夜猎时有了第一个吻,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是他们没越过雷池一步,连互相安慰都没有过。 于此事上,男人总是无师自通的。但是魏无羡觉得蓝忘机比他通的更多。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被蓝湛吻的喘不过来气’,被放开的魏无羡晕晕乎乎还想着这事。 “蓝湛,你会吗?我来还是你来?” “蓝湛,你放松点。” “蓝湛,我累了,还是你来吧。” “蓝湛…” “蓝湛,蓝二哥哥…” “魏婴,你再叫一声可好。” “二哥哥,你喜欢我这么喊你啊?蓝二哥哥。” “蓝二哥哥,我不行了。下次,下次我们再战吧。” “那你刚才说的天天还作数吗?” “蓝湛你相信我,我说话你还不清楚吗。” …… 第二日早晨两个人罕见的一起赖了床。其实蓝忘机早就醒了,但是怀里的魏无羡还搂着他正睡着,他舍不得起。 成婚前温若寒就说了不用去见他了,他们待在自己院子里就好了。是以他们心安理得继续躺着。 “蓝湛,什么时候了?”魏无羡慢慢睁眼,瞧着还有些不清醒。 蓝忘机还没回答,魏无羡就一手掩上唇角,面上委屈,“蓝湛,你好凶啊,还咬我。” “现在是辰时三刻。是我不好。”蓝忘机与他道歉。 魏无羡本来就是装的,当然不会叫他道歉,“好了蓝湛,你还不知道我了,诈你的。” 他又颇为遗憾道,“以前我都是巳时作丑时息的,昨天累一晚上我还能在辰时间醒来。” “要起吗?”蓝忘机给他顺了顺在耳朵旁的发丝。 “我想想,还是起吧。再躺下去我觉得今天我都不用起了。”魏无羡意有所指看他,蓝忘机面色如常起身穿衣。 魏无羡见他平静穿好衣服,又束好头发去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如果不是他没一下子就系好里衣的带子,他都要觉得蓝湛转性了。 蓝忘机去端水了,他们俩的院子里没那么多人伺候,他们自己也不需要。 魏无羡自己穿好衣服,又看了下自己身上。很好,没痕迹,情姐的药果然好用。 等两个人洗漱好后到了辰时六刻,这个时间吃早膳是晚了点,但是还是得吃。 魏无羡已经规律作息了几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时间,他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一定要早点睡觉。 本就是新婚,他们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就这样在院子里待了半个月。 魏无羡都要流泪了,蓝湛为什么精力这么旺盛,他都不累的吗! 半个月后,魏无羡以改进法器之名回了他自己的炼器室,终于逃过一劫。 蓝忘机想着这些日子累到他了,他要去做些魏婴喜欢的点心哄他开心才是。 封闭了半个月的明晟院终于开门了,温若寒没忍住好奇还是上门来看新婚小两口的生活状况。招待他的是小外甥的道侣。 “忘机,阿婴呢?”温若寒看向了一旁的精致点心,一看就是给阿婴的。 小蓝二这个手艺真是够可以的,就是只做给自己道侣。他还是在以前阿婴不知道这是小蓝二做的时候尝了一次而已。 “魏婴在炼器室,舅舅要去吗?”蓝忘机问他。 温若寒看着小蓝二这样子明白了什么,他就不去了。原来外甥真的是下面那个,老人家要伤心了。 “我就不去了,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就是。”温若寒起身走了,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 蓝忘机估算着魏无羡出来的时间,顺便又修改了下他自己的剑谱。 炼器室外有个亭子,现在天气也好,蓝忘机就在这里等魏无羡出来。 “蓝湛!我给我们的通远又升级了,它现在可是能见面的法器了!我厉害吧!”魏无羡就知道蓝忘机在这里等他,一出来就往这里跑。 “魏婴最厉害。”蓝忘机夸赞他,又给他倒茶。 四周种着花草,这个亭子也是凉快。魏无羡半躺在蓝忘机身上说着话,是一片温馨。 “蓝湛,等下次在云深不知处办了婚宴之后我们还是出去玩好不好?”魏无羡抬眼看他,这个角度的蓝湛也好看! “嗯,我们出去。”他知道魏婴闲不住,一直待在家里会闷。 “那蓝湛,你说咱们闺女什么时候才会来啊?我听温宁说几个月前他堂哥有了个儿子就叫阿苑,咱们闺女怎么不见影啊?”魏无羡郁闷,他们小阿澜什么时候才来啊,时间都差不多也没变啊,他们闺女呢? “许是缘分未到?不必忧心。”蓝忘机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再等等就来了。 “那现在我们准备的东西够了没啊,我们小阿澜喜欢红的,是个热烈的丫头。”魏无羡想着他们闺女的房间,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蓝忘机思量了下,那个房间里的东西很多了,他们在外面的时候也看见什么东西都要带回来的。更何况温蓝两家还有许多长辈,这个还没出生的丫头已经有了很多东西。 “不着急,我们慢慢置办。”蓝忘机与他道。 “也是,不着急。”魏无羡看着他慢慢道,说是不着急,其实他和蓝湛都一样,同样新奇又期待的。 时间慢慢溜走,在云深的婚宴也开始了,都是早前就算好的黄道吉日,间隔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二人又度过了一次洞房花烛夜,不过第二日起不来的还是魏无羡。所幸蓝启桓也知道他们在岐山的日子,也就不用他们来拜见了,反正长辈都认过了。 逢乱必出的夫夫俩还是继续在世间游历。 哪天你如果见到两位举止亲密还衣着一黑一白的修士,且他们没御剑倒是带着一头驴的话。那恭喜你,见到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本人了。 后来两个人中间多了个红衣服的小团子,白白嫩嫩的,发间还团着两个角角,自然就是二位修士的独女魏澜了。 后来他们修为精进,唤起雷劫,一切尘埃落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番外-合集 番外壹、幼时温若寒与他的母亲 天上下着雪,林梢承受不住雪的重量被压弯了。碎雪颤抖着落下,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娘,耀儿来了。娘把手拿回来,外面冷。”小温耀(私设温若寒大名)抱着连氏的腿摇晃撒娇道。 连氏笑着收回伸出窗外的手,拉起自家儿子的手坐回到矮榻上。 “耀儿今天乖吗?大长老有没有嫌你烦啊!”连氏点点自家儿子的小鼻子,笑着问道。 “娘,我乖。妹妹乖吗?有没有欺负娘?”温耀嘟着嘴。他可乖了,他那么有天赋,大长老不会不喜欢他的。 “那妹妹不乖怎么办?”连氏想着逗逗温耀,故意问道。 “那妹妹不乖,等爹回来了,叫爹说她。”温耀咬着手指,皱着小眉毛说道。 ‘爹骂了妹妹,等妹妹出生以后就只会喜欢哥哥,不喜欢爹!’温耀心里这样想,脸上也就这样表达出来了。 越想越开心,笑容都傻了不少。 连氏看着四岁的傻儿子也笑了,摸摸他的头,“耀儿,你以后要保护妹妹知道吗?” “娘,我知道。妹妹是小月亮,我一定会保护妹妹的。”温耀捏着小拳头坚定道。 “好好好,我的小男子汉,会保护好妹妹的。”连氏笑得停不下来。 自从夫君说是个姑娘就叫温玥的时候,温耀就认定是个妹妹,一直叫的是小月亮。奶声奶气的,可爱死了。 “娘,爹要给妹妹的玉佩呢?”温耀问道。几个月前爹就说要给妹妹刻玉佩,现在他也没见到。 “娘还在画图案呢,你爹还没开始刻呢!”连氏指了指旁边矮桌上的图纸笑了。这是在替妹妹抱不平吗? 温耀小短腿跑过去,一眼看到那半个图案。怎么说呢?他看不懂。 “娘,我不懂。”温耀又回到娘亲身边。 “耀儿不懂是正常的,因为娘还没画完呢!你爹刻一遍后,娘还要再修饰一下细节,等做好了给耀儿看。”连氏摸儿子头发,软软的,真好摸。 温耀笑着点头。 他不知道,后来他和爹就出了一回门,回来娘就没了,舅舅也没了。 外公也被装进了黑盒子里,他的妹妹也不见了。 妹妹的玉爹刻了一次,娘刻了一次。就等着妹妹出生了。 可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娘的房里都是火。他们从叛徒嘴里知道妹妹来了,但是妹妹丢了。 原来的图纸没了,爹没看过全部的图。他绞尽脑汁只想起来一个残缺的图案,这是他关于妹妹的全部线索。 番外贰、直播由来 成功晋升了中世界,钞感觉美滋滋的,世界一步步变得更好。祂每天看着祂的天道之子一家人的幸福生活也十分高兴。 中世界下有许多衍生小世界。虽然祂的世界已经晋升,但是祂想着能叫其他小世界的天道之子少受点罪也是好的,所以祂想着干涉那些小世界的过去,直接解决问题。 ‘后世有个直播,连接到什么时候呢?还是春宫图后吧,这个时间点不错。’ 想法很好,奈何祂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不小心弄过了。 ‘怎么把这个世界的过去连接到他们父母听学的时候了?不过也行吧,叫他们看看后辈的未来也可以的吧。’ 钞想了想觉得也不错,从孩子小时候就改变,等他们长大也能少干点活。 ‘幸好晋升了世界,要不我还没能量做这些事呢。’ 钞乐滋滋看着那些被祂改变的世界,没注意还有个世界被祂带动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因为每个人在同一时刻会做出的决定不同,可能会改变事情后来的走向。钞看见了与祂的中世界走向大不相同的未来。 这两个世界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钞摸下巴,‘华送阿澜来这里是为了叫她有双亲关爱。但是在这个小世界里,她怎么穿过时空缝隙到了别的世界了? 她也大了,那方天道排斥她,想着杀死她。怎么也算是我的世界里的人了,我还是接她回来吧。’ ‘还有这个世界,阿澜直接去到了过去改变历史,比我还快一步! 好了,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以了。串个门去。’ 钞安心离开了。 番外叁、孟瑶和薛洋 大海是很美的。如果不是在船上,且不知道这艘船要送他去哪里。孟瑶觉得他会更加有心情欣赏。 “我说小矮子,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们前些日子没杀我们,以后就更不会了。 在哪里不是活着,不就是被废了灵脉吗?”九岁的薛洋站在他旁边嗤笑。 “你还是个小孩,你懂什么?”孟瑶被废了灵脉,绝了修灵气的可能,修怨气他也不敢贸然尝试。 他不离身的是一个坛子,里面装着的是他娘的骨灰。 “活着就好了,反正我已经见着常慈安死了。温家的人将他在栎阳斩首的时候我都去看了,还在他身上捅了几下。 常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我有没有修为都不重要了。管他去哪里,我一个小孩,他们杀就杀了吧。 但是我知道他们不会杀我的。”薛洋笑起来,露出的小虎牙看着就可爱。 “金家也没了,我去证明给谁看呢? 不知道要去哪里?”孟瑶有六成把握聂怀桑不会杀他。但对温家的家主没杀他很是意外,其实就是温若寒想着外甥,觉得把他远远地打发了得了。 等船行了半个月停下来的时候,孟瑶终于见到了目的地。这里的人都很矮小,衣着与他们大不相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是东瀛,是金光瑶想来避难的地方。 “宗主说了,以后你们就在这里活着。要是再出现在我们那里,你们就死定了。”一个领头的人下来说道。 薛洋背着自己的包袱跟在孟瑶身边,“小矮子,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现在我们去买个屋子住?温家给我的常家的赔偿还是挺多的,叫声哥我就给你花。” “成美,我会赚钱。”孟瑶回他一句,虽然他还小但是他就是要这样叫他恶心他。 “小矮子,你等我长高了的。 不许这样叫我!”薛洋暴跳如雷。 两个身影渐渐走远,混入人堆里,找不出来了。 番外肆、忘羡的带娃路 闺女出生的那个早上,魏无羡和蓝忘机从寅时四刻等到卯时整,才从那朵花里抱出了自己闺女。 两个新手爹磕磕绊绊给孩子洗完澡包进襁褓里才舒了一口气。 魏无羡小心检查了她的魂魄,果然是碎裂的。幸好他已经给闺女刻好了养魂木牌,忙给她戴在脖子上。 他们从乱葬岗带着孩子回去的时候,岐山上下都惊了。 三公子和道侣原来是去外面生孩子去了! 温若寒抱着小孙女笑的不行,他们温家有后了!必须大摆宴席叫别人都知道! 还是蓝忘机想着闺女情况特殊,等周岁宴再大办一次吧,那会魂魄也就养好了。 温若寒冷静下来也觉得他说的对,先请蓝家的人来一起吃个家宴就好。 新生命的到来也是惊喜,魏无羡代这个小娃娃收了很多礼物,拿都拿不过来了。 晚上哄孩子睡了以后,魏无羡对蓝忘机小声抱怨,“蓝湛,阿澜出生以后我再也不是他们最爱的小辈了。” “魏婴永远是我的宝贝。”蓝忘机抱紧他。 魏无羡脸红了下,蓝忘机的这句话一直都叫他心动,他本来就是说说而已。这可是他们两个的亲闺女,他怎么会和她吃醋啊。 “我爱你,蓝湛。”魏无羡躺在他怀里,抬头看他。 蓝忘机凑近吻他,在乱葬岗他们看着闺女慢慢成长,也不敢在她面前乱来。 他们好久没亲近过了。 一吻毕,两个人都有些情动。但还是平静下来睡觉,闺女不能离魏无羡太远,他还是得养着她的魂魄。 他们床边就是闺女的摇摇床,可不敢太放肆。 第二天温情带着温宁来看他们,看着小小的魏澜也是十分开心。 “情姐,还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是这么回事。”魏无羡一边逗孩子一边道。 “好了,谁知道那个育灵花种还有留存于世的呢?竟然还在乱葬岗里,还被你带出来了。”温情也觉得很是离奇,差点这颗种子就叫魏无羡做了法器了,幸好她看见了。 “姐姐,阿澜好乖啊,她都不哭的。”温宁想起阿苑出生以后一直哭的不行。堂嫂要休息,堂哥就去照顾孩子,他的黑眼圈就没下去过。 “我们阿澜当然乖,随蓝湛。”魏无羡看向身旁的蓝忘机,不知道他们俩一起教养会养出什么样的闺女来。 “也像魏婴。”蓝忘机看着他道。 魏澜适时笑起来,像是在捧自家父亲的场,眉眼弯弯,确实很像魏无羡。她浅淡的眼睛倒是和蓝忘机一模一样。 魏澜的周岁宴办的很是盛大,来往的人特别多。但是寿星露了个面后就又被抱回去了,接下来的场子就交给那些宗主了。 魏无羡带着道侣和闺女一起跑路了! 他们在乱葬岗待了六个月等着闺女出生,又在岐山待了整整一年没出去。魏无羡都要憋坏了,现在不走什么时候走! “蓝湛,你把绳子牵住啊。”魏无羡抱着自己闺女坐在驴背上指挥自己道侣。 蓝忘机都牵出经验来了,更何况上面是魏婴和他们的女儿,他手稳得很。 魏无羡盘腿坐在上面,两手分别拉着魏澜的小手,她站在自己爹爹的腿上,小嘴念念有词,“父,父,爹,爹。” 魏无羡给她擦擦嘴角的口水,又看向蓝忘机道,“蓝湛,你说我们阿澜什么时候能连贯说话,顺畅的叫我们啊?” 已经到了地方,蓝忘机走到驴子旁边,将魏无羡和魏澜一起抱了下来。 “再过一月。”他记得应该是这个时间,阿澜魂魄刚补好不久,现在能说话已经可以了。 蓝忘机把魏澜接过来单手抱着,又牵起了魏无羡的手,他们一起往前走去。那头驴子自觉跟在他们身后走着。 “蓝湛,这个地方也不错。” “那我们待久些。” “阿澜也喜欢,是不是啊,阿澜?” “喜,喜欢。父,父,爹,爹!” “就知道阿澜最喜欢我们了。来,爹爹抱抱。” “小心些。” “呀!阿澜,你这个小坏蛋。口水都滴在蓝湛衣服上了,快给你父亲擦擦。” “无碍。” “蓝湛,你这是嫌弃闺女的口水巾吗?我们阿澜要生气了。” “我没有。” 黑白的人影渐渐看不见了,被风送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最后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番外伍、阿澜的蓝家生活 一声怒吼打破了云深不知处晨间的清静,也喊醒了魏无羡。 “蓝湛,怎么了?是阿澜又闯祸了?”魏无羡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道。 蓝忘机从桌前起来给他穿衣,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是叔父的声音,应该是阿澜。”蓝忘机与他说。 说好了成婚后两边换着住,每次来云深不知处小住魏无羡都自觉守着规矩,但是有个被温若寒宠着的长大的小姑娘就不一样了。 她皮的很! “我们去看看吧,阿澜又做了什么事,惹得叔父都气成这样了。”魏无羡快速洗漱吃完早膳后看着蓝忘机道。 到了清室后他们见着了一个被墨水染黑的团子正在罚站。 小姑娘看着五岁左右,脸上还是肉嘟嘟的,穿着红色的衣裙。头上团了两个角角,都系着红色的带子。 此刻小团子脸上都粘上了墨汁,衬得她眼睛更加清澈浅淡。她两手握在一起,纠纠缠缠的,看着也有几分可怜兮兮。 魏无羡看着自己闺女都要笑了,“阿澜,又是怎么了,你又怎么惹叔公生气了?” 魏澜小声音还软软的,脸抬起来看他们,“爹爹,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就是叔公的书房被我弄脏了。” “说实话。”蓝忘机不为所动,言简意赅。 见着父亲和爹爹都这样看着她,魏澜低头小小叹了口气,“昨天我去看蓝惠他们绘符了,我就跟着学了下。 今天叔公教我练字的时候我就偷偷试了下,然后就这样了。” 魏澜摊手,示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蓝忘机敲了下门,“叔父,我进来了。” 里面没回应,蓝忘机往里走,魏无羡牵着魏澜走在后面。 见着清室里面的情况,魏无羡不可置信,他看着自家闺女,“阿澜,你画了什么符?” “就是爹爹昨天画的那个,我看见了。蓝惠他们学的那个太简单了,我早就会了。”魏澜笑起来。 魏无羡一手捂脸,怎么叫她看见了。 他懒得收拾东西,有的材料都是蓝湛给他收拾的。蓝湛在蓝家要去授课,他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难找东西。 所以他想着绘个符纸找材料来着,你看着什么东西绘符那东西就会出现。 阿澜在练字肯定是看着砚台,她还不会控制范围,那清室所有的砚台不就都被阿澜找出来了! 魏无羡都不敢想,阿澜一句打翻了砚台是打翻了多少个!叔父收藏的砚台肯定珍贵,这下子也难怪叔父生气了。 里面的情形如魏无羡所料,地上的那些砚台他看着都可惜,更别说叔父了。 魏无羡给闺女施了张清洁符,魏澜又变回了可爱团子。“把你的抹额取出来戴上,去给叔公道歉。” 魏澜也明白她闯祸了,忙听爹爹话,翻出抹额戴上后就跟着父亲进去。 “叔公。阿澜错了,请叔公责罚。”魏澜看着席子上的蓝启仁,乖乖跪下。 “叔父,也有我的错,那符是我创的。”魏无羡也不好意思了。 “叔父,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看好他们。”蓝忘机也低头道。 蓝启仁看着这整齐的一家三口都要笑了,其实他现在也没那么生气了。不就是些砚台,碎了就碎了。 “好了,阿澜快起来,地上凉。叔公已经不生气了。”蓝启仁把侄孙女抱起来,小姑娘都蔫巴了。 “真的吗?叔公。你不生我气了?我就知道叔公最好了。”魏澜一下子又生龙活虎起来。 “好了,今天的练字也到时候了。和他们回去吧。”蓝启仁放下魏澜,摸她头发。 “叔父,要我给你清洁一下这里吗?”魏无羡牵着魏澜的手问他。 “不用了无羡,你们回去吧。”蓝启仁摆手。 蓝忘机带着他们回去了。 晚上静室的灯亮了一夜,第二天魏澜去练字的时候给了蓝启仁一方新的砚台。 “叔公,我把叔公喜欢的东西弄坏了。这个是我和父亲爹爹一起做的,给叔公。”小姑娘眼巴巴的,蓝启仁的心都软了。 “叔公喜欢,叔公可喜欢了。”蓝启仁心中失笑。 他想起了藏色散人,她夜猎时的所作所为,还有魏无羡,皮的时候叫人牙都要咬碎,但好的时候又是乖的不行。 如今这个小丫头也是这样,这祖孙三代真是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午间魏澜在后山兔子堆里玩儿,蓝惠来找她一起玩,他就知道她一定在这里。 “魏澜,前些日子你说想温苑了,怎么我不是个好伙伴吗?”蓝惠抱着兔子问她。 “温苑和你不一样,他是那种像我大伯温柔的性子,你和我一样都很皮,你还比我粗心!”魏澜回他一句。 “那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我也能认识温苑吗?”蓝惠知道含光君带着魏澜在外面游历,整个蓝氏的小孩就没有不羡慕魏澜的。 “看我的父亲爹爹什么时候带我回来喽。你等着清谈会就可以看见温苑了,你们一定会很合得来。”魏澜放下兔子,拍了拍他的肩。 “对了魏澜,你不是不喜欢戴抹额吗?不是嫌弃和你的打扮不搭吗?”蓝惠才看见她戴了抹额。 “这个嘛,是我今天又喜欢了。”魏澜小下巴一扬道。 蓝惠表面点头,心里却想着是她又闯祸了吧,每次都这样!他可是知道的。 “好了,我要回去了。”魏澜拍拍衣服,要吃午膳了。 两个小孩在这里分开了。 翌日他们一家又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爹爹,为什么小花走的这么慢呢?”魏澜问魏无羡道。 小花是这头驴子的名字,是魏无羡起的。 “这个啊,爹爹也不知道啊。难道是我们阿澜长肉了?”魏无羡捏捏她的腰。 “没有的吧。”魏澜不是很确定的说,她长肉了吗? “没有的。是小花今天想走慢一点。”蓝忘机见闺女皱着小眉毛,遂与她说。 魏澜安下心来。她就说嘛,她才没长肉呢! 魏无羡在她身后笑的开心,阿澜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 蓝忘机也轻笑起来。 有风吹过,他们的发丝飘扬起来,笑声也被吹的四散开来。 天光下,是无尽美好。 第1章 观影未来1 近来到了听学的时候,云深不知处来了很多学子, 蓝家的掌罚蓝启仁也在其列。 蓝家也会邀请一些有名的散修过来听学,藏色散人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是抱山散人的高徒,一出山便惊艳世人,后到了蓝氏听学。 如今三月已过,少年人往往不讲究身份,打打闹闹玩成一片。温氏向来自傲,温家的人不会来蓝氏听学。 聂氏少宗主早前几年就听完学,回去继任宗主之位,娶了妻还有了儿子。前年聂夫人病重而亡,聂宗主娶了续弦还没有孩子。聂家再没有别的嫡系,便只来了些旁系弟子。 江家少宗主温和有礼,在散修中素有不错的名声。有位叫魏长泽的散修与他交好,他们以兄弟相称。 今日到了休沐的时候,众学子打算下山到彩衣镇去打一打牙祭,好洗一洗自己被蓝氏药膳荼毒的胃。 突然间一阵白光闪过,众人发现他们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宗主,可还好?”一位男子询问另一位男子,两人皆穿着炎阳烈焰袍,是岐山温氏的人! “无事,这是个什么地方,我竟使不出灵力!”温氏家主温若寒说道。 “兄长,你可知如何?”蓝启仁看着蓝启桓,询问道。 “不知,依温宗主所言,这里无法使用灵力,像是独立于我们那里的另一处地方。”蓝启桓打量四周。暗暗试了试,真的没有灵力! “夫人!”聂长峰一睁眼便看见了他的夫人,连忙把夫人护在身后。 “师父!”藏色散人一眼就看见了面前一位穿着白色道袍,手执拂尘的女子,正是抱山散人。 江枫眠和魏长泽站在一起打量着周围,不远处站着一位姑娘。他们不认识,看她打扮,像是散修。 凌媛刚离开师父独自外出除祟,就来了这么个地方。她认识这些人穿的家纹袍,可是她为什么会来这? 藏色散人跑到抱山散人跟前时,其他人听见是抱山散人立即上来拜见,然后商讨这是怎么回事。 抱山散人言:“我也是突然被招到这里来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众人细细打量这个地方,正前方是一幅特别大的画像,像画又不像画。(其实这就是个屏幕)周围是一些椅子,上面还有着他们各自的名字。 众人心中正惊疑不定,忽然间有一个声音说,观未来,窥天机,改天命。 藏色散人首先忍不住了,她说:“能无声无息得把我们招到这里来,想来也不屑于伤害我们,不如我们就按照那位置坐下吧,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 众人无奈,只好照办,坐好后那个屏幕就开始显现出了画面。 『 天幕 』 「江枫眠 蓝启桓 凌媛 聂长峰 温若寒 温和 蓝启仁 聂夫人 魏长泽 藏色散人 抱山散人」 【“魏无羡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修真界四处可见讨论这些事情的人,这场由四大家族领导的极具正义的对于乱葬岗的围剿,似乎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他们得了顶顶厉害的功劳。 接下来就见有人自比正义的批判,用言语讨伐他,肆意评判着别人的人生,极尽贬低之语。 说他忘恩负义,说他死有余辜,说他丧心病狂,似乎说他什么都行。那日三千血债是他的大错,江澄没早早杀了他是他心善,言语间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 又说了几句阴虎符后,他们极尽贬低他的言语似乎道尽。有人忆起了他昔日的荣光,言语间似乎对他带了些惋惜之意。 不过一番争论后,最后还是掷地有声道他死的好,死有余辜! 按理来说人死之后这事就该翻篇了,无论再有什么言语也都不必说了。只是他们还在害怕,要说他们在怕什么,他们自己也清楚。 于是他们频繁地招魂,严查各地夺舍之人,就要绝了这魏无羡回来的可能。】 乱葬岗?! 众人心中惊疑,竟然有人把那种地方当做老巢,仙门百家竟然上得了乱葬岗! “为什么没有温家?”温若寒心里想着,‘我温家呢?难道温家会在我这一代败落吗?’ 看到这个魏无羡的时候,魏长泽不知怎么,心里一突,‘难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叫管他三千还是五千?人命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聂长峰向来性情火爆,真是岂有此理。 “这!这真是罔顾人伦。”蓝启仁说道。 ‘这样的人竟然是从江氏出来的吗?’江枫眠心里暗自思想,‘江澄,这是我的后代?’ 藏色散人向来不喜世家的处事方式,她自幼长在山上,得师傅教导,对世间只推崇剑道有不同的看法。也不知这魏无羡是怎样被众家群起而攻之的,一个人真的能有那么大的力量? 这下子众人都惊了,他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害怕这个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画面一转,两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在那里说话,旁边写着天道二字。 祂们似乎是叫钞和华。 钞头顶飘着着字,似乎是祂的心声,祂的世界要毁灭了。因为天道之子的消亡,气运之子的颓废。 华询问祂的世界如何,什么时候可以晋升? 钞的声音飘出来,带着些飘渺之意,祂的世界已经回溯三次,次次都不能成功救世,祂想着离开不再去管这个世界。任它怨气爆发吧。 为什么每次都是以天道之子死亡,气运之子半死不活,恶的人在那里高呼正义,这个世界简直烂透了。 华很惊讶,祂说了钞原来的计划,又问祂为什么会如此? 钞已经要自暴自弃了,祂也要问,为什么会这样?三次救世都没成功,言语间还谈到了法则。 华说到了祂自己的上一任天道之子,劝钞对这个世界有点信心。 钞本来没注意到这个小丫头,现在看来是有些华的气息。祂又半颓废地说了祂魂祭乱葬岗的天道之子,还要分裂魂魄为这个丫头补魂。明明再有一段时间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祂说到最后,似乎也有了些希望,这个丫头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呢? 钞的言语间透露出不信任,但是祂没有办法了也就是破罐子破摔,安慰自己。 华继续劝祂,祂对祂的上一任天道之子很有信心,钞的那位气运之子也很有实力的。 两个‘人’分开了。】 天道?! 不知我们这方天道又是何种模样? “那个天道未免也太可怜了吧,连世界也要毁灭了!”藏色散人脱口而出。 是啊,确实挺惨的。 虽然他们不懂天道之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和天道沾上关系,想必也是很厉害的人物。而且气运之子,集大气运于一身,怎么就这样了呢? “师傅,原来天道也有能力强弱,也有不能做的事情。”藏色散人拉了拉旁边抱山散人的袖子说道。 “这世间万物皆有平衡,天道的力量或许也是来自于祂所统领的这个世间吧。”抱山散人活了这许久,与天道也有一丝丝的联系。她能感觉到,祂好像还没有醒来。 怨气?! 这不会是他们的世界吧,众人心中有些慌乱。 乱葬岗!真的是他们的世界,天道要放弃他们了吗? 众人回想起当时天幕开始出现的那些画面,那个被围剿的人就是天道之子吗?竟然用自身魂魄去镇压乱葬岗,真是高义。 那他为什么又会被围剿?这个问题在他们心头萦绕了好久,久久不能散去。 画面渐渐隐去,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字,‘继续观看’。 抱山散人道,“此界看来就是我们的世界,我活了这许多年,与天道也有一丝联系。祂还没有醒来,这可能是祂的主意。” “师父,你是说,祂在自救!”藏色散人一惊道。 “散人说的是,应是如晓姑娘所言。”蓝启桓接了一句。 “这四大家族围攻乱葬岗没有温家,便是温家没了。既然让我们来看,就说明离我们的时间不远。”温若寒冷冷开口。 其实他们心中都有这个想法,就是没说出来罢了。 “长泽兄,这天道之子姓魏,该是你的后代吧。”藏色散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魏长泽看了眼晓星月,这天道之子就算是他的后代,那也必定是她的后代。 娶不到她,他宁愿终身不娶。 众人回过神来,以后四大家族的人自然有现在四大家族的人规避管教。抱山散人是当世最强者,必须有。 金家的人没来说明金家有问题,天道不想叫他知道。温家的人看了可以改正错误,毕竟现在温家的人也只是跋扈了些。 藏色散人还可以说是沾了抱山散人的光,这样那位散修姑娘和魏长泽如何解释? 这魏无羡必是魏长泽的后代无疑了。 蓝启桓看向站在一旁的凌媛,暗自定了定心跳。 众人心中的想法无人可知,最后还是说了“继续观影。” 众人心中的想法无人可知,最后还是说了“继续观影。” 【乱葬岗围剿已经过去了七日,那些捡漏的修士们也已经不再来了。 自夷陵老祖死后,这乱葬岗也沉寂下来,再没有狂暴的凶尸厉鬼。那些人说着些他们除了魔头,是上天赐福的话,嘴脸叫人生厌。 三月之后,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上了乱葬岗,旁边显现出这两人的身份信息。 温瑜,岐黄温氏的后人。 魏澜,魏无羡的女儿。 温瑜又忆起了围剿那天的事,最后一次收拾行李时百家攻了上来,他们的家没了。最后留下来的只是不到二十个妇孺,还多是老弱。 公子和大多族人都死了,就只剩下她们。 温瑜哄着大哭不止的魏澜,她自己也没忍住哭了起来。她们中有结了金丹的修士,这个山谷灵力充沛,一切都安顿好之后。 又过了三个月,温瑜带着魏澜去了乱葬岗。乱葬岗的咒墙已经被打破,怨气横绝。温瑜什么东西都没找到,没有尸骨,什么都没有。 那天他们等着魏无羡一起离开,但是最后还是没能离开这里。温瑜带着魏澜先走了,剩下的事她都不知道。 最后展现的是一片坟茔,看着应该是衣冠冢,也有魏无羡的,上面还有两个靠前的坟茔,一书温情,一书温宁。】 聂长峰忍不了了,“什么叫上天赐福?抢了人家的东西还有理了。聂家的宗主是谁,怎么可以如此行事?!” 聂夫人拉了拉他的袖子,说不准是明玦的后人呢! 其他人不语,目己思考着想法。 “为什么我们家的人会和天道之子住在乱葬岗上?!”温和惊道。听温瑜说也不是一个两个,族人们?!她唤他公子,还照顾着他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本来都打算走了?被围攻了?在自己的老巢被围剿,怕不是有叛徒?”温若寒目光冷冷看向江枫眠。言下之意是江家的错。 毕竟天道之子肯定是好人,他又出身于云梦江氏,必然对江家感情深厚。他就这么死在自己的老巢,莫不是江家不讲道义了吧? 江枫眠听懂了温若寒的暗意,又不能说什么,说什么都像是在辩解。 “温家就剩下这些妇孺了吗?其他的人是都没了吗?”藏色散人从她们的话里推测,把自己惊呆了。温家是最大的世家,族人可达数万,就剩下这些妇孺,还多是老弱。 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 凌媛没说话,不知怎的。她倒觉得,这位夷陵老祖的女儿,眉眼间有些像藏色散人。 蓝启仁和蓝启桓担忧着未来,温家人野心膨胀。现在看来金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若真如温若寒所言,那未来堪忧。 “这夷陵老祖是个温暖的人,温家的族人用自己的命换取他的女儿活着,以真心换真心。”聂夫人说了句,还晃了晃手里的扇子。 温若寒嗤笑一声,“弱者的真心有什么可要的。他就该把那些人都杀了,还牺牲自己,图的什么? 看这些人有谁记得他的好?” 藏色散人皱了下眉头,她不同意这样的说法。 第2章 观影未来2 【魏澜七岁结丹,八岁那年她们从那个山谷里搬出来,温瑜做起了药材的生意。 百姓间谈起夷陵老祖的人也少了,因为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这些事情还是离他们太远了。 魏无羡的各种遗留手稿和功法都在魏澜手里,这些东西让这对父女隔着时间进行交流。 十岁时魏澜从江家拿回了陈情。 旁有介绍,夷陵老祖的鬼道法器,已认主。 魏澜在乱葬岗用陈情召回了温宁,早该被挫骨扬灰的鬼将军温宁。 就有鬼将军的一系列介绍,夷陵老祖座下凶尸,拥有生前一切记忆,有神志且能言会道,不惧活人所惧一切。 但他现在没有自己的意识。 魏澜查看了温宁身上铁链,找见了他头颅中的两枚黑色长钉,去除了它。温宁已是死人,面色还透出些痛色。 魏澜用碧落斩断了温宁身上铁链,把它们收了起来,想着回去了做成武器送给温宁。她拍给温宁一张迷障符,带着他回家去了。 魏澜带着温宁回了家,温瑜见着温宁十分不可置信,不夜天誓师大会,传说温氏余孽被挫骨扬灰。 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三千人士,可是温宁没有死,那死的就只有温情一个人。 魏澜解释了缘由,说温宁等会就会醒了。温瑜问她有没有被看见,她小小得意道当然不会有问题。 温瑜带着温宁进屋了,魏澜在院子里站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百家,你们等着瞧。】 “天道之子不愧是天道之子,真厉害啊。”聂长峰不仅夸了魏无羡还夸了魏澜,这类人可真厉害。 “阵法,符道,法器还有功法,剑术,旁人一项顶尖便是不容易,想这魏无羡年岁也不大,竟然精通多道!”藏色散人叹道。她今年十七岁,修的剑道,也对符道有兴趣。只能说还好,这天道之子怎么就这么厉害! 魏长泽看问晓星月,在心里暗暗点头。 蓝启仁笑着摸了摸他的胡子,看起来十分喜欢这样的学生。 蓝启桓面上带着笑意,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温若寒还是冷着一张脸,不想多话。温和立在他身边,像个摆设一样。 抱山散人依旧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来。 “师父,认主的武器还可以这样吗?”藏色散人问抱山散人道。 “以前在宗门的时候就有认主为家族血脉的武器,不足为奇。”抱山散人回道。 聂夫人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温族长,他长得有些像你,不会是你的后人吧?”聂长峰对温和说道,真的有六七分相似啊! 聂夫人拉他袖子,示意他别说出来。 “这夷陵老祖怎么可以把人练成凶尸!还是这样的凶尸,这不是打破了生死规律吗?”蓝启仁气愤喊叫。 “这夷陵老祖的女儿和他熟识,想必是有什么隐情。”藏色散人分析。 “这样强大的凶尸,不就是长生不老了吗?如果不是用温家的人练的该多好。”温若寒为这样的力量惊叹,又不想这是用温家人练的。 他是宗主,为什么连族中子弟都没保护好? 这一刻众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个答案,金家?! 蓝聂两家再怎么样也不会做这种事,和江家比起来,金家更像这样的人! “她自己锻造的剑竟也是仙品?!”温若寒惊了,这小孩这么小,纵使用的是她爹的手稿,那也是自己锻造的啊! “这符纸倒是好用,让人看不清自己,还不用浪费灵力。”藏色散人看着这符纸,魏无羡他到底哪来这么多想法? “那个武器来自于乱葬岗,那他的道法就可能是在乱葬岗修成的。多半是驱使怨气,才可能为世道不容。”抱山散人分析道,一个怨气的开山祖师,这些修灵的人怎么忍的了? 抱山散人这话一落,众人皆陷入了思考。扪心自问,他们真的可以忍受吗? “好一个温氏余孽?!我们岐黄一脉做了什么要被挫骨扬灰?”温和愤愤,温宁是他的后人,那温情就也是。他们世代行医,温家败了,他们就该被挫骨扬灰吗? “你们的后人还真是狠啊,一群医者也要赶尽杀绝?我就不信他们没有为百家那些人治过病?”温若寒若不是现在没有灵力,都想开打了。 “夷陵老祖为什么后来才去不夜天?他又为什么会血洗不夜天?”藏色散人有些怀疑,死的人中可能有他很重要的人。 其下众人一言不发,他们的家族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群医者会被挫骨扬灰? “她怎么像是有记忆一样,这些年来,温家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她!”聂夫人合上扇子,怎么会? “就是,她想要报复?好啊,反正温家也没了,你们的家族就来和我们一样吧!”温若寒有些破罐子破摔。温家没了,族人被欺压成这样,那就是他也死了。他都死了,别人怎么能不死?! “她不会滥杀无辜的。”藏色散人不知为何肯定道。 “嗯,我也觉得。”魏长泽跟着说了句。 【转眼就是十三年后,魏澜十四岁了。她十一岁时就逢乱必出,她有魏无羡留给她的可以改变外貌和性别的法器。是以她在外行走一直是男身,没用她自己的脸。 魏澜此行要去莫家庄,因为有个人托她找齐一具尸身。 旁有小字写了羡云阁的由来和售卖物品。百家找过麻烦,被打怕了就再没找过。 魏澜来到莫家庄,被献舍阵法所吸引去到莫玄羽的房间,见着了死去的莫玄羽。 她正想着事情,莫子渊带人冲进来打砸了房间里的东西,还踢了莫玄羽一脚。发觉他死了以后又连忙带人跑了。 魏澜毁了那个阵法,收起了莫玄羽的尸体,还是好生安葬他一下吧。地上散落的纸片上显现出这莫玄羽悲惨的一生。 最后她得出结论,这莫玄羽应是金光善的私生子之一。她一番联想,又想到了荒唐死去的金光善,又想到现今的金家家主金光瑶,也是个私生子,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魏澜出了屋门,显了身形,顺着嘈杂声去了东院东堂。听见莫夫人在和蓝家的几个亲眷子弟答话,说些莫子渊有仙缘之类的话。 那些少年最后不堪其忧还是说起了除走尸的正事,莫夫人只得闭嘴。 她一身显眼的红衣,但是却没多少人注意到她。 魏澜出去转了转,没招找到什么人又贴着隐身符回了莫家。她在西院见那些蓝家少年用她爹爹发明的招阴旗布阵。 她一笑,原本以为蓝家和其他世家是有区别的,原来还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用着喊打喊杀的人做的东西,是怎么好意思的啊? 正在这时,魏澜留在外面的小鬼传来消息,有别人出现了,她连忙往外面走去。 魏澜出门去见到了那个人,没想到会是他。 魏澜又回了莫家,找个地方想着打坐到天亮。反被阵阵喧哗吵醒。 她想着她没去确认招阴旗的画法,莫不是出了问题?招来了什么巨大的邪祟? 魏澜走到东堂,见着了不少人,面色仓惶,莫夫人还流着泪。她见她丈夫还在,那出事的就是她儿子了。 她目光下移,看见地上一条尸体,看脸是莫子渊没错了。她上前一揭开那白布,见着了莫子渊像是被吸干了的尸体。还有,他少了一条左臂。】 “原来如此,这小姑娘一直遮挡着自己的容貌。这魏无羡委实奇才,这样的东西都做的出来。”藏色散人惊羡道。 “这羡云阁应是这位魏姑娘开的,家族和百姓之间的嫌隙过大,非死不出是大部分世家的常态。这位魏姑娘得了民心,倒是一步好棋。”凌媛没怎么说过话,现在一开口就惊了众人。 “大多世家就是这样的,我们也只能守好自己管辖的地方。”蓝启桓说了句。弟弟常年在蓝家不出去,他倒是见过几次百家的状态,可是又改变不了。 “我们温家属地上的百姓过得可比百家的那些好多了。欺压百姓算什么本事?”温若寒嗤笑。 抱山散人心中一叹,‘温卯,你想建立的世家制度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招灵上身,为什么她会有联系?’抱山散人心中隐隐有个想法。 “这献舍阵法她也知晓,莫不是这也是夷陵老祖补齐的?”聂长峰被夫人警告过,又想发表自己的意见。 “说不准就是,可是那位夷陵老祖魂祭了乱葬岗,若是有一天,魏澜发现她怎么也救不回夷陵老祖,会如何?”聂夫人没去管自家夫君,说出了这样一个可能。 会怎么样?他们看得出来,这姑娘一心想要复活她爹,她不知道她爹的魂魄祭了乱葬岗。她的希望被打破了,会疯吧?! “这人竟是金光善的孩子?!现在的金家宗主还是个私生子?林家的姑娘怎么能同意?”聂夫人有些惊奇,金光善和林氏长女的婚期定在今年九月,那位可是个不容人的性子。 “那金光瑶能走到现在恐怕是杀了很多人吧,林氏还在不在都犹未可知呢! 就金光善那个德行,他要是还活着能放的下权利?!怕不是也被这私生子弄死了吧。”温若寒讥讽出声。不知怎的,他看见这金光瑶就不爽。 “荒唐至极!”蓝启仁只撂下这么一句。 这死法委实太过荒唐了些! “这蓝氏子弟教养的确实不错。”纵使藏色散人不怎么喜欢蓝家的那么多家规,也不得不承认蓝家的人看上去着实是有风度。 蓝启仁顺了顺胡子,笑了笑。 “这些小辈看着与魏澜差不多大,历练一下也是好的。”魏长泽说了句,又想到魏澜还小就去逢乱必出,莫名有些骄傲。 其他人没说话,就是温若寒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披麻戴孝。 ‘为什么没人注意到她?这又是个什么法器还是符纸?’聂夫人敲敲手里的扇子想着。 “瞧瞧你们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呐,真是把脸面都不当一回事啊!”温若寒几乎像是要笑死在当场一样。 蓝启仁的脸红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藏色散人看着这旗上的符纹,只觉玄妙。他们这样的行为她也不喜欢,但是没说些什么。 聂夫人和聂长峰也没说话,他们不知道聂家有没有用这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蓝启仁见出了意外,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说,人家也没有必要帮忙。 聂长峰看着画面,想不到会出什么事,转身想去和夫人说却看见夫人不知怎的发起呆来。 晃了下聂夫人的袖子,聂夫人回过神来,叫他转过去。 聂夫人心里有个猜测,她看见那人插在腰间的扇子了,那个缺了一角的扇沿。正是她现在拿着的这把,这事怎么会和聂家扯上关系? 他要找谁的尸身? ‘缺失的左臂,要找齐的尸身,这有什么联系吗?’聂夫人握紧手里的扇子。 “究竟是什么邪祟?”蓝启仁不禁说道,这些弟子可都是亲眷子弟,出事了怎么办? “魏澜会出手的。”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江枫眠默默看着,这邪祟是怎么回事? 温若寒正起身来,来了兴趣,这邪祟他也没见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打赢。 【魏澜用碧落划开了莫子渊的衣襟,里面掉出一面招阴旗。是莫子渊自己手脚不干净把自己害死了。莫夫人质问魏澜,魏澜顺势报了她的来头,来除祟的散修。 莫夫人又把矛头指向蓝家的少年,咒骂他们没保护好她的儿子。 见这些少年脸都青了,魏澜没看下去怼了莫夫人几句,这话不说她都憋屈。 莫夫人气的不行,就想着叫所有人为她儿子陪葬。她唤了几声她的丈夫,反被他推倒在地,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眼色的家仆阿丁扶起了莫夫人,又给阿童使眼色叫他把男主人带出去。 还没等魏澜仔细查看尸体,门外一阵嚎叫把他们都吸引了出去。莫夫人的丈夫也死了,和莫子渊一样的死法。 第3章 观影未来3 魏澜扶了下晕倒的莫夫人,将她给了阿丁。 短时间内连死两人,魏澜都没反应过来。蓝家的少年镇定下来询问阿童,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得又回屋子里去。 这些少年发了信号后决定守在这里,就在他们布阵忙碌时,阿童坐起身来用左手掐死了自己,蓝思追都没拦住。 阿丁大叫有鬼,魏澜却不觉得,这屋里都是蓝家的少年贴的斥灵类的符纸,而且她爹爹定下的关于厉鬼的标准也与这个情况不符。 魏澜正想着是什么东西,忽然整个院子里的灯全灭了,这屋里的人霎时四散开来。蓝景仪勉强维持秩序。蓝思追用明火符又引燃了灯,此时他们发现了阿童也缺了一条左臂。 魏澜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又说了一句三个左撇子死一起的事。蓝景仪没理解,倒是蓝思追一下子惊觉了,他目光看向了莫夫人,瞧见了她截然不同的一双手。 左手分明是一个男人的手! 蓝思追叫蓝氏子弟按住她就要对付这条左臂,奈何这左手却扭转过去抓他的喉咙。 魏澜还没出手救他一命,就见着了蓝思追脖子里的坠子,是爹爹给了阿苑哥哥的坠子。 是他们乱葬岗上的东西。】 “倒也算死的活该。”温若寒只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蓝启仁动了动唇角,像是不同意他的说法。又见这莫夫人如此行事,不禁说道,“这人怎能如此?” “蓝二公子,你们蓝家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你和人家讲道理,人家和你讲吗?”藏色散人说了句。 蓝启仁脸都红了,委实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看下去。 “看看吧蓝二公子,你们蓝家人可别把自己憋出病来了。”藏色散人高兴了,看他们憋屈她自己看着也不痛快。 聂夫人不再思考那个问题,继续观影,看见她丈夫推了莫夫人时说道,“这人不对!这个理由根本不足以解释他的行为。” “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听她的话,怎么现在有勇气做这事,不应该更加听她的话吗?”魏长泽分析道。 “照你们这么说这人被邪祟附体了?可是我们一直看着,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温和顺着他们的思路说道。 “那邪祟一直在这些人中间!”温若寒笃定道,他们没看见一开始莫子渊死时的状况。 抱山散人也这样觉得,他们是从魏澜的视角出发的,只能看见魏澜所见所闻。 “这到底是什么邪祟,专吃人的左臂?还吸取活人的精气? 师父,你见过吗?”藏色散人看向身旁的抱山散人询问道。 “非鬼类,要不这位魏姑娘不会不知。若说是害人的妖物也说不过去。 高阶妖物吸人精气但不会吃血肉。”抱山散人心中隐隐有个想法。 人死后的执念会附在什么东西上夺回生前最想要的,想要一条左臂,这莫非是执念作祟? “短时间内连杀两人,也不知道这邪祟现在在哪里?”温若寒看向那具尸身,吸走精气还吞噬血肉,跃跃欲试。 “不愧为蓝氏子弟。”聂长峰夸赞道。 蓝启仁为他们自豪又有些担忧,他们能不能等来救援呢? “启仁无需担忧,那位魏姑娘会出手的。”蓝启桓相信魏澜的人品。她是非分明,不会弃他们不顾的。 “这邪祟上了阿童的身?什么时候上的?”温和有点懵了。 “左手?!”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异口同声道。 “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聂长峰转身看见聂夫人脸色发白,不禁问道。 聂夫人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左手,精气,邪祟,缺失的尸身,扇子。 我聂家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蓝家的小辈怎么办?未来聂家和蓝家关系不好吗?发生了什么?’ “作恶的是条手臂?!”温若寒从他们的话里推出来结果,还有点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条手臂呢? “这夷陵老祖真是奇才,以后的人竟不知珍惜。”温若寒感叹又愤懑,为什么天道之子不在他家呢! “这些少年也尽力了,只是那手臂太过厉害了。”蓝启桓说道。这些少年怕是第一次历练,本来只是除些走尸,怎么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把手臂放出来的人和那个要寻尸身的人是不是一个人?”凌媛突然说道。 “若是,那这人是否是被分尸了?要不怎么剩下这一条臂膀呢?”抱山散人猜测道。 其余众人没说话,都想着这条臂膀。这人若真被这样对待,那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这蓝景仪,怎么吵吵嚷嚷的。还是蓝思追雅正端方。”和蓝景仪比起来,蓝启仁更心属蓝思追,也不知蓝景仪是谁教导出来的。 “果然是那条手臂,也不知又附到谁身上去了。”藏色散人担忧道,魏澜会不会有事?这个小姑娘合她眼缘,她不希望魏澜出事。 魏长泽看了看身旁的藏色散人,她一心看着魏澜那里,像是十分担心。 “那个小姑娘要发现了吧?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来对付它。”温若寒有些期待,这位夷陵老祖的女儿会带来些什么惊喜。 “她果然意识到了。身在局中,还能保持清醒,这小姑娘才十四岁,后生可畏啊。”温和感叹了句 。 “我可得好好看看这夷陵老祖的本事。”温若寒有些兴奋。 其他人也有些期待,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才会让一个人被如此忌惮。 “乱葬岗上的东西?蓝家的孩子怎么会和乱葬岗有关系?”藏色散人惊讶道。 众人想不出来原因,蓝家也去围剿乱葬岗了,可是蓝家人怎么会有夷陵老祖刻了符文的东西呢? “真是你们从人家孩子尸体上抢回来的吧?”温若寒恶毒猜测。 没人理他,蓝启仁都没理他。谁都知道,蓝家人不会这样做的。 “好像从没人提起过魏姑娘的母亲,魏姑娘自己也没提过,这人会不会是蓝家的?”聂夫人想着,还不小心说出来了。 “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可能,蓝家的姑娘和夷陵老祖被迫分开。每人带一个孩子。一个告诉孩子没有父亲,一个没有母亲。 现在见了面也不认识对方。”聂夫人继续说下去。 “也有道理。”藏色散人赞同道。这蓝思追和魏澜看起来年纪差不多。至于长相可能是随他的母亲,才不怎么像长泽兄。 蓝启仁现在不同意了,“我蓝家不会不保护族人,也不会做拆散别人的事。” 众人再没说这事,继续看下去。 【魏澜还未来得及深思,莫夫人也成了具没左臂的尸体栽倒在地。这条左臂找了好几个容器,若魏澜现在就走这些人都得死,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帮帮他们。 魏澜于高墙之上陈笛一曲叫那死去的一家三口起身回魂去对付那条手臂。 那条手臂刚从蓝家少年的剑阵中脱出就被这三具凶尸围住,霎时缠斗起来。 蓝家的少年看着这场面都惊呆了。一段时间后魏澜竟觉这三具尸身要压不住这手臂了。 此时外面传来两声弦响,魏澜知道蓝家的支援来了,她顺势离开。 那三具尸身和左臂被来人制服,蓝家少年都容光焕发,十分欣喜叫道含光君! 他们一阵挥臂后,蓝思追意识到魏澜不见了,他询问蓝景仪,他却没在意。 蓝思追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想着等蓝忘机来了告知他此事。 魏澜想着蓝思追和那条手臂,还是觉得要去查看一番。她打听到他们的去向,也去了大梵山。 天气闷热,魏澜在树下乘凉,顺便休息。 远远的来了些人,有人拿着风邪盘四处看,他们一阵聊天,言语间都是扬名这事。 魏澜烦躁,转头不去看他们。 她到了山脚下,从长街中央聊天的修士间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那些难听的话她不去在意只当没听到。 有位姑娘撞了下魏澜,又被她的母亲追走,她就是阿胭。是魏澜知道的失魂事件中的好了的那一位。 她有了判断,但还不确定。她继续往山上走去,没见到几个修士,倒是听见了一阵呼喊求救声。 魏澜奔向声源处一看,是一家子散修,被缚仙网吊住了。金凌从丛中踏出,见不是猎物还嘲讽了一番,想着把他们吊在这里。 魏澜想着金家的那位仙督,难怪这人嚣张了。她见不惯出言嘲讽,把这生气的金凌一张重力符拍在地上。放下了这些散修。 那一家几口狼狈落地,一句话不说,匆匆狂奔逃去。 金凌又气又羞,张口就是你个邪门歪道,叫魏澜当心他舅舅。她自然不害怕在意,还讽他几句。 江澄的声音在背后出现,魏澜只觉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她转身看向了江澄,收回了那张符纸。 金凌连忙起身到江澄身边,指着魏澜一通好骂!】 “这小姑娘还真是心善。”温和笑着道。 蓝启仁的心放下来,这小姑娘有种令人安心的本事。 “吹笛做什么?以乐声为媒介吗?”温若寒想到夷陵老祖的陈情,又看向魏澜手里的玉笛。 “这曲不曾听过,该是那位夷陵老祖自创的曲子。听着让人心乱。”聂长峰只觉气息有些不对,努力平复自己。 再没人说话,都继续往下看去。 “她在驱使尸体!她的乐声能操控尸身!怎么可以这样做?”蓝启仁接受不了。 “吹笛御尸,耗也把人耗死了。就是不知道她最多可以驱使多少尸体。”温若寒惊叹。 “魏姑娘学的是夷陵老祖留下来的手稿,那夷陵老祖又可以驱使多少尸体? 她又为什么可以这样做?”凌媛疑惑道。 “当是怨气,她驱使的不是尸体,是死去的人的怨气。是他们横死的怨气。”抱山散人说道。 众人惊奇。 “这究竟是何人的手臂,怎么如此厉害?”蓝启仁惊讶。 “是谁来了?”温若寒不耐道,本来可以看魏澜加大攻势,这人一来魏澜指定离开。 “含光君?蓝家的?”温若寒疑惑道,又听见了蓝家的破障音,这才百分百确定。 “魏姑娘走了,我们却还可以观看接下来的事情,只是好像不太清晰。”聂夫人看了看眼前的场景,确定道。 “我们的看的是魏姑娘的视角,她看见的我才能清楚看见,另外的就不太行了。”凌媛出声说道。 蓝启仁原来有心说他们犯了家规,又想起他们刚刚劫后余生,也就没说出口。 “这个蓝思追谨慎心细,还有领导能力,不错不错。”蓝启仁满意道,又话头一转,“蓝景仪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怎么如此跳脱?” 蓝启桓笑了笑说,“启仁,少年人朝气点也好。” 温若寒只是看着,其实心里也是认同的。这蓝家的这个少年还真是很不错,为什么不是他们温家的呢? “这个蓝思追绝对和夷陵老祖有关系,魏姑娘在怀疑他什么?是身份吗?”藏色散人声音小小,也只有魏长泽和抱山散人听见了。 “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还可以指示妖煞?这不会也是夷陵老祖的发明吧?”温若寒惊了,再次在心里呐喊,为什么夷陵老祖不是他家的。 “修仙除祟原来只为扬名立万吗?”藏色散人喃喃自语,后来的这些人都是这样的吗? 蓝氏兄弟不语,若有所思。 聂长峰也没说话,这修真界也是变了。 聂夫人还想着那个聂家的后辈,颇有些不解。 “她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这么长舌妇!”藏色散人先生气了。这些人用着人家的发明还要辱骂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听得多了便习惯了,她又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了。”魏长泽叹气,这个孩子辛苦了。 “哼,谁来说我坏话,我先杀了他,到底是心太善了。管他们去死!”温若寒开口嘲讽,谁敢说他,他就杀谁! “宗主,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的。”温和扶额,他们的表亲关系虽然比较远,但是他们关系却很不错,温若寒非常信任他。 故而他们俩说话也比温家其他人亲近几分。 第4章 观影未来4 “已经死了七个人了!那些修士为什么现在才来?”凌媛不解,这里没有世家镇守吗? “估计又是哪个世家非死不出,倒是苦了这些百姓。 话说回来,这又是什么邪祟,这小姑娘怎么一直能遇见这些东西。”藏色散人感叹。 “不知这邪祟现在有没有,我想去会会它!”温若寒跃跃欲试,那个被分尸的人他不知道在哪。这个邪祟的具体地点都出来了,他还能不去? “宗主你冷静点。”温和无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这些人为什么不去查询事情的经过,反而在纸上谈兵?”凌媛疑惑道,她才学成出师,以前也和师父一起去除过祟。不应该先去了解原因吗? “有声音了,是精怪吗?”藏色散人担心起来。 温若寒也兴奋起来,他一直想知道魏澜的本事。 “各家凭各家功夫狩猎,这金家怎能如此行事?!还布了四百多张,那些失足的散修要怎么办?”藏色散人愤然道。 “金家小儿怎能如此?!”聂长峰气愤出声! “我温家都不曾这样,他金家怎么比我们还要嚣张,你们蓝聂两家怎么忍得下去?”温若寒不高兴了,温家没了,金家如此行事,蓝聂两家怎么不去管啊! “这…”蓝启仁不知说些什么。 “温宗主,这修真界也不是我们两家说了算的。”蓝启桓面色严肃起来。 温若寒嗤笑一声,无声嘲讽。 “这位小公子像是金家的嫡系子弟,莫不是那金光瑶的子嗣?”魏长泽猜测道。 “可以让家族布出四百多张缚仙网,其消耗的财力、人力,说不准还真是那金光瑶的子嗣。”聂夫人又打开了扇子。她相信聂家的后辈,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金家的人当了仙督,还引领仙门,怎么连你们两家都当了金家的狗了?”温若寒这话说的颇为难听,他温家如此势大他温若寒都还没当上仙督。 这金家小儿是做了什么大事还能让蓝聂两家臣服?至于江家,温若寒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嫡系和旁系不合,江枫眠当不当得上宗主还两说呢,没看现在江枫眠连话都不说吗。 “温宗主请注意言辞。”蓝启桓拦下想开口的蓝启仁,开口说道。 “这小儿怎么视人命如草芥?!”聂长峰也不知后人如何想的,怎么是金家的人做了仙督呢?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也不以身份说事。可是看魏澜对金家的评价,没道理聂家的人不出手啊! 又一听这金氏子的话,他忍不住暴怒,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小儿怎如此说话?怎么可以随意伤人?金家的子弟都是这样的吗?”凌媛有些惊讶,大世家出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就像魏澜说的一样毫无教养。 “就金光善那歹竹能出什么好笋。”温若寒嗤笑,金光善惯会溜须拍马,平日里装的跟什么似的,背地里还不是不干人事。 “就该好好教训一下他,叫他知道厉害。”聂长峰对金凌这种行为委实看不过眼。 “哟,江枫眠你的后人来了,你看看这人可有几分像江家的人?你们江家亲民的作风怕不是都叫他败光了吧。”温若寒一看见这叫做江澄的人出来,立即嘲讽笑道。 “这…”江枫眠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看着确实不像江家的人,他看着和江家的家风没有一点符合。为什么会这样? “看看看看,魏家的小姑娘可是说了,这人就是背叛夷陵老祖的人,还是师兄弟啊,怎么下得了手啊!”温若寒原来没注意魏澜的心声,这下子看见后又死命嘲讽起来。 “温宗主,你这话言重了。”魏长泽看着江枫眠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是说了温若寒一句。 “魏长泽,你瞎了还是聋了,死的是你的后人好吧。 还死的那么惨,连魂魄也碎了,你还替他委屈起来了!”温若寒无差别攻击,反正他温家没了,他发泄发泄怎么了。 “好了温宗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别说了好吧。”藏色散人看不下去出来解围。 “好吧,给你个面子。”温若寒正起身坐好,对藏色散人他不知怎的骂不出口。 果然他还是怜香惜玉的,温若寒在心里点头暗道。 “这孩子不会是被这人带大的吧?难怪…”聂夫人没说下去,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跟着这人长大,还是金家的人,怪不得长成这样子。有两大世家做靠山,可不得跋扈了吗! 【江澄的目光看向了魏澜手里的符纸,渐渐越来越气,看她的眼神毫不掩饰恶意。 金凌的靠山来了,就要拔剑向魏澜而来,她丝毫不惧,但一道蓝色剑光先了她一步。 是含光君蓝忘机的配剑避尘。 魏澜见着蓝忘机就想到,‘爹爹在时,这人曾来过乱葬岗。’ 旁边有小字写了些蓝忘机的简单信息,年少时就逢乱必出,百姓尊称含光君。 魏澜站在一边看江澄一顿输出,蓝忘机丝毫不理。 蓝忘机一言未发,只叫小辈之间交谈,又是一番纠缠后以金凌被蓝忘机禁言结束。 外甥被禁言,江澄气的不行连仪态也顾不上了,魏澜倒觉得姑苏蓝氏的禁言术,还是挺有趣的。 蓝思追解释过一会就好了,江澄还未开口,就听客卿说全部的缚仙网都被蓝忘机破坏了。 江澄几欲动手,手都摸上了紫电,在心里权衡聂家衰落后金家金光瑶和蓝家蓝曦臣的关系后还是放弃,又嘲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 “这个江澄也有些欠缺。”许久未出声的抱山散人评价了一句。 众人若有所思,他好像很恨这些东西,是不是恨他的师兄? 眼见魏澜要出手又被打断的温若寒暴躁了,“就不能让我看看她的本事吗?这一个两个要做什么!” “有人来了,是上次那个人吗?”凌媛出声说道。 “是我们蓝家的人!”一见这蓝色剑光,蓝氏兄弟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百家的心法和功法各自不同,因此各家弟子的灵力颜色也不尽相同。这蓝色灵力一看就知道是蓝家的弟子。 来人的面目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先惊到的是凌媛。 无他,这人有着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她有异族血脉。而且迄今为止她再没见过另外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 众人一看见他的眼睛,霎时间明白了为何凌媛也会来此了。 这个蓝家子系的是蓝家嫡系的抹额,又有着一双和凌媛相似的眼。江澄已是宗主,还唤他蓝二公子,这人怕就是当时蓝氏宗主的弟弟。 青蘅君已是蓝家宗主,那这蓝氏子当是他和凌媛的后人。 凌媛还呆着,有些不可置信。她才出师,这就连未来的夫婿都知道了? 蓝启仁先注意到的是蓝忘机的仪态,先暗暗点头,不愧是蓝家的人。后来才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目光不自觉稍稍转向了在他侧前方的凌媛,这个姑娘会是他的兄嫂? “含光君,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乱必出。 这个蓝忘机不错,这号衬他。”藏色散人夸赞道。 “能从年少时就坚持逢乱必出的孩子,也不会是一般人。”抱山散人说道。 “是个好孩子。”聂长峰心中也是敬佩的,蓝忘机的品行和心性皆是上佳的,不知他的后人如何。 “这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有旧吗?”聂夫人注意到了魏澜那句心声。 “这含光君和夷陵老祖应是朋友吧,这夷陵老祖以前不是江家的弟子吗?说不定他去过蓝家听学,就结识了含光君。”魏长泽猜测道。 众人不出声,像是同意了这个猜测。 藏色散人看着蓝忘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心里忍不住想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一种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又否定自己,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江枫眠看着与蓝氏子对面站着的江氏后人,心中忍不住对比,为什么后人会被教导成这样? “这人呐还是得对比,你看这蓝家的和江家的就不一样。”温若寒继续无差别阴阳怪气。 “这个孩子长偏了。”江枫眠面色发红,悄声道。 “他怎么这样说话,他们是有仇吗?明显蓝忘机不想和他说话。”凌媛面带疑惑。 “或许是因为夷陵老祖?他们不是好友吗?他的死和这江澄脱不了干系,不待见他也是正常。”藏色散人接了一句。 “可能是吧。”凌媛回了句,‘可是蓝忘机好像很厌恨他啊。可能是我想多了?’ “这金家的孩子真的太像他舅舅了,不知道能不能掰回来。”聂长峰说道。 这些人中,只有他和温若寒有孩子,他想起了他的儿子明玦,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你们江家人真是好教养啊!”蓝启仁原来还忍着,现在忍不下去了。 “蓝二公子慎言,那不是现在的事。”江枫眠面带厉色。 “江少宗主冷静,我代舍弟向你道歉。不过这礼可是相互的。望江少宗主周知。”蓝启桓微微颔首致意。 江枫眠重新坐好。 温若寒嗤笑一声,‘不敢惹我,想去欺负蓝二,蓝启桓是吃干饭的吗?’ “魏澜也知道蓝氏的禁言术?”藏色散人还挺好奇,去过蓝氏听学的人有被施此术的可能。 一个家族里去蓝氏听学的人数不多,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可能宣扬出去。 她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 “他怎么这样对待客卿,是把他当做家仆使唤吗?!”聂夫人惊了。客卿唉,虽然比不上长老,那也是家族的战力,就这样的待遇吗? “这含光君实力不错。”温若寒勉强夸赞了一句。 “他这样教孩子,难怪孩子教坏了。不是凭自己的实力取得的成果有什么意义?”魏长泽着实不解,‘这样的虚名要来何用?’ “世人把功名利禄看的太重了。”抱山散人叹息。 “那是紫电?”原来他们的注意都在他们的面色上,现下看见江澄摩挲紫电,聂夫人立即就认出来了。 “江枫眠,你的妻子出来了,那位虞三小姐可合你心意?”温若寒貌似关心询问道。 江枫眠唇角动了动,想辩解可是又没什么可说的。 修真界人人皆知,眉山虞氏的虞三小姐的武器是个鞭子,可以化作指环戴在手上。这位三小姐紫电从不离身,现下细细看来,这个江澄果然和虞紫鸢长得颇为相像。 ‘那江澄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并不奇怪,可能是像自己的祖辈!’众人心中都有种果然之感。 “聂氏衰败了,蓝氏的宗主和金家的私生子交好,江家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传家的家族有了一个惯会审时度势的家主。 你们也没怎么好啊,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温若寒嘲讽了其他三家,大笑起来。 “这是不可避免的。”聂长峰极力冷静,虽然没有一个家族可以永远鼎盛,可是他领导的聂氏还是十分强劲的,他没想到聂家会衰落的这么快。 先前他们猜测这是他们离得近的后代,这说明聂家最多过不了三代就会衰落,着实让他难受。 “峥哥,别难过了,我们以后好好教孩子就是了。”聂夫人连忙安慰自家夫君。 聂长峰应了声以示没事了。 蓝氏兄弟想着事情,没理温若寒。 “未来确实该改正。”魏长泽说道,藏色散人点头表示赞同。 ‘蓝曦臣,蓝忘机,名字起的不错。’凌媛没注意旁的,在心里默念了一下他们的名字,是她的后人嗳! 【江澄走之前还对着金凌指桑骂槐了些人又告诫他一定要捉到猎物。 待他们走后,蓝景仪小声说了江澄几句又想起家规忙闭嘴。 蓝思追向魏澜打了招呼,蓝忘机嘱咐他们去夜猎时但尽力就好。 蓝忘机向魏澜点头,谢她莫家庄救人一事,魏澜恭敬还礼。 他们分开之后,魏澜向山上走去。她在这里看到一只死魂,与他对话后,她觉有蹊跷,加快了上山的速度。 魏澜在古坟堆附近找修士问了话,知道了蓝思追他们的去向。她记得地方,就往天女祠赶去。 一边赶路,魏澜在心里回想这一切的缘由。一座野神妄想吃人魂魄修炼。】 第5章 观影未来5 “他这样教孩子真是…这客卿真真活的像个家仆!”聂夫人摇摇头。她是继室,对明玦一直是鼓励的教育方式,一味强制要求会起反效果的。 蓝启仁这下倒没说蓝景仪的不对,江澄这话说的着实刺耳。再看见蓝思追,蓝启仁心情更好了,真是蓝家的好弟子啊! “这蓝忘机虽然看起来冷淡,但是内里却很是温柔。”凌媛感叹了句。 “蓝忘机和江澄注定不是一路人啊!”温若寒评价了句。 “这修鬼道的还可以直接和灵对话!这比你们蓝家的问灵还有效啊!”温若寒激动了,他也想学! “确实不错。”蓝启桓点点头,蓝家也不是每个人都修问灵,这个方法还更加准确些。 “这个灵原来是被安葬好的,他是不是被劈了棺的?”聂夫人说完,又否定自己,“不对,我记得劈开的是座野坟。还有,若有邪祟为什么不食他的魂灵?我忽略了什么?” “魏澜明白了什么吗?”藏色散人疑道。 “魏澜这脑子转的还真是快,我都忘记前面说过的天女祠了。谁能想到人们供奉的神会是害人的邪祟呐!”聂夫人恍然大悟。 “贪心不足,好好修炼不好吗?为什么要害人呢?”藏色散人疑惑了。师父隐居的山上也有修成人形的小精怪。他们可喜欢修炼了,比她还勤奋呢! “没得到的时候想得到,得到了又觉得不够多,这多正常。”温若寒解释一句。他日若有机会提高自己的实力,那试试又何妨! 温和叹息一声,‘宗主你又开始了是吗!幸好你已经娶了夫人,要不凭你的说话方式,还是单着吧!’ “有仙门世家驻守于此,他们还要去求神拜佛,这是什么道理?”蓝启仁不解道。 “当没有办法的时候,人们不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想象中的神了?”凌媛幽幽道。 “说世人有所求,若世人无所求,那为什么不是他们来坐这高台。”抱山散人的声音响起,引起众人思考。 凡世人皆有欲,他们也有。 【这边蓝家的少年已经在天女祠里寻找线索,解了禁言的金凌带着人来贬低了村民之后又半是嘲讽地许了个愿。 蓝思追看着这天女的笑容,无意理会金凌。 背后一人撞上了蓝思追,他失魂了。 在一片红光中,那座天女像变换了姿势从高台下来。魏澜赶到叫他们走,却无人理会。又失魂了几个人后他们总算知道怕了,才四散开来。 魏澜不想出手叫蓝家子放信号叫长辈,但是他们忘记带了。她找了个地方站在一边,看这些人跑来跑去。 金凌自信可以拿下这个石像,不去叫自己长辈帮忙。魏澜原想不管又觉得为蓝思追的事还是可以救他们一命。 魏澜拔出腰间玉笛送到唇边开始吹奏,一具具的尸体从地下钻出,又被怨气缠绕,像是附上了一层盔甲。 先抵挡这一会吧,这时候拖延一会儿就可以了。她只是见不惯这些人死在她面前,又不用为他们拼命。何况含光君也该上来了。 过了会,蓝忘机的避尘剑光斩碎了食魂天女的石身。 魏澜见食魂天女的丹元有人解决,就变换了一曲调子将这些尸体又送了回去。】 “这个金凌嘴里怎的没个好话!”蓝启仁皱眉道。 “这个蓝思追倒是心细。这个笑脸确实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凌媛赞扬了一番蓝思追,又看向那座天女像。 “天女,微笑,笑?我想起来了!”聂夫人转了转扇子,一拍手道。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相视一笑,“我也想起来了。” “想到了你们就说,磨磨唧唧的。”温若寒回头向魏长泽翻了个白眼。他看得颇不仔细,这太细微的东西着实难为他了。 “夫人,你和我说,我也没想到。”聂长峰转过身去,牵了牵自家夫人的衣袖。不知为何,夫人不要他碰她的扇子了。 “还记得那个阿胭姑娘吗?就是那个一开始撞了魏澜的姑娘。”聂夫人解释道。 “那个姑娘?她的动作和笑容?像天女像!”聂长峰反应过来。 “一座野神,为了自己修炼竟然害死这么多人。”温和叹息一声。 “那名修士晕了?”聂夫人有些迟疑道,又想起刚才的事,“金家的小子是不是许愿了?这个修士是不是还附和了?所以他是失魂了?” “就是这样。金凌许了愿,他附和了,像是他也许了愿。 所以噬魂的怪物也就是天女像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把他的魂魄吸走了。”藏色散人跟着说道。 “魏澜都叫他们走了,自己不走留下来送死吗?”温若寒看不过眼,自己没本事就让有本事的人上啊,这么弱上来做什么! “他们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也太自信了。更不想听一个小辈的话。”魏长泽总结道。 “真想打一架。”聂长峰只觉手痒,好想去会会这座野神。 “不听魏小姑娘的话离开,又失了两个同伴。”温和叹道,他是医者,惋惜这些逝去的生命。 “这蓝思追,怎么关键时刻也掉链子呢?这下可怎么办?”蓝启仁又急又气,“确实该罚,还得狠狠的罚!” “这野神不是噬魂吗,怎么还就吃上人肉了呢?!”温若寒都惊了,还能这样? “可能它一直是个石像没吃过什么好的,所以有实体了就想试试?”藏色散人回道。 “晓姑娘说的有理。它既已有了实体,想食肉也是可能的。”魏长泽表示赞同,很是满意晓星月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这个金凌又在做什么?他打的过它吗就自己上,跑都不会。”温若寒看见金凌那自不量力的样子就烦。 剩下的人也是不懂,那么多人都没干过这座野神。金凌为什么会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终于又出手了!”温若寒原来兴致勃勃想看魏澜和野神大战。听到魏澜心声又歇了下来,‘确实,她又没必要出全力。’ “原本这些尸体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根本抵挡不了石像的攻击。 这些怨气怎么这么听话,像在表面穿了一套甲似的。”聂夫人感叹道。 “这蓝忘机果真灵力高强,一剑可以击败这座野神!要是能较量一番就好了。”温若寒看着蓝忘机的剑,目光炯炯。 “幸好她还知道把这些尸体给人家送回去。”蓝启仁说道。毕竟是别人的尸身,死者为大,别扰了人家的安息。 “这段曲子听着像是姑苏的调子。”蓝启桓突然说道。他极善音律,这调子又明显。‘就是听着有点缠绵的意味,魏澜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这样的曲子?’ “是吗?那还挺好听的。”聂长峰说道,他不喜音律,有那个时间不如去练刀! 【此时,江澄赶到,正看到魏澜吹笛让尸体们退下,她的背影简直跟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别扭关心完自己的外甥,又教训了暗中保护金凌的门人就向魏澜发难。 紫电从他手上垂下,他手腕翻转袭向魏澜。离魏澜几步距离的蓝忘机却翻琴在手与他斗了起来。 其他家族的人站在一边,盼着打的再激烈些,两家就此决裂最好。 魏澜摸准了江澄的状况,此刻找了机会看着是要跑。 众人心中嚎叫:自寻死路! 江澄随意一鞭向魏澜而去,她举剑相迎,一番相持,以紫电断裂结束。 江澄恼羞成怒说她妖术,魏澜冷哼回他。 她自出生就有记忆,除了有一段模糊,她自幼勤学苦练。碧落也是把好剑,紫电沾了多少人的血,造了多少孽,可不就断了。 魏澜继续刺激走了江澄,她才不怕报复。 蓝忘机回头言要带魏澜去蓝家,魏澜也有些事要弄清楚就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魏澜和那些弟子说着话,蓝忘机想着那首曲和魏婴,眼底黯然。 蓝思追问了魏澜的名字后接着问起了那座天女像,魏澜一一给他们解释引导缘由。】 “江澄这个人真奇怪,他到底对他的师兄有怎样的感觉,怎么什么都能想起他来!”藏色散人忒自嘀嘀咕咕。 “别说,这脾气和说话方式还挺像虞三小姐的。就是这样教育孩子不太好。”聂夫人展开扇子,扇了两下。 上次金家设宴立少宗主的时候她见过那位虞三小姐,发起脾气简直和江澄像极了。 怎么就像了这位先辈了! “这江澄,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聂夫人又合上扇子,摇头道。 “他这样教孩子也太过了些。”聂长峰也不赞同,虚假的荣耀要来何用? “他怎么还迁怒别人?夷陵老祖当年怎么他了吗?”藏色散人惊道。 “若魏澜只是个普通修士,今日该怎样脱险?”魏长泽也附和道。 “她不会寻死,也不是逃跑,她自己绝对有什么计划!还对江澄不友好。”温若寒笃定道。 “这些修士怎么这样想,他们两家交恶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凌媛不解,别人在打架,那些人为什么会有那些想法? “他们总有幻想,高处有位置自己就可以坐上去。就算自己不行,看别人掉下去也会开心。”抱山散人一甩拂尘,脸上只有平静。 “这江澄也是没品,怎么可以偷袭呢!”聂长峰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紫电是一品灵器吧,这就断了?”温若寒傻眼了。 “魏澜的记忆有问题?谁能动她的记忆?”聂夫人出声道。 “只有夷陵老祖有可能吧?”魏长泽跟着猜测。 “他这些年到底杀了多少人?”温和喃喃自语,煞气竟然会那么重! “败了还嚷嚷什么,还不赶紧走?”藏色散人看着江澄那样子就不喜欢。 江枫眠看着江澄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江家的风骨彻底没了。 蓝氏兄弟没说话,只是对江家的不喜更上一层。 “蓝忘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那首曲子难道是他作的吗?”聂夫人摇着扇子,猜测道。 “蓝忘机叫魏无羡还是叫的名,他们关系这么好的吗?”聂长峰疑惑道。 “不是,蓝忘机为什么听见魏澜的话觉得苦涩啊?不理解他。”温若寒看的奇奇怪怪的。 “魏澜可期,未来可期,他们差一点就要去过新的生活了,只是差一点。”藏色散人不知为何突然有些难过,魏无羡为女儿起名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下场? “原来是这样。”温若寒恍然大悟,他生来锦衣玉食,从来不会为钱财发愁。他没想过还有这种情况。 “他不去自己奋斗生活,把希望寄托于鬼神做什么?”聂长峰很是不懂这个人的心思。一个人什么都没付出,想要不劳而获,这不就代价来了! “看来以后我们培养弟子,还得让他们多历练!最好是少带些钱财去,让他们试试普通人的生活。”蓝启桓若有所思道。 蓝启仁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兄长说的也有理。 “若是再脱下家袍呢?会不会见识到更多的东西?”聂夫人在一旁补充道。 蓝聂两家就这个事讨论一番,最后决定弟子们就带着少量钱财和普通的弟子剑出门历练。 温若寒和温和听着他们讨论,一言不发。温氏的弟子嚣张惯了,脱了家袍也一样。 “拿了不义之财,反把自己的命给填进去了,值不值得?”藏色散人喃喃自语。 “少女的心愿再正常不过,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座神。轻易夺取了别人的命。”温和叹息。 “这个蓝思追真是不错,教导的好 。这个蓝景仪要是不那么跳脱就好了。”蓝启仁摸着胡子,欣慰道。 “蓝思追像是蓝忘机教出来的,我看他很关心蓝思追。”凌媛猜测道。 “父母对孩子的爱真是伟大。”藏色散人看到那句话,抱紧了师父的胳膊。她的父母也会想她吗? “魏澜对金家的人非常不待见,幕后黑手是不是金家?”魏长泽说道。 “她讨厌江家的人,因为江澄对夷陵老祖的背刺。她也不待见金家的人,那么极有可能金家就是当年的最终得利者!”温若寒想了想说道。 众人心中这样认定,江枫眠如坐针毡。 对于他来说,这个未来真是太糟糕了。 第6章 观影未来6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蓝曦臣带人从大门中踏出。后来他与蓝忘机说了会话,言语间说到了魏澜,她自然上前见礼。 最后以蓝曦臣说他要去金家的清谈会结束。 魏澜想着金家的金光瑶的传闻,以卧底之功回了金家,现在又是仙督。她心中意味不明,金光瑶做的事,蓝曦臣知道吗? 蓝曦臣又嘱咐蓝忘机些事才离开了。魏澜在宁室住下,此地离静室不远。 第二日清晨,魏澜早起练剑,蓝思追来叫她早起。见着魏澜练剑对她的剑法大为赞叹,忍不住询问。魏澜回答了他的话,又状似无意问他开蒙时间。 得到答案后魏澜暗自考量了下,等有机会再试探他。】 “这云深不知处还是这个样子,啧,没意思。”温若寒看着这一片白,吐槽道。 “这是蓝家宗主?他们兄弟长得好像啊!不过这个蓝曦臣看着更为平易近人一些。”藏色散人评价道。 “做掌罚不用平易近人,蓝忘机这样就很不错。”蓝启仁显然十分满意,连连点头。 “蓝曦臣,蓝忘机,果然人如其名。”凌媛也很高兴。但是她总觉得一个一直笑着,一个一直冷着脸也不好。 “哼,还是个卧底!他这大功就是卧底的功劳?”温若寒气愤道。 “还清谈会想开就开,蓝氏宗主想请就请,这私生子倒是手段不错。”温若寒又看向蓝启桓说道。 蓝启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金光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心机手段必不可少。蓝家的人怎么敌得过,也不知这蓝曦臣如何?’ 藏色散人不关注旁的,她的注意力在这对兄弟上,她还是觉得蓝忘机好看。蓝曦臣一直保持温柔是不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毕竟是人都是会生气的! “这蓝忘机朋友很少吗?为什么蓝曦臣这样说?”藏色散人疑道。 “蓝忘机看着冷漠,还不喜欢说话的样子。他是蓝家的掌罚,求学的弟子和他关系应该不太好。所以他朋友应该不多。”魏长泽分析道。 “他想问魏澜什么?夷陵老祖吗?死都死了有什么可问的。”温若寒撇嘴。 “人家关心旧友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啊宗主。”温和在一旁说道。 “这剑法真的好玄妙,飘逸洒脱,还可以锋利至极。夷陵老祖真是奇才!”藏色散人很是敬佩地说道。 “我还奇怪魏澜为什么对蓝忘机态度那么好,原来他当年并未上过乱葬岗。”聂夫人恍然大悟。 “十多年前,蓝忘机是蓝家的领军一辈,他为什么没去参与乱葬岗围剿?就算他和魏无羡是好友,他可以为了他违抗家族吗?”凌媛突然开口。 “乱葬岗围剿前不是有一次誓师大会吗,夷陵老祖不是去了嘛,可能夷陵老祖不小心伤了他?然后他就在蓝家养伤?”聂夫人猜测道。 众人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魏澜执念太深,以后该如何是好?”抱山散人叹道。 【蓝思追带魏澜去膳堂的路上,魏澜向他借了那个坠子观看。蓝思追说这个坠子是一位长辈送的,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 魏澜借来一观后就在心里猜测他的身份,他真的是阿苑哥哥吗?含光君为什么要救他还把他养在蓝家,还是以亲眷子弟的身份。 魏澜在蓝家的膳堂吃了早膳,忍着都吃完了,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饭后蓝思追去上早课,魏澜在云深不知处四处闲逛,不知多久以后她看见了喂兔子的蓝思追和蓝景仪。 从蓝思追这里她知道了这些兔子都是蓝忘机养的,魏澜大为惊奇。 恰此时云深不知处西面一阵急促的钟声响了起来。蓝家两个少年脸色大变就往那里赶去,魏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跟上他们。】 “魏澜用了什么方法叫蓝思追把东西给她了?”温若寒很是好奇,他也想知道。 “从他的话来看,他记不得这事。还是蓝忘机与他说的,那这个长辈不会就是魏无羡吧?”聂夫人猜测道。 “这蓝思追难道不是蓝家的血脉吗?”蓝启仁不敢相信。若他不是蓝家血脉,这亲眷子弟怎么解释? “蓝思追还能是我们岐黄一脉的遗孤不成?”温和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谁会那样做,蓝忘机又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做这事? “阿苑哥哥?这蓝思追是叫蓝愿没错吧,这么说来,蓝忘机绝对知道他的身份。”聂夫人肯定道。 “应该还是我们先前的猜测来着。魏无羡和一个蓝家的姑娘有情,他们可能有两个孩子。 最后他们夫妻都死了,因着魏无羡,所以蓝忘机救下一个孩子带回蓝家了?”聂长峰始终这么认定。 “聂宗主此言有理。”蓝启桓也觉得是这样,一个有蓝家血脉的孩子要留在蓝家,那些长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有可能的。 要不然他不能理解没有蓝家血脉的人怎么当亲眷子弟。 “你们蓝家的饭还是这么难吃啊!”藏色散人看着魏澜盘子里的菜,吐槽道。 “那可是药膳,滋补身体的,于修行有益处。”蓝启仁回了一句。 “蓝家可以养宠物了?以后的蓝家变开明了?”藏色散人又看见了地上的兔子,眼睛一下就亮了。 “蓝氏家规好像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养宠物。”魏长泽想了想说道。 藏色散人应了一声。 “这蓝思追看着真是蓝忘机养大的。”蓝启仁说了一句。 “蓝忘机抱着兔子的样子想想就好笑。”凌媛笑了出来。 “哟,要出事了,你们蓝家不会有事吧?”温若寒阴阳怪气道。 蓝氏兄弟没管温若寒,定定看着屏幕,气氛凝重起来。 【钟声是从冥室上传来的,里面招魂的人出了意外。魏澜见着来往的蓝氏子弟越来越多,再一想就知道他们在招什么东西的魂了,是那条左臂。 想到莫家庄的那个人和现在的状况,魏澜心中已然知晓这手臂为谁所有了。她一下迈入门去,把那些蓝家修士甩在身后。 一进入冥室,魏澜没什么反应。她也不在意地上的人,直直看向还坐着的蓝忘机,他手下的琴还在震颤嗡鸣不止。 魏澜去了西方位与蓝忘机奏了一曲招魂,果然如她所料,什么都没有招来。】 “你们蓝家这破楼日子久了出问题了?”温若寒语气欠欠。 “宗主,人家是招魂出问题了。”温和扶额。 蓝启桓没理他,看着这场面想着原因。招魂怎么会失败呢?招的什么东西? “她是用冥室里的怨气把门打开了?”藏色散人猜测道。 “看样子是的,也不知道他们在招什么东西。是不是那截手臂?”魏长泽跟着猜测道。 “这人被激的都七窍流血了。如果是那截手臂的话,那这人得多大怨呐!”聂长峰喃喃自语,真惨! “她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也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温若寒继续嘴欠。 “这手臂煞气也太重了吧,这人怨气不一般呐。”温若寒啧啧称奇,忍不住思考,若是他能不能赢呢? “人都晕完了,蓝忘机还能清醒着,他修为得多厉害呀!”藏色散人赞叹完蓝忘机又看向旁边那个晕了的人,声音一下子大了,“启仁兄,你看那个晕在地上的人像不像你,都是胡子长长的,被头发遮着的眉眼也有点像,就是老了好多啊。” “我以后怎么会是这样,一看那个人就是操劳过度。兄长在,我只负责教书。”蓝启仁回了一句,他以后才不会这样! 他们的视角随魏澜,只大概瞧见地上那人的一点样子。是以藏色散人也只是说说,不敢确定。 “怎么什么都没招到呢?他的魂魄也一起被分开了吗?”聂夫人发问道。 “这幕后黑手得是有多恨他,连魂魄都一起碎了!这人做了什么坏事吗?”藏色散人不解。 “应该不是,这更像是幕后黑手做贼心虚,想要把什么秘密隐藏起来似的。这人应该是个大人物,还是被害死的。 所以被分尸了,或许那人还害怕鬼魂寻仇,所以连魂魄一起碎了。”魏长泽说出自己的猜测。 “被分尸碎魂,怨气深重,这个放出手臂的人想做什么?”凌媛喃喃自语。 “若有人先杀这手臂之主,再分尸镇压。又有一人找到手臂,想找齐尸身下葬,这人是他至亲?”聂夫人说道。 “那个要找齐尸身的人,魏澜认识!她现在也知道了这个被分尸的是谁。 那个找人的人和这个被杀的人一定是很亲的关系,才叫她一下子认出这条手臂的主人。”藏色散人想起来那晚的事。 其他人也同意她的想法。 【魏澜想着他的魂魄被镇压在何处,又和蓝忘机合奏了一曲安息安抚了这条左臂。 一切又重新平静下来。 那些弟子门生都进来对那些受伤的人进行救治,一切都井然有序。只魏澜在一旁蹲着无所事事。 她见蓝思追面色,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开导了他几句。其实叫她来看的话,此事是人之常情。 毕竟旁人的命和自己的仇,谁都知道怎么选,不过她不会轻易这样做的,爹爹会不喜欢的。 那边蓝忘机想着追溯本源,去找齐这具尸身来救人。魏澜也计划着离开,她在蓝家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先去为那个人找齐尸身吧。 蓝忘机没想着带蓝家的人,他一向不会前呼后拥。魏澜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原想着分开,但最后还是和蓝忘机一起同行了。】 “这人的魂魄果然是被割裂了,费如此大力分尸碎魂,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聂夫人喃喃自语。 温若寒没去想那条左臂,反而说起来蓝家的那些弟子,“你们家弟子这秩序还是不错的,也就这点用了。” 蓝氏兄弟谁都没理他。 “这手臂的怨气还能伤人?这人的怨气也忒大了。”聂长峰说了一句,又在心里想,‘看这手上的茧,也是个修行之人,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挺惨。’ “这个蓝思追还挺谨慎,心也软。可是世间种种,不都是这样吗?”聂夫人摇摇扇子,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魏澜知道那个人,她为什么不说出来,猜来猜去的,烦死了。”温若寒听见魏澜的那句心声,烦躁道。 “那人或与她相识,但是从魏澜言行来看,他们应该不是很熟。可是她也没把这人告诉蓝家,这是为什么?”藏色散人想不明白了。 “魏澜算是与百家都有仇,她对那个人的感觉比对蓝家的好,所以不想告诉。或许那个人和蓝家也有什么关系?”魏长泽顺着藏色散人的话向下思考。 “不可能,那样的人和我们蓝家如何扯得上关系?”蓝启仁不高兴了,那个放出手臂的人怎么能和蓝家有关系呢! “魏澜那样想,所以她知道那个人的仇恨,也知道他要报复的对象?”藏色散人说道。 “她这样想也是…”魏长泽不知道说什么,他没经历过她的过往,也无法评判她的对错。但是她不会那样做的。 “凡世间种种,不可估量。”抱山散人叹息。 “这个蓝景仪,怎么可以大喊大叫,他到底是谁教出来的?”蓝启仁有些生气,这弟子怎的如此这般? “他就是活泼了些,看把你给气的。当心气死了。”温若寒继续嘴欠。 “含光君不愧是含光君。”凌媛只念叨了这么一句,蓝忘机是她理想中修仙之人该有的样子。 【一想到魏澜的身世猜测,蓝忘机心间一股酸涩油然而生,但他也不能放任魏澜一个人去面临危险。 循着那只左手的指引,二人一路合奏安息,最后到了清河的一座小城。 魏澜直直走过,没去管那个叫卖夷陵老祖的人。但是金凌掀了人家的摊子还那样说话,她没忍住折回去骂了金凌。 吓走金凌和他的狗以后,魏澜问这叫卖人这里的可疑事。她其实怀疑这人是他派来的传消息的人,虽然询问前魏澜已经知道这里的事了。 第7章 观影未来7 他们往那个地方走着,魏澜心里想着那人的事,他找人献舍给爹爹,现在怕是想要试探是否成功了。 她又想起聂明玦,都说他在爹被温若寒气死后执掌聂家厉害。若是他们没仇的话,魏澜还是对这个赤锋尊有些欣赏的。】 “蓝忘机酸什么酸?是酸魏无羡娶妻生子了他没有?”温若寒不解道。 “宗主啊,人家是好友,酸这个做什么。而且这有什么可酸的?”温和拉拉温若寒的袖子,想着宗主不要再奇葩发言了。 “所以这首曲子是只有蓝忘机和魏无羡知道,因此蓝忘机一听见魏澜吹曲就知道她和魏无羡有关系。”聂夫人恍然大悟道,就是心里觉得怪怪的。 ‘这曲是姑苏的调子,若是蓝忘机作的,又只有他和魏无羡知道的话?那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怪怪的?我想多了吗?’ 藏色散人附和了一声,还觉得他们果然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怎么到了清河?这里会有什么?他的尸体?还是杀他的人?’聂长峰心里不自觉忐忑起来。他相信自家人行的端坐的正,可是怎么在清河境内呢? 难道聂家的宗主已经这么废,连清河都管不好了吗? “这金凌也太过跋扈了吧!”藏色散人皱眉不喜道。 “好啊,在我们清河的地界欺负我们治下的百姓。他是想做什么?”聂长峰愤怒道,‘他有没有拜会过聂家的宗主?怎么敢在清河街头耀武扬威!’ “金家的狗原也欺软怕硬。”温若寒状似无意的来了这么一句。 “修行之人怎能如此对待百姓?”凌媛也有些愤怒。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聂夫人一把合上扇子,冷冷道。 “金凌就这样出现在别家的地盘上夜猎?”藏色懵了。她可是知道,现在的世家的地盘是不怎么欢迎别家人来夜猎的,怎的金凌如此不懂事? “这消息漏洞百出,是否是旁人放出来的假消息?是为了隐藏什么吗?”魏长泽分析道。 聂长峰和聂夫人听见行路岭的时候就有些忐忑,不会吧!这事为什么会有传闻出现,这代的宗主怎么这么废的吗? 温若寒对这些事情兴致缺缺,瘫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聂家上一任宗主是明玦?!”聂夫人失声惊叫,那个拿着她的扇子的人就是她的儿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聂长峰的儿子不就是叫聂明玦吗!这讲的是他们儿子辈的事情! 温若寒猛的睁开眼,‘原来温家不过二十多年就要没了!我怎么没守好温家?!’ “明玦,以后会走火入魔,爆血而亡?!”聂长峰声音颤抖,明玦还这么小,以后竟然会这样吗? 聂长峰没注意到自己的死因,倒是聂夫人在震惊之余看到了,她目光冷冷看问温若寒,\"温宗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温若寒扬眉,“他气量那么小?还被我气死,就算我要杀他那也是光明正大!” 温和愣住了,那个成了凶尸的温宁,那就是他的子嗣了。他才成亲不久,连儿子的结局都知道了。 魏长泽此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魏无羡是他的儿子,魏澜是他的外女。 他和阿月的儿子死的这样惨,他去哪里了?为什么儿子会在江家学艺? 他原以为这个后人不适合魏家的剑术就去了江家学艺。可是那是他的儿子,学不了魏家的东西,阿月也可以教他旁的。 他们是没了吗?’魏长泽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蓝忘机,蓝曦臣是我的儿子?”凌媛喃喃自语,她才十七岁,连儿子都知道了?! “为什么是曦臣当宗主,我兄长呢?”蓝启仁反应过来,他没注意到自己,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他兄长的儿子做了宗主! “启仁,或许是我不想当宗主了呢?”蓝启桓淡淡道。 然而所有人都不可能相信,依蓝启恒的修为,就算是再过三十多年也还没到退位的时间。就算他退位了,也不能一句话都不提他吧? 江枫眠已经绝望了,江澄是他的儿子,他没教好儿子,江家的风骨在他这里就断了! “诸位,我们梳理一下未来已知的信息吧。”还是藏色散人先开口。 “我和我的妻子可能出了意外没了,我的儿子魏无羡被江少宗主带回去抚养,收为弟子。后来他不知怎的独创一道,被百家围剿,唯留一女魏澜。 魏澜她可能生而知之,专为复仇而来。”魏长泽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他的儿子被围剿了还魂祭了乱葬岗,那该有多疼啊! 藏色散人听到那句妻子,不知为何有点不舒服,她缓了缓继续听下去。 “我死了,夫人可能也没了。明玦做了宗主,养大了怀桑。后来明玦就没了,怀桑做宗主做的不好,还得靠别人帮忙。”聂长峰声音很低,他没想到,未来会是这样。 “我与虞三小姐结为夫妻,生有一儿一女,女儿嫁给了金光善的儿子。儿子丢了江家立身之本,是我管教无方。”江枫眠面带红色,颇有些羞愧。 不知为何,他没提魏无羡。 “我和夫人可能也是早逝,留下启仁带着两个儿子。”蓝启桓开口,看了眼凌媛说道。 蓝启仁一下子想起来那个像他的人。那就是他,未来他会变成那样!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温家没了吗?”温若寒难堪道,‘是他这个宗主没当好!’ “既然明玦年少继位,那聂宗主和夫人走得最早。剩下你们可能是在打仗的时候同归于尽了?”藏色散人斟酌着言辞,慢慢说道。 “灭温家的主力必是那魏无羡!”温若寒笃定道,‘温家族人数万,以魏无羡吹笛御尸的本事用在战场上必是战无不胜!’ “温家没了,百家卸磨杀驴?想要杀了魏无羡?”温和接话道。 其他人沉默,那些人真的不会这样吗?! “是谁传的假消息?”话是这么问,其实聂夫人心里已然有数。都说聂家没落,街上却还繁荣,知子莫若母,怀桑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他放这样的消息做什么? “看下去就知道了。”魏长泽只说了一句,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现在还想不出来。 【到了行路岭,吓走一队低阶走尸后,他们听见了忽远忽近的狗叫声,破了个迷阵后终于看见了东西。 一座座石堡显现出来,金凌的那条狗围着这些石堡绕圈。 魏澜其实知道金凌在哪里,还是和蓝忘机跟着那条狗找到了他进去的洞口。见着那洞口,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蓝忘机率先进去,魏澜跟在他身后,还惊讶了下蓝忘机背对着她。金凌那条狗被拦在外面进不来只好等着。】 “这些走尸也是那人放出来的!\"温若寒确定道。 “它们像是要保护什么东西,不要别人知道—样。\"藏色散人看着这些走尸说道。 “到底是夷陵老祖的女儿,走尸都怕她。”凌媛看着那些跑的飞快的走尸道。 “迷阵?这里藏着什么东西?不会和聂家有关系吧。”温若寒看向聂长峰,虽是询问,倒像是已经确定一样。 聂长峰没说话,他也觉得有可能。 “这狗倒是忠心。”温若寒又开始阴阳怪气。 “聂宗主,这里到底有什么?!”江枫眠不见金凌,有些急了。虽然这孩子不讨喜,那也是他的外孙啊! “金凌擅目跑到别家的地盘上夜猎,现在出了意外是他活该!”聂夫人回了一句话。 江枫眠没话说了。 “魏澜怎么会知道?这里不是聂家的地方吗?你们这里边到底有什么?”温若寒也被引起了好奇,他看向了聂长峰。 聂长峰没说话,他坐立不安,脸上都有些显现出来。 聂夫人表面平静,暗里却握紧了手里的扇子,‘怀桑,究竟想做什么?那条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这清河境内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地方?看着不是什么好地方。”藏色散人有些疑问,看向聂长峰。他没回答,只是面露难色。 藏色散人没再说什么,又说道,“这金家的孩子也是,怎的如此不知道谨慎,一个人就进去了。” “这蓝忘机的佩剑倒是不错。”温若寒看着避尘真心实意夸了一句,又为蓝忘机对魏澜的信任疑惑,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条灵犬进不去?金凌到底在哪里?”江枫眠不禁为金凌担忧起来。 “这石堡上可能有阵法?”魏长泽猜测。 凌媛附和一句,又看着进行下去的画面,结果还在后面。 【这里寒凉,但都比不上魏澜耳边的声音,她用符纸隔绝了才好受些。她心知这里的事,但她无法解决,想着爹爹还在也许有办法。 她翻出一只风邪盘对着蓝忘机,疯狂转动不止。 二人走了一阵没见着人,只在一间石室里找到一副装着长刀的棺材。 走了好几个石室,没见到金凌,倒是找到好几副装着长刀的棺材。 魏澜见着蓝忘机问灵,想着这灵是否就是金凌。蓝忘机几次问灵都是不知,魏澜等了一会觉得给金凌的教训也够了,又说了几句话让蓝忘机问,果然验证这灵就是金凌。 蓝忘机问到了具体位置,魏澜顺着这路从墙里挖出了金凌。】 “差点忘了,她能听到魂灵的声音了。”温若寒一句话出,又道出一句疑问,“她觉得吵,那这里是有多少魂灵,他们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和旁人有没有点关系。” 温若寒话虽这么说,眼却往聂家夫妻那里转了过去,看他们表情也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这符纸还可以隔绝声音,连魂灵的都可以隔绝,好厉害!好想知道原理啊!”藏色散人兴奋了。 “转的这么厉害,不会是四周都有邪祟吧?可是怎么可能,哪来这么多邪祟?”魏长泽一句话说出。 除聂氏夫妇外的人都惊了,如果是的话,那这个石堡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魏澜又是怎么知道的? “聂长峰!在你家的地界,还藏着这些刀,果然是你们家的东西吧。”温若寒笃定道。 “是我们家的!但是我以聂家起誓,这事对修真界绝对没有危害,也没沾过无辜人的血!”聂长峰承认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不问了。 “有那两位在,那个金凌也不会出事的。”聂夫人淡淡一句话止住了江枫眠想要开口的心。 江枫眠原想问金凌在哪,可是看他夫妻二人便知他们不会多说。 虽在没问,这些不知实情的人都在想着金凌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就不见人了? 总不能在墙里吧?! “蓝启桓,你们蓝家的问灵不管用了!”温若寒嘲笑道。 “怎么可能,我蓝氏问灵不可能失效!”蓝启仁率先说道。 “温宗主,我们蓝氏的问灵之术就不用你操心了。”蓝启桓拦下了还想说什么的蓝启仁,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温若寒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按理说蓝氏问灵不至于连此等问题都问不出来,再加上这上面说蓝忘机精通琴语。 莫不是这灵有旁的问题,比如死了没多久,或者时间太久魂魄散了?”藏色散人忒自猜测。 聂夫人却有不同的看法,“若这人就是金凌呢!” 众人没再说话。 “这个灵怎么这样,他失忆了吗?”藏色散人懵懵的,不知怎么样才好了。 “这么麻烦做什么,把这个鬼地方拆了不就好了。磨磨唧唧的,管他去死!”温若寒哼了一声。 “宗主,你又来了。”温和无奈道。 这灵竟然真的是金凌!聂夫人果然知道实情! 其实聂夫人心里是这样想的,‘怀桑做这么一出应该是有别的打算,聂家的秘密可能会暴露。 虽然不知道那小子要做什么,可是既然等下都要说,现在提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聂长峰只觉得聂家不胜从前,听着怀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这事可能就瞒不住了,说了也就说了吧。 第8章 观影未来8 “他怎么会在墙里?!他怎么进去的?”藏色散人有好多疑问,墙都没破,他怎么在里面的? “这石堡有阵法吗?是要镇压什么吗?”魏长泽看了看说道。 “不是,这仙剑怎么可以用来做这些事?”蓝启仁看着魏澜用碧落刨土,人都惊了。 “干就干了,有什么关系!”温若寒冷哼一声,心里却想着说不定那个魏无羡更加肆意一点,也不知他的配剑如何! 蓝启仁再没理他。 “这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骨?这是做什么用的?”凌媛问出一句。 聂长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恰此时,昏迷中的金凌忽然站起来闭着眼睛把自己嵌回了墙里。 魏澜把他重新从墙壁里提出来,就听见堡外金凌的狗一阵吼叫,她知道那人来了。 魏澜提着金凌和蓝忘机出了洞口,蓝忘机从狗嘴里找出一片衣襟。 他们约定好会合地点后分开行动。 魏澜提着金凌找了个客栈收拾好一切后去找蓝忘机会合。 那道白衣身影就站在长街尽头,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为什么,魏澜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一种孤寂感。 魏澜随蓝忘机走到客栈,一开门后,里面的人就一阵哭诉他不知道的话,魏澜看着他演,还给自己倒了倒了杯茶。】 “这个地方还挺奇怪,有点意思。”温若寒来了兴趣,直起身子看着这个场面。 “聂宗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枫眠声音大了起来。 聂夫人眉心一皱,回了过去,“江少宗主好大威风,怎么?担心啊,他自找的。” 魏长泽也不替他说什么了,他重情义,又不是傻。他和月儿的儿子死的这么惨,虽然江澄并不能代表江枫眠,但是人嘛,总是会迁怒的。 “他去充当尸体了?那一具尸体估计被他损坏了,然后他去代替了?怎么怪怪的,这是个什么原理。”藏色散人喃喃自语,她知道聂氏夫妇不会亲自说出来,多半后来会有聂家的人透露给蓝忘机两人。抓心挠肝的,真是! “倒是个两相镇压的好方法。”抱山散人看出来了,只是意味不明说了这么一句。 “这小姑娘,力气还挺大。倒有几分像蓝家的人。”藏色散人微微惊讶,魏澜小小年纪就可以把一个同龄人提起来,好厉害! 她想起来前些日子和蓝家的人出去除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蓝家人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她更加坚信聂夫人的猜测。 “堡外有异,是你们家的人来了?”温若寒挑眉看向聂长峰问道。 “差不多,估计还是个有点东西的人。”魏长泽赞同道。 “他们知道了,那人走不掉了。”蓝启桓也有些猜到了。 ‘怀桑又有什么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来干什么?’聂夫人心里疑问多多,又想到些别的,‘怀桑像是自己暴露的,就像顺势而为一样,他们迟早会去找他,还不如自己现身的好。’ 聂长峰就想的比较简单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暴露就暴露吧。 “提着金凌也走得稳当,下盘不错。”温若寒赞道。 “她还真是恩怨分明,她不喜欢金凌。但是他们又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她还会照料金凌。心性不错。”藏色散人感叹一句,这孩子长得真好。 “蓝忘机穿成这样还真的挺仙的,就是看着太寂寥了一点。”聂夫人捏着扇骨,夸了一句。 凌媛心疼起蓝忘机来,这个孩子,他为什么透着些绝望呢?没有什么他想要的了吗? 门一开,聂氏夫妇就紧紧盯着那人不放,这是他们的儿子啊! “怀桑看着真是…”聂长峰顿住了,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形容他才好。他们聂家人都人高马大的,怎么他的小儿子看起来就弱弱的,哪里出问题了? 聂长峰专注于自己的想法,没注意到魏澜那句心声,倒是聂夫人看到了,‘怀桑,果然不简单。’ 其余旁人也注意到了那话,倒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只在心里暗暗思忖。 【他们一番‘威逼’后聂怀桑终于开口说了真相,还要他们保密,二人自然答应下来。 这只不过是聂家用来镇压历代家主佩刀的墓穴。不过是以将要尸变的尸体的怨气来消磨配刀的戾气。 他又说了金凌被嵌进墙里的缘由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澜想着聂怀桑原以为他大哥会一直护着他,没想到他大哥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他伪装着为大哥复仇也是不容易。 聂怀桑走后,魏澜想着聂家的功法。若是爹爹还在,说不定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可是爹爹不在了。】 “聂长峰,你们家这个小二还挺会装的。”温若寒扬眉道。 聂长峰嘴角抽抽,就是想说他缺心眼,装都不会装是吧。 “魏澜这思路清晰,分析也好,不错不错。”藏色散人很是欣赏,一直夸赞她。 “这下子不说不行了,倒是得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魏长泽对这个吃人堡也起了兴趣,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蓝启桓对这事倒是知道一点,毕竟蓝聂两家交情深厚。不过他也只是知道一点点,还是等着聂家小二说清楚吧。 “你们聂家的功法还有这事?怪不得死的都那么早。”温若寒撇嘴道,颇有些幸灾乐祸。 温和拉他袖子,但没拉住,还是让他说出来了。 聂长峰不去理他,只是对旁的人道,“此为我聂家密辛,也绝无害人之意。万望诸位可以保密,拜托了。” 众人自然一一应下,无有不怠。 “长峰若有事,可来蓝氏,蓝氏必会帮助。”蓝启桓承诺一句。 聂长峰应下了。 “以尸体的怨气来消磨刀的戾气,也是个好方法。”藏色散人说了这么一句,颇有些叹意。 “只得一直如此吗?为什么没有人去修改一下功法呢?”魏长泽问出来这句话,又转念一想,‘宗主在世时事务众多,等到退下来的时候又晚了。而且这功法流传这么久了,可能不是没有人试过,难道失败了?’ 聂长峰回的快,“也不是没有人改,只是这对于聂家人来说着实困难,稍有不对就会出大事。 又不能拿给别人看,就只能这样了。” 众人一听这话,也是明白了,这事解决不了,无可奈何。 “这金家的小子真的是够了…”聂长峰又生起气来。蓝魏二人那是为了查案,这事不可避免,金家的后人就有些不懂事了。 “这聂怀桑也是没办法了,确实是个两难的境地。”藏色散人想,若她处在那个境地,也不知该如何做了。修炼也不是不修炼也不是的。 “魏澜的意思是这小子是装的!那个放出手臂的人是他吗?”温若寒一惊道。 “这聂小公子倒真的是不简单呐。”凌媛回想了一下聂怀桑出来后的言行评价。 “聂怀桑是为报仇?那聂明玦是怎么死的?也和魏澜要报的仇有关吗?”魏长泽自言自语,应该是差不多的,魏澜的仇人差不多是整个修真界,那里面肯定有聂怀桑的仇人。 “是金光瑶!一定是他!他们虽是结拜兄弟,但是金光瑶要当仙督,明玦肯定不会同意的!”聂夫人声音大起来,满是激动急切! “是他!我们聂家怎么会同意设立仙督,金光瑶为仙督之位杀了明玦!”聂长峰也想过来了,赞同聂夫人的话。 “也有道理。”温和也同意这话,聂家人脾气刚直,金家风评一直一般,着实不会轻易同意。 “金氏子果真凶狠至极!那曦臣怎么办?”凌媛为蓝曦臣担忧起来,又怀疑他是否知晓这事。 自聂夫人说出金光瑶之名时,蓝启桓就闭上了眼睛,蓝家人绝对不是金光瑶的对手,曦臣未来怎么办! 抱山散人想着聂家的功法,又想魏澜的话,是用怨气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手臂差点破袋而出,二人奏了两次安息才叫它平静下来。 魏澜猜测或许这尸身的其他部位就藏在这附近,最大可能在祭刀堂的墙里。蓝忘机察觉到什么但未说出口。 次日二人又去了行路岭,将聂怀桑新补好的墙拆了,聂怀桑向蓝忘机各种发誓说他绝不知情。 魏澜一人拆了墙后用牵丝符抓出了几十具男尸。他们没看到缺左臂的尸体,魏澜说了些自己的猜测后他们主要在尸体的腿部查看,果然找到两条被缝上去的腿。】 “她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她来过这里?”温若寒疑问不断。 “她以前肯定来过,而且她也知道这个镇压的原理。蓝忘机或许猜到了,但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藏色散人回了温若寒后又有了新的疑问。 “蓝忘机和魏无羡不是朋友嘛,那他们就很熟,他也知道魏无羡的道法所以能猜到?至于为什么不问,怕给魏澜带来麻烦?”魏长泽思索藏色散人的话。 平静下来的聂夫人看那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奇怪,她总觉得不是魏长泽说的那样。 聂夫人始终看着聂怀桑,她的儿子,都是金光瑶害的他这么辛苦!她已经认定金光瑶害了她大儿子! 聂长峰开始有些理解不了小儿子做的事,可是能怎么办?他和夫人死的早,连明玦也叫人害死了,没人护着他,他只能这样了。 其他人也想到这一茬,倒是蓝启仁不能理解在莫家庄的时候为什么非要牵扯到他们蓝家的小辈!他们两家的关系向来不错啊! 见魏澜拆墙,紧绷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了。 温若寒也笑着道,“这个丫头我喜欢,做事干脆。” “这符纸也是魏无羡的发明吗?还是她自己造的?很实用。”藏色散人看见新的符纸眼睛都亮了。 “确是夜猎的好工具。”凌媛附和她。 “魏澜应该早有预料此人被分尸,连魂魄也被碎裂。她知道了怀桑的计划,也就顺势而为。 因为这也是金光瑶的罪证,所以她查下去了。”聂夫人出声道,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尸体,她按捺住心中不安。 看着那两条腿温若寒都要为这人感到疼了,被切成这样了,真惨。 “从这人的腿来看,肌肉骨骼和小腿长度都很不错。应该是个体格高大的人,但是看不出来皮肤年龄,或许是个修士?”温和看着那两条腿分析了些东西。 “哎,聂长峰,这不会是你家老大吧?要不你家小二怎么那么在乎这个人?”温若寒转头对聂长峰道,其实他就是说说而已。 此言一出,聂家夫妻为人父母者怎么受得了! “温宗主!请慎言!明玦还是个孩子!”这是聂夫人。 “温若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怒极的聂长峰。 “温宗主,你也为人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蓝启桓也不赞成道。 见温和拉他袖子,温若寒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说,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 “或许不是没有可能。”凌媛突然出声,惊了他们一下。她接着说下去,“聂宗主夫妻早逝,聂明玦养大了聂怀桑。他们兄弟二人的情谊自不必说,试问还有谁能叫他伪装多年去报复呢? 金光瑶杀了聂明玦,这样处理他的尸体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亏心事做多了心虚。” “我觉有理。”魏长泽看向红了眼睛的聂夫人,坚定道。 “我也觉得有很大可能。”藏色散人也这样说。 聂长峰转回来想问夫人,却见她红着的眼,他知道了。 ‘原来明玦不仅死的惨,后面还被分尸了。’聂长峰攥紧了手指,他怎么办呢,去杀了金光瑶吗?他出生了吗? 没人说话,一切都平静下来。 【聂怀桑震惊脸,魏澜没在他那里问出什么消息来。她原只猜测出这尸体为谁,现在看来聂怀桑与她还有共同的仇人。 经查证后这些尸块都是一个人的,他们不知道这人的情况,又向西南而去到了栎阳。 进了城,在人群里蓝忘机询问魏澜与魏无羡的关系,她反将他明知故问,蓝忘机只觉得莫名苦涩。】 第9章 观影未来9 “怀桑他应该不知道这事,他或许只想试探一下献舍成功了没有。怎么就在我们家祖坟里找到明玦的腿了呢?”聂夫人有些哽咽,她也养了明玦些日子了,这个孩子很乖,也对她很尊敬。他怎么就是这个下场了? 聂长峰也很难过,但还是安慰自家夫人,对这个金光瑶更恨了几分。 魏长泽见魏澜心声了然,“她果然早就知道了,还知道是金光瑶做的。” “先在莫家庄见了聂怀桑有了猜测,又在蓝家冥室里确定的吧。”藏色散人回想道。 “谁是既得利益者,她一想便知。他们既是结拜兄弟,那就走得更近,动手的嫌疑也小。”凌媛冷静开口。 “就是不知道蓝家的小子在这件事里起什么作用喽。”温若寒缓了下又开口。 蓝启桓立即回他,“我们两家的事就不用温宗主担心了。” 温若寒给了他一个白眼后不再理他。 “魏澜都知道这是谁的身体了,怎么不告诉蓝忘机,是怕他不相信?”温若寒最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但是那些难听话他对魏澜说不出来,真是奇怪。 “应该就是,毕竟蓝曦臣和金光瑶也是结拜兄弟,又没有证据证明是金光瑶干的。所以他们要去找齐尸身,也是线索。”温和在温若寒旁边说道。 “还是那话,这蓝忘机怎么奇奇怪怪的,一天天的什么破情绪。”温若寒看的都烦了。 “宗主,你别气了,气大伤身。”温和劝解他。 如聂夫人这般聪明也想不来蓝忘机的情绪,他到底为什么?知道魏澜的身世就叫他这么难受吗? “我倒是有个猜测。”凌媛开口道,“若忘机暗中钦慕魏无羡呢?” “他在不夜天受了伤后在蓝家养伤,伤好后从乱葬岗带回了一个孩子。但是这孩子怎么解释?真能不是蓝家的血脉吗?”藏色散人试着往下顺,但是还是卡在这里。 “你们蓝家没受住蓝忘机哀求,还是留下我们温家的孩子了?”温若寒也来了兴趣。 这下蓝启桓兄弟也不敢确定了,他们真的会同意吗? “我来继续往下说,若蓝忘机知道这个孩子是温家血脉还将他留在蓝家,教养长大。 他遇见魏澜后就有些猜到她的身世,但是不敢或者不愿意相信。蓝忘机从魏澜展现的本领渐渐肯定他的猜测,现在明确知道了才叫他心里难受。”聂夫人顺下去,这样完全可以解释这些,就是蓝思追这个孩子的血脉存疑。 聂长峰静静听着夫人说话,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呗。活的开心就好,也不知道他两个儿子有没有道侣。 魏长泽心里碎碎念,幸好儿子没喜欢男人。要不然他们魏家就要断后了,蓝忘机可还有个亲大哥呐。 其实要是儿子真的喜欢男人他也不介意,但是他都有孙女了,注定蓝忘机要痴心错付了。 “要真是我们家的人,那就谢谢你家孩子了,也谢谢你们蓝家。”温和带着些笑意道谢。 温若寒面色都好看了不少,他们温家还是有好苗子的。 但是凌媛还觉得蓝忘机不像是只会感情用事的人,他救下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只为魏无羡。他到底知不知道当年魏无羡的具体事情,也为救下这个孩子付出了什么东西? 她想不明白,还是接着看下去。 【魏澜和蓝忘机说打探消息要去酒家店里,她心里想着她的拼酒神器,最后他们去了一家卖酒的店里。 魏澜想着带酒回去给魏无羡存着,她买了几坛酒后向伙计套话,就说起常氏的死因。 她不知道这事,听的聚精会神,聂家的事她还是以前偶然知道的。蓝忘机好像在想着什么,注意力不在伙计身上。 最后伙计言此事为魏无羡所为,魏澜不想再听就和有话要说的蓝忘机离开了这里。】 “这个丫头怎么喝酒还要作弊啊?”温若寒笑她。 藏色散人也笑起来,魏澜还是个孩子呢,现在她看着有点孩子样子了,背负那么多一定很不容易吧。 魏长泽看她脸上笑意,心中暗自想着儿子还是像他娘,酒量应该很不错。 “去酒馆打听消息?确实是个好方法,来往的人多,小二知道的东西也多。 见微知着,魏无羡除祟经验一定很丰富。”凌媛跟着师父游历,她们也用过这个方法。 “过早饮酒对身体不好的。”温和作为医者又念叨起来。 蓝启仁附和他,“就是,我们蓝家禁酒多好。” “她记得的那些话是温宁那小子说的?”温若寒挑眉。 “应该是,而且我们之前不是猜测她生而知之吗?或许这话她以前也听她爹爹说起过?”藏色散人接话。 “她什么东西都想着她爹爹,可是以后会怎么样呢?”聂夫人捏住手里的扇柄,为这个小姑娘忧心。 他们还没想什么,又见魏澜想着她能救回魏无羡。众人都有点莫名堵心,怎么救呢?救的回来吗? “她果然早就来过那里了。”聂夫人看着魏澜的心声了然,他们聂家的秘密就这样叫她猜到了。 “她不是说阵法一般吗?这就是一般?”温若寒都要笑了,她一见就知道,他这么久还看不出来显得他很笨。 他又转念一想,其他人也没看出来,那就一样笨。 蓝启桓兄弟对魏澜套话的能力叹服,这嘴皮子和话术,显得旁边的蓝忘机也太不善言辞了吧。 凌媛见蓝忘机这样子,明白了她原来觉得他有的问题是什么了。这个孩子太没有人气了,像是什么都不在乎,蓝曦臣还有朋友。他呢,魏无羡走了连他的人气都带走了吗? “这下子倒显出世家出身和散修的不同了。”藏色散人见过的世家子弟都不会去这样探听消息,去问驻守世家的多些。 “这事情闹的极大吗?蓝忘机知道这事吗?”凌媛看蓝忘机注意力不在那伙计身上,他是知道这事吗? “一个世家被这样灭门了,还是这样的死法,是和鬼道有关吗?”藏色散人提出疑问。 也无怪她这样想,所有人都被活活吓死,怎么看也不像是灵力能做到的事。 “有这个可能,或许是有学魏无羡修炼的人作案。”聂夫人肯定她的猜测。 “这鬼道终究是…”蓝启仁话没说完就被温若寒打断。 “是什么?你管人家做什么,你要说他创的道不好。那我还要说修灵气的也有作恶的,怎么的不去怪人去怪创道者,蓝启仁你狭隘!” “我…” “你什么你,你没这样想过?谁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了。”温若寒翻白眼。 蓝启仁不说话了,闭眼不再理他。 蓝启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们已经停下了,他也没说什么。 魏长泽看着魏澜,在脑中勾勒着儿子的样子。外貌要像阿月才好,性子应该是活泼的,很会说话,喜欢饮酒,还爱发明些奇奇怪怪的符纸。 “这些话有着这伙计的猜测,不过为什么什么都能扯到魏无羡身上去,他在外面的名声这么不好的吗? 他们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这样恶意污蔑!而且魏澜肯定听多了这些事,她面色都不变的,她还是个孩子!”藏色散人看着看着就生气了,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他们没见过他,但是不妨碍他们胡乱猜测,百家会说他的好话吗?他们不会,他们只想把他踩进泥里去,才显得他们自己清白。”久未出声的抱山散人道。于此界人心,她早就失望了。 “要是我们不知道他献祭乱葬岗,还是天道之子,我们会怎么看他?”温和小声道。 这话让众人沉默,众口铄金,所有人都这样说,他们会怎么样?相信还是质疑? 魏长泽在心里想道,他会相信他,有阿月的教导,他们的儿子不会是坏人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蓝忘机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与此事有关的往事,我们继续看吧。”聂夫人拉回了他们的思绪,他们继续看下去。 【魏澜起身与伙计告别,又言会回来继续喝酒。 他们往目的地走去时,魏澜问蓝忘机他想说的话。蓝忘机向她讲述这事与魏无羡有关的两个缘由。一为晓星尘,二为阴虎符。 晓星尘,抱山散人第三位出山弟子。 阴虎符,魏无羡的鬼道法器,不认主。 魏澜在脑中一下子想到了祖父祖母的事,抱山散人的第二位下山弟子正是魏无羡的生母。他们早逝后魏无羡于世间流浪五年被江枫眠带回去的往事。 蓝忘机继续向魏澜讲述了晓星尘出山时的事。 在蓝忘机的叙述下,魏澜知晓了这个由晓星尘、薛洋和阴虎符关联起来的往事。 听完后魏澜想着为什么蓝忘机没去追究薛洋,但还是没去问,自己查为好。】 “她真的很会说话,对人也很尊重,也没有因为他刚才的那些话迁怒。”藏色散人觉得魏澜被教的很好,是个很好的小辈。 魏长泽点头附和她。 凌媛也觉得魏澜很讨人喜欢。 温若寒喜欢的是魏澜的天赋,这样的孩子怎么不是他们家的呢。 蓝启桓觉得她性子有些杀伐,倒是和他不一样。 “怎么会与他有关呢?”藏色散人有疑问了,但接下来蓝忘机的话和魏澜的心声却叫她愣住了。 魏无羡是她的儿子?她嫁给了长泽兄?他们还早早就死了? 魏长泽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他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放弃心爱之人,他还是娶到了阿月。就是他们是怎么死的?是什么邪祟杀的他们,为什么儿子没死?他们都死了以后,谁知道那是他们的儿子? 又有一名弟子下山惨死,且她最心爱的弟子藏色散人也走得那么早。抱山散人心里有些细微难过,“阿月,你后悔吗?我告诉你不要下山,你不听我的,山下没那么好待的。” “师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但是我不后悔,是我辜负了师父的教导。”藏色散人不后悔下山。除祟而死是她没量力而行,她只对这个儿子很歉疚。流浪五年啊,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这下子所有人来这里的缘由都弄清楚了。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就是天道之子的生身父母,就是依他们二人的修为是怎么死的,没有记载吗? 见魏长泽要谢江枫眠抚养儿子的恩,温若寒开始嘴毒,“在夷陵找到的孩子?你们都高调成亲打他江枫眠的脸了,怎么看也是撕破脸皮了。还会带你们儿子见他? 他怎么就知道那流浪的孩子是你们儿子的?要不是他实在废物,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他杀的了。” 气氛沉重下来,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其实觉得温若寒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孩子是在江家被养大的,背刺他们儿子的也是江澄不是江枫眠,是以他们二人还是谢过了这个恩情。 “怎么着江枫眠,你爹不是要给你定下虞紫鸢那女人为妻吗?你还是和她好好搅和吧。”温若寒消息灵通,这事才有个苗头他就知道了。这个江枫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藏色散人一看就不喜欢他,那什么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别说云梦江氏已经废的连自己地盘上的流言都管不住,真是笑话! 江枫眠涨红了脸,无话可说,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想法。藏色散人修为高深又生的美貌,谁会不喜欢她?但是他不能违抗父母,最后他还是娶了虞三小姐为妻。 “修士就当为晓星尘一般,心怀百姓!若有机会我定要和他结交一番。”聂长峰对晓星尘十分欣赏。 “师父,师弟确实很有心。那个常萍也是可恶至极!”藏色散人代入晓星尘,她都要气死了,这个薛洋真是该死! “这个薛洋怎么能这般行事!晓星尘遇见他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常萍也是,他翻了供也没逃过一死,肯定是薛洋杀的!”聂长峰听完他们的往事都要气死了,这个薛洋实在可恶!常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怒过后就看见了聂明玦的死,那股迷茫过后就是恨意。金家人如此行事,明玦防不胜防。 第10章 观影未来10 “这个最前面提到的阴虎符,原来是魏无羡的鬼道法器,且还不认主。”温若寒看着那段关于阴虎符的话,心里还想着些别的。 “自挖双眼,他们倒了什么霉遇见薛洋了。就是不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凌媛真不理解为什么好人没好报,这个世界真是太糟糕了! “我觉得他们后来不会好,因为常萍死了。薛洋怎么就在几年后突然想起常萍了?是又发生了什么事?”聂夫人往下猜测,这对挚友应该没什么好的下场。 “常萍被凌迟处死,这个死法意味着惩罚。受刑者在执刑者眼里是有着十恶不赦的大罪。 若他是薛洋杀的,那依薛洋的性子要惩罚常萍什么?”魏长泽继续说,薛洋此人实在难懂。 “常家上下满门都是恶的吗?薛洋究竟和常萍的父亲有什么恩怨?”蓝启仁又震惊还不理解。 “后来应该会说到。看薛洋此人颇为睚眦必报,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惹他不快了。”蓝启桓想着金家清谈会,曦臣为什么站出来没说话?他被金光瑶蒙蔽了吗? “现在的时间是十三年后,晓星尘十二年前出山时是十七岁。若他还在为什么没有他的消息传出来,他是出意外了吧。”魏长泽估算着时间,晓星尘当年不会就出事了吧? 藏色散人看着身旁的师父,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 抱山散人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是乱葬岗围剿后三年,明玦被谋杀,金光善应该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被杀了,所以金光瑶当上了仙督。”聂夫人也掐着时间想着这些事情。 “为什么忘机没去追究薛洋?他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乱葬岗围剿三年之后了,他能出什么事? 金家也对他下手了?还是他为留下这个孩子受了蓝家的惩罚?”凌媛看向蓝启桓,眼神询问他。 蓝启桓看着凌媛清澈的眼睛,他说不出话来。要留下一个没有蓝家血脉的孩子做亲眷子弟,他也想不到蓝忘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蓝家的惩罚绝不会叫他养三年伤那么久。我猜测应该是在外面伤的。” “兄长说的是。”蓝启仁显然也认同他的话,虽然蓝思追可能是温家人,在那时还是个烫手山芋。但是一个孩子而已,要锁住消息还是可以的,代价不会那么大的。 凌媛暂时安下心来,曦臣是忘机的亲兄长,总会护着他的。 【他们走到常氏墓园,魏澜问蓝忘机常萍后来为谁所杀,还没回答就听到一阵声音,是拍棺声。 击退来盗尸体的人后,他们在这具尸体里发现了一副躯干。 魏澜觉得金光瑶果真恨死聂明玦了,要不怎么这么对他。 他们又探讨了这个知道蓝家剑法的偷尸人,蓝忘机坚定相信不是他知道的人,魏澜并不相信其他蓝家人,她只信任蓝忘机。 他们收好躯干后又回了那家店,蓝忘机告知了魏澜常萍的死法,是被晓星尘的配剑所杀,这事已经成为一桩悬案。 魏澜醉酒后在客栈房顶上吹了一晚的曲,蓝忘机布好结界后在下面等了她一晚。 天亮后又休息了会他们继续去寻剩下的尸体,路上魏澜隐晦提起这幕后黑手的藏尸手法。 他们一路到了蜀东,一座鬼城。】 二人噤声前行,他们也紧绷着看。这藏尸人与蓝忘机斗起来的时候,温若寒意味不明看向蓝启桓,“怎么回事啊,这人看着对你们蓝家的剑法很熟悉,不会是…” 他话并未说完但是其中意思确是叫人清楚知道,说话语气也是欠欠。 “我蓝家人定不会做那样的事。”蓝启桓坚定道。 蓝启仁听着兄长说话,脸上是一派的赞成之意。 聂长峰也表示相信,蓝家人怎么会那样呢,不会的。 知道不会轻易挑拨成功,温若寒又骂起了那个偷尸人,“藏头藏尾的,什么鼠辈。” “他应该是金光瑶的手下,也是个有名的修士。所以才藏头藏尾的,起码他觉得蓝忘机能认出他来?”藏色散人越说越肯定。 “应如晓姑娘所言。”凌媛也觉得是这样。 “这个尸体上不会也有聂明玦的一部分吧?以前常家人拍棺声响起是因为他们怨气难消,平静了这些年又是什么原因?怎么他们一来就又有这个声音了?”魏长泽有点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聂夫人想着此地若真有明玦的身体,那她了然是怎么回事了。她恨恨道:“这个金光瑶,竟然用我们聂家的方法来镇压明玦的身体!” 其他人一下子明白了,常家人的怨气和聂明玦身体的一部分相互抵消,所以这些年来常氏的拍棺声没了。现在又有了就是因为这人把尸体挖出来了。 聂长峰牙都要咬碎了,金光瑶怎么能这样! 这个金光瑶真是杀人还要诛心啊,知道了聂家的秘密还要这样对人家的尸体!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知道就算了,还不说出来。”温若寒哼道。 “她处心积虑复仇,定然对金光瑶身边可用之人有所了解。能猜到也说的过去,这些年她很辛苦。”藏色散人说着心情低落下来,魏澜还是个小姑娘就这么辛苦。要是他们没死就好了,谁敢欺负她儿子她就和谁拼命。 魏长泽也有相同的想法,他们倒是死的早,儿子和孙女都过得那么辛苦。 “果然是明玦的躯干。”聂长峰都要落下泪来了,他再不能侥幸了。看这样子,明玦真的被五马分尸了,魂魄还碎裂了。他们究竟什么怨金光瑶要这么对他! 聂夫人握紧自己的手,又觉无力。她又能把现在的金光瑶怎么样?有没有他还不知道呢! 温和一直看着自家宗主,藏色散人说了那话后宗主就不说话了,这倒是和他平时不大一样。那怼人的劲头呢? “所以金光瑶为什么这么恨聂明玦?他们之间除了利益之争就没有兄弟情谊吗?”凌媛不懂,他们好歹也是几年的结拜兄弟,没有一点情义吗?那金光瑶和曦臣呢,他又对曦臣做了什么? “金氏子能是什么好东西,金光善歹竹就出不了好笋!”聂长峰已经想着是金光瑶巧言哄骗聂明玦和蓝曦臣结义了,能有什么情义! 蓝启桓能想来凌媛的担忧,他也不能确定曦臣和金光瑶之间的情谊。希望曦臣不要陷得太深吧。 “魏澜这话说的也是…”蓝启仁没忍住说话,又叫温若寒打断,他白眼一翻,“怎么了,人家和你们有仇你不知道啊,还想着能听到什么好话吗?” 蓝启仁不说话了,温若寒说的也是。 “我们家孩子果真当蓝忘机是他好友,很是信任他的品行。”藏色散人道。 “金光瑶知道他们发现这事了,所以叫人来把尸体偷回去。但是他们恰好赶上了,金光瑶注定要败。”魏长泽坚信邪不压正。 “这事绝不会是师弟做的!”藏色散人脱口而出,师父教出的弟子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其他人也不相信,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显然他们都能猜出来:晓星尘死了,薛洋拿走了他的配剑。修士的剑都不离手的,剑到了别人手里那人也就没了。 “薛洋为什么要挖走常萍的眼睛?”聂长峰又气又不理解。 “他难道是在为晓星尘报复?他觉得一切都是常萍引起来的事?”聂夫人语气飘忽,她这话自己都不相信。 这个猜测叫人不相信,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解释,薛洋的心态难以猜测。 “这案子也是时候破了,我觉得薛洋要出现了。”魏长泽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们此行定会遇见他,这些往事也会浮出水面的。 这些事与他无关,他也没心情怼人,温若寒就在自己位置上闭目养神。 “听着这曲,忘机心里不好受吧。”凌媛光是想想就为自己儿子难过。本来以为能和心爱之人有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结果成了现在这样。 但是魏澜又什么都不知道,又是她儿子一厢情愿。说不定魏无羡只当忘机是朋友,而且他也没必要为别人的喜欢负责。 藏色散人也觉得蓝忘机有些可怜兮兮的,希望这次他还是不要喜欢她儿子了,也就不会再这样了。 魏长泽也有这样的想法,这次就做好朋友,做好兄弟也行啊。 “她在隐晦提醒蓝忘机幕后黑手的事,能知道聂家的秘密,还了解蓝家的剑法。 这样的人肯定不多,蓝忘机会渐渐对金光瑶起疑心的。”聂夫人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查明真相,她要好好看看这个金光瑶的下场! 【魏澜在村庄里寻了些妇人问路,蓝忘机见此景想起魏无羡。他们顺路走去,这座义城也在雾气中显现。 此城风水极差,他们推门而入后见着的是被大雾包裹着的一切,只勉强看见个大概轮廓。 二人稍稍靠近几步,向里走去。雾气更浓,叫人看不清东西,魏澜胡思乱想若来个人插到他们中间都不会叫人知道。 蓝忘机挥了挥避尘,听见了蓝思追和别人的声音,是一群小辈。魏澜嘴上询问他们为何来此,心里却猜测是聂怀桑将他们引来的。 蓝思追回应魏澜的问题时,一阵竹竿敲打地面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没了以后,他们继续说着进了城后的事,那个声音,还有怎么也走不出去的城,像是有迷阵一样。 御剑在上面看见别的黑影也是不敢再动作。 魏澜思考着在这里的人是谁,不去在意那些人的争论,他们被蓝忘机给禁言了。 正在此时,来了些走尸。魏澜吹哨斥退但是没用,她明白这人拿着阴虎符,是薛洋!】 “看来忘机绝对是用情很深了,怎么什么都能想起来魏无羡。”凌媛为自己儿子忧心,他以后可怎么办。 谁也解决不了,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这个义城是在蜀东那边,你们有人去过那里吗?”聂夫人发问。 “没有,我不清楚那里的状况。”蓝启桓接话。 他也算是出去历练过的修士,他不知道那里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这里的风水果真差劲。”藏色散人环视了下说道。 “地势如此,若要改变不大容易。”魏长泽接着道。 “这城里的雾气是正常的吗?总不能那些百姓都在雾气里生活吧?”凌媛看着那些雾气,觉得颇为奇怪。 “这里一定有金光瑶的人。但是城里面竟然看不见一点人影,也让人觉得奇怪。”聂夫人也想不来,里面的人呢?总不能都被杀了吧。 “她这么说,等下不会真的有个人来插到他们中间吧?”温和半开玩笑道。 “这些小辈为什么来这里了?他们来做什么?”聂夫人正奇怪,就见魏澜心里的想法,是怀桑做的,且这里也是明玦的藏尸地。 “他为何非要如此行事?!”蓝启仁对聂怀桑非要把这些小辈牵连进来十分不满。 “说不定你们蓝家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呢,要不怎么连你们也没放过?”聂长峰还没说话,温若寒说道。 瞧着弟弟气的不行,蓝启桓开口道,“温宗主,此事就不要你费心了。我们蓝家人行的端坐的正。” 温若寒回以一个带着讽刺的白眼,他说的绝对准确,不听算了。 “这个声音是在提醒什么吗?也没有伤害他们,好像只是叫他们离开?是这个意思吗?”藏色散人从他们的话里分析。 “发出声音的这人是个好人?”魏长泽也不确定,但是这人确实也没伤人。 “是雾气蒙蔽了他们的方向感,这里面金光瑶的人在做什么?”聂夫人沉静想着。 “真是烦死了,什么时候开打啊!金光瑶手下的人都是这么藏头藏尾的吗!”温若寒看着快无聊死了,又没他们温家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没人答话,他们心里各有各的想法。蓝家两兄弟想着这些小辈的安全。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担忧着魏澜。凌媛还在为自己两个儿子的未来忧心,聂家夫妻想着自己儿子的教养问题。 江枫眠提着心想着以后,他原本都说动了魏长泽帮他平息内乱。可此事一出,这事悬了。 第11章 观影未来11 “这些孩子确实挺吵的,难怪蓝忘机把他们禁言了。还有一条狗叫什么仙子呀,那些女修可要不高兴了。”藏色散人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能说话的了,但是这些孩子也太吵了。以后他们还是只要一个孩子好了。 “阴虎符控制的走尸不能被旁人所控制,也就是说先到先得?”温若寒摸下巴,若有所思。 “在这里的人是薛洋!”聂夫人明白过来,见魏澜心声更是确定。 “那他们御剑时见到的黑影就是走尸了,这么大的雾都能看见,所以是有多少走尸?”魏长泽惊讶道。 “薛洋不会真的把这城中的人都杀了吧?”凌媛不可置信,此人也太过心狠了吧。 “这小儿视人命如草芥!”聂长峰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嗜杀之人,那些人全都得罪了他吗? “薛洋没死,金光瑶舍不得杀他,这是他的后手。魏澜是有对付阴虎符的东西吗?她看着并不十分担心。”蓝启桓观魏澜面色道。 “或许阿婴给她留了什么东西可以克制阴虎符吧。”藏色散人说着猜测的话确是肯定的语气。就像她,她的这块玉灵力强劲,以后定是要给儿子,保护他的安全的。 【避尘斩去走尸,蓝忘机询问魏澜为何,她言阴虎符在此,要小心行事。 这些少年解了禁言后又来了走尸,有人说在走尸那里听见了呼吸声。 避尘斩去这些走尸,但那些走尸喷出了粉末,被那些少年吸进去了,瞬间咳嗽不止。 魏澜叫吸进去的人来她这里,但是雾太浓,于是她取出取出十张炎火符点燃,一下子照亮了所有。 藏在魏澜身边的偷尸人就要动手,她侧身躲过后蓝忘机与他打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打,魏澜带人离开了战场,问他们有没有事。原来只是尸毒粉,问题不大,但这些少年都没带解药。 魏澜没打算用她自己的药,带他们找了个地方后,煮了糯米粥给他们吃。 这些少年辣的不行,还是吃完了。魏澜劝蓝思追也尝了下,他觉得熟悉,魏澜更加确定他的身份。 魏澜忍着笑问他们为什么来这里,知道他们是从清河、琅琊等地被不知什么东西渐渐引来的。 巧的是,他们也在栎阳会合的,还有人指路。 魏澜心里了然是聂怀桑做的,真会拿捏人心。】 “这里的走尸确实多,看来城中人确实是凶多吉少了。”温和一想到这么多人死于非命就有些叹息。 他们这里的人还好着,希望那里的薛洋能得到惩罚。 “走尸怎么会有呼吸?”温若寒挑眉道。 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他们也不知道走尸怎么有的呼吸。 抱山散人倒是心中一动,不过也没说什么。 “这些粉末是什么?毒药吗?”凌媛好奇道。 “不知,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蓝启桓接话道。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蓝景仪虽然跳脱,但是蓝启仁还是觉得他很不错的,别出什么事了。 “这个符纸也不错,当照明的也行。”藏色散人看着上面的符文,她觉得她也需要。 “我乱说的,他怎么还真这样啊。”温和惊奇。 “这人怎么又来了,真是烦死了。”藏色散人气呼呼道。 “他对他主子倒是忠心。”温若寒又开始阴阳怪气。 “金光瑶想着隐瞒,但是怎么能瞒得下去!他迟早得死!”聂夫人对这个金光瑶快要恨死了。 “这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凌媛断言道,有魏澜在,金光瑶和他的那些人都活不了。 “尸毒粉,闻了就会中尸毒变成走尸吗?那这一城的人不会都是这样变成走尸的吧。”藏色散人觉得很有可能,薛洋怎么这么坏! “这些小辈出来历练怎么什么都不带?蓝思追也是,他怎么也不靠谱起来了。”蓝启仁想着回去一定要加强对弟子的教导,叫他们外出时什么都带好。 “魏澜并不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魏长泽对她很有信心。 “有的救就好,至于怎么救就看魏澜的了。”蓝启仁庆幸,毕竟这些小辈的家族大多与魏澜有仇怨在,她还愿意救人真是大度了。 “糯米粥治尸毒,真是长见识了。”蓝启桓倒是不知道还能这么做。 “不过粥为什么要煮成这么辣的,还加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调料做什么?”藏色散人不明白了。 “她应该是在阿婴那里学的,或许这就是他煮粥的方式吧。”魏长泽想着儿子在云梦长大,那里的人都能吃辣,儿子应该也是如此。 “姑苏人不能吃辣,蓝家的少年要遭罪了。旁几家的孩子就算能吃辣也吃不了这么辣的吧?”凌媛为这些孩子提一口气。 果然这些少年被辣的都要飙眼泪了,他们没忍住,都笑出声来了。 “果然是阿婴煮粥的方法,他在乱葬岗上也这样做过吗?蓝思追还有印象?魏澜还是在试探他的身份。”藏色散人有点好奇儿子的粥了,到底是有多难喝啊! “她还挺会恶作剧的,她也知道这粥味道到底怎么样,还是端给他们喝了。”魏长泽笑起来,孙女的这个做法倒是像阿月,喜欢捉弄看不惯的人。 温若寒也笑起来,他想起了自己妹妹。她要是在温家长大,会是个什么样子? “怀桑步步为营是为了给明玦报仇,但是他的这个做法不可取。将这些小辈引入了危险之中是他不对,以后我们会好好教导他的。”聂长峰面带愧色道。 “我也是,我们会好好教导怀桑的。”聂夫人跟着说道,为兄弟报仇没错,但这样行事是不对的。他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护着儿子叫他不会这样做了。 见他们夫妻先表态其他人也无话可说了。 他们继续看下去。 【此时一阵竹竿敲地的声音在一扇窗边响起,魏澜叫他们噤声后自己去查看,是个白瞳盲眼的少女阴魂。 她退后一步,哄骗那些少年去看那个白瞳少女。 那些少年都被骗得看了之后,那少女变了动作,魏澜看不懂,有人问她不能说话吗。于是他们见到了她被连根拔起的舌头。 长街远处出现一个黑衣的修士,那少女的阴魂就消失了,魏澜觉得她还会来的,她应该有所求。 来人在一群走尸里拔剑对抗,无论是剑还是剑术都颇有一番绝妙。 这人被尸毒粉包围,魏澜思忖了下决定救他,虽然她对这人还心有疑虑。 魏澜一叠类似于点睛召将术的符纸唤起了诸多阴魂上了纸人的身。互相见了礼后这些纸人听魏澜的话去救人了。 世家的少年目瞪口呆,第一次见直面鬼道的强大,尤其这还只是一个小法术衍生的符纸! 魏澜用牵丝符把这人放在椅子上,又叫他们别过来,这人半清醒地询问他们的身份。 此人是个瞎子,少年们从他的剑判断他是晓星尘,魏澜觉得有些蹊跷,心中还是怀疑他。 晓星尘踉跄起身想着死战,说出的话处处彰显他晓星尘的身份。魏澜觉得他有些故意表现。 此时外面游历来了一波走尸,但魏澜的纸人完全可以应付这叫蓝景仪很是震惊。 魏澜给晓星尘另寻了个坐处,继续套他的话,还端了最后一碗粥给他喝。 纸人杀完了走尸,魏澜去门缝那里查看,屋顶上一阵细微响声传来。魏澜刚提醒众人散开,一个黑影从顶上落下。 一个穿黑色道袍的凶尸,他拔剑向金凌,晓星尘毒发倒地没帮上忙。如魏澜所料,这具凶尸有主,那这个晓星尘…… 魏澜一把重力符甩给纸人,压住了这个凶尸。 魏澜查看了这人死因,发现了他头上的刺颅钉,她心中知晓这人为谁。她拔去钉子叫这人慢慢恢复。】 “是个小姑娘,她拿着竹竿也没伤人,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见又出来一个新的人物,藏色散人又有新的问题了。 “她也是这里的住户吗?为什么薛洋没打散她,叫她在这里活动?”魏长泽也不理解。若她是个好鬼,想着叫那些少年出城去,为什么薛洋没对她动手? 这些问题没人能解释出来,只能继续往下看了。 “她真的很淘气。”藏色散人见魏澜活泼的样子没忍住笑。虽然变了张脸,但是魏澜笑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好像她,现在她总算有了一种踏实感,真的是他们的后辈。 魏澜这一番动作也缓解了有些凝重的气氛,他们也笑了下。 “薛洋为什么这么对她?他们又有什么恩怨?”聂夫人对这个姑娘的惨状心生同情,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被这样对待。 “薛洋做事,能有什么逻辑可言!”凌媛就觉得薛洋是个恶人,凭本心做事,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她看不见,能知道薛洋的什么秘密?”魏长泽疑惑道。 “我们先入为主了,她是白瞳,并不说明她看不见,或许她是死后才被薛洋弄瞎的。”蓝启桓开口道。 “所以这个姑娘装瞎骗了薛洋,被他发现了才被杀害了?”蓝启仁接下去猜测。 “那为什么还要拔了她的舌头?叫她不要乱说话?还是她生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藏色散人又有新的问题。 此时又出现的这个人叫他们先抛下了这个问题。 “这人一来她就消失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人是谁?薛洋?”魏长泽猜测道。 “也有可能。”聂夫人附和他。 “师父,他的剑法很眼熟,怎么像是我们山上的呢?要是他是薛洋的话,那就是他哄骗师弟教了他剑法?”藏色散人看着抱山散人道。 “他拿着的剑是你下山之后我新炼制的,叫霜华。 这人就是薛洋,他的剑法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抱山散人说了那剑的来历,断言此人就是薛洋。 所有人都知道了,晓星尘确实是死了。 “那他假冒师弟是想做什么?他有什么阴谋!”藏色散人很是生气,杀了人还要假冒他败坏他的名声,这个薛洋! “他拿着晓星尘的配剑杀人,现在又来到这些小辈身边,这些人没什么特别的。只除了魏澜,是来找她的?”魏长泽思忖了下说道。 “魏澜她不会被骗吧?”凌媛忧心起来。 “这么多走尸她要怎么救他,出去吗?那这些少年怎么办?”温若寒来了点兴趣。 接下来的场面不仅震惊了那些少年,连带着他们一个个也是惊的不行,这个法术也太厉害了吧! “点睛召将术,是鬼道的法术,这个竟然这么厉害!”温若寒看的眼睛都红了,这不就是远攻和群斗的好手! “这里面住的应该是阴魂,她对这些阴魂很是尊重。我好像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为她所用了。”藏色散人有些理解自己儿子了。 世家之人多高傲且目空一切,而修鬼道者对他们多有尊重,会理解他们的不易和冤屈,毕竟修士不会去杀人,只要是邪祟都会镇压。有冤屈又如何? “这些纸人阴魂上身后像是附了一层怨气,变得锋利无比。”魏长泽也惊叹起来儿子的道法。这鬼道竟然如此厉害,难怪他们忌惮不已。 “那上面的怨气很是精纯,是提纯了的怨气吗?”聂夫人看着那些纸人的手道。 “是阴气,鬼和阴魂都喜欢的阴气。这应该算是帮忙的报酬。”抱山散人出声,再多的她也没说。 其他人不理解阴气,但见她不再说也没再问。 “这样厉害还只是个小法术?”温若寒酸了,他这么多年的修炼算什么! “薛洋还挺会装的,付出的代价也大。再等等他就要尸毒爆发,变成走尸了。”聂夫人带着讽意的话响起。 “他这样又是要做什么事呢?”凌媛想不明白。 见此场景后,凌媛断言,“他是故意把剑露出来的。” “他在引导别人觉得他是师弟,他要做什么?”藏色散人见有人信他有些急躁。 “魏澜不怎么信他,他的话妥帖的有些刻意了。”魏长泽也忧心,但是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第12章 观影未来12 “魏澜始终警惕着,不会有事的。”凌媛见魏澜有疑心,遂安下心来。 温若寒隐约见着那打斗的场面心都热了,想着去厮杀一番,他也想学这个法术! 聂长峰也有同感,这场面真是叫人热血沸腾。 “他的行为和言行还是挺像的,就是他对于鬼道的法术知道的有点多。魏澜肯定对他更有疑心。”凌媛道。 看这人喝了魏澜的粥,藏色散人几乎没忍住笑,“她是故意的。” 外面的场景显示着这场厮杀的惨烈,温若寒看着很是激动。 “有敌袭?是什么人?”温若寒现在只盼着魏澜多多出手叫他好好看看。 “怎么是个凶尸?是个道人模样,会是谁?”藏色散人有疑,她想了想开口,“会是宋岚吗?” “有些可能。”魏长泽也赞同她的猜测。 “魏澜已经知道了薛洋的身份了,希望他早点死!”藏色散人见不得这人继续假冒她师弟。 “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所以她什么时候显现她的本事啊!”温若寒又馁了,他就是想见识一下怎么了! 温和知道宗主又胡乱发疯,没理他,其他人也没理他。 “他也被割了舌头,缘由和那个小姑娘应该差不多。”蓝启桓开口道。 “薛洋将他练成了温宁那样的凶尸了?也毁了他的神志?”凌媛看魏澜手里的钉子道。 “应该是这样。”藏色散人也觉得是这样,薛洋杀了人还要把他做成凶尸,真是够了! “这人应该就是宋岚。”魏长泽断言。 【魏澜已然知道这人身份,还是叫蓝家的少年问灵。据说是问灵最好的小辈蓝思追站了出来,不过问出的话却叫他们不敢相信。 杀宋岚者晓星尘也! 魏澜再问第三个问题,为谁所控,得到一个奇怪的答案,这答案说出时他们身后的晓星尘打了个响指坐起来。 魏澜看他手套,想到有个人就是缺了一根手指的。 宋岚暴起破了身上的纸人,一剑向魏澜而来,她顺势被抵住。见那晓星尘把那些少年都赶了出去,应是有事要问她。 ‘晓星尘’为自己解了尸毒。二人一番言语后‘晓星尘’取出一个锁灵囊叫魏澜修补魂魄。 她查看后觉得没办法,‘晓星尘’却胡搅蛮缠,魏澜终于叫破他薛洋的身份。 二人又一番对话,魏澜知道了所有,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 此时温宁将宋岚打进门来,温宁拽着宋岚出去打,魏澜嘱咐他别打坏了。她还顺走了那只锁灵囊。 众少年躲在一旁看凶尸打架,他们不认识温宁,而且现在的温宁外表和常人无异。 薛洋向魏澜索要锁灵囊,魏澜疑此魂为晓星尘,就是不给他。薛洋气急拔剑向魏澜而来,二人即刻缠斗在一起。 薛洋渐不敌魏澜,转手双剑攻击,魏澜丝毫不惧。 魏澜右手用力挑飞了霜华将它接住,薛洋语气森森叫她还回来。魏澜自然不可能给他还讽了他几句。 此时蓝忘机从天而降,叫魏澜退出战场,她出了门后与那些少年会合。】 这个结果他们也不相信,怎么是这样呢? “真的没弄错吗?”他们和那些少年有相同的疑问。 蓝启桓仔细听了琴语,“没有错,方法什么的都正确。不会有错的。” 蓝家宗主都这么说,其他人也只能接受这个解释了。 “这个解释很好,怕他们不认识薛洋就这样说。”凌媛赞道。 “薛洋缺了一根手指,所以他戴着手套。他缺失的手指不会和常萍的爹有关系吧?”藏色散人想了想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若他长大以后失去手指定然是个大事,其他人不会不知道这场恩怨。 他幼时与常萍的爹有恩怨,可能就是这件事了。”魏长泽分析了下得出结论。 “那他对常家就是一场报复?”温和呐呐道,他可以杀了常萍的爹,为什么要灭常家满门呢? “这有什么?对薛洋来说常家所有人给他赔命都不够,毕竟别人的命哪比得上自己的手指啊! 你还要好好学呢,温若华。”温若寒向来不叫他表兄,直呼他名字。要不是有他,这个面团性子的表兄在岐山怎么活。 “岂有此理,冤有头债有主,找他爹去也就算了。灭门真是太过了!”聂长峰不同意这个说法,薛洋太过了! “她为什么非要以身犯险呢?”藏色散人看着魏澜脖子旁的剑,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还说别人,上次一起夜猎的时候你不是也这样吗?”蓝启仁提醒她。 “我那是…”觉得自己可以应付,藏色散人话说一半再没说,魏澜她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魏长泽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孩子,别再叫她这样做了。如果可以,也要和阿月好好说说。 “他是把魏澜认成魏无羡了吧。”聂夫人听薛洋的话反应过来。 “他果然有事相求,会是什么事?是夷陵老祖才能解决的事?与鬼道有关?”凌媛一顿猜测。 “应该是。”蓝启桓应她。 藏色散人听着魏澜的心声又忍俊不禁起来,这个姑娘真是个小开心果。 “这个锁灵囊里是谁的魂魄?薛洋为什么要修补他?是他在意的人还是死的不行的仇人?”魏长泽只觉得疑惑。从他们知道的信息来看,薛洋没有亲友,这个魂魄是他什么人? 其他人也是疑惑,他们和魏长泽有同样的想法。这里面能是什么人呢? “薛洋说话的时候笑的甜,语气却很凶狠。他无论如何都要修复这个魂魄,这人对他很重要吗?”凌媛看的都发抖,她出师后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应该是很重要。”蓝启桓看薛洋神色不似作假。 “他看着和之前一点都不像,他前面是在模仿晓星尘吗?”魏长泽比较了下说道。 “我们没见过师弟,要不然还能比较一下。宋岚在这里,薛洋也在这里,那师弟呢?”藏色散人出声道。 是啊,这场十几年前就联系在一起的三个名字,另一个人呢? “他不就在这里吗?”抱山散人出声道,她已经能猜来事情的真相了,真是痴儿。 “在这里?师父,你说的是那个破碎的魂魄吗?那怎么会是师弟,薛洋怎么会想着修补他的魂魄啊?”藏色散人不敢置信,薛洋为什么会这样做? 要不是说话的是她师父,她是不会相信的,怎么会有这样矛盾扭曲的人? 他们带着震惊继续看下去。 “金光瑶带他进的兰陵金氏,别人还相信金光瑶会杀了他,也是可笑。”聂夫人冷哼道。 “没到自己身上,他们怎么会在意呢?”魏长泽也有些看清了有些世家,是他太傻。 “是谁来了?蓝忘机吗?”温若寒颇为遗憾,他还想着看薛洋和魏澜斗法呢。 “是温宁来了。”温和扬眉道。 “凶尸和凶尸打,也是没毛病。”温若寒也看起来这场打斗,也是很精彩的。 温和想起温宁取钉子的那时候的神色,那会不知道这是他的子嗣,他心里也难过。现在更是恨不得薛洋立刻就死。 “还是谢谢魏小公子对我家温宁的帮助,谢谢他的功法。”温和很感激。感激魏无羡想着温宁,没把他当做一个武器对待。 虽然魏长泽他们也很震惊儿子的厉害,但还是摆手,“没什么好谢的,他们应该是朋友。魏澜都叫他叔叔呢,他们是一家人。” 温若寒持续羡慕中,为什么他们两个就能生出来这么厉害的儿子啊! 蓝家兄弟也只是惊叹了魏无羡的厉害,但是他们家的孩子也不错。 “真的是师弟的魂魄,薛洋到底想做什么?”藏色散人实在想不通薛洋的脑回路。 “或许等我们知道了他的死因,就会知道这件事缘由了。”凌媛接话道。 见看不见温宁和宋岚的打斗了,温若寒略微遗憾。但瞧着魏澜和薛洋打了起来,他又兴奋了,让他好好看看魏无羡自创的剑法。 看了一会后他评价,“魏无羡的剑法很潇洒啊,很灵活多变,魏澜使得也不错。” 说着说着他又在心底抓狂,为什么不是我们家的啊! “她使的轻剑,修为也很高深,薛洋不是她对手。”凌媛已经在想薛洋会怎么死了。 “薛洋的剑与他的人倒是相配。”聂夫人冷哼。 “薛洋真的…”见薛洋使的剑法,藏色散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定是他哄了师弟教他的! 听薛洋说话,藏色散人又气愤得不行,“就是,又不是他的剑,是师弟的!什么还你,真是无耻!” 聂夫人还是关注到了魏澜的力气,想着她与蓝家的关系。 “忘机来了,那个偷尸人被他解决了吗?”凌媛见着他没出什么事,安下心来。 “不知道,等下他们应该会说的。”蓝启桓接话道。 【忽然,四周走尸袭来,魏澜还没动手,蓝忘机一手忘机琴一手避尘,杀走尸和打薛洋都没落下。 众少年又是仰慕又是佩服地赞叹,魏澜在心里承认蓝忘机和魏无羡一样厉害。 接着那个阴魂少女又出现了,魏澜没管别人就要跟她离开。 仙门世家出来的子弟,第一时间总是认定妖魔鬼怪等阴邪之物绝不可信任。这和魏澜不同,她所接受的教导是知鬼所想,解鬼之危,驱鬼所使。 那些少年害怕走尸还是和她走了,魏澜给蓝忘机传了通讯符后离开了这里。 他们跟着这少女到了一座义庄,魏澜打开了那个少女指的棺材后发现里面是晓星尘的尸体。 那少女对着晓星尘流泪,手里还比划着什么,像是有话要说。 魏澜一张共情符叫他们知道了全部的过往,这些少年都大哭起来。 魏澜给了阿箐一道固魂符纸,这些年她也很是辛苦。她回了那个地方想着薛洋必死,把阿箐妥善收好后她站在一旁。 温宁与魏澜说了话后上去和薛洋动手,蓝忘机退了下来与她站在一起对付走尸。 薛洋胡言乱语想要激怒温宁,但没有用。他伤不到温宁,温宁的攻击可是十分猛烈。 不多时,温宁生生拽下薛洋一条手臂,他才发现温宁的武器是他以前锻造的锁住温宁的东西。 薛洋失血过多,跪倒在地,还要说着还给他的话。温宁就要杀了薛洋,却有人用传送符救了他。 温宁与魏澜说抱歉,她丝毫不在意,只说他报仇了开心就好。温宁离开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俩。 蓝忘机言找到了尸身的右手,魏澜赞他几句后发现宋岚不见了。】 “这蓝忘机果真不负含光君之名,要是能打一架就好了。”温若寒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小子看着就能打。 “宗主,等他长大了也是很久以后了。你们隔着这么久的时间,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的。”温和扶额。 “他的弦杀术使得很好,上次问灵也很不错,忘机真是个勤勉的孩子。”蓝启桓很是欣慰,有这样的子嗣,蓝家定会更强盛的。 蓝启仁也很高兴,蓝忘机真是他想象中的优秀弟子。 凌媛为他的修为和为人高兴,又觉得他的性子忧心。他太过冷淡,平日里应该也没什么朋友,他这些年来都是怎么过的呢? 藏色散人看魏澜心声,也笑起来。这个孩子真的很崇拜阿婴。 “那个姑娘又来了,以前的真相要被揭开了吗?”聂夫人扇子一展道。 “也不知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聂长峰也好奇起来,这个姑娘又是什么身份? “这个想法倒是很不同,这就是鬼道的初衷吗?为鬼诉冤屈?”藏色散人凝眉思考。 “若是好人惨死,化鬼寻仇。被你们撞见,该当如何?”抱山散人出声询问。 一时间把有些人问住了,如何?不就是度化、灭绝、镇压吗? 藏色散人倒有和他们不同的想法,“那要看他有没有错了,他无辜被杀来寻仇是没错的。总不能叫他枉死了吧。”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人被鬼杀吗?”蓝启仁目瞪口呆,前几次夜猎怎么没见藏色散人有这样的想法? 第13章 观影未来13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都杀人了,那就赔命呗。”藏色散人扬眉道。 魏长泽想了想觉得也对,现在仙门教授的都是那三种方法,以灭绝最甚。“此法也是种办法,杀了人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这个说法也有道理。”凌媛也赞同藏色散人的说法。 依温若寒的性子,那就叫他们死了以后继续斗呗,伤害无辜了他再出手也一样的。 “有这个传讯符夜猎的时候会很便利。”藏色散人下山后独自夜猎了几次,后来遇见蓝家的弟子还同行过一段日子,才被邀请来听学。 夜猎路上若有这个传讯符会方便许多。 “是个义庄,里面会是什么?晓星尘的尸体?还是这个姑娘自己的尸体?”凌媛看周围环境发问。 “我猜会是晓星尘的尸体,薛洋留着他的魂魄还要费尽心力修补。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他一定会留着他的尸体。”魏长泽出声道。 “他对晓星尘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聂夫人想不来薛洋扭曲的想法,他到底想怎么样? 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也许只有知道真相以后了。 里面果然是晓星尘,瞧不出逝世多久的晓星尘。 “薛洋留着师弟的尸身还这样保存好,他想做什么?”藏色散人不解道。 “这个姑娘在为他流泪,他们也是熟识吗?在那场往事里,她又是什么身份?起了什么作用?”聂夫人又有了新的疑问。 “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蓝启桓淡淡道。 “这个符纸比你们家的问灵好多了,也更准确。”温若寒挑眉对着蓝启桓继续拉踩。 “若能解忧,怎样都是好的。”蓝启桓语气淡淡回他,温若寒转回去没再说话专心看下去。 这个真相叫他们震撼! “师弟心善,知道那些过往是活不下去的。心里的自我厌弃会把他折磨疯的。”藏色散人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叫他怎么活下来。 “这个薛洋和金光瑶一样可恶!杀人还要诛心!”聂夫人语气冷硬,这两人不死难安那些亡魂! “阿箐姑娘也是无辜,这些年她在这里驱赶着误入的人也是心善。”凌媛叹息。 “薛洋小时候被断了手指,那之后他就扭曲了,他长大后做的这些事情真是令人发指。”温和行医救人也久,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杀了一城的百姓呢? “薛洋留着晓星尘的尸体是想把他做成宋岚那样的凶尸被他控制。他没见过那样的善,所以想叫晓星尘和他一样。”魏长泽分析道。 “他想证明自己没错,但晓星尘那样的人是不会和他一样的。薛洋也是太过妄想了。”温若寒也没见过这样扭曲性子的人,他们两个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那三年也是薛洋骗来的,怎么能继续下去? “谎言终究是谎言,变不成真的。”聂夫人最后总结道。 “薛洋杀了这么多人,他万死不能抵命!”聂长峰恨恨道。 “薛洋必死无疑了。”藏色散人见着魏澜去寻薛洋,他活不了。 “薛洋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些雾也是妨碍。蓝忘机却没受伤还和他打了这么久,那他的修为定然很是高深。”温若寒看的战意都起来了,真想较量一下。 “冤有头债有主,薛洋会死在温宁手里吗?”魏长泽看着这场景道。 “死了最好。”温和向来心善,这样决绝的话还是第一次说,他没想过人能坏成这样。 “薛洋活了这么久也是便宜他了!”聂长峰冷哼道。 “薛洋想要乱说话扰乱别人的思绪,可惜这招对温宁没用!”凌媛道。 “他可不就是靠着那张嘴才胜了宋岚和晓星尘的吗!要不然他能敌得过!”聂夫人冷冷道。 “要结束了,我看薛洋要撑不住了。”温若寒挑眉,他还没看够呢。 “薛洋锻造的东西袭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藏色散人冷声道。 “看这失血量,薛洋活不了了。”蓝启桓判断道。 “还?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他的吗?什么叫还?剑是师弟的,魂魄也是他自己的!薛洋真是太好笑了!”藏色散人都要气笑了,有什么是他的吗,还还? “他惦记晓星尘给的那点甜,但是那糖是晓星尘给一个失意人的,不是给薛洋的。”魏长泽这样道。 “这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可是这事一开始就是假的,始终变不成真的。 薛洋想的太多了,他想要的东西一开始就不属于他。”聂夫人道。 “那人怎么没死啊,跑的还挺快,不过薛洋是必死无疑了。”温若寒见着这不敢露面的鼠辈就烦。 “为了阴虎符而已,薛洋必死。”凌媛想想便知,这个武器他们怎么会放弃呢! “她的那个可以克制阴虎符的东西是什么?”温若寒抓心挠肝,好奇死了。 “或许后来会用到的。”藏色散人回他道。 “温宁走了,薛洋也死了。这个义城终于要恢复正常了。”聂长峰见着雾气慢慢散去,想起里面的人来,城还在,人都没了。 他们这个世界的人不会遭此大难了。 “是明玦的右手。”聂夫人愣愣道,什么时候才是金光瑶的死期! “薛洋死了,那金光瑶也就不远了。我们会看到他死的。”聂长峰转身安慰自己夫人。 “那就差头颅了,金光瑶会把他放在哪里?”藏色散人想着这事。 “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地一定离他很近。”魏长泽接话道。 “应该是在金麟台吧?封印了好藏起来。”凌媛猜测道。 “那他们要怎么去找头颅?直接杀上金麟台吗?”温和发问道。 “直接打不就行了,事多。”温若寒向来不喜这些,杀了金光瑶再说呗。 “尸身间会有感应,他们应该会去试探金光瑶一番。接着他做贼心虚,会转移东西,然后让尸化的明玦杀了他。”聂夫人冷静猜测。 他们细想一下也是,头颅肯定被封印着,会隔断感应。若实在找不见就叫金光瑶自己送出来好了。 “宋岚应该是去找晓星尘了吧?”凌媛觉得他既然恢复了就会去找他的挚友才是。 接下来的画面印证果然如此。 【魏澜和蓝忘机一起回到义庄,看见了在晓星尘棺材边的宋岚。 互相介绍后魏澜将霜华和晓星尘与阿箐的魂魄给了宋岚,接着询问他的想法。宋岚在地上写下了他的计划。 魏澜想着晓星尘决定帮帮宋岚,一番拉扯后宋岚还是收下了魏澜的东西。 宋岚在城门口与他们别过,不知他们何时又能再重逢。 他们路过了魏澜问路的村子,少年们买了祭奠用的东西在路边烧纸,又和一名农夫吵了几句嘴后,魏澜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魏澜和蓝忘机解释了几句,又趁机恐吓了这些少年。 一行人赶着路,快要天黑之时,到了金凌寄放仙子的那座城中。 随意找了个客栈修整,那些少年在一楼,蓝忘机和魏澜在二楼,魏澜与蓝忘机说清了义城的往事,又暗暗透露了一番藏尸人的细节,便下楼去寻那些少年了。】 “这对分开多年的挚友终于再次相见了。他们没错,为什么就遇见薛洋了呢?”藏色散人有些怅然道。 “这世间的爱与恨都是没有道理的,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温若寒这样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他带着他们相同的志向走下去了。”凌媛叹息,真是好人没好报。 “希望他们以后还能再相见吧。”话是这么说,但是聂夫人自己也清楚。魏澜没有办法修补晓星尘的魂魄,魏无羡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们没多大希望的。 “他们的志向远大,不是这副凶尸的身体困的住的。就是他以后在世间行走时会不会被排挤啊?”藏色散人有些为宋岚担心。 “他会护着自己的。”魏长泽也只能这样说了。 “宋岚还是没有怪他,他当年的那些都是气话。他一定很想和晓星尘说对不起的,但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凌媛为这对挚友难过,即使晓星尘还能回来,宋岚再也说不出话了。这个遗憾会一直存在的。 “没关系,在我们这里,他们不会那样了。”聂夫人安慰她们,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会不一样的。 “魏澜对修补魂魄没办法,也只能这样帮助他们了。”聂长峰为好人惋惜,他们的命怎么就这样惨! “宋岚带着他们的理想上路了,希望他们以后能有个好结局吧。”藏色散人祝愿他们可以好好的。 “一定会的。”魏长泽附和她。 接下来的一场争吵打碎了他们的伤感。 “在别人家的门前烧纸!这些少年也是。”凌媛无奈道,他们心是好的,但是在别人家门口烧纸就不对了。 “是怀桑做的事。”聂夫人已经能串起来了。 其他人也能想来,但他们夫妻已经保证过了,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魏澜她好像很喜欢恶作剧。”藏色散人见魏澜坏笑的样子道。 ‘很像你。’魏长泽在心里暗想道。 蓝家男女分开听学,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晚上。他有次请假外出,本想着能在亥时前赶回来的,但是在山门处听见铃声响了,就下山了。 在路上看见她还往上走,一时好奇跟过去后就见她用符纸迷惑了蓝家的几个守夜弟子后翻墙进去了。 后来他打听她的消息,知道了她的性子:爱冒险,体现在夜猎的时候。很善良,对百姓有极大的善意。喜欢些奇奇怪怪的符纸,于夜猎时起了很大的效果。 她是个很潇洒的姑娘。 他们正式见面是在蓝家的比剑台,她胜了很多人。最后他们打了平手,也是不打不相识。 “忘机心中也应该有所怀疑了吧?”凌媛道。 “就那些猜测,他肯定也能想来了,就是没有证据。”蓝启桓接话道。 “魏澜要去问什么?还是蓝思追的身份吗?”魏长泽疑惑道。 “应该是,其实她差不多也能确认他的身份了,还是再试探一下保险。”藏色散人道。 【这些少年在楼下极为热闹,见魏澜来了就招呼她一起。吃完饭他们一起聊天,就说到了小时候的趣事。 魏澜聊了她练剑的事,询问蓝思追,蓝景仪插话说肯定很无聊,蓝思追无奈说与蓝忘机在外游历没那么无聊,没说蓝忘机带着他赚钱的事。 魏澜确定了蓝思追的身份,疑他失忆。第二日道别后魏澜和蓝家一行人一起离开。 在回去途中除了次祟后他们到了一个花园,了解了花园之主莳花女的来历,蓝思追还说了一段莳花女和魏无羡的往事。 他们都笑起来,蓝忘机看着魏澜的笑容想起魏无羡。 他们收拾东西要在此地留宿,蓝忘机外出巡视。魏澜在偏僻处想着离开,她不想去金麟台。 蓝思追叫魏澜去烤火,魏澜见蓝思追抹额要掉进火里想着给他顺回去被蓝景仪制止。 魏澜见他们脸红询问缘由,得到一个叫她惊奇的答案。 蓝氏抹额只能在命定之人前取下。】 “在外面也是要守着家规的,不错不错。”见蓝家的少年都保持着雅正,蓝启仁显然很是满意。 温若寒在一旁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那个破仪态。 “这个欧阳子真,他是巴陵那边的吧。他们家那个剑法他就是练出花来也一般。”温若寒眼界极高,前几年这家在清谈会上的表现根本入不了他眼。 “好了宗主。”温和拉他袖子,宗主就爱这么说话。 其他人倒是不怎么了解,也就是温若寒喜欢在别人家的剑法里挑刺了。 “要练到魏澜那个份上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好的功法,勤勉也是必不可少的。”温若寒评价完立刻闭嘴。温如华除了他的医术,最厉害的就是他的嘴,絮絮叨叨能烦死人! 藏色散人看他们俩的动作几乎要笑出来,温宗主怎么这个样子啊。 “看她幼时练剑也是勤勉,冬月苦夏也不间断,是个修剑的好苗子。”聂长峰赞她道,希望以后明玦和怀桑也能这样勤勉。 第14章 观影未来14 “她这套话能力也是厉害,不自觉就把话题引到这来了。 她想问的是蓝思追小时候的事,看他有没有失去记忆。”聂夫人的话一针见血。 藏色散人点头应是,确实厉害。 “忘机为什么要带着他去赚钱?”凌媛不理解,蓝忘机看着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还会赚钱? “蓝思追确实不是蓝家的人。”蓝启桓已经确定了。 “忘机不想让蓝思追欠蓝家的东西,至于他自己的,那是他心甘情愿。”蓝启仁也理解了,没有恩,就能光明正大的恨了。 “蓝忘机为这个孩子打算太多了。”藏色散人感叹。 “谢谢小蓝二公子为我们家的孩子费心。”温和眼里都是谢意,他们家没有灭族,还有一丝血脉存世。 温若寒还是语气淡淡,还是说了个谢字。 温若寒难得低头,可把他们看稀奇了。 “蓝思追果然失忆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聂夫人这样道。 “希望这次的离别会带来下次更好的相见吧。”藏色散人美好祝愿道。 其实她也清楚,下次再见估计就是兵戎相见了,魏澜和他们的父辈终究是有仇怨的。 “这个花园看着破败,多少年没人来了。还要住这里吗?”温若寒就没见过这么破的地方。 “夜猎在外很是正常吧,我看着还行。”藏色散人没觉得有什么,温宗主真是娇气。 温若寒没话说了。 温和在一旁暗自偷笑,宗主可算找着敌手了! “莳花女这个精怪现在肯定在的吧?”凌媛有些感兴趣,她想去看看。 “应该还在的,前些日子我听说此事了。”蓝启桓想了想说道。 “阿婴也真是,他怎么这样啊!”藏色散人都要被自己儿子笑死了,阿婴怎么想出这样的方法的。 魏长泽也笑起来,他心里想着儿子,他的形象又丰满了些。爱新鲜事物的少年,做事出人意料,还幽默风趣。 凌媛不理解蓝忘机的想法,见他透着魏澜想起魏无羡也是无奈,也不知道他后来会怎么样。 蓝启桓倒是能理解他,蓝家先祖就是为一人而入红尘。忘机他已经见过对他而言最好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呢,怕是要记一辈子了。 “看来明玦的头颅还是在金麟台,她不想去,是很讨厌那里了。”聂夫人捏紧手里的扇子。 “金麟台有什么可喜欢的。”温若寒觉得那都是些摆设,看着好看就是没多大用处。还是他们温家不夜天最好了。 见魏澜伸手,蓝启仁心也是揪起来,蓝景仪阻止了以后他长出一口气。 “这个为什么不能碰?”凌媛不理解。 “这个是蓝家人的规矩吧。”藏色散人迷茫道,她也不知道。 魏长泽都要扶额了,他听说藏色散人是抄家规最多的女修了,她没看见那一条啊。 接下来他们就听蓝家的少年说了他们蓝家抹额的事,倒把藏色散人惊了下。 “你们家抹额还有这么大的事!不怕被人逼婚啊?” “不会的,抹额乃重要之物,必会好好保护。”蓝启仁回她,又道,“家规里有言此事,你抄家规就没认真过吧。” 藏色散人都要忿忿了,她抄了那么多遍,谁还看呀,不都是抄过去就忘了吗。 魏长泽心有预料,阿月果真如此。 【魏澜惊奇,询问抹额只送心爱之人吗?蓝家少年点头后她想起魏无羡留下的东西里也有一条抹额,想着他以前可是有意中人? 魏澜觉得魏无羡知晓蓝氏抹额含义,询问区分方法,蓝思追言尾端有特殊符文,绝对没错。 魏澜捡了根木头在地上画了魏无羡的那条抹额的纹路,叫蓝思追辨认。 蓝思追言此为蓝忘机的名,魏澜由此知晓蓝忘机喜欢魏无羡。 魏澜抹去手下的字走到偏僻地方找出那条抹额查看,果然和蓝忘机的相似。她心里认定这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定情信物!】 “她这样说是见到过别人的抹额吗?还是收到过啊?”藏色散人八卦心渐起,会不会是她那儿媳的抹额? 他们原以为也是藏色散人想的那样,但魏澜接下来的心声叫他们疑惑。 “什么叫‘爹爹以前还有过意中人’?魏无羡没意中人,还没成亲的话哪里来的魏澜?”聂夫人不理解这话。 “就是,魏澜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生母呢?”凌媛也想不通魏澜的意思。 “总不能是我们阿婴一个人的孩子吧?”藏色散人这话说出来都虚,一个人怎么有的孩子? “我们继续看下去吧。”魏长泽虽也不理解还是这样说。 蓝启仁想了下藏色散人的表现,觉得那魏无羡真可能和他娘一样。“他说不定还真不知道呐。” 藏色散人被内涵到了,也只做没听到,儿子不会和她一样的吧? 见凌媛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他,蓝启桓看了下魏澜手下的字,道,“是个湛字,蓝湛,听着倒不像是个女修的名字。” 他们还在想着是不是这人取名的问题,就见蓝思追面色奇怪的说了是蓝忘机的名字。 “是忘机的抹额?”凌媛傻眼了,怎么是忘机的?这孩子瞧着古板严肃的,怎么还把抹额送人家了? 蓝启仁也惊吓到了,蓝忘机看着雅正端方,做起事来还挺叛逆的。 “别人都叫他含光君,只江澄那次气急叫他蓝忘机。我们确实不知道他的名,原来他叫蓝湛啊。”藏色散人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怎么回事啊?这事情真是越来越乱了。”魏长泽都要头脑风暴了。 “蓝家的二小子喜欢魏家的小子,也许他们互相喜欢? 或者蓝家二小子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没想到魏家小子不知道抹额的意思就收下了?”温若寒听着八卦也下场猜测。 “可能如温宗主的第二个想法?”聂夫人道,毕竟魏无羡都有女儿了,他们互相喜欢的话怎么会有她的存在啊。 藏色散人莫名觉得自己儿子渣渣的,以后还是要叫他好好了解蓝氏家规才是,不要辜负了别人一颗少男心。 魏长泽有同样的想法,儿子不知此意收下别人的抹额,在蓝忘机看来不就是接受他的爱了。没想到儿子有了孩子,这叫蓝忘机看见了可不就是痛彻心扉了。 “魏澜不知实情,还以为他们互相爱慕呢。”藏色散人看着都要为蓝忘机难过了。 “魏无羡也是不知情,不知者不怪了。”蓝启桓只能这样说了,别人不喜欢他儿子又没错。 “魏澜绝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凌媛听她心声叹息。 “魏无羡当蓝忘机是朋友,蓝忘机应该是暗中爱慕他,怎么就送抹额给他了?”聂夫人不理解。从她所知道的蓝忘机的性子来看,他是有点闷的那种人,也应该很是善解人意。若魏无羡没表示过什么他会送抹额吗? 可是魏无羡都有孩子了,蓝家向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解答,他们继续看下去。 “真的是忘机的抹额。”蓝启桓见了那纹路和家纹,是嫡系抹额没错了。 “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魏无羡和蓝忘机的事?”聂夫人不理解。 “就是啊。”藏色散人也不理解,魏澜不想她的娘吗? “或许她母亲早逝?”魏长泽也说不下去了,再没心没肺的人也不会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吧。不会为生母抱不平的吗? “或许她不是普通生命,是灵物化形呢?”抱山散人淡淡道。 此言一出叫众人恍若醍醐灌顶。 “师父,你是说魏澜是被阿婴血脉灌溉后的灵物化形。”藏色散人一下子想起来她在山上看过的那些书。 随即又道,“但是现在哪里还有这些东西啊?” 抱山散人看她,只说三个字,“乱葬岗。” 藏色散人理解了,阿婴在乱葬岗生活的时候可能哪次不小心就有了这个孩子。 想象中的儿媳没了,让她伤感下。 “那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在意那些,因为她就没有母亲。”聂夫人也明白了。 其他人也是理解了。 即是如此,凌媛也对那个可能有了点信心,希望小儿子能得偿所愿吧,他们俩是互相喜欢的。 魏长泽想着再怎么样魏澜也是他们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魏澜猜测着蓝忘机认出她的原因,忽然发觉聂明玦破袋而出把自己拼起来了。 在场的人都看见了,魏澜叫他们灭了火散开来,她用简易的迷阵困着他后就叫蓝忘机救命,那些少年也喊了起来。蓝忘机回来见着这无头人竟怔住了。 蓝忘机制止了这人,叫他又分散开。魏澜询问蓝忘机可知此人为谁,他言已有九分确定。 都到这里了,幕后的那两个执棋手之间的博弈也该结束了。 魏澜想着下次再告别,到了蓝家后恰巧聂怀桑也来了,试探后魏澜确定蓝曦臣与这事无关。 魏澜将聂明玦缝好又处理一番,他站在这里听他们争论凶手,蓝曦臣不愿意相信为金光瑶辩解。 聂怀桑也对金光瑶极尽维护,魏澜瞧着只觉得他能装。蓝曦臣为金光瑶解释,他始终觉得他们只是因为金光瑶的出身和修炼作风对他有偏见。魏澜不想再听这话,提议去金家清谈会试探。】 他们早就想来蓝忘机认出魏澜的缘由,也没多大想法。 “蓝忘机回来了?”藏色散人和魏澜有同样的想法。 “不是,是明玦。”聂夫人声音很轻,没想到见到长大的明玦会是这样的场景。 聂长峰愣愣看着自己大儿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 其他人也没说什么,连温若寒都没说话。 藏色散人看着魏澜简易的迷阵,思索着这符纸的符文。 “他想要自己的头颅?”温若寒没忍住说话,看他样子和莫家庄的时候一样吧。 “应该是。”温和在他旁边小声道。 “看样子,忘机应该认出他是谁了。”凌媛道。 “蓝聂两家向来熟悉,他对明玦的身形应该很眼熟,认出来也是必然。”聂夫人有些缓过来了,她要好好看看金光瑶怎么死! “看他手势,也能知道他是刀修。”聂长峰也觉得蓝忘机很快就能猜出来的。 “幕后的两个执棋者,是金光瑶和聂怀桑吧。”藏色散人嘀咕。 “且看他们的后来吧。”魏长泽觉得那些真相要被揭出来了,阿婴的名声也要洗清了。 “谢谢你们家孩子对怀桑的帮助了。”聂长峰虽知怀桑在藏拙,但是这忙他们也是帮了的,该谢。 蓝启桓摆手示意不用,他们两家关系好,这忙本就不算什么。 虽然知道曦臣不会做那些事,此刻见他神情,蓝启桓更安心了。 “蓝曦臣为什么这么相信金光瑶?”藏色散人为这份信任感到疑惑。 “他是救了小蓝宗主的命吗?”温和接着道。 “他们相交这么多年,有信任是很正常的。但是他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吗?”凌媛觉得曦臣会在金光瑶这里吃大亏。 “可能是金光瑶太会装了?”他们还没正式看见这位金光瑶,魏长泽也就这般猜测。 “你们家小二演技不错。”温若寒大方夸赞。 聂家夫妻很是心疼,在仇人底下瞒着查找真相,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怀桑过的很是辛苦。 “不提金光瑶的出身问题,这偷技之徒倒叫人不喜。”温若寒不怎么计较出身,但是极其厌恶偷学别人技艺的人。别人的他偷学来用,这算是怎么回事! “依金光瑶的出身他能走到今天也是厉害!”聂夫人这话像是称赞,面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魏澜想着拿回随便后和蓝忘机告别,出来后他们兄弟去看那些招魂受伤的人,魏澜一点都不想去。她在云深不知处闲逛,看重建的蓝家建筑。 金家的清谈会转眼即至。向来不赴金氏请谈会的蓝忘机也一起去了,魏澜看着金麟台颇觉奢靡。 江澄过来见礼,蓝曦臣还礼,此时金光瑶来了。魏澜在蓝忘机身后打量金光瑶,又见他和江澄金凌说了话,再给蓝忘机安排了位置就和蓝曦臣进去了。 第15章 观影未来15 未入大殿,蓝忘机要了一间安静的屋子,魏澜随他去到那里。进门后她找了一个纸人,它可以承载魂魄。 魏澜给纸人贴了隐身符,还分了魂魄在上面,飞着去找金光瑶的寝殿。 她进了寝殿,在桌子上看见一封信,正想着看时,秦愫偷摸进来了,拿起信就看。 魏澜偷偷看了那信,内容简直叫人震惊。】 “随便是什么?魏无羡的武器?是配剑吧?怎么叫这个名字。”温若寒都要笑了,这么草率的吗? “魏澜她很不喜欢我和曦臣,也确实是应该的。”蓝启仁想不到未来的自己和蓝家会付出什么代价。魏澜来复仇,会怎么对蓝家? 蓝启桓也有点忧心,不知道他们蓝家为什么会去围剿他。但是看魏澜现在的样子,他们蓝家的未来还不好说呢。 “蓝家重建了一回?为什么要重建?”藏色散人看着有了很大变化的蓝家建筑,有点没反应过来。 “应当是温宗主想要一统百家,所以对各家出手了吧。”凌媛出声道。 温若寒自己也觉得很有可能,他们温家这么势大,称霸又怎么了,但是最后失败了。 ‘所以也对江家出手了吧?’魏长泽在心里暗道,‘一直不知道阿婴为什么修了怨气,他在世家长大,接受的应该是剑道为尊,灵气为主的教育,绝不会轻易放弃灵气。 若江家被温家攻打,依虞三小姐的脾气必定忍不下去,江家可能被灭。阿婴为报仇修了怨气也说的过去。’ 这话他没说出来,有咒江家灭门的嫌疑。 “就金家那个样子,也不怪蓝忘机不愿与之为伍了。这么多年过去,金麟台真是越发暴发户了。”温若寒嗤笑道。 “魏澜说的没错,金麟台真的就只差用金子铺地了,真是太奢华了。”藏色散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他们家这牡丹花还是好看的。 “江澄一来真是煞风景。”藏色散人不喜欢看见他。 “金光瑶原来长这个样子,看着倒是很容易叫人生出好感。”凌媛端详了下金光瑶评价道。 “我觉得他看着就像是金家的人,心眼太多叫人不喜。”蓝启桓出声道。 “金家祖上为皇,确实颇爱钻研。”魏长泽道。 “金凌叫金光瑶小叔叔,那他爹应该是金光善和林家姑娘的孩子吧?”凌媛道。 他们原以为金凌是金光瑶的儿子,没想到是他的侄儿。 “我就说,以江澄那个性子,怎么会瞧得起一个私生子,原来他的姐妹是嫁给了林氏女的儿子。”温若寒挑眉道。 “素闻林虞两家的姑娘交好,那她们为自己的子嗣定下婚约也是无可厚非。”聂夫人想了下道。 “那他们夫妻是都被金光瑶杀了吗?”凌媛轻声道。 “就算不是他杀的也和他有关系吧,要不他怎么当上的金家宗主。”魏长泽这样道。 “应该是这样的。”蓝启桓也觉得事实如此。 “他做事果真妥帖,言语也没引起人不适。是个难缠的角色。”聂夫人冷声道。 “他能走到今天,这份察言观色和心机必不可少,也不知他对谁能有份真心了。”藏色散人有些好奇,他会对别人真心吗?还是这些人都是他的棋子? “纸人承载魂魄?她要去探寻金光瑶的寝殿吗?”凌媛好奇。 “应该是吧,要找到明玦的头颅,最可能的地方就是金光瑶的寝殿了,或者找到别的证据也好。”聂夫人语气勉强平静。 “这样去探寻真相还挺方便的,就是这次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藏色散人怕魏澜出事。 “她有信心,不会有问题的。”魏长泽安慰她道。 温若寒对这个鬼道术法越发好奇了,怎么什么都能做到啊! “她是金光瑶的妻子,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她是在防着谁?”凌媛见秦愫动作小心翼翼,十分不解道。 “这封信里写的什么?”藏色散人好奇起来。 聂夫人却有点怀疑送信人的身份,是怀桑吗?里面是金光瑶做过的坏事? 信里的东西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金光善到底是个什么人!金光瑶也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金光善如此行为,简直不配为人!”聂长峰怒极出声。 “金光瑶知道真相,忍了十多年,骗了秦愫十几年。还杀了自己的子嗣!”藏色散人没想到会有这么阴毒的父亲,纵使金如松身份有异,送走他不好吗? “这对秦愫是个多大的打击,她未来怎么办呢?”凌媛为她担忧,她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聂夫人心里九分确定这事是怀桑做的,她也不知道这对秦愫来说是好是坏,她要是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好,还是知道一切后自己选择好? 祸不单行,金光瑶回来了,他们已然能知道秦愫的结局了,她注定活不了了。 【此时金光瑶回来寝殿,秦愫质问他真相,他烧了信后说都过去了,又问她送信人为谁。 秦愫死活不说这人是谁,金光瑶带她进了密室,魏澜偷偷跟上。进来后她看见了魏无羡的随便剑,还见着了分尸聂明玦的桌子。 魏澜环视密室,看见了一道画满封禁纹的帘子。金光瑶查看没问题后回了秦愫那边。 他来看时,魏澜把自己插进一本书里,她看见了是关于献舍的残卷,莫玄羽就是在这里学来的。 魏澜从书里出来贴墙行走,她被头颅挡住,没被金光瑶发现。她转身看见聂明玦的头颅,眼口耳都被封着,她解开了所有绳结,期间从聂明玦的强制共情中抽离,后绘了张符叫它离不开金麟台。 魏澜慢慢出去柜子,金光瑶没走还站在那里,但是没发现她。她飞速回了屋子,纸人落地成灰。】 “他怎么能这么平淡的说出这些话,过去?叫她怎么过去!”凌媛觉得金光瑶像是已经疯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他毁了她一辈子还要她当做没发生过!”藏色散人觉得金光瑶真的是疯了。 “还是把金光善早早杀了的好,不就没那么多事了。”温若寒解决问题的方法简单粗暴,杀了吧。 “送信人是聂怀桑,他的计划开始了。他要金光瑶身败名裂。”魏长泽已然猜出聂怀桑原来的计划。献舍唤回阿婴找回聂明玦的尸体,他送信给秦愫,打草惊蛇叫金光瑶知道,至于金光瑶也许会狗急跳墙,又做出别的坏事,那就会暴露的越快。 没人有别的想法,金光瑶早该死了,怎么死都好。 “随便果然是把剑,这是被金光瑶当成战利品了?”温若寒环视了下道。 “金光瑶!”聂氏夫妻咬牙切齿,那张血气森森的桌子叫他们心都揪起了,钝钝的痛。 “那个帘子后面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了吧?”凌媛看着那些符文说道。 “没想到他把东西放的这么近,他晚上睡觉不害怕吗?”温和理解不了。 “他都是为了自己,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聂明玦又回不来,他怕什么?”温若寒睨他一眼道。 “金光瑶还挺敏感的,希望她别被发现。”藏色散人心都揪起来了。 “会没事的。”魏长泽很相信她。 “魏澜很谨慎,不会出问题的。”聂夫人也这样说。 “莫玄羽的献舍阵法是在这里看来的,他还挺厉害,进的了金光瑶的密室。 他是装疯被赶回去的吧,要不然怎么能完整的做齐献舍仪式呢?”凌媛有新的猜测,这莫玄羽也有几分厉害。 “魏澜有完整版的献舍手稿?”温若寒摸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金光瑶也是谨慎到极点了。”凌媛见他又回来查看,被吓住了。 “是明玦的头颅了。”聂夫人看着挡着魏澜的东西道。 聂长峰也盯着这个贴满东西的头颅,眼睛都有些湿。 聂家夫妻俩又气又痛,止不住流泪。其他人也是感叹金光瑶之狠毒。 “金光瑶如此做派,也是做贼心虚。”藏色散人还就不信了,他心里就没有过半分愧疚后悔,就没想过有一天他做的那些事都会暴露出来。 见魏澜安排好了一切,他们也安下心来。众目睽睽之下,金光瑶怎么着也该死了吧。 “她想的很周全,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了吧。”凌媛道。 “应该会顺利结束的。”蓝启桓接话。 “金光瑶没那么容易死,我觉得他有后手。”温若寒倒是有不同的想法。 “我也觉得,他汲汲为营这么些年,没点后手怎么行。”聂夫人感觉金光瑶不会死的那么容易。 “他没走?还好魏澜谨慎。”突然看见金光瑶还站在那里,凌媛被惊了下。 “依他这个性子去做别的事怎么不能成功,非要干坏事,现在报应来了。”藏色散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去金家,就她所知道的金家的八卦来说,那里并不是个好去处。 “还是太过贪心了。”聂夫人冷笑。 “他有金家的血脉,也有功劳在手,想做金家的宗主也是无可厚非。”魏长泽想金光瑶应该是不甘心,他是金家的血脉,为什么不能做宗主? “反正这次不会有他了,回去我就拔了金家。”温若寒没想过放过金家,若不是他还有理智,真想杀光所有人。 没人阻止,谁能拦下温若寒呢?况且他们心里未必没有这个想法。 【魏澜与蓝忘机道出她看到的一切,他们向金光瑶的寝殿而去。 金光瑶多疑,可能转移聂明玦的头颅,他们要快刀斩乱麻解决一切。 二人算是一路攻到金光瑶寝殿,来往的人大声示警,将参宴的人都引来了。 金凌最先赶到,他见他们如此做派,忿忿地为金光瑶抱不平。 来往参宴的修士都聚在门前看他们叫门,此时金光瑶从人群后出来。金光瑶在蓝曦臣的言语下同意他们进去密室查看。 魏澜又进去密室,看见了那道帘子,分尸的桌子和活着的秦愫。 蓝曦臣掀起帘子见着一把匕首,金光瑶解释它的来历。魏澜心知东西已经被他转移了。 秦愫忽然夺过金光瑶手里的匕首自尽,没来得及阻止救治就死了。】 “他们开始行动了,希望此行顺利。”藏色散人心都提起来了。 魏长泽一遍遍与她说,“会的。” “这样的阵仗下,金光瑶逃不了了吧。”聂夫人虽恨不得金光瑶现在就死,但是总觉得依他的性子会有后手。 “金凌倒是很关心他小叔叔。”温若寒这话意味不明。从最终得利者来看,金凌他爹的死与金光瑶脱不了关系,但是看着金凌却很喜欢这个金光瑶。 “金光瑶养大他,他们关系自然亲近。江澄到底不姓金,金麟台上的事管不上也管不了。 金凌那条狗还是金光瑶送的。”凌媛道。 “金光瑶从人群后面来的,他这么快就解决好了一切吗?怎么做到的?”藏色散人惊道。 “他怎么能让秦愫不说出来,还有她人去哪里了?”魏长泽也有疑问。 “他解决好了,今天弄不死他了。”聂夫人观他神色已然知晓结果了。 “曦臣不信魏澜,他还有所怀疑。”凌媛看着蓝曦臣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想法。 “明玦今天必会上来金麟台的,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的。”聂长峰只能这么说了,期盼明玦能自己报仇。 “秦愫看着像是被控制住了,她刚才还十分伤心难过,怎么现在就变了表情了?”凌媛想不通金光瑶用了什么方法。 “今天要叫他逃过一劫了。”聂夫人看着十分不甘心。 “这是蓝家禁书室里的一种咒术,他去过那里了。”蓝启桓面色沉下来,金光瑶他怎么敢! “兄长,你确定吗?”蓝启仁不敢相信,金光瑶竟如此胆大包天。 “就是,我记得很清楚。”蓝启桓牙都咬紧了,金光瑶有没有看别的东西,他还害了多少人? “是你们蓝家看守不严啊,看蓝曦臣相信金光瑶的样子,不会是他带金光瑶进去的吧。”温若寒继续挖苦道。 第16章 观影未来16 “曦臣不会的。”凌媛反驳,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都是禁书室了,曦臣作为宗主不会那样做的。 “我也觉得,他再怎么样对金光瑶好,没必要连这个都跟他说。 应该是金光瑶偷学的,不是说他在温家当过卧底吗,那他找东西的能力应该很强。”藏色散人觉得依蓝氏的家规蓝曦臣不会那样做的。 “而且,就蓝家那些阵法…”藏色散人没再说下去。 温若寒没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秦愫还是死了。”凌媛有点可怜她。 “金光瑶不会叫她活,因为她知道了一切真相,她也活不下去的。”藏色散人道。 “他们夫妻多年,还是兄妹。金光瑶明知那把匕首会造成怎样的结果,还是这样安排了。 秦愫的魂魄都散了,问灵也问不到了。”魏长泽觉得金光瑶心太狠了。 “他自己最重要,还管别人去死。”温若寒嗤笑。 “秦愫这一死还能叫他利用一番,还能推到别人身上去。”聂夫人冷笑。 “魏小姑娘要被污蔑了吗?”温和为她忧心起来。 【金光瑶为秦愫哭泣,蓝曦臣安慰他,又问他为何来此,一切的真相是什么。其他人也是疑惑,蓝曦臣只好告知一切。 金光瑶很是震惊,正安慰自己不会有事时有金氏弟子上报发现聂明玦。 聂怀桑不可置信问金光瑶,还未回答就被其他人一阵求保护的声音包围。 姚不起言仙门名仕会护着他们,这是责任。苏涉就说不能只靠金光瑶,能帮他的忙也是大功一件。 金光瑶带人去制止聂明玦,魏澜想着趁乱找了东西离开。 魏澜拿了随便欲走。蓝忘机追上她,问她是否要复仇。她应是,又问蓝忘机是否要阻她,又说下次再见,他们就是对立面了。 魏澜御随便离去,蓝忘机惊于随便封剑但她可以使用,他一时恍惚就看不见魏澜身影,只得回了蓝家。 金光瑶使符纸定住聂明玦,嘱咐聂怀桑不可摘下来。形势不同,他也不敢再对聂明玦做什么,他还觉得聂家在他掌控之下。 聂怀桑心里冷笑金光瑶此事一箭三雕,不过他一定会叫他死的。】 “他很会利用人心,能轻易挑起别人的情绪。演的也很真切,叫人相信。”聂夫人嘲讽一笑,演的真是好啊。 凌媛是想不来这样一直戴着面具示人是怎么样的,想想就绝望,金光瑶也是个能人。 “这一切都被知道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藏色散人想着后来会怎么样。 “明玦来了,他能不能杀了金光瑶?”聂长峰心跳加快,恨不得他自己提刀上去杀。 “金光瑶慌了,他要怎么办?他还能逃过吗?”凌媛希望结果像他们原来安排的那样进行。 “说不准。”聂夫人还是觉得金光瑶有保命的东西。 “这些修士说的话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藏色散人不解道,虽然她也不喜欢金光瑶,但是那些宗主的话她听着也不大舒服。 “他们的话有种逼别人出头的感觉。”凌媛说道。 “这群贪生怕死的蠢货,有点血性的都死在战场上了是吧,这些都是个什么东西。”温若寒真是看不惯。 蓝聂蓝家的人看着这些人也是无言,他们也看不惯这些人。现在的修真界还没到那种份上,但也有点雏形了。 “苏涉是金光瑶的人吧。”聂夫人可以断言,他的眼神几乎都在金光瑶身上。 “那个偷尸人不会是他吧?”凌媛猜测道。 “我怎么感觉他的衣着和神色都有点熟悉,有点模仿蓝忘机的意思。”藏色散人看了会儿说道。 “我看着也像。”魏长泽继续猜测。 “若他是金光瑶的人的话,那偷尸人还真有可能是他。”蓝启桓赞同道。 温若寒看的烦了,恨不得叫魏澜把他们都杀了。 “魏澜要走了,不和蓝忘机道别吗?”藏色散人还挺遗憾。 “忘机会跟上去的。”凌媛都能预判他的行为。 “接下来就要看怀桑的了。”聂夫人为小儿子担心,毕竟大儿子成了凶尸,误伤就不好了。 温若寒没说话,继续想着叫魏澜把他们杀完的事。 “魏澜看的很清楚,我觉得曦臣轻易脱不了身了。”凌媛为大儿子忧心起来。 “希望他能早日认清金光瑶吧。”蓝启桓只能这样想了。 “这些年她很辛苦,若阿婴知道不会想叫她背负这么多的。”藏色散人以己度人,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孩子活在仇恨中被淹没的。 “可是她知道了就不会逃避的。”魏长泽能理解她,他们家的人都很固执的。 “魏无羡的剑自封了?”温若寒都要傻眼了,他那把旧旧破破的剑还把自己封住了? “那为什么魏澜可以用?”藏色散人还没为儿子高兴就先疑惑道。 不是主人,封剑了的剑怎么会被拔出来? “是我想岔了,魏无羡的陈情应该和随便一样自封了。魏澜可以用是她身上有他的魂魄,武器里的灵认出了他,所以让她用了。”抱山散人开口道。 其他人也想起了天道说过的魏澜魂魄碎裂,魏无羡为她补魂一事。 藏色散人眼睛要湿了,碎裂魂魄,那得有多痛。 魏长泽也低下头,他们家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惨,这就是当天道之子的必要条件吗? “那魏小姑娘以后会知道吗?”一片寂静中,只有温和的声音响起。 霎时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他们完全想不到魏澜会是怎样的心情。 “这样的绘符手法,是阿婴绘的符纸!”藏色散人看着那些符纸要气笑了。 “这些人真是无耻至极!”魏长泽也气愤至极。 “他们这些人真是不把脸当脸用啊!”温若寒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们了,一群强盗。 “他还想着控住聂家,真是痴心妄想!这次没弄死他,下次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聂夫人冷声道。 “竖子嚣张!”聂长峰忿忿道。 “金光瑶心思真多,不过那么多人想叫他死,他也猖狂不了多久了。”凌媛觉得金光瑶这样走一步算十步的也挺累的,安稳点不好吗。 “乱葬岗?他们又要来一次围剿?”藏色散人都要无语了,金光瑶怎么这样做?是叫他们去送死吗? “他做的事被聂怀桑写信告知,这终究是个隐患。他不知道送信人还有没有他做的别这些事的证据,心里担忧。 且他应该不是只做了这些事,金光瑶会担忧此人是否知道他别的事,所以未免被人知道他做过的事,他想着先下手为强。 把这些事都甩到魏无羡身上去,说他回来报复了,就能叫他们再一次乱葬岗围剿,灭他们的实力。他有着阴虎符,重伤后的百家不是他的对手。”温若寒对金光瑶的计划差不多都能想来了。 “怀桑也猜到了,他会去吗?”聂夫人想他不要去,因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魏澜肯定会去的,当年的那些人能逃出她手吗? “他会去的。”聂长峰叹息,怀桑虽然有点心思但他是聂家的人,做错了就要承认,是要还的。 蓝家兄弟也想到了魏澜的报复,蓝家的未来会是如何呢? 江枫眠为江家担忧,依魏澜的性子,江家不会好了,或许被连根拔起也说不定。 【金光瑶开口引导众人将分尸聂明玦还陷害他自己的人往魏无羡身上想。 苏涉将此事往蓝忘机身上引,说他带来的魏澜有问题,疑为魏无羡夺舍重归。金光瑶接着道随便封剑丢失,言魏无羡回来复仇。 有人为金光瑶表忠心,就有金家附属家族提议第二次乱葬岗围剿,遂金光瑶将时间定在一月之后。 姚不起言一月后的乱葬岗围剿后会再有上天赐福,又引起众人对于魏无羡的讨伐。 有小宗主言此事仰仗江澄和金光瑶,江澄自然无有不应,言必剿魏无羡第二次。蓝曦臣没说话,他想着那人是否真是魏无羡回来了。】 “他说这话心里不会亏心吗?”凌媛都要为金光瑶的话惊到了,明明什么都是他做的。 “他有什么可亏心的,这样贼喊捉贼的话他早就不知说了多少了吧。”聂夫人冷冷道。 “他真的都推到阿婴身上去了。”和温若寒猜的一样,藏色散人怔住了,人怎么能坏成这样? “看来金光瑶一张好嘴真的可以扭转乾坤啊!”魏长泽讽道。 “他们信了。”温和愣住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信了? “他们自己害怕呗,毕竟做贼心虚。”温若寒对这结果毫不意外。 “苏涉攀扯忘机,他很恨忘机?”凌媛不理解为什么,忘机看着就高冷,但是他又与人为善,苏涉为什么这样? “人世间的爱恨哪有道理?不就是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吗,要不然两个不相干的人怎么会有仇。”温若寒都要笑她天真了。 “金光瑶不确定魏澜的身份,所以他没附和苏涉,只祸水东引向魏无羡。 且蓝曦臣在场,有些话他不能说。”聂夫人分析道。 “他们就这样又要去围剿了。”藏色散人呐呐道。没有证据仅凭一张嘴他们就相信了金光瑶,且就算阿婴回来了他没伤人的话也会被围剿吗? 抱山散人懂她未尽之言,遂道:“阿月,这就是人心。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定要把受害者杀死才是,要不然怎么证明自己没错。” “是这样?”藏色散人看向魏长泽,他点头,掌权者大多如此,世家始终是逐利的。 “他们这些话真是冠冕堂皇,叫人生厌。”凌媛都要呕出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为了利益已经疯了。”聂夫人摇头道。 聂长峰看的气愤,恨不得去那里把他们都砍了。 温若寒也有同感,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都看着,慢慢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上天赐福?真想叫上天把这些人都劈死。”魏长泽为自己儿子悲凉,他的牺牲自己救下的都是些什么人。 “说别人丧心病狂,自己却像是疯了一样,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凌媛不解。 “金家领头,能是个什么世道?”聂夫人语气淡淡道。 “头都坏了,底下的还能好吗?”藏色散人声音很轻。 “还想杀他第二次?怕是连自己都要折进去了,看你要怎么死。”藏色散人知道魏澜不会放过江澄的,他一定会死。 “这些人真是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搞清楚,想送死那就好好去送。”温若寒真的要笑死了,他们连敌人都没搞清楚就去围剿,也难怪也叫金光瑶给坑死了。 “曦臣,他会怎么样?”凌媛看着蓝曦臣,为他担忧。 “我也不知未来如何了,我们接着看下去吧。”蓝启桓有心说点好的猜测安慰她,但见曦臣如此信任金光瑶,魏澜也不会放过他。 无论是那种情况,他日后肯定会知道金光瑶做的那些事的,届时他如何能好? “蓝启桓,你是死的有多早,怎么教出这样的下代宗主了。”温若寒可不管别人还难过,他说话向来像是淬了毒一样,这下子可不就死命嘲讽他。 蓝启桓无言以对,他也想不通他是怎么教导曦臣的,叫他这么容易把信任托付给别人。 他没教他和金家人打交道要时刻警惕吗?怎么他就与金氏子结义了。金光善没死的时候,他们同为宗主,他不就矮了别人一辈了。 “温宗主请慎言。”蓝启仁出言维护自己兄长,虽然他也不知道曦臣缘何如此。 “我看他怕不是你教出来的,和你那么像,一样傻的不行。”温若寒无差别攻击,他这一句可把他们叔侄都骂了。 “你…”蓝启仁真是脸都红了,这个温若寒! “我什么我,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我怕你?”温若寒白眼攻击。 蓝氏兄弟无话可说,温若寒大获全胜。 藏色散人听着他们斗嘴,莫名感觉这温宗主好像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就是他的行事风格有点太过极端了。 第17章 观影未来17 【魏澜回了他们的家,温瑜和温宁在那里等她,她知道了百家又要再次乱葬岗围剿,真是笑话。 温瑜不在意那些,她安心准备三日后魏澜的十五岁生辰。魏澜想着终有一天她会带魏无羡回来的。 等在云深不知处的蓝忘机从回来的蓝曦臣那里知道了第二次乱葬岗围剿,他们兄弟不欢而散。次日,蓝忘机褪了家袍抹额,带着蓝思追和他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蓝家。 他们三人与魏澜过生辰,是一派其乐融融。 魏澜谢温瑜抚养之恩,温瑜摆手道是应该的。温宁言一家人不必言谢。 温瑜给温宁夹菜,又对魏澜道若魏无羡还在定会以她为荣。魏澜今天喝醉了,温瑜给她洗漱脱衣。她在梦中共情了魏无羡的一生。】 “那些修士这些年跟着金光瑶又得到了什么?”凌媛想不明白。 “没有旁的威胁,他们顺着金光瑶就什么都有了。乱葬岗围剿时瓜分的东西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吧。”蓝启桓语气淡淡道。 “他们不是一直这样吗?我也是,怎么你们蓝聂两家不是啊?”温若寒讽刺地笑出声,世家永远都不会是非黑即白的,他们逐利,家族里那么多人怎么会一直齐心呢? 要不是他武力强横,温家人怎么服他这个宗主?当其他人欲望过强时,就会像当年那场内乱一样! 蓝启仁像是有话要说让蓝启桓给拦住了,一个家族不能事事都干净。 聂家夫妻也没话说,家族会有妥协,他们真的没办过一件坏事吗? 藏色散人和魏长泽思索着温若寒的话,一定要有所妥协吗?利益真的那么重要吗? 江枫眠几近坐立不安,他有点抗拒,不想知道接下来江家的结局。 见魏澜要过生辰了,他们的笑意让紧绷的气氛有所舒缓。 “我们家的人没死绝就好,谢谢魏小公子。”温和继续道谢,有血脉留存于世就好。 “她能感受到阿婴的魂魄是她身上的还是乱葬岗上的?”藏色散人呢喃出声。 她这话叫众人心里酸涩起来,魏澜以后知道了一切真相会怎么样? “曦臣信任忘机,但是不相信魏澜。”凌媛对曦臣如此信任金光瑶感到害怕,他以后会怎么样? “忘机也没有亲眼看见,可是他相信魏澜,是因为信任魏无羡,他的孩子不会是满口胡言之人。 还有后来他们一路同行,他已经见证过魏澜的品行了。”蓝启桓真不理解曦臣对金光瑶的信任从何而来。 “蓝家人也挺固执的,怎么才能叫他不再信任金光瑶呢?”藏色散人出声道。 “或许只有他自己亲眼看见了,或者找到的证据能一举证明金光瑶的罪责了。”魏长泽想了想道。 “真是麻烦,金光瑶走投无路之时肯定会拿蓝曦臣做人质的,那个时候他不就知道了。”温若寒觉得这一天不远了。 “他是带着自己的弟子脱离家族了吗?”凌媛惊了,世人逐利,生在大家族能得到更好的培养,他就这么走了? “是家族和曦臣叫他失望了,可能十几年前就失望过一次了。还记得他带着蓝思追在外游历的事吗,从蓝氏弟子的对话来看,那应该不是一次两次,这些年来他几乎一直在外面。”蓝启桓没想到会这样,连嫡系子弟脱离家族了。 “忘机他…”蓝启仁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走到这样一步了。 “他的天子笑是给阿婴留的吗?一年一坛?”藏色散人知道这个酒,她也喜欢的。 “他带走了一切和阿婴有关的东西和人,小思追和天子笑。他的那个盒子里应该也是他们的回忆了吧。”魏长泽能从蓝忘机的行为和神色中看出魏无羡于他的重要。 要是儿子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其实也不是不行,人一生能遇见一个这样的人不容易。 “蓝家的行为和他一直坚守的东西不一样了,他可以报家族的教养之恩,但是不会再妥协了。”温若寒也有些惊奇,但又一想依蓝忘机的性子也能理解了。 温和见着温宁这样很是高兴,虽然他不知道温宁以前什么样,但是他现在看着就很好。 “她要十五岁了,以前的真相会是什么样的?”藏色散人有点好奇。 “我们也不会知道的吧。”虽然魏长泽也很是好奇,但是这都是过去的事,魏澜怎么会知道? “还是看最后的结果吧。”凌媛想着离了蓝家的忘机和还没清醒的曦臣,曦臣会怎么样? “曦臣不会死,但魏澜也不会让他好过。”蓝启桓想不到魏澜会怎样对他。 “谢谢温家的小姑娘养育她长大了。”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向温若寒道了谢。 “没什么了,他们不是一家人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温若寒别别扭扭回话。 温和都要笑了,宗主怎么这样了。 其实温和觉得也没什么好谢的,他们又不知道十三年前的事,他们的恩怨情仇谁又能说的清楚是谁欠谁的? 就像他的儿子,他以凶尸之身活在世上,现在还能笑和活着,这多亏了魏无羡,这已经很好了。 “她长得很好,阿婴知道也会高兴的。”藏色散人很喜欢魏澜的性子,她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魏长泽也觉得,魏澜是个很特别的小姑娘。 “她酒量倒是不像我,阿婴酒量应该还好吧。”藏色散人不确定了,她原来以为儿子像她酒量很好的。 “我看了下,就六杯啊。这个杯子也不大,她怎么就醉了?”温若寒真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尤其是上次她那个作弊的法器显得她酒量很厉害。 “她为什么会共情魏无羡的记忆?”凌媛震惊,这没有媒介纵使鬼道强大也不能这样吧? “是魏无羡留在她身上的魂魄,鬼道原来是作用在元神和魂魄上的。”抱山散人开口道,她想明白了一切,鬼道修的是元神,练得是魂魄。 “她会知道吗?”藏色散人声音都颤抖起来,她一直寻找的一切原来都在她身上。 “等她知道阿婴一切的过往后,她一定会急于向百家复仇,待她冷静下来一定会明白的。”魏长泽声音很轻,怎么所有的苦难都叫他们家的孩子承担了。 他们沉默了,未来真是太糟糕了,好像没有哪一家是真正的毫无损失。 【魏澜在一阵黑暗中听见一个女声在讲她父亲寻找一个孩子的事。 她觉得此事颇有疑点,认出此为江枫眠找寻魏无羡的事,讲述者为江厌离。她不喜江厌离说魏无羡天生笑脸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话。 魏澜又愤愤江枫眠给魏无羡冬天吃瓜。 他们回去云梦看见江澄,因魏无羡怕狗,江枫眠送走了江澄的狗。魏澜十分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是谁在说话?江澄的姐妹?”凌媛出声道。 “应该是,就是为什么一切要她来说?阿婴什么都不记得吗?”藏色散人不解道。 “莫不是江枫眠对他记忆做手脚了吧?江枫眠你还挺能找,你怎么知道他在夷陵,孩子没抬头你就能看见,你是透视眼啊?”温若寒语气幽幽。 “正如魏澜所说,我们夷陵很穷苦的,能有什么瓜皮叫乞丐捡走啊?”温和接话道,他时而跟着温若寒去修补乱葬岗结界,也会在夷陵留宿,那地方真的很穷。 “江少宗主委实能人,自己一个人就去了,很自信嘛。”聂夫人跟着道。 “我…”江枫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你怕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哪里了,就是等他记不得一切了再带他回去吧?”温若寒继续输出,他觉得很有可能啊。 “好了,温宗主,别说了。”魏长泽打断了这场质问。论迹不论心,江枫眠再怎么样也把他们儿子养大了,他能说什么呢。 藏色散人也是同感,恩是真的。又不是江枫眠杀的他们,他也没有责任养大他们儿子,纵使结局不如意就能抹杀了这些恩情吗? “一张笑脸,笑是用来表达开心的,哪有人能一直笑着呢?”凌媛和魏澜想法相同。可是魏无羡寄人篱下,他不笑着还要哭吗,这不就惹人生厌了吗。 “江枫眠,那会你也有儿子,都说了是冬天,你从哪里拿来的瓜?”温若寒继续挑刺。 江枫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沉默着,无话可说。 “阿婴怕狗,他被狗伤了吗?”藏色散人见不到画面,为他担忧,流浪的小孩子最容易被狗欺负。 “他这些年过的很是辛苦。”魏长泽心都在痛,他们儿子那些年是怎么过的? “江少宗主此事处理的不妥,莲花坞地方这么大,哪里养不了几条狗?你这是强行叫江澄和魏无羡一起玩,加深他们的感情吧?”聂夫人一眼看透江枫眠的意图,江澄不能一直与狗一起,那就需要一个人带他融入集体,交些朋友。没有后路和依靠的魏无羡正适合做这个人。 江枫眠继续不说话。 “江枫眠没话说了吧,你就是用心叵测!”温若寒着实看不惯,这人也是够了。 【黑暗散去,画面开始模糊,江厌离在黑夜寻回魏无羡和江澄,魏无羡因为江厌离一碗汤同意说是他自己跑出去的。寄人篱下,最害怕的就是给人添麻烦。 魏澜对此事存疑,且不理解江枫眠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在一间屋子里,觉得此为魏无羡开始委屈自己的开始。 周遭画面清晰起来,魏无羡渐渐长大,十五岁时他去了蓝氏听学。魏澜对虞紫鸢紫电责打魏无羡还罚他跪祠堂这事生气。 魏无羡和同窗说了昨晚带酒和蓝忘机打架的事和在云梦修炼的往事。魏澜想着忘羡的初遇,觉得蓝忘机应该对魏无羡有点关注了。 课堂上,魏无羡惹怒蓝启仁,还说了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被赶了出去。魏澜气愤蓝启仁刻意针对,又疑惑魏无羡为什么去修怨气。 魏无羡和同窗说了独木桥和阳关道理论,魏澜心有猜测。】 “江枫眠,令爱似乎很是像你啊?”温若寒这话听着没以前那么大恶意。 但谁都知道他没什么好意,确实这江厌离和他爹一样的会说话,没什么大本事,连修为天赋同样都很一般。 江枫眠现在没什么出彩的名声,这江厌离看着十二三岁也是修为不行,魏澜都说她灵力低微了。 没人为他说话,魏长泽也沉默了,维护的话他说不出来了。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在心里心疼自己儿子,以后不会再让他寄人篱下了。 魏无羡生的像父母,眉眼间的笑意与藏色散人像了个十成十,他脸上还有着魏长泽的影子。这叫他们一时愣住,一个孩子集齐了两个人的血脉,杂糅了他们的影子,这种感觉很奇妙。 “修炼也能让?有什么可让的,虞紫鸢那女人有句话说的对,比不过就是比不过。还要人家让你,脑子没病吧? 还有你江枫眠,你就没想着阻止下那个女人,你收的什么徒弟,昭告百家了吗?有收徒大典吗?什么收徒,连师父也不叫,荒谬!”温若寒对魏无羡退让的表现十分不满。 “宗主,寄人篱下就是这样的。魏小公子也没办法,他要是硬刚,虞三小姐不会放过他的。”温和能理解魏无羡,在岐山上也有差不多的情况,没点本事就被看不起。要不是他在宗主面前有点面子,说不定他也会这样。 “温宗主此言有理。”蓝启仁附和温若寒。姑苏蓝氏重礼,江枫眠这个收徒也太草率了吧。 “虞三小姐对一个小孩子哪来这么大恶意?罚跪还说的过去,紫电加身是什么意思?江少宗主都不拦一下吗?阿婴他还是个孩子,你就这么看着!”藏色散人要气炸了,虞紫鸢攀扯她都没有她用紫电打她儿子叫她生气,她没忍住还是质问出声。 “江少宗主,你真的拦不住紫电吗?云梦的流言你是真没有办法吗?还是说你是故意的。”魏长泽也质问他,侮辱阿月的名声,还打他的儿子,这个虞紫鸢可恨,江枫眠也不无辜。 第18章 观影未来18 “虞三小姐性情如此,我真的拦不住。”江枫眠能怎么说,只能这么说了。 魏长泽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就直截了当承认自己没能力管不住,他气到无言以对。 “江家的小姐只会熬汤吗?她不修炼或者学点其他的东西吗?”聂长峰不理解。 “天赋一般的女儿和资质尚佳的儿子,虞三小姐会怎么选?以她的性子,会怎么对这个女儿?”聂夫人消息灵通,知道的比他们要多。这位虞三小姐在女修中的名声也一般,谁都不大喜欢和她打交道,都是家里宠着的,谁惯着你啊。 “都是孩子,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凌媛理解不了虞紫鸢的想法。 “莲藕性寒且汤辛辣,这不利于伤口恢复。现在他年纪尚轻灵力充沛,但是对身体还是不好的。”温和见不得这样对待伤口的病人,但是无奈也只能叹息一声了。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暗自攥紧了手指,这个虞紫鸢! “他私自带酒入蓝家!还与掌罚动手!”蓝启仁生气了。 “他不知道,不知者不怪。”蓝启桓倒是能理解,这个魏无羡被江家教的不怎么重规矩,江澄来了蓝家会守规矩,魏无羡就不一样了。 “在同龄人中他是很厉害,就是浪费了自己的天赋,他要是刻苦修炼绝对不止现在这样。”温若寒能理解温和的话,但他还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忘机少时就没有朋友,且不善言辞了吗?”凌媛看着自己小儿子,为他忧心。 “蓝启仁,你怎么像是对我儿子有偏见?”藏色散人气愤问他。 “或许我是听信外面传言了吧,是我之过,以偏见看人了。”蓝启仁想着魏无羡这几年在江家的行为,也没什么大的出格的事,怎么传出来的都是他不好的名声? “江枫眠,你那个儿子也和阿婴出去玩了,怎么他的名声就好好的,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说了蓝启仁后,藏色散人转为质问江枫眠。 “请解释。”魏长泽也看着他,面上都是严肃。 江枫眠无话可说,他还能说什么,有点心眼的人都能猜到他的打算。 此时他的沉默倒像是已经回答了,魏长泽和藏色散人也知道他的意思了,以后他们就不要再来往了。 “观他神色只是说笑,那他后面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凌媛也很好奇。 “独木桥?谁斩断了他的阳关道?”蓝启桓话是这么说,但他们都有点猜测。 温若寒手下有个叫温逐流的,不是就能化人金丹吗。 温若寒也有这个猜测,温逐流化了他的金丹没弄死他倒叫他起来灭了温家。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已经在想带孩子去哪里了,这里真是哪哪都不好。 【蓝启仁写信给江枫眠被回信气到。魏澜也气的不行。 魏无羡春宫图戏弄蓝忘机。魏澜觉得蓝忘机的心动从此开始。 碧灵湖遇水行渊,魏澜见着苏涉,气他恩将仇报。 魏无羡给蓝忘机送兔子,魏澜觉得这是蓝忘机没挡住的心动。 魏无羡为江厌离出头和金子轩打架,魏澜觉得金子轩此人不行。】 “江枫眠,你真是虚伪啊,外面传的什么待若亲子。结果你就是这样说的,一向顽劣?”温若寒嗤笑道。 “江少宗主也是表里如一了。”聂夫人道。她不认同这样的手段,委实太过卑劣。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无话可说,他本就不在意阿婴哪来的关注呢? 江枫眠能明白他们的想法,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个魏无羡!”蓝启仁还没对以偏见看他抱歉完就见他这般行为,气的不行。 “魏无羡闯进了他的生活,打破了他循规蹈矩的少年时光,这样一个少年着实叫人心动。”凌媛似乎能理解儿子为什么喜欢上他了。该是始于好奇,后来便是道义的相同了吧。 藏色散人真没想到,儿子在蓝家的时候这么淘气,她都要为儿子提一口气了。 聂家夫妻看着等在外边的小儿子,也是扶额,怀桑去听学就是这么听的吗? “温宗主,这水行渊是怎么回事?”蓝启桓质问温若寒。 “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是温家的哪个附属家族还是本家哪个人做的,你问我?”温若寒一被质问,他说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苏涉他以前是你们蓝家的门生,他还恩将仇报!”藏色散人随着魏澜视角看去,这个苏涉! “他应该自尊心很强,并不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好像还很是怨恨?”魏长泽看苏涉神色道。 “此人忘恩负义还恩将仇报,跟着金光瑶助纣为虐,真是小人行径!”聂长峰最是痛恨这类人,苏涉可算是占齐了! “魏无羡的剑光为什么是红色的?”聂夫人心细,看见了别人忽略的东西。 各家的灵力颜色各不相同,江家明明是紫色的。 “就是啊,江枫眠,你给他教的确实是你们江家的剑法,那心法呢?”温若寒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质问他。 江枫眠转身见魏长泽和藏色散人都看着他,他能怎么解释,他真的不知道。 “我们死的时候阿婴四岁多,我应该会用灵力给他疏导筋脉,教他抱山一脉的心法。 这对修炼是有好处的,他没忘吗?”藏色散人呐呐道。 抱山散人并不介意弟子在外传授她的东西,是以她没说什么话。 “剑法和心法不匹配,阿婴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再不会有所进步了。江少宗主,你想做什么?”魏长泽冷冷盯着江枫眠。 其实谁都能想明白他的打算,他想叫魏无羡一辈子在江家辅佐他的儿子,但是凭什么?江枫眠养了他长大就能要求他奉献一生吗? 凌媛现在只觉世家的人多心黑,江枫眠怎么能算计一个孤儿呢? 一片寂静无声,直到接下来魏无羡的笑声打破平静。 “忘机养兔子是因为魏无羡?”凌媛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儿子用情太深,以后他要怎么办? “关不住的哪是笑声,是忘机自己的心动吧。”蓝启桓摇头道,忘机看似难懂实则好分析,他的世界里除了蓝家、修炼、除祟就只剩魏无羡了。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头低的不行,儿子调戏别人儿子还叫人家父母看见了,真是! 是的,就是调戏,魏无羡的那些行为叫他们看来就是调戏!难怪蓝忘机喜欢他,这种行为谁能不喜欢他,送人家时时牵挂的礼物,还说些令人误会的话。最重要的是,他对蓝忘机说话的语气和别人完全不一样啊! 温若寒当看个热闹,还想着能不能看见魏无羡的创道过程。 “这个金子轩怎么这么说话,污蔑自己未婚妻?他不喜欢就去退亲啊。”凌媛觉得金子轩莫名其妙。 “林家姑娘强势,金子轩怕是也提过这事,但是被驳回了。所以他只敢对别人这么说话了。”蓝启桓也觉得金子轩此事颇为不妥。 “这不就像是金光善,欺弱怕硬的。”温若寒觉得他们父子的内里也是差不多。 “阿婴出头算怎么回事?不让少宗主打起来也对,但是别人怎么会怎么看他?”藏色散人看着都要不好了。 “他在江家最为爱重这个师姐,为着那点关心一直维护她。但是他们最后还不是成婚了?那时他成了什么了?”魏长泽能理解儿子的想法,但为他的后来担心。 “不就是同窗之间的打架,怎么就传出打散婚约这事了?”聂长峰有点想不通。 “这就是江少宗主的一片爱女之心了。”聂夫人手中扇子轻摇道。 【金江二人解了婚约,江枫眠带魏无羡回了莲花坞。魏澜气愤江枫眠说的话和那些传言。 魏无羡回来挨了紫电跪祠堂,得了江厌离一碗汤和一句不怪你。魏澜愤愤,本就不是他的错谈何责怪? 又是两年过去,魏无羡在江家还是那个样子,被两个婢女监视,时不时被虞紫鸢责骂。这天温家清谈会,比箭那日魏无羡闲逛迷路遇见温宁。魏澜想着叫温宁重新练箭术。 魏无羡推荐温宁比箭失败被嘲笑,但他毫不介意还指点温宁。魏澜想着魏无羡心软人好。 魏无羡和蓝忘机一番抹额的纠缠。魏澜觉得蓝忘机有些可怜,但魏无羡不知抹额含义。 温家来人说教化司一事,江家人和魏无羡探讨此事。魏澜只觉虞紫鸢讨厌,她爹又不是直系子弟,自然可以选择要去否。】 果不其然江枫眠解了婚约带回了魏无羡,外面的传言也就这样流传起来了。 “岂有此理,江少宗主,我蓝家绝不会因为一次打架就让学子退学的!”蓝启仁听江枫眠和魏无羡说的话要气死了。 藏色散人看着戳蚂蚁窝的傻儿子,心知他为了江厌离的名声一定会认下此事的,他在外面的名声会更糟糕的。 魏长泽越气越清醒,他已经在想江枫眠在一众散修中与他关系更好的理由了。听闻江家旁系势大,莫不是要他去做马前卒吧。 “江厌离这话真是怪怪的。”凌媛莫名有种先前听见那些宗主说话的感觉。 “魏无羡本就没错,维护师姐名誉何错之有?还有这些年哪次是魏无羡开口挑事的?每次她都是不怪他,这话本就很奇怪。 责怪,那是建立在此人有错的份上,没错之人何错之有? 她的每碗汤都像是弥补,她有时候可能也知道她母亲有过。但她没办法解决,只好叫魏无羡一直退让。 可是有些事,是不能退让的。”蓝启桓分析道。 “江枫眠,你怎么想的,是真的想要叫你那个女儿嫁给魏无羡?说一个闺中女子思念一个男子,你脑子没病吧?”温若寒这般肆意的人都理解不了了,江枫眠什么意思? “我…”江枫眠说不出什么来,要叫魏无羡留在江家,嫁一个女儿也不是不行。 藏色散人真的要气死了,他女儿嫁不出去,她儿子可还有人要呢。怎么要挟恩以报吗! 魏长泽也气,江枫眠对魏无羡的那些恩都要抵不住虞紫鸢骂的那些话和他身上紫电的伤了,那些恩真能叫阿婴在江家蹉跎一辈子吗! “是温宁,他以前这么胆小的吗?”温和回想着上次看见的温宁,总算知道他变化有多大了。 “这箭射的不错啊,温若华,你儿子可比你射的好多了。”温若寒看他道。 温和笑笑,宗主说话就是这样,他都习惯了。 藏色散人看着穿红衣的儿子在林子里窜来窜去,这次她和长泽哥哥一定要看见他成婚的样子。 “他太紧张了,不过魏无羡为什么这么说,温家的弟子变得那么差了?比箭都不行了? 还有,温家那个领头的是我儿子?”温若寒不理解且震惊。 “应该是吧,宗主。”温和也不确定,因为没写他的字幕且这人长得和温若寒只一点点像。 “他果真没记下!”蓝启仁都要无奈了,这个魏无羡! “忘机看着很伤心啊。”凌媛为自己儿子忧心。 “蓝忘机觉得阿婴知晓抹额含义,拿下来了又还给他不就是拒绝了他的心意了。”藏色散人在心里为儿子抓狂,他怎么就没好好看蓝氏家规呢! 魏长泽觉得儿子好像并不是对蓝忘机没感觉的,他在江家那段日子里也不是没有提起过蓝忘机的。就是这个事确实很伤人家的心,以后还是要和他说不要乱碰蓝家人的抹额才是。 “温宗主,温家后继无人,你就想一统百家,给后代留下一个统一的世界吗?”聂夫人看着比箭的结果道。 “是,那又怎样!”温若寒毫不畏惧,他想做就做了,谁能把他怎样? 谁都知道温若寒的性子,他们担忧着那个未来,会怎么样? “虞紫鸢这女人说话还是那么难听。”温若寒没在意教化司,他们温家办个教化司又怎么了。 “江少宗主,若此世云梦再有阿月的流言,我定上门找你要个说法。”魏长泽先前就想说了,不过藏色散人碍于江枫眠对魏无羡的那点恩拦着他。再说是虞紫鸢乱说话,跟江枫眠说有什么用,他都明说管不住她了。 “我记下了。”江枫眠心知已经和他们交恶了,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第19章 观影未来19 “这个江厌离的心眼都用到魏无羡身上了吧。”聂夫人评价道。 凌媛心中暗想,‘在这个环境下魏无羡都能长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岐山教化司里众人过的辛苦,只魏无羡帮助蓝忘机。魏澜讥讽江澄失了江家家训,又道人心凉薄无人搭救蓝忘机,蓝氏听学听的什么东西。 温晁要活人做饵,魏无羡被江澄阻止,绵绵躲到了蓝忘机和金子轩身后。魏澜觉江澄更加讨厌。 双方动手,魏无羡挟持温晁。玄武露出水面,吓了众人一跳。魏澜想着忘羡二人十七岁斩杀玄武的事。 温逐流救回温晁,魏无羡救下绵绵。魏澜觉王灵娇恶毒。 众人被困玄武洞,后从水路出,只忘羡二人被困此地。魏澜愤于苏涉出箭,又感谢蓝忘机与他魏无羡的恩情。】 “明玦打断了怀桑的腿没让他去,真好。”聂夫人想着小儿子修为一般,还是不去的好。 “温宗主,你这教化司是否有些过于严苛了?”聂长峰见他们吃不饱还被抢了夜猎功劳,没忍住说道。 “这事我应该不怎么知道吧,问我干嘛? 这个温晁这么蠢还坏的不行,哪点像我?”温若寒不理解,这真是他儿子吗?他想着办教化司不就是叫百家继承人偏向温家吗,要不然就是要叫他们当人质的。这个蠢货倒是把人都得罪完了。 温和觉得也是,宗主现今唯一的子嗣温旭资质中等偏上,看着也就一般聪明。但是很是勤勉,还是有点像宗主的。这个小公子就不一样了,哪点像宗主了? “忘机他怎么受伤了?”凌媛看着瘸着腿的蓝忘机,心疼道。 接下来他们就知道了原委,是温家对蓝家动手了! “温宗主,我们家的藏书阁怎么你了!”蓝启仁还是没忍住说道。 “启仁,无碍。不过杀鸡儆猴罢了。”蓝启桓倒是平静,他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 温若寒不怎么在意他们,反正不成功就是死,他都已经败了。他要趁现在多高兴会,要不等下估计他都笑不出来。 “江枫眠,你们家的家训是什么来着?来背给我听听。”温若寒看着江澄那副权衡利弊的样子朝江枫眠道。原来这小子少时就这样了,也难怪他以后那个样子了。 江枫眠看着出手相助的魏无羡和无动于衷的江澄,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虞紫鸢的影响太大了吗? “谢谢他帮助忘机。”凌媛向魏长泽和藏色散人道谢。 二人摆手,没什么好谢的。 “蓝启仁,你们蓝家的弟子也是,怎么对自家二公子不闻不问啊?”温若寒又欠欠开口。 蓝启仁没话说,接下来魏澜的话更叫他困惑,趋利避害为人之常情,他能理解,可是这种情形确实叫他寒心。 “阿婴的嘴真是一绝。”藏色散人看着儿子上去和绵绵打招呼,觉得儿子真是个能人。 “他只是嘴上花花,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魏长泽也觉得儿子嘴巴厉害,但幸好他只是嘴花花。 凌媛看着魏无羡熟练的搭讪方式,觉得忘机会被他喜欢的可能又低了。 “魏小公子是为了那个姑娘手里的药材才上去说话的,应该是为小蓝二公子要的。”温和能明白他的行为。 藏色散人越来越觉得儿子心里也是有蓝忘机的。 “竟敢活人做饵,简直荒谬!”聂长峰气极出声。 温若寒没理他,自顾自道,“不是,谁叫他这么做了?” 他看着都觉得有点问题,谁教温晁活人做饵的,他到底怎么教的孩子? “宗主,或许你闭关了。他周围的人没有好好教他? 而且温逐流被你派成他的手下了,没人敢管教他。”温和不理解,温旭公子现在也不是这样,未来到底怎么了? 江澄的行为又是扇在江枫眠脸上的巴掌。 “这个金子轩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凌媛道。 “这个绵绵是他们金家的人,他作为金家继承人可不得护一护。”温若寒这样评价。 “忘机要怎么办才好?”凌媛为这样的局势担忧。 “这个蠢货丢人丢到这么多人面前了,家训都记不住要他何用!”温若寒脸都要丢尽了,魏无羡翻两三下就记住了,温晁这个蠢东西。 “屠戮玄武怎么在这里,他们要怎么办?”藏色散人原来还为他们担心。但魏澜的话叫她放下一点心,他们两个人怎么杀的玄武? “两个少年斩杀玄武?”温若寒来了兴趣,觉得有点看头。 凌媛也为自己儿子担忧,他的腿还受着伤,他们要怎么杀? 独抱山散人听着那温氏菁华录上温卯的话思考。昔日温卯的话还在耳边,现今他建立的家族制度已经腐朽,温家也大厦将倾,他若知道了会想什么? “这个王灵娇怎么如此狠毒?”先前她叫绵绵作饵的时候藏色散人就觉得她心思歹毒,这下子更是觉她手段恶毒。要毁去一个姑娘的脸,这是怎样的坏心思。 “她要保证温晁的心思在她身上,自然要先下手为强。”魏长泽看的明白,她怕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所以要先下手。 温若寒没觉得太阳纹烙铁有问题,只是觉得王灵娇不配拿着这东西。 其他人从这些人的跋扈上对温家的情况有所猜测,这般行事不被推翻才怪了。 “蠢货!”温若寒要气死了,要杀就斩草除根,这下子他们出去了百家不就抱团反抗温家了。其实要不是他知道后来魏无羡能力卓绝灭了温家,得罪谁他都不带怕的,无非就是麻烦了点。 “他们会没事的。”凌媛在心里想着。 “这个苏涉真是够了,怎么净添乱!”蓝启仁都要气死了。 “蓝忘机和魏无羡算是这一辈的佼佼者了,其他人不足为虑。”温若寒简直要嫉妒死了,怎么他们就能有这么厉害的后辈,他家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本想谢蓝忘机搭救魏无羡之恩,但是他们两个互相救命。最后还是四个人又对着对方都道了一次谢。 “他们之间的情谊果真非同寻常。”聂夫人轻声道。 【魏无羡背着蓝忘机上岸,还给他用药包扎,帮他吐出淤血。魏澜差点以为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魏无羡说他行为的缘由,还说不喜欢男人。蓝忘机粗暴给他敷伤口,还咬了他手臂一口。魏澜目瞪口呆,又为蓝忘机难过又觉他形象崩塌。 魏无羡和蓝忘机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后,最终以魏无羡怀疑蓝忘机喜欢绵绵结束。魏澜觉得蓝忘机得打直球,魏无羡真的很木。 蓝忘机向魏无羡道谢,魏无羡闪身躲避。魏澜觉得施恩不言谢会被得寸进尺。 蓝忘机说起家里的状况,魏无羡笨拙的安慰他。魏澜感慨蓝忘机不容易,难怪不想连累魏无羡。】 见抹额还能这样用,蓝启桓呐呐道,“能救忘机性命用就用了吧。” 蓝启仁也没想法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 “阿婴此举委实太过豪放了些。”藏色散人嘴角都要抽抽了,儿子这方法也是太有他自己的个人特色了。 魏长泽看着笑着的儿子,是真心的笑,和其他人面前都不一样的笑。他可以确定了,阿婴绝对喜欢蓝忘机。 如果可以,温若寒真的不想看两个小年轻打情骂俏。 藏色散人觉得儿子说的话确实有点伤人了,蓝忘机得多难过啊。又看到魏澜的话,她也有点感觉,阿婴好像确实对蓝忘机有点喜欢,要不为什么只撩拨他? 魏长泽也为自己儿子的木头程度无奈,怎么就想不到呢?是觉得男子和男子不能在一起吗? “他一直记得别人,倒把自己给忘了。”凌媛呢喃出声。这个孩子真的很好,也难怪忘机喜欢他。 “他都不知道痛的吗?”藏色散人看着魏无羡呲牙咧嘴呼痛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已经把忍耐当做习惯了。”魏长泽在心里愤愤江家所作所为,说出来的话确是平静至极。 “忘机咬人了!”蓝启仁惊呆了,处处雅正的侄儿竟然咬人! “他也是憋太久了吧。”温和觉得这种情况下发泄下也好。 “阿婴,真的好迟钝啊。”藏色散人觉得蓝忘机都说的很明显了,怎么他还听不出来啊。 凌媛觉得忘机还有的磨,喜欢的人真是太迟钝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时间。 温若寒都要看不下去了,来点有用的行吗! “有恩就要报,要不然如魏澜所说得寸进尺了怎么办。”藏色散人想着以后要好好教导儿子。 “我重伤要死了?”蓝启桓没想到他死的还挺早,还没上战场就死了。 “兄长!”蓝启仁担忧看向他。 凌媛对她未来夫君有点好印象,但是他就这么死了,那她呢?不会她死的更早吧。 “蓝启桓,多年过去,你修为没升反降了吧。我就派人去烧个藏书阁,能带多厉害的人,你怎么就死了?”温若寒讽他道,他不理解蓝启桓为什么就这么重伤要死了。 蓝启桓也不理解,他死的好草率。 没人能解释,他们继续看下去。 【二人自救耗死玄武,但没能出去。魏澜为他们担心。 魏无羡骂骂咧咧上岸,脱衣服拧干。他发烧要蓝忘机给他唱歌,蓝忘机面上不应,实则答应。魏澜觉得魏无羡木头,蓝忘机口是心非。 蓝忘机给魏无羡唱了《忘羡》,但他昏迷没听清曲名。魏澜知晓蓝忘机认出她的缘由。 魏无羡在江家醒来后发生了一连串事,他拖着 病体安慰江澄,对他言云梦双杰。魏澜难过于魏无羡这样还要安慰江晚吟。 二人说着魏无羡胸口的疤,又说到绵绵。魏澜想着魏无羡的身份,觉得虞紫鸢母子一直在贬低他。 射风筝时,温氏来人抓走了六师弟。魏澜想着魏无羡带来灾祸的传言继续看下去。】 温若寒看的激动,想着去和玄武较量。他也觉得忘羡二人厉害,他暗自思索着玄武体内的那把剑,那就是阴虎符的铸造材料吧。 回去他就取回去,不给任何人一点机会。 “终于死了。”藏色散人屏息凝神都没大声喘气。 “忘机的弦杀术确实修的很不错。”蓝启仁很满意,这才是他们蓝家的好弟子。 “玄武害人,还是要早些解决为好,出去后我们联手杀了它吧。”聂长峰提议道。 众人连忙应了,都知道它在何处了怎么能叫它继续威胁他人安全呢。 温若寒也答应了,在他岐山境内,那把剑注定是他的。 “忘机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凌媛也有点想不通,忘机怎么这么对心上人,谁能看出来喜欢啊。 藏色散人看着撒娇耍赖的魏无羡陷入沉思,阿婴为什么这么会撒娇?他明明是个男孩子! 魏长泽扶额,这对小年轻,一个迟钝,一个寡言。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才能叫他们表明心意了。 “阿婴昏昏沉沉竟还记得这首旋律。”藏色散人也知道他们有一首只有他们知道的曲子,但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到的。 凌媛心里想着,‘若魏无羡知晓抹额含义,那这已经算是忘机的第二次告白了。 上次他迟迟不肯接过魏无羡归还的抹额是一次,这次曲子的名字又是一次。 但是没想到有人不知抹额含义,还凑巧没听见曲子的名,好似上天要叫他们错过一样。’ 看到这里,他们都知晓此二人有情,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互相知道了。但想着十三年后蓝忘机的表现,他好像并不知道,难道他们前世没有表明心意吗? “江少宗主,你记得答应过我的话。”魏长泽又听到虞紫鸢胡言乱语,提醒江枫眠道。 江枫眠连连应是。 “可笑,江澄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杀玄武?就他?笑话!”温若寒是真的看不上江澄的为人和修为,心胸狭隘就算了,还总是要和比不过的人比,他没事吧? “凭他所为,不可称杰。”聂长峰最为痛恨忘恩负义之人,只此一条他就永远看不起江澄。 第20章 观影未来20 “阿婴的意思是他会离开江家的。”藏色散人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来,‘像你爹和我爹一样’这话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了。 魏长泽总有种感觉,江澄会理解错这话,他一向如此。 “就像魏澜所说,一个人不能一直迁就另一个人,有些事情是不能退让的,就像原则。 若有一日魏无羡的道义和江澄的利益起了冲突,他会被江澄放弃的。”凌媛已经能预料到他们的未来了。 “姑苏双璧是亲兄弟,且他们一向平等。这个云梦双杰姑且算作师兄弟吧,一人为少宗主,一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哪能放在一起比较呢? 更何况,姑苏双璧都要分开了,就算蓝忘机没离开蓝家,他们两兄弟也不是一条心了。蓝曦臣的选择已经和蓝忘机的道义相悖了。”聂夫人简短评价了下。 “江少宗主,我想问一下,我魏长泽何时卖与你家为仆了?”魏长泽都要气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卖身了。 “长泽,我们是兄弟。”江枫眠回道。 “在这个未来里,阿婴每次问你长泽哥哥的事,你就和阿婴说你们是兄弟。你怎么一直顾左而言他?”藏色散人不耐烦了。 江枫眠表情变了下,但是没说话。 “敢问魏公子,此前江少宗主可否请你去为他平息江氏旁系内乱?”聂夫人开口询问。 魏长泽应是。 “他可有说给你什么职位?”她接着问。 “并无。”魏长泽并不在乎虚名,在他看来只是为兄弟帮忙而已。 “在未来里,你们夫妻是在江少宗主娶妻前离开的,且还是那种情况下高调成亲后再离开的。 若魏公子并无职位,那你在江家是什么身份?素闻虞三小姐极重尊卑,她又会怎么想?”聂夫人继续道。 “虞三小姐记恨与江少宗主扯上关系的散人,又知与散人成婚的魏公子在江家居住过,自然会去看江家的登记牌子,那上面没有魏公子的名字。 不需要登记姓名的那不就是…”蓝启仁接着顺下去。 魏长泽笑出声,原来一开始江枫眠就没有过真心,都是假的。 再没人说话,藏色散人一开始也不知道世家里的弯弯绕绕这么多,真是诡计多端。在未来,他们两个肯定想不到这么多。 “笑话,什么叫魏无羡带来的灾祸,一个小弟子谁会放在眼里。就算温晁说要魏无羡你们江家敢不给吗?”温若寒都要笑死了,这是把他们温家当什么人了。 “这到底是谁传的流言,真是居心叵测。”温若寒话有所指,他们也有所猜测,就看幸存者了。 “蓝家已经被烧,我聂家少年宗主,温宗主自然不放在眼里,他们江家就更不需要找什么理由了。”聂夫人此话很直接,毕竟蓝家名声在外,能叫百家弟子来听学。聂家向来以武力卓绝闻名百家,江家只是云梦最大的世家,就更不需要温家找什么名头再上门了。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没去搭理他,他们看着儿子,想他接下来会是怎么样。 【王灵娇上莲花坞,开始了江家的灭门。最后只送走了重伤的魏无羡和江澄两个人。魏澜始终在流泪,忧心着魏无羡,觉江枫眠行为虚伪、虞紫鸢讨厌至极。 魏无羡在江澄失踪后回莲花坞,遇见温宁。魏澜知晓温宁会去救江晚吟,为他们的结局担忧。 温宁救了江澄带他们去了夷陵,温情发现但是隐瞒了他们的消息。魏澜对江晚吟发疯气的不行。 温情掷地有声,温家作孽与他们无关。江澄知道自己没了金丹,要死要活。魏澜心有猜测不愿承认。】 “她是来设立监察寮的,温晁绝对在她周围不远。”温若寒一见王灵娇便知了,那个蠢货就在附近。 不用他说,他们见着温逐流也就知晓温晁就在不远处了。 “她找了个由头发作而已,看见魏无羡想起那日他伤了她,所以狐假虎威惩处魏无羡。 虞三小姐还真的动手了,她难道以为打了他就过去了吗?”聂夫人震惊且不理解,蓝家都遭了大难,怎么江家没有一点警惕心理? “人家还没说什么,她倒是把自家战力先废了一个。”聂长峰性子刚直,但也不是不知变通,为保证门下弟子的性命,让出仙府也没什么。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看着趴在地上的儿子,他心里还想着打的不是特别重。他们心都要碎了,这还不重? 江枫眠见虞紫鸢还知道收敛,不起冲突,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这个结局叫人震惊,先出声的是温若寒。 他狂笑一阵后道:“虞紫鸢的脸面真是比你的江家重要啊!你怎么想的江枫眠,脑子没坏吧,这个时候要什么仙剑啊,你看不出我们温家要动手了? 你汲汲营营就是为江家吧,你说说你,弟子教的一般,魏无羡是自己优秀没你的事。 连妻子都管不住,分了一半莲花坞给她就算了,她为了自己的面子打了那女人一巴掌。你的江家没了! 孩子也养的一般,你看你那个儿子,丢了家训,江迟都要活过来骂你了。你那个女儿什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金家小儿都那么说她了他们还能在一起,也是天定良缘啊!” 没人说话,这个空间里一时都是温若寒的笑声。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也了解魏无羡的性子了,他会为江家付出一切,不计后果。 魏长泽此时追悔莫及,他当初为什么要认识江枫眠! 蓝聂两家的人想着虞三小姐此人,只觉确实不愧她紫蜘蛛之名号。 温和为那些可以称的是枉死的弟子感到悲凉,他们的命在他们师母眼里到底算什么?魏小公子以后要怎么办? “想着回去送死啊,那就去吧。”温若寒都要觉得江枫眠脑子坏了。 藏色散人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的阿婴! 魏长泽也没忍住泪,他现在更是深刻感觉到江枫眠的伪善了。他和虞紫鸢一样,想着给江澄一个可以为他送命的人。 见着温宁后温和第一时间告罪,“请宗主责罚。” 温若寒第一感觉不是生气,而是不解,他看着温和道:“他为什么会来?就为着那个指点射箭的事?” 温和低头,“应该是,温宁胆小怯懦,魏无羡认可他,指点他,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知遇之恩了。” 温若寒都要笑了,温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罚你?罚什么?谁能知道魏无羡后来能力卓绝,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也就是温和了,要不然温若寒真的能当场杀人!他从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 温和稍稍安心,又想着魏澜的心声,温宁救了江澄,他们的未来又是怎么样的? 但想到温宁都成了凶尸了,他还能好吗?江澄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都背叛了,温家人对他的这点恩又算的了什么?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心惊肉跳的看下去,阿婴会怎么样? “他胆子还挺大,就把他们带去监察寮了?”温若寒觉得温宁也挺虎的,这么大的事都敢做,最后竟然还是想着回去找家长。 不过他又反应过来,“为什么你们一脉去夷陵了,你那个破修为在夷陵怎么待的住?” 温和原来也不知道,直到看见温情。 “宗主,我好像也早死了,现在的族长已经成了我女儿了。” 温和看着颇有厉色的温情发怔,‘她长的很像妻子,却是他们一家子里最刚硬的人。’ “我还活着,你怎么死了?那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又不适合医修居住。”温若寒着实想不通,就算温和死了,他们一脉也不会被他贬去夷陵啊。 “应该是在岐山受欺负了,我可能是在她还小的时候死的。 宗主你沉迷闭关,也不能太关照他们,所以她就自请去夷陵了吧。”温和有点想来了,他死了以后温情一个小姑娘带着一大家子人在岐山待不住,还不如去夷陵。那里离岐山远,等她医术有所成了在宗主面前有了地位就可以更好的庇佑族人了。 想到这里,他也有点埋怨自己为什么死的早了,才让孩子们这么辛苦的长大。 温若寒点头,他有点高高在上了,没想来没人庇护的人在岐山怎么活。 “那她还挺厉害,家纹都和那个蠢货平级了。”温若寒对温情有点欣赏了,她的医术不会比温若华还厉害吧? “这江澄真是不知好歹。”温和见江澄对温宁口出恶言有点生气。 “他那个样子看着就烦。”温若寒也不怎么乐意看见江澄。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看着不知所措还要护着江澄的儿子,又没忍住眼泪。 聂夫人在心里想道,‘江澄和魏无羡果真是不一样,江澄一直有人兜底,着实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顾场合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 魏无羡像株野草,一直坚韧不拔,什么困境都能忍过去,果真不愧是天道之子。’ “什么叫作孽?我想统一百家有问题吗?他们要是有我这个条件指不定比我还想干这事!”温若寒哼哼道。 “江澄被化丹了?”凌媛道。 他们和魏澜有同样的疑惑,那江澄现在的金丹是从哪里来的?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绷紧了心弦继续看下去。 【魏无羡求温情换金丹。魏澜流泪,觉得江晚吟为什么不去死。 魏无羡哄骗江澄知道抱山散人的住处,可以恢复金丹。魏澜只觉江晚吟虚伪,这事明明处处是疑点。 魏无羡换丹后独自下山。魏澜心都要碎了,她要恨死江晚吟了。 魏无羡被温晁抓住,毒打后丢下乱葬岗,夷陵老祖诞生。魏澜一直看着魏无羡,没人是他的依靠。 魏无羡寻温晁复仇,一路捉弄虐杀。魏澜丝毫不觉魏无羡手段残忍。】 这个结果叫所有人震惊,金丹也能换?魏无羡个傻子怎么就能把金丹给别人?那可是修士的命! “温若华,你这个女儿了不得啊!”温若寒震惊了,再有哪个医者像温情一样能设想啊,这都能想出来! “她…”温和惊的说不出话来。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心都碎了,换金丹?能是那么好换的吗?那要怎么换? “这魏无羡不值得啊。”聂长峰想到后来魏无羡的遭遇替他不值。 聂夫人自己修为一般,但是将金丹给别人,这么傻的事除了魏无羡还有人会做吗? 蓝家兄弟俩愣愣的,魏无羡为江澄着想像是疯了一样。 “江枫眠,你这个弟子找的好啊,真是什么都能奉献给江家啊。”温若寒朝江枫眠冷哼。 江枫眠没说话,他面上也是一副被震惊的样子,心里想什么就不被人所知了。 “便是宗门时期都没有人会修复金丹的。”抱山散人叹息,她这个徒孙也是个痴儿。 “我不会和他说起的,我怎么会和他说!而且他小时候的记忆都记不得多少了怎么会知道!”藏色散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下了山的弟子不能再回山,她怎么会和自己孩子说这事! “他作为既得利益者怎么会去回想过往的事,对他来说被温家人救了的事就是耻辱,他巴不得知情人都死光了!”魏长泽越发悔恨为什么要认识江枫眠。 “他若觉得救他金丹的是抱山散人,当初怎么不为晓星尘说话!”聂夫人觉得他还是像江枫眠的,虚伪至极。 蓝聂两家都在盘算着以后不要和江家人来往了。 温若寒原来想说点什么嘲讽的话,但听着身后藏色散人的抽泣声还是没说出来。 这场面叫所有人心脏颤抖。 “割断全身灵脉,将所有灵力汇聚于金丹内再剖给别人,世间再不会有第二人了。”抱山散人看着温情手里的泛着红色灵力的金丹叹息。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眼泪倾泻而出,他们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有那一大片的红色充斥着他们的眼球。 一个人怎么能流那么多血! “他意志力也太坚强了吧。”温若寒看着那么多血都心里发毛,还有,温情的刀也太稳了吧。 第21章 观影未来21 “他清醒着看着自己从天之骄子沦为普通人,他心里在想什么呢?”凌媛觉得她光是想想都受不了。 这场对于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酷刑终于结束了,但是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更叫他们觉得剜心都不能与之相比的事情让他们知道。 “这个蠢货!”温若寒看温晁简直要气死了,杀就杀了还怕别人变成厉鬼复仇?他脑子没问题吧? 看那个蠢货把魏无羡丢下了乱葬岗,温若寒气愤至极,温家最大的敌人竟然是这个蠢货一手缔造出来的! “乱葬岗此地,自古就怨气难消,他竟然在这里活下来了。”抱山散人道。 “阿婴…”藏色散人看着儿子慢慢变的阴冷,乱葬岗里还没有东西吃。她一时恨意上头,恨不得将温晁亲手杀了! 魏长泽攥紧了手指,都是他,他为什么要和江枫眠扯上关系! 蓝启仁没想到魏无羡会是这样修了怨气的,要不然他就和其他人一样死在乱葬岗里了。 凌媛看着和以前截然不同的魏无羡,回想着他这些年的过往,她都要叹气了。哪里再去找这么惨的天道之子。 温若寒最后要蔫了,看是看见了但没看懂啊,他究竟是怎么做的。 “这个蠢货死了活该,他死一万次都不够!”温若寒真想亲手拍死他,免得他为温家带来灾祸!斩草除根都做不好,要他何用! “他要被仇恨淹没了。”聂夫人下定论道。 “他…”蓝启仁有心说点什么,但魏无羡都这般遭遇了,他这么做似乎也能理解。 “阿婴不会的,他不会一直这样的。”藏色散人抹干净眼泪,阿婴不会一直陷在仇恨里的。 凌媛也这样觉得,等温家没了后他一定会好的。 【蓝忘机和江澄一路追踪终于见到魏无羡,觉他变化很大。魏澜想着过去的魏无羡,他这些日子突然就长大了。 射日之征开始到结束,魏无羡一人成军,抵挡了温家半数兵力。被他救过的那些人面上称赞他,背后诋毁他。魏澜想着终有一天让他们付出代价。 金家的百凤山围猎场,金子勋对魏无羡的嘲讽,开场的比箭,金子轩的告白,不了了之的道歉。魏澜始终生着气,颇觉江厌离行为讽刺。 魏无羡楼台抛花相赠蓝忘机,最终不欢而散。魏澜觉得蓝忘机不会说话,叫人听不出好意。 魏无羡回去江家,询问江厌离何为喜欢。魏澜心疼魏无羡,一切早就变了。 魏无羡外出买饼,遇见温情。魏澜为魏无羡的待遇生气。】 “经历了这些事,谁还能再是那个少年呢?”聂夫人道。况且魏无羡少时的所有欢乐也不过是放大了他得到的快乐罢了。 “这是招阴旗上的符文吧。”温若寒道,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就是魏无羡大杀四方灭了温家了,他说不定还得看着自己死,他高兴不了多久了。 “改写几笔就能达到相反的效果,真是厉害。”聂长峰原来还没怎么注意到招阴旗上的符文,现在一对比原来是由驱邪符改的。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儿子一直当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这些表里不一的东西,还不如死了!”温若寒看着都心烦。 “他救了很多人,但他们都对他避之不及。”藏色散人看着儿子孤独的身影难过。 魏长泽可是好好见识了这个修真界,掌权的都是些什么人!有些人冲在最前面,有些人缩在最后面,真是讽刺! “等等,魏无羡他怎么回事!他挖了我们温家先祖的坟!”温若寒都快要气爆炸了,温家败了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温家的先祖又没招惹他,魏无羡他凭什么这么做! “此举委实有问题。”蓝启仁没想到魏无羡会这么做。 “享受了好处还要在背后议论别人,蓝二公子原来也是如此。”藏色散人眼睛通红,她心里恨意翻腾,只觉得全修真界的那些人都道貌岸然,欺负她儿子无依无靠。 魏无羡一人抵了温家半数兵力,没有他百家会死多少人,他们竟然还在背后议论他! 蓝启仁无言以对,他不敢断言魏无羡没有救过蓝家的人。他已经能想象那个未来里他会怎么想魏无羡了。 “阿婴此举确实有问题,他不敬先贤。我们二人先向温宗主赔罪了。”藏色散人拉着魏长泽起身向温若寒躬身。 温若寒刚转身就受了他们二人的鞠躬,他又转过去不说话了。 恰此时他们见证了金子轩和江厌离的一场闹剧,真是一场笑话。 除江枫眠有点心疼江厌离外,其他人都在为魏无羡不值。 温若寒死了,战争也结束了。 “我就这么死了?还是被偷袭的?”温若寒震惊憋屈且不服! “金光瑶此人原来有着这样的功劳,战时金家左右逢源能有什么功劳,难怪金光善和林家姑娘认他回金家了。”聂夫人道。 “原来他救过曦臣,曦臣还是他证明身份的中间人。”凌媛有点理解大儿子对金光瑶的信任了,此番交情确实不简单。 藏色散人看着儿子一身简单黑衣,他和以前一样,孑然一身,还是什么都没有。 魏长泽恍然明白了什么,他若在江家,就和现在的阿婴没什么两样吧。 “金子勋没有功勋在身,竟敢嘲讽有功之人!”聂长峰实在见不得这样的人。 “他以为背靠金家就能高人一等了?”聂夫人也觉好笑。 “他连温晁都比不上!”温若寒冷冷道。 “又有新的‘温家’起来了。”凌媛叹息,未来不会好了,就是不知道会惨烈到什么程度了。 “金家那一帮子垃圾还想和我温家比?”温若寒都要被他们的痴心妄想气笑了。 “金家有心就好了,百家已经经不起战争了。他们那些人还在意这些吗?”魏长泽觉得讽刺,这些人还有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是因为谁?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接收了温家的附属家族,自身实力又没怎么在战争中受损,还得了金光瑶的战功。 温家没了,金家也要自比为天了,真是可笑!”藏色散人为儿子难过,他付出一切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改变! 他们静静看着,直到一切静默被魏无羡的话打破。 “阿婴他从仇恨里出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一直那样的。”藏色散人牵起唇角笑起来,眼睛却雾蒙蒙的。这个蒙眼射箭的魏无羡渐渐变回了过往年少的他。 蓝启仁没话说了,他能怎么说,又有什么资格说。 “江少宗主,你记得,我们从此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说兄弟这话,否则我们不死不休。 只要有一点流言出现,我魏长泽死也不会放过你。”他魏长泽不是家仆,他儿子魏无羡也不是家仆之子。 魏长泽虽然寡言,但他向来和善。他第一次说这么狠的话,竟是对着他在师父死后闯荡世间结识的第一个以兄弟相称的人。 江枫眠已然知晓此事不会再有回转,只得应下了。 “就是亲疏有别,但又要用情意绑着人家还想着什么都不付出,这就恶心人了。”聂夫人道。 “这两人也是相配!”凌媛都要笑了,江厌离认不清形势,一句不了了之的告白就叫她昏了头也是可笑。 江家有魏无羡在,她就非要跳进金家那个烂泥潭,她不丢命谁丢命! “江枫眠,你死的太早了还是没教过你儿子怎么做宗主啊?他一天天的在干些什么? 什么为江厌离好,她自己喜欢?金家势大他就要上赶着当狗是吧?”温若寒亲眼看见温家被灭,继续无差别攻击别人。 但最叫他恶心的还是江澄。 江枫眠没话说,若不是此地不能使用灵力,温若寒就不只是骂人了。 温和好久没说话,现在他看着魏无羡的唇角疑惑。他和谁亲吻了吗?看着刚消肿不久的样子。 “芍药花,意味着将离。意头不好。”藏色散人以前不信这些,现在她只觉得那些寓意不好的东西都离她儿子远点才好。 凌媛垂下眸子,也可以是结情的。 “忘机确实不会说话,他这话要叫魏无羡伤心了。”蓝启桓看蓝忘机嘴笨也是心急,他这样怎么能叫心上人喜欢啊。 藏色散人心里暗想,‘阿婴听过的那么多诋毁的话都不如蓝忘机这句话叫他心烦。’ “一切都变了,江澄成了宗主,魏无羡还什么都不是。 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哪里还一样?”温若寒看着都觉得憋屈死了,魏无羡心也太善了,要是他早就杀光所有诋毁他的人了。 “阿婴想要一个家,他把这个地方当作家,可是可悲的是只有他这么觉得。 阿婴不知道,在家里是不用忍耐的,家是温暖的可以让人依靠的。这个地方只会让他难过,他只会被责打,被欺负。”藏色散人说着又要流下泪来。 她怎么就死了,为什么要留儿子在世间受苦?还不如他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在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魏长泽红着眼睛对江枫眠道:“江少宗主,若再有一日我们二人不自量力除祟而死,留下幼子在世。 请你别再带他回去了,就叫他死在外面吧。” 他们二人这话一出,再无人说话了。 “魏公子,魏小公子在外面都能自己长到九岁。他能自己活着,就是辛苦了些。”温和稍稍反驳他,魏小公子也是很厉害的。 “阿月,此件事了后,你们二人和我回山去吧。”抱山散人不忍徒弟惨死,他们一家人可以随她住在山上。逆天改命又如何了,谁说这个命就是注定的不能更改的? 闻言,藏色散人看向魏长泽,他终是点头。 “我知道你们二人有为百姓造福的心,此时你们有些逃避心理,我也能理解。这事等孩子大了再去也不迟。 想必遭此一事,他们也会整治修真界的。”抱山散人道。 ‘他们’点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天道叫他们来干什么,看乐子吗? 记账这件事又勾起温若寒回忆,他对江枫眠道:“江枫眠,我怎么记得记账这事是从你开始的。 说什么怕他乱花钱?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他能乱花什么钱,你怎么不去管别人? 你不会是想借机掌控他的行为吧?好把他永远留在江家。” “有功不赏,想叫何人为他效劳?”聂长峰无语,不奖赏有功之人如何叫人卖命? “怕是只不给魏无羡奖赏吧?”聂夫人扇子半掩面道。 “江澄始终觉得魏无羡是他的所有物,会一直在他身边,所以觉得没必要?”凌媛猜测道,这个江澄想法和表现都像是如此。 “阿婴只是他自己的,不是谁的所有物! 他没有说过一辈子,他说的是‘像你爹和我爹一样’!长泽哥哥还是离开了江家,阿婴也是这么想的。 他心里更想去做个散修!”藏色散人要恨死江澄了。她儿子身体不好,他眼睛瞎了看不见吗! 江厌离也是一样,成天嘴上说着一家人,都是我弟弟,阿婴脸色苍白她看不见吗! “是我女儿,她怎么在这里?”温和第一个看见温情,被惊了下。 “金家的阴谋开始了。”魏长泽霎时想明白了一切。 “温家败了,他们是医师不上战场,现在应该是战俘。他们手里没沾人命,多是去服苦役。 现在温情出现在这里,是金家人放她来的。 不认主的阴虎符和强大的鬼道,这个把江家看的重要的魏无羡,就要迎来致命一击了。”温若寒能预料来他的人生,放不下江家姐弟,他只有死路一条。 “无论是江厌离和金子轩的婚事,还是明显是来求救的温情,都是对付魏无羡的法子。 他舍不下江氏姐弟,他活不了了。”聂夫人也叹息道。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也能想来,他们心惊胆战继续往下看,儿子的未来到底如何。 凌媛想着小儿子忘机,他会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第22章 观影未来22 【魏无羡赶到斗妍厅,又到穷奇道,后来带着温家人上了乱葬岗。魏澜只恨那些人为什么都不死在战场上,金家人最该死。 江澄言交出温家人还和以前一样,魏无羡拒绝后他们约战。魏澜只觉江澄忘恩负义且无耻至极。 魏无羡带着温苑下山遇蓝忘机,他们一起吃饭。魏澜感到短暂的欢喜,此刻他们都很是开心。】 “看看,你们联合起来灭了我们温家,这世间倒是还比那时候黑暗了,你们图什么?”温若寒见着那些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蓝氏家规禁酒,金子勋怎么可以逼忘机喝酒!”蓝启仁气愤道。 “是金光善在借机试探蓝家的底线,现在能退一步以后就还能再退。”蓝启桓叹息道。 “他们怎么会死在战场上?躲在最后抢功的东西,贪生怕死!”藏色散人冷笑。 “我们家的人怎么了?”温和担忧起来。 如魏澜所想,当穷奇道的这一切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熟悉的叫他们震惊。 “连老人幼子都不放过,金家人真是好样的!”温若寒咬牙切齿,他可还没死,金家给他等着! “活人做饵!他们是疯了吗?”聂长峰看不下去了,这不是在重蹈覆辙吗?但是他们比温家做的隐蔽多了。 “穷奇道啊,真是好样的!他们本来在甘泉服苦役,为了利益把他们调来这里,他们这些人和昔日的温家人有什么两样!”聂夫人能想象他们不会好过,但金家人的恶毒比起温家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宁他…”温和看着死的没有人样的儿子,崩溃大哭的女儿。他们一脉本就是温家的医修,温家倒了他们当然要付出代价,可是都去服苦役了凭什么这样对他们! “没有温家在上面压着,所有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魏长泽也为儿子难过,他要怎么办? “若他能狠心杀掉所有人就能改变自身处境了,要不然没办法。”藏色散人呢喃,她儿子怎么办? 然而谁都知道,依魏无羡的性子是不会那么做的。 “他没有地方去了。”凌媛叹息。 “阿婴没有带他们去江家,他其实也有所察觉吧。明明他们对江澄也有恩,怎么就都叫阿婴一个人担了。”藏色散人又气又为儿子不值,他为江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江澄还要怎么样!要他的命吗! “这个江澄,忘恩负义的事倒是做的顺!”聂长峰都要气死了,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们那些人早早投靠了金家,又没有利益冲突。 岐黄一脉不过是个向魏无羡发难的借口罢了。”聂夫人道。 “这个江澄倒是像你啊江枫眠。”温若寒讥笑道。 江枫眠不说话,他看着画面上的江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婴没有家袍,没有职位,没有月银,他根本就不算是江家的人,凭什么约战!”藏色散人气的不行。 “此人果真无耻!”魏长泽都不想再说他的名字。 “这传言不会就是江澄放出去的吧?”凌媛觉得很有可能。 “他觉得他自己可以代表仙门百家?”蓝启仁接话道。 “他什么事做不出来?江澄可比金子轩更像金光善的儿子,可真是指哪打哪,什么事都做到金光善心坎上去了吧。 这下子魏无羡在乱葬岗里待着,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可不就任由他们乱传了!”温若寒冷笑道。 温和看着毫无意识的温宁,想着他什么时候能醒来。这些日子温情一直强撑着,他瞧着要出问题。 似乎日子平静下来了,魏无羡也渐渐恢复成以前那样。现场的气氛也不那么紧绷了。 “阿婴他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藏色散人看儿子逗孩子玩,他和年少的时候重合了。 “原来他叫温苑。”温和呢喃,是他哥哥的孙儿。 “果真是我温家血脉,他天赋不错,以后我来教他。”温若寒想着多找几个孩子培养起来,那个蠢货就别出生了。温旭看着也不是个能当大任的,还是得培养在下一代才是。 “忘机他很能吃辣吗?”凌媛看着这一桌子红艳艳的菜沉思。 “应该不行吧。”蓝启桓迟疑道,蓝氏饭菜都清淡,况且姑苏的菜都偏甜,忘机怎么会那么能吃辣呢? “都是为魏无羡点的吧。”聂夫人一语道破天机。 果然蓝忘机没夹几筷子菜,仅有的那几口菜还喝了几杯水。 “魏无羡才刚走,江厌离就要成婚了?她没想着请他去就算了,连消息都不传一个?”聂长峰震惊且无语。 “人家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哪还记得有这么个师弟啊。 他魏无羡为江家奉上了全部战功,江厌离风风光光嫁进江家。现在他又惹了麻烦,走了可不是正好。”温若寒虽是揣测的话,但细想确实有道理。 “希望蓝忘机能让阿婴开心些吧。”魏长泽道。 【温宁醒来后蓝忘机留在乱葬岗上没下山,蓝忘机劝说魏无羡,他反说‘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魏澜有疑将解释权交给别人真的好吗? 魏无羡带着蓝忘机在乱葬岗转悠,身后还跟着温苑。他们又说了会话后魏无羡逗弄起孩子来,最后因为温苑一句阿娘恼羞成怒。魏澜静静看着,这时候还是幸福的样子。 温家人设宴款待魏无羡他们,魏无羡觉得自己的付出是有意义的。魏澜看着这一派其乐融融,也是开心,他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的。】 “怎么了?乱葬岗出事了?”藏色散人见魏无羡面色凝重起来,焦急道。 魏长泽见他再不能御剑,心里一痛。他绝对再不和江家扯上半点关系! “是温宁,他… 对不起诸位,他现下没有意识,不是故意的。”温和致歉道。 但是被道歉的人都无暇顾及此事,看温宁被制服才呼出一口气来。 “他这就恢复神志了?”温若寒看了一场打斗后就见温宁会说话了,他还没看清楚魏无羡是怎么做的怎么就已经成功了? “外面那些人的谣言又要传起来了吧或者说就没断过。”聂夫人捏着扇子道。 一个有神志的凶尸,几乎长生不死,那些人真是觊觎又恐惧啊! “忘机不知道他的难处,也有点看不清金家的打算。魏无羡没有办法的,他舍不下这些人就不能放弃自己唯一的武器。”凌媛觉得没有办法。 “忘机说的话确实不怎么好听。”蓝启桓呐呐道。 “为道义不计得失可以,但是毁誉由人就不好了。他们那些人都是不要脸没有心的,阿婴怎么敌得过他们的险恶手段!”藏色散人恨恨道。 “他觉得自己可以不去在意,但是流言是把杀人的刀。 他要怎么办?”魏长泽也无奈了,在这个环境里,依魏无羡他们的性子,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要是魏无羡狠心干掉所有人不就解决了?他们谁敢乱说话就去死。”温若寒看的十分憋屈,魏无羡已经是当世最强者了还活的这么惨也是够了。 “宗主,他和你又不一样。”温和看着他道。 “忘机他是吃醋了?还是觉得自己多余了?”凌媛看着他背影道。 “可能是前者吧。”蓝启桓附和她。 “阿婴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魏长泽知晓儿子的想法,他心里喜欢蓝忘机,只是没有察觉。但还是会下意识想亲近他的。 “忘机真是口是心非的,真别扭。”凌媛看着儿子被魏无羡拉着走,但他的步子可没有一点不情愿。 “他们这性子也是相配的。”蓝启桓终于能确定儿子不是单相思,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 但结局早就注定了,他也是在自欺欺人。 “阿婴心里记挂他,觉得他下次会来的。 这次见面还没结束呢,阿婴已经在想下次了。”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美好画面,藏色散人语气轻松了些。 “曦臣可不是江澄,忘机肯定有钱。”蓝启仁这话脱口而出。 江枫眠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没有说话。 温若寒轻轻嗤笑了下,蓝二这刀扎的不错。 “阿婴他真的好有童趣,他并没有被怨气影响心智。”藏色散人看着儿子逗弄小温苑道。 “阿婴以后会有钱的,也当有钱哥哥。”魏长泽的师父就是散修,他也不全靠除祟生活。还是会几样挣钱的法子的,他一定要给儿子攒些家底。 这声阿娘把他们都震了下,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个相互喜欢。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两个男人的上下,看魏无羡那霸气的样子会是下面的吗? “蓝思追看着就雅正,抄家规此事绝对和他沾不上边。 倒是那个蓝景仪,一看就没少抄家规。”蓝启仁暗暗对比了一下他们两人,又可惜为什么蓝思追不是蓝家的子弟。 “蓝景仪也是个好孩子,就是跳脱了些,以后好好教导就是了。”蓝启桓道。 温若寒看的无聊起来,他真的不爱看别人搞暧昧! “还是冰山美人一笑才叫人觉得难得。”藏色散人看着笑起来的蓝忘机道。 果然比起时时温柔的蓝曦臣,她还是更喜欢蓝忘机。儿子也这样想,他们真不愧是母子俩。 魏长泽暗暗牵起唇角,‘阿月开心就好’。 凌媛看着温柔的小儿子,为他高兴,‘好像他只有在魏无羡面前才是有人气的。’ “是啊,这条路上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藏色散人笑着笑着就哭起来,阿婴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他也需要被认同。 “还是要先谢谢魏小公子对我们一族的救命之恩。”温和道谢。 “没关系,他们是相互扶持的一家人,他们都心甘情愿。 你们一族的人都很好,是他们自己相处的好。”魏长泽摆手道无碍,又去给藏色散人擦眼泪。 温若寒觉得魏无羡也挺难的,他走了一条不会被世人理解的路,还受了许多苦。 道义,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向来只顾着提升修为,他有道义吗?除了一定要找回妹妹,他还有其他的心愿吗? 温若寒沉思起来。 【温氏族人与魏无羡敬酒,魏无羡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蓝忘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魏澜为当下的局势难过,此局无解。 魏无羡给蓝忘机喝酒,又忆起了射日之征时的一段往事。魏澜震惊于此事,觉得蓝忘机在魏无羡面前颇没原则。 魏无羡带着醉酒的蓝忘机往伏魔洞走,回去后给他洗漱,然后问了蓝忘机事情,最后他被强吻了。魏澜原先觉得怪怪的,后来见蓝忘机表白激动起来,最后震惊住。】 “还是那句话,凭他们的性子,这事解决不了。且蓝忘机没有立场帮助魏无羡,他不能让蓝家也陷进这些事里来。”聂夫人分析道。 “那后来蓝聂家是怎么卷进去的?”蓝启仁下意识反问,又立刻明白过来。 是蓝曦臣,他肯定是被金光瑶带进去的,聂明玦应该也是如此。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看着儿子眼底又亮起来的光,他找到了新的可以叫他坚守的东西。 “四弟酿酒确实很好,可我觉得他酿的酒还是挺烈的呀。”温和挠头道。看来魏小公子酒量应该很好,那魏小姑娘就是天生的酒量一般,不像亲爹的酒量。 “忘机!别喝!”蓝启仁的话显然制止不了蓝忘机,他见着蓝忘机一饮而尽。 接下来他们又见证了一段往事,射日之征时期的那些事就是快速放过去了。 他们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 “阿婴那个时候就隐隐察觉到双方的心思了吧。”藏色散人确定道。 “原来蓝家人不能喝酒是因为酒品不好,还会忘事。”凌媛总结道。忘机都如此,蓝家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她转眼看了下蓝启桓,他也差不多吗? 蓝启桓听这话怪怪的,但是也没法反驳,毕竟他又不知道蓝家人醉酒以后会怎么样。 “他酒量应该没提升的,蓝家禁酒的。”魏长泽觉得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别的事,毕竟酒壮怂人胆,虽然蓝忘机不怂吧但是他说不出来啊。现在这么一弄说不定蓝忘机就对阿婴告白了。 第23章 观影未来23 “就是,忘机在魏无羡面前真是半点原则都没有了!”蓝启仁觉得魏澜这话很对。 “他们两情相悦,私底下相处也没什么了。”蓝启桓为儿子挽尊。 “这个先睡后醉的流程还是没变的。”藏色散人很会喝酒,她瞧着蓝忘机应该还是那样的。 接下来他们俩做的事,不仅魏澜觉得怪怪的,他们也觉得怪怪的。除了聂氏夫妻和温家表兄弟已通人事有点理解外,其他人都有点不明所以。 “阿婴他还知道维护蓝忘机的脸面,果然对他细心。”藏色散人清清嗓子道。 “喜欢一个人自然会为他打算的。”魏长泽接她话道。 “这下子没叫别人看见,反倒叫魏澜知道了。”凌媛觉得有趣,儿子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他小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也是冷着一张小脸吗?那她肯定会忍不住去逗弄他的,他会生气吗? 平日里再雅正不过的蓝忘机现在这个样子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蓝启仁看不下去已经闭上眼睛了。 “忘机不会生他气的,而且他醒来也就记不得了。”蓝启桓道,蓝家人对命定之人自然是迁就的,且魏无羡又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藏色散人心里赞同这话,就是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 “所以今晚他们两个睡一起吗?”魏长泽说完就觉得他多话了。乱葬岗上屋子不多,总不能叫蓝忘机和别人去挤一间屋子吧?阿婴也不会同意的。 “阿婴他不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藏色散人见儿子又扒了蓝忘机的抹额,忙为儿子找补。 然后他们继续觉得有点怪怪的,怎么说呢?他们两个现在就是怪怪的! “阿婴为什么要这个姿势问话?”藏色散人和魏澜同款疑问。 她还没疑惑完就听蓝忘机掷地有声的“我的”二字,她也激动起来,拍魏长泽手臂道:“长泽哥哥,你说阿婴会是什么反应?” 魏长泽看了眼她搭在他小臂上的手,抬头道:“我觉得他应该反应不过来的,还会找其他借口。” 事实证明果真如此,藏色散人蔫下来,儿子果然还是那个迟钝的儿子。 凌媛听见儿子强势的两个字时都惊住了,你醉酒了这么猛的吗? 蓝启仁继续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他瞎着吧。 “都靠的这么近了还是毕生知己?”温和疑惑且不理解。 “阿婴他,他只是没反应过来。”藏色散人继续为儿子挽尊。 要不然她儿子不成了欺骗别人感情的坏孩子了嘛。 “忘机怎么了?酒意上头了?不过他为什么不上脸,看着还挺正常的。”凌媛觉得儿子怪怪的。 蓝启桓欲言又止,但无论怎么说好像都不太对。 到底是男人,于此事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好像能理解蓝忘机怎么了。 他的心上人在他怀里,他没点反应好像也不对。 画面又模糊起来,只能大致看清他们的动作。 凌媛目瞪口呆,忘机他在强吻自己的心上人! 温和见魏无羡心声恍然大悟,原来那天魏小公子也被小蓝二公子强吻了,还不知道是谁。 只是,大力仙子?他被压的没法动弹吗?温和想着魏无羡在战场上的狠厉陷入沉思。 “阿婴他意识到喜欢了。”藏色散人见着了儿子和他未来道侣的亲密事,虽然看不大清还是有点羞。 作为做出强吻之事的主人公的父母,蓝启桓和凌媛持续震惊中,他们也羞起来。都不开口说话了,能说什么呀?平添尴尬。 蓝启仁还是没忍住睁开眼,只觉得蓝忘机在他心里的形象完全颠覆了。 【蓝忘机压着魏无羡继续吻他,魏无羡闭上眼睛迎合他。魏澜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直接第二天早上了。 魏无羡半真半假的话把蓝忘机糊弄出了伏魔洞。魏澜看着魏无羡心里为他们难过,此事没办法解决。 魏无羡送蓝忘机下山,言下次送他一个法器。魏澜想着无人为魏无羡着想,没人护着他。 魏无羡回山的路上始终沉默,人人害怕的乱葬岗确是他们的家。魏澜又疑一味退让真的好吗?】 接下来的事好像也顺理成章,他们只能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角压住了黑色的。 但藏色散人眼睛都睁大了,她儿子怎么会是被压的那个! 在场一片寂静,他们也能想来会发生什么。 “那个,他们,我们…我…”藏色散人语无伦次。 “那个未来里的他们一时情难自禁,在这里的我们再有子嗣也说不好他们长大后的事,而且我们要随着散人回山居住。 所以他们的事还是等他们长大后看他们自己吧。”魏长泽出声道。 藏色散人连连点头,‘还是长泽哥哥懂她。’ 他们二人自然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做长辈的管太多也不好。 温若寒继续无聊,魏无羡有个好天资的闺女,蓝家还有个蓝曦臣,他们又不会绝后。所以叫他看这些做什么! 画面渐渐恢复清晰,就还剩一点模糊。 “阿婴他没有办法,现在就只能这样了。”藏色散人心里酸酸的。 短暂的快乐过去后,摆在他们的是现实,没有办法。 “忘机现下没有立场帮他,而且依魏无羡的性子他也不会接受的。 要是没有金家就好了。”凌媛也叹息道。 聂夫人也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除非魏无羡主动出手,要不然谁都帮不了他。 画面完全恢复,洞里只剩下魏无羡一个人。 “阿婴他又瘦了。”藏色散人看着缩成一团的儿子道。 “他很没有安全感,是我不好。”魏长泽低头道,都是他的错。要是他没和江枫眠扯上关系,儿子或许会在平凡的人家长大,起码会好好活着。 藏色散人拉他袍子一角,“长泽哥哥,不都是你的错。不能说是受害者的错,要怪就去怪先居心不良的人。” “散人说的是,魏公子你看开点。”聂长峰也对他道。 魏长泽点头,这次儿子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他们…”凌媛不知道说什么了,彼时他们互相为对方考虑。但在已知的未来里,忘机并不知道魏无羡待他的心意。 见着魏澜的话,藏色散人道:“没有人保护的孩子只能如此了,他已经习惯了护着别人,没想着有人会护着他。” 她说着心里难过起来,要是他们没死,要是他们没死! 可惜他们死了。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才会勇敢追求爱,他们不惧怕失败,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底气承担。 而缺爱的孩子轻易不会尝试去爱,他们牢牢把控自己的爱,克制又吝啬。一旦爱上就会倾其所有。”聂夫人也算见过许多人,人和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聂长峰叹气,当天道之子也太惨了吧。他家的孩子还是平平安安的就好。 “阿婴,我是不是没来得及教你其他的东西?旁人以何态度待你,你就以何态度对他。 一直忍让只会叫别人觉得你软弱好欺负,别人欺负你就要动手还回去。”藏色散人带着点哭腔的声音响起。 魏长泽心里钝钝的痛,是他没有为儿子遮风挡雨,他为什么要死那么早! “要命的地方成了他们的家,他们相互照顾扶持着生活,那也是挺好的。”聂夫人道,若他们一直在这里不出去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可是结局已经是不可能了。 “一直退让当然不会好,就该在别人伸手的时候狠狠剁了他的爪子,直接杀鸡儆猴!”温若寒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个插话的机会。那些情情爱爱的大道理他想不来,果然还是打打杀杀最适合他。 温和继续扶额,宗主怎么还这样啊。 【魏无羡发现了血池旁的育灵花苞,检查后没发现危险就再没管。魏澜想着她终于被看见了。 下午温情来给魏无羡送药,她想着蓝忘机给的药材和银两,督促魏无羡好好吃药。魏澜也明白了当年的这件事。 临走时温情发现了魏澜,还给魏无羡解释了这花的来历和用途,魏无羡着实惊的不行。魏澜在心里给温情竖大拇指,还得是情姑姑。 温情心里暗想同性道侣的事,魏澜疑惑,她还能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女儿吗?】 “这里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朵花?”凌媛疑惑。 但是接下来他们就知道了真相,原来那就是魏澜。 “师父,这是个什么花?”藏色散人询问抱山散人道。 “是育灵花,魏澜原来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女儿。”抱山散人见过这花,早有典籍记载,她也亲眼见过,没想到乱葬岗里竟然还会有这个东西。 抱山散人这话可是惊了所有人,不会吧,怎么回事? “前辈,是真的吗?”凌媛不可置信问道,突然间忘机就有孩子了? 见弟子藏色散人也吃惊地看着她,抱山散人还是为他们解惑了一番, “育灵花为生命之花,以前也只有一棵存活了上千年的树专门结种子,它是过往同性道侣之间留存血脉的东西。 一个人的精血并不足以让它发芽,待到六个月后,她就会出生了。” 抱山散人没说的是,她记得育灵花可以识别双亲,为什么魏澜没认出蓝忘机?是魏无羡蒙蔽了她的感知? 温若寒暗自生气,怎么还和蓝家扯上关系了。这下子看不了蓝家的好戏了,他还想着魏澜会怎么对蓝家呢。 “是这样啊。”藏色散人呐呐道,那儿子他知道这事吗? 蓝启桓默默想着,小儿子有后了,大儿子还没有道侣。而且,那时的启仁是不是也还没有道侣? 被蓝启桓惦记的蓝启仁还在惊叹于魏澜的事,不知道兄长在背后惦记着他娶妻的事。 魏长泽不是很在意这事,儿子开心就好了,再说他们本就两情相悦,能有个孩子也不错。 “魏无羡的发散能力还挺丰富的。”温若寒都要笑了,魏澜被自己爹当成妖精了。 “难道等到孩子出生时阿婴才会知道吗?”藏色散人出声道,那个时候阿婴会怎么想?长的像他的妖精? “应该不会吧。”魏长泽迟疑道。 他们继续看下去,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阿婴身体不好,还是得好好吃药才是。”藏色散人道。 “他没养成照顾自己的习惯,一直不把身体当回事。”魏长泽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儿子,自己的身体怎么能不在意呢。 凌媛继续觉得江家用心险恶,也可能不是这样,就是他们都不在意魏无羡而已。 “不是,那上面长出来的萝卜真的能吃吗?还去卖?”温若寒大吃一惊,吃了不会有事吧? “他们也没办法了。”温和心里也难受,他们家的人一直治病救人,向来受人尊敬,但是现在只能在这里种萝卜去卖。 “阿婴不会挣钱,他没想过出售自己的发明吗?”藏色散人呢喃了句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没有想过用这些赚钱,后来人人用他的发明就算了还要骂他。 “没人教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发明价值如何。”魏长泽都要在心里恨死江枫眠了。 “没办法,忘机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帮帮他了。”凌媛为他们难过。 “她知道?让我想想,家里是有些以前传下来的书。不过我只看了医书,她还看了其他的吗?”温和回想了下道。 “嘿,这下子不但当成妖精了,还要被送人了。”温若寒笑的停不下来,魏澜一直沉着冷静像个大人,现下看她吃瘪他快要笑死了。 “宗主,你这么大人了还笑人家小姑娘。”温和在他身边道。 最后得来温若寒一记白眼。 虽然他们也知道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魏无羡亲口承认和蓝忘机不清白了还是让他们没忍住咳了咳。 藏色散人心里乱想,幸好阿婴只是想没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才会记得发生的所有事情。”凌媛明白了。 “温情好像知道的不太全。”蓝启桓出声道,明明散人说的是道侣。 “等孩子出生以后阿婴就会知晓的吧。”藏色散人有种莫名的感觉。 第24章 观影未来24 温若寒要无聊透顶了,他真的不想再听这些事了,对蓝家兄弟来说是好消息,对他可就不一样了。 “温情她知道的挺全的,就是没想到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吧?”温和道。 “魏澜她会知道吗?”藏色散人后知后觉想起魏澜要去寻仇,那蓝家要怎么办? “魏无羡绝对知晓,他向魏澜隐藏了这个事实。”抱山散人突然出声后再没有解释。 “阿婴他知道?那就是魏澜她有很像蓝忘机的特征,是眼睛吗?”藏色散人想了会儿道。 “应该是。”凌媛点头,这么多年她没有见过和她一样眼睛的人。 “阿婴不确定蓝家会不会接受她,也不想对蓝忘机造成影响。所以没有告诉他,也模糊了魏澜的记忆。”魏长泽只觉儿子辛苦,他现在才二十岁啊。 蓝启仁没说话,在那个情况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温情以养花为名叫魏无羡在伏魔洞好好休息,他在这里和花絮絮叨叨,想着为女儿创造一门功法,对她说些往事。魏澜觉得酸涩,魏无羡向来只说好的不说坏的。 温宁卖萝卜回来后告知了魏无羡一些事,魏无羡心有怀疑想着验证下,又有了新的赚钱思路。魏澜想着拿了魏无羡所有战功的江澄,对他又恨了几分。】 “温情她当阿婴是弟弟看,一直想着多照顾他一点。”藏色散人心里很是感谢她。 “我觉得温情她也有点明白金家的想法,但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她可能没想明白,但是这段日子她冷静下来后肯定想明白了。 所以她对魏无羡是有些愧疚在的,觉得是他们拖累了魏无羡。”聂夫人道。 温和点头,他也觉得温情有这个想法,毕竟她在温家那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魏澜在这里这么久还能发芽是因为另个世界的天道吧。”藏色散人肯定道,祂送魏澜来这里是让她幸福,没想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她这次还来这里成为阿婴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长大的。”魏长泽道。 “魏澜修的那个灵怨双修的功法原来是这么来的。”温若寒恍然大悟。 “他心里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忧虑的,只是不能对乱葬岗上的人说,叫他们徒增烦恼。 他只能对魏澜说了,他不想叫别人知道的话都只能告诉她。”凌媛有点心疼魏无羡,他身上担着的东西太沉重了。 “可是魏澜全都知道,她不会忘记的。”蓝启桓能明白魏澜的心理。 “这话像是我会说的,可是那时阿婴只有四岁,小孩子心里是不用装那么多事的。 我们肯定是想着能陪着他长大的,其他的东西我一定是想着等他大了以后再教他的。”藏色散人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善良是该有锋芒的,才不会叫别人得寸进尺。”魏长泽攥紧手指,他再不会叫儿子落得那个下场了。 魏澜这么一想,他们也回想起上次看见的他们一起去卖萝卜的事了。温宁声音真是太小了,那怎么能卖的出去。 “是敌人使诈?”温若寒来了精神,但又想不出来这能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是友,是怀桑。”聂夫人开口道。 “怀桑会做的这么明显吗?”聂长峰有点怀疑。 “也许是手下人出状况了吧。”凌媛道。 “还是有人念着我们阿婴的。”藏色散人呢喃道。 “阿婴做的这一切不是没有意义的。”魏长泽相信那些人都不会好过的。 “真是,就没见过这么穷的。”温若寒语气透着点感慨。 又提起魏无羡战功的事,于是江澄又被拉出来讨伐了下。 见他终于想到售卖自己的发明,藏色散人和魏长泽松了口气,阿婴不会再过的那么艰苦了吧。 【魏无羡绘符做法器又带着温宁上门去夷陵周围卖符,他们还是成功赚到钱回来了。魏澜觉得魏无羡辛苦,江澄更加可恨。 时间慢慢过去,魏澜出生了。魏无羡知道了孩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掩藏了魏澜的瞳色证明想着等她大了再告诉她。魏澜也知道了,她虽不理解她没有这段记忆但还是想着救回魏无羡他们一家团聚。】 “现在他们开店也没有本钱,只能有最简单的方法了。”凌媛叹道。 在场的人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阿婴…”藏色散人看着他一路辛苦,脸上却还有着笑意,为他自豪又为他难过。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魏长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一定要好好赚钱。 “此人简直无耻!”聂长峰依然不愿意说江澄的名字,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温若寒有点好奇的看着,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温家人不会缺钱,他也不知道有人会过的这么辛苦。 温和也为儿子难过,他以前不用计较生计,现在却过的这么困难。 “温情她是乱葬岗上的大管家吧。”凌媛道。 “她要操心的事情多,而且阿婴确实不太会照顾自己。”藏色散人道。 “魏无羡不是怕她,他应该很喜欢这种照顾,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在乎。”聂夫人出声道。 “人是需要爱的。”蓝启桓肯定道。 “阿婴他真的是个小孩子心理。”魏长泽见他所为轻笑道。 “忘机为什么没再来了?”凌媛不解道。 “应该是未来的我知道了,叫忘机少来吧。”蓝启仁一想就明白了,未来的他会做什么事他也知道。 “她出生起就是六个月大婴孩的样子。”聂长峰道出一句话来。 其他人还没子嗣,温若寒不爱看孩子,是以他虽有孩子却不知道。但聂长峰对聂明玦可谓是十分关注了,刚出生的孩子没这么大的。 “灵胎破种开花时开始生长,这是正常的。”抱山散人淡淡道。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看着刚出生的魏澜,在脑海里勾勒着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魏澜浅淡的瞳色证明了他们的猜测,她是忘羡二人的亲女儿。 “他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凌媛道。 “这个阵法和那个符纸一样,还能模糊别人的感官。”温若寒看的颇有趣味。 “只能是魂魄压制了。”藏色散人知晓了真相。 魏长泽为后来知晓真相的魏澜忧心,她日后要怎么办? 温宁的这个想法把他们都看笑了,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温若寒笑得不行,看旁边的温和道:“温若华,你儿子的发散能力也是挺厉害的。” 温和也笑了下,希望温宁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到她长大,可是后来…”凌媛觉得苍天不公,为什么他们就要遭遇这些事情。 “后来的忘机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的。”蓝启桓为儿子难过,他的情路也太过坎坷了吧。 已经发生的未来没有办法改变,他们只能想着以后好好照顾他们自己的孩子,叫他们幸福。 又见魏澜的这个心愿,只叫他们觉得心里钝钝的痛,能怎么救? 【魏无羡带着温宁下山采购材料,恰巧遇见蓝忘机,于是请他吃饭。送了蓝忘机礼物后,魏无羡要到了他的抹额。蓝忘机计划下次就和魏无羡告白,把他带回去藏起来。魏澜难过没有下次,又不解两个人相爱却不是两个人的事。 蓝忘机送魏无羡到山脚下,魏无羡回了伏魔洞,早早给孩子取好名字。魏澜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觉得此时无比幸福。 魏无羡发现魏澜魂魄碎裂,找到养魂木且为她补魂。魏澜心里愧疚叫家人担忧。】 “忘机他还是来了。”蓝启仁道。 “忘机他开窍了?比之前好一点了。”凌媛道,还是得说话好听才更吸引心上人。 “阿婴为她打算良多。”藏色散人道,果真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们也挺难的。”凌媛叹息,再次在心里想着,要是没有金家就好了。 “要是没有金家,那个时候你们蓝家就能同意他们在一起吗?”温若寒问话道。 “会的。”比起蓝启仁有点迟疑,蓝启桓先回答。忘机很执着,他爱一个人就会爱到最后,他忘不了魏无羡,他们会在一起的。 “没有金家的潜在威胁,阿婴就不会到这个地步。等他去做了散修,还是会和蓝忘机在一起的。 他们心里都有彼此,爱会让他们在一起的。”藏色散人无比确定道。 “都是要送的,早送晚送都是一样的。”蓝启仁看开了,送就送了吧。 藏色散人真的很是能理解此事,抄家规越抄越无聊。本就不过心的,最后连眼都不过了,真的记不下。 “原来没有下次了。”凌媛呐呐道。 “为什么要带回去藏起来?”聂夫人不理解,告白说喜欢理所应当,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喜欢他就想独占他,所以就藏起来?”聂长峰也觉得怪怪的。 “他对这方面的观念好像有点问题。”温和想了想道。 “忘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蓝启桓也不太理解。 他垂下眸子,是我们没做个好榜样吗? 藏色散人没去注意别的,她看着儿子脸上的笑意,只希望他能一直这样笑着。 “魏澜,魏蓝,这个名字取得有意思。”聂夫人笑道。 “她不太圆润的吧。”藏色散人道,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小婴儿这样可乖了。 “我觉得也可爱。”魏长泽看着与藏色散人几分相似的魏澜,附和她道。 “原来她生来就魂魄碎裂,所以需要养魂。”聂夫人道。 “三年?这么久吗?”藏色散人疑道,他们有这么多时间吗?金家到底什么时候动手的,这种未知叫人心都提了起来,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 “应有外物辅助。”魏长泽猜测道。 “我有感觉,这个养魂木的牌子在后来绝对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温若寒道。但他在心里叹气,看别人带孩子真无聊。 “养魂木,现在乱葬岗上还有这个东西。”抱山散人道。 他们虽没怎么听过这个东西,只是听名字也能想来是做什么的。 “找到就好,会没事的。”藏色散人安心了。 “没想到乱葬岗还挺富有的,那魏无羡以前不就是守着金山还去要饭吗?”温若寒也有钱,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蓝思追的坠子是在这里找出来的。”聂夫人想起来那个开始时让魏澜怀疑的东西。 “阿婴是个有原则的好孩子。”藏色散人道,他长得很好。 “一年,这一年会好好过去的吧?”魏长泽自言自语。 这个问题他们不敢确定。 “时间没够,不会好的。”抱山散人给出了答案。 “因为魏无羡的有些魂魄在她身上,所以养魂的时间是没够的。”聂夫人在抱山散人话落时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他们想起来了,这个牌子养好魏澜魂魄的前提是,魏无羡一直养着魏澜的魂魄。 【日子一天天过去,魏无羡为女儿创造一套新的功法,于剑道也有了新的感悟,日子平静而幸福。魏澜想到江厌离,想到她的亲疏有别。 一封满月宴请柬打破了乱葬岗的平静,魏无羡白衣去红衣归。醒来后他崩溃大哭,温情姐弟去金麟台赴死,只留给魏无羡几句话。魏澜心知不是他们的错,但是无法改变。】 “忘机应该是被关禁闭了。”蓝启仁道,他猜测是他关的。 “你管的还挺多。”温若寒讽他道。 其实其他人能理解,那时魏无羡这个情况,蓝家人自然不愿意他们往来,聂家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江厌离和温情怎么比?光是关心阿婴的身体她都比不上温情!”藏色散人愤愤道。 “亲疏有别,在称呼上也体现出来了。”魏长泽也道。 他们见着这张请柬的时候,就知道金家的阴谋开始了。 “好笑,江厌离成婚不请他去,现在生了孩子都满月了才请。 她脑子没病吧?”温若寒无语。 “魏无羡放不下江厌离,金家捏着她就有了叫魏无羡咬钩的饵料。”聂夫人道,此次事件后乱葬岗上人的命运都会改变的。 第25章 观影未来25 “阿婴他没想那么多的,他不知道有人会拿自己孩子的满月宴做这些事的。 明明是光明正大被邀请的,怎么会出问题呢?”藏色散人看见魏澜心声道。 “这请柬江厌离绝对知情,她是在金麟台上过的不好吗?都已经没关系了为什么要请阿婴去!”魏长泽也气,他甚至略微发抖起来。 “此事上她绝不无辜。”蓝启桓道。 “千疮百孔咒几乎每家都有收藏,怎么就是阿婴做的了?”魏长泽咬牙切齿。 “金光善倒是狠心,叫这么多人来送死。无论他们是杀了魏无羡还是被魏无羡杀了,他的目的都达到了。”温若寒真觉得自己不是搞阴谋诡计的料,还是直接打痛快。 “于他来说,不过是三百多个弟子罢了,有什么重要的。”蓝启桓道。 “他的阴谋就要叫这么多人赔上性命吗?”凌媛为金光善的狠心惊。 “金光善怎么能如此狠毒!”聂长峰气愤至极。 “金子轩死的挺活该的。不过金光善连嫡子都能送出来做筹码也是厉害,不怕林家姑娘知道了大闹吗?”聂夫人不解道。 “金光善舍得的应该是金光瑶,他一死金光善就能光明正大讨伐阿婴了,蓝聂两家的宗主死了义弟,自然也会助他。 但是机敏如金光瑶会猜不到吗?金子轩的话也证明了他是被金光瑶骗出来的。”魏长泽慢慢道,他心里也慌乱,阿婴要怎么办? “阿婴觉得黑衣服不吉利,还换了一身白的,怎么就粘上血了?阿婴要怎么办?”藏色散人慌张起来。 没人回答,但他们心里都知道,魏无羡他绝对好不了了。 “魏无羡觉得对不起她,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没有他江厌离怎么嫁进金麟台,凭江澄做宗主的能力还是凭金子轩的喜欢? 金光善能同意吗?”温若寒继续输出。 “阿婴,别哭了。不是你的错,你们都没有错。”藏色散人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金家给掀翻了。 “金子轩在金麟台一直被林家姑娘护着吧,怎么现在还这么傻,他不会觉得金光瑶费尽心机回去就是为了做他的家臣吧?”聂夫人讽道。 “他目下无尘还高高在上,怎么会去想金光瑶的想法!”魏长泽道。 “金家人说既往不咎?那不夜天又是怎么回事!”藏色散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怒意。 “他们就去赴死了吗?”温和呆愣愣的。 “温情她为了保全剩下的人,带着自小相依为命的弟弟去赴死了。”凌媛说着说着有眼泪流下来。 “人一生一定会说的两句话,是对不起和谢谢你。”魏长泽叹道。 他们能明白温情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对不起魏无羡,如果一开始我没有来求救,那你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谢谢你魏无羡,谢谢你对我们一族的恩情,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那句阿婴你要好好的,是她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最后对这个弟弟说的话了,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魏无羡从兰陵金氏到不夜天,后他合并阴虎符大开杀戒。魏澜泪流满面,魏无羡是一步步被逼成这样的,他没有别的选择。 蓝忘机救走了魏无羡,打伤长老后送他回了乱葬岗。魏澜心都要碎了,他们怎么就这么难! 温四叔带魏无羡回去,两日后魏无羡决定销毁阴虎符。此前他将乱葬岗上的人往出迁到一个山谷。魏澜心惊胆战等着最后的结局。 三月后百家围剿乱葬岗,温氏族人全部战死,魏无羡被万鬼反噬,死无全尸。魏澜心里的恨愈发激烈,恨不得直接杀了那些人。 三日后,蓝忘机着一身染血的白衣来了乱葬岗,找到了发着烧的温苑。魏澜看着蓝忘机的戒鞭伤流泪,这座山上再没有旁人了。】 “温宁在金麟台杀的人,为什么会是蓝聂两家的人?”温和发问。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金光瑶请来的人么,要不然怎么叫他们去围剿魏无羡呢?”温若寒狂笑起来,真是太好笑了,这帮子蠢货! 其实蓝聂两家的人也能想明白,他们要被牵扯进去,唯一的连接点就是金光瑶。 “忘机他没想到的,他查到有疑点了,一切都太快了让人反应不过来。”凌媛落下泪来,忘机眼睁睁看着他走上这条路,他该是会多绝望啊。 “江厌离怎么来的,阿婴才到不久她是怎么来的!”藏色散人厉声道。 “金家人送她来的吧?她刚死了丈夫,还有个孩子,她来这里干什么! 是来让魏无羡离开的还是来杀他的?”聂夫人道。 “她既来了这里,就要做好死的准备,真打起来谁会顾着她啊?”温若寒无语。 “她死了,她不来就不会死的! 她死就死了为什么要连累我的阿婴!”藏色散人这话是她说的最狠的话了,人一旦被情绪支配是很难冷静下来的。 “江澄或许看见了或许没看见,他心里对叫魏无羡去死这事也不是没有想过的。”蓝启桓出声道。 “恩情很重要,人被教导要知恩图报。 但是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恩太大了,怎么都还不清的时候,他会恨不得这恩没有出现过,或者杀了于他有恩的人。 所谓恩大成仇便是如此了。”聂夫人道。 “那他就是这样了吧。”聂长峰若有所思道。 不夜天的血战开始了,霎时间此地就变成一片血涂地狱。 出乎他们之前的猜测,蓝忘机在此战中没怎么受大伤,可是他救走了魏无羡。 蓝启桓瞳孔一滞,‘忘机他三年未出,是因为这件事吗?’ “忘机救了魏无羡,会被看见吗?蓝家会惩罚他吗?”凌媛看向蓝启桓道。 但是蓝家的两兄弟都没说话。 “阿婴不会有事吧?蓝忘机也不会有事的吧?他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出自本心的。”藏色散人看的越发着急,但是谁都不能给她一个准确的回复。 “忘机他会怎么样!你说啊!”凌媛看向蓝启桓,恨不得直接上手。 “按蓝氏家规,不敬长辈,结交奸邪,当罚戒鞭。”还是蓝启仁先说话了,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未来他真的能狠下心来打他亲侄儿戒鞭吗? “阿婴不是奸邪!”魏长泽出声反驳。 “戒鞭?就是江澄挨了的那个东西?”凌媛在脑子里回想,“那一鞭子打的江澄半死不活,还去不掉伤疤!你们要打忘机多少鞭?” “看他打伤长辈的数量,按数即罚戒鞭。”蓝启桓终于开口,但不是凌媛想听到的。 数量?那么多人她没记下数目,那么多人!那里那么多人!忘机要怎么办! “不会下狠手的,曦臣会护着他的。”蓝启桓也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执法堂的人可不管这些东西,他们向来秉公执法。 且忘机身为掌罚,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小声的抽泣声响起。 “挫骨扬灰?只有温情被这样对待了,在场的人的脸色我温若寒毕生难忘!”温若寒方才一直看着,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是怎么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 真是笑死人了!一群无耻的东西,连脸都不要了! “我的阿婴才二十一岁,才是个刚及冠不久的青年,他本来还有未来的。”藏色散人心中恨意翻腾。 “金家的阴谋下埋葬了无数枯骨。”魏长泽希望阿婴能好好的,但是他们早就知道结局,他们一开始看到的就是结局。 “他们要走了。”温和道,他想起了开始的时候,不到二十个女眷的结局。 藏色散人心痛如绞,亲眼看着儿子渐渐消失变成一摊血,她简直要疯魔了。 恨不得直接杀了那里所有的人! “长泽哥哥,阿婴没了,是这么没的。江澄他带人上去的,乱葬岗对他不设防。 他简直万死难以赎其罪!” “阿月,他会死的。魏澜不会让他活着的,我们看着他死,等着他死。”魏长泽也心痛,阿婴他还没过二十二岁的生辰,他连个及冠礼都没有。 现下的场面叫蓝聂两家的人羞愧,他们怎么会这么信任金光瑶! “宗主,他们都死了。”温和呐呐道。 “他们是战死的,是为保护自己的家人战死的,他们心甘情愿。”温若寒向来奉行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们做的很好。 “但这不是他们可以杀我们温家人的借口,回去以后我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杀了,将他们的家族连根拔起。”温若寒向来自傲,没人可以欺压到他们温家头上来!谁也不行! 霎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天幕上轻微的火苗炸裂的声音响起。 “忘机…”凌媛泪流不止,那个雅正端方处处妥帖的蓝忘机变成现在这样,他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背后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他留下那个孩子没付出代价,是因为你们怕他活不下去是吗?”凌媛抹了下眼泪道。 “应该是。”蓝启仁艰难道,不留下他,忘机还要操心他的去留,不利于养伤。 蓝启桓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可那一身血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是我们家的人做错了,若魏澜要寻仇就尽管来吧,怀桑不会推脱的。”聂长峰开口道。 “是,怀桑他不会推脱的。明玦做错了事,聂家做错了事,我们会还的。”聂夫人跟着道。 “我蓝家也是,做错的事就要让它恢复正确。”蓝启桓不再去想蓝家的事,他想着忘机。 戒鞭啊,他可是数清了,那是整整三十三位长老,就是三十三道戒鞭,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忍着剧痛来的乱葬岗,光想想他都是心如刀割。 一直沉默的江枫眠不敢说这话,他无比确定,江家一定会被魏澜连根拔起的。 “这场梦要结束了,她的报复要开始了。”温若寒扬眉道。他已经忍不住看好戏了,他已经能确定,魏澜对蓝家也不会轻易揭过的。 【魏澜醒来,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发怔,她一定要去复仇,一定会把魏无羡找回来。 温瑜来给她送醒酒汤,看见她眼睛,知晓了一切。魏澜要去复仇,温瑜道和她一起。 魏澜说了蓝思追的事,又纠结蓝忘机的道义和家族这样保全。温瑜言他不会是非不分,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游历。 魏澜言要去江家取回魏无羡的金丹,她要给魏无羡造一副身体出来。温宁没多说什么,只是要和她一起去。】 “她长大了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阿婴会看到的。”藏色散人道,她现在也和魏澜有一样的想法,阿婴一定会回来的。 “她十五岁了,魏无羡原来是想着这个时候告诉她的吗?”凌媛看着魏澜肖似魏无羡却也能找出蓝忘机影子的脸道。 温若寒想着报复的事,也不知道先倒霉的是哪一家?是江家吧?一定是江家。 “她想着光明正大的寻仇,但是对那些人要什么光明正大啊,直接动手不就是了。”温若寒出声道,只要能报仇,管他什么手段! “她不想以后阿婴回来了对她失望,她很在意家人的感受的。”魏长泽道。 “那些伥鬼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凌媛道。 “她要去收回昔年魏小公子从战场上救下的命了。”温和向来心善,但现在却恨不得魏澜早点把那些人都杀光了。 “那不是理所应当?”温若寒挑眉道。 “魏澜的意思是她要开宗立派了吗?”魏长泽道。 “是,我觉得她要打破世家垄断的局面了。”抱山散人昔年见证了世家的兴起,现在她又要看见宗门的起复了。 “来就来呗,反正我温家都没了,我管别人去死。”温若寒丝毫不在意。 “她会布下陷阱等他们来的,希望曦臣他们能小心点吧。”蓝启桓只能这样想了,魏澜对蓝家的恨也不少。 “希望怀桑能活着吧。”聂长峰也道。 他们都觉得无人能在第二次乱葬岗围剿中活下来了。 第26章 观影未来26 “温瑜她真的很为魏澜着想了,人不能活在仇恨里,那样会扭曲自己的。”藏色散人道。 “谢谢她为魏澜考虑了。”魏长泽出声致谢。 “魏小姑娘是温瑜一手养大的,自然会为她考虑的。”温和道。 “忘机为道义离开蓝家了,蓝家做错了事,一定是要偿还的。 而且就算他还在蓝家也不会偏袒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蓝启桓很能理解儿子的坚持。 “忘机都为他打算好了,没有恩情和亏欠。他如何恨不得蓝家?”蓝启仁道。 “果然魏澜第一家就要去寻江家的仇。”温若寒道。 江枫眠闭上了眼,他汲汲营营护着的江家要没了,要毁在他的儿子手里了。 “这个东西她竟然也能找到。”抱山散人有些惊讶,时人几辈子找不到一个秘境,她竟轻易就找到了。 这样神奇的事让他们短暂震惊了下,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心里燃起希望,若阿婴以后真的能回来呢? 【三天后,魏澜从乱葬岗归来,带着温宁去了莲花坞。待到晚间魏澜破了莲花坞的阵法后又布了一个新的困阵。 魏澜和温宁兵分两路,她去取回了魏无羡的金丹,但没要江澄的命。温宁下不了手,最后还是魏澜扬了江枫眠和虞紫鸢的骨灰,温宁带着魏无羡的东西和魏澜出了这里。 魏澜斩碎了莲花湖的禁制,里面惨死的‘人’都去了江家寻仇了。】 “她在乱葬岗做了什么?在伏魔洞里布了个什么阵法?然后在后山放了个什么东西,怎么凶尸都往那边缓慢移动了?”温若寒不解道。 “或许等到围剿那日我们就清楚了。”聂夫人道。 “她画的这个符文我也看不懂。”藏色散人仔细看了下道,这应该是鬼道一门的阵法。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云梦和现在大不相同。 “江枫眠,你们云梦怎么变成这样了?不是一向亲民吗?”温若寒讥讽道。 “他,我…”江枫眠无言以对了,他心里早有些准备,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莲花坞的禁制在温家来犯的时候没用上,现在却打开了,这是在防着谁?”藏色散人冷笑。 魏长泽看着街上的景象,他出师后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云梦,这里一直都很繁华的。 “魏澜改了阵法,确保江家的人不会跑出来,她要把江家一网打尽了。”聂夫人有些忧心聂家,魏澜的曲子对他们家的人可是不太友好。 江枫眠都有点不敢看下去,她会怎么做? “江澄不愿意承认的恩,那就是温宁救了他的命和带出了江枫眠夫妻的骨灰。 现在紫电已经毁了,江澄也是活不了了,那骨灰也就…”温若寒说着说着没忍住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澄自恃他的修为、地位,现在江家必灭,修为也是别人的。 魏澜取回了金丹就会杀了他吗?”藏色散人道。 “哎呀,这场打斗真的没意思,还比不上薛洋。 他这些年去做什么了?半点长进都没有。”温若寒对江澄评头论足一番。 “江家的剑法讲究随心,要灵动洒脱。江澄理解不了剑法的真谛,他更擅长用紫电来彰显他的威风,这些年来剑都用的少吧,怎么能练好剑呢!”魏长泽评价道。 “她没杀江澄,为什么?”凌媛疑惑道。 “也许她另有安排。”聂夫人道,她想了下又开口,“江澄这么恨魏无羡,会不会迁怒学他修炼的人,魏澜第一次见他时都那个样子,那其他没有她厉害的鬼修遇见他会怎么样?” “江澄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聂长峰恨恨道。 “那些人也有家人,所以他们会来寻仇吗?”蓝启仁呢喃道。 “反正江澄是活不了了。”蓝启桓无比确定。 江枫眠见着江澄重伤,自己被撒了骨灰,恨恨闭上眼,他一切都是为了江家,哪里做错了! “她还是没有牵连无辜。”藏色散人叹道,魏澜是个很好的小姑娘。 “因果循环,这是江澄的报应。”温和一点也没觉得魏澜做的不对,江澄可是见证了他女儿被挫骨扬灰的全过程,是他的报应! 魏长泽就这么看着,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他一开始遇见江枫眠就是错的,还害了阿婴一生! “本就是阿婴的战功,现在魏澜拿回去也是理所应当。”藏色散人道。 “这个阵法不错,只有布阵者才知道出去的路。”温若寒来了点兴趣。 “他这是杀了多少人!”聂长峰震惊又气愤。 “江澄为什么连普通人都杀?”凌媛不理解,修士怎么可以对普通人动手! “可能因为他们姓温吧。”温和淡淡道。 “他简直是无可救药了!”蓝启仁厉声道。 “莲花坞的花都快遮不住下面的血气了。”魏长泽道。 “魏澜给了那些人亲自动手的机会,江澄不会好死了。”蓝启桓道。 “我还怕他的血弄脏了魏澜的剑,他不配!”藏色散人冷冷道。 【远道而来的人进了莲花坞,他们来复仇。次日江家旁系带走了先祖的牌位,后传出了江家覆灭的消息。 魏澜和温宁回了家,她要给温宁和温瑜刻些护身的法器,以免他们受伤。 百家再次齐聚金麟台,商讨云梦的归属,言是魏无羡所为,又说了些讨伐他的话,说他丧心病狂。 最后云梦还是归了金光瑶看管,他还提了一下乱葬岗围剿之事。 不净世的聂怀桑猜到魏澜的身份,讥笑此次讨伐,想着逼金光瑶去乱葬岗。他不逼,魏澜也会逼他去的。 在夷陵的蓝忘机给蓝思追说了他的往事和身世,蓝思追一言不发,虽然他心有猜测。】 “那些魂魄被紫电打的都快散了,没有魏澜帮忙他们也报不了仇。”凌媛道。 “江家的那些弟子也沾染了血债吗?”蓝启仁道。 “上行下效,江澄都这样了,那些弟子会怎么样?他们不会全然无辜的,若有的话魏澜也不会叫他们受伤的。”蓝启桓解释道。 “那些受害者的家人也来了,他们的仇可以报了。”魏长泽见着进去莲花坞的百姓道,他们没有灵力,不会受困阵限制。 “莲花坞彻底没了,江家被连根拔起了。祖宗的牌位被带走了,也没叫他们断了香火供奉,我觉得也挺好的。 你觉得呢?江枫眠。”温若寒笑着道。 江枫眠攥紧了手指,一言不发。那个他借助了魏长泽的帮助平了旁系之祸,虞紫鸢嫁进来后又赶走了这些人,最后反倒是他们活的好好的。 “是报应,他活该。”魏长泽撂下这么一句话。 “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温和道,他要看着那些人怎么死。 “要报仇也要护好自己,魏澜她做的很好。”藏色散人道。 “江澄此人阶级尊卑分明,他对下属不会太尊重。百家在江家的探子应该死了,但是在云梦那地方的人绝对只多不少。”聂夫人开口道。 “又要听那些人的无耻语言了。”温若寒烦躁道,他只想看魏澜大杀四方,不想看那些人丑恶的嘴脸。 “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啊,地盘给了你,能好好干事吗?”温若寒翻白眼。 “他们一直扯着大义的旗子,还要占尽天下的好处。 真是无耻至极!”魏长泽冷笑。 “苏涉真是金光瑶的好下属啊,当马前卒当的过瘾吗!”凌媛看着模仿她儿子的苏涉就烦。 “这些年金光瑶一直把云梦视为囊中之物?他是想着除掉江澄嫁祸给阿婴,再由金凌继承吗?”藏色散人道。 “说不定他还要连金凌一起除了呢,他什么事做不出来!”聂夫人道。 “真是可笑至极,逐利的事做的比谁都顺!”凌媛道。 “云梦就到了金光瑶手里了,不过他也活不久了。”聂长峰恨恨道。 “也不是没有明白人的,或者说他们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为利益还是去做了。”蓝启桓道。 “怀桑他要去送金光瑶最后一程了。”聂夫人道。 “金光瑶在蓝家有探子,或者说蓝家有奸细。”凌媛从金光瑶的话反应过来,曦臣封锁了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总不可能是曦臣说的吧?所以蓝家绝对有他的探子! “希望曦臣能反应过来吧。”蓝启桓道,其实他觉得曦臣现在并不怎么怀疑金光瑶,或许他要栽一个大跟头才能反应过来了。 “这场面真是讽刺至极!”藏色散人冷冷道,虽然他们看不清画面,但是他们的大致动作和传出来的声音着实叫人恶心! “怀桑他猜到了魏澜的身份,不过他不会推脱的。”聂夫人道。 “聂怀桑会逼着金光瑶去乱葬岗的,魏澜也会的,金光瑶必死无疑了。”魏长泽道。 “忘机他住在夷陵,他是在等着魏无羡回来吗?”凌媛道。 “应该是,或者等着魏澜来乱葬岗找他们复仇。忘机一定听说了第二次乱葬岗围剿之事,所以他们住在这里。”蓝启桓道。 “蓝思追还没恢复记忆,但他现在有所察觉了。”聂夫人道。 “他要知道了,蓝忘机不会一直瞒着他的。”魏长泽道。 “小蓝二公子把他教的很好,他的爹娘知道了也会开心的,谢小蓝二公子为他打算。”温和道。 但他们不能心安理得的受温和的礼,本来就是他们先做错事的。 【魏澜在书房里画下了魏无羡幼时与父母在一起时的画面,又绘了魏无羡想象中他们一家三口的样子。 她刻好防身的法器后拿出去给温瑜和温宁,他们说着一块玉佩,魏澜觉眼熟,是岐山温氏的一个碎魂找的东西。 他们想不出来,魏澜就说她要去莲花坞度化魂魄了,或者那里会有鬼知道的。 那些来复仇的百姓还在进进出出,魏澜在屋顶上吹响了述情,聚起了一堆魂魄。】 “长泽哥哥,我们去的太早了,阿婴都记不得我们的样子了。”藏色散人有些哀伤道,都是他们俩死的太早了。 “以后我们好好照顾他长大,会好的。”魏长泽道。 “他记忆里最幸福的日子是和爹娘一起在夜猎路上的事,所以他也想和忘机这么做。”凌媛道,这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 温若寒本来随意一瞥,但是接下来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是他妹妹的东西! 温和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即刻看向身旁的温若寒,他勉强平静下来给温和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温和点头示意知道了,也不再动作,他们继续看下去。 藏色散人暗暗握紧了手指,是她的玉佩,江家拿走了她留给阿婴的东西! 其他人也是静静看着,一时间没人说话。 “怎么会和温家有关系?”凌媛不解,这不是江家的东西吗? “温宗主,你认识吗?”蓝启桓问他道。 温若寒此刻满心激动还要保持平静,实在不想理他。他恨不得魏澜一下子就找出玉佩的主人,让他可以找到丢失的妹妹。 是以温和开口解释道:“诸位,这确实是我们温家的东西,其中有些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看下去就知道了。” 听见这话他们也就不问了。 藏色散人手都快攥出血了,她是温家的人!那阿婴他… 抱山散人也知道实情,她伸手解开了徒弟紧握的手。真是不可思议,昔年她在路边捡到的小婴儿竟然是温卯的后人。且魏无羡此人命运着实过于坎坷了。 ‘碎魂?是我?’温若寒心中暗想道。 ‘是宗主!’温和在心里呐喊。 “在家纹上刻字?”凌媛呢喃,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事。 ‘确实只有宗主才敢,不过是老宗主和夫人一起刻的。’温和暗道。 “她能找出来的吧?”温若寒没忍住还是说出来了。 “这玉佩很重要吧?都在家纹上刻字了。”聂夫人道。 不过温若寒不接话了,但谁都知道了他很是在意这个东西。 见此,藏色散人有个叫她恨不得吐血的猜测,她心里摇头,不愿意相信。 第27章 观影未来27 “魏澜要去度化魂魄了,希望以后那里会好吧。”蓝启仁道。 “以后云梦会有新的世家或门派去镇守的,那里会好的。”蓝启桓道。 “对毁了他们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他们怎么会忘呢!”凌媛冷冷道。 “莲花坞的人也没几个无辜的,看看这四周的怨气!”聂长峰厉声道。 “她还真是对魏无羡崇拜的不行,连法器都要起个差不多的名字。”聂夫人道。 “他们一个个都是普通百姓,连那些修鬼道的也是普通百姓的样子。”蓝启仁道。 “仙门百家非死不出,那些扰人的小邪祟无人解决,他们也只能自学一点鬼道术法去解决了。 要不然真的等死吗?还是等着那些人善心大发来救他们?”凌媛反讽道。 “阿婴没错,不是他的错。江澄做什么都是他自己愿意的!”藏色散人出声道。 “是,江澄所为皆是出自本心,他本来就是那样的。”魏长泽也道。 【魏澜询问众鬼魂有没有见过这块玉佩,一从溧渠来的男子说了这玉佩的雕刻手法,又有一个云梦人直言此玉佩为藏色散人所有。 魏澜愣住了,她完成度化后御剑回家的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藏色散人是温家的人,那魏无羡杀的人里有没有他的亲人? 魏澜回到家里,询问温瑜是否有温家人娶的妻子是溧渠的,最后得知藏色散人为温若寒的亲妹妹。 魏澜都要苦笑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真相。她不理解江枫眠为什么取走了魏无羡的玉佩,只是为了少和虞紫鸢吵架吗!】 见魏澜问话,温若寒都要忍不住激动了。 “对人对鬼皆是谦虚有礼,不错不错。”蓝启仁道。 ‘就是就是!’温若寒在心里狂点头,他的爹娘恩爱,娘再次有孕的时候觉得很大可能是个妹妹,所以爹娘就为妹妹刻了玉佩。‘那是个连字!’ “是这样。”凌媛也想起来了,她随师父去过溧渠的。那里有个妇人佩戴着这玉佩,她还问过,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溧渠?玉佩?”蓝启桓又想到温若寒对此事的在意,他好像知道这玉佩为谁所有了。 聂夫人也明白了,温家上代宗主和他的妻子十分恩爱,她又向来对这些事情感兴趣,那玉佩就是温若寒丢失的妹妹的。 藏色散人心绪不宁,几乎坐立不安。她以前也幻想过父母,但是师父对她很好,渐渐她也就不再去想了。但是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未来里让魏澜知道这个剜心的事实! ‘阿月,你怎么了?’魏长泽轻碰了下她手臂,无声传达出这个意思。 藏色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魏长泽就已经知晓了。 阿月她是温家的人! 这个结果让其他人震惊,藏色散人怎么会是温家的人呢?那魏无羡他… “你,你是我的…你和我回去,我…”温若寒转过身来,他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他找了妹妹这么多年,现在找到了,他不去想别的,只想带她回去。 “温宗主,你做什么?别抓她手腕,她会痛。”魏长泽上手扒拉温若寒的手,但是他就是不放手。 温若寒手劲为什么这么大! 最后温若寒看着藏色散人红了的手腕还是略松了下力气。 “你是我的什么人?”藏色散人愣愣道。 “大小姐,你是我们岐山温氏的大小姐,是宗主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瞧宗主激动的说不出话,温和自觉顶上。 “是,是!小月亮,你是我亲妹妹。爹娘给你起了名字叫温玥的,你是我的小月亮。”温若寒终于开口,此刻他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了。 过了会儿,温若寒掉线的脑子终于又上线了,他想到他们要离开,又有点慌张开口道:“小月亮,你别走!我,我会护着你们的。来一个我杀一个,等回去了我就把那些人都杀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外甥的。 小月亮,爹娘死之前都念着你的,我一直都在找你,你别走好不好。” 意识到这么说有种隐形逼她回去的意思,而且她也不会喜欢弑杀的兄长,他又改口道:“是温家不好,还是我不好,我都可以改,回去我就改。” 温若寒说完这一大串话,魏长泽也松了手。阿月怎么就是温若寒的妹妹了? 此时别人还在震惊中,温若寒这话可真是颠覆他们的认知了,这话也太不温若寒了吧? 只能说爱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它能叫人改变且心甘情愿。 “你先放开我。”还是藏色散人先开口了。 温若寒有点不想松手,但还是松了,他可是个好兄长。 “师父,我…”藏色散人看向抱山散人。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那里是你的家。 日后你若还想来师父这里就来吧,你可以回来,师父这里也是你的家。”抱山散人摸她头发,神色温柔道。 这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练剑,第一次御剑,第一次绘符失败… 她的很多次第一次都是她亲眼见证的,她对这个孩子付出的心血良多。 可是她长大后还是要下山,山下有什么好?若没有这场机遇她就要在那样好的年纪里死去了。 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谁也没资格拦着她。 “师父对我最好了。”藏色散人眼睛红红扎进抱山散人怀里,小时候她最喜欢这么做了。 “我和你回去祭拜爹娘。”藏色散人直起身擦了下眼泪道。 温若寒连连应下,妹妹要和他回家了。 魏长泽满头黑线,怎么就多了个大舅哥了,还是这么个大舅哥。但是他对阿月很好,以后阿月会更开心的。 温若寒转身回去的时候瞥了魏长泽一眼,其中颇有深意。 要不是他,外甥怎么会那么惨,他妹妹现在又怎么会难过! 魏长泽也能理解温若寒的意思,他也恨自己,为什么就和江枫眠扯上关系了! “魏澜她很难接受吧。”凌媛道。 “这事换到谁身上也不会轻易接受的,魏无羡的一生真的像天意弄人。”聂夫人道,像是上天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阿婴回来了会很难受的,但是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魏长泽道,他脑子也乱乱的,也只能坚信以后会好了。 “人都走完了,江家无辜的人也不多。”聂长峰道。 “魏澜她要去询问温瑜他们了。”蓝启桓道。 “她总要问清楚他们是温家的哪一脉,但是结果会更叫她难以接受的。”凌媛道。 “她担心的就是这些事吧,她怕阿婴回来知道了会自责。”魏长泽道。 “爹娘他们…”藏色散人的话顿住了。 温若寒仿佛听懂了她未说完的话,他转过身道:“爹娘很恩爱,他们很爱我们的。 小月亮是一家人都期望着的小孩。” 藏色散人不说话了,原来她一直是被期望的吗?除了师父,还有别的长辈爱她的。 “舅舅他护着娘,他死了,外公带着你出去了,但是他也死在外面了。我和爹回来以后就不见你了,娘也没了。 我一直在找你的,小月亮。”温若寒继续道。 “你为什么要叫我小月亮?”藏色散人问他。 温若寒回想起幼时还和娘在一起的事,他笑着道:“温家以太阳自比,你是唯一的月亮。 单叫月亮的月显不出尊贵,所以爹说就叫有王字的玥,你是温玥,是我的小月亮。” 藏色散人点头,师父给她取名叫晓星月,原来爹娘也给她取了个玥字。 温若寒暗自惆怅,妹妹什么时候才愿意叫他哥哥呢? “原来我是那个时候死的。”温和有点不可置信,温宁看着和魏无羡差不多大,他怎么就在温宁七八岁的时候死了? 至于温若寒走火入魔这事他们还是回去了再说,毕竟还有别家的人在。 “温若华,以后你出去的时候还是多带些人,别再死那么草率了。”温若寒此时心情很好,走火入魔什么的,他完全不带在意的。 “我知道了,宗主。”温和点头应道。 “阿婴,他回来后知道了要怎么办?”藏色散人呐呐道,还不如叫他一辈子也不知道。 “没什么的,他也不用自责的,是温家做错事了,没有他还会有别人的。 没事的,别担心了,小月亮。”温若寒道。 “只能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了。”魏长泽叹息道。 “江枫眠,你说你什么意思?”温若寒矛头指向江枫眠。要不是因为他,或许在温家清谈会上他就能认出外甥了,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我不知道。”江枫眠被这一切震惊,藏色散人是温氏的大小姐,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想法。 “我觉得就是魏澜想的那样,他只是不想被虞三小姐揪着骂。”聂夫人道。 “就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魏长泽恨恨道。 “对江少宗主来说安稳就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和虞三小姐吵架,其他的东西并不重要。”温和道,他只是不在意所以不去关注罢了。 【魏澜回了自己的院子,回想了下近来发生的事,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她去了种灵芝的地方,想着魏无羡能早日归来。 到了围剿那日,魏澜和温宁向乱葬岗而去,她还派了鬼将去攻别人的家。 他们慢慢上了乱葬岗,见到曾经搭的房子时,温宁有些怅然,现在物不是人也非了。魏澜见不得他这样,连忙带着他上去了。】 “这群鬼将可是探听消息的好手,不那么光明正大又如何,他们还是太有原则了。”温若寒道,要是他就不会这样了。 “他们那个样子,能做出什么好事?现在魏澜派了鬼去查探消息,他们不会好的。”聂夫人道。 “曦臣会被连累的,但是忘机不会不管他的。”蓝启桓也不敢断言曦臣会不受影响,但是他们兄弟二人总是互相牵挂着的。 “魏澜她料到一切了,金光瑶想着消耗百家的实力,怀桑会逼着他去乱葬岗,也会将金光瑶做的事情传遍天下。”聂夫人道,她也想到儿子的安排了,金光瑶一定得死! “温晁他做的那些事确实不对,我那个时候也出问题了,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温若寒道。至于外甥挖了祖坟的事,他已经埋回去了也知道错了,祖宗肯定不会怪他的。 “阿婴他是为养他长大的江家报仇的,也不全是你的错,你也别想太多了。”藏色散人道,她叫不出来哥哥,只能这么说了。 温家那么强盛,想做百家之首也能理解。 魏长泽也能理解,而且他们又不是世家的人,管谁做百家之主都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还能想着我就好了。”温若寒道,那个碎魂的他若是知道帮他的是妹妹的后人也会开心的吧。 “希望阿婴能早日归来。”魏长泽和藏色散人都这样希望着。 “对那些人不用光明正大,他们来攻就要有丢命的准备。”温若寒冷哼道。 “'支持小小姐杀了他们。”温和附和他道。 “魏澜要平安回来啊。”藏色散人道。 “她已经做了准备了,不会有事的,他们会死在那里的。”魏长泽道,阿婴的仇一定会报的。 “他们这些人看着都叫人生厌!”聂长峰道。 “为什么是‘我’带着蓝家的人去了,曦臣去哪里了?”蓝启仁不解道。 “他被金光瑶挟持了吧?”蓝启桓猜测道。 “金光瑶劫持他是要当人质的,他想逃跑。因为他做的的事捏在聂怀桑手里,迟早会被暴露出来的。 他可能想着消耗百家实力,自己找个地方躲避。要是成功了,他再回来,失败了就不回来了。 曦臣是人质,若无事则放,有事则以防万一。”凌媛分析道。 “应是如此,不过怀桑他做了什么事?”聂长峰道。 “怀桑应该要把金光瑶逼去乱葬岗,他做的事绝对叫他不能立刻离开。”聂夫人猜测道。 “那些镇山石兽!他们做了多大的亏心事,这么怕阿婴回来!”藏色散人的声音带着讽意。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魏长泽厉声道。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如今连物都不是了。”温和觉得有点苦涩。 第28章 观影未来28 【百家伴随着浓重的怨气上了乱葬岗,时不时骂骂魏无羡。他们一路到了伏魔洞里,什么也没有遇见。 苏涉暗道不好,他们明明赶来了许多凶尸的,可是现在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伏魔洞里的怨气稍弱,众人忽然对骂起来,接着就是打斗交手。边骂边打,各种脏事层出不穷,叫那些少年震惊。 蓝启仁也不敢相信,他们怎么会是这样,而且蓝家也有这样的人。聂家的领头人想着聂怀桑,他会不会有危险。 魏澜带着温宁走进伏魔洞,怨气退散,那些人恢复了正常,有人叫骂魏无羡,被魏澜封了口。 魏澜与温宁说了几句话,这些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魏澜一张符纸改了早就布下的引怨阵,燃尽后她感觉魂魄中有什么被牵动,但金光瑶和蓝曦臣的到来叫她忽略了这些东西。 金光瑶和魏澜几番言语对话,魏澜发觉蓝曦臣还对金光瑶做下的事一无所知。 金光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们说着话又谈到了最后一位幕后之人,此时聂怀桑到了。】 “这群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还不去死!”温若寒又气又烦。 “金光瑶果然是想削弱百家势力,他自己不来倒是派苏涉来了。”聂夫人冷笑道。 “炼尸场?他们简直是丧尽天良!”聂长峰叫骂出声。 “意思是金光瑶和薛洋用活人炼尸来研究鬼道?他们怎么敢这样做!”凌媛惊讶道。 “他们有什么事不敢做!金光善肯定知道这些事!金家能有什么好人?回去我就把他们都送走!”温若寒道,他可没说杀,就是送他们下去罢了。 “他们算计别人,到没想到会被别人算计,今天他们必死无疑了!”藏色散人听苏涉心声都要气死了,阿婴和他又没有什么仇怨,甚至阿婴还救过他的命,他就这么恨不得阿婴死! “魏澜把那些凶尸都引到后山去了。”魏长泽道。 “这么害怕还敢来,真是不怕死了吗!”温若寒冷哼。 “他们怎么了?被魏澜布下的阵法影响了?”凌媛道。 “好像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激发了他们最大的恶意!”蓝启桓道。 “他们一个个都暴露了,也不知道清醒了会不会羞愧!”聂夫人道。 “如此这般,简直不配为修士!”聂长峰撂下一句,真是叫他震惊又恶心! “一个个平日里都道貌岸然,现在倒是原形毕露了。”温若寒道。 “从小听到大的事就是真的吗?他们是亲眼见到阿婴做坏事了吗!”魏长泽气愤道,他们这些人只相信道听途说的事,一张嘴就会污蔑别人! “装的太过,倒是把自己也骗过去了。”凌媛道。 “少年人终究是敌不过家族的,没有强大的能力,别人凭什么听你的!”温若寒想着回去一定要改变,要不然温家迟早会走向灭亡的。 “启仁,他们这样和你没关系的。”蓝启桓见画面上的弟弟和现在的弟弟一个表情,遂安慰他道。 “兄长,他们为什么这样?”蓝启仁想不明白。 “他们自己家里就是这样,一个人要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自己的事,这和你一个半路上的先生没关系。”蓝启桓只能这样道。 蓝启仁点头,其实他还有些云里雾里,还得以后他自己想清楚了。 “看来严苛的家规并不能完全约束人的内心,人都会有不好的一面,端看能不能控制住了。”凌媛道。 “他们蓝家那些破家规不分主次,细碎的不行,幸好我们家的人没去听学。 还有,得亏没把小月亮也教坏了。”温若寒哼哼道。 其实藏色散人觉得也没有那么差,但是改改还是有必要的。 “怀桑会来做个了结的,他总要让金光瑶知道的。”聂夫人道。 “这些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个样子,他们把逐利刻进了心里!”凌媛道,从魏无羡记忆里的那些人到现在的这些人,他们一直都没变。 “敢说阿婴坏话,魏澜可不会惯着他们!”魏长泽道。 “是我们做错了。”蓝启仁看着画面上的自己,那个他知晓了魏澜的身份,但她肯定是不会认他们的。 “错了就改啊,怎么还要受害者去教你们吗!”温若寒翻白眼,真没想到有一日和蓝启仁扯上亲戚关系了。 “原来那些人是在怨气展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凌媛恍然大悟。 藏色散人已经在想着以后要教阿婴不要用血绘符了,他能有多少血! “是阿婴的魂魄回归了乱葬岗吗?”魏长泽怔愣道。 “应该是,魏澜的魂魄已经养好了。受魏澜血脉牵引,魏无羡的魂魄就回归乱葬岗了。”凌媛稍稍一想就知了。 “那她会知道吗?”藏色散人心都要颤抖了,她会怎么样! 没人能回答,这对魏澜来说一定是彻骨的悲痛! “金光瑶挟持着曦臣来了。”蓝启桓道。 “曦臣拥用不了灵力?他怎么了?”凌媛不解道。 蓝启桓牙都要咬碎了,“这个让别人灵力暂失的方法也是禁书室里的!” “你们蓝家倒是大方!”温若寒白眼攻击。 “他想的还挺远的,去东瀛?怎么这里是躲不下他了!”聂夫人冷声道。 “魏澜手里有的是鬼,他也怕是知道有人在监视着他,可不得跑远点!”魏长泽道。 “蓝曦臣怎么现在还想不明白?”温若寒都要忍不住笑了,这蓝曦臣对金光瑶的信任真是顶了天了。 “金光瑶此时还对他以礼相待,真是要装到最后一刻吗?”藏色散人道。 “金光瑶不会以为他还能跑掉吧?”温和道。 “他手里还有阴虎符,他不会轻易认输的。左右不过死路一条,他不会束手就擒的。”聂长峰恨恨道。 “这个又是个什么阵?”温若寒见魏澜胸有成竹也有点放下心了,这可是他们温家的孩子,可不能出事! “她绘符改阵了,不知改成什么阵了。”藏色散人看不清楚。 “琴弦?他偷学了我们蓝家的弦杀术!”蓝启仁都要气死了,这个偷技之徒! “他都是偷技之徒了还会在意这些吗?怪你们没教好下一代吧,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温若寒继续嘲讽别人,虽然他的下一代也不咋地但是嘲笑别人不需要在意这些。 “连老人幼子都不放过!他是恶鬼转世吗?”凌媛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金光瑶和薛洋他们怎么这么狠心! “人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曦臣还不知道。待他日后知道了会怎么样?”蓝启桓为他担忧起来。 “金光瑶不死难安那些亡魂!”魏长泽和魏澜有同样的想法。 “怀桑他快到了。”聂夫人道。 【金光瑶见着聂怀桑有些气急,他们说了几句话后金光瑶催动了阴虎符。一时间乱葬岗上的凶尸都往这里奔涌而来,魏澜却一点都不担忧。 蓝家的人救回了蓝曦臣,伏魔洞里慢慢充满了凶尸,破坏了魏澜的阵法,无数人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丧命。 蓝曦臣厮杀到蓝启仁身边,苏涉已经半是疯癫还是去了金光瑶身边。蓝曦臣询问蓝启仁,只得到了一个是他们做错了的答案。 魏澜和温宁没被袭击,金光瑶惊慌加大催动阴虎符,魏澜却轻咬指尖绘起了符纸。 这时血池里爬出三十多具血淋淋的凶尸,是岐黄温氏的那些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温宁不可置信走上前去想要触碰,但他们已经转身袭向了那些受阴虎符控制的凶尸。 温宁加入进去,他还在问,可是没有回答。魏澜颤抖着用述情帮忙,不到两刻钟,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止息。 这些凶尸朝魏澜那边聚拢,她在心里一个个想过去他们的名字,他们怎么会在血池里?温宁一个一个念过他们的名字,但是他流不出泪。 魏澜收起述情走上前去抓住了四爷爷的手,沾了满手的血。她收起了他们的魂魄,尸身就被风吹散了。 金光瑶言这些人同他一起死,他此生无憾了。有人求饶也有人不信魏澜敢杀了所有人,还说了魏无羡。 魏澜冷笑,她绘完了那张符,却看见了魏无羡的执念。她一下子明白了所有,金光瑶张狂大笑言魏无羡可笑,这世道有什么可救的! 有人说风凉话,被魏澜割了舌头,她一下子杀了苏涉和金光瑶,也知道了是苏涉给金子勋下咒。 魏澜想擦去脸上溅到的血,但是手上还有,始终是擦不干净的。蓝曦臣为金光瑶悲痛,魏澜讥讽他几句也就不再出声。】 “金光瑶被他骗了十几年,这下子可不就恼羞成怒了?”温若寒戏谑道。 “是他活该!”聂长峰咬牙道,要不是金光瑶,怀桑何至于如此辛苦,明玦怎么会死的那么早! “他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还是以那样的方式!”藏色散人的话脱口而出,金光瑶他凭什么! “在他心里,所有人都是他达成目的的棋子,他又怎么会在意旁人的性命!”聂夫人道。 “曦臣以后知道了会生不如死的。”蓝启桓看着蓝曦臣道,他怎么能接受别人因为他丧命呢? “不能接受还是要接受的,要不然怎么继续生活?”温和道。 “他明白魏澜早几年就开始布置着复仇了。”凌媛道。 “此最后一战,金光瑶必死。”聂夫人道,她已经想看金光瑶死了。 “魏澜她不在意,是不会被伤到吗?”藏色散人原还有些担忧,但看她表情又有点放心。 “她肯定有后手的。”魏长泽宽她心道。 “一夕之间他们都变了样子,曦臣想不明白吧。”凌媛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以后会明白的。”蓝启桓也只能盼望他以后会好了。 “总算是死了,看他们看的心烦。”温若寒扬眉,死的好。 “苏涉真是金光瑶的好狗!都这样了还想着他的主子! 金光瑶到底给了他什么,叫他这么忠心!”藏色散人不解道。 “苏涉此人,心胸狭隘,觉得别人都看不起他。 金光瑶最是能装,怎么着也能装出来觉得苏涉是个不世之才的样子,可能就是苏涉觉得金光瑶是他的伯乐知音吧。”温若寒不确定道。 藏色散人不说话了,此人真是不可理喻。 “那个我终于知道错了,那个阵里到底是什么?”蓝启仁道。 没人知道,他们只能继续看下去。 “他们没事就好。”见魏澜和温宁没事,魏长泽安心了。 “这是什么凶尸?是血尸?怎么这么阴邪?”凌媛看着这具凶尸道。 藏色散人似有所感,她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这样? “是…是我们家的人。”温和声音很轻,都结巴起来了,这是他四堂弟! “是乱葬岗上的温家人!他们怎么会在血池里!那些人怎么这么狠心!”魏长泽不可置信,他们怎么能那样做! “你们两家的人都看着是吧!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温若寒气极,杀了人还不够,非要这么做是吧! 那次共情魏无羡的记忆,只到他死后,再就是三天后了,那些温家人的尸体原来是被抛到血池里去了! 蓝启桓和聂长峰羞愧难当,他们怎么会这样! “他们怎么敢说,说什么?说他们虐杀了一群医修吗!”温和恨恨道。 “温宁他认出来了,魏澜也会知道的。”魏长泽心都揪起来了,他们会有多难过。 “他们是来保护魏澜和温宁的,他们都去了这么多年了还记得保护他们。”藏色散人声音都带着些哭腔,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见魏澜终于出手对付凶尸,温若寒并不那么想看了。她很伤心,手都在抖,看的他心里也难受起来。 没人说话了,这个空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魏澜一个个想过的名字叫藏色散人泪流的更加汹涌,他们是家人。现在魏澜看着他们死了都要爬起来得有多难过。 那些没良心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早早就死了! 第29章 观影未来29 “温宁连为他们流泪都不能了。”温和其实很能安慰自己的,他之前觉得儿子能活着就好。但现在看见温宁这个样子,他只想现在就去把金家人立刻都毒死! 温若寒气愤至极,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杀光所有人。 听魏澜心声,温若寒蓦地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这个牌子果然起了很大的作用。 “都到这份上了金光瑶还要耍嘴皮子,不过没用的,他们都会死在这里的!”聂夫人捏紧手里的扇子道。 “邪门歪道?你们做的就是什么好事了吗!”魏长泽忿忿道。 “为什么会是阿婴?”藏色散人还流着泪,她现在很混乱,什么都想不清楚。她看向身旁的抱山散人,继续问她,“师父,为什么会是阿婴?” 见她这样,抱山散人都不忍心说了,但她一定会知道的。“是他的执念,因为魂魄回归,带起了他的执念。” 接下来魏无羡的话可谓是在剜她的心了。 “阿月,会好的。这次阿婴一定不会这样了。”魏长泽只能一遍一遍和她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小月亮,我会护着他的,他会好好的,一定会的。”温若寒心里也难受的不行,怎么外甥的命运就这么坎坷! “他是想和忘机一起教导孩子长大的。”凌媛慢慢道,他一直执念的是这个事情。 “金光瑶他该死!”温和咬牙道。 “金光瑶!他什么都知道怎么还能这样说!”聂长峰对金光瑶的话气的不行。 “他一向自私自利,又怎么会在意这事,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聂夫人道。 “魏无羡的魂魄离开了,魏澜也知道真相了。”蓝启桓觉得上天真的对他们很残忍,这些事放到谁身上都会被逼得疯癫的。 “忘机他和魏澜一样的心如刀绞,而那些人还在说风凉话!”凌媛快要气死了,这些人怎么如此是非不分! “这些哪里是人?都是些丧了良心的东西,还是都杀了的好。”温若寒一字一顿道。 “魏澜不会让他们活着的,这些人都得死。”藏色散人擦干净眼泪,她要好好看着这些人怎么死。 “是金光瑶让苏涉下的千疮百孔咒,还嫁祸到阿婴身上了!”魏长泽想起了金子勋劫杀魏无羡的理由。 “他可真是算无遗策,不过现在他必死!”聂夫人道。 “魏澜取了金光瑶的命,接下来该到百家了。”凌媛道。 “魏澜她没做错,金光瑶罪大恶极,死就死了!”藏色散人恨恨道。 魏长泽想着他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他们撑腰,再不要这样伤心难过,一直筹谋了。 “曦臣他被蒙骗至深,现在都还没看明白。”蓝启桓不知道怎么办了。 “昔年金麟台温氏姐弟赴死之时,不夜天混战之时,第一次乱葬岗围剿之时,还有现在。 蓝家死了多少人?等曦臣知道了会怎么样?”蓝启仁愣住了。 聂夫人扇子一合,她始终看着自己的儿子,怀桑他在为魏无羡难过。 【蓝曦臣问魏澜那些人疯癫的缘由,魏澜冷笑回答。蓝忘机声音颤抖,那是魏无羡的记忆。 魏澜用九魂碎裂了阴虎符后想着对百家动手,但最后还是放他们走了,她不想在魏无羡面前杀人。 百家的人离开了,魏澜想起来要给聂怀桑的东西,让温宁送去了。魏澜给蓝忘机介绍了九魂,那是魏无羡留给她的。蓝忘机想入共情阵法,魏澜没有拒绝。 温宁把东西给了聂怀桑后离开,聂怀桑看了后有些心酸,那是年少的一段往事,原来他们都还记得。 魏澜带着蓝忘机回了家,准备好一切后她和温宁去向百家寻仇。第一家是金家,魏澜一剑斩碎了金家仙府,那时那些人还在争夺家主之位。 魏澜一曲述情牵起了仇怨,瞬间金家被灭。金凌不忿与她争辩,反被魏澜嘲的哑口无声。 魏澜出了金麟台和温宁会合,他已经安排好了那些受害者的家人,还锤碎了金光善的坟茔。他们向外走去,兰陵的街上贴满了金家人的罪证,魏澜听到了上天有眼是报应之类的话,她没发一言。】 “是共情阵法,是阿婴的记忆!”藏色散人的声音都颤抖了。 “他们承受不住疯癫了?!”魏长泽泪都要流下来了,谁都没有经历过阿婴的苦,他们只会空口白牙指责他。 “他…”温若寒说不出话了,外甥的命怎么能苦成这样,他这个天道之子真惨。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聂夫人想到以前看过的一段话,从来没有完全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她手腕上的镯子就是克制阴虎符的东西?”凌媛道。 “此后再没有阴虎符了。”蓝启桓叹息,这个多年前的阴谋所谋求的东西终于被毁了。 “还不够,那些人不死不行。”温若寒冷冷撂下一句。 “她现在心神不宁,会不会被怨气影响?”藏色散人担忧起来。 “我觉得她不会的。”魏长泽笃定道。 “笑话,什么正道人士,脸都丢完了吧。没点本事就敢来送死的东西!”温若寒嗤笑道。 “她不想再脏了乱葬岗,不想被魏无羡看见她杀人,她极为在意家人的想法。”聂夫人慢慢道,魏澜她真的很在意魏无羡。 “都叫他们走了还不走,想留下了做什么?”温和都要忿忿了。 “先放他们走,他们不能死在这里,还是死在自己家里去吧,直接变祖坟!”温若寒哼哼道。 “那个忘机不会和我们回去了。”蓝启仁道。 “是蓝家做错了。现在他有了自己要走的路,或许以后他还会回去看看的。”蓝启桓道,忘机向来是重情之人,他会回去看看的。 “这个盒子里是送给聂怀桑的礼物吧。”魏长泽能肯定,他也有点庆幸,还是有人念着阿婴的。 “是了,阿婴永远不是一个人。”藏色散人道。 接下来魏澜的话让人心酸,逝去的已经久远,留下的也不过是死物,也只有记忆里的那个人会永远鲜活了。 “忘机要去共情魏无羡的记忆了,他会想知道那些年的往事的。”凌媛道,她都不敢想象,忘机他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聂长峰看着大长老,他和现在很不一样,变老了许多。 “怀桑他知道魏澜的性子,她不会对这个东西动手脚的。”聂夫人道。 藏色散人拭了下泪,‘万幸那时还有个人能想着他。’ “这份多年前没送出去的礼最后还是送到它的主人手里了。”魏长泽叹道。 “原来这段年少时的往事还是有后续的。”凌媛道。 “人真的很奇怪,有些人生活了好几年的情谊可以轻易散的那么彻底,而有些人短短几月的交集却能留得深刻。”温和自语道。 他们都明白他说的是谁。 “阿婴他一直记得别人待他的好,会费尽心力去报答的。”藏色散人道。 “他会回来的,阿婴一定会回来的。”魏长泽只能这么说了,像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聂夫人拭了拭眼泪,怀桑这些年也过的不太好,禅精竭虑,装傻充愣。现在他看着这个东西,心里也是难受吧。 聂长峰觉得心里有点酸涩,他和夫人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样孩子们就能好好的,以后怀桑和魏无羡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们要去寻仇了,那些人怎么能不死!”温若寒道。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聂长峰有一点担心聂家。 蓝启桓心里有点忧心,但是他只能看着,只希望魏澜能下手轻点吧。 “金光善的尸体没了?金光瑶做的好事?”凌媛道。 “就金光善的性子而言,他应当不怎么看得起金光瑶。 也许平日里对他多有侮辱,是以金光瑶弑父绝不只为争权夺利。”聂夫人猜测道。 “金家的名声都毁于一旦了,他们才逃过一劫就争论起来家主之位的归属了?”藏色散人觉得十分可笑,他们是笃定魏澜不会对他们动手吗? “他们不觉得魏澜会杀光所有人,而且他们逐利的性子就没变过!”魏长泽道。 “养他长大的金光瑶,却和他父亲的死有关系,那金光瑶待他的好究竟有几分真?”蓝启桓觉得金光瑶此人着实太过复杂了。 “他向来是三分的真情中掺杂着七分的假意,但是就是这三分已经能哄着大多数人了。”聂夫人道。 “此人欺软怕硬,也不是位好人。”聂长峰道。 “金光瑶如今也是墙倒众人推了。”魏长泽道。 其实藏色散人有些好奇,金光瑶是怎么杀的聂明玦? “不说出来?让你继续自欺欺人吗?”温和道,若要别人不说,那叫金光瑶不做不就好了? “这一剑可谓是十分惊艳,剑气逼人,且她的灵力好像也还充盈!”温若寒眼都亮了,魏澜的这一剑可真厉害! “她甚少出手,原来魏无羡所创心法的原理是这样的。”抱山散人若有所思,调动空气中的灵气为己身所用,不再只凭身体里储存的灵气。况且他们修鬼道的还能使用怨气,魏澜可以用阴气,那纯正的怨气就也可以灌注到剑里去。 其他人有点不懂,但抱山散人不说他们就知不必问了。 “金凌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魏澜也是,谁会惯着他!”藏色散人道。 “金凌应该没犯什么大错,他会活着,但金家的大多数人必死无疑。 金家和连根拔起也没有什么区别了。”魏长泽道。 “这样看着,金麟台的花像是被人的血肉供养的一样。”凌媛呢喃道。 “其实也差不多了,金家的地位是用无数人的命铺就的。”蓝启桓道。 他们能想来金家不会剩下多少人,只是现在的场面还是叫他们心惊。 “好一个金家!”聂长峰咬牙切齿。 “那些女鬼和婴灵?都是金光善招惹的女子吗?”藏色散人恨恨道,这世间女子不易,偏还有金光善这种人存在! “金凌犯的错不大,但那些人的死也和他有关,他不会死也不会好过。”魏长泽想起魏澜初见金凌的那次,他的言行和作风都叫人不喜。 “这些年来他不会一直以为他的爹娘是阿婴杀的吧?”藏色散人想起了金凌原先说的报仇的话。 “江澄会怎么和他说?他会去相信别人还是相信江澄?”魏长泽道。 “还是金光善心狠啊,他不会是想着自己还能活许久可以把孙子养大吧?金家的那些人都低估了金光瑶,他就是一条毒蛇!”温若寒道。 “本就不是一个阵营,金子轩为什么要叫魏无羡停手?他是少宗主,为什么不去叫金家的弟子住手? 他就没尊重过魏无羡,从不把他放在眼里。”聂夫人道。 “就是,我还要说一堆人劫杀两个人,他没病怎么就叫魏无羡住手,他一停手不就被箭射成筛子了?”凌媛真是理解不了金子轩。 “他不去管自己的堂兄,倒是端起架子来管别人了!”温若寒觉得金子轩就是蠢死的,自己一个人就来送死了。 “她处理的很好,阿婴一定会为她骄傲的。”藏色散人道。 “她心里有底线,该心狠的时候也不会心慈手软,她很好。”温若寒觉得温家有望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天资聪颖的天道之子是他们家的人了! 若小月亮招婿的话,她就可以一直住在温家不会离开他了,恰好魏长泽也是孤身一人。温若寒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只要小月亮愿意就好。 “虽然金光善的尸体不在那里,但这个坟茔给他也浪费,锤碎了也好。”温和见温宁动作出声道。 其他人面上不言心里也是同意的,他们的后代过的不好和金光善父子关系可大了,谁管他的坟出没出问题。 见上天有眼这词,他们又想起了他们此界的天道,祂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但是还是灰心了。 “她还是光明正大报仇去了,她还是不想阿婴对她失望。但是阿婴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他只会心疼她过的这么辛苦。”藏色散人道,见孩子这样辛苦,谁还会舍得苛责她? 魏长泽也点头,也是谁家孩子谁心疼了。 第30章 观影未来30 【魏澜到的第二家是蓝家,不过魏澜没劈了他们家仙府,只是打碎了护山大阵。定住守山地子后他们进去,被一群弟子围着等着蓝曦臣来。 蓝曦臣和蓝启仁带着一帮子长老来了,魏澜言撤下这些弟子,他们没仇,蓝曦臣照办了。 和蓝家的长老讲了道理且将他们讲的哑口无言后魏澜没再说话,她在蓝家布了个大阵,还给了蓝曦臣一道符。又说了些旁的话恐吓了他们后魏澜带着温宁离开了。 在去聂家不净世的路上他们两说着话,温家和百家相比都显得善良了那么一点。】 “还是谢谢她没劈了蓝家的仙府了。”蓝启仁嘴角抽抽。 蓝启桓也有点莫名的庆幸,魏澜一剑劈了金麟台的时候他就担心起来了。 “你们家这个阵法一般啊。”温若寒看蓝启桓道。 蓝启桓眼睛都没移,一整个不为所动。 这下子见魏澜先到了蓝家,聂家夫妻继续担忧起来,不净世会被劈成什么样? 藏色散人和魏长泽安静着看着魏澜,江枫眠自江家覆灭后就再没开口,现在是一片平静。 “魏澜当然不会为难这些小弟子,他们又没错。”藏色散人开口道,她的目光转向了魏澜拍在那个弟子身上的定身符,确实好用。 温和看着温宁,他现在就很好。 凌媛也有点担忧,她更忧心蓝曦臣,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金光瑶做的那些事了吧。 “看这些小弟子战战兢兢,魏澜在一边闲适恬淡,我怎么那么想笑啊。”温若寒没忍住笑出来,魏澜这小姑娘有那么可怕吗? “他们信了传言,怕的是自己想象中的‘夷陵老祖’!”藏色散人道。 温和在心里暗想,这下看小小姐长相,谁会不知道她双亲的事。 见魏澜心声,凌媛看向蓝启桓,他轻咳一声道,“可以疾步,不可疾行。” 温若寒翻白眼,臭规矩真多。 魏澜的疑问他们也解释不了,蓝曦臣为什么会更相信金光瑶,他和聂明玦可是一起长大的,而且怎么竟然最后连亲弟弟都要退让了? 凌媛暗下决心,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孩子才是。 “蓝启桓,你们家长老确实挺多的,不像我们温家。”温若寒道。 温家的长老都是温家血脉,但也不是所有长辈都能当长老的,那也是要看修为深浅和应战技术的。况且长老的位置有限,三年一比,赢了的继续当长老,输了的就要退为客卿。 蓝启桓于此事上也有些想法,但目前尚未完善,是以他没说话。 聂夫人想着魏澜的礼,她会怎么对蓝家?她于蓝家肯定不会大肆杀人,简单放过又不是她的风格。 “这位长老说话也有些没理了。”聂长峰道,是他们没查清真相就掺和进金家斩杀温家余孽的事,那些人被温宁杀了才有的后来的事。这位长老说的话本就没有道理,因为是他们先去的。 “是我们错了。”蓝启桓低头道。 “这不就是先撩者贱!”温若寒没忍住道。 “这一切都基于蓝家在金麟台死了弟子,但这件事蓝家本身没有立场参与。 温氏姐弟来请的是金子轩失了性命的罪,你们蓝家本可以不用来的。”藏色散人这话说的很平和,但这样淡淡的语气更叫他们羞愧。 “他救了曦臣的命,所以他信任金光瑶?”凌媛低声道。 “阿婴一直都是如此从没有变过,你们有谁真正了解过他?就说他心性大变吗?”魏长泽的话是扇在蓝家兄弟脸上的又一个巴掌。 实则也被内涵到的聂家夫妻也是在心里叹气,没有受害者,没有见到真相,明玦怎么就轻易信了金家的话了? “能妥协一次以后就能妥协第二次,蓝启桓,这话是你说的吧。 问心有愧还能忍住,这也是妥协吧。”温若寒讽他道。 “我以后定然会好好教导族中子弟的。”蓝启桓开口道。 见魏澜的处理方法,魏长泽轻笑道:“她果然还是那个魏澜,不会轻易改变自己。” “曦臣,他,会怎么样?”凌媛看向蓝启桓问道。 “很大可能还是戒鞭,不过也许会分几年惩处。”蓝启桓想了想回道。 凌媛有点为他担忧,但是这是他做错事的后果,也只能担着了。 “百味?自古就有人生百味之说,莫非此阵能让人体验不同的人生?”藏色散人显然很感兴趣。 “应是如此,每日都变成不同的人,有那心性差的,不日就会被逼疯了。”魏长泽也觉得是这样。 “这不就是大礼?都为你们蓝家把弟子筛选出来了,自己承受不住疯了还自杀了可不关我们家孩子的事。”温若寒都有点想要了。 “那小蓝宗主每日都有友人相伴是什么意思?鬼物又进不去蓝家,难道是他会梦见什么吗?”温和有点好奇了。 “要让他不好过就要让他知道金光瑶蒙蔽他做下的错事,有什么比直接和死去的人共情更难受的呢? 他亲眼看着金光瑶在那些人面前的所作所为不比杀了他还难受?”聂夫人淡淡道,她在担心聂家,怀桑他会没事,聂家的其他人呢? “你们蓝家还有把柄捏在她手里?是什么?怎么她一提脸色都变了?”温若寒抓心挠肝,他真的很想知道蓝家能有什么破事。 “不知,没有。”蓝启桓仔仔细细回想了下,确实是没有,什么大事能让他们都知道且不能传扬出去? 温若寒哼了一声,显然不愿意相信。只觉得蓝启桓还在隐瞒,他就不信了,接下来魏澜会不说出来。 连蓝启仁都无奈了,是真的没有,兄长脸色都没变可见是真的没有。但是他心里也疑惑,为什么那个他的面色也变了,后来是发生了什么旁的不能叫别人知道的事吗? “那帮子东西,怎么配和我温家相比?”温若寒扬眉道。 其余人没说话,世家都是如此,你凭什么不一样? “我觉得蓝聂两家还是很不错的,以后改正会好的。”藏色散人回想她下山来的所见所闻,觉得这两家还是挺好的。 一个错误并不能直接就说他们不好,这不就成了一棒子全打死了?魏澜也没怎么说不好,就是没传的那么好来着,这一点上她们俩想的差不多。 谁反驳温若寒都会继续说下去,但是说话的是小月亮,他自然点头附和说的好,其实那两家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当拥有强大的力量却狠不下心的时候,就会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也会让自己难过的。”魏长泽叹道。 【魏澜和温宁到了不净世,聂家大阵没开,聂怀桑一人站在这里等他们。作为魏澜放过聂家的条件,聂怀桑给了她温家族地的消息和方位。 魏澜暂且信他,先放过了聂家,和温宁离开了。行至一阴凉地,魏澜用九魂招了些魂魄来,她要去寻温家的族地,就不去见证百家的覆灭。 他们一路往回走,到穷奇道时被百家劫杀,魏澜拦下了想动手的温宁,用九魂叫他们自相残杀了。 叫他们自己埋了尸首后魏澜和温宁回了家,和温瑜报了平安,又和蓝思追说了几句话后魏澜去找了蓝忘机。 魏澜一路到他房间,敲开门后她愣住了,在她面前的是白发的蓝忘机。】 “怀桑他想做什么?”聂长峰不解道。 “他要做交易?”聂夫人若有所感,他一个人等在这里肯定有筹码。 温若寒有点可惜,看不了聂家的笑话了,不过看了蓝家的也差不多了。 “聂宗主,你们家还有这样的方法?” 这下子他们齐齐看向聂家夫妻俩。 聂长峰震惊脸,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厉害的方法?聂夫人也摇头以示不知。 瞧他们神色不似作假之后他们继续看下去。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心里满是激动,阿婴他能活过来了吗? “还有这么个地方?”温若寒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回想了下是真的有。 温若寒转身对藏色散人道:“小月亮,那个地方是一代代宗主交替的时候口口相传的,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找。” “可以吗?会不会有反规定?”藏色散人实在有点好奇,但都是宗主口传的了,会不会不能告诉别人? “爹没说不可以,你是温家的大小姐,这东西自然有你的一份。就算只留给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都可以送给你。”温若寒这话说的理所应当。 “那我们去看看?”藏色散人着实好奇,也就应下了。 温若寒自然点头答应,至于被别人听见了也没事,他们知道了那地方又怎么样,他们又进不去。 抱山散人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那个平衡灵怨、补全法则的人就是魏无羡了。 瞧聂家逃过一劫,聂家夫妻两松了口气。 “怀桑他肯定知道蓝思追的身份,或许他之前对魏无羡和蓝忘机的事也有所猜测。”聂夫人道。 “阿婴固执,忘机也是个执拗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不就更固执了。”藏色散人想想也是。 “那些百家也没必要亲自去了,就是有点遗憾见不到他们的死状了。”温若寒道。 “还是早早让阿婴回来更重要。”魏长泽道。 温若寒还没遗憾多久就见着了他们作死,“又是劫杀!这群人真是够了!”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场景,就是人都不同了。”温和道。 “他们不会有事的。”藏色散人道,虽然她有点忧心,但这些人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 “阴虎符的炼制材料就是玄武体内的那把剑,剑灵和怨灵纠缠,再被剥离。”温若寒若有所思,这个东西他原想据为己有,但现在外甥是自家人了。还是他先处理下再留给外甥,要不然太邪了也不好。 “既能储灵也能储怨!阿婴真厉害!”藏色散人为儿子自豪,但是又为魏澜担忧,她不会被反噬吧? “她…”蓝启仁惊到说不出话,他能说什么?都是他们自己来劫杀的,魏澜反杀没错,但这手段… “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凌媛道。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杀了魏澜就是英雄,能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怎么会不疯?”聂夫人道。 “能驱活人身上怨气所使,不愧为鬼道开山祖师。”抱山散人也有点惊叹。虽然魏无羡没用过,但此道为他所创,魏澜习得又是他留下的鬼道手札,自然也是他曾经想过的理论了。 “这法子真的很好用啊。”温若寒眼睛都要放光了。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没反应,来劫杀就做好死的准备,他们家孩子又没错。 “无论行至何处,归来时总要有个温暖的家。”藏色散人目光温柔起来,山上是她和师父和其他师兄弟的家,现在她找到了哥哥,温家也算她的家,以后她会和长泽哥哥组成一个新家。 魏长泽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家,他们会组成一个家的,在此之前他还要努力攒聘礼。 “忘机也没有过问蓝家的事,他也做不出那些事的。”凌媛道。忘机不能对生养他的家族动手,但魏澜可以,她没受蓝家的恩且他们还有仇怨。 “到底是忘机养出来的孩子,还是像他,不会一味沉浸在仇恨里。”蓝启仁道。 “忘机他永远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不恨家族,只是远离了。”蓝启道。 “蓝忘机,他…”藏色散人不可置信,修士白头! “他知道了魏无羡此前的所有,他一直在旁边只能看着不能改变就算了,但是他说的有些话更是雪上加霜。 他心里得是有多难过!”凌媛没忍住流泪。 这个看着冷情的儿子,又将情看的极为重要,他一直雅正端方,克己复礼,于情之一字上又是离经叛道。 他到底是有多大的难过才把自己逼得白了头发! “这小子倒是深情。”温若寒都感叹了句,人怎么会这么喜欢另一个人呢? 他的感情都给了家人,现在也只有一个亲妹妹最重要了,连儿子都要排在她后面。 第31章 观影未来31 【魏澜言询问蓝忘机是否觉她有错,蓝忘机答并非如此。她和蓝忘机说好了一起去探寻温家的族地,又问他会不会留在门派里,蓝忘机自然应下。 魏澜得到了答案后离开了,蓝忘机想着魏无羡是否可以回来,又什么时候能回来。 魏澜洗去自己身上的血气,在纸上规划着后面的事。晚间用饭时他们讨论去温家族地的人选,最后还是魏澜、蓝忘机和温宁三人一起。 次日,魏澜收到鬼将的消息,他们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三人沿路一路寻到那个洞口,此地虽很平常却叫人不敢掉以轻心。魏澜一路走一路破阵最后到了尽头,门后是一间石室。 魏澜从正对门的那块玉璧上发现了线索,蓝忘机言此花为凤凰花。最后魏澜在中心那朵花上滴了血后,玉璧右侧开了道门。 他们进去一看,除了财宝法器和灵药之外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魏澜把那些典籍收起来后他们就离开了此地,走前魏澜还在洞口布了个新的大阵。】 “魏澜她真的很在意家人的看法,但是忘机不会怪她的。”凌媛道。 “是,本来就是蓝家有错,改正也是应该的。”蓝启桓附和她。 “门派会和家族鼎立吗?还是她会让门派独大呢?”聂夫人道。 “我觉得是第一种吧,门派和家族未必不可以共存,且家族和门派都各有优点。”藏色散人沉思了会儿道。 “以后忘机就成了门派的长老了吗?”蓝启仁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在蓝家长大的孩子最后竟然离开了。 “废话,他还留在蓝家做什么?况且魏澜又不会亏待他,你什么意思?”温若寒继续白眼攻击。 蓝启仁无言了,本就是蓝家先让蓝忘机失望的,现在他走了以后也不是不会回来了。 “魏澜在试探他,他们二人虽是血亲但相处的时间也不太长,以后还是要好好了解才是。”魏长泽道。 “阿婴会回来的。”藏色散人和魏澜一样的坚信。 听魏澜心声,聂家夫妻安心了,怀桑给出的条件被接受了,聂家会没事的。 “所以蓝家到底有什么破事?!”温若寒表示他真的很好奇! 蓝启桓他是真的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事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 “百家剩下的人就是无辜的了,他们可以好好活着。”温和道,至于为什么不赶尽杀绝,那就是小小姐心善且不畏惧有人复仇。且若他们还有良心的话,就知道他们根本没立场来复仇。 他们都能明白,魏无羡还在乱葬岗,魏澜肯定会把门派建在那里的。 “会有危险吗?”藏色散人拽了下在她左前方温若寒的衣袖,她还下不了心叫他,所以什么前缀都没加。 “不会有事的,小月亮。我记得那里全是阵法,除了这些再没其他的了,依魏澜的阵法造诣绝对可以应付的。”温若寒转身跟她解释了下。 藏色散人有点心安了,魏澜她阵法确实很厉害,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一般。 魏长泽抿唇,这大舅哥就知道挑衅人,也是很叫人无言了。温若寒他转回去之前还要那样子看他一眼,真是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温若寒听着魏澜的阿苑哥哥,忒自在脑子里幻想,小月亮什么时候会叫他哥哥呢? “那个地方别人找到了也没什么大用,我一直都以为它不重要的。”温若寒真的没想到那里还有别的东西。 “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魏澜想要的东西?”藏色散人有些担忧,阿婴要怎么回来呢? 聂家夫妻早就安心了,魏澜既答应了就不会再找聂家麻烦了,不会有事的。 蓝启桓还想着魏澜的那个把柄,到底会是什么?会给蓝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凌媛也盼望着魏无羡能回来,忘机他等了太久了,他还没有亲自和心爱之人表明心意呢。 温和想起他的女儿温情,她的碎魂还在魏澜那里,也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 “这些阵法大多为防御类的,攻击类的倒不是很多。”凌媛看到最后道,她对此道也是有些研究的。 “就算到了最后又能怎样?不是温家的人也拿不走东西,确实没必要弄那么多攻击的阵法。”蓝启桓道。 抱山散人觉得这些阵法倒是熟悉,昔日温卯就擅阵法,这下子倒是被他的后人拿到那些东西了。 见到了最后,藏色散人稍稍放下心,没出事就好。 “四周墙面光滑,突破点应该在正对门的面墙上。”危机已经过去,聂夫人也晃起了她的扇子。 “应该是那些花来着,时间太久我都要忘了。”温若寒想起前些日子的那次修炼,难道那会他就有了走火入魔的前兆了? 温和也想起来上次的诊脉了,宗主的灵力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过大小姐已经找回来了,宗主也不会那么急功近利地修炼了,多喝几副药就会好的。 藏色散人看着玉璧上的花,那些花的花心都很真实。 抱山散人心里都要笑了,她想起那些年温卯的行为。他非说温家会千秋万代,差点用这凤凰花做了家纹,最后又觉得不够厉害,就换了太阳。 没想到他把这花刻在了这里,也是执念颇深了。 温若寒扬眉,‘就是要恒久,这下子温家会继续恒久下去的。’ “魏澜她有点冲动了,没弄清楚情况不可妄自动作。”魏长泽皱眉道。 “没事的,她在自己家的族地里会出什么事?还有,她这是机敏。什么冲动?你会不会说话。”温若寒哼哼道,还是做祖父的,就这么说孩子。 魏长泽闭嘴了,他还能说什么吗? “果然没有温家的血脉就拿不到东西,这是个什么原理?”凌媛有点好奇,这是个阵吗? “是一种法器,它就埋在这玉璧后面的墙里,里面是温卯曾经留下的血液,相合了就会开门了。”抱山散人解释道,它留存这么多年也就等着今天了,此次之后就会碎了。 “那里竟然有道门!完全看不出来啊。”藏色散人有点被惊到了。 “此为合堰术,是建造机关的一种方法,原来是从那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凌媛眼睛一亮,这种浑然天成的机关她可是很感兴趣的。 蓝启桓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也牵起唇角,脸上微有笑意。‘回去后可以找些这方面的孤本来送给她,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温若寒不喜欢那些旁的东西,他就喜欢修炼。也不知道妹妹除了符箓之外还有什么喜欢的,他都可以给她找来的。 那些金银珠宝,其他人都没什么感觉。一来这些东西他们都有,二来那些典籍更加让人好奇。 “小月亮喜欢吗?回去了把这些都搬回去给你,那些灵药就留着给你补身体。”温若寒已经在心里盘算了。 “不用了吧,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藏色散人迟疑道,她有点接受不来这样汹涌的好意。 温若寒见她不要,脑子一转想着换个方法,回去了一定要都给妹妹。 “阿婴他改了储物袋的符文?”魏长泽看着魏澜手里的东西,觉得儿子真是了不得。 聂长峰对魏无羡感官很好,他的性子和天资,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不过他自己的儿子也很不错,日后他和夫人还会好好教导他们的。 【魏澜他们回了家,和留在家里的人报平安后一起吃了晚饭。 魏澜邀蓝忘机做太上长老,和魏无羡一起,他自然应下。 次日魏澜在羡云阁发了公告,在夷陵立宗门招收弟子。她已经决定好了宗门的名字和衣着,善堂培养的人也有了归处。 魏澜最后还是说服了温苑让他做再建温家的家主的事。 魏澜从夷陵监察寮起用凶尸修建宗门建筑,最后温宁成了监督者。晚间魏澜给蓝忘机端了药,这是治疗戒鞭伤的,她看了蓝忘机找出的书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在家人面前,魏澜她才是个小孩子。不用再自己扛着,可以放松展露出自己来。”藏色散人看着在温瑜怀里撒娇的魏澜,轻声笑出来。 “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本来不用背负那么多的。”魏长泽很小声地叹了口气,都是他死的太早。 “有人关心才会叫疼的,要不然谁会在意你?”凌媛道。 “这个丫头真是古灵精怪,讨人喜欢。”温若寒见她心声道。 “门派又起复了,这个世界也该改变了。”抱山散人道。 “魏澜的打算真好,她一开始就在布局,本就得了百姓的支持,现在还占了大义的一面。”聂夫人觉得她真的很聪明且很会谋划。 “她又没错也没害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温若寒道。 “就是,小小姐继续加油。”温和觉得小小姐是不一样的厉害。 藏色散人已经在想,依他的这个架势,阿婴以后不会也被宠坏吧? “魏澜说的没错,修道不修心,确实也该改正了。”蓝启桓道,“这也许就是天道唤我们前来的意义吧。” “应该是,总不能再留下一堆烂摊子叫孩子们收拾吧。 要不然我们这长辈也做的太失败了,从现在开始改正等到他们长大了就会有一个好的环境了。”魏长泽接话道。 “那就靠我们了。”温若寒自然也同意了。 决定好了以后他们继续看下去。 凌媛看着他们的衣服胡思乱想,‘配色是好看的,不会忘机也要这么穿吧?’ 她在心里想着儿子穿成这样的样子,虽然黑衣的忘机也是很俊朗的,但是她还是看习惯了白衣的忘机。 藏色散人也有同样的想法,阿婴的衣服几乎都差不多是这个颜色,蓝忘机要是穿成这样的话还挺难想象的。 “她还愿意重建温家?”温若寒都有点惊到了,虽然不是魏澜做家主吧。 “她又没打算覆灭世家,若一定要有个最强盛的世家,那为什么不能是温家?”藏色散人倒是很能理解魏澜的想法。 “宗门新立,她还有很多事要忙,且她心里也是对温家有愧疚,是以这个宗主还是得温苑来做。”魏长泽分析道。 “他终究是忘机养出来的孩子,聪明又明事理,能知道魏澜的想法。”凌媛欣慰道。 温和看着温宁指挥着凶尸修屋子,他看着很是开心。温和也笑起来,温宁他一直唯唯诺诺的,现在跟着魏无羡父女才变得开朗了些。看来以后还是要带着温宁多和别人一起玩才是。 “还是谢谢温家的灵药了。”蓝启桓致谢道。 “别,东西给了魏澜,她给自己的血亲用没什么问题,这也没什么可谢的。”温若寒摆手示意不用谢了,毕竟是外甥的道侣,那点子灵药用就用了吧。 凌媛稍稍握紧了手指,忘机以后不会再被打戒鞭了,她一定会护着他的。 “阿婴他不喜欢苦的,他喝药的时候确实还要和温情斗智斗勇。”藏色散人笑起来,阿婴他吃药的时候就是个小孩子,要人哄着才是。 “我们这个世界竟然是这样吗?着实荒诞。”蓝启仁不可置信。 “补全法则?此人是阿婴?”魏长泽声音颤抖,为什么什么都要他儿子来担着。 “因为法则未全,所以无人突破,且现在还有灵怨失衡的问题没有解决。”温若寒没想到会是这样。 “天降大任之人,却被世人逼死。”蓝启桓觉得讽刺,怪不得天道都要放弃这个世界,有这么一群拖后腿的怎么会成功。 “阿婴担负的已经够多了,我们知道了就不能置身事外。”藏色散人道,她无法心安理得看着儿子累死累活。 “我们一起,阿婴永远都不是一个人。”魏长泽看着她道。 “没事的,小月亮。哥哥永远都会在的,哥哥永远保护你们,外甥不会有事的。”温若寒表示他是长辈,不会躲在孩子后面的。 是啊,他们都不会躲在孩子后面,这个世界不能只靠一个人,他们又不是死的。 第32章 观影未来32 【十几日后,魏澜简单举行了问道门的立门典礼,在主殿的长老为温瑜、温宁和蓝忘机。 接下来就是问道门执事长老魏抚远招收弟子的事了,一切都很顺利,百姓也愿意带孩子来测试。 招收结束后魏抚远拿着弟子的记名册子给魏澜送来,她还询问了下温家重建的进程,一切都很好,温宁在那里看着。 魏抚远离开后魏澜拿着鬼将传来的册子去了蓝忘机那里,告知了他凌媛和蓝家那段往事的真相。她要去蓝家把她的牌位拿回来,蓝忘机点头,被困了半生怎么能不想着离开呢。 魏澜到了蓝家,这些日子蓝家人都不太好过,有的还疯了,蓝曦臣每日都会共情死在金光瑶手下的人,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金光瑶是那样的人可事实又叫他不得不信。】 “魏澜立问道门之后那些早有想法的散修也会像她这样做的,若有人想建立世家她也不会阻止,世界已然改变了。”抱山散人觉得心中有点想法,她自认为自己看透了人心,却只想着逃避,是否这就是她修为不得寸进的缘由呢? 温若寒笑起来,魏澜她还愿意承认自己是温家的血脉就好。 “这场家族盛行之风自温家开始,又被温家的血脉结束,也是有始有终了。”聂夫人摇着扇子道。 “家族和宗门交相纵横还是好的。”魏长泽觉得这样很好,不必担心别的什么。 “修道者锄奸扶弱,无愧于心,理应如此!”聂长峰赞道。 “我们也该以身作则,上行下效才是。”蓝启桓接话道。 其他人自然点头应下。 凌媛见着站在底下的儿子,他这身衣服也很好看,竟然不是黑红的,那他以后就是黑红中间的一点白了。 藏色散人想着阿婴的着装,他们一家三口是黑的红的白的,其余弟子是都黑红的,这下子确实都很是显眼了。 “修道不是为一己之私,是为拯救世人才是。”魏长泽想到以前师父说的话,不为一人,只为百姓。 “道没有对错,不害别人性命就是了。”聂长峰道,他们聂家修的本就是刀道,也和世间的道不同,但只要心为百姓就是好的。 “家族招收了弟子也不会对他们倾囊相授,宗门就不一样了。这也是那些百姓对他们趋之若鹜的缘由了。”凌媛道。 “这两者确实有所差距,也不是非要比较。”蓝启桓道。 “两者相互制约也就是了。”抱山散人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问心?确实要问,总不能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吧。 这个阵法也是阿婴创的,显现内心最深的执念,确实不错。”藏色散人觉得很厉害,这样就不怕弟子有问题了。 “折叠阵法,问心阵,他真的好有才华。”凌媛看的激动不已,魏无羡真是个神人! “那些心性不好的人直接会被刷下去的,有坏心的人也是。”温和真觉得这个阵法好使,真希望在现在的温家也能试一试。 温若寒已经被外甥的天资震惊到了,他真的是非常之奇才。 “百家不敢派人来的,他们的胆子都要被吓破了怎么还敢来?继续送死吗?”温若寒挑眉道。 “我觉得也是,剩下的那些人应该是挺识时务的。”魏长泽附和他道。 “这个迅时符也好有意思嗳!”凌媛真的很感兴趣,魏无羡他到底哪来那么多想法呀。 “她还是想阿婴了。”藏色散人觉得魏澜真是很不容易,她一步步走来真是很辛苦。 “阿婴会回来的,以后都会好的。”魏长泽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了。 “这册子里是什么?你们蓝家的那个破事?”温若寒猜测道。 “不知道。”蓝启桓想不明白是什么。 “忘机他在这里过的挺好的。”凌媛不是很在意那个东西,她看着儿子显然很是适应这样的生活,他开心就好了。 “我说蓝启桓怎么死的那么容易呐,原来是这样,你那些年就没好好修炼吧,你是不是还心存死志所以就死了。 你脑子没病吧?你这么做!”温若寒都要被他的行为笑死了,他还挺能! “所以曦臣和忘机都是我教出来的?我很恨兄嫂,所以不许他们接近她?”蓝启仁声音都在抖,竟然是这样! “原来我是这么死的啊,忘机六岁我就死了。你也没有好好教导孩子长大,你怎么这么会逃避!”凌媛看向蓝启桓道。 “是我的错。”蓝启桓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两个的结合竟然隔着两条人命!他那么懦弱只会逃避,还害了启仁半生劳累。 曦臣根本就不会做一个合适的家主,原来是他没有教他! “原来蓝忘机的带回去藏起来就是和蓝宗主学的,他以为把魏无羡藏起来就是很好的保护了,就不会被伤害了。”聂夫人想起来那次蓝忘机的话,原来是这样。 “是非对错你们也是知晓了,未来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藏色散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真相还是挺残酷的。 “蓝家的那些长老都知晓这事,所以他们怕魏澜说出去,毕竟这事不怎么好听。”魏长泽回想了下道。 “真是造化弄人。”温和觉得此事也是有点难解决了。 “再好的地方待一辈子也不好了。”凌媛真的没想到喜欢自由的她会在一间屋子里待到死了。 蓝启桓低下头,这像是那个未来里的阿媛在吐露她的感受一样,他在做什么,惩罚自己还是惩罚别人?搞得一家人都不快乐。 “爱真的很奇怪。”温若寒也这样觉得,见那些人为爱要死要活,他不理解。 “蓝家的状况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蓝曦臣他亲眼见证了在别人面前的金光瑶是何模样,他会彻底的清醒的。”魏长泽道。 “曦臣是学了我,所以想着逃避,是我没做好榜样。”蓝启桓没想到他一时的决定会影响后来这么多的事。 启仁劳累管理家族还要教导下一任宗主,曦臣识人不清被人蒙骗犯下大错,忘机不善表达错失挚爱,阿媛早早离世。他倒是死的早了,还得了个为家族而死的名头在留下他的至亲难过,他真的是在做什么! “兄长,以后还会有机会改正的。”蓝启仁道。那个他对兄嫂的怨念绝对很深,他不知道真相只会觉得兄长被兄嫂蒙蔽,难怪那个他对忘机和魏无羡来往那么生气。 “还会有机会吗?”蓝启桓不知道,他只能期望还能改正了。 【魏澜有礼拜山,不过她没等通知的弟子回来就进去了,也没人拦她。 去祠堂的路上遇见蓝启仁一行人又闹了不愉快后魏澜直接御剑走了。到了祠堂她没找到牌位就遇见了蓝曦臣,从他那里知道了牌位的消息后她欲走被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的蓝曦臣拦下询问。 魏澜说了几句后就转身走了,小心收好牌位后她离开了蓝家,她想着和聂怀桑的新交易,她要为魏无羡修建生祠。 魏澜回去后见了蓝忘机,在把牌位安置在了她修建的祠堂里。因着他们父女二人都觉得魏无羡没死,是以这里没有他的牌位。 聂怀桑公布了一切,对他来说,和聂家的声誉比起来还是他的大哥最重要,他也是希望魏无羡可以回来的。】 “蓝启仁你吼什么吼!魏澜她有错吗?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你!”温若寒气愤道。 “就是,你犯家规了知不知道,整天把家规看的那么重要,结果你自己还犯了! 还记得吗,蓝氏家规有云不可大声喧哗!”藏色散人也不高兴。 “是我不好。”蓝启仁也知道自己错了,等回去了他就好好抄家规。 “凌姑娘,是我的错,我先入为主对你有偏见,我向你道歉。”蓝启仁致歉道。 “错的最大的不是你,况且你现在又没对不起我。”凌媛看蓝启桓一眼,又对蓝启仁道。 “这人呐还是不要太会逃避了才好,你说是吧温若华。”温若寒睨了蓝启桓一眼道。 温和自觉附和他,“宗主说得对。” “凌姑娘,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我知道这话很苍白,但是真的对不起,我们还能再开始吗?”蓝启桓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那就看你日后表现了,记得以后对我师父尊重点。”凌媛看了他半晌还是说出了这话。 他们现在感情是不深,但人这一生对自己第一次一眼入心的人总是放不下的。他们互相对对方一见钟情,也知晓了那个未来里纠结的半生,还是放不下,还是不甘心,那就好好磨一磨他再在一起吧。 “凌姑娘,我保证会改,也会对你师父好的。”蓝启桓安下了心,他还能有机会改正就好。 藏色散人暗松一口气,其实她刚才突然想起了最开始钞说的天道之子和气运之子的关系,他们是爱人呀! 他们这么多世都在一起,若这次蓝忘机的父母不在一起了,她还想着儿子是会单着呢还是蓝忘机会另投生到其他家呢? 她还没想清楚就见他们有缓和的趋势了,她安心了,蓝忘机和魏无羡听着就般配啊。 魏长泽看她表情转换也是能猜来她在想什么,其实他也想过。 “就是,还不能御剑,她不是蓝家人,御剑又没事。”温若寒道。 蓝启仁气的不行,“不可太过娇惯。” “自家孩子都不惯着,你去惯别人家的吗!”温若寒反驳他。 “我不和你说了,你一个舅爷爷,我一个叔公,还轮不到我们来管!”蓝启仁说不过他。 温若寒被扎刀了,他差点没隔着温和揍人。 “好了哥哥,孩子还是要好好管束的。”藏色散人看不下去阻止了这场闹剧。 温若寒终于听见妹妹叫他哥哥了,立刻就如沐春风简直像是上了一个大境界似的,“好的,都听小月亮的,和他有什么可计较的。” 温和都要扶额了,宗主你正常点! “是祠堂,戒鞭都要在这里打吗?”凌媛道。 “是在这里。”蓝启桓回答的很是艰辛,那些戒鞭忘机是怎么抗过来的? “怎么连牌位都不给人家设?你们蓝家也是小气。”温若寒又开始了。 “是我不好,我的错。”蓝启仁又道歉。 凌媛沉默了会儿,最后也没说什么。她看着蓝曦臣,想他要受怎样的惩罚,会被打多少戒鞭。 “瞧他面色,这些日子过得很是纠结吧,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金光瑶会是那样。”藏色散人道。 “金光瑶此人惯会伪装,且金光瑶救过他的命。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尤为重要,奠定了在蓝曦臣心里金光瑶是个好人的第一步。 战时金光瑶卧底温氏传消息更是对他心里那个好印象描绘的更深。金光瑶在面前实在是表现的不一样,也难怪他被蒙骗了。”聂夫人道,金光瑶这一路走来也是挺难的,难为他这么算计了。 “不接受还是得接受啊,总不能也像某个人一样一直逃避交给弟弟管事吧,蓝忘机可没那个时间。”温若寒继续接话。 “曦臣他会振作起来的。”蓝启桓道。 “魏澜会让他振作的。”魏长泽这话一出,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龙胆小筑,那里是长满了龙胆花吗?”凌媛询问道。 “应该是的。”蓝启桓回答,毕竟现在是没有这个地方的。 “四年四十道戒鞭,也算是可以养的回来了。”蓝启仁道,至于他自己那十道戒鞭他不怎么在意,错了就是要受罚的。 “空想是没有用的,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温若寒很是看不起蓝曦臣这逃避的行为。 “从来没有真的感同身受。”聂夫人只说了这么一句。 “被内涵了吧蓝启桓,叫你不知道早日改正,还为你儿子做了反面教材。”温若寒继续创人,妹妹没阻止他就继续。 “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好好改正的。”本就是他的错,蓝启桓自然要改正。 “魏澜这话只差把心里话只说出来了,想必蓝曦臣也能懂了吧。”藏色散人道。 “他知道的。”蓝启仁很是清楚蓝曦臣的想法。 第33章 观影未来33 凌媛看着那个屋子,其实它处处合她心意。就是这里不是一个只用来小住的屋子,而是困她到死的屋子。一辈子都待在里面她真的想不到那个她是怎么待得住的。 蓝启桓在心里下定决心,此生绝不会再负她。 “新的交易?怀桑还能帮得上魏澜什么事?”聂长峰不解道。 “怀桑忧心的定然是明玦的魂魄碎裂四散的问题,魏澜是可以帮他,但魏澜又有何所求呢?”聂夫人也想不明白。 其实他们也能猜来此事应和魏无羡有关,毕竟魏澜现下也只此一件忧心事了。 但凭聂怀桑又解决不了此事,他们都想不出那就只能继续看下去,总会揭晓的。 “她要让阿婴信仰成神?!”藏色散人都觉得魏澜有些疯狂了,这是想做就能做的吗? “是生祠!她觉得阿婴没死。”魏长泽也很震惊。 “果然,魏澜看着正常,其实也不太正常了。”凌媛想起最开始他们想着魏澜知道魏无羡魂祭乱葬岗之后会疯,那她现在也就是压抑着没疯罢了。 “所以她要有百姓来供奉生祠,就要扭转魏无羡的名声,此事还要靠怀桑。”聂夫人明白了。 “忘机会怎么做?”蓝启仁声音很轻,他对魏澜的行为会说什么吗? “他怎么样?和魏澜一样呗,他怎么会劝她放弃呢?他恨不得加入一起做。”温若寒接话道。 其实连温若寒都能想明白蓝忘机的动向,那蓝启仁不会想不来,就是他不敢相信罢了,忘机他也看似清醒实则疯癫了吗? “我想,那个我不止放不下孩子,也放不下那个你的。”凌媛看着蓝启桓道。 他们之间的感情都说不清掺杂着什么情了,但就是放不下,会心痛,也不能忘,舍不得。那就这么拖着吧,最终还是拖了一生。 蓝启桓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还有我的牌位呢!”温若寒显然很是惊喜。 “魏澜她果然执念深重。”藏色散人道。但是谁又能轻易释然呢,她也是愿意相信阿婴会回来的。 “忘机果然和她一样,父女俩都是一样的清醒着疯癫。”蓝启仁叹息道。 “希望他们的等待会有个好结果吧。”聂夫人道,这样的情真的令人侧目。 “果然是这样,怀桑忧心明玦的魂魄,这又是他和魏澜的新交易。”聂长峰道。 “公布一切的话,聂家的声誉会受影响,但是过段日子以后就会好的。”和两个儿子比起来,聂夫人自然更偏向儿子,虽然聂家的声誉也很重要吧。 “聂怀桑他也是想阿婴回来的。”魏长泽道,阿婴他也只有这一个朋友了。 【魏澜翻出了那个半成的逆转阵法,可以灵怨转化,但除了魏无羡没人能补的好。她想着灵怨失衡的问题,此事难以解决。 魏澜建好了生祠,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安顿好宗门事务后蓝忘机和魏澜外出去度化世间的乱葬岗了。 留在这里的亡魂有着执念,他们放不下过往,不愿离开。最终魏澜和蓝忘机用曲子送走了他们。 魏澜蓦地想到了多年前在乱葬岗上的度化阵,它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她又想到温情和那些从血池里出来的温家人,他们的魂魄难以修补,只能慢慢养着。 经过这么多事以后,魏澜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她只想护着她在意的人等着魏无羡回来。 他们继续向下一个乱葬岗前去,魏澜想起来宋岚,蓝忘机说了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一切都在变好。 魏澜问蓝忘机若魏无羡回来了会开心吗?蓝忘机说魏澜是他们的骄傲。 他们在秋天回了宗门,这让魏澜想起以前在乱葬岗上的日子,那些幸福的回忆。 魏澜上了乱葬岗在伏魔洞里睡着了,她梦见十多年前的事。胡乱梦了一大堆后,她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她连忙下了山,去到了蓝忘机的书房。 平衡灵怨且补全法则的人就是魏无羡,他们都猜到了,为什么要是他?但是想清楚了一切还是只能等待,世间已然改变,只有他们还在等一个近乎无望的未来。 画面自修真界各处一一闪过,最终变为一片白,上面只剩下“观影结束”四个字了。】 “魏无羡连灵怨转化都能想出来?!他怎么想出来的?!”凌媛真的觉得他很大胆,但是他又很会付诸行动,从不只会空想。 “都是世间存在的东西,怨气也并非一无是处。”抱山散人道。 “阿婴可以用怨气来做法器,鬼修也可以消耗怨气,但是终归比不上灵气的损耗程度。 所以魏澜要把鬼道发扬光大,让怨气消耗的更快。”魏长泽道。 “消耗是一方面,若能转化怨气可要比直接消耗快多了。”聂夫人由衷佩服魏无羡,他竟然能想出这个方法来实现灵怨平衡。 “魏澜她也意识到了灵怨失衡的问题,她会想到阿婴就是那个担负大任的人的。”藏色散人觉得那时又是对他们父女的又一次打击。 一个人要开创新的道那绝对是千难万险,为什么一定要是阿婴? 见着魏无羡的生祠,他们心里都有点难过。此后他们父女就要守着这无望的希望一直等待下去了,还要告诉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世间已经改变了,我的阿婴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藏色散人呢喃道。她见证了儿子短短的一生,这简直是在她心上扎刀,所以阿婴只有这个结局了吗? “他会回来的,他们一家人一定是会团聚的。”魏长泽也觉得这话苍白无力,但是也只能抱着这一点希望继续等待了。 “我们这个世界也是要改变的,一切都会好的。”凌媛也这样说,希望忘机能早日得偿所愿吧。 “说这些鬼魂有执念,但执念最深者不就在这里吗。”抱山散人叹道。 众人心里都明白,‘确实,谁能有他们父女二人执念深重呢?’ “温情她也会好的吧,族人们都会好的。”温和很能明白魏澜了,这种只有一点希望的等待真的叫人难受至极。 “可是除了等待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聂长峰叹息,这样的好人希望上天能眷顾他们吧。 温若寒握紧手指,他会好好护着他们的,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宋岚一定能实现他和师弟共同的理想的。”藏色散人道。 “在魏澜已经改变了的世间,这个心愿不会再是妄想了。”聂夫人扇子轻摇道。 “阿婴一定会为她骄傲的!”魏长泽心里也为她自豪。这次不用那么辛苦了,他们这些长辈会给孩子们一个好的世界的。 “魏澜她做的很好,比温家的先辈们做的都要好。”温若寒觉得小外甥孙女比他厉害多了,哪像他活的浑浑噩噩,死的还极为草率。 “小小姐也是很磊落的!”温和觉得她真的很好的,是个特别有底线的修士了。 “自此就是家族和宗门的并立了,果然人不能只有一个选择。”凌媛点点头,魏澜此举果真造福百姓。 接下来他们看见了魏无羡在乱葬岗生活时的一些经历。第一次看的时候画面闪的很快,他们都没怎么看清,这下子在魏澜的回忆里看明白了。 “阿婴的心灵手巧在制衣这里用不上呢,真是小孩子脾气。”藏色散人笑着道,她眼底却有泪。 在见证过一切苦难后再回看那些年的甜,怎么能不叫人热泪盈眶? 其他人也是心里酸涩,这些快乐的日子仿佛都是死前忆起的那一点欢愉。 温和也笑起来,‘小公子做的饭那必然很辣,但是温情也会很开心的,那是弟弟们的心意。’ “时隔多年,又像是回到了爹爹的怀里,但魏澜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凌媛很心疼她。 “她想阿婴,想那些家人,但是没有办法,都是金家的错!”藏色散人也心疼她,每每这么一想她就恨不得立刻杀上金麟台去! “这次她会好好在双亲跟前长大的。”蓝启桓道。 “修剑是为守护,这就是魏澜的道。”抱山散人道,她都能想来魏澜在那个世界的道,应是主杀戮。 “她这样就很好,无论怎样都是好的。”温若寒向来活的恣意,对孩子也是放养。在他心里魏澜已经很好了,什么都很好。 “她还是知道了。”魏长泽叹道。 “他们总会知道的,法则未全,灵怨失衡,恰此时就有修怨气的阿婴出现,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藏色散人淡淡道。 “这样艰辛的路他都走过了,他没有失败,只是心太善了。”凌媛道,魏无羡此人于世间真是一个天大的幸运。 “还是继续等待吗?”蓝启仁道,这种近乎无望的等待还要多久呢? 但他们都相信一定是会有结果的,结局会好的。 “这就结束了吗?”凌媛总觉得这个结局对不起他们这一路遭受的苦难。 “世间改变了,只有一些痴儿还在等待,他们会等来结果的。”抱山散人也只能这么说了。 此时最开始的那阵声音又响起,这次说的是知天命,改未来,有疑可问。 “师父,祂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问问题吗?什么都行吗?”藏色散人很想知道她儿子的未来,他有没有回来? “应是如此。”抱山散人也这样觉得。 “那,我晓星月想问那个世界里魏无羡的结局!”藏色散人问出声。 【画面上显出几个字来,是‘此问题不可回答。’】 “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藏色散人不理解。 “阿月,阿婴一定会回来的。”魏长泽安慰她道。 “我想问聂怀桑最后修聂家的功法是否有所大成?”聂夫人开口询问。 【“是。”】 “散人,你也不必忧心了。怀桑他还是修了聂家的功法。那就说明功法没有问题了,只能是你家孩子修改的功法,他一定回来了。”聂夫人道。 “是这样吗。”藏色散人被这么个解释安了心。 “我温若寒要问晓星月死亡原因。”温若寒一定要知道,他要为妹妹避免这个死局。 【“玄正二十四年,魏长泽与晓星月除祟路过夷陵,追着一只妖兽到了乱葬岗外围,发现乱葬岗结界一角破碎,最终两人一起补了乱葬岗的结界,魂魄与身体皆化为乌有。”】 他们原来是这么死的,很大义的死,就是无人知晓。 “原来是这样。”魏长泽低下头,原来他们是这么死的。 “长泽哥哥,我们做错了吗?为什么阿婴会过的这么惨烈?”藏色散人真的理解不了,他们二人为解乱葬岗之祸牺牲了自己,怎么他们唯一的子嗣还过的那么辛苦。 “我们没错,阿月。以后我们好好教导阿婴,他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魏长泽握着她手,一字一句道。 “小月亮,哥哥在呢。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哥哥保护你们。”温若寒都不敢想,以身补结界会有多痛! 聂长峰觉得他们高义,但是这话也就不用说出来了。 “我想问自己的死因,为什么都说我是温若寒杀的?”聂长峰对这事很不解。 【“温氏一客卿在有人献刀与温若寒时言聂长峰曾说自己的刀最好,温若寒不服叫聂长峰带刀来看。 温若寒拍了几下刀后归还,但他走火入魔产生的煞气沾染到刀上,与刀灵相搏。后聂长峰在一次夜猎中刀断重伤,看似为久治不愈而死,实则为刀灵上身之祸。 后就有传言为温若寒拍断此刀,聂长峰气愤而死。”】 “刀灵之祸?”聂长峰呐呐道,因为刀灵他死了? “我真的会以为是我拍断的,毕竟没人会用死来陷害我吧。”温若寒摸下巴道。“这事是和我有点关系,那你儿子会来找我报仇吗?” “明玦会的,他性子倔强且认定了就不会改变。”聂夫人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想问我的最后结局。”抱山散人想知道那个她最后怎么样了。 【“玄正八十年,抱山散人于自身修习隐居的山上坐化,无人所知。”】 “师父…”藏色散人抓她袖子,师父怎么就走了? “没事,阿月,我已经活了许久,也算是够了。那个我没想明白,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现在的我懂这个道理。”抱山散人并不在意。 “我蓝启桓想问聂明玦的死与禁书室的东西是否有关?”这个问题蓝启桓想了很久还是问出来了。 【“金光瑶入蓝家禁书室盗得一部分乱魄抄,混于清心音中奏与聂明玦几个月之久,加速聂明玦刀灵反噬之祸。”】 “金光瑶他会清心音?曦臣教的?”蓝启仁要吐血了。 “以后还是好好教导他才是。”想法被验证,蓝启桓也无言了。 在众人一片沉默中那个声音响起,此次观影未来结束,望众人有所改变。 他们回到了进来之前的地方,外面的时间没有丝毫变化。 此后,他们会改变世间的一切。 番外-合集(一) 番外壹、小时候的忘羡 岐山不夜天 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温逐流待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他看着在树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小公子颇觉无奈,为什么他成了个带孩子的? 虽然名义上是个护卫吧,但实际上就是个带孩子的啊! 被他看着的那棵绿树上趴着个小团子,能看到他有点肉窝窝的小手抓着一根枝条,探出来的小脑袋上还沾了些草屑。 这孩子自然就是岐山温氏大小姐温玥的独子魏婴了。 魏婴从树枝上坐起来,顺了顺自己的红发带,‘阿娘说今天要来客人了,还是会带两个小哥哥来的姨姨。’ 想到这他又有点懊恼,玩的太晚了,不会来不及了吧。 “这边请。”有家仆的声音传来,魏婴眸子一亮,有人来了。 他小心地往前挪了挪,趴在那里看是谁来了。 是个很好看的穿白衣的姨姨,带着两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虽然矮一点的那个看着冷冷的,但是魏婴觉得他怪可爱的,就是可爱,阿娘最喜欢夸他可爱了。 魏婴趴的这棵树是进殿的必经之路,是以在他们经过的时候他往下一跃。这棵树他已经跳过很多次了,连温逐流都不担心了。 但是今天出了一点差错,魏婴觉得约摸有那么一点尴尬。 他落到别人怀里了!还是他觉得可爱的那个小孩子怀里!这小孩子力气这么大就把他接住了! “欢迎你来我家做客,你叫什么名字?”还是魏婴先开口了。 蓝湛看着怀里的人,他头发上还有些草屑,穿着一身黑衣,上面绣着岐山温氏的家纹,还是嫡系。 不过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是漂亮,阿爹经常夸阿娘漂亮的! “我叫蓝湛,你是魏婴吧。”蓝湛没觉得怀里的人脏脏的,还抱得更紧了些。 魏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还把他脖子搂紧了,“我是魏婴,以后我就叫你蓝湛喽?” 蓝湛点头,又向他介绍他的家人。“魏婴,这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的兄长。” 凌媛看着缩小版的夷陵老祖在儿子怀里乖乖待着还挺新奇,原来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很有缘的。 蓝涣看着弟弟一副怕魏婴被抢走的样子很是新奇,弟弟向来不会太过在意什么,怎么在别人家里看见个孩子还不撒手了? 刚才太投入了忘了还有别人在了,魏婴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这是阿娘请来的客人,他可不能失礼。 他在蓝湛身上微微挣扎了下被放开了,虽然蓝湛有点不想放手。 魏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行了个晚辈礼道,“魏婴见过蓝夫人。” “好了阿婴,你阿娘呢?”凌媛笑着扶他起来。 “阿娘在里面等着你们呢,我就先告退了。”魏婴想到要是阿娘见着他这样子怕是要遭。 “魏婴,你要去哪?”蓝湛拉着他胳膊道。 “我先去洗漱下,等会再见了。”魏婴小跑着离开了。 温逐流随后暗中跟上,‘蓝家的二公子力气还挺大的,都是五岁,他就能接住小公子了。’ “阿湛,别看了,我们要走了。”凌媛有点想笑。 “弟弟,你这么喜欢别家的小弟弟吗?”蓝涣问他。 “我没有,兄长。”蓝湛看向他。 蓝涣一哼道,“才过了五岁生辰,弟弟就不叫我哒哒了,现在还要喜欢别人家的弟弟!” 别以为他不知道弟弟是看不见阿婴弟弟的背影了才回过神来和他说话的。 蓝湛无言了,叔父就是这么唤阿爹的呀。还有,他真的没想别人家的弟弟。魏婴是很特别的小孩,和别的弟弟都不一样。 凌媛失笑,她给蓝湛施了个净身符后一手牵起一个儿子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魏婴刚出生那几年,温若寒根本不要他们到岐山来。但是温玥喜欢出去游历,在孩子出生前几年她们就成了好友,还一直有着联系,现在她可不是逮着机会就来了。 “阿娘,我们为什么不带着阿爹一起出来玩啊?”蓝涣想起来在家的阿爹。 “嗯,你爹他很忙的,我们出来玩就不带他一起了。”凌媛面不改色答道。 “阿爹确实很忙。”蓝湛点头,他每次见阿爹都有一大堆册子在桌子上面。 “弟弟也这样觉得,那阿爹他真的很忙喽。”蓝涣点头,弟弟从不会骗人的。 这边魏婴跑回自己的明晟院后抓紧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新的衣服后就又是个乖乖的小团子了。 “要流水哥哥抱我去。”魏婴向他伸手。 其实一开始魏婴会叫他叔叔,但温逐流恪守规矩,温若寒是他的恩人,魏婴是温若寒的外甥,他怎么能被小公子叫叔叔! 最后还是魏婴叫他流水哥哥,他才应下了。 温逐流熟练抱着他就往正殿走,小公子平时很少要抱的。今天是玩累了还想去看蓝家的二公子,他可知道他的小心思了。 “流水哥哥,你说蓝湛会留在家里吗?我觉得他比温宁有趣一点。” “只有一点吗?” “好吧是很多啦,温宁最近生病了,情姐更喜欢她的医书,我真的好无聊呀。” “最近宗主不是带小公子去大长老那里了吗?你都学会了吗?” “那不是手到擒来,我这么厉害!” “小公子确实最棒!” “流水哥哥,如果我想把蓝湛留下来的话,舅舅会答应吗?” “我觉得宗主会同意的吧,就是蓝家的人可能不会同意。” “那我可以去他家玩吗?他家里好玩吗?” “做客肯定可以,应该不好玩。” “哎呀流水哥哥,你不要这么一板一眼的好嘛。” “我记下了。” 番外贰、忘羡带娃在外夜猎 夷陵经过这些年的治理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现在又没了怨气的危害,来这里居住的人也多了,这里的街道也很是繁华。 现在街上明显有热闹看,是以众人围成一团。 魏无羡混在人群里看热闹,丝毫没一点被看的是他的道侣和闺女的羞赧。 穿着红衣的小丫头看着只有五岁多一点,抱着个白衣修士的大腿正在嘤嘤嘤的哭,那白衣修士看着倒是有点无奈,还带着些纵容。 期间还夹杂着几句破碎的话,“父亲,你怎么可以抛妻弃女,你叫娘亲和我怎么办呀?” 魏无羡握拳,他怎么就是娘亲了,昨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有人不信道:“这人看着这么正经,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人反驳:“看这两人眼睛都一样,一定是亲父女,肯定不是假的。” 又是一顿吵吵嚷嚷,魏无羡顺着人群挤进去抱起魏澜就叫大家都散了。 众人一看来人和这孩子长的这么像,也搞不清谁是爹就散开了。 “阿澜,昨天我们说的什么?谁是阿娘?啊?”魏无羡一手把她抱在怀里,一手挠她痒痒。 “父亲救命,爹爹恼羞成怒了! 昨天是爹爹说的要我这么做的,我不是故意的,爹爹放过我吧。”魏澜笑的停不下来,这个坏爹爹! “好了魏婴,莫要闹她了。”蓝忘机把魏澜单手抱了过来,又一手牵着魏无羡。 “爹爹饿了吧,我让父亲请你吃饭吧,原谅我吧。”魏澜抱着蓝忘机脖子向魏无羡讨饶道。 魏无羡都要笑了,“你这个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还要蓝湛请客来讨我欢心,你的钱呢?” “我还是个小孩,我哪里来的钱呀,我没有。父亲能给我作证!”魏澜抬起小眉毛回道,父亲和爹爹花钱都大手大脚的,这个家还是得她来省钱,要不然爹爹都没有离开的路费了。 “阿澜确实没有钱,我作证。”蓝忘机认真道,前些天他看见阿澜把她的全部身家都托付给了阿娘保管,所以阿澜现在确实没有钱了。 魏无羡早就知道这事了,现在提起来也就是逗逗她罢了。 话说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会认为家里没钱呢?他和怀桑兄一起开的店铺明明很是火爆的,家族也没有缺了他们一家人的供给。 她到底在忧心什么呢? 其实这事还和魏无羡有关,她小时候那会儿就听见魏无羡和蓝忘机在屋子里说话,什么因为没钱才到了你家来,何故欺辱与我之类的话。 魏澜还小,她那时没懂是什么意思,后来她问了流水叔叔才知道的。 原来爹爹是因为没钱才和父亲在一起的,父亲还对爹爹不好。虽然后来她觉得父亲对爹爹还是很好的,就是爹爹的嘴总是红红的,父亲还会咬人,爹爹脖子上都有牙印子。 但是爹爹愿意和父亲在一起,她也只能攒点钱。要是哪天爹爹不愿意了就可以带着她走了,等父亲知道错了他们再回来。 晚间他们用了饭后在屋子里聊天,这是个套间。魏澜睡在里面,他们俩睡在外面,只有一墙之隔。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爷爷奶奶了,而且舅爷爷肯定也想我了。”魏澜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道。 “想回不夜天了?那我们明天回去一趟?你说呢蓝湛?”魏无羡看向身旁的蓝忘机。 “我随魏婴。”蓝忘机并没有什么想法,父亲早已退位,现在的蓝氏家主是他兄长。双亲在外游历,也说不必找他们。若有事就传信,他们会回来的。 哄了闺女睡着后他们躺在床上,魏无羡还睡不着,他在被子底下拉着蓝忘机的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蓝湛,今年我都二十六岁了,我们认识也有二十一年了吧。” “是二十一年零二十三天了。”蓝忘机纠正他。 “我知道的,蓝湛,你说我们当时要在一起的时候爹娘们为什么都不意外啊?”魏无羡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这样问他。 “我也不知,舅舅好像也知晓,自我们小时候起他就很防着我。”蓝忘机想起小时候的事,温若寒一直很防着他。 “不会吧,舅舅那会就能知道我们以后的事吗?”听他这么一说,魏无羡也有点想法,好像是哎。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都要以为长辈们预知了我们的未来了。”魏无羡突然出声道。 蓝忘机不去想这个问题,他们其实也有所疑问,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启唇问道,“魏婴,今天是什么日子?” 魏无羡记得很清楚,“六年前的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 “等等,你不会又要来一次洞房花烛夜吧?”魏无羡想到前几年他一直这样,今天就算了吧。他觉得得缓缓了,这几天玩的太过火了。 最后魏无羡还是没忍住美人计,蓝湛他真的好好亲,亲着亲着他就迷糊了。 起起伏伏间魏无羡想到前几天他新研制的结界符,现在这么用来做这种事了?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事了,“蓝湛你轻一点,腰都要被你抓折了。” “是我不好。”蓝忘机一边道歉一边亲他。 第二天早上用早膳的时候魏澜不太清醒,魏无羡也不太清醒,还是蓝忘机亲手做的膳食才把他们叫醒了。 “父亲,爹爹,明明我睡了那么久为什么还困呢?”魏澜小手捂嘴打了个哈欠。 “因为你还小,小孩子就是这样的。”魏无羡伸了个懒腰对她道,其实是魏澜魂魄修补好的一点小毛病,再过几年就会好了。 “那爹爹是大人为什么也困?父亲为什么不困?”魏澜眨眼睛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想知道蓝湛的精力为什么这么旺盛! “在父亲这里,爹爹也是小孩。等阿澜长大了就知道了。”蓝忘机给她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好好吃饭。 魏澜乖乖吃饭,等她回去了去问流水叔叔和九日伯伯,他们肯定知道。 魏无羡有点脸红,都老夫老夫了听见蓝湛说情话他还是会害羞,蓝湛怎么就面不改色的? 他也低头乖乖吃饭,蓝湛真的很在意他的作息和饮食,但是不放他去睡觉的也是他! 一家人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这次他们是御剑回去的。 “爹爹,再快一点!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御剑啊?” “等你再大点就可以了。” “御剑要求稳,不要图快。” “父亲你又来了,爹爹我们快跑。” “在半空呢,你要跑到哪去啊?” “那我们跑快点,父亲的话就追不上我了。” 这话惹得魏无羡发笑,他的笑声在空中回响。 魏澜也跟着笑起来,虽然她不知道爹爹在笑什么。蓝忘机也牵起唇角,这是他的家,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谁也不能夺走。 番外-合集(二) 番外叁、汪叽和羡羡的爱情故事 魏无羡和蓝忘机算的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年里的绝大多数时间他们都会在一起,真可以算得上聂怀桑打趣他们俩说的青梅竹马了。 十五六岁是少年人情窦初开之时,晨起间发生点什么事都很正常。但有一日蓝忘机在梦中惊醒时觉得很不对劲,他梦见了魏婴,还是那样的梦。 到底是少年人,蓝忘机隐隐感觉到自己对魏无羡的感情和其他人并不大一样。他去问了父母,孩子有了不明白的事情大多是会去找父母解惑的,蓝忘机也不例外。 “年少爱慕别人是很正常的事,不必担忧此事。忘机,你若是喜欢别人就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但不可勉强。”凌媛觉得他们的感情真是上天注定,兜兜转转还是要在一起的。 蓝启桓在一旁神秘莫测地笑,看他们俩平时黏黏糊糊的,没想到还没在一起。 在回静室的路上蓝忘机想着这事,要与魏婴表明心意?那应该在什么时候?怎样表明? “蓝湛,你去哪里了?我今天醒来都没见着你。”魏无羡稍稍疾步过来到他面前。 自小魏无羡来蓝家小住的时候都是在蓝忘机的静室里住着的,从两人睡一张床到现在他们分开两个房间。按理说不应该,但是两人都愿意也就这样住着了。 “魏婴,我有些事去询问了父亲母亲。”蓝忘机实话实说,但是他知道魏婴不会继续问的。 果然魏无羡转开了话题,各自家里的什么事他们都是不会问对方的。 “蓝湛,我们回去吧。今天我阿爹阿娘给我寄了好多东西来,我们一起去拆吧。 你说他们也在外面游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会回来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去外面游历啊?” “按过往几年推测,三四月为期,再有一月伯父伯母会归。 此事我也不知,许是我们修为再深些就可以独自外出了。”蓝忘机沉思片刻回他道。 “蓝湛,你要一个人出去?不和我一起了吗?”魏无羡没在意他一板一眼的回答,蓝湛一直是这样的,对他说的话已经算是很多的了。他在意的是蓝湛要一个人出去!他们一直在一起,蓝湛要丢下他了吗? “我并无此意。”蓝忘机连忙说明,他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 “就知道蓝二哥哥不会丢下我的,我们快回去吧。”魏无羡这才高兴了,拉着蓝忘机的手就向前去。 蓝忘机看着身边笑着的人,也微弯唇角。魏婴对他也是有点感觉的吧,就像阿娘说的那样。 时间渐渐过去,他们俩心心念念的外出游历终于提上日程,被长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才放了出去。 他们现在到了一个小镇,最近这里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恰巧被他们遇见了。 “蓝湛,你说这个地方是不是有妖怪?”魏无羡从问到的消息里推测。 在他们出生之前,温蓝聂三家联合起来整顿了修真界,也禁止往乱葬岗里丢尸体,还规定了许多约束修士的条例。此后世界上的灵气也慢慢充盈了起来,但有些精怪也是出来作乱了。 “此地有些异常,还是要小心。”蓝忘机持避尘护在他身边道。 直到傍晚他们才找到了这个作恶的妖精,它染上了血债,只能以命抵命了。 晚上他们在客栈休息,镇子不大,客栈也小,但是床却不小。他们俩在外面向来是住一间屋子的,以前和长辈一起除祟的时候也是他们一起住的。 “蓝湛,你看下我背上有什么,怎么痒痒的。”魏无羡脱了里衣露出半个肩膀背对着蓝忘机道。 蓝忘机定了定心神,才向他背上看去,“有几条划痕,应该是那妖的枝蔓伤的,我给你涂些药,” “蓝湛,今天我们俩配合的真好,我们还挺有默契的,真不愧是好兄弟!”魏无羡说着说着又开始发散思维,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说聂伯伯为什么不要怀桑兄和我们一起啊?怕他受伤? 但是昨天怀桑兄还和我传信说他也出来历练了,他说聂伯伯狠心,还是聂大哥好。” 蓝忘机一边给他擦药,一边回他道:“不知。” “好了吧蓝湛,我觉得可以了。”再没感觉到蓝忘机手指的温度了,魏无羡把里衣往上一扯坐在床上。 “蓝湛,我们睡觉吧。”魏无羡拍了拍床。 蓝忘机收好药又净了手才慢条斯理脱了衣服上去了,因着魏无羡睡觉爱折腾,所以是蓝忘机睡在外面。 感受到魏无羡的腿扑腾来扑腾去的,蓝忘机一手按住他腿道:“魏婴,早些休息。” 被按着腿了魏无羡也不老实,上半身凑近他,“蓝湛,我有点睡不着。” 这呼吸声离他太近了,蓝忘机有点僵住。不过他惯是躺的笔直,魏无羡也没感觉到异常,蓝湛一直都是这样的。 “那我唱歌给你听。”蓝忘机开口道。 魏无羡有点惊喜,靠他更近了。 蓝忘机唱的是他新谱的曲子,这曲有个暗藏他心思的名字,他在唱给心爱之人听。 魏无羡慢慢睡着了,睡着之前他还想着蓝湛这曲子怎么有点相思缱绻的意味,蓝湛他是有喜欢的人的吗? 早上魏无羡起来的时候是有点被惊吓到了的,他昨晚上梦见蓝湛压着他一直亲! 他一定是病了! “魏婴,起来吃早膳。”蓝忘机已经给他打好水了。 魏无羡顺顺自己凌乱的头发,看着地上忙活的蓝忘机。他都已经要给他上手穿衣服了,蓝湛对别人有这么好吗? “魏婴,抬手。”蓝忘机给他穿衣服,小时候魏婴就喜欢赖床,还是他给魏婴穿衣服再抱着他去上早课的。 魏无羡在脑子里回想,这衣服蓝湛也给他穿了快十年了吧,好兄弟还要这样吗? 他一直沉默到下一个地点,蓝忘机都要觉得他是不是生病了,可是昨天他有好好给魏婴捏被角的。 午间在客栈休息,魏无羡收到了聂怀桑的信。 “蓝湛,怀桑兄传信来说聂大哥要娶亲了,还说大嫂是个和大哥一样的火爆脾气,他以后要受罪了。”魏无羡捏着信纸笑着与蓝忘机道。 蓝忘机也有点开心,魏婴脸上可算有些笑了。 “不过他为什么没说新大嫂的名字,这么神秘的吗?”魏无羡通篇翻到底也没找到个名字,都是聂怀桑的絮絮叨叨,什么新大嫂和大哥脾气差不多。但是大嫂确实对他很好,比大哥温柔多了,大嫂的亲弟弟和他一样可怜云云。 “以后会知晓的。”蓝忘机道。 “也是,时间是在六个月以后了,还早着呢。 蓝湛,那你以后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啊?我们都快十六岁了,蓝叔叔和凌姨姨有什么打算吗?”魏无羡抬眼看他。 “蓝家追求命定之人,父亲母亲没说什么。 且道侣一定要是女子吗?”蓝忘机看着他眼睛,带着某种试探,但还是坚定说出来了。 魏无羡有点摸清蓝忘机的意思了,原来他今天纠结了那么久的事本来就不算什么的。 “男子女子都差不多,我爹娘也说了开心就好了。”魏无羡用信纸扇风,他怎么有点热热的。 蓝忘机扬唇笑了起来,魏无羡看着他红着的耳尖觉得心里有点甜蜜。 一切都心照不宣。 接下来两人还是在除祟的路上,以前那些勾勾缠缠的小动作魏无羡都没再对蓝忘机做,连在对方面前脱衣服他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没扭捏多久还是又光明正大起来了,他们互相表明心意了,都两情相悦还秉明家中长辈了,他们怎么就不能亲密一点了! “蓝湛,怀桑兄也真是的,早日告诉我会怎么样?现在被我知道了不还是要挨揍的。”魏无羡哼哼道。 “魏婴,不气了。”蓝忘机摸他发丝。 “温宁也是,我又不是什么大坏蛋,他也不告诉我!”魏无羡又气起来。聂大哥不声不响就端走了他们温家的花,还都不告诉他,真以为他就不会知道了吗! “好了,我才不生气了,等他们成婚的时候我要让温宁和怀桑兄见识一下什么叫好酒量!”魏无羡已经有打算了。 蓝忘机笑着看他,魏婴他一直都很乖,很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蓝湛,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婚啊?” “温宗主说待到及冠之后。” “舅舅也是,那么远做什么,还有好几年呢。” “不着急,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和魏婴在一起。” “蓝湛,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你看了我的话本子是不是?” “……” “不说话就是默认!我就知道!” 一时间风里都是魏无羡的笑声,蓝忘机也笑起来,连带着欢乐都一起被风送往远处了。 番外肆、阿澜的幸福生活 作为温蓝嫡系一脉共同的小辈,魏澜出生以后可是得了一波宠爱。 她出生的时候两个爹的年龄都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岁过一点。要不是她要养魂离不开魏无羡,差点都要被抱到别的长辈屋子里养了。 虽然魏澜单独有个院子,但现在她还是住在魏无羡和蓝忘机的院子里。 “阿娘,我还是你最喜欢的孩子吗?”魏无羡眼巴巴看向藏色散人道。 “是啊,怎么能不是啊?阿婴永远是阿娘的宝贝。”藏色散人这话说的很认真,阿婴是她唯一的儿子,最心爱的宝贝。 魏无羡也只是耍宝,他当然知道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阿爹阿娘还有舅舅都很爱他。 “这么大人了,别粘着你阿娘。”魏长泽一个抬步就插进了他们俩中间。 “阿爹你怎么这样啊,我找蓝湛去。”魏无羡抬脚就跑到蓝忘机身边了。 这个房间里有个隔间,很隔音的。蓝忘机此刻在给魏澜擦手,她爱抓东西,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了才能给擦擦。 “蓝湛,她真的好小啊。”魏无羡也拿了东西给魏澜擦手,小孩子的手软软的,他都不敢用力。 “等长大就好了。”蓝忘机看着魏澜的睡颜,想到了魏无羡。他晚上也是这样,虚握着拳头放在一边,还很爱折腾被子。 魏无羡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脸,软软的,很舒服。 他压低声音向蓝忘机道:“蓝湛,我觉得阿澜的脸比你的嫩一点,不过你的也很好摸。” 见魏无羡摸得有点上瘾,蓝忘机没忍住也对闺女下手了,“确实很好摸。” 最后他们俩被进来的两个娘亲赶出去了,孩子脸都红了,而且以后兜不住口水怎么办? 魏澜长到五岁的时候,成功成了继魏无羡之后岐山的又一个孩子头。 魏无羡常常暗自惆怅,为什么闺女不像蓝湛呢?但又转念一想,若她真是一个小小古板,他就要哭了。 每次从大长老那里接过公务的时候,温若寒都想立刻就跑,像小月亮和她丈夫那样,但是他跑不了。 “舅爷爷,你在吗?”魏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温若寒就见红衣小团子推门而入了。 “阿澜,怎么了?现在你不是应该在玩吗?”温若寒低下头继续看公务。 “舅爷爷,流水叔叔去哪里了,没人陪我玩了。”魏澜顺了顺自己红发带,略有些苦恼道。 温若寒才想起温逐流自请去外面做任务了,刚好批完,他把手头的公务一合道:“舅爷爷陪你玩。” 接下来温若寒就知道了为什么温逐流要走了,他也想走,他还想跑,带孩子可比干公务累多了。 晚上温若寒想了很久,第二天他从温和那里把温苑一家子调来岐山给魏澜陪玩了。 真是暗松一口气啊! 温苑是个情绪稳定的孩子,他的父母也是这样。魏澜觉得很开心,所以在要去蓝家小住的时候她把温苑也带去了。 “阿澜,这样好吗?”温苑探头道。 “没事的,我保证。”魏澜拍拍小胸脯道。 温逐流在心里暗叹,‘幸好宗主早就和他父母说过了,要不然小小姐不就是擅自拐带人家孩子了。’ 温逐流带人送他们到了云深不知处,蓝曦臣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伯,你想我了吗?我可想你了。”魏澜小跑着就扑到蓝曦臣怀里了。 “想,可想你了。”蓝曦臣把她抱在怀里。 弟弟和弟夫不在,叔父最近沉迷于修书。蓝曦臣觉得云深不知处很无聊,这下子小侄女一来就不无趣了。 “大伯,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带来的小伙伴,他叫温苑,和蓝惠一样大。”魏澜抱着蓝曦臣脖子道。 “温苑拜见蓝宗主。”温苑上前行晚辈礼。 蓝曦臣叫他起来,又带着他们进去。 先安顿了温苑之后,蓝曦臣带着魏澜去了蓝启仁那里。路上魏澜一直都被大伯抱着,一点路都没走。 “大伯,父亲和爹爹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带我?”魏澜不理解,他们一家人向来是一起的,怎么她被排除在外了。 “他们有事要办,很快就会回来了。”蓝曦臣这话说的也没错,就是他们去乱葬岗了,确实不能带着孩子去。 “那好吧。”魏澜声音小小的,显得很失落。 蓝曦臣立刻就心疼了,“大伯带着你玩,别难过了。” 知道她要来,他可是处理好了最近所有的公务,绝对可以好好陪她。 “那我们俩和温苑和蓝惠一起。”魏澜又欢快起来,她早就计划好了。 蓝曦臣笑了下,已经被她套了几次了,结果他还是次次都会上当。 见他这样笑,魏澜轻车熟路又说了些爱大伯,大伯真好的话,成功见蓝曦臣眼睛更亮了一点。 上次她还说奶奶好,爷爷奶奶都很开心,夸祖母一个人就能让祖父祖母都开心,要讨父亲欢心还是得先让爹爹高兴。上上次爹爹带她去聂家做客的时候,她夸情姑姑漂亮,聂大伯伯也很高兴。 就是舅爷爷、叔公、大伯和聂二伯伯都没有道侣,只能夸本人了。 魏澜在心里小小叹气,她可真是不容易,每天都在夸夸的路上。 不过她真的很开心,也很幸福。 白衣的家主抱着自己珍爱的小侄女继续往前走去,一切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1章 异世回转1 夷陵向来是个不讨喜的地方,尤其是十三年前仙门百家与乱葬岗之争。此战过后,夷陵老祖身死,百家损失惨重。 那日仙门百家围剿乱葬岗时,众人随着江氏宗主江晚吟的步伐到了伏魔洞前,烧杀抢掠,杀尽了温氏余孽。 他们在外面烧杀抢掠,却不知道伏魔洞里的人究竟如何了。 怨气铺天盖地,仿佛末日一般。众人看不清东西,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早已昏迷。 后来只有一些记载留存,他们是英雄,是英烈,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为正义而战的。 那一日围剿乱葬岗仙门百家损伤惨重,打头的江澄更是伤得颇为严重,众人无不疯狂咒骂着夷陵老祖。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一日围剿之后,这乱葬岗就被一层不知名的结界给封印起来了,难以入内。 众人原疑是夷陵老祖作祟,然重伤的江家宗主信誓旦旦,言夷陵老祖死无全尸。所幸乱葬岗再无动静,众人也就不去在意这事。 反正这上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了,不过就是一群老弱妇孺,也没什么可怕的。 后来众人三缄其口再未谈过乱葬岗上有什么东西。渐渐地,乱葬岗就被人忽略了。 自此,众人惶惶度日,怕夷陵老祖归来复仇,然仙门却再没有什么祸事,安静了十三年之久。 转眼间便是十三年过去了,夷陵老祖的威名似乎还残有余威。 近来仙门百家中的一些小世家惨遭灭门,这样的惨状叫他们害怕,一时间人人自危,都疑是夷陵老祖回来复仇。 仙门百家齐聚金麟台,寻求仙督庇佑。江氏宗主整日骂骂咧咧,无一句好话,无一不是夷陵老祖之害。 夷陵本就冷清,再经这么一遭就更没人来了。 今日却不太一样,这尘封了十三年的乱葬岗沸腾了起来。怨气翻涌,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伏魔洞中还冒着血泡的血池中骤然伸出了一双手。 那双手很白皙,没有半点伤痕,像是新生的一样白嫩。 那人从血池里出来了,穿一身黑色的袍子,头发还是披散的,没有被束缚,就这样散在肩膀上。 那人一双桃花眼耀日夺目,绯红的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竟是一副天生含笑的眉眼。 此刻他面上的表情很是疑惑,‘他是谁?他为什么没有记忆? 那个池子里的五十多个散碎尸体里的魂魄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会在池子里?’ 这人看着像是个少年,不对,应该是个青年。他看着不过弱冠,倒显得丰神俊朗。 那青年撩了撩头发,看着血池中的魂魄摸摸下巴,好像与他有些关联。 他以指为刃,割破了手心。 鲜血流出来,他把血滴回了血池,那些血自动的附着在了那些魂魄上,修补着那些残魂。 这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它应该是叫锁灵囊。 他把这些魂魄收集起来,专门布了个阵法为他们聚魂。明明是十分普通的魂魄,缘何能在这池子里待这么久? 青年心中有疑,却不妨碍手下的动作。 奇怪,他脑子里明明什么记忆也没有,但是这些仿佛本能一样。 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即使他对这里很熟悉他也想去下去看看。 青年撕下一点衣角,把头发束了起来,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的那些厉鬼凶尸都离他远远的,青年笑了笑,仿佛本该如此。 而且他身旁应该还有一个对他不离不弃的凶尸才对,他脑子里若隐若现的记忆里似乎是有一个会说话的凶尸一直跟着他的。 他应该还有一个絮絮叨叨的姐姐,就像那个池子里好凶很凶的女鬼魂魄一样。 对的,就是这样,他应该是和他们一起的。 再多的他想不起来,他往山下走。 乱葬岗的屏障对他仿佛没有作用,他穿过这座无形的结界离开了乱葬岗。 他脑袋空空,但是却认识字,这里是夷陵。 夷陵,还挺熟悉的。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觉得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指引他离开这里,去往他处。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看着。 他走后不久,此地就来了个人,是位穿着红衣的女道长。 夷陵的街道还是一片荒芜,虽说乱葬岗已经没有厉鬼出入,但夷陵还是那般地广人稀。 今日却有些不一样,原来有些安静的街上有些吵闹。盖因在街上摆摊义诊的一位修士,是名女子。 她三日前出现在这里,众人不知她的姓名,只叫她仙长。她言不必如此,唤她忘尘道长即可。 她的符纸皆效用显着,且善医术,开的药方也就是些草药,都很便宜。 这仙长什么都好,看着也是个美人,就是眼睛有些可惜。 那仙长,也就是魏澜坐在椅子上,她穿着一袭红衣,袍角微敛收紧。她白皙的手指还搭在病人的腕上,显出一种羸弱的白。 她启唇,天生带笑的唇角叫人亲近,即使那声音没什么起伏,“没什么大碍,就按这个方子再吃几副药就好。” 这人忙忙点头,眼睛又落在魏澜的眼上,带着可惜之意。 魏澜的眼上缚着一条四指白绫,遮掩着她的眉眼。只露出线条优越的下半张脸,是张带着绯色的唇。 天色渐渐迟了,魏澜收摊离开。虽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生活。 三天了,魏澜计划着明日离开,她要去往另一个地方了。 这边这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还在路上行走,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看着别的人胡思乱想。 旁的人都有武器,他的武器呢? 他应该也有一把剑,好像还应该有一支笛子。他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十分地不高兴。 ‘我这么帅气的脸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他走进一家成衣店,买了件衣服,是黑色的箭袖款式的。 他还买了一根红发带,但原想着扎高马尾的手最后又放了下来。 ‘少年人才这样扎头发,看我的样子,应该是个青年人。’ 他把头发半扎了起来,红发带垂在身后。又换下了那身衣服,另买了一身黑色的衣袍。 ‘幸好下山的时候那些鬼给了我这些,原先我还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原来是这样用的。’正在付钱的青年心里想着这些。 青年一路蹦蹦跳跳离去,他看见了御剑的修士。 他的剑呢?他一路走,一路想着他的剑。 他应该有一把怎么样的剑? 他应该有一把唯一的剑,只认我的剑。 ‘对,就是这样,我以前应该是有一把剑的,我要去把它找回来。’青年点头。 他一路跟着感觉走,走走又停停,不知走了多久后他看见一座碑。 兰陵。 听集市上那些人说兰陵有一座仙府,是金氏的仙府,他们家很有钱。 他一路走一路除祟,这些小邪祟为什么这么多?这里不是兰陵金氏的辖区吗? ‘他们受着百姓的供奉,为什么不去帮他们除祟?’青年心里很是疑惑。 他没有贸然为自己起个名字,他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说不定会有认识我的人知道我的名字。 他见别人行走江湖,也有戴面具的。他觉得那样一点都不好看,他的脸不该被遮挡。 但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感,青年也学着旁人买了一个面具。只有半张脸在外,露出唇角。 ‘这兰陵果真富庶,街上都比旁的地方要繁华,要人多。’青年咬着包子,坐在椅子上想道。 只是烦人的邪祟也有,他看见了一只鬼。 一路走来,他也看见这些鬼类和凶尸见了他就跑。无奈,他只能把自己的气息收敛起来,他就知道他一定非常厉害。 青年吃完了包子,放下银钱后跟着那只鬼离开了兰陵城。 他倒要看看这只不杀人的鬼是想干什么,是所图甚大还是只是来看看亲人? 但是怎么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只鬼。 青年看着这只嚎啕大哭的鬼,沉默了,不知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哭?”青年听了一会儿,觉得吵。 “我想不起来自己的记忆,只能在这里盘桓,我离不开这里,我想我的亲人。 虽然我只有一点点记忆。 但是…”鬼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青年觉得奇怪,这是鬼,一看就是个残魂,但是他为什么还会有记忆?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执念。 连魂都散了,只剩一抹执念了。 在青年的注视下,这只鬼,不对,这抹执念渐渐消散了。 这个鬼他想回家,可是他记不得自己的家,他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 青年沉默着看着这抹执念消散。 他想到了自己,他也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也会有家人等着他回家么? 青年烦闷了起来,他为什么想不起来? 他一边难过一边生气,握紧了手指。 他见着了旁的修士用的是灵气,他能看见他们体内有一颗金丹,就是不太凝实。 他出来的那个地方,叫做乱葬岗的地方上有很多怨气,山下的人们都怕怨气。 但是他身体里的这股力量,好像是灵气和怨气的集合体。 他体内没有金丹,倒是有一颗元丹。 他既可以使用怨气,也可以使用灵气。硬要说的话,他的身体更像是发挥了金丹的作用。 他想要他的记忆,他想要记起过往。 他觉得自己醒来以后情绪非常稳定,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想生气。 耳边传来飒飒风声,他回头一看,是一把剑,它飘在空中。 剑鞘包裹着剑身,剑柄上刻着两个字,随便。 ‘这是我的剑吗?’ 他伸手,那把剑自动躺在他手上。他握住剑柄,剑被拔出来了。 红色的灵力灌满了剑身,又发出了往日的光彩。 他又不是很难过了,他见到了他的剑,他要去找他的亲人。 他踏上剑身,随意选了个方向御剑而去。 远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他的身体相当于金丹,储存的灵力无与伦比,而且他可以调动天地间的灵气。 是以他御剑的速度极快。 这边,不过半个月魏澜便在百姓间传起了名声,她除祟收的钱少,还会治疗他们的伤。虽冷情了点,但是可比那些百家平易近人多了。 世家愈来愈跋扈,散修比以前还多起来,尤其是鬼修。虽然江家的那位宗主一直咬着鬼修不放,但是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鬼修还是没有断绝。 这日,魏澜来到了一个叫莫家庄的地方,这地方近来走尸活泛,此地的主人派人去请蓝家的人来除祟了。 按理说魏澜不该管,但是她心里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叫她不想轻易离开这个地方。 在天黑之前,这个不知自己的人来到了一个叫莫家庄的地方。 落地即天黑,他循着灵魂上的牵引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里面。 他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结果是一个死去的青年。 他听见了他最后说的话,“以血为媒,以手画就,肉身献灵,魂归大地,在此恭迎夷陵老祖魏无羡。” 那青年流血身亡,这屋子里满是血腥气。 他收起了剑,挂在腰间。随便剑蹭了蹭他的手,很是欢喜。 它终于把主人给等回来了。 青年扫了一眼这个阵法,脑子里就知道这个阵法的所有。 ‘这个好像是我补齐的献舍阵法,那他刚才说的话… 我就是魏无羡吗?那个人人咒骂的夷陵老祖?夷陵老祖的老巢是乱葬岗,而我又从血池里面爬出来。 如果我真是夷陵老祖那我还挺厉害的。只是,我真有旁人说的那么坏吗?’ 他应该是叫魏无羡的。 魏婴,魏无羡。 魏无羡顿了顿,‘对,我就是魏无羡。’ 他看着这一屋的狼藉,将这人的尸体收到了储物袋里。 幸好他新做的储物袋空间很大,他的脑海里还有炼制储物戒指的方法。但是现在材料找不见,他身上也只放了些符纸。 地上有很多散落的写的乱七八糟的纸片,魏无羡捡起来看了看。 大概知道了这个叫莫玄羽的人的过往,看着是挺惨的,难怪他要叫厉鬼邪神夷陵老祖上身。 第2章 异世回转2 ‘只是这人为什么会知道我补全的献舍阵法?’既然想不通,魏无羡就不再去想。 魏无羡毁了这个阵法,欲要离开这个地方。 思绪转换只在一瞬间,他听见了外面有旁人的声音响起,魏无羡一张隐身符隐去身形躲在角落。 他看见一个小胖子带着一伙家丁推门而入,没见着人又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骂的那些话无非是什么也不想想你吃的是谁家的米?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拿你点东西怎么了? 声音渐渐远去,魏无羡却觉得这些话语很是熟悉,真是怪怪的。 这边魏澜进了庄子,她一身显眼的红衣,照理说是十分显眼的。但是着实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仿佛被人遗忘。 魏澜找了个地方打坐,一个简单的咒术足以解决所有。 她感受到有修士到来,一队人都是相似的灵力气息,该是蓝家的人。 夜幕降临,将整个庄子笼罩在内。魏澜伸指探算一番,骤然一惊,‘为什么会是凶?那些小走尸能伤了蓝家的弟子吗?还是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魏澜站起,恰时响起一声惊叫。 时间渐渐更晚了,天空像一个巨大的黑幕盖住了所有,今天星星也很少。 魏无羡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来的时候也看见这个地方有一些小走尸,他听别人说请了别的世家的弟子来除祟。来的人是蓝家的,这家的人有很好的名声。 魏无羡又无聊的撩了撩头发。 ‘说来这蓝家怎么还挺熟悉的,难道有我认识的人吗?要不等下来瞧瞧。’魏无羡愉快的决定了接下来的事情。 他决定留在这里,看看蓝家的人。 他还贴着隐身符,旁的人看不见他,他自己找了个离庄口近的地方打坐。 他探入了自己的识海,在脑子里想着那些已经知道的东西。他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他原来是江家的弟子。久负盛名的含光君与他关系很不好。 含光君,魏无羡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怎么有一种很让人心痛的感觉。 ‘难道这个含光君和我真的是很不好的关系?我真的是那样的人吗?’魏无羡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算了,等见到蓝家的人以后,我再去慢慢查查吧。’ 魏无羡在这里忒自想着事情,这时他听见一声惊叫,打断了他的打坐。 这边魏澜小跑起来,她越到房顶上站好。自记事起,她这双眼就看不见东西,她识人凭借的是气息。 每个人的气息是不一样的,灵力不同,灵魂散发出的气息也不同。 魏无羡循着声音的方向前去,看到了莫家庄的大堂。 灯火通明,那些人围着一具尸体。 因着别人看不见他,魏无羡就跑到了最前面去。这尸体的五官很像今天的那个小胖子,旁边有一个妇人,该是他的娘,哭得死去活来。 一边哭一边还咒骂着那个死去的叫做莫玄羽的青年。 “都是这个灾星,我的儿子才会死去,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莫玄羽! 把他给我带上来。”那妇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下着命令。 旁边还有一面露悲伤之色的男子应是她的丈夫。 魏无羡仔细瞧了瞧这具干尸,‘那个小胖子怎么变成了干尸了?还缺少了一条臂膀,这是怎么回事?’ 魏无羡一时没想通,这都是些小邪祟为什么这人会死得这样惨? 魏澜却感受到了一道不属于人的气息,很奇怪,只有一小截,这是怎么了? 魏无羡正想着事情,那边莫夫人的丈夫推了一下她,莫夫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吸引了魏无羡。 魏无羡的视线转到了莫夫人的丈夫身上,移向了他的左手,他的两只手不一样长。 魏无羡一笑,这被分出的左臂,还有那个想要献舍给他的青年,是谁在背后策划着一切? 魏无羡站在屋子里侧想着事情,莫夫人的丈夫那一推,那条手臂已经悄无声息的转到莫夫人身上了,现下莫家庄的主事人都没了。 且看姑苏蓝氏的子弟们可否对付得了那条手臂?姑苏蓝氏的实力又是如何? 魏无羡出了屋子,觉出有旁的人来,那人隐匿功夫还不错,不过还是被他发现了。看着也是和他一样窥伺的人,那便互不打扰。 魏澜还在想着是什么东西,这时一道目光向她而来,魏澜一惊,‘这是,发现我了?’ 这目光不含恶意,反而带着满满的好奇,魏澜看着这人的干净气息,生出好感。被人发现她没有慌张,毕竟天外有天,而且这人的灵力气息隐隐还透出一丝熟悉。‘那,是谁?’ 魏无羡收回了目光,那人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魏无羡看着这场有点单方面压制的打斗,虽说没有人伤亡,只是他们好像撑不了多久了。他要不要出手? 魏澜没有出手,她看不见。虽说她可以困住这个邪祟,但是这些人四处乱跑,她不能保护好这些人。 她最擅长的是杀戮,不是保护。魏澜唇角勾起笑,倒和她之前的笑容显出不同来。 那些蓝氏的弟子不敌那邪祟,她感觉那领头的小弟子要被邪祟接触到了,那个和旁人都不同的人出手了。 魏无羡还是觉得救救他们算了,若是这手臂杀多了人激起更大的凶性就不好了。 魏无羡轻声两声哨,那死去的一家三口霎时立起,与那手臂缠斗起来。趁那手臂懈怠之时,魏无羡用封恶乾坤袋将它装了起来,封住了气息。 戏看完了,要去找找这幕后之人才是,魏无羡甩了甩手里的封恶乾坤袋,满意离开。 魏澜起先听见两声哨声,轻微的在这样的夜里可以忽略过去的哨声。大堂里早已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显出不一样的气息,呐喊着站起,扑向那个邪祟。 一团邪祟的气息混在一起,魏澜还分的清楚,‘这邪祟好生厉害。’ 魏澜并不为这人担忧,她没来由的觉得这人一定会赢的。 最后一声变了调的哨声传出,那个邪祟被一件东西收起,再没有气息泄露出来,那人的气息也一并消失。 魏澜从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什么东西?一件死物?为什么会让我觉得熟悉?’ 一阵琴声响起,魏澜感受到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很纯净的感觉。 地上的蓝氏弟子劫后余生,皆是一派欢喜。魏澜勾起唇角,‘今天见了两个这样干净的气息,真是不错。’ 那人御剑落入院子,和那些弟子汇合在一起。魏澜转身离开,她再去旁的地方看看吧。 地上的蓝忘机感到一阵怅然若失,他莫名觉得有什么离他而去。 “含光君,那是一条手臂,太厉害了,要不是后来那三具尸体帮忙,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蓝景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开口道。 “尸体?手臂何在?”蓝忘机看了眼周围,那三具尸身现在躺在地上,看不出半点厉害。他们都缺了一条左臂力但是没有蓝景仪说的那条。 “哎,确实没了,是有人把它带走了? 那刚才是有人在暗处救了我们,他为什么不现身呢?”蓝景仪环顾了一下周围,天比较黑,淡淡的月光带着微微的亮光,但是他没看见可以藏人的地方。 蓝忘机了然,不再言语,带着蓝家的这些弟子回去了。 ‘是谁带走了那条手臂?’蓝忘机想着蓝景仪描绘的状况,心里莫名升起一种猜测,又被自己狠狠压了下去。 莫家庄的寂静已然被打破,未来如何且看他们了,人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魏无羡出了庄口后,一只小鬼从外面飘进来到他身边,这是魏无羡留在外面查看的暗哨。 魏无羡给了这小鬼一些阴气,是他身体里的那种像是提纯了的怨气。小鬼的身形都凝实了些,开心离去了,他应该还有心愿未了。 他往外面走着,他已经摘了那张隐身符。魏无羡想着那个幕后之人,‘手握折扇,穿着低调的衣服,他是谁?他为什么要复活我?’ 魏无羡百思不得其意,要不是他没有了记忆,不然就可以分析一下了。 魏无羡不再去想,他想着御剑离开这里。 此时,一阵铁链摇曳的声音响起,渐渐清晰,这声音让魏无羡停下步子。天这样黑,这声音,莫不是有什么邪祟? 魏无羡寻声探去,那阵声音越来越响,渐渐显出个人影来。是个凶尸,还是个呆滞的凶尸。 那凶尸停在魏无羡面前,一动不动。魏无羡想着脑海里散碎的片段,觉得这应该就是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人。 人人喊打的鬼将军温宁。 魏无羡观察了下温宁,先是去除了他脑子里不属于他的东西,又斩碎了限制他行动的铁链。 天有了要亮的痕迹,魏无羡载着温宁离开了莫家庄。 随意找了个客栈休息,魏无羡准备在这里等着温宁醒来。 昨晚魏澜离开之后就找了个地方休息。天亮后她用完早膳退完房,又去了下一个有人求助的地方。 有些地方是驻守的仙门不去管事,有些地方是还没来得及派人去。今天魏澜要去的这个地方属于第一种。 这是个小规模的镇子,就在一座山脚下,算不上特别富庶。 魏澜踏进镇子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山上显出一片阴影,就在山顶的位置。 她在众人的吵吵闹闹中整理了此次消息,这山叫做大梵山。山上供奉的是一座天生的石女像,此地已经有了好几个失魂的人。 她倒是觉得,他们供奉的就一定是神吗?或许这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东西,受了几百年的供奉,让它有了一些不该想的想法? 至于那些失魂的人,莫不是就与这天女有关系吧? 魏澜笑了笑,若她的猜测是真的,那这算不算是他们自己惹来的灾祸? 魏澜继续往山上走,路上有很多下山的修士,她听见了一些言语,‘江家宗主为外甥布了许多缚仙网,这是想为外甥扬名?可别把命搭进去了!’ 魏澜半点不着急,她从山脚绕着山体转圈上山,感受到缚仙网的灵力就破坏掉。也救了不少的乡野修士,他们有的作鹌鹑状离开,有的会向魏澜道谢,她只是淡淡颔首。 魏澜在山上遇见一只叫疼的死魂,这似乎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测。她继续向天女庙走去,路上的死魂渐渐多了起来,魏澜一一把他们送去轮回。 快到那座庙了,魏澜听见了修士叫喊的声音,一股浓重的煞气带着些血气扑面而来。 魏澜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他叫嚣着不放信号弹,非要自己去攻击那座天女像。 天女反击将那少年射过去的箭一一打回。 魏澜感觉有支箭向她而来,她偏头躲开那支箭。 那少年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返回来的箭扎穿了肩膀。魏澜感受到了一阵血气,离她还挺近。 她不喜欢身旁这个人说话的语气,无端的有些讨厌。 就在那座天女像要攻击那个少年的时候,又有另一个人用一张符纸击退了那座天女像。 魏澜觉得这个人的气息好熟悉,还挺干净。她能感受到这个少年身上有她很熟悉的东西,她决定跟着这个少年。 既如此,魏澜决定去帮助那个少年。 她拿出了自己的阵盘,有天赋的阵法师他们在哪阵的阵眼就在哪里。 虽然魏澜只能算作一般的阵法师,但是她回来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了,并没有发现有特别厉害的阵法师。 “我来助你。”魏澜一座困阵困住了那座天女,那个少年的爆破符瞬间炸碎了天女的身体。 魏澜感受到一团干净的东西落在了地上,那应该是那些人失去的魂魄。只要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那些人就还能活过来。 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那些蓝家人去做吧。 “阿凌,你没事吧?你们怎么保护的阿凌?”一个声音响起,来人扶起了那个想去独自攻击天女像的少年。 魏澜想,那个叫人十分讨厌的气息应该就是她以前遇到过的那些虚弱的将要散去的鬼魂说过的那个人,江氏宗主江澄江晚吟了。 第3章 异世回转3 那个少年就是金氏的小公子金凌了。 “景仪,事态如何?”一道寒凉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担忧之意。 “含光君,有人救了我们,是这两位道友。”蓝景仪的声音响起。 魏澜感受到了在莫家庄感受过的那个气息,很干净。就是不知道那个让她感觉到舒适的那个少年又是哪里的人? “谢道友相助,在下姓温,是一介散修,你叫我思追就好。”那个被魏澜帮助的少年向她道谢又介绍了自己。 魏澜礼尚往来,“我号忘尘,是一介道士。” 又有一队蓝家子向他们二人道谢,他们都没带信号弹。要是等着家里长辈来救,估计尸体都快凉了。 “烦请各位蓝氏的道友将那些魂魄送去救助。”温思追开口。 魏澜看不见,她不知道那位温思追看着蓝家的含光君露出了怎样怀念的表情。 那边江澄给他的外甥包扎好伤口,就听见有人说他姓温。江澄的鞭子即刻甩向了温思追,被蓝忘机一剑挑开。 蓝忘机挡在温思追身前,冷冷看向江澄。 蓝景仪不忿,他先作了个揖再开口道,“江宗主,温道友刚才救了你的外甥,你怎能向他挥鞭呢?” 江澄冷笑,“姓温的都该死。” 言罢,他摩挲着鞭子,看向对面的蓝忘机,权衡道:“看在含光君的面子上,今日就先放了你。 以后莫再犯在我手里,阿凌,我们走。” 今日被蓝忘机毁了缚仙网,阿凌还受伤了,又遇见一个姓温的人,真是晦气。 魏澜感觉到那讨人厌的气息终于离开,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思追,可否与你同行?我不会耽误你的事的。”魏澜向温思追发起了同行邀请。 温思追看向魏澜,他原想拒绝。但是对上她又不忍心拒绝,莫名感觉有种熟悉感,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应下了。 “那日在莫家庄,可是你?”蓝忘机看着魏澜,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 她眼睛缚着白绫,仅露出下半张脸,让他感觉到熟悉。 “是我。”魏澜点头,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你可有见到旁人?”蓝忘机询问道。 魏澜莫名从蓝忘机这句话中感觉出一丝期待,她顿了片刻,“是有位前辈在那。” “多谢告知。” 魏澜莫名感觉那位含光君好像有点高兴,叫人摸不着头脑。 “思追,我们走吧。”魏澜向蓝忘机行了个礼,然后和温思追离开了。 蓝忘机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片刻。在蓝景仪眼里就是蓝忘机看着那位道人的背影面无表情。 待蓝忘机回过神来,刚好那些去处理村民魂魄的弟子归来。“我们走。” 蓝氏一行人也离开了这座大梵山,此地又归于平静。 魏无羡在房间里待不住,这几天他就在街道上乱转。他采购了一批新的制符材料,又给温宁买了几身衣服。 幸好那些鬼给的钱多,魏无羡一边想着一边回了客栈。 他打开门,温宁已经醒了,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傻傻的。 魏无羡转身关上门,待转回来之后就见温宁跪下了。他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眼神却是充满歉意。 “公子,是我不好,我,我对不起你。”温宁结结巴巴道着歉。 魏无羡愣了一下,想着拉他起来。怎奈温宁跪的实诚,拉不起来。 魏无羡一想,‘我还治不了你了?’ 他一撩袍角,也跪下了。 两个人面对面跪着,看着有几分好笑。 “起来吗?温宁。”魏无羡先出声。 “公,公子,我起来,你也,也起来。”温宁又开始结巴。 “早这样不就好了,给你买的衣服。水在那里,去洗洗。”魏无羡取出一堆东西给他。 温宁很快把自己收拾干净,两人在外间的桌子前面对面坐好。一时间沉默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公子,我,我听人说,你死了,乱葬岗上的人也都没了…… 我,我就知道公子不会,不会有事的,前些日子,在,在兰陵城外,我就感受到公子了。”温宁嚅嚅开口。 “温宁,现在是十三年后了。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前些日子才从伏魔洞的那个池子里爬出来。 长话短说,这些年,你在哪里?当年是怎么了?”魏无羡接话道。 “公,公子,用共情吧。”温宁原还残留着一丝希望,想着金氏之人骗他,原来都是真的。公子已经死过一次了,乱葬岗上的人也都没了。 “你说真的?那我来了。”魏无羡取出一张符纸,燃尽后散在了闭着眼的温宁面前。 共情原来是请怨灵上身的法术,后来魏无羡将之修改,与旁的灵也可以使用。 魏无羡闭上了眼,他看见了温宁和他的相识,温宁和温情对他的帮助。他们在乱葬岗上的生活,他的女儿,最后是温情领着温宁去赴死,温宁被囚这十几年的事。 魏无羡只觉以前的自己像是个傻的一样,他怎么如此容忍江澄。都势如水火了,他还去赴金家的宴会? 还有,他的女儿阿澜和徒弟阿苑呢? 魏无羡急急站起身来想着回去乱葬岗。 “公子,你,你去哪里?”温宁抓住魏无羡的袖子,声音带着殷切之意。他自己难以抉择,向来都是跟着姐姐或者公子的。姐姐没了,公子去哪,他就去哪。 温宁这一下像是提醒了魏无羡,他挣开温宁的手,翻开了那个装着魂魄的锁灵囊。那些魂魄有了他的血恢复的更快,魏无羡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小孩子。 他放下心来,复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只得告诉自己事情没有那样糟糕。 “公子,你,你在做什么?”温宁看魏无羡翻翻捡捡,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连面上的表情也转了几番。 魏无羡把手上的锁灵囊给他看,“我从血池里出来的时候,池子里还有五十多具尸体,这是他们的魂魄,我收起来了。 已经快要补好了,我送他们去轮回,这里面没有小孩子的魂魄。” 温宁小心翼翼接过锁灵囊,这里面是他的族人,“公子的意思是,是,阿澜,和阿苑还在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希望微乎其微,但是他们心里总抱着一丝希望。 魏无羡重重点头,像是要说服自己。 “温宁,我们回乱葬岗去。”魏无羡拉着温宁就要走,所幸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 什么背后之人,那条左臂,他统统不想管了,他要去找他的女儿和徒弟。 温宁跟在他身后,和无数次的以前一样。 魏无羡退了房,拉着温宁就御剑离开。他还记得给自己和温宁拍上一张迷障符,模糊了面容。 乱葬岗的结界还在,魏无羡却带着温宁进去了。 这边魏澜和温思追一起走在离开的路上。 “思追,你要去哪里?”魏澜询问道。其实她自己去哪里都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我要去一趟清河。”温思追想到那位传来的信。此刻又懊恼起来,怎么就答应了和她同行?他一向谨慎,可是这个姑娘总让他感觉到熟悉。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很奇妙的。 “那我们就去清河吧。”魏澜一笑,又补了句,“今天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温思追看了眼天色,“那就在这里休息吧。” 晚间,一切寂静。 魏澜蓦地从床上坐起,她一手解开了那条缚眼的白绫,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十分好看的浅淡琉璃色的眼睛,此刻眼睛旁还泛着红晕,显得整个人十分昳丽。 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剑,纯黑色的,像是深渊的颜色。可能是杀多了人,总有股血腥气围绕不散。 魏澜伸出左手摸了把剑,有些人的命,是要等着我来取的。 她御剑去了云梦,御剑的方式都与众人不尽相同。 此刻,正是夜将深的时候。 莲花坞的禁制若隐若现,旁边荷塘里的莲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魏澜泛起血色的眼睛看向了荷塘下的那些尸体,这莲花都快遮不住这里的腐败了。 魏澜没有打开禁制,而是破了一个小口,自己钻了进去。 魏澜右手持剑,左手在剑上抹了一把。霎时间,红色的血沾上了黑色的剑身,却没有在地上流淌。 她一笑,与白日的笑有些不同。这笑容有些阴邪,与白日倒像是两个人。 魏澜将那把沾着血的剑浮现在半空,双手结印。她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不再流淌了。 泛着血色的阵法慢慢覆盖了莲花坞的整片土地。很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里的事。 谁都看不见的是,那些死在紫电之下的人的魂魄,那些本应该消亡的魂魄,慢慢沾上了血色,由微弱一丝变为完整的魂魄。 那些覆盖着血色的魂魄,从莲花湖中慢慢爬了上来。他们双目赤红,像凶尸又不像凶尸。 爬上来的东西像是被什么吸引,朝江家的有些弟子而去,它们抓住了那些江氏弟子的脖颈,向周边啃食着。 霎时间,江氏的土地上氤氲出一片血色,渐渐汇成血海。 乱葬岗四处破破烂烂,怨气围绕,十分浓郁,魏无羡他们却没有丝毫不适。 魏无羡和温宁盘问了众鬼,才得到了一点消息——当年魏无羡欲毁阴虎符,乱葬岗怨气翻腾,阴虎符怨灵挣扎不想被毁,乱葬岗上的凶尸厉鬼都被压制,清醒的没几个。 “温宁,我们走。”魏无羡布下了一个浅显的阵法,抑制住怨气滋生,慢慢转化为灵气——没办法,阵法什么的,也不是说布就能布的,他现在的钱都还是乱葬岗上的鬼给的呢。 “公子,我,我们去哪?”温宁询问。 “我们先去云梦江氏,把我的陈情拿回来。”魏无羡看向云梦的方向,眼中一片平静。 ——“温苑小公子被传送符送走了,魏澜大小姐在怨气中消失了,谁都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乱葬岗围剿,鬼物大多都潜藏起来了,它们知道的也不多。 魏澜他们还活着就好,魏无羡相信他总能找到他们的。 江氏的酷刑还在继续,魏澜一路如过无人之境,周遭的江氏弟子大多惨死在鬼魂之下,也有的只是昏迷。 魏澜一路去到了江氏的祠堂,她身上没沾上一点血气,她可是还要回去找阿苑哥哥的。 人都死了,祠堂也就没了人驻守。魏澜从那门里越入,面前是一排排的牌位。她准确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抬起手来拿着就出了门外,一声响动过后,江澄就可以名正言顺说没受过温宁的恩了。 ‘哦,不对,还有他的金丹和性命,那也是欠的恩情。’不过魏澜会把这一切都讨回来的,谁也不能欠他们家的东西。 她右手扬起将剑举到面前,面上显出一个有些病态的笑。她脚步一转就向江家灵力最强处走去,那里应该就是江澄的房间了。 在傍晚的时候魏无羡带着温宁到了云梦,不过现在的云梦对于魏无羡来说是有些陌生的,无论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房屋。 街边有人在小声说话,“都听说了吗?在大梵山江宗主帮他的外甥夜猎来着,反被含光君破坏了,现在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都好几天没出门了,该不会是没颜面出现了吧。” “不止如此,听说金小公子还受了伤呐,我看这就是不自量力!” “一个邪祟竟弄伤了金小公子,最后还是一个姓温的散修救的,江宗主怕不是要呕死了吧,谁不知道江宗主最恨姓温的人。” “我听有的散修说了,那江宗主对救了他外甥的人没有好言,骂骂咧咧的,就差喊打喊杀了。” “听说那场夜猎还出了个人物,是个号忘尘的散修道人。” 众人的声音混乱起来,魏无羡听见了最后一句总结“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江晚吟。” 那些人散去了,魏无羡的脚步停下了。这一路走来,他听多了这样的话。江氏非死不出,江澄厌恶鬼修,虐杀温姓的普通人。 他的那颗金丹,给了他作恶的资本。 第4章 异世回转4 “公子,怎,怎么了?”温宁见魏无羡停下,询问道。 “温宁,我以前是不是很傻?”魏无羡说完自己先笑了。把乱葬岗上所有人的命都交到江澄手里,他怎么能这样相信江澄? “不是,公子,公子最聪明。”温宁急急否定,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能想到人心会变得那么彻底呢! 魏无羡不再说什么,他要去给金丹下个禁制,防止江澄作恶。 天色渐渐黑了,有风吹来,荷塘里的花被吹得摇摆。 魏无羡和温宁从莲花坞的后门翻墙进入,莲花坞的禁制是开着的。但是这禁制还是当年魏无羡亲手布的,挡不住他们。 “公子,很,很奇怪。”温宁觉出不对劲。 “太过安静了,莲花坞的人呢?”魏无羡也觉得很是奇怪,他们走了一段路了,没遇见过旁人。 魏无羡唤来一只小鬼带路,江家变化太大,温宁记忆里的路都要对不上了。 魏无羡找到了他的陈情,在江家祠堂的一个侧室里。笛子一端高一端低,像是个跪拜的姿势。 这算什么? 魏无羡嗤笑,从他知道的所有事情来看,他已经为江家奉献了所有,江澄还觉得不够,连陈情都要在这里忏悔?! 魏无羡拿着陈情在侧室门口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宁的声音响起,“公子,老江宗主他们…”的骨灰好像被撒了。 魏无羡刚才是从另一条道直接进的侧室,温宁走了另一条路。他们是分开行动的,去探了下莲花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宁,我们去前殿。”魏无羡没听清温宁说什么,他感觉到旁的力量的存在。 为免打草惊蛇,魏无羡给自己和温宁都用上了隐身符和隔绝符,他们躲在一个建筑物后悄悄探向了大殿。 那个躺在地上的是江澄,旁边立着的是一道红色的身影。他们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从她的衣着判断是个姑娘。 她右手握着一把黑色的剑,魏无羡感觉到的那道气息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魏无羡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人的剑刚好挖出了江澄体内的那颗金丹,有红色混杂着紫色的灵力散出,又被那人快速地收了起来。 魏澜看着江澄恨恨瞪着她的眼轻笑,她没觉得她做的事有丝毫不对,只是声音很轻地对着他道:“江晚吟,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是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人请我来的,他们死了,后来可都家破人亡了。 他们可是付了好大的代价请的我,你的倚仗,我可是会一个个全部拿走的。 我不会杀你的,你就在这等着吧,有人会来找你的。” 江澄说不出话,也动不了,他只能用眼睛寄托他全部的想法,他像是想着把魏澜活活撕碎一样。 魏澜握着她的剑出去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在外面说有关当年的事,所以她刚才和江澄什么都没说。 但方才她制服江澄的时候有意叫他看清她的脸,他那一脸愤恨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他有什么资格恨?又想去恨谁? 他不去恨叫他死了父母的人,反而迁怒无辜的爹爹!他不去查明金子轩和江厌离为什么会去到那里,还是迁怒爹爹!魏澜真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 魏澜提着剑又在莲花坞门口动作了一番,时间不早了,她可是要早点回去的。 魏无羡和温宁在角落里听完了那人的话,也看着江澄一点点虚弱。魏无羡没动,温宁也没动,他们被江澄这些年来的事惊到了。 那人离开了,临走前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魏无羡带着温宁离开了,没去在意地上的江澄。他杀了这么多人,这原是一场报复。 夜间的云梦透着寒凉,他们走出莲花坞,禁制被那人打碎了。莲花坞的莲花一下子全部衰败,根须下是一具具白骨。 ——莲花坞莲塘里的花有着净怨的作用,现下那些死去的人的怨气已经深厚到莲花净化不了了。要不是魏无羡留下的禁制压着,花早就败了,还能等到今天? “温宁,我们走吧。”魏无羡勉声说道。 “公子,那我,我们去哪里?我们去找,找那位思追?”温宁想到那些人说的那位姓温的散修,他好像是叫思追,是不是阿苑?! “我们先去大梵山那边问问,去找找那位散修。”魏无羡御剑带着温宁,他迫不及待想离开云梦。这个据说是他少时长大的地方,他找不出一点回忆。 云梦江氏成为了过去,那位江宗主后来被那些鬼修和死去温姓人的亲人打杀了。 有原来的江家旁系带走了祖宗的牌位,只带走了祖宗的。 以前云梦江氏被连根拔起,是夷陵老祖又一手扶起,现今又能再去哪里找一个夷陵老祖? 魏澜又回到客栈,系好眼上的白绫脱衣躺下。她两手交叠躺着,睡得很板正,是个很标准的姿势。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是大半个时辰,外面有光透进来,是天亮了。 魏澜从床上坐起,她一直是这个时间起床,这么多年都成习惯了。她隔着白绫捏了捏眉心,‘好困,昨晚我又出去了?’ 自从她回来这个世界以后,那些碎魂就开始和主魂融合。近来她常常做梦,梦见些小时候的事,不过醒来后又记不太清楚。 这些碎魂在晚上掌控身体去做什么了,她一点都不关心,无非就是杀些人。说到底都是她自己,那些一定不是好人。 魏澜起床穿衣洗漱,白绫被解下放在一边。她慢慢睁开眼,还是一片漆黑,她又把白绫系回去。 ‘怎么还看不见一点光呢?’魏澜一边给自己梳头发一边想,她都回来这么久了,她的眼睛什么时候才会好? 想来想去都觉得烦,魏澜不再去想,径直出门了。 温思追正在大堂里吃早膳,见着魏澜从楼上下来。他刚想唤她一声时,就见她直直向他这里而来,路上什么都没碰到。 “思追,你果然没抛下我离开。”魏澜坐到他对面道。 “我既答应了就不会食言的,这是师父教我的道理。”温思追坚定道。 “那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思追,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魏澜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又带着好奇问他。 “我师父是个特别好的人,他强大又善良,天资奇高,剑术超群,阵法卓绝,还是个绘符行家,他什么都会又什么都精。”温思追带着些怀念道。 魏澜觉得,他再说下去,他的这位师父就和神差不多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打断他一下,他话头一转又道:“但是他很喜欢捉弄我,他很小孩子脾气的,而且他欺负起小孩子都不手软的,连自己的亲女儿也不放过。” 纵使魏澜看不见,她也知道温思追的脸上肯定是带着怀念的很柔软的笑意。他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很是含着些甜蜜,显然他很是怀念那段往事。 “我的字也是他起的,是我拜师那日师父亲自赐的字。”温思追回想起往事,其实他那会还很小,但是拜师那日他却记得很是清楚。 那是在乱葬岗上,那天之后,原来他叫羡哥哥的人以后就是他的师父了。 那会阿澜妹妹还小的不行,羡哥哥经常带着他们两个孩子一起玩,他一会叫羡哥哥一会叫阿澜妹妹,玩的可开心了。 倒是羡哥哥不同意了,他怎么和自己闺女一个辈分了,于是吵着要他换个叫法。他想起前几天外婆给他念的书,除父母亲人之外最亲近的人是师父。 他觉得羡哥哥是除了亲人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他觉得叫了师父就是一家人了。 所以一声师父就这么叫出来了,羡哥哥起先还不知所措。后来等羡哥哥和外婆、情姑姑商量了几天后,他就正式拜在羡哥哥门下了。他可是羡哥哥的第一个弟子,连阿澜妹妹都在他后面的。 师父早早为阿澜妹妹取好了字,便想在收徒那日给他也取一个,最后敲定的是思追二字。 他还记得那日羡哥哥的话,“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就叫思追了。 思追,以后要好好修炼给妹妹做好榜样啊。” “我记下了,师父。”小温苑看着师父怀里的妹妹乖乖点头,他一定会是个好师兄的。 “思追,你怎么不说话了?”魏澜喊他道。 温思追醒过神来看她,“抱歉,我走神了。我以前很少和别人说这些,但是你不一样。 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就像我妹妹一样。” 魏澜知道他说的这个妹妹就是他那个师妹了,是以她佯装生气道:“这就是思追答应带上我的原因吗?是把我当做别人了?” “没有。”温思追下意识摆手,“我没有,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没有把你当别人。” 他有师父给的拜师礼物,和阿澜妹妹的那个同出一处,为同一材料所造,是以能相互感应。 他若见到阿澜妹妹,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我说着玩呢,逗逗你罢了。”魏澜笑起来,带着些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温思追摇头笑着,他有点知晓这位道友的性子了。看着冷情,实则极爱玩闹。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直接叫你忘尘吗?你还没吃早膳,你想吃什么?”温思追问她。 “你叫我阿七就好,这是个很有意义的名字。”魏澜微笑道。她的真名不能告诉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去的那里,要是有他们家的仇人知道她的名字就不好了。 但是她也不想骗他,阿七也是她的名字。这样叫她会有一种成就感,这可是她的荣誉。 “那阿七,你想吃什么吗?我们等会就要走了。”温思追又问她道。 “不用了思追,我不想吃东西,我们现在就走吧。”魏澜摇头道。 她回来以后发现这个世界和她长大的世界很有差距,都是修士了怎么还不能辟谷啊?她上次在客栈吃了些东西,可能是好久没吃了,她觉得不好吃,她不喜欢。 温思追没再问她,只是买了些糕点放在储物袋里备着。 他们一路御剑向清河而去,魏澜觉得温思追的师父可能和她要找的人有点关系。 她还没见温思追动用符纸以外的御敌方式,且他没在她面前用过剑法,但是他身上的灵力和她身上的有点相似。 至于魏澜为什么不怀疑她是温思追师父的女儿,若是的话那不就太巧合了。她那一点浅薄的占卜之术也派不上用场,她一向运气不好,可别把自己反噬了。 他们到了清河的一个小镇上,找了个地方休息后温思追出门了,魏澜在这里等着他。 说好的不会打扰他的事的,魏澜自觉没问也没想跟着去。 不过他走了以后魏澜闲的无聊,又翻出了她的东西整理。说是整理,其实魏澜都已经摸过这些东西很多次了。 一个带铃铛的镯子,不过它平常是不会响的。一个空间戒指,里面的空间其实挺大的,但是魏澜不常用。再就是一条抹额,尾端绣着些不知何意的纹路。 这些是她爹爹留给她的东西,只有这些。其实还有个镯子来着,它还能改变外貌性别。不过几年前它就碎了,她连碎片没拿回来,算起来它还救了她一命呢。 再就是这么多年来她自己攒的东西了,什么金银都是虚的,这些在那个世界几乎都用不上。 重要的是法器和灵药,现在她身上这个东西就能阻挡别人的窥探,还能阻隔自己的气息。可是费了她好大的力气才得来的。 魏澜把东西装回去,半躺在床上,她想着要去哪里找人,几乎没一点线索。 她姓魏,那爹爹肯定姓魏,他应该是个很有创造能力的人。这个世界的修士都用的是储物袋,那个空间戒指肯定是爹爹自己做的,符文什么的和她后来在那个世界得到的都不一样。 还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法门,灵力气息都与旁人不同。她修的功法是后来根据爹爹留下的功法自己改的,已经看不出多少相似了。 第5章 异世回转5 要是爹爹还在的话会来找她吗?她的娘亲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一样爱她吗? 魏澜磨蹭了很久,又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等到温思追回来了。 “阿七,我回来了。”温思追敲门道。 他们就住在相邻的房间,他回来了必定要告诉她一下的。 “思追,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吧?”魏澜开门让他进来。 这里的屋子都是套间,外面有个喝茶的地方,现在他们就坐在这里。 “我的事一切顺利。对了,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吧,你想在哪里吃?”温思追问她道。 都拒绝过一次了,魏澜再没拒绝第二次。 接下来他们在大堂里吃东西,魏澜吃的很慢,上次的吃的那东西她可是还记得,真不好吃。不过今天的饭菜倒是挺合她心意的,辣辣的很好吃。 食不言,吃过饭之后他们坐在那里喝茶聊天。 “思追,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魏澜问他。 对于去哪里找人,又怎么去找人,她简直一点头绪都没有。 “阿七,我要去蜀中的一个小城,这是我和别人的交易。 那里很危险,你还是别跟我去了吧。”温思追正襟危坐看她,眸子里有着担忧。 他和聂怀桑有约定,他非去不可。但是阿七不一样,她可以不去的。 “那可就巧了,我不怕危险。我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忙呢!”魏澜一点都不怕,危险的事她经历的多了,再说这里的危险能比那个世界还险吗? 温思追失笑,他怎么觉得阿七和师父挺像的,都犟的很。 “那我们一起去,还是明天出发吧。阿七,你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吗?”温思追还是应下来了。要是她一个人去出事了怎么办,还是他们一起吧。 “这就不用了,我自己的东西齐全的很。”魏澜笑着道。 不知为何,温思追总觉得阿七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师父。 ‘真是错觉,’他这样想。 云深不知处还是一片寂寥,蓝忘机翻出自己存着东西的盒子。那里面是一些碎纸片,一朵压成书签的芍药花,还有魏无羡曾经送给他的一件护身法器,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回忆了。 将东西整理了一遍后,他又把它们都收了起来。坐在书桌前,他想起了那日在莫家庄的事,那个救了景仪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恰此时蓝曦臣敲了下门,他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忘机,兄长可以进来吗?” 蓝忘机起身去开了门,蓝曦臣此来是为江澄葬礼之事。 他未娶妻,也没有后人,唯有金凌这么个血脉亲人。现在是金光瑶以金凌的名义接管了云梦大部分的地区,也要在莲花坞为他办葬礼。 金光瑶要去帮着金凌镇场子,也邀了蓝曦臣去,是以他要外出几日,特来交代蓝忘机些事情。 蓝忘机应下来又送走蓝曦臣后,他静坐在桌前。人人都说是夷陵老祖回来复仇,可他知道,魏婴不会那么做的。 清河的街道看着倒有几分热闹,魏无羡带着温宁在这里走着。他们皆用了迷障符,旁人看来不过两个普通修士。 “公子,他为什么要来清河?”温宁想着他们去大梵山从鬼物那问到的消息。这个散修是个少年,从大梵山离开后就去往了清河。 “不知道。温宁,我在莫家庄时有小鬼说看见一个拿折扇的青年,还有那个要献舍给我的莫玄羽。 你说那个人是谁?”魏无羡没有记忆,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大费周章想他回来。 “公子,我,我不知道。”温宁以前不是跟着温情就是跟着魏无羡,他实在是想不到有哪一个人会做这样的事。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幕后之人会出现的。”魏无羡想不到,先搁置下来。 “公子,怎,怎么了?”温宁看着魏无羡停下脚步,出声询问。 “温宁,它在动。”魏无羡从腰间取出那只封恶乾坤袋,它在抖动,还抖得很厉害。 “公子,这,这是什么邪祟?”温宁能感受到有怨气泄出,还挺厉害的样子。 “这是在莫家庄作恶的一条手臂,我想幕后这人应该是要找齐它的尸身。 莫玄羽献舍于我应该也是他的计划。”魏无羡握紧手里的封恶乾坤袋。 “那他应该对,对公子有所了解,知道公子一定会出手。”温宁想了一下说道。 “我记得那天还有蓝家的小辈。倘若莫玄羽献舍失败,那就会有蓝家的人来带走这条手臂。这人的目的应该也就达到了。 那位久负盛名的含光君应该会接手这件事情。”魏无羡继续推测。 “公,公子说的有道理。含光君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君子,对,对公子也很好。”温宁想到蓝忘机,肯定道。 “你说的也是,当初都那个样子了,蓝湛还能来乱葬岗,那我们关系还挺好。 看来那人对我们的性格都有所了解。算了,现在想不到那人是谁,我们先去找找这个让它躁动的东西。”魏无羡晃晃手中的封恶乾坤袋,拉着温宁离开。 他们循着这只手臂躁动的方向一路向城外走去。 吓走一队歪歪扭扭的走尸,再打破一个简单的迷阵以后,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座座石堡。 魏无羡稍稍松了给封恶乾坤袋下的禁制,把它往空中一抛。 它自发的向前为二人引路,到了其中的一座石堡前。那只封恶乾坤袋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开来。 那只手臂自握成拳砸向了那座石堡,恰好一具骨架掉了下来,旁边是一具尸体。 魏无羡看着这个几乎全是尸骨堆成的墙,又用一只新的封恶乾坤袋把那只手臂装了起来。 温宁走上前去把那只手臂砸坏的墙里露出来的那具完好的尸身提出来,检查它有什么特别。 “公子,这,这具尸身的腿和脸的颜色差的还挺大的。”温宁看完说道。 “温宁,你让开。”魏无羡取出随便,划破了尸身的衣服,那具尸身的大腿果然是缝上去的。 “公,公子,这,这个人真惨。”温宁看着魏无羡把那两条腿收进封恶乾坤袋里,又给那两只封恶乾坤袋下了新的封印咒,做好后挂在腰间。 “好了,这个石堡里面好像是一个阵法。 这些好像都是将要尸变的尸体,他们的怨气好像压制着什么? 温宁,我们进去看看。”魏无羡有点好奇,这也是那个想让他回来的人的目的吗? 二人踏入了这座石堡。 石堡中有很多房间,靠后几间房间中有几口棺木,打开却是一把把的刀。 “公,公子,清河聂氏他们不就是使刀的吗?这里也是他家的地盘,这些不,不会是他们的刀吧?”温宁想到聂氏的刀修。 “温宁,以前你有没有听说过聂氏的人死了以后,他们的刀是怎么处理的?融了重铸后再给别人用吗?”魏无羡问道。 “公,公子,我是旁系。不过,确实没怎么听说过他们是,怎,怎么处理这些刀的。”温宁仔细回想了一番,回答道。 “一把随主人四处斩杀邪祟无数的刀,在主人死亡以后。若是没有把他们融了重铸的话,它杀的那些人所带的煞气和怨气会一直增长,那要怎么压制?”魏无羡环视了这一个个装着刀的棺材,再想到墙里的那些尸变的尸体。 以怨气来压制刀的煞气再两相消磨,原来是这个主意。 “那具尸体现在被我们破坏了,这个阵法要自动修补的话,那就得再找一具替补的尸体了。 这个阵法的本质是由怨气来压制煞气,那就多些怨气就好了嘛。” 魏无羡想通了这事的缘由,带着似懂非懂的温宁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在这座石堡的墙里,放下了一块他从乱葬岗带出来的墨竹的碎片。这些怨气刚好达成平衡,不会有其他的人被压在墙里。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人来到此地。 他看着这个自动修复好的石堡,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低头不语,‘魏兄,是你回来了吗?’ 魏无羡在郊外召集了城中的小鬼,询问了关于那位温姓散修的事情。他们又来迟一步,那人离开了清河,要去一个蜀中的小城。 晚间他们在客栈休息。 “温宁,你说我们能找到阿澜他们吗?那个温姓散修到底是不是阿苑?”魏无羡看着窗外的街,难得有些无措。 “公子,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公,公子你,你可以制造一个独有的法器,就是像其他家族检,检验血脉的那样,然,然后我们凭,凭着血缘去找阿澜。 我已经是死人了,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来找阿苑。”温宁相信公子一定可以做到,毕竟那可是魏无羡! 魏无羡被温宁这么一说倒真有些想法。凭着血缘去找人,总比漫无目的的去找好多了。 魏澜今日又做梦了,今天似乎是个好梦。她梦见了一大堆人,虽然还是看不清他们的脸,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他们脸上都带着笑意。 有个小孩子拜了一个黑衣的男人,还奉了茶。她看的模模糊糊,觉得这应该是在拜师。旁边还有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抱着一个穿红衣的小团子,只有这小孩的脸是清楚的,因为那是她自己。 魏澜从梦里醒来,又忘记了,什么时候她才能全部记起来呢? 通常赶路的时候他们会说些话,魏澜的话是比较多的,但是今天温思追没怎么听到她说话,他还觉得挺不适应。 “阿七,你今天怎么了?”他没忍住还是问出来了。 “没事,就是觉得心烦,我有个想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的人。”魏澜叹气,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她学的东西也没有可以用来找人的,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也有个想找的人,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但是若她还在,我定是要找到她的。”温思追总是会愿意相信阿澜妹妹还在的。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在茫茫人海中找个人真不是个容易事。”回到这个世界来寻人是魏澜的执念,但是回来之后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去找了。 “没有。”温思追无奈,若阿澜妹妹也被散修收养,那这些年来为什么什么名声也没传出来?他不信她会泯然众人,她可是魏无羡的女儿。她到底去哪里了?是被凡人收养了吗?还是已经是最坏的结局了? 魏澜再没听见温思追说话,她心知说到不好的地方了,又转移话题道:“思追,对于蓝家那位含光君你是什么想法?” 魏澜已经感觉过他干净的灵魂和气息,说这话只是岔开刚才的话题罢了。 “含光君是很好的人,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有人曾言,他是唯一的君子。”温思追想起曾经的有钱哥哥,轻笑了下。 魏澜对这个‘有人’也是有点想法,就是他那位师父了吧。 含光君蓝忘机的名声很好,蓝家的名声也不错。就是金家人那么跋扈,他们两家怎么还关系好呢? 这样想她也就这样问出来了,温思追继续为她解惑,也不问她为什么不知道这些事。 “蓝家宗主泽芜君蓝曦臣和金家宗主敛芳尊金光瑶是结义兄弟,他们关系自然亲厚。 聂家先宗主赤锋尊聂明玦也是他们的结义兄弟,现在的聂家宗主聂怀桑也是受他们多年照拂。” 魏澜道:“那泽芜君和含光君关系如何?” 温思追道:“他们是同母兄弟,自是关系极好。” 魏澜想起前些日子听鬼说的事,继续道:“那泽芜君和敛芳尊是不是那种关系?” 温思追失笑,“怎么会是真的?敛芳尊他是娶了妻子的,还曾有过子嗣。若他们二人有私,置金夫人于何地?” 魏澜若有所思,好不容易听到个八卦还是假的,她正失望时就听见温思追笑起来。 “思追,你笑什么?”魏澜不解。 “含光君和泽芜君生的八九分相似,只是泽芜君更温柔些。 方才我想到你说的那场景,莫名感到惊悚,像是看到了含光君如此行事似的。”温思追只觉得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连连摇头。 第6章 异世回转6 “你说他们生的几乎一样?”魏澜来了兴趣,听说蓝氏出美男子,那两个几乎一样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也不是全然相似,含光君生了双和别人都不一样的眼睛,浅淡若琉璃。 他不苟言笑,又为人冷情。”温思追想起小时候的那场意外,他抱着人家的大腿喊爹,现在想来含光君真是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他正想着当年的事,就见身边的阿七不见了,他一回头就见她落了他几步。 “阿七,你怎么了?”温思追转回步子到她面前。 “浅淡的琉璃眼?思追,你有再见过这样瞳色的人吗?”魏澜语气有点奇怪,像是按压着激动。 温思追不明所以,还是回答:“没有,从没有听说过还有旁人和含光君有同样的眼睛,应该是含光君母亲那边的缘故。” 魏澜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那他有道侣吗?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姓魏啊?” “没有的,含光君没有道侣,也从没听说过他喜欢过什么人。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事,真是奇怪至极。”温思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和含光君走得近的姓魏的人,除了他师父魏无羡还能有谁?但他们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啊! “没有吗?”魏澜有点失望,她的眼睛和众人都不一样,含光君是她来这里后知道的第一个异样瞳色的人,看来还是要去仔细探查一下这个含光君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下去,也不是时时都御剑,也是会步行赶路的。 蓝氏的弟子还在外出历练的路上,莲花坞的丧仪也用不着他们这些晚辈们去,是以有别家的弟子也在外出的途中。 过了那段时间后,蓝忘机也出了云深不知处,他在暗处跟着那些历练的弟子,充当着外援。其实他心里也有别的想法,只是暂且抑制住了,待这段日子过去,他就要外出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魏无羡和温宁还在一路走一路制造,魏无羡御剑带着温宁,今天他们路过了一个叫做栎阳的地方。 魏无羡听见这里的小鬼在谈论一个叫做薛洋的人,又说到了那位明月清风晓星尘,说他和薛洋的恩恩怨怨。 魏无羡听到晓星尘是抱山散人的座下弟子,又听那些鬼聊到别的地方。 温宁这十几年来都被关着,魏无羡也没有过往的记忆。但是抱山散人那是他的母亲藏色散人的师父,那晓星尘也就是他的师叔。 因此,魏无羡和温宁在栎阳这个地方停留了一个下午,想探听一下晓星尘的事情。 魏无羡带着温宁进了一家酒馆,买了几坛酒后向小二打听事情,知道了往事的缘由。 想着这里没有仙门世家驻守,且现在此地仙门也算是一个邪祟,魏无羡就想着帮他们除了这个邪祟。 晚间,魏无羡带着温宁进了常氏的宅子,探进了他们家的祖坟。 “公子,有,有发现什么吗?”除了常家人的怨气,温宁没感觉到有什么。 魏无羡看着手中晃动的封恶乾坤袋,对温宁说,“温宁,这里好像也有这位兄台的一部分呢。” 温宁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两个封恶乾坤袋,“公,公子,这里和那个石堡里的东西还挺,挺相似的。 都,都是用死人的怨气来压制这个修士的尸身。” 听他这话,魏无羡仿佛有了点想法,“这位兄台被残忍杀害,他的魂魄连带着尸身都被分开了。那石堡是聂家的东西,分尸人应该就是从聂家那里得来了这个方法。 他和聂家的关系必定很是亲近,但现在分尸人可能知道他被发现了,所以要转移尸体。” 恰此时有拍棺声响起,魏无羡霎时明白了,他拉着温宁就往前走,“温宁,有人来盗尸了。” 他们躲在一边,看着墓穴里探出个人影来,他背着一具尸体,就是藏头藏尾的叫人看不真切面容。 魏无羡自然不能叫他走了,温宁会意,他速度奇快上前去与盗尸人交手。这人显然知道温宁是谁,道了声‘是你’后就再没开口,背着个人就和温宁缠斗起来。 魏无羡没有记忆,实在是看不出这人使的哪家剑法。温宁没有留手,几乎拳拳到肉,这人渐渐有些招架不住。魏无羡眼尖看见他手里出现一张符纸,但这符还没燃起来就被魏无羡打断了。 随便已经出鞘刺进了盗尸人的腹中,魏无羡动用了一点阴气,就叫这人颤抖倒地。他背上的那具尸体也摔在一边,发出一声响动。 魏无羡本来不想下这么重的手的,但是此人明显认识温宁且对他下死手。魏无羡便知他是敌非友了,都是敌人了不下手还等什么? 这人倒在地上,那缕阴气在他身体里乱窜,痛的他呻吟出声。连那维持神秘的黑雾都消失了,他死死盯着魏无羡,又是惊又是恨。 “温宁,他是谁,你认识吗?”魏无羡不认识这人,还是询问温宁。 温宁摇头,他也不认识,看不出这人是谁。 瞧这人也不是会说什么的,魏无羡都想着将人弄死算了,这样就能用符纸探寻他的记忆了。都是敌人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温宁看魏无羡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他上前几下就捏断了这人的脖子。这人死前还看着魏无羡,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你活了…仙督…你…” 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魏无羡用了张符纸知晓了这人的记忆,他原来是叫苏涉的。 “公,公子,是他下的千疮百孔咒!”温宁气急出声,是苏涉的错!为什么牵连到公子了! 魏无羡也看清楚了,苏涉是金光瑶的手下,他给金子勋下了千疮百孔咒。再连接上温宁的记忆,他被金子勋劫杀就是为着这事来着。 “他是金光瑶的人,这里埋着的是聂明玦的尸身。”魏无羡觉得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绝对很有冲击。 “公,公子,你不气吗?”温宁问他。 “气有什么用?苏涉给金子勋下咒的理由是很可笑。在当年那个情况下,没有这事还会有其他事的。 最大的缘由在我,不在别人。”魏无羡是理解不了苏涉的心理的,他为金子勋的欺辱给他下咒,但这结果倒是叫乱葬岗上的人担了。 虽说当年那事的起因是苏涉下咒,但是魏无羡现在也能想来,若没有这事还会有别的事。 只要金光善对阴虎符不死心,他放不下江家姐弟,他还是逃不了一死。 他都死了,那乱葬岗上的人还能活着吗? “公,公子,说的是。”温宁点头。 “温宁,我好像知道那位温姓散修去哪里了。蜀中的一座小城,是义城,薛洋在那里。”魏无羡从苏涉的记忆里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薛洋他,拿,拿着阴虎符!”温宁也想起来了,他们已经在苏涉的记忆里都看到了。 “没事,我们去了再看。就是不知道这位温姓散修为什么要去那里,他是知道些什么吗?”魏无羡摸下巴,这个想要叫他回来的人打着什么主意?是要叫他收集好聂明玦的尸体?那这人又是谁? 魏无羡还沉思时,温宁已经去查看那具尸体了。 “公,公子,这具尸体上只,只有躯干是真的。”温宁的声音传来。 魏无羡去到他身边,看着用棉花做成的四肢和头颅道:“这些假肢体是用来欺骗躯干的,看来这地方和聂家那里一样。 分尸聂明玦的人就是金光瑶了,那要找回尸体的人又会是谁?” 他又找了个封恶乾坤袋将躯干装起,想着幕后这人应该为谁。 温宁从苏涉记忆里知道这事时已经惊呆了,都是结义兄弟,金光瑶就能狠心把聂明玦分成这样,着实让温宁不解。 但薛洋也是金光瑶的手下,他现在拿着公子的阴虎符,足以说明金光瑶此人的立场了。当年之事,他未必没有参与! “公,公子,那人会不会就,就是现在的聂家宗主?”温宁猜测道,只是这话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的聂家宗主?聂怀桑?”魏无羡勉强想起来这人,还是在最近赶路休息时听到的别人对他的谈论。都说他不是个做家主的料子,能坐稳这个位子还是靠金蓝两家的家主帮衬。 “公,公子,听说聂家兄弟二人关系极,极好,他要是,发,发现了他大哥的尸体丢失,会不会,会去查?”温宁开始诉说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若我是他,发现这事,必定是要和这人不死不休的。”魏无羡顺着这思路想下去,就能串起来所有了。 “他找到了聂明玦的一条手臂,也发现了是金光瑶做的。他没办法解决此事就要找别人,我就是这个人,莫玄羽是他找来的献舍给我的人。 他很了解我,因为我们一起在蓝氏听过学。若献舍失败了还有蓝家人。他们家的弟子被这手臂所伤,那位含光君就会去找寻其他部分。 到最后就会揭露出金光瑶是幕后黑手的事,他连结义兄弟都杀了,说不定还做了别的事。聂怀桑这些年肯定不是什么都没做,金光瑶的坏事他应该知道的不少。 这样一来金光瑶就死定了,聂明玦的仇也就报了。” “公,公子,说的对!”温宁道。 “那如果阿苑和阿澜还活着的话,他们必定会去复仇。那个温姓散修就是阿苑! 要不然他为什么去了清河又去义城,他和聂怀桑做了交易?”魏无羡明白那两个犟孩子会做什么,他现在很是担心他们。 “薛洋在,在义城,若他真,真是阿苑,那,公子,我们要快一点去了。”温宁也担心起来,他们还是孩子,做那些事太危险了。 魏无羡带着温宁向蜀中那里的义城而去,那里有着薛洋,还有着别人。 算起来可是有着几方人马都向这座小城而来,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发生。 这边魏澜二人走在路上,他们快到义城了。 “思追,你来过这里吗?”魏澜问他道。 “没有,不过我有别人给的图纸,不会走错路的。”温思追答话道。 “此地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这里的气息也很乱。”魏澜仔细感受了下,似乎是因为地势原因,这里的风水不大好。 温思追抬眼看了下周围道:“这里都是山,牢牢包围着此地,着实风水不太好。” 温思追看见一道大门,他停下步子转身嘱咐魏澜:“阿七,我们到了,这里雾气很多,你要小心。” 魏澜点头,又回他:“该小心的是你好吧,这雾气对我倒是没什么大碍,对你就不一样了。” 温思追失笑,他也是想的太多了。这一路上他们一起除祟,阿七连剑都没出过就那么厉害了,确实不用他来操心。 “既然思追怕我丢了,那就将我们牵在一起吧。”魏澜狡黠道,她取出一根不知是何材质的绳子,各缚住他们两人一边手腕。 魏澜轻晃手腕道:“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了。” 温思追蓦地想起小时候,他抱着阿澜妹妹在乱葬岗说他们一家人是永远不会走散的,会一直在一起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师父,外婆,情姑姑,宁叔叔,还有他的族人,但现在不仅物不是人也非了。 他回过神来低下头,没再说什么,这样也好。 温思追向前几步推开门,带起一声吱呀的声音。这道门明显存在很久了,显得很是破旧不堪。 里面的雾气浓厚到叫温思追心惊,他往前行走,魏澜就跟在他旁边一点。 越往里走四周的雾气越浓,这显然不是正常的雾,是薛洋的手段才对。 “思追,有东西出现了,是些走尸,离我们还有点距离。”魏澜对他道,她感受到了属于走尸的气息。 她回来这里才发现有走尸这个东西的,那个世界里没有这个东西,这东西的气息还挺独特的。 “我知道了阿七。”温思追应声道,这一城的人都再没出现过,一定是遭了薛洋的毒手了。 第7章 异世回转7 魏澜取出一叠符纸递给温思追道:“思追,这是焱火符,是我自己独创的符纸,什么颜色的光都有,可好玩了。”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绘符可是难不倒她。毕竟她有法器在身不会被自己绘的符伤到,至于能让她试符的人那可不多的是吗? 魏澜唇角扬起,显出一个笑来。温思追离她有点距离,是以并没被别人发现。 “那就谢谢阿七了。”温思追笑着接过来。这些日子来他也算是知道她的性子了,她给的东西拿着就好,要不然她会闹小脾气的。 他顺势燃了张符,这道符是红色的,这下子漫天红光冲天而起。温思追抬眼一看,像烟火,原来阿七也不是不渴望色彩的。 “思追,有人来了,是人。”魏澜出声道。 其实不用她说温思追也知道了,这脚步声很是清楚,应该是被这光吸引过来的。 “来者何人?”听见脚步声在他们不远处停下了,温思追率先开口问话。 “温公子,是温思追公子吗?”一道声音传来。 温思追这下了然,应该是聂怀桑引来的别家弟子,他应道:“是我,可是蓝氏的道友?” 两拨人往一起靠拢,见了面又是一番互相介绍。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魏澜问道。 接下来那些少年七嘴八舌叙述了他们是从不同的地方被引来此地的。 魏澜低下头若有所思,应该就是思追在清河见的那个人做的吧。 蓝景仪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含光君能不能看见信号弹,他能不能及时找到我们?” “你是说含光君原先在你们附近?”温思追有疑,含光君他怎么可能看着他们就这么被引来此地呢?他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吗? 蓝景仪斩钉截铁应是。 魏澜听含光君会来时就有点想法,但又苦恼下来,她现在看不见该怎么去验证眼睛的事呢? 此时一阵竹竿敲地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般。 这些少年皆是警惕起来,一名少年道:“又是这个声音,从我们进来以后就阴魂不散的。” 又是这些少年对此地的一番抱怨,这雾气诡异,声音也诡异,连御剑都不行! “是个干净的气息,不是走尸。”魏澜出声道,她感觉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是个好的。 “我知道了。”温思追点头,阿七说好那就是好的,况且这声音之主并没有伤人。 “什么味啊?怎么又腥又臭的。”一少年捂着鼻子道。 魏澜挑眉,“是走尸来了,数量还不少。” 那些少年个个拔剑在手都想着对付走尸,都动了手后走尸就被杀尽了。 这打斗容易的不行,叫魏澜觉得守在这里的人实在不行。 “还有更多的走尸,这里怎么这么多走尸!”一少年大声道,他目力极佳,先瞧见了在十几米之外赶来的走尸。 魏澜也感觉到了,她刚在心里说了在这的人不行,他就要用这脏东西来淹没这里吗? 温思追颦眉,这些人在这里还是妨碍他发挥了。要是只有他和阿七两个人,这些走尸就不会杀的这么辛苦了。 一时不察,就有人被杀尽了的走尸喷出的粉末沾上了,一时间都是咳嗽的声音。 “咳…什么东西!”蓝景仪呸了几声道。 “这味道也是够一言难尽的。”魏澜面无表情道,这东西对她没用,但是味道好是奇怪,她不喜欢。 “阿七,你没事吧?”温思追循着绳子到她面前,“这是尸毒粉,沾上了会中尸毒的。” 魏澜道没事,她听温思追语气也知他有办法应对,至于旁人关她什么事! 越来越多的走尸往这里围过来,这些少年也是渐渐围在一起,手里的剑都在发软,他们什么时候到过这种地步! 魏澜不知道温思追想法,也就没动手。而温思追想着再等等就动手,再多来点走尸,把他们都度化了才好。 他们还没动手,此时一曲诡异的调子响起,这些走尸不再往他们这里围过来,而是互相残杀起来。 一个又一个的魂体渐渐从毁坏的身体内脱出恢复成生前的样子,他们渐渐消散了。那些身体都伤的七零八碎,在他们体内的尸毒粉也被困在其中无法脱出,像是被一层东西罩住了似的。 魏澜不知道谁来了,她一手捏着那个在这个世界得来的储物袋。心中不解,为什么它晃起来了? 从这声音响起时温思追就愣住了,这声音…… 那来人会是他吗? “有人来救我们了!”一少年欢呼雀跃,他差点就死了! 这些少年劫后余生,又欢欣起来,他们没事! 那曲子陡然一变,从诡异变为柔和,还能听出来一丝姑苏的感觉。 温思追几乎绷不住心跳,这曲子……这样的声音和调子,绝对是他回来了! 魏澜也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曲子她也记得,这是现在的她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关于过去的东西了。 来人到底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声音停了下来,四周的走尸也都没了。 在这雾气中,两道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是两位穿黑衣的修士,像是散修。 来人正是魏无羡和温宁,一路赶着来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事。 “谢前辈救命之恩。”蓝景仪先行礼道谢。 那些少年们也是上前感谢,要不然他们真的敌不过这么多走尸。 “谢救命之恩,敢问阁下姓名?”温思追上前道。 温宁眼睛红红的,不必再说,他一见就知这是思追了,他长得真的很像堂兄。 魏无羡手里还转着陈情,它也被贴了符纸,看着不过个普通的笛子罢了。 “我姓魏,他姓温,是两个散修,入此城寻人的。”魏无羡答话道,他也知了这就是思追,他长大了,也有几分小时候的样子。 温思追:“敢问寻的什么人?” 魏无羡抬眸:“一个小辈,他走丢了,我们来寻他回家。” “我觉得你们很熟悉,让我想起我一位喜欢埋孩子的长辈,不知道他现在还喜欢这事吗?”温思追一字一顿道,他声音都有些抖,但他控制不住。 “我觉此事颇为有趣,想来那人和我必定很合得来。”魏无羡笑着道。 温思追狠狠点头,所幸雾气很浓,也不怕被别人看见他红了的眼眶。 魏澜在心里想着来人,那是思追的亲人?还是他的师父?她和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一阵脚步的擦擦声又响起了,这声音他们都很是熟悉,又是走尸! 魏无羡还没动手,一道蓝色剑光破开雾气飞奔向走尸而来,是避尘! 避尘的蓝色剑光飞起,斩去周围一圈的走尸,碎裂的肢体再没有动弹,尸毒粉也没有散出来。 蓝景仪微微惊讶,含光君今日为何有些不大平静,避尘的都有点颤抖了。 迟来的蓝忘机卡着疾步的边缘走来,这么大的雾也不知他是怎么确定人群中的魏无羡的,一下子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看着魏无羡的眼神叫人觉得很是奇怪,像是枯木逢春,遇见了新生似的。 ‘幸好雾气大,要不然蓝湛可就在这些小辈面前失了面子了。’魏无羡都觉得自己思维奇怪了,都这样了他还能想着这事! 魏无羡也没挣扎,但蓝忘机就是越抓越紧。 “含光君来的刚刚好,我们也就不用怕走尸了。”一少年欣喜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们间奇怪的氛围。 “含光君,这里有人要倒地了!”有人惊呼! “这是中尸毒了。”温思追出声道,“还有没有人也中尸毒了?” 蓝忘机还是放开了魏无羡的手,不过他还是一直跟在他身边,似乎是怕他丢了。 “没中尸毒的把中毒了的扛起来,记住千万别走,会加速毒发的。”魏无羡走到那些弟子面前看了下道。 这下子一群人向城中而去,因为都没带解尸毒的药,所以魏无羡只能另想办法给他们解毒了。 在街上走了半天才发现一家比较正常的店铺,里面是个略显恐怖的老人。所幸一切顺利,就是这解毒的过程不太好受。 进了屋子后魏澜就收回了连着她和温思追的绳子,她待在一边听着魏无羡动作,好像是在煮粥吧? “这真的能解毒吗?”若不是含光君在场,蓝景仪都能喷出来。 “糯米粥解尸毒,此法绝对没问题。”温思追先开口了,师父怎么会有问题! 蓝忘机也道:“不会有事。” 含光君都发话了,蓝景仪还是埋头喝了起来。 一时间都是喝粥的声音,辣的那些少年丝丝吸气,但为了性命也是不得不喝了。 “阿七,你要不要也喝些?”温思追激动过后想起阿七来,她不会有事吧? 魏澜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忙道:“没事,我好的很,就不用喝了。 倒是你才需要预防,要不你喝吧,也不会枉费前辈的心意。” 她自己是不会有事的,还是思追自己喝吧。 她脑子里乱乱的,一会是那曲子,一会是蓝忘机的瞳色,她回来这里后真的很难找人! 魏无羡看向了魏澜,她是个突然出现的散修,还是个道人,那日在莫家庄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但是,她身上真的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那日在莫家庄是你吧?忘尘道长。”魏无羡看着她道。 魏澜觉此事没什么不能说的,还是承认了,又道:“那日前辈也在吧?前辈的隐匿功夫真的很厉害。” “谢谢夸赞。”魏无羡笑着回了句,他觉得她身形极像那晚在莲花坞的女子,不过既是寻仇也就与他无关了。 蓝忘机凝眉道:“有人来了。” 魏无羡上前去看,是个连人带剑都裹着一层黑色的男人,他眼上缠着绷带,看着也是眼睛不太方便。 魏澜心里暗道来者不善,这人的气息很杂,有点不太对劲。 虽不知来者为谁,但是看这人在走尸群中如此辛苦,魏无羡还是决定救他,看他有什么目的了。 魏无羡欲咬破指尖绘符,被蓝忘机阻止,他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出一盒朱砂给魏无羡。 蓝家的弟子已经在默默震惊了,这位前辈到底是谁啊?含光君怎么与他如此熟识? 魏无羡也没扭捏就接过来了,他可是个穷人,既然有人给他也就拿了。 这屋子里的纸人可是起了大作用,精进版的点睛召将术可是惊呆了这些少年,他们好像能理解鬼道之强大的冰山一角了。 被救的那人已经被尸毒粉沾染全身,他半坐在地上捂着嘴咳嗽。魏澜默默退后几步,别沾到她身上了,她真的不喜欢这味道。 那些少年也被魏无羡叫的离远一些,不要又中毒了。 “敢问阁下是谁?在义城做什么?”见这人不咳嗽了,魏无羡开口试探他,他是不是薛洋? 那人还是捂着唇,他回话道:“在下一介散修,误入此地,被走尸所扰难以外出,见有人在此就来这里了。” “那阁下从哪里来的?是什么时候进的城?”魏无羡继续问他。 “我今日午时一刻进城的,一直在蜀中这边游历,居无定所。 道友是怀疑我?”这人捂着唇角又咳嗽起来。 其实细细想来他说的时间也能对的上,但这问题本就没有必要。毕竟他们这些人也没人能证明是什么时候进的城,自然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要不然是他记忆好要不然就是乱说的了,魏无羡有点猜测但不确定。 这时门边的蓝景仪又道走尸来了,那些纸人竟然还能应付的了。他语气平稳,但是压抑着激动,要不是含光君在这里他真的会很大声。 这些少年都被吸引,跑到门边去看纸人大战走尸了,不时发出些惊叹声。 魏澜站在角落,她捏着自己的储物袋,它为什么这么激动?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了? 被救下这人又温温柔柔开口,像是含着关心又不好意思道:“敢问阁下用的可是点睛召将术,算是我多言,此道难以掌控还是少用为好,毕竟…” 他再没说下去,魏无羡自动补上,毕竟此道开山祖师都已经被反噬而死了。 魏无羡笑着接他话:“只是些小法术,谢谢关心了。” 第8章 异世回转8 “阁下心里有数就好。”那人放下手,露出一个笑来。 走尸都被纸人杀尽了,那些少年也都围回来了,一时间这里都有些吵吵的。 魏无羡不怎么在意,魏澜缩在墙角也不去理睬。最后还是蓝忘机忍无可忍把他们都给禁言了。 蓝忘机道:“都安静些。” 众少年都默默点头,他们知道了,能不能放开他们了。 温思追始终瞧着这被救的人,他这打扮很熟悉,但是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聂怀桑说薛洋就在这里,那是不是这个人? 看着看着温思追就确定了这人是谁了,他拿着的那剑原来是被黑布包着的,现在却慢慢露出来了。 是霜华剑! 但温思追可以肯定这人不是晓星尘,他以前见过晓星尘。 温思追靠近魏无羡拉了下他的袖子,比了个不是的手势。 魏无羡也确定了,这人就是薛洋。思追他既然来此地也就知道这里有谁了,既然他确定了那就肯定这人是谁了。 魏无羡靠近了这些少年,他估摸着这屋子的另一侧那边应该没什么事,叫他们过去躲躲也就是了。 魏澜耳朵很灵,她听见屋顶上有声音传来,不过她没动,这些人不会有事的。 蓝忘机先道了声小心,后将避尘握在手中。 魏无羡也有所察觉,刚道了句小心就见屋顶连带着落叶一齐撒下来。 一个人影从碎裂屋顶而下,这些少年四散开来,向魏无羡先前说的那地方而去。他们实力弱小,就不去给前辈们添乱了。 这间屋子里只剩下魏无羡、蓝忘机、温宁、温思追和角落里的魏澜,其实还有个站不起来的“中毒者”。 那人出现之前,这个被救的人急急一声小心后就半昏迷了。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谁了,也都暗暗防备着。 但更重要的时候眼前这人,魏无羡定睛一看,这不是人,是个凶尸。 是个穿着道袍的凶尸。 这凶尸手握长剑背负拂尘,已经和蓝忘机缠斗起来了,他下手很重,剑剑狠辣不留手。 蓝忘机剑术超群,但在不知这人为谁时还是留了余地。 看清楚来人为谁时,温思追惊道:“含光君,别下狠手!他是子琛叔叔,是宋岚!” 魏无羡翻出一张符加入了战斗,他速度很快,且不是奔着打斗来的。寻着机会他一张符纸拍在宋岚后心,便叫他定住不能动了。 宋岚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被定住了,魏无羡查看他头颅里是否有和温宁一样的东西时莫名想到了别的,‘这宋岚还挺高的,竟然比蓝湛还高一点。’ 结果在魏无羡意料之内,宋岚后脑处果然有两枚钉子,拔出来等着他恢复就好了。 事情解决好了,魏无羡想起来有事问孩子了,“思追,你认识他?” 这个他明显指宋岚。 温思追回道:“这是自然,我就是在白雪观长大的,十多年前子琛叔叔离开白雪观去寻友了,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魏无羡和温宁点头,幸好阿苑没事,又想着阿澜去哪里了,她现在在哪里。 魏澜没出手还有点遗憾,她几步上前来站在宋岚旁边,她对这凶尸还是挺感兴趣的。 看了会她道:“这凶尸和路上碰到的那些好像不太一样。” 但是具体怎么样她也说不出来,气息不对。硬要说的话,宋岚的气息和思追的那位长辈极其相似。 “是不太一样。阿七,等他醒来你就知道了。”温思追只能这么说了。虽然阿七实力很强,但她夜猎的经验很匮乏,有些常识都不知道,就像不是这个世界长大的一样。 蓝忘机又站到了魏无羡旁边,温宁退后几步,只能和温思追站在一起。 那些少年已经退到别的屋子里去了,魏无羡还给了他们些符纸,叫他们贴在门上,封好窗户。 现场也没有要保护的人了,他们继续这样旁若无人的聊天,将地上的人无视到底。 可能是毒要发作了,也可能是他气的装不下去了,他终于没忍住坐起来了。 “你们能给我点面子吗?我还在这里没走!” 魏无羡道:“薛洋,别装了,猜到是你了。” 薛洋拆了眼上的绷带,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笑出一颗小虎牙道:“我也猜出你是谁了,前辈。” 他给自己吃了尸毒的解药,又道:“幸好没吃前辈的粥,那辣味呛得人难受。 还是我的解药好,是甜的。” 魏无羡没在意这事,问他:“说回重点,你想做什么?” 薛洋站起身来,包着霜华的那黑布也被拆了,他握着这剑道:“自是有事请前辈帮忙了,但是没想到来的能人太多了,我的准备不够充分,留不下前辈帮我办事了。” 薛洋虽是笑着的,但他心里也是明白,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原以为只有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分开他们两个再用那些人威胁也就是了。 但是温宁也在这里,此前离得太远没察觉到他也在,这夷陵老祖到底怎么掩藏了他的气息没叫被发现。还有这个穿红衣的散修给他的感觉也很不对,她也不是个善茬。 “你的本事也不小,还有什么事能找我帮忙?要不你先说事,我考虑一下。”魏无羡有点好奇但不多。薛洋能修补阴虎符也算很有本事了,像温宁这样的凶尸他也能制造出来,能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 薛洋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剑。他要是把东西交给夷陵老祖,以后还能拿到回来吗? “好无聊,你身上还有别人的气息,你要动手就快点。”魏澜出声道,时间过得很快,要是晚上和几天前一样了她也难解释。 薛洋一惊,她怎么看出来的。 魏澜已经拔剑向薛洋而去了,思追的那两位长辈应该就是那晚在莲花坞的人了,毕竟这样会隐匿的人她再没见过第二个。 看见了就看见了,她又没做坏事,他们又没有能把她怎么样? 薛洋忙举剑相迎,魏澜虽盲但不影响御敌,她的剑很快,而且处处是杀招,下手比宋岚还重的多。 在这间屋子里虽是受限却也是可以了,魏澜最擅近身攻击,太远了会影响她对于敌人的判断的。 魏澜一边和薛洋打斗,一边对他们道:“这人交给我了,你们若有事就去别处吧。” 魏无羡不太放心,薛洋狡诈,让一个小姑娘独自对付也委实太过了。 温思追知道她意思,她怕误伤别人,所以不需要帮忙。他拉着魏无羡袖子小声道:“师父,我们走吧,阿七从不说大话的。” 最后魏无羡还是被温思追拉走了,他来这里也是为了聂明玦的尸身的一部分,这里放的该是右臂了。 温宁也把宋岚带走了,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其他人都离开了,魏澜一剑挑飞了薛洋手里的霜华接在手里。此剑和薛洋不搭,它的主人应该不是他。 薛洋不顾自己手臂发麻,他大声向魏澜:“还我!” 魏澜从善如流道:“这应该不是你的吧?什么叫还你?” 她手下的动作不停,薛洋也从袖子里抖出一把剑来继续和她交手。 魏澜能感觉到他的剑开始不稳了,虽然攻势更猛烈了,看来这话对他打击还挺大的。 魏澜的剑袭向了他胸口,薛洋躲闪不及,想到这里装着的东西,他一下子用左臂挡住了那里。 魏澜本就不是为着这东西来的,她的剑在薛洋身上划了几道口子了,光是流的血都能叫他吃一壶了。不弄死他是魏澜还没打够,她也想着别人会不会有事问他,那就留他一命好了。 这下子魏澜一剑挑开了薛洋的衣襟,一个东西飞出来,她用剑尖接住,又旋到自己手里握住。 “这是什么?别人的魂魄?你装着别人的魂魄做什么?”魏澜感受了下这东西后觉得薛洋怪怪的。 薛洋看着锁灵囊到了魏澜手里,他目眦欲裂,几欲气死,原来他感受到魏澜一直在戏弄他时都没那么生气! “把他还给我!” 魏澜依旧风轻云淡,“声音那么大做什么?我是眼睛不好,但是耳朵没聋。” 她一剑斩去薛洋一条手臂,但是她身上没沾上他的血,她不喜欢别人的血弄脏她的衣服。 薛洋失了左臂,他身上还在出血。但他脚步向门外而去,要把魏澜引到尸毒粉的堆里去。 魏澜追着他出去,对她来说在哪里打都是一样的。 最后薛洋失血过多半跪在地,还是念叨着还给我之类的话。 魏澜对他道:“尸毒粉对我没用的。” 废了薛洋灵脉后魏澜收起剑等着其他人过来,这个地方的气息奇怪,什么都很奇怪。 她取出那个带铃铛的镯子握在手里,它为什么这么激动?是薛洋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阿七,你没事吧,我们回来了。”温思追的声音传来,魏澜忙把东西收起来。 魏无羡已然找到了聂明玦的右臂,也和蓝忘机说了他们的猜测。很奇怪,他对蓝忘机就是有种很莫名的信任感。 薛洋躺在地上,气若游丝,他身上的血还在流淌,降灾也摔在一边,看着有些凄惨。 魏澜对着他们的方向出声道:“你们有什么话要问他吗?” 魏无羡回道:“谢谢道长,不过不用了,我想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是薛洋护着的东西,我拿过来了,是个很细碎的魂魄,也不知是何人的。”魏澜伸手,手心里是那只锁灵囊。 清醒过来的宋岚小心的接过来,温思追就知晓了这魂魄为谁了。“子琛叔叔,这是晓星尘道长吧。” 宋岚点头,又看向魏澜手里的霜华剑。 温思追自觉开口道:“阿七,这剑也是晓星尘道长的,你先交给子琛叔叔保管吧。” 魏澜自然给他,她拿着别人的剑做什么? 魏澜道:“你们没事要问,那薛洋怎么处置?他好像不太行了,让他自己等死吗?” 魏澜话落,宋岚拿着霜华向薛洋而去,这雾气还在弥漫,薛洋却在渐渐移动,也不知他要去哪里。 “温宁,你要去杀了他吗?”魏无羡看向温宁道。 温宁道:“公,公子,我去看看。” 他转身向薛洋那边走去,这人囚他十几年,用各种手段研究他,还毁他神志,不弄死他怎么行?温宁脾气是好,但不是毫无底线。 魏澜却感觉薛洋取出了什么东西出来,那东西给她的感觉还有些熟悉。 一群走尸忽然在浓雾中显出身影,向宋岚和温宁而去。 温思追道:“薛洋他催动了阴虎符!” 阴虎符?魏澜想着这是个什么东西,她没听说过。 魏无羡翻出陈情吹奏起来,本来阴虎符所控的凶尸不能再被其他人控制,但是对于从血池里出来的魏无羡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蓝忘机也使着避尘御敌,蓝色的剑光在雾气中到处显现,温思追也取出自己的剑对付走尸。 突然在薛洋那里燃起了一阵蓝色的光芒,一个黑衣人骤然出现。他一下子就拿走了薛洋右手握着的东西,加大了催动,满座城的走尸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向此处飞奔而来。 魏澜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个世界有着那个世界没有的怨气,这些死去后还能被人所控的东西叫走尸,更高级的叫凶尸。 这个叫阴虎符的东西能控制这些尸体,靠的就是它里面的怨气。她的那个镯子好像也可以,它们是同源所诞吗? 魏澜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长剑一扫就是一片。她又不怕中毒,还深入到走尸群里去了。 她取出镯子试着催动了下,灵气和怨气使用方法也没什么不同,果然来这里的走尸都多了起来。 魏无羡吹奏陈情的声音在这座城的各个地方响起,那些走尸被怨气充盈渐渐碎裂开来,露出来的魂体也被超度离开。 那黑衣人眼见不好,还是一张传送符离开了。 薛洋气绝身亡了,这里的雾气也在慢慢消散。魏无羡慢慢走到薛洋身边,他看着一边的左臂死不瞑目,因着已经离体,他原来握成拳的手也散开了,里面是一颗发黑的碎裂的糖。 魏无羡看着那条蜿蜒的血线,薛洋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他是为他的左臂而来的吗? 第9章 异世回转9 蓝忘机始终跟在他身侧,当个沉默的保护者。魏澜早就收起了镯子,她面色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义城的雾气开始消散,在场一片沉默。这时那阵竹竿敲地的声音又响起来,一个阴魂少女显现在他们面前。 宋岚一见这人就往她面前走了几步,这下子众人也就知道了,此人是友非敌。 那个阴魂少女转了个方向往前走去,宋岚跟着她走,魏澜随后跟上,她对这里的事很是好奇。 魏无羡捏着手里的封恶乾坤袋跟上去,他总要为小师叔收尸吧。 一行人跟着这少女到了一座义庄前,果然在这里找到了晓星尘的尸身。 “前辈,你能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魏澜转了个方向准确对着魏无羡道。 凑巧魏无羡也有此意,于是从善而流用了张符纸探寻了阴魂少女阿箐的往事。 宋岚都不知道在他找来之前晓星尘还被薛洋蒙蔽后误杀了许多百姓,这对晓星尘得是多大的打击! 知晓了这些往事后魏无羡攥紧手指,小师叔为什么就遇见了薛洋! “薛洋此人真是!”温思追气愤到都想不出词来形容他了,他先前受了苦又和这些无辜的百姓无关,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魏澜道:“他幼时遭大难无人搭救,就叫他恨上了所有人,他不信晓星尘道长是真的纯善。 也因着晓星尘道长给了他一些甜,他就妄想着将晓星尘道长变得和他一样,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始终带着那只锁灵囊是为了修复晓星尘道长的魂魄,或许就是为着这事来找前辈帮忙。也许到现在,薛洋自己也不知道想叫晓星尘道长回来是因为什么了吧” 魏澜说完这话沉默下来,她在心里暗道:‘薛洋没有人救,我可有人救,要不然我只怕会比他更疯狂。’ “薛洋死的好。”温宁也这样说,他做下的恶事已经罄竹难书了。 蓝忘机想起当年的事,垂下眸子。此时薛洋已死,再说其他的也没有意义了。 魏无羡翻出一只锁灵囊将阿箐的魂魄装好,这些年来她很勇敢也很辛苦,她的魂魄也是受损了些,还是好好养护的好。 魏无羡向宋岚伸出手,“宋岚道长,将晓星尘道长的魂魄给我看看吧,也许我能有办法呢?” 宋岚见温思追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还是把东西给了魏无羡。 十三年前师叔在夷陵捡回这个孩子时,他就说他已经拜了师门,此生只有一个师父,所以不在白雪观拜师。 观主也就是宋岚的师父见这个孩子坚持,还是同意让他不拜师住在观里。他只在观里学认字,会帮着观里的师兄弟们带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后来他带着星尘来观里时就见这小孩总是会偷偷看着星尘,星尘问他话也不回答,只是眼睛直直看着人。 这小孩练的剑法很是玄妙,但观中没人会觊觎他的东西。那日他听到风声赶回来的时候,以为观中的人都没了,却没想到这小孩保下了小部分的师兄弟姐妹。 他瞎了眼睛赶走星尘后,这小孩带着他们出来的时候,他的泪止都止不住。 后来他眼睛恢复,观中也是正常运作了起来,他要离开去找星尘。没人去问这小孩的来历,他救了很多人。 现在想来,在夷陵被找到,还是乱葬岗围剿那一年,姓温,有师父,和星尘有点瓜葛,他的师父应该就是那位‘十恶不赦’的夷陵老祖了。 他目光看向魏无羡,这位传说中的夷陵老祖,他真的能让星尘活过来吗? 魏无羡接过来一看,这点可怜的碎魂几乎都要散了,没办法只能再放点血了。等以后好好养护就是了,再过些年应该会好的。 见魏无羡又要割掌心,蓝忘机急切握住他手腕,“不可。” “没事,蓝湛,只有这个办法了,费不了多少血的。”魏无羡觉得他们以前果然是好朋友,瞧蓝湛多担心他。 而且在蓝湛面前,他好像会不自觉更安心一点。 蓝忘机慢慢松开手,还是看着魏无羡,等滴完血后他上前小心给他包扎。 魏无羡一手把锁灵囊又还给宋岚,嘱咐他:“就这样带在身上,每天多晒太阳,再过几年就可以补好了。” 要不是宋岚没有眼泪,他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在魏无羡嘱咐时他不住的点头,又向魏无羡作揖感谢。 魏无羡躲他,“不用了,宋岚道长。你也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这都是小事,不用谢来谢去的。” 他这话已经很是明显了,但在场的人要不然是都知道真相,或者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最后就只剩下对此事一无所知的魏澜了,她听的颇有些迷茫。 ‘这位前辈和晓星尘什么关系?他是谁?含光君又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位前辈?’ 等出去了她一定要去好好打探一下。 温思追上前对宋岚道:“子琛叔叔,你要回白雪观去吗?” 宋岚点头,那是他的家,他的师兄弟姐妹还在那里,他要带着星尘和阿箐姑娘回去那里。 “子琛叔叔,我就不回去了,我已经找到了我想找的人。 温思追在这里谢过这些年来其他叔叔姨姨的养育之恩了。”温思追躬下身子作揖,连续三次。 魏无羡和温宁也上前去道谢,魏无羡还给了宋岚一本功法,是凶尸修炼的功法。乱葬岗上的鬼给的,是他的字迹,应该是他以前为温宁创的,只不过当年没用上。 现在温宁已经开始修炼它了,给宋岚也算是谢过他们对思追的养育之恩了。 宋岚最后还是收下了,这夷陵老祖和传言中很不一样。在这短时间的相处下他也能看出他几分性子,他不像是那样的人。 宋岚转念又一想,兰陵金氏连薛洋都能收进去且为他脱罪,污蔑夷陵老祖的名声也不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了。 魏无羡转身与蓝忘机道:“蓝湛,我们走吧,义城的雾已经散了。” 薛洋死了,义城的雾也散尽了,他们去度化义城的走尸,每一具都是薛洋的罪孽。 直到清理完所有的走尸后,他们才带着那些少年离开了这座城,希望这里以后会好吧。 一行人赶路到傍晚,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城中,找了间客栈后他们停下休整。 温思追和魏无羡他们在一间屋子里待着,魏澜独自开了一间房,就在他们隔壁。她感觉到含光君在那间门外站着,他在等着那位魏前辈出来。 魏澜不用吃饭,她坐在桌前喝茶,回想着白日的疑问,‘含光君和魏前辈是什么关系?我的镯子和阴虎符可能是同源,那它们又是谁铸造的?魏前辈就是夷陵老祖吗?夷陵老祖又是哪路神仙?’ 魏澜想着想着才发现了一件事,她可以感觉到光了,往日被白绫缚着的眼前只是一片黑暗,现在却不太一样,是那种眼前有些红还带着灼热的感觉。 她解下白绫,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有朦胧的影子显现。虽然只是一团团不同颜色的影子,但这已经很让她开心了。 魏澜站起来踱步,她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在心中思量,‘我的眼睛瞎了是因为那边世界排斥我,为了保命我舍弃了眼睛,离开那里后它就应该恢复了。但是因为我的魂魄碎裂,眼睛也好的慢。 今天最大的变数就是魏前辈和含光君,但要论对魂魄的帮助的话,还得是魏前辈。他为什么能在无意间为我修补魂魄呢?’ 是的,是无意间。她身上带着阻断气息的法器,谁又能看出来她魂魄碎裂呢?而且要是魏前辈看出来了的话,不会不告诉她的。 或许她要去了解一下这位魏前辈的往事了,阴虎符到底是谁铸造的。她才回来了几个月,都没去了解她出生的这个世界呢。 温思追和魏无羡他们说了这些年他的往事,他没受过什么苦,醒来后就在白雪观里了。那里的人都对他很好,很照顾他。 “师父,薛洋屠观的那次,我用师父留下的符纸救了些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从没有问过我什么事。”温思追说起这事,那时他年纪还很小,也就四岁。 他记得师父说过哪张是结界符,他从储物戒里找出了这张符,最后救下了在那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其他人他就无能为力了。 魏无羡笑着拍他肩膀,“思追,没事的,你做的很好,师父为你骄傲。” 他又道:“依你那时的灵力也承载不了长时间的符纸消耗吧。” 温思追点头,“那些叔叔姨姨们信了我的话,他们一起用了灵力,才支撑到薛洋离开。” 他又问温宁:“宁叔叔,这些年你在哪里?” “我被关在金,金家的地牢里,薛洋锁住了我的神志,公子回来不久后我才,才被唤醒。”温宁这些天修炼着功法,他说话也不再是那么结巴了。 “师父,宁叔叔,你们有去乱葬岗吗?你们能进去那里吗?”温思追想起了乱葬岗,询问他们。 “思追,我就是从血池里出来的。家里其他人的魂魄我都收起来了,再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届时再看他们是要去轮回还是怎样了,这些日子我有想创造一部魂魄修炼的功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魏无羡摸下巴道。 “公子一,一定可以的。”温宁在一旁道。 “那就好。”温思追笑起来。 他还记得事情发生之前师父去过不夜天,他去找回了情姑姑的魂魄。不过很散,师父就带在身上养护,现在应该和族人的魂魄都在一起才是。 魏无羡轻笑了声,“温宁,你也太相信我了。前些日子我新做的那个凭血脉去寻人的法器尚且怎么都修改不好,能让魂体修炼还是再等等吧。” 温思追眼睛一亮道:“师父,你又做了新的法器?是要用来找阿澜妹妹吗?我能看看吗?” 魏无羡取出东西给他:“看吧看吧,反正是失败品,就是我还没想到哪里出问题了,明明怎么检查都是对的啊。” 魏无羡没失败这么多次过,但是叫他放弃也是不行的。等他做好这个东西后,他还要用它去找闺女呢。 “师父,这个怎么用啊?”温思追看着手里的东西道,这是个圆盘状的东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光是看着就知道主人是有多费心的制造。 “在最中心那里滴下指尖血,等血渗进去后就会有血线出现连接起滴血者和血亲,凭血缘关系远近就会显现出不同程度的血线。”魏无羡与他说。 其实温思追还有疑问,师父他们怎么知道失败了呢?是连接到别人身上去了? 他没问出口,只是看着魏无羡道:“师父,我想试试。” 魏无羡笑着回了句:“你不怕疼你就试吧,这一版是我新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温思追滴了些血,结果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魏无羡叹气道,“又是这样,还是失败了。” 温思追看着手上的血线也是无言,他拿着法器,上面延伸出三条血线,一条颜色较深系向温宁,一条颜色浅淡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系向魏无羡,另一条较魏无羡那条还浅的线不知往何处去,摇头晃脑的像是找不到方位在乱窜一样。 温思追把东西还给魏无羡,他最后看见那法器的第三条条线转向右边去了,似乎还想更进一步时魏无羡将东西收起来了。 魏无羡扶额道:“等我再研究研究吧。” 温宁安慰他:“公子,你,你别急,我们一,一定会找到阿澜的。” 魏无羡也肯定道:“我们一定可以的。” 魏澜又缚上白绫出去了,先去问问那些少年关于阴虎符和夷陵老祖的事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这是不是禁忌。 她出门向右而去,蓝忘机就站在离那里不远处的地方,魏澜向他见了个礼后离开。 魏澜一步步下了楼梯,蓝忘机站在那里看着她背影,他还是觉得魏澜熟悉,到底是哪里熟悉? 第10章 异世回转10 那些少年已经吃完了饭坐在桌前喝茶聊天,蓝家的少年个个都保持着雅正,以免含光君突然下来看见他们不规矩的样子。 魏澜下来就加入到了他们中间,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就听见他们在猜测义城的事。他们一直等在屋子里,直到魏无羡他们度化完走尸才出去,是以都不知道此事,还有些好奇。 有人见魏澜来了,就询问她此事。她也是亲历者,肯定知道真相。 接下来魏澜就用很平静的语气告诉了他们薛洋在义城做的事,将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狠狠震惊连带后怕了下,他们差一点就落到薛洋手里了! 成功吓了下他们后,魏澜轻轻牵起唇角,略带着些好奇的问:“我听见有人言薛洋催动了阴虎符,那是个什么东西?是谁制造的?” 她这话一出,无端叫人惊讶,谁会不知道夷陵老祖的事啊?无人说话,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还是蓝景仪问她:“道长,你从哪个道观里出来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真的,普天之下谁没听过夷陵老祖的传言啊,说不定犄角旮旯里的人都听说过,这道长是从哪里长大的,竟然不知道这事!着实令人惊讶。 “我是在别的地方长大的,才回来不久,对这事还不太了解。”魏澜回道,她可没说谎,这都是真的,她对这个世界真的不太了解。 有位叫欧阳子真的少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的。” 继而他又兴奋道:“那我来和你说,我最喜欢讲故事了。” 魏澜静静听着他的讲述。 “阴虎符为夷陵老祖魏无羡的法器,在十三年前乱葬岗围剿时被魏无羡所毁。但几年后兰陵金氏客卿薛洋竟然找到并且可以修补它,再就是敛芳尊继任金氏宗主之后,那块被修补好的阴虎符就不见了,我那会儿还不知道它去哪里了。 不过既然你说薛洋在义城催动了阴虎符,那就是被薛洋拿去了。”欧阳子真道,他可是知道好多事,就是爹不让他往外说。 有人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久之前的事你都知道?” 言辞透露出不信之意,欧阳子真当然不答应:“我的话都是真的,道长,你相信我。” 魏澜点头,“我们萍水相逢,你没必要骗我。那你能说说夷陵老祖吗?他是个什么人?” 欧阳子真自然点头,“夷陵老祖魏婴魏无羡,他原是云梦江氏的弟子,射日之征后他带着温氏余孽叛出江氏在乱葬岗称王称霸,据说他夜夜笙歌,不过我不怎么相信。” 有人插嘴道:“我爹说,夷陵老祖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他辜负了老江宗主的教导之情。” 魏澜听这话不喜,她确定魏前辈就是夷陵老祖,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气息很干净,这是一种从灵魂里透出来的纯净。 是以她道:“虽不知事实,但我也听说过几分射日之征的事。说实话,若没有夷陵老祖温家会败吗?这忘恩负义的名头要是安到有些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欧阳公子,你说他叛出了江氏,那我想问一下,他在叛出江氏之前是什么职位,封赏如何?他走的时候带走了多少东西,是打杀了江氏宗主?叫江氏元气大伤了吗?” 魏澜的一个个问题问的他们哑口无言,他们不知道这些事。 还是住在离云梦不远的巴陵的欧阳子真呐呐道:“他好像没有职位,走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带走,而且当年江宗主好像也没怎么受伤。” 他还是小时候听他爹感慨了一句,‘怎么这夷陵老祖下手这么轻,只折了一条手臂。’ 一人轻声道:“那他要走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了。” 有一少年愤愤道:“他要走就走,何故在乱葬岗坑害百姓!有多少无辜女子遭了他毒手!” 魏澜又是奇怪又是好笑:“请问苦主为谁?当年又有哪家父母上门去求你们的父辈主持公道了?你们这么多人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吧?” 众人再次哑口无言,他们这么多人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家里收到过哭诉的事。 原来愤愤那人勉强道:“许是他们都被那魔头威胁了,不敢求救。” 众人都觉得这理由委实勉强了些,既然做了就会有痕迹,就没有一家人想要为家里人讨回公道的吗? 一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反驳魏澜道:“抛开这些事不谈,他在不夜天犯下的事总不是假的吧?他还杀了金家的一位嫡公子和堂公子呢。” 魏澜不知这些事,欧阳子真猜测她不知,给她简单说了下。 听完后她启唇:“此事有疑,金家的堂公子是怎么被夷陵老祖在穷奇道杀了的,总不能是夷陵老祖抓着他去的吧? 据你所说,堂公子还有随行三百多号人,夷陵老祖一人把他们都带出金家了?这都无人所知? 同理,嫡公子是怎么去那里的?那天不是他儿子的满月宴吗?他不守着待客去那里做什么?那事实只有一个,夷陵老祖是被请来赴宴的,所以金家的人都知道他会经过穷奇道。 最后不夜天的事,这就很可笑了,你们不是要去围剿别人吗?就许你们动手不许夷陵老祖还手吗? 兰陵金氏连薛洋都能招为客卿,他们的话有什么可信的,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魏澜最后这话仿佛将他们打了一下似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魏无羡不能还手,只能被动接受呢? 而且她的那个猜测也让他们有种理所当然之感,金家嫡公子为什么会去那里,他们到底为什么能在穷奇道见到夷陵老祖,好像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有人还想着反驳魏澜但她已经起身了,“各位,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事。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就先上去了。 以后莫要没见到苦主,只道听途说就确定旁人的罪了,这样会显得很愚蠢的。” 魏澜起身离开,她好像有点猜测到自己的身份了,只待验证最后一件事了。 魏澜走了,那些少年仿佛被霜打过了的茄子,都有些蔫蔫的。若真如魏澜所说的那样的话,夷陵老祖也并非十恶不赦,难道是他们的父辈错了吗?整个世间的人都错了吗? 魏澜回了自己的屋子,这下旁边的门外没人站着了,她觉得他们可能都去休息了吧。 除下白绫,魏澜慢慢睁开眼睛,一团团的影子在她面前显现,她洗漱好后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想着事情。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我最先排除的那个答案就是真的了,夷陵老祖可能是我的爹爹。他修的是怨气,所以留给我的功法是灵怨双修的,但是那个世界没有怨气,这功法不太适用,就被我修改了。 至于魂魄的话,夷陵老祖的鬼道应该是修炼的元神和魂魄,魏前辈的魂魄是很强。我只有大半魂魄掌控着身体,这样修炼还没爆体而亡也该有这方面的原因才是。’ 她翻了个身,‘就只有眼睛解释不了了,思追说没见过旁的异样瞳色之人,可见这样的有名人士没几个。 若魏前辈真是我的爹爹,他找了个什么道侣才生下我的?含光君是我知道的唯一的异样瞳色之人,他好像很关心魏前辈,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爱情吗?’ 魏澜上手揉了下自己的发丝,她真的要爆炸了,什么爱情的真是难搞。 半晌她想起来那条抹额,她坐起身来翻出抹额抓在手里,‘那上面的纹路难道是个什么印信,可以验证是哪个家族的人吗?尾端的纹路又是个什么意思?’ 她回来以后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家族管辖一片地区,不像那个世界,凡人和修士住在不同的地方,互不打扰。且那边的天道也比这边的厉害,不会出现这样的金丹修士。这算什么金丹修士?真是笑死人了。 魏澜又装好东西重新躺下来,‘还是再跟着他们一段时间吧,问一下那些少年们,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魏无羡和温思追说完话后出了门就看见了蓝忘机,他像是等在门前很久了一样。他们一起从后门出去了,也没惊动那些少年。 他们走在街上,这个点也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个打更人在路上走着,大声道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还是魏无羡先开口,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有点怪怪的,“蓝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蓝忘机停下脚步看他,“魏婴,你还要去找赤锋尊的头颅吗?” 在义城时,魏无羡寻右臂的方式就是放开所有封恶乾坤袋。让它们都拼在一起,那条右臂自然也就自己出来了。 蓝忘机认出了此人为谁,魏无羡也就和他说了他们的猜测,魏无羡觉得他对蓝忘机始终有着一种奇怪的信任感。 最后那无头尸身还是被魏无羡打散了,又装回了储物袋里,仔细封好确保不会气息外泄。 魏无羡道:“我不想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但是交给你我也有点担心,完整的聂明玦要是伤了你怎么办? 而且金光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连根拔起的。要不然等我办好那件事了再去找回聂明玦的头?就是这样好像会有点迟。” 听了魏无羡的话,蓝忘机看着好像开心了些,虽然他表情没变,“我们可以先去办你的事,我和你一起去,我帮你。” 魏无羡看着他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蓝湛,我就知道我们是好兄弟。我要先去找我的女儿,她叫魏澜,现在也十五岁了。她长的很像我,等你见到阿澜就知道了,她是个可机灵的小姑娘。” 原来魏无羡解释时他们又一起走着,魏无羡还旋身在他们面前对着他笑了,可是他的话却让蓝忘机觉得渐渐发凉。 蓝忘机停下步子,似乎耳边的风声都灌进他耳朵里,再一起消失不见了似的。 “你说什么?” 魏无羡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他也跟着站定后就听见这话,他道:“我说我要先去找我的女儿魏澜。蓝湛,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不和我去的,我带着温宁和思追一起去就好了。” “我与你一同去找。”蓝忘机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魏无羡莫名觉得蓝忘机很难过,带着他自己也不太舒服。他挠头,‘蓝湛这是怎么了?’ 接下来他们沉默了一路还是回去客栈了,进去后恰巧听见魏澜最后的话。 魏无羡一路憋笑到了自己的屋门前还是笑了出来。“蓝湛,这小道长的嘴还是挺厉害的。” 蓝忘机好像调整好了心情,认真回他道:“当年之事确实并非全是你的错。” 只是后来他去找证据时已经找不到了,原来的那点稀薄的证据也没了,等他从寒潭洞出来之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就是没想到这个小道长对我还挺有好感的,还会有人为我说话。”魏无羡又笑起来。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笑脸心中暗想:‘只要魏婴开心就好了。’ 蓝忘机,你从来都不是他什么人。以前只是同窗,现在也只是朋友、兄弟罢了。 第二日早上他们起床洗漱好自己,在大厅里用完早膳后在大门口告别。 那些少年在门口依依惜别,蓝忘机和魏无羡站在一边,温宁跟在魏无羡身后,温思追一直和温宁待在一起。 魏澜找了个角落待着,这已经是离魏无羡最近的角落了。 魏澜分了丝心神内视着自己的魂魄,它们在往一起融合,是只用肉眼看也能看见的恢复速度。 她暗想:‘看来这事已经可以有八成确定了。’ 那些少年们离开了,向各个不同的方向而去,他们回了自己的家。 魏澜感受着他们渐渐离开了这个地方,她想到了自己,她暗中转向魏无羡的方向,‘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可以回的家?’ “阿七,我们要往东去,你要去哪里?”温思追问魏澜道。 第11章 异世回转11 温思追想着师父的话,先和这些蓝家少年一起同行些路程,离姑苏不远处他们就可以自己回去,含光君会和他们一起去找阿澜妹妹。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能跟着你们再同行一段路吗?”魏澜问道,她是对着魏无羡的方向问的。 魏无羡答应了,这个小道长又没什么坏心思而且还挺好玩的,一起同行也可以。 他们继续走下去。 要先送蓝家的弟子们回去,所以他们直直往姑苏走去,但路上听说一处地方有邪祟作乱,还是绕了个道先去除祟了。 这天晚间他们到了一个破败的花园休息,听说这里是莳花女的花园,不过荒废已久了。 蓝家的弟子们燃起了火堆,夜猎在外偶有野宿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了。 魏澜找了个角落待着,她隔着白绫往外看,眼前的事物已经半是清晰了,她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离她很近的东西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一起出去巡视周围了,虽然魏澜觉得很没有必要两个人去,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这一路走来,她可以断定,魏前辈和含光君一定相互喜欢,他们对着对方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还整日里兄弟来兄弟去的,咦~ 魏澜都要鄙视他们了。 她还确定了另一件事,她就是魏前辈和含光君的孩子。这些日子魏无羡在他们面前已经不遮掩面目了,她第一次看见他面容的时候还有些震惊,他们俩一定是亲父女,长得有七分相似。含光君的眼睛和她一样,且他们两个人整日带着些黏糊的相处已经让魏澜明确了魏前辈是不可能喜欢上别人还生孩子的。 想到这里,魏澜摸下巴,‘他们现在好像还有些话没说出来,总感觉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也不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生的我,有没有真的睡在一起过。’ 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在外面四处查看,魏无羡向来是不肯好好走路的,他蹦蹦跳跳的和身旁的蓝忘机形成对比。 “蓝湛,我和你说,虽然我太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还记得关于我们的有些事。”魏无羡凑到蓝忘机跟前笑嘻嘻道。 蓝忘机顺势站定,看着他问道:“那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们俩一起在一个山洞里,我枕在你的腿上,你还唱歌给我听了,对不对?”魏无羡道,其实他才想起来这件事不久,不过这就不用和蓝湛说了。 蓝忘机点头,“那次是我们在玄武洞的事,那时你发烧了。” “还有还有,我还想起来别的了,好像是你搂着我,你可能喝醉了,我带着你去找客栈了。”魏无羡想着脑子里的东西,他带着蓝湛去找客栈,那后来呢? 蓝忘面色一变,是射日之征那次他被魏婴灌了酒,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那次之后魏婴似乎有点躲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他带着些好奇问道:“那后来怎么了?” 魏无羡摆手,“没有然后了,我还没想起来。” 蓝忘机似是有些遗憾的点点头。 其实魏无羡没说的是,他有点想起来他闺女出生时的事了。但是他隐约觉得蓝湛并不喜欢他提起闺女的事,也不是不喜欢,就是那种很复杂的情绪,所以魏无羡也就不怎么和他说魏澜的事了。 他想起来闺女的眼睛好像有点问题,是有什么问题来着?他好像还布了个阵法在她眼睛上,是什么阵法? 还有个场景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就是蓝湛和他一起躺在伏魔洞床上的画面。虽然魏无羡觉得都是好兄弟吧,但是躺在一张床上还是有点怪怪的。 而且他们好像都没穿衣服,魏无羡暗暗这样觉得,‘应该是蓝湛喝醉了吧,要不然我脱他衣服干嘛。’ 两个人又并排一起行走,魏无羡说一句话蓝忘机总能接上一句,从不会叫他觉得无聊,但魏无羡并没感受到这种无声的纵容。 “阿七,你在想什么呢?那边冷,你过来和我们坐一起吧。”温思追看见魏澜在角落,和她挥手道。 “好了思追,我知道了,其实这里也不是很冷的。”魏澜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去温思追身边不远了。 魏澜和其他人都隔着几小臂距离,毕竟男女有别。 他们围着火堆聊天,温宁也没遮掩自己的面貌,但是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纹路,看着不过是一个有些怯懦的俊逸青年。 “景仪,上次你和我说到哪里了?我们继续说吗?”魏澜道。 这些日子他们闲聊时蓝景仪会告知她各家族的一些基础信息,可算是狠狠满足了他的教导心理。这些不过是些基础又普通的信息,也不算什么,蓝景仪也是很有分寸的。 蓝景仪轻咳一下,道:“阿七,今天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们蓝家。现在的家主是含光君的同胞兄长泽芜君,我们蓝家的家纹是卷云纹,每个人都会佩戴着一条抹额。我和你说,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魏澜轻疑道:“是每一个人的象征?” 蓝景仪点头,“差不多了,反正不能乱碰就是了。” 在魏澜眼睛可以看清很近的东西时,她就细细查看了她手里的那条抹额,后来她在含光君那里见到了一样的,这也是她确认含光君身份的一大证据。 温思追有疑问了,“那不小心拿了会怎么样?” 蓝家一少年急道:“那不就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别人了!” “这么严重!”魏澜都要震惊了,这条小小的抹额竟还有如此意义重大的象征。她以为就是含光君送给魏前辈的一件普通东西,她还觉得有些磕碜呢,这也没什么大的效用。 蓝景仪面上也带出些不好意思,“家规有言,抹额乃重要之物,只能在命定之人前取下的。” 魏澜莫名感觉被她收好的抹额烫手了起来,不过一会她有点有些得意,‘这么意义重大的东西也给我了,魏前辈果然很爱我。’ 是的,在没相认之前魏澜在心里还是这么喊他们的。毕竟也算得上是近乡情怯了,这是她几乎跨越了世界回来要找寻的人。 魏澜最在意的是爱,不过原来她是不在意的。她原来以为她是被遗弃的,那些人都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她在生死的边缘被身上的留存的法器救了的时候,她就不这样想了——有人为让她活下来而费尽心力,是有人爱她的,所以她拼尽全力也要回来找到那个人。 “阿七,你在想什么呢?”温思追见她不说话问她道。 “没事,我在想以后的事。我好像找到了我想找的人了,但是我要怎么和他说呢。”魏澜略带着苦恼的声音响起。 “那很好啊,重逢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温思追为她高兴。又在心里叹息,想着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找到阿澜妹妹。 “见到我会让他高兴吗?”魏澜低下头,她这个样子会讨人喜欢吗? “当然会了,阿七很厉害。”温思追道,他觉得阿七很厉害,是个特别好的人。 “那就借你吉言了。”魏澜扬起唇角道。 温宁始终在一旁静默着,他看着魏澜也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为什么?是她露出来的半张脸有些像谁吗?到底是像谁? 温宁总觉得脑子里有个想法,但就是抓不住。他静下心来,或许等着以后就会想明白了吧。 魏无羡和蓝忘机他们回来了,还是魏澜先前看到的那样黏糊,不过他们好像谁都没注意到?魏澜环视了下周围这样想着。 魏澜找了棵树半躺着,她看见蓝忘机在下面打坐,那一片白色很是明显。不过更明显的是他腿上的魏无羡,他枕着蓝忘机的腿在休息。 但是除了几乎要惊掉下巴的蓝家子弟外,谁都没有感觉到不对。魏无羡觉得他们是好兄弟,枕个腿不过是件小事了。温宁向来觉得公子说的都是对的,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温思追也是一样,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含光君都没有提出意见,那就这样喽。 魏澜也闭上眼睛,她想着过几天一定要和他们相认,她想要被爱。 但是事情是没有按照魏澜想的那样来发展的,世界是从来不会顺着人的意志来变化的。 又赶了几天路后,他们和蓝家的弟子们在姑苏边界处分开了。 此地刚好是个客栈,魏澜坐在二楼有窗户的地方,她看着蓝忘机在嘱咐那些蓝家弟子。 “回去后莫要懈怠。”蓝忘机对他们说道。 “含光君,你要去哪里?是要和魏前辈一起离开吗?”蓝景仪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了。 “我不过是与朋友外出一趟罢了,回去后兄长问起便是如此,你们回去吧。”蓝忘机回了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蓝家的弟子也回去了,也是,含光君就是帮朋友的忙罢了。含光君又没说他以后不回来了,他们回了家等着就是了。 蓝忘机一抬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魏澜,那种熟悉感他还没弄清楚。且他最近总觉得魏澜在看着他和魏婴,是那种很有实感的被看着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晚上他们一起在这个客栈里吃了饭,魏澜早早回了自己的屋子。她每天都在做心理建设,要和魏前辈坦白一切,但就是下不了决心,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这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明天一定要说出来。’魏澜在心里道。 她觉得他们应该是去找她的,她有心露出点东西叫他们知道,但又想自己坦白。 夜半时分,魏澜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她躺在床上觉得无聊,不过是认爹罢了有什么难的!睡觉! 晚间一切都很平静,魏澜却在梦中经历了好一番波澜壮阔。 她共情了魏无羡的部分记忆,他剖丹时的所念所思,他在乱葬岗的求生之路,射日之征时他的身体艰辛,在不夜天被千夫所指时他的不解到后来大开杀戒的疯狂。 知道蓝忘机和他两情相悦时的欣喜,从育灵花里抱出魏澜时的开心,乱葬岗围剿看见江澄时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碎裂魂魄与阴虎符同归于尽时的痛。 魏澜几乎要陷在这个梦里,原来那一部分的她在这么多年里一直都没有从那次事情里醒来,她一直都在恨。 天亮了,有光照在魏澜身上。她睁开眼睛,见着眼前从模糊到清晰,她的魂魄融合好了,眼睛也恢复正常了。 她眼睛里泛起红血丝,在梦里的这一夜叫她难忘。魏澜右手抬起盖住眼睛,眼前又重新归于黑暗,有水迹渐渐渗出,是她在哭。 原来在那样艰辛的情况下爹爹几乎是费尽心思让她活下去了,爹爹已经那么苦了为什么那些人还要这样对他!原来她有很多爱她的家人的,只是那些人为了护着他们父女被杀尽了。 透过爹爹的眼睛看见那些被抛进血池的尸体后,魏澜只觉得她过往杀过的所有人都不及那些在乱葬岗上烧杀抢掠的人恶毒,他们都该死! 她想起来刚回来这个世界时她灭的那些家族了,不过是死有余辜,他们死的好极了! “阿七,你醒了吗?起来吃早饭吧。”温思追在外面敲了下门道。 魏澜抹了下泪水放下手,“思追,我起了,我马上就来。” 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温思追觉得阿七很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直到魏澜放下筷子道:“魏前辈,含光君,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我们就在此处别过吧。” 魏无羡虽意外但还是没问她原因,本来就是同行一段路,她要走随时都可以走。 倒是温思追问她:“阿七,你要去找那个人了吗?” 魏澜摇头,“我另有了别的事,等我办好了这件事再去找他。阿七在此谢谢魏前辈和含光君一路的照顾了。” 魏无羡摆手道:“哪有,小道长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蓝忘机道:“那道长路上小心。” 虽然有些事他还没弄清楚,但是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不可的事,跟在魏婴身边才更重要。 第12章 异世回转12 他们又喝了会儿茶,到最后告别的时候魏澜笑着道:“我觉得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面的,那个时候希望我们都还开心,祝愿魏前辈早日找到要找的人。” 魏无羡手里转着陈情笑起来,“借你吉言了,等找到她了我就带她来见你,我闺女可是个乖孩子,你们一定会很合得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再见了各位。”魏澜转身离开了。 她要去清河,去看看那位幕后之人和金光瑶比起来那个更厉害,他到底值不值得她帮忙。 他们四个人继续走下去,这次的方向是南,先去夷陵周围的城中找找吧。 云深不知处 “你是说忘机和朋友一起外出了?”蓝曦臣道,他这语气是有点惊讶还带着欣喜的,在魏公子离开之后忘机还能交到新的朋友,他为弟弟高兴。 蓝曦臣询问:“那忘机可有说何时归来?” “含光君只说和朋友一起外出去帮朋友的忙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可能还得一段时间吧。”蓝景仪恭敬回答。 “那好吧,你先下去吧,景仪。”蓝曦臣道。 在蓝景仪行了礼要离开之时,蓝曦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叫住他:“景仪,忘机的那位新朋友姓什么?你见过吗?” “禀宗主,那位前辈姓魏,很是幽默和善,含光君与他很是熟识。”蓝景仪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还是恭敬回话。 蓝景仪行礼离开了,蓝曦臣愣在原地,姓魏的前辈,会是魏公子吗? 清河这里还是一片和乐,起码在街上看不出什么衰败的样子。魏澜从人群中穿过,向聂家不净世而去。 魏澜的眼睛已经好了,但还是缚着白绫。她捏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是装着聂明玦所有尸身的封恶乾坤袋。原来这东西被爹爹交给了宁叔保管,不过被她装成爹爹将东西调换了,做出个差不多气息的伪装品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沉思,‘在爹爹知道之前,我一定要做好所有准备。’ 在魏澜眼中,除了爹爹布下的阵法外其他都不算什么,是以她破开了不净世的大阵就往里面深入。 找到聂怀桑的书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她特意等着傍晚才来的。以前都是月黑风高好办事,现在她卡着太阳西沉的界限到了聂怀桑的书房。 里面燃着灯,聂怀桑就坐在里面,魏澜推门进去,正对上里面人的目光。 “阁下来这里有何事?”聂怀桑对这突然到来的人显然没什么准备,但他还是冷静着说话,毕竟能毫发无损找到这里的人想想也不简单。 “聂宗主,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又能开出什么诚意?”魏澜答非所问。 聂怀桑神色不变,但他内心是有些激动的,他想要的不就只有大哥吗?不过为什么会在她手里? “你想要什么?”聂怀桑抬眸道。 魏澜轻笑了起来,他们果然一样,都是有软肋的人,这就很好办了。 夜幕掩盖了一切的密谋,天色渐渐亮起来,人间又是新一轮的轮回。 魏无羡掀开被子坐起来,今天他们来到了夷陵,这个叫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地方。 这里条件一般,客栈肯定比不上别的地方的。魏无羡觉得他被蓝忘机养了几天就变得娇气了,都有点受不了这个客栈的陈设了。 他坐起身来摇摇头,‘这可不行,以后蓝湛不和我一起了怎么办?’ 等魏无羡收拾好自己出去的时候刚赶上吃早膳,虽然这里的早膳味道一般吧,还是要吃的。 用完早膳他们在一起聊了会天,主要是魏无羡在说话,他看温宁叔侄俩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思追,温宁,最近你们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别的事吗?”魏无羡还是问出来了。 “师父,我没怎么,我就是有点想阿七了。宁叔才是忧心忡忡的,你问他。”温宁还没开口,温思追就先说话了。 这下子温思追和魏无羡的目光都投向了温宁,蓝忘机还是沉默的坐在魏无羡身边,一直看着他。 被这么一看,温宁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道:“公子,我是有件事要问你。几个月前你说姐姐他们的魂魄很快就会养好的,那我现在可以见见姐姐吗?” 温宁的眼睛含着些希冀,他真的好想姐姐,他们都十几年没见了。 魏无羡失笑,他还当是什么事呢,算算日子确实也差不多了。让魂魄现形也不是什么难事,是以他向温宁道:“那温宁,你把锁灵囊给我,我记得上次和封恶乾坤袋一起给你保管了。” 温宁绝对是个很细心的人,对于安置东西这些事他很是轻车熟路。以前温情是乱葬岗的大管家,温宁就是她的小辅助。 温宁小心取出锁灵囊递给魏无羡,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公子,十天前你把封恶乾坤袋都拿去了,说是要加固禁制。 那公子,下次什么时候再需要加固一次?我一直都好好带着的。” 魏无羡原来接过锁灵囊的时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但听见温宁这话,他顿住了,他面上也带起些不可置信:“十天前?我没有找过你,我一直和蓝湛在一起。” 温宁有点愣住,他记错了吗?还是他认错了公子? “温宁,你确定是十天前吗?把它们装进去之前我就已经封好了禁制,它们是不可能出来的,再没有加固禁制的需要了。”魏无羡问道,他确定他从没有做过这事。 蓝忘机回想了下确定道:“十日前,我与魏婴一直都在一起。” 见此,温宁有些不可置信地翻出封恶乾坤袋,“公子,你看看,我没发现有问题。” 魏无羡检查了下,道:“这手法和我很相似,但是里面的东西不对劲。” “有人冒充师父骗走了这些东西?这是要做什么?”温思追有些不理解,要赤锋尊的尸身做什么? “我更关心的时候那人骗过了温宁。”魏无羡觉得震惊,不说他和温宁相处了这么久,那人是怎么模仿他的。再说凶尸最擅识血脉认人,怎么就能骗过温宁呢? “也许是你想寻的那人。”蓝忘机忽然出声道,父女间本就相似的血气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法术,做成这件事并不难。 “蓝湛,你觉得是阿澜?她认出我们了为什么不来和我们相认?而是拿走了聂明玦的尸身?”魏无羡对这个猜测有点相信,但要真是这样的话,他这个犟闺女就用这东西去找聂怀桑了吧。 “阿澜妹妹她去找聂宗主了吗?”温思追也能想到了,她应该是拿着这东西去做交易了。 “是我没认出她,那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温宁有点懊恼,他怎么没认出阿澜来,她现在去哪里了? “不知道,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应该已经离开清河了。”魏无羡很担心她,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他都能想来她要去做什么了。 “我们去金麟台。”蓝忘机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魏澜必定是会去杀了金光瑶的。 魏无羡原来有些心神无主,听他这话也反应过来了,“那我们就去金麟台。” 在这里又停留了半天后他们踏上了去兰陵的路。 他们在这里见到了那些被魏无羡修补好魂魄的温家人,时隔多年他们终于再一次见面了。 温情还没清醒,她的魂魄太碎了,纵使修养了很久也没有补好,还得些日子。温宁有点伤感,但是他已经等了很久,再等等也没关系。 温思追又和外婆抱在了一起,又听见了这苍老的声音唤他一声阿苑,他的眼泪没忍住往下掉。“外婆,我长大了。” “阿苑是长大了,以后要跟着公子好好修炼。”温婆婆含着笑意看他,她的小外孙已经比她高了,是个很好的小伙子了。 “外婆,你不想回来了吗?师父说可以让你们以鬼魂之身修炼的。”温思追急急说道。 “不用了阿苑,外婆已经活了很久了,就不要麻烦公子了,我想去轮回了。”温婆婆摸他头发,她看的很开,能看见外孙长大的样子她已经很开心了。 温思追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能一直依着自己的想法来做事,外婆她想离开。 “四叔,你要留下来吗?”温宁看向温四叔。 “温宁,公子,我就不留下了,麻烦公子了。”温四叔也看的很开,阿苑长大了,温宁跟着公子变得越来越好,他们岐黄温家的血脉也没有断绝,一切都已经很好了。过犹不及,哪能事事都麻烦公子呢。 最后除了还没醒来的温情,其他人都想着去轮回了。这一生他们已经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了,护着恩人而死,也算不枉此生了。 在夷陵的边界处,魏无羡将他们送上了轮回的路,希望他们下辈子能顺顺利利的。 蓝忘机沉默着上前拜了拜,他们的死也有蓝家的错,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去往兰陵的路上很是安静,温宁记挂着温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想着魏澜会不会出事。魏无羡也担心闺女,蓝忘机面色如常,但他心里也是乱乱的,想的很杂。 温思追蓦地想起十天前的那个晚上,他见到阿七出去过一次,阿澜妹妹那晚来过,这二者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吗? 因为以前一入夜阿七就不再出门了,所以那个晚上他看见阿七开门回来就觉得有些惊讶。 温思追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现在想这些事也没有意义了,再说阿七怎么会认识阿澜妹妹呢? 此时魏澜已经到了岐山和夷陵的交界处,她记得刚回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有在这里看见过一个布满阵法的山洞。 因着那时眼睛不方便,她也没去探查。现在她有事所以又想起这个地方了,她想到这个地方该怎么利用一下了。 魏澜站在山洞口,缚眼的白绫已经被她取下,一双浅淡的琉璃眼眸暴露在空气里。她缓缓勾起唇角,“终于找到了。” 她一步步往里走,一路走一路破阵直到最后到了那间石室。她细细查看了下,此地没有太过攻击的阵法,等她再布置些东西,就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囚着人的好地方了。 魏澜想到这里,勾唇笑起来。只有面前的石壁见证了这里的一切,上面雕刻着的凤凰花还是栩栩如生,像是温家先祖想要的永恒。 不净世 聂怀桑在自己的密室里查看着能打听到的魏澜所有的信息,他敲着手里的扇子,“忘尘道人,散修,无门无派,还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那些被灭门的小家族是你做的吗?要复仇是吗?你这仇到底是为着谁呢?” 是的,在那些小世家开始被灭门的时候,聂怀桑就有所感觉,也暗中派了人前去查看。 外界的传言他从来都没信过,这些事绝不会是魏兄的手笔,但是这般诡异的手段他也说不出是什么人所为。 直到忘尘道人出现,她名声渐起,聂怀桑注意到了她。原来只是因为和温思追的交易让他更关注她几分,倒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 她对他的目的很是清楚,但他却不能从她的行事中猜测出她的想法。 魏澜给聂怀桑的条件很是简单,也没什么困难的事,只嘱咐他要是在兰陵见到魏无羡一行人,将他们引入一个阵法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第二件事就是引导众人知道金光瑶的事,将当年的真相公布出来,要是能让百家之人都去金家的炼尸场最好,做不到也没关系。 老实说这些事并不难,聂怀桑甚至觉得很是容易,第二件事也是他先前要做的。至于炼尸场就在兰陵不远,只要魏澜可以把他大哥的尸身集齐,能让他去轮回,要他聂怀桑的命都行。 晚间一切寂静,魏澜又回到了她在兰陵居住的客栈里。现在她穿着一身黑衣,要是忽略她那双眼睛,乍一看几乎可以叫人以为这就是魏无羡。 第13章 异世回转13 魏澜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红发带,又将白绫缚回眼上。她没点灯,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她早已习惯这样的黑暗,是以没什么不适。 她半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的路,一切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爹爹他们好像已经发现了,发现了也好,早日解决早日完成。兰陵其实也是个好地方,就当作那些人的埋骨地也不是不行。 聂明玦的尸体好处理,不过是修补魂魄再送他走罢了,这事简单。希望聂怀桑能好好办成我的事吧,他要是办不成的话,我也还有其他的方法。 爹爹肯定不会怪我狠心的,那些人就是都该去死才对。等这些事情都完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好好生活了,谁都不能打扰我们。’ 魏澜的体质本就适合灵怨双修,于怨气一道,魂魄强大是关键。她这半数魂魄也是历了两次劫雷了,强度自是可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学习魏无羡留给她的功法,进步飞快,这本就是最适合她的功法。修补好聂明玦的魂魄再送他走这件事,她自己就能办到。 金麟台 金光瑶坐在他寝殿的书房里沉思,这段时间他简直事事不顺,先是随便自己跑了,再是悯善死了,接着成美也死了,纵使阴虎符还在他手里他也觉得十分不踏实。 他还没有查到这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就已经敏感地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难道真的是魏无羡回来了吗? 他原来还不相信这事,但是今天晚上他亲眼看见了个人影,一身黑衣系着红发带的人几乎是从他面前掠过。幸好进殿之前他感觉到不对,给自己用上了在乱葬岗围剿时拿到的隐身符,最后见着那人拿着个东西从他的密室里出来了。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他好像还看见那人离开殿门之前往他这里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那张脸,错不了,就是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他算计过的最强之人。魏无羡真的回来了,而且他性子变了。只那一眼他就感觉魏无羡不一样了,一个善良的强者怎么就变了呢? 进了密室查看一番后,他发现聂明玦的头颅不见了。既然悯善和成美都死了,那尸身的其他部分就也被魏无羡找见了。他隐而不发估计是在憋着什么大事,看来是得早做打算了。 “瑶哥,你方便吗?我可以进来吗?”一阵敲门声响起,金光瑶惊了下才反应过来是秦愫。 他起身去打开门,“阿愫,怎么了?大晚上是有什么事吗?” 秦愫进门来,金光瑶这才看见她还提着个食盒。 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与他道:“瑶哥,这些天你一直都很忙,也没怎么好好吃饭。我给你带了些点心,你记得吃。” 金光瑶执着她的手面上含笑道,“谢谢阿愫,我会记得吃的,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秦愫眼神黯淡了下,但还是温柔笑着的,“我知道了瑶哥,你也早点休息。” 金光瑶笑着送走了秦愫,门一关上,他的笑容立刻就撤了下去,眼见着有些阴寒。 ‘二哥,这事还得你再助我一次了。’ 出了门的的秦愫才想起来一件事,今天有人寄了封信约她明天见面来着。她方才忘记和瑶哥说了,为这事回去也不值当,说不定还会打扰瑶哥休息。 这样想着秦愫觉得还是明天再说吧,要是瑶哥太忙的话也就不和他说了,应该是些小事。 第二日早晨秦愫出门时就见着了金光瑶身边的一个下属,她想起好像很久没有见过秣陵苏氏的苏宗主了。不过她也没细想,可能他是有事外出了吧。 她叫住那人,“宗主让你去做什么?” 那人恭敬回话,“宗主叫属下去给蓝宗主送帖子,请他来金麟台小聚。” 秦愫疑惑道:“再过些日子不就是清谈会了吗?” 那人头更低了,“是宗主的安排,属下不敢妄言。” “那你走吧。”秦愫还是放他走了,本来她要出去还想着给瑶哥说一下的,不过又遇见瑶哥给蓝宗主下帖子了。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看着恩爱,却也有些难言的问题。外面的有些传言她也不是没听说过,她每次都要告诉自己不在意,但还是忍不住在意。 越想越烦,秦愫也没和金光瑶说,自己带着些人就出去了。 到了那人约好的地方后,秦愫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母亲身边的侍女碧草,她也知道了一个叫她恨不得即刻就去死的真相。 午时到了,金光瑶觉得有点不对劲,往日阿愫总是会在这个时间叫人唤他一起用午膳的,今天她人呢? 他出声询问:“夫人呢?” 守在门外的家仆上前,“夫人出门去了,还没回来。” 金光瑶稍稍放下心,应该是他最近太敏感了,稍有不对就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晚间金光瑶收到一封信,是秦愫写的,说她要出去一段时间,过几天就回来。 虽然理由列的有理有据,但金光瑶还有些怀疑,阿愫太不对劲了,这不像她。 但他一时又想不到除了这个理由以外的事,要是那件事被她知道了,她绝不会如此平静的,她一定会回来质问他的。 金光瑶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他想不起来,他也就不再去想,还是仔细规划下离开的路更重要。 今夜注定有人孤枕难眠,有人黯然神伤,有人运筹帷幄,只等着猎物踏进陷阱。 第三日蓝曦臣如约到了金麟台,他来这里也是轻车熟路了,他还有个特定的院子。 休整了一番后他们一起品茶,蓝曦臣先开口道:“阿瑶寻我来是有何事?” 因着邀约突然,故蓝曦臣有此一问。 “是有件事要二哥帮忙。”金光瑶笑着给蓝曦臣奉了杯茶。 蓝曦臣自然应下,也没问是什么事,“阿瑶有事就与二哥说,二哥一定帮你。” “那二哥,近来忘机是有什么事吗?我怎么觉得二哥有些轻微愁绪呢?”金光瑶询问,这些年他们也会谈论些旁的事,蓝曦臣也没觉得有什么。 “忘机与友人外出尚未归来,我总觉得有些轻愁。”蓝曦臣皱眉道。 金光瑶立刻知晓了他的意思,能让他发愁的友人,那不就是… “二哥放心吧,忘机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蓝曦臣点头,就算魏公子真的回来了,想也不会对那般为他的忘机动手吧。 被念叨着的蓝忘机此刻和魏无羡正在赶路,兰陵就在不远处了,就是不知道魏澜到底想做什么,他们这一路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等他们进了兰陵城,第一个知晓的不是金光瑶而是聂怀桑。他在一间客栈的不对外人开放的屋子里坐着,手里的扇子轻敲,“这小道长料的还挺准的,知道他们大概这个时间就来了。” “那就先请他们过来吧。”聂怀桑扇子一展道,这小道长的阵法还挺特殊的,还可以随意移动。 兰陵另一边的客栈里魏无羡一行人正在说着话。 “师父,你说阿澜妹妹到底在哪里?”温思追觉得她肯定在兰陵,就是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了。不知道面容,让鬼去找都找不到。 “只能等了,等着金光瑶出事。”魏无羡修改了好几个版本的法器,每次都不成功。一路走来还什么都没找到,没办法只能等着了。 “或许有人会知道。”蓝忘机出声道。 “含光君说的是聂宗主吗?他应该也在这里才是。”温宁反应过来了,阿澜在这兰陵城里,聂宗主必定也在,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那我就先找些鬼去寻聂怀桑。”魏无羡道,找个确切的人可比找个不知面貌的人要快多了。 也就这个方法了,但是还没等到他们找到聂怀桑,就先有人来请他们了。今天午间温宁刚出门就收到了一封信,回来他们一起拆开才知道是聂怀桑留的。 ‘明日午时一刻明远楼一叙,聂怀桑留。’ “公子,要去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温宁怕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会的,安心吧。明天我和蓝湛一起去就好,温宁和思追就不去了。”魏无羡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说他和蓝湛了,总觉得蓝湛不会想离开他的。 魏无羡看了眼蓝忘机,很好,他没有异议就是同意了。 蓝忘机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就算魏无羡不说他也是会跟着去的。 “我听公子/师父的。”温宁和温思追自然无有不应。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温思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要着好久不见的阿澜妹妹,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她到底想做什么? 寂静的夜里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温思追瞳孔一滞,是有人开窗。他悄悄摸起来披上外袍,握着自己的剑就往外探,绝对是有人进来了。 他这间屋子在二楼的最外侧,还是个套间。只有这间屋子有两个窗子,一个在外间,一个在卧房。 温思追小心打开内间的门,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先瞧见的是一抹红,然后是缚着白绫的眼,是阿七。 他放下心来,“阿七,你来是有事找我帮忙吗?” 温思追转身点了盏小灯,再回过身时就见阿七当着他面解下了那条白绫。她的脸连带着那双眼睛都叫他震惊不已,怎么会?! 温思追睁大了眼睛,“你是……” 魏澜勾唇露出一个笑来:“阿苑哥哥,是我啊,是魏澜魏可期,也是忘尘道人阿七啊。” 第二日起床用了早膳后,他们聚在一起等着午时到来。 温思追颇有些心不在焉,他看向魏无羡欲言又止,偶尔看见蓝忘机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温宁看着他好久了,“思追,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温思追几欲将事情说出来,最后想到什么还是放弃了,“没事,我就是担心阿澜妹妹,她一个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我们会把阿澜找回来的。”魏无羡道,他坚信一定会的。 蓝忘机觉得温思追没说实话,就他偶尔看向他的目光也是不大对劲,是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之感。 温宁也觉得不大对劲,思追没说实话,他在隐瞒什么事?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他们说的吗? 午时一到,魏无羡和蓝忘机一起出发了。 他们走后,温思追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和温宁道:“宁叔叔,我们也去看看吧,万一师父和含光君也出事了怎么办?而且不知道聂宗主会不会布下什么陷阱?” 温宁看着他道:“阿苑,今天你很奇怪。” 温思追有些慌张,还是勉强镇定道:“哪有,我就是担心师父他们,宁叔叔不去,那我自己去好了。” 温思追转身就走了,温宁脑子里原来出现一点的想法也被打散了,他连忙跟上去。“思追,我和你一起去。” 温思追暗暗呼了一口气,又低下头想着昨天阿澜妹妹的那些话。是的,他也不甘心,凭什么那些人毁了他们的家还能活这么久,他们都该去死才对。这样想着,他越发坚定起来,他这样做没错。 魏无羡和蓝忘机进了明远楼就有人带着他们去到后院,那里很空旷,大的出奇。中间有一张桌子,聂怀桑就坐在桌前。 魏无羡莫名觉得这里很适合布个阵法,什么阵法都行。 “魏兄,含光君,你们来了,快坐。”聂怀桑站起来招呼他们,又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对他们道:“魏兄,我特意给你准备的酒,是我们听学时你喜欢喝的,含光君不能饮酒,就喝茶看我们对饮吧。” 魏无羡坐下,看见自己面前摆着的酒,端起来就一饮而尽,“这么多年,这酒还是当年的味道,不过人却是变了不少了。连聂兄你都变了好多,就更不用说我了。” 聂怀桑一笑,“那时我们还是少年人,但是谁又能一辈子都是少年呢。” “来,魏兄,我们干了。”聂怀桑举杯敬酒。 第14章 异世回转14 魏无羡自然迎上,“聂兄,喝!” 蓝忘机在一旁看着他们对饮,他们一边说着些往事一边喝酒。 “魏兄,我不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喝不过你。”聂怀桑放下杯子道,他拿起扇子扇了扇风,面上泛起红晕来,像是有点醉了。 魏无羡还握着手里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后他放下杯子道:“聂兄,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吧? 明人不说暗话,她去哪里了?” 聂怀桑扇子掩着的面上有点错愕,原来魏兄找他是为着小道长啊,她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这也不是他今天要做的事情,有些事知不知道又不妨碍他和小道长的合作。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听着这话魏无羡几乎要笑出来了,他肃着脸开口:“聂兄,别拿你糊弄别人那套放在我身上,她到底去哪里了?你们又做了什么交易?” 聂怀桑站起来,他向后退了几步,“我怎么敢糊弄你啊,魏兄,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至于这交易嘛,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蓝忘机看他脚步,莫名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刚跟着魏无羡一起站起来。但几乎就是在那一刹那间,院子里的阵法被激活,有光芒亮起,魏无羡和蓝忘机就消失不见了。 聂怀桑眼见着温思追拉着温宁进了院子,跟着他们一起不见了。 院子里的光芒渐渐消失了,聂怀桑也知道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几步上前坐在桌前,“可算是把他们送走了,也不知道这个阵法是个什么阵?” 他也问过小道长是什么阵法,她只说是不会伤人的阵法,别的也没说。聂怀桑相信她,能送走无辜秦愫的人,自然也不会对魏兄他们出手的。 他刚才歇了会儿后,魏澜信步走进来,还是白绫缚眼,一身红衣。她见此处无人就知道计划完成了,阿苑哥哥还是带着宁叔入阵了,这样就刚刚好。 “你都准备好了吧。”魏澜问他。 “那是自然,金光瑶还想着在清谈会那日离开,我怎么会让他走呢?怎么走的就要给我怎么回来。”聂怀桑冷冷道。 “那就好。”魏澜点头,又看向他道:“你大哥的尸身我已经全部找回来了,要看看吗?” 聂怀桑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可以吗?” 魏澜打开封恶乾坤袋,那具尸身站在院子里。除了眼眸禁闭,面色过白,皮肤上有黑色纹路之外,和生前一般无二。 聂怀桑看着大哥,仿佛他下一秒就会继续吼他一下,然后生气地叫他去练刀。大哥发脾气看着吓人,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哥从来不会过分苛责他的。 只除了温家教化司,大哥打断了他的腿,再就是大哥死前那段时间烧了他的东西。要是大哥能活过来,想怎么对他都行。 但眼前大哥脖子上缝着的线仿佛是在提醒他,大哥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想要你大哥活过来吗?”魏澜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蛊惑之意。 然而聂怀桑眼中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希望,他猛地看向魏澜,“真的可以吗?” “这也算得上是在我们的这场交易里,我送你的一点附赠礼物了,就不用谢了。”魏澜扬唇笑起来。 要是那个世界的人知道她这么做都会震惊吧,那个吝啬鬼还有慷慨的时候,真是见了鬼了。不过魏澜最喜欢纯正的爱意,还是聂怀桑和聂明玦之间的兄弟情打动了她,本来她就要复活别人,再添上一个聂明玦也不是问题。 聂怀桑起身正经向她鞠躬,同时道:“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若有事就来找我,我聂怀桑绝不推辞,拼了命也会为你办到的。” 魏澜道了声没事后就转身离开了,本来交易都已经差不多了,就当她偶尔发发善心吧,爹爹会喜欢这样的女儿吧。 被送走的几个人现在已经到了温家的族地里,魏无羡看着眼前的温宁叔侄俩有些疑惑:“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在客栈等吗?” “师父,我担心你,就磨着宁叔叔和我一起来了。”温思追面不改色回答,又看了下周围问道:“师父,这是哪里?” 温宁没来的及说话,索性也就再没说话,他想了下觉得事情好像和思追说的差不多,就不用他说了。 魏无羡道:“我们差不多是一起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蓝忘机早就已经去查看了,四个人转了一圈后才发现这就是个石室,在一道玉璧正对面有道门的痕迹,但是不知道怎么打开。 “这到底是哪里?短短几天她在哪里找到了这么个地方?”魏无羡疑惑道。 “此地离兰陵有些距离,温度都低了些。”蓝忘机道。 “师父,那我们怎么来的这里?”温思追问道。 “是传送阵,这丫头还拿来对付我们了。”魏无羡都要气笑了。 “公子,这里的墙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我暂时还打不碎。而且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居住,我也不敢动手。”温宁挠头道。 “这墙壁是用特殊的材料砌的,年代应该很是久远了。”蓝忘机查看了下说道。 他又问魏无羡:“魏婴,你要喝水吗?” 魏无羡刚想问他哪来的水,赶路时带的水不应该已经完了吗? 但他顺着蓝忘机目光向地上看去时,他又要再次气笑了,怎么关着人还留了水,怕他们渴死是吗。 这个阿澜! “不想喝。”魏无羡丢下这句话后又去找出去的路了。 在这石室里的阵法不算太强,但是也难打破。它很是繁琐,因为阵法套阵法,一个连一个的,虽不是攻击阵法但短时间里也难解决。 “我想,这里原来就是个布满阵法的地方,阿澜又将这里所有的阵法都改了一遍。 本来是防着别人进来的,现在倒是把我们困在这里不能出去了。”魏无羡冷静下来分析道,“那最重要的一定是在最后,是尽头我们待着的那里。” 他们原来已经从石室里出去了,还沿着一条道走了一会了,但魏无羡又折回去了,他们也就跟上。 温思追走在最后,他看着从温宁衣襟里露出来一截的锁灵囊的绳子,轻咽了一下口水。 ‘我没做错,我们只用在这里被困不到两天的时间,出去后一切都会好的,情姑姑也会回来的。’ “思追,你怎么了?”温宁一回头看见他愣在原地,有点担忧地看向他。 “宁叔叔,我就来了,我刚才看了下这里的阵法。”温思追回过神来,小跑上前跟上他。 他们尚且在探寻怎样出去的路上,这边金麟台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的清谈会,也安排好了给各个家主的院子。 魏澜站在客栈最高处,隐约能看见金麟台的灯火通明,她举起手里的酒坛子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后又放下了。 ‘爹爹喜欢的这酒挺好喝的,就是我酒量好像很一般。一定是随父亲,听说姑苏蓝氏禁酒来着。’ 她默默化去了酒力,又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第二日兰陵金氏的清谈会如期举行,就是主人家的人都不在。金凌倒是还在,但他一个孩子,也不能代表金光瑶行事。 所幸先来的都是些小家主,也用不着金光瑶亲自迎接。金凌暗暗忧心,‘小叔叔和小婶婶都去哪里了?’ 聂怀桑带着人到了,就有人在一边恭迎:“清河聂氏,请从此处入场。” 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主人不在而变得混乱。 很奇怪的是,蓝氏家主蓝曦臣也不在。听说他早几天前就来了金麟台,不过现在也没见到他人。 蓝家的弟子看着还是面色如常,一副镇定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蓝景仪心里着实有点不安,昨日他们并未收到泽芜君传信,现在也只是强装镇定。他已经给在蓝家的蓝先生传了信,不知道泽芜君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他又有些想含光君,‘要是含光君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含光君何时回来?’ 最后人都到齐了,还不见主人来。在场的家主们面色都有些改变了,怎么回事? 一金家的弟子上前来道:“众位家主莫要着急,仙督和泽芜君还外出未归。仙督有言,清谈会本就是各家交谈借鉴的盛会,时间自是不能因他之故延迟。 仙督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是不会打扰诸位的兴致。再说此次耽搁并非全是仙督之错,实在是事务紧急,烦请诸位家主通融些。仙督有言,待他回来后再向各位罚酒请罪了。” 这话一出现就有人附和,“我们自不会怪罪仙督,且仙督定是为百姓办事未归。我们又怎敢怪罪仙督?有仙督带领我们自是我们的幸事啊。” “是啊是啊,仙督有何错?” “赵家主说的对啊!” …… 一时间席间又是一派其乐融融,推杯置盏好不热闹。 聂怀桑扇子展开掩着唇角,遮住唇下的一抹笑,‘金光瑶,你还是乖乖回来吧,要不然他们都要等不到你的罚酒请罪了。’ 金凌也能安心坐着了,舅舅已经没了,小叔叔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他可不能有事。 接下来就有歌舞开始演奏,一切都很进行得很是顺利。谁也没发现这曲子慢慢就变了调,魏澜隐在人群中轻笑起来,‘瞧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聂明玦的记忆里有个不对劲的曲子,这里竟然还有。’ 她很好奇,金光瑶到底哪来这么多有奇怪作用的曲子啊,她也好想要啊。 可能宴会进行的太顺利了,叫有些人不高兴了,所以有了接下来这一出。 此时站在大厅中间的两个女子与金麟台奢华的大厅格格不入,谁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进来的。但她们一进来就开始哭,哭诉自己的冤屈,要请诸位家主做主。 有金家的人要上前将她们带下去时,被其他人阻止。她们砸的是金家的场子,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且这些人面上皆是以金光瑶马首是瞻,但谁又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管这时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面上确是都带着几分大义凛然,看着像是要为她们主持公道的大好人一般。 “你们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我们这些家主都会为你们做主的。” 那个年长些的女子面上带着些伤疤,她先说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过往,还没等众人面露鄙夷。就听她说出了金光瑶以龌龊手段弑父之事,她这次来就是要为那些枉死的同行姐妹求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四下皆惊,金凌更是直接站起身来道:“你这是污蔑,我小叔叔是不会这样做的!” 思思一抬头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且我能说出来具体的地方,各位家主遣人去云梦查查看,当年思诗轩有没有我思思这一号人物。” 被她这一番信誓旦旦一击,金凌有些语塞,但他又急急道:“那要是真的,我小叔叔为什么没有杀你?” 思思似乎笑了下,她道:“那是因为我以前对他母亲多有照顾,他念着那点好放了我一命。 但他还是囚了我这么些年,这些年我日日担惊受怕,还不如当年就死了的好。” 金凌还要反驳,但又想到思思的话,思诗轩,小叔叔的身世,他一时没话说了。 众人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毕竟思思的名头他们也是听说过的。她现在虽毁了容颜,但还能看出几分从前的样子。 他们又看向另一个女子,有人认出她来,但是没有声张。 接下来碧草又说出了她主子临终前和她说的事,又是震惊所有人的一大消息。 “婢子所言皆为真,都是夫人生前告知婢子的,婢子实在不忍小姐被继续蒙蔽下去,一定要说出这事来。 婢子一定要为小姐讨个公道,也为早死的小公子讨个公道。” 第15章 异世回转15 魏澜莫名想到别的,‘你要说早就说了吧,还会等到今天?这应该是聂怀桑安排的吧,一步步引出金光瑶的罪责了将他的罪名牢牢按死。’ 又是有人一番义愤填膺的指责,他们已经能想到金光瑶倒了以后的盛况了,金家人心不齐,说不定他们还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金凌还站着为金光瑶四处辩解,但是这事已经算是证据确凿了。而且他们未必需要证据,当年他们光凭一张嘴就能说魏无羡十恶不赦,那现在也就可以立刻定下金光瑶的罪责了。 魏澜看着局势渐渐混乱,各家的家主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了一样。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又摸着下巴细细想着,‘金光善连秦苍业的妻子都染指了,那这些家主的孩子就一定是他们的吗?他们为什么都不怀疑一下呢?’ 在一片混乱中,那两个女子悄悄离开了,也无人在意。她们的作用就是撕下金光瑶完美名声的最外边一层,做个引子露出里面的脏污罢了。 有人忍无可忍要动手之时才发现自己没有灵力了,“酒里有毒,我的灵力没了!” 魏澜心里暗道,‘酒里没有毒,是曲子的问题,真是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这人声音本就很大,又因为极其惊恐连带着愤怒,显得声音更尖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子众人都七嘴八舌说着同一句话,“我的灵力也没了。” “我的也没了。” 有人环视了下周围惊叫道:“金家的人都不见了!” 他们又惊慌着看向周围,原来金家守门的弟子都出去了,现在大厅里就剩下百家的人,还有些与金光瑶不对付的金家旁系之人。 魏澜看着金凌也被那些人带走,还有点惊讶,‘金光瑶对这个侄儿还是有点人性的吗?还是他以为是爹爹回来了,会对金凌还有点感情,打算用他做人质吗?’ 她还是觉得是后者,就金光瑶的那点子人性应该都留给他的母亲了吧。 人群向大厅门口疯狂涌去,一时间人潮涌动。魏澜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都忘记要保持着自己身为正道人士的体面了。 那些人往出口逃去,似乎出去了就不会有事了一样。魏澜去到离聂怀桑不远处,聂家和蓝家的人都待在原地没动,即使他们也被那些事惊的不轻。 此刻虽然失了灵力,但他们还是镇定着的,秩序保持的很好。 那些人都疯狂挤着出去之后,大厅里就剩下蓝聂两家的人和魏澜了。 蓝景仪看见魏澜,先向她打了个招呼又问她:“阿七,你怎么也在这?” 魏澜准确看向他道:“我是跟着别人来的,想着来见识一下这清谈会,果然十分非同凡响。” “那你现在怎么孤身一人?”蓝景仪这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了,带阿七来的人应该已经丢下她跑了。 他又道:“阿七,你来我们蓝家这边吧,等下出去的时候你就跟着我,我会护着你的。” 魏澜知他是好意,但还是笑着拒绝了,“不用了景仪,我自己可以的。” 聂怀桑在一边躲在扇子后面笑着,‘蓝家这小孩是还没看清小道长的厉害之处啊。’ “那好吧,阿七。聂宗主,那现在我们一起出去吧。”蓝景仪暂时当着蓝氏弟子的领队,他先和魏澜应了声又向聂怀桑道。 “那我们走吧。”聂怀桑起身道。 因着聂怀桑是长辈,所以他先行一步,他们都跟在后面。 出了大厅,他们才见那些早早就出来的人现在就站在金家大殿前的那片空地里,那片地前面种着的是金家的金星雪浪。 在场一片寂静,因着美丽的牡丹花前站着的那几个人:穿着金家家袍的金光瑶,一身白衣的蓝曦臣,还有几个衣着普通的人,应该是金光瑶的暗卫。 金凌被那些暗卫束缚着,也像是成了人质一样。 “金光瑶你要干什么!你狼子野心,弑父杀子,说不定连秦愫也被你杀了!” “你还敢回来!” “你还不放了我们!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一阵讨伐他的声音响起,金光瑶竟然还能笑出来,“真是没想到还能见到诸位呀,本想着前段时间一别以后有缘再相见呢。 我倒是没想到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叫我回来,不过诸位也不必愤怒了,因为你们都会在一起的。” “小叔叔,你……”金凌面上带着些不解,还有些细微的害怕,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叔叔。 “阿凌,小叔叔不会杀你的,你还有大用处呐。那人还没现身,他要是现身了的话,小叔叔还要仰仗你才能离开呢。”金光瑶还是笑着,不过莫名觉得那笑容有些毛骨悚然之意。 “他?”金凌不知那人是谁,但金光瑶已经转过身去不再和他说话,他也只能闭嘴了。 魏澜听他这话,觉得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阿瑶,你要做什么?”蓝曦臣现在失了灵力,他还想不通阿瑶究竟想做什么! 昨天早晨他就失了灵力,阿瑶带着他去一间庙里挖东西。什么都没挖到阿瑶还中了毒后,他们就又往金麟台赶路。他有种感觉,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似的,阿瑶走的很快,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 今早他们就到了金麟台,阿瑶不知吩咐了金家弟子些什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哥,你别急呀,人还没到齐呢。不过最后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在这的。”金光瑶对着蓝曦臣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又转过身去了。 他从怀里取出个东西,看的众人是一片惊惶,是阴虎符! “诸位,人太多了,都要站不下了,我们还是送走一些吧。”金光瑶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道。 但此时此刻,谁都知道这不是单纯的送走别人了,这是送他们去死! “仙督,仙督,我没有背叛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有人求饶。 “他不敢的,他不敢的。”有人摇头不信。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会有人的。”有人坚信。 “金麟台不会有走尸的,不会有的。”有人自欺欺人,家里消失几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金家又怎么会没有呢! 魏澜看着这场闹剧,觉得这可比戏班子有意思多了,真是太好笑了。 金光瑶催动了阴虎符,地下渐渐冒出了些走尸,还有些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走尸从金家的各个门里进来,都向这边涌来。 鲜血溢出,此地霎时就变成一片血海,死伤无数。他们现在没了灵力,还被这样对待,不死都是他们命大。 金光瑶和他周围的人没被攻击到,他们不知用什么东西隐藏了自己,走尸都没注意到他们。 魏澜看了会就明白了,是爹爹以前绘的结界符。金光瑶脸还挺大的,他怎么什么都用! 今天来金麟台的人很多,那些百家随行的弟子也被金光瑶找借口骗了过来。他不在意金家的弟子,除了站在他身边的人,其他人都没被他保护,已然死在了走尸手下。 他们死之前脸上还带着些不解,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放弃了。他们明明都是按照宗主说的做的,为什么! 魏澜见这些家主们都拔剑向走尸了,虽然没灵力,但好歹知道自己动手了。 走尸刚开始出现时,蓝景仪和蓝家的弟子就要上前去杀走尸,反被魏澜阻止了。 魏澜布了结界罩住了这里,直接让他们不能出去。她想着这些人还有用,他们也没什么大罪,就不让他们死了。 至于下面那些人里,就算有无辜之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要怪就怪他们自己选错了家族吧,这是金光瑶的罪孽,又不是她的。 天光下,这片区域里,两方被结界轮罩着的地方中,都有人在看着中间这场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单方面的屠杀。 金光瑶觉得有些不对,他本来计算好了时间,这段时间里他能催动阴虎符杀光在场的所有人。但是现在这些人的灵力限制都快到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渐渐他有些受不住阴虎符的反噬了,他停止催动。此时百家的灵力限制也到了,他们继续拔剑杀走尸,这次用上了灵力,再不是赤手空拳了。 魏澜解除了结界,和蓝聂两家的人一样,也混进了人群里杀走尸。她都能想来金光瑶的疑问,为什么没能杀光这些人呢?自然是因为她暗中用九魂干扰了。 她那个带铃铛的镯子可是阴虎符的一部分炼制而成的,比那块被修补过的阴虎符厉害些也说的过去吧,这可是爹爹对她的爱。 ‘蓝家和聂家也该带人来了吧,金家的大阵我已经帮他们破了个口子了,应该不难进来吧,要不然他们是有多废物啊。’ 金光瑶见着形势不好又想带着人离开了,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弃。聂怀桑见着他们走了,他心中冷笑:‘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 待杀尽了这里的走尸后,在场所有人都几乎是个血人了,那些带着腥臭味的血沾在身上着实叫人难受。魏澜几乎没沾上一点血气,她讨厌别人的血。至于她自己的,只要她没看见就当没有,这也是她爱穿红衣的缘由之一了。 满地的碎尸残骸看的叫人心惊,剩下的人往一起聚拢。魏澜搭眼瞧了下,人还挺多的,绝对是够用的,再说还有其他人没来呢。 以剑做倚仗站了会儿后,众人都听见了很明显的脚步声。他们正担忧着是不是金光瑶去而复返时,蓝启仁和蓝曦臣带着蓝家的弟子进来了,他们身后是聂家的大长老,他也带着些聂家的弟子,还压着金光瑶。 “宗主,你没事吧?景仪见过先生。”蓝景仪见着家中长辈来了,忙到他们面前去了。 幸好他们才杀了走尸没多久,要不然都要像其他人一样站不起来了。 “我无事,你们都没事吧。”蓝曦臣白着一张脸问他。 “无事,我已经清点过人数了,没有伤亡。”蓝景仪恭敬回话道。 众人互相搀扶着又进了大厅里,里面还算是完整,又一一坐下后他们喘着粗气缓着。金光瑶被封着灵脉连带着中了蓝家的禁言术,已经不算是威胁了。 “今天发生了何事?”见他们恢复了些后,蓝启仁问话。 在这仙门之中,蓝启仁可算的上是个顶个的德高望重,辈分尊崇了。 那些人缓过来了就想着谩骂金光瑶,又恰巧蓝启仁问话,是以他们七嘴八舌说着今天知道的事,又提及金光瑶的出身,免不得又将金光瑶的母亲也说上几句。 金光瑶看着那人的目光已经像是淬了毒了一样阴狠,那人原来惊了下,反应过来后狠狠瞪了回去。 蓝启仁被这事情惊呆了,他没想到平日里笑容款款、待人温和的金光瑶会是这么个人。那曦臣他…… 蓝曦臣原来想开口叫众人莫要辱及亡者,但被这些事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阿瑶他竟然做了这些事,他怎么会呢? 聂大长老已经到了聂怀桑身边,像是个守护神一样护着他。 “二哥,蓝先生,大长老说他们在后山看见了许多走尸,我们要去看看,你们要一起去吗?”聂怀桑小声开口道,还是那副可以随意揉捏、窝窝囊囊的样子。 在地上缓着的家主们默默翻着白眼,他们可是杀了好久的走尸,不像聂怀桑一直被人护着,到了最后他才加入进去的好嘛。他们之前都没看见他,一定是被聂家人护着藏好了。 现在他们哪有力气啊,他们爱去就去吧,他们听见走尸就想吐。 “大长老说今天金麟台的走尸数量明显不对,金家哪来这么多的走尸,一定是有蹊跷。”聂怀桑见蓝启仁看向他,忙开口道。 魏澜看着聂怀桑表演,‘他也是挺会演的,不过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这样吗?’ 第16章 异世回转16 “我带人来的时候看见后山有走尸出没,数量还不少,就想着等会儿去查看一下。 还有,我在走尸堆里看见了亭山何氏何素的尸身,恰巧金光瑶拿着阴虎符,所以我猜测金家是否有个专门催化尸体的地方。”聂大长老将聂怀桑护在身后开口道。 一说起这事众人可都不难受了,一下子就都有精神了。他们要去看看金光瑶或者金家还做了什么坏事,要只是金光瑶一个人做的,那也要赖到金家头上去,要是能被锤死就最好,一定要让金家爬都爬不起来。 众人稍微休整了会儿就浩浩荡荡出发了,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看见金家完全跌下去,并将之摁死。 蓝景仪没说魏澜和聂怀桑的不对劲,一是他没找到机会说,二是他们都没做错事,万一这些人咬着他们不放怎么办? 魏澜走在人群最后,像是体力不支似的。 她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进了她所布下的阵法范围内,脸上不禁露出一个笑来。 她进了人群里往前走去,有人不解她为什么一下子就有力气了,他们就是跟着家主来的,本来一点力气都没了,只想着好好睡一觉。 最前面的是蓝聂两家的掌权人,金光瑶被绑着走在一侧,越走他越心惊,他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不是已经被封印好了吗! 眼前的东西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那些人一看就是没有灵力的凡人,里面还有小孩子,他们都被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里。 “这简直是枉为人!”蓝启仁忿忿道。 “金家的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聂怀桑开口道。 “泽芜君,蓝先生,这必定要把金家的人都盘问清楚,这事到底是谁干的,谁都有参与。确保绝不能放过一个人,一定要告慰这些人的在天之灵!”一小家主上前道,他面上是万分的悲痛欲绝,后又转为大义凛然。 “是要这样做,最好还是公告天下,一定要叫人知道金家都做了什么事,要好好传扬才是。”聂怀桑跟着道。 这话惹得众人看向他,怎么感觉这人不太一样了,没有那么唯唯诺诺了。 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到底不是很重要,他们继而又说起了金家,金家的哪些人都做了什么事,他们言之凿凿,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 金光瑶看着这一切觉得熟悉,恍然间像是看见了当年讨伐魏无羡的时候,原来被千夫所指是这样的感觉,他勾起唇角,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 有一离他很近的小家主看见他笑,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指着他大声道:“金光瑶!你还笑的出来!难道你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吗?真是不知悔改,丧尽天良!” 事情还未查明,但这事已经被他们认定是金光瑶做的了,他可真是枉为人! 一听这话众人都看向了金光瑶,他面上已经没了笑,但眉眼间还能看出几分嘲意。 恰巧此时金光瑶禁言时间到了,他直接轻笑出了声,“我有什么可悔改的?那些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我不过先送他们下去罢了,他们要是见到了地下的亲人,说不定还得谢谢我呢。” 金光瑶一向是带着笑容,柔着声音的,但此时他说这话却像是露出了自己伪装着的东西一样,无端给人一种凶狠之意。 有些人被这语气吓了一跳,金光瑶他真是个疯子! “阿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有人威胁你吗?”蓝曦臣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二哥,你也太天真了,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自己,金麟台是个什么地方,我可是太清楚了,这里的人要干净可是得人护着的,就像我那嫡亲大哥,不过他到底棋差一筹,还是我赢了。”金光瑶笑着说道。 提到金子轩,金凌往前一步,他脸上还带着些愕然,“小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金光瑶杀师弑父,连子嗣都杀,一个哥哥又算什么?”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道。 “小叔叔,你说啊,我爹是魏无羡杀的,和你没关系是不是!”金凌这些年坚信的一切被打破了一角,怎么会呢?对他这么好的小叔叔又怎么会是害他爹的凶手! “说起这事,自己儿子的满月宴,主人又缘何去了穷奇道呢?”刚才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无人在意这人是谁,他们顺着这话想了下去,其实又些人当年也并不是没有察觉,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金凌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 见此,金光瑶道:“阿凌,这些年小叔叔对你好吧?仙子你怎么没带来,它是不合你心意了吗?” “它在外边进不来。”金凌下意识回答。 金光瑶脸色一变,这条灵犬是珍品,它进不来的地方?这里原来的结界已经破了,但现在…… 他又想到,已经这般地步,除非有别人来,要不然的话他翻不了盘了。随即金光瑶道:“那位幕后之人,你怎么还不出来与我相见呢?这一切不都尽在你掌握中吗?” 他直直看向聂怀桑,“你说是不是啊,怀桑?要不是到了现在这一步,我都想不到会是你!” 金光瑶在路上仔细复盘了最近发生的事,聂明玦的尸体被翻出来是一切的开始,他倒是小看了聂怀桑,没想到他这般隐忍至今! 众人看向了聂怀桑,他原来还躲在扇子后面,像是不敢看这里的惨状,不敢又不愿意听见金光瑶的罪责似的。 被金光瑶这么一说,他放下扇子,面上的表情也变了几下,最后还是笑着道:“猜到我了,不愧是你啊,我的好三哥。” “怀桑,你……”一夕之间两个弟弟都变了,蓝曦臣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我怎么了?”聂怀桑摇着扇子回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金光瑶咬牙道,他已经确定聂怀桑早就发现聂明玦的死因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 “你问我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还要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哥他哪里对不起你了!”聂怀桑冷下脸来,多年前他发现这事的那一瞬间就想质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又哪里对的起我了!他明明一直处处与我为难!”金光瑶反驳。 “怀桑的意思是……阿瑶杀了大哥?大哥他……不是走火入魔死的吗?”蓝曦臣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他不敢相信这事。 “为难你?什么叫为难你?你回了金家后做的那些事哪里干净了!”聂怀桑说着又觉得有些无趣,他以前想知道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金光瑶一直觉得自己没错,他就是做了那些事还要别人理解,他聂怀桑脑子又没病,理解不了。 他看向蓝曦臣,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道:“蓝宗主,以前我叫你曦臣哥哥,后来我叫你二哥,以后我们也就只剩下互称宗主了。 金光瑶给我大哥弹的清心音有问题,这曲子是你教的,但是你也是出于好心,理智上我不应该怪你,可是我过不去。 他融进清心音里的东西,是从蓝家禁书室里得来的,具体是哪个你们自己回去看,以后我们两家就不要来往了。” 蓝家人已经齐齐呆滞了,后来就是震惊又气愤,金光瑶他怎么敢这样! “是我间接害死了……大哥?”蓝曦臣觉得全身的血仿佛都要凉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一样。 聂怀桑已经转向了一边不再看他们了,他要等着大哥回来。 百家的人已经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冲昏了大脑,接着就是狂喜。蓝聂两家闹掰了,金家几乎是没了,江家也已经没了,那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蓝曦臣看着金光瑶,是那种复杂又想不通的眼神,他们过往一幕幕的相处从他脑海里掠过。这个人他怎么能如此,将他骗成这样!他以前的话,又有哪句是真的! 金光瑶没看蓝曦臣,他对这目光有些躲避。他看向聂怀桑,“绝不止你一个人,阴虎符的效用减小,你是做不到的,还有个人是谁?” 聂怀桑扇子一合,轻敲着手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那只蝉,你猜背后那只黄雀是谁?” 金光瑶笑了下道:“魏无羡!我知道你回来了!想来找我报仇就来啊!藏头藏尾可不是你的作风。 要是当年你能狠下心放下江家那一帮子拖后腿的,哪还能有我金光瑶这些年的辉煌啊!” 别的事百家都可以不在意,但听到魏无羡的名字时他们害怕的腿都要抖了,那个杀神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真的回来了? “抱歉,你猜错了呢。”魏澜的声音传出,她周围的人都退开了些距离,将她露出在人前。 她向前走了些距离,霎时就到了金光瑶面前,“金光瑶,我们又见面了。” 金光瑶看着这一身红衣,缚着白绫的女子有些卡壳,他们见过吗?他确定这不是魏无羡了,他总不会为了活过来变成一个女子吧? 但她离他很近,露出的下半张脸也让他感到熟悉,不过他一时想不出来她像谁。 百家的人都看着这奇怪的女子,她什么时候来的?又是谁带来的? 见金光瑶想不起来,魏澜提醒他:“金麟台的密室,聂明玦的头颅,想起来了吧,金仙督?” 金光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金麟台上的人是你?” “是我呀,你被吓得不轻吧?”魏澜露出一个笑来。 金光瑶觉得奇怪,那晚他没看出来不对。明明就是魏无羡的脸,那个神情都和以前一样,但他来不及细想了,“我又哪里得罪了你?” 他害的人多了,有这样本事的人他不会不记得的。 魏澜意味深长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我就一句话,我来向你要十三年前你做的那些事的代价。” 金光瑶猜测着她的身份,十三年之前,除了魏无羡的事他还做过其他的事吗? 百家没见着魏无羡,又安下心来,看来只是来寻金光瑶的仇罢了,和他们无关就好。 这时魏澜已经走到了最前面,她面对着众人解下了白绫,“诸位,我还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今日我不过是来借你们点东西罢了,想来你们都是不会拒绝的吧。” 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这个地方响起,百家的人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安下一半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金光瑶大笑起来,都有些咳嗽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不枉我们共事一场了。” 聂怀桑也是瞳孔一滞,他也没想到这小道长会是这么个身份,她竟然是魏兄和含光君的女儿! 蓝家人集体惊呆了,有些出生晚的弟子是没见过魏无羡的,但魏澜一双和含光君一样的眼睛就能把他们冲击的脑子都混沌了。 蓝启仁和蓝曦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他们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了,忘机他知道这事吗? 魏无羡睡醒后就在这石室里走来走去,他已经检查了所有的阵法,也知道了最后的大阵原来是个什么阵法了。 “阿澜将这里原本的大阵逆转了,这里本来应该是个以验证血脉保护着一些东西的阵法,现在一下子反转困住了我们,在里面的人没有这家的血脉就出不去了。” 说着他又烦闷起来,“这里到底是哪家的藏宝洞,这里的阵法和外面那些很不一样。” 蓝忘机上前给魏无羡整理了下被他抓乱的头发,魏无羡还在想着那个阵法,这个阵法应该是有个阵源的,那应该是个什么东西? 温宁看着魏无羡画在地上的一些图道:“我觉得这些阵图有些像以前温家的手笔。” 他刚开始看着的时候就这样觉得了,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就没说出来,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看公子这么烦躁,说出来可能会给公子提供些思路。 第17章 异世回转17 魏无羡现在记忆不全,温家什么的他也不熟悉,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里不就有两个温家血脉嘛。 “温宁,要是这里真是温家的地方,你说这阵源会在哪里?”魏无羡看向温宁道。 温宁摇头,他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但对布阵并不了解,帮不上公子了。 但转瞬他眼睛又亮起来,“公子,要不我拆些墙吧,阵源应该是在墙里的。” 魏无羡看着温宁黑亮亮的无辜眼眸,怎么就想着拆墙呢,但是想想也不是不行。 “先拆这面,我觉得应该在这玉璧后面,这玉璧里的灵力很强劲,阵源八成就在这里。”魏无羡指着那玉璧对温宁道。 温宁一拳打向这玉璧中间,看着它渐渐碎裂,然后他很快将这些玉璧碎片都取了下来,堆在一边。 温思追看着这场面,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快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也算完成阿澜妹妹说的事了吧。 “好了温宁,你别动了,我看见那里有个东西了。”魏无羡眼见着墙里露出个东西来,他上手阻住温宁。 他们都看见了,这墙里藏着个东西,虽只露出小半,但看着像是个法器,它有着很浓烈的灵力气息。 “公子,这就是阵源吗?”温宁道。 “就是了,取出来就可以了。”魏无羡摸下巴道,这个东西会是怎么样的,先收起来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研究一下吧。 魏无羡上前用随便细细除去它周围的碎墙块,要是损坏了他们就要在这里再待几天了。 它渐渐显露出样子,魏无羡觉得它看着有点像血脉阵盘。感觉到可以取出来的时候,魏无羡上手去拿,这里灰尘胡乱飞,他早就让蓝忘机去边上了,沾到他身上就不好了。 在这个法器从墙壁里出来的那一瞬间,它发出了猛烈的颤动,最后一瞬间亮起来,似是发出了什么攻击。 手里的东西发烫,似乎还弄伤了他的手,魏无羡与它较上劲了,就是不松手。亮起来的那一刻,蓝忘机就疾步向魏无羡而去。 那阵光闪了下就没了,最后连带着这法器也消失不见了,他们都跑去聚在魏无羡身边。 “魏婴,不是说不可冒险。”蓝忘机握着魏无羡手腕看向他。 “公子,没事吧。”温宁都要吓死了,早知道就他去拿了,他又不会有事。 “师父,你有受伤吗?”温思追看着他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伤了师父? 魏无羡没觉得有问题,就是这个法器弄伤了他的手,有些流血。 蓝忘机已经在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了,听见温思追这话后,他也看着魏无羡,目光明显透露出一个意思,‘还有哪里受伤了?’ 魏无羡摇头道:“没有伤口了。” 他又分析起来,“这个法器就是这里最后的阵源了,它好像存在很久了,就是在等着有这家血脉的人来。人来了它也就完成自己的使命了,这下子直接毁了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这玉璧右边豁然开了一道门。那门后面是什么还犹未可知,但更重要的事是魏无羡的血将门打开了。 这门开了之后,这里也变得寒凉起来,他们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晌,温宁呐呐道:“公子,原来你的那个法器一开始就没错。” 魏无羡脑子里一团糟看向他,没错?一开始是他自己拿着法器,延伸出三条血线,一条颜色浅淡的连向了温宁,一条更为浅淡的顺着外面延展出去,一条颜色极深的没搞懂方向似的乱窜。 同一片天光下的另一边。 金光瑶像是笑够了,他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你又是用什么东西阻碍了阴虎符的?” “我是魏澜魏可期,是夷陵老祖和含光君的亲女儿。今天请大家来是要弄清一点事,再借你们一点东西用用,放心,不会太多的。”魏澜含着笑意道。 她话是这么说,但手里出现的那把剑看着就不是那么和善了。 她又回金光瑶的话,“至于那个东西,对付你也是用不上了,因为在这里你是没机会用阴虎符的。” “你,你想做什么?”有小家主哆哆嗦嗦道,他看见魏澜的脸就害怕,他本来以为不会再看见这张脸了的。 “别这么害怕呀,我话都说的很清楚了,等我问了金仙督些事后就来向你们要东西。”魏澜看着这几乎要倒下的人露出一个笑来。 她又看向金光瑶,“金仙督,还能喘气吧,说说当年的事,我就给你一个好的死法。” 金光瑶心知没机会了,他的筹码用不上了,他隐隐感觉到一股桎梏,这地方绝对有问题,说不说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些人都会死的。 “魏姑娘想问什么?是金光善要谋求阴虎符让金子轩娶了江厌离?还是我用歧黄一脉威逼魏无羡和江家?是我顺水推舟让金子勋有机会去劫杀来赴宴的魏无羡?还是我诓骗金子轩去阻止穷奇道的事?是我邀请蓝聂两家的人来赴绞杀温氏姐弟的大会反而致使他们死伤无数? 江厌离是金光善送去不夜天的,和我没关系,当然我也没阻止就是了。聂明玦是我杀的,本来想把他做成凶尸的,奈何他不为我所控就只能分尸了。魏无羡被逼到那个份上是我给金光善献的策!你还想知道什么?问出来我都告诉你!” 这一件件事说下来,金光瑶都有点恍然,原来这些事他都记得很清楚。这可是他金光瑶的功勋,他会永远记得的! 先破防的是金凌,他不敢相信,“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我不信!” 无人理会金凌,百家之人面上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惊骇,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是被迫的一样,他们最是无辜,最是可怜。 听到聂明玦的事时,聂怀桑攥紧了手里的扇子,金光瑶他必定不得好死! 蓝曦臣已经被这些话打了个脑子混沌,他蓦地想起当年穷奇道之事过后,忘机曾言魏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此事一定有疑,他定会查明真相还魏公子清白。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忘机你不要被迷惑了,你们只是少时同窗,魏公子他现在已经变了,你不要依着以前的印象来看待现在的他。后来不夜天之后,他们见着了忘机对魏公子的心意。在忘机养伤期间他又说了什么?他对忘机说你莫要感情用事,失了理智。 等到忘机养好伤后就夜猎在外,无大事时他几乎不回蓝家。原来一切都是这样,那他当年对忘机说的话都算什么呢?他是不是狠狠伤了忘机的心? 蓝启仁心里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今日发生的事都叫他想不通。昔年唯唯诺诺的聂怀桑是将金光瑶逼到这份上的幕后之人,他曾言是人间大害,带坏他得意门生的魏无羡不似传言那般,他觉得好的金光瑶竟然是个枉为人的! 金光瑶咳了咳又道:“不过魏无羡的死我可不占大头,打头上去的可是江晚吟,要不是他带路,我们又怎么能上的了乱葬岗呢?你要报仇就先去找他吧。” 他说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忘了,你已经去过了吧,江家和那些小世家都是你灭的吧。你和魏无羡还真不一样啊,要是他有你三分脾气,那些蠢货又怎么敢对他蹬鼻子上脸!” “慎言,爹爹他不是你能说的,你还有别的话说吗?”魏澜冷下脸警告道,她不允许别人说她家人的不是。 “那就是我失言了,抱歉。”金光瑶与她致歉,又露出些回忆的神色,“还有什么话说?我想想啊,我周围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怀桑也不需要我嘱咐什么了。 二哥,最后我想到的竟然是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个普通的账房先生,那次我救了你,那会你连衣服都不会洗,也不敢拿出去让别人洗,外面都是找你的温家弟子,最后还是我给你洗的。 后来我去了温家做卧底,温若寒他很信任我,对我也很好,我暗中两面下注,一直都为自己留下了后路。” “还是二哥从大哥刀下救下了我,还为我卧底的身份担保,让我能得了战功回了金家。不过金家真难待啊,我在金家就是金光善的一条狗,他一句这个儿子就不提了,我为他做的那些事仿佛都成了笑话。 在金麟台的每一天,我都会想到被踹下去的那次,金麟台的台阶真高啊。我为了能光明正大的走上来费了多少力气,金子轩却处处有人为他筹谋!” “在金家那个烂地方他还能保持着一副蠢样,我有多嫉妒他呀,但是他败了,一下子就死了,金光善一点没伤心就用这事去讨伐魏无羡了,我几乎要笑死了,原来金子轩在他金光善眼里也不算什么呀。 我本来以为没人和我争了,结果金光善那个老东西还接回来几个私生子来桎梏我,他宁愿选别人都不选我!他凭什么!还不是那么憋屈的死在我手里了!” 他看见蓝曦臣的神情,笑了下继续道:“二哥,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从来没有为什么!我金光瑶就是这样,被从金麟台上踹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回去金家,把那些人都踩在脚下。 你若问我现在后不后悔,那必定是不后悔的。我若不争,那就永远是个不被别人所知的无名小卒,就是个金光善的众多私生子之一,哪有现在的风光?要是能回到以前,我只会更加斩草除根! 这么些年没发现这些隐藏着的黄雀,是我无能,我金光瑶在这里认输了。这条命就输给你了,魏姑娘。 若有可能,来日夷陵老祖和含光君成亲的时候也和我说一声啊,我在此先恭贺他们新婚快乐了。” 他最后露出一个笑来,和以前的笑都不一样,他最后说的这些话像是他最后的剖白,他装了一辈子也算是释放了一次了。 “那就谢谢你的祝福了。”魏澜去到他身边,举起剑就取了金光瑶的性命,这个风光无限了十几年的金仙督就这样死在了她剑下。 金凌叫了声小叔叔后又不知说什么了,说恨他恨不起来,这些年小叔叔对他的好都不是假的,他不自觉落下泪来,他不想哭的,可是他忍不住。 蓝曦臣还沉浸在金光瑶的话里出不来,就见着他永远闭上了眼睛,他又叫了声阿瑶,却再没人应了。 他叫他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了,金光瑶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他从来都没后悔过。 “哎呀,没忍住杀了,又少了一个,不过没关系,这里还有很多人。”魏澜声音略有些苦恼。 她转过身来看着那些人,眼里带着些疯狂的兴奋之意,看着能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想做什么?”蓝启仁开口道,他现在感觉到不对了。 “我想做什么?我已经说了两遍了,事不过三,我不想说了。你们受着就好了,不会太久的。”魏澜看着他道。 “你要借什么东西?”聂怀桑问她道,他相信魏澜的人品,因为他们的交易,他自己肯定不会有事。就是他想不到她会对聂家的这些人做什么? “好了你不要问了,我不会说的。再说就没有神秘感了,你安心等着聂明玦回来就是了。”魏澜收起了剑,转而扬起了右手。 她腕上带着个与众不同的镯子,像是血色的琉璃材质似的。 霎时怨气四溢,从金光瑶那里拿来的那块阴虎符升到半空,渐渐被九魂搅碎了。 ‘爹爹想做却没做完的事,我替他做完,他一定会高兴的。’魏澜这样想着,扬唇笑起来。 她双手结了个印,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难言的变化,阵法被她催动,他们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体里流失,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魏澜分明也站在阵中,但她没受丝毫影响,还闲适的像是在闲逛似的。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像是在点评着什么似的,她的脚步看着十分随意细看却有着规律,不过众人都自顾不暇也不能去在意她了。 第18章 异世回转18 有人想着离开,但是不论跑到哪里这种感觉都没停下,像是如影随形。 “别想着跑呀,这个地方都被我布下阵法了。阵随心动,只要是我想要让他不好过的人就绝对不会好过。 你们不要白费力气,等一会你们睡过去就好了,真的不会太久的,你们要相信我呀。”魏澜看着一个要跑却没跑出去的人道。 但她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就是要送他们去死的意思,想到这里他们又叫骂起来,有人还不死心要往出跑,他们真的不想死啊。 聂怀桑脑子也是嗡嗡的,他确定魏澜是不会说谎的,她说睡过去就是睡过去,但她没说睡过去之后的事。 蓝曦臣一手扶着自家叔父,一手掩着额头。他不知道魏澜要做什么,但这是他应得的,当年的事他有错,她讨回也是应该的。 魏澜仔细看了下手心上的红线长度,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还差一点点就够了。” 此时魏无羡和蓝忘机已经到了金麟台,他们较温宁和温思追先行一步。实在是魏无羡御剑的速度太快了,他们跟不上,即使他还带着个蓝忘机。 魏无羡看着手中法器延展出的血线道:“蓝湛,阿澜不在这里,我们走。” 蓝忘机自然跟上他,也不知道兄长和叔父怎样了。 这时那道颜色极深的血线顺着一个方向飞速延伸,直到缠上了魏澜的手腕才停下。 魏澜奇了,她举着手腕到了眼前,“这是个什么东西?是爹爹的那个法器?他要找到我了? 他们出来的倒是比我想的要早一点,不过没关系,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爹爹来了也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魏无羡和蓝忘机追着血线到了这里,先看见的是魏澜的背影,他们都很熟悉这个背影,毕竟他们才分开不久。 蓝曦臣脑子钝钝的痛,但看见蓝忘机也有点安心了,魏公子回来了,忘机会得偿所愿的吧。 还有,他听到大哥能回来的时候,就知道魏澜不知要用什么方法复活亡者。他原以为她是要复活魏公子的,没想到不是。 百家在剧痛中分出一丝注意看向来人,本以为能有人救他们呢,结果来的是新一任杀神的双亲!看着两代杀神相似的脸,他们真是恨不得即刻就晕过去! 看着那条缠在魏澜腕上的线,魏无羡试探着开口道:“小道长?你是我的阿澜?” 听见他的声音,魏澜转过身来看着他们,她笑得很甜,“爹爹,父亲,你们来了呀。不要着急,再等我一会就好。” 魏无羡和蓝忘机愣在原地,都是震惊的不行。 蓝忘机看着她的面容和眼睛说不出话,她长得是很像魏婴,但也能与他寻出几分相似来。他原来觉得她熟悉,是因为她下半张脸有点像他自己,不过是灯下黑,没往自己身上想罢了。 魏无羡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原来他的闺女不是他一个人的,是他和蓝湛两个人的。那他给闺女的眼睛就是布了个迷障阵了,当年的情况下,是绝不能让别人知晓这事的。 一时间这父女三人都没说话,只有这些人难耐的喊叫声在此地响起,透出些诡异的平衡。 温思追和温宁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有点奇怪的一幕,不过魏澜向他们打招呼后他们也是一起呆滞了。(思追:假装呆滞.jpg) “阿苑哥哥,宁叔,好久不见了,你们好呀。”魏澜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阿澜,你……”温宁瞳孔地震,他震惊地看向魏无羡,却见公子也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没杀过乱葬岗上的人,我不想死。”一人忍不了痛,向魏澜求饶道。 “我又没想着杀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魏澜看向那人疑惑道,她没说要杀人的吧? “我,我……”那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是没说杀但也没说不杀呀。 “阿澜,你在做什么?”魏无羡看着这场面终于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下魏澜,心中暗道,闺女没受伤就好。 “爹爹,我可没做什么坏事,这是他们应该还的,不过一点生机罢了,我觉得已经很便宜他们了。”魏澜歪了下头道,拿他们一点生机复活她想复活的人,有问题吗? “还是,爹爹要阻我?”她面上带了些危险之意,一手指向金凌道:“爹爹是为了他阻我?当年你就为了他的满月宴丢下我了,现在你还要为他来阻止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丢下你,我真不是,我从没这样想过。”魏无羡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只连连否认。 他记忆不全,他都不知道那少年是谁,又怎么会为他向魏澜动手?不过,满月宴,他是金凌? “不是就最好啦,爹爹,父亲,你们在一边等一会,情姑姑马上就会活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魏澜又高兴起来,连带着眉眼都更生动了。 不看她正在做的事和周围脸色扭曲的人,任谁见着她的笑都会觉得这小姑娘是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才笑的这么欢欣,完全想不到她是为了什么而高兴。 “姐姐?”温宁听见了温情的名字,他翻了下自己身上的锁灵囊,里面的东西果然是假的! “宁叔,你别看了,情姑姑在我这里哟。”魏澜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锁灵囊向他道。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温宁完全没头绪,那次之后他一直跟着公子,他明明再没给任何人看过锁灵囊! “是思追。”蓝忘机出声道。他想明白了缘由,那时思追用奇怪的目光看他,该是知道了阿澜的身世。还有魏婴不让他们来的那次,应是思追拉着温宁一起进了阵法的。 温宁看向身边的温思追,见他神色便知了。 “宁叔叔,是我把情姑姑交给阿澜妹妹的,就是我们被阵法困住的前一个晚上,阿澜妹妹来客栈找我了。”温思追说了一切的始末。 “呀,被猜到了,不愧是父亲。 但是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是我冒充了爹爹从宁叔那里骗走了聂明玦的尸身,本来我只是想拿来看看的,但是那个晚上我共情了爹爹的有些记忆。 让那些人继续活着,我会不高兴,所以只好送他们走了,死之前也是可以物尽其用一下的,他们的生机我拿来用用怎么了?”魏澜说这话十分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复活亡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会不会有事?”魏无羡急急道,这事哪就那么容易! “不会有事的,天机在于平衡,我拿回来的不过是他们欠我们的,祂不会管的。”魏澜完全不在意,他们这个世界没有雷劫,那就是法则未全,她钻个空子而已没关系的。 魏无羡关心则乱,他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爹爹,父亲,我提醒你们一句,这个阵法的阵眼是我自己。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是我更重要还是别人!”魏澜丝毫不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什么要紧的,那些人根本就打不破她的阵法,她防的只是爹爹他们。 果然有人听见魏澜的话,拼命站起举剑砍向边缘处,又被反弹回来。 “哎呀,你以为你这么厉害的?真觉得自己可以毁了我的阵吗?”魏澜笑起来,真是自视过高,自不量力! “确定你不会有事?”蓝忘机看着她郑重道。 “那当然了,我活着回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现在就去死的。”魏澜歪头笑着道。 魏无羡几人还来不及想什么叫回来这里,就听见她带着些委屈的声音响起,“还有,没做坏事的人自然不会有事的,我可是你们的孩子,不会滥杀无辜的,都不相信我吗?” “相信,自然是相信的,爹爹怎么会不信我的宝宝?宝宝是好孩子,我在这里等着,等着宝宝出来。”魏无羡别的什么都不想了,他只想安她的心,她看着就没有安全感。对他来说,别人真的没有她重要。 “阿澜,若有事就唤我们,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蓝忘机道,他相信她,叔父兄长他们不会有事的。 魏澜感觉心上有点甜了起来,她想到了以前,爹爹抱着她在乱葬岗的日子,他总是含着笑意叫她宝宝的。父亲也叫她阿澜了,她就知道,他们会喜欢她的,她没做错! 温宁和温思追也安静下来等待着,他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半刻钟后,一切的鬼哭狼嚎都止息了下来,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原地睡了过去,不过这样躺着看起来倒像是一具具尸体。 魏澜看了下手心的红线轻声道:“不小心拿多了,不过没关系,再给宁叔一点,父亲也来一点就好了。 再有剩下的,看看能不能遇见师叔祖他们,送给他们就好了。” 她一手抛出两个锁灵囊,它们在半空碎裂开来,这里面一个装着温情,一个装着聂明玦。 “爹爹,父亲,你们要记得闭上眼睛。”她高声提醒道。 听这话他们连忙闭上眼,此地霎时大亮,刺得人睁不开眼,阵法转回,将那些人体内取出的生机倒转回这两道魂魄中去,他们渐渐有了实体,不再是一缕幽魂。 直到魏澜的声音传来,他们才睁开眼睛。 温宁看向那个还闭着眼睛的女子,那是他的姐姐,他一下子就往那里跑,他要去姐姐身边。 “宁叔,你别急呀。”魏澜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她解了阵法就举着聂明玦去了聂怀桑身边,他的大哥还是放在他这里吧,等他醒了不就是一个大惊喜?魏澜觉得她真是个大好人,这么为聂怀桑着想。 “宝宝,你真的没事吧?”魏无羡跑到她身边,细细看着她道。 “我怎么会有事呀,我这么厉害。”魏澜语气有些得意道。 她还转了个圈,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蓝忘机也到了她身边,越凑近心跳声就难控制,他近距离看着魏澜,那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感就越强烈。 “阿澜妹妹,我以前为什么认不出你?”温思追疑惑挠头道。 “是因为我的法器,它可以隔绝任何窥探。不过没想到爹爹这么厉害,那个寻亲血线还是缠到我手腕上了。”魏澜觉得她爹爹超级厉害呀,这样的法器都能做出来,还能越过她的隔绝法器找到她。 “原来如此。”温思追恍然大悟,听她这话魏无羡也明白了缘由。 “父亲,你凑过来些。”魏澜看向蓝忘机道。 蓝忘机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更向她走近几步,他无法拒绝这个亏欠许多的孩子,且她这样看着他,他也是下不了狠心。 魏澜抓起蓝忘机右手腕探脉,她眉心一皱道:“父亲,你的身体果然有问题。” 她从爹爹的记忆一角里看见了不夜天后父亲救走了爹爹的事,他一定会被蓝家惩罚的,可是她没想到会罚的这么重,这都有损根骨了。 蓝忘机眸子一紧,他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事。他想抽回手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他们相接的手进了他体内,极速修补着他受过损伤的地方,他只觉有种久违的轻快之感。 魏澜放开他手腕,轻笑道:“好了,这下没事了。” “阿澜随魏婴,也很厉害。”蓝忘机收回手,他知道她不会想听见谢谢二字的,一家人本来就不用说对不起和谢谢你,他赞她几句,她就会很高兴的。 果然魏澜眼睛就弯了起来,那些客套的东西本就不应该用在家人身上。 魏无羡本来想问蓝忘机怎么了的,但是他莫名觉得他们都不会说的,蓝湛的身体怎么会有问题呢?他记得不夜天最后蓝湛只是灵力损耗严重,且他后来也没来乱葬岗的。 想到这里魏无羡有点疑问了,不夜天之后的事呢?他怎么想不起来?蓝湛又受伤了吗?他为什么没来乱葬岗? 温宁抱着温情走过来,他眼睛里满是激动,温思追也去到了他身边。 第19章 异世回转19 魏澜又用同样的办法将生机给了温宁,他渐渐有了呼吸体温,但他的凶尸特征还没有彻底消退,还得再等些日子。 “好了,一切都解决了,那我们走吧。”魏澜转身欲走。 又见着他们没跟上来,魏澜看向他们视线所看的方向,是那些躺着的人。 “爹爹,父亲,你们别看了,无辜的人是不会有事的。”魏澜道。 那些人做了什么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她下手的程度是依着他们身上的血债多少弄的。无辜的人就是缺一点生机罢了,还能补的回来的。至于那些罪大恶极的,恐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些人要是醒来,看见自己身边有个死人,一定很好笑。 蓝忘机早就已经给蓝家传了信,蓝家接应的人应该快到了,他也就不用等在这里了。 “我们走吧。”蓝忘机跟上魏澜的步子。 魏无羡也跟着走了,他在意的人都在这里了,他们要步入新的生活了。 太阳将要西沉了,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消失了,直到他们已经到了一间客栈后这些躺在地上的人才醒来。 聂怀桑睁开眼睛先看见是天空中被染上金色的晚霞,他又眨了几下眼才慢慢坐起来,他右手捏着眉心,只觉得脑子还有些混沌。 但当他不经意间瞥见躺在他几步距离处的人时,他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他几乎膝行过去扑在那人身上,哆哆嗦嗦抓起他的手贴在脸上。 这是他大哥聂明玦,是温的,是有脉搏的,是活着的! “大哥,大哥你活了…我好想你…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聂怀桑语无伦次,他眼泪掉得停不下来,他的大哥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 聂明玦还在静静躺着,他还没有醒过来,还不知道自己如珠如宝的弟弟哭的这样凄惨。他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终于可以在他最亲近的人面前哭出来了。 蓝曦臣可以说是被那阵哭声吵醒的,他睁开眼见着身边的叔父,将他唤醒后。他们一起看向了那边喜极而泣的聂怀桑,还有…聂明玦。 “怀桑…大哥他…”蓝曦臣上前几步问道。 聂怀桑哭的差不多了,再有就等着大哥醒了继续哭,他抹了下眼泪道:“我大哥已经没事了,我们要走了。” 聂怀桑扶起聂明玦,带着聂家的弟子们离开了。蓝曦臣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没什么话说了。 此时蓝家的弟子们到了,蓝曦臣也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各个世家都有活下来的人,就是数量多少的问题,死去的人渐渐消散了,他们的身体化作灰尘被风吹散了。 这时的魏无羡一行人已经在客栈的房间里用好晚膳,在饮茶聊天了。 “宝宝,你的这个阵法是怎么布的?要抽取生机,必定要有强大的阵法支撑,阵眼是你自己,那阵源是什么?”魏无羡见自己女儿没事后,又想起了这个阵法的事。 “爹爹,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龙脉?”魏澜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 魏无羡有点惊了,“是我想的那个龙脉吗?” 蓝忘机放下杯子道:“金氏祖上为皇,兰陵有龙脉并不奇怪。” “以龙脉做引,己身为媒介,交换生机。你啊,还是胆子太大了,以后不能这么做了知道吗?”弄清楚一切后,魏无羡都要惊出一身冷汗了,宝宝胆子也太大了吧。 蓝忘机也为她忧心,“以后切不可冒险了。” 魏澜点头,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再这么做了! 况且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值得我这么做了。” 魏澜做完保证以后看向温宁,他看着还有点忧虑,“宁叔,你不要再忧心了,情姑姑很快就会好的,最多三天她就会醒了。” 温宁不住点头,此时他终于可以像常人一样笑了,“我知道了,谢谢阿澜。” 魏澜不高兴了,“宁叔,你不要和我说谢谢,我们是一家人,用不着说这个。” 温宁手忙脚乱给她赔礼,“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但温宁见着魏澜的表情并没有变好,且看着更不高兴了。温宁手足无措看向魏无羡,目带求救之意。 魏无羡看着温宁的眼睛,“温宁,以后谢谢你和对不起就不要和家里人说了,一家人用不上这些的。” 温宁连连点头示意他记住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魏澜也有点问题想问他们,“爹爹,你们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那个阵法被强力破开了吗?” 说起这事来,他们都是一片沉默,这个结果对魏无羡来说真是太残忍了。 魏澜见着这情况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吗?那是谁家的地方?是被你们损坏了吗?” 还是蓝忘机先开口了,“那里是温家的地方,是魏婴的血解开了阵法。” 他们出来以后才发现那里离岐山很近,只能是温家的地方了,匆匆翻过的那里的典籍也证明了这个真相,那就是温家先祖留给后人的。 魏澜原来还没反应过来,温家?她有点了解的那个温家?是射日之征时被夷陵老祖灭了大半的温家?爹爹怎么会是温家的血脉呢? “爹爹,不是你的错,是温家倒行逆施犯了众怒才被灭的,没有你还会有别人的。”魏澜这话很是干巴巴的。 她不了解那时的事,只知道个大概。但任谁都知道,当年是夷陵老祖以一人抵挡了温家强将五千之数,要是没有他,这场战争的结局真不好说。 “没事的,我只是在想我杀的那些人里有没有我的亲人。”魏无羡这话说的很是艰难了,这件事是最戳他心的,再就是他挖了温家祖坟的事了,以前他就觉得这事做错了。 魏澜看他脸色道:“那爹爹,我们去找找祖父或者祖母的身世?了解一下那些往事?” “应该是阿娘那边的亲人,但是我们又要去哪里找呢?温家剩下的人不都在这里了?”魏无羡觉得找不到的。 “不要轻易放弃呀爹爹,我和父亲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一起去找,总是能找到的。”魏澜安慰他,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的。 “魏婴,我会一直同你一起的。”蓝忘机看着他,神色认真道。 “那我们就去找找看吧。”被他们这么一说,魏无羡也有了一点希望,虽然这事没有一点头绪吧。 “那我们呢?师父,不带我和宁叔叔吗?”温思追急急挥手。 魏无羡觉得带着他们也没什么,但他看魏澜神情觉她有话要说。 果然,魏澜看着温思追带着浅浅笑意道:“阿苑哥哥,你和宁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呀。 温家是倒了,但现在百家也受了重创了,现在重建一个温家就刚刚好,你们觉得呢? 这样等着我们回来了就刚刚好,我们重建一个像港湾一样的家。” “这,可能吗?”温思追看向魏无羡,“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魏无羡猛地被这话惊了一下,但细细想来也不是不行。谁人都可以建立家族,思追重建一个温家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先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也应该是够重建一个家族的。 魏无羡想了想道:“我觉得可以,思追,那你就受累来做这个家主吧。” 温思追原来还动了几下唇,想问为什么是他?但是他一想也就清楚了,师父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那就这么定了吧,等情姑姑醒了之后,我们就兵分两路,我们去找祖母的身世,阿苑哥哥和宁叔、情姑姑一起重建温家。”魏澜想着以后的路,其他人都静静听着,看着没什么意见。 但她还有一个疑问,“不过这温家是要建在岐山还是夷陵呢?” “还是夷陵吧,新的温家就从岐黄温氏的最后新生的地方开始吧。”魏无羡拍板决定道。 魏澜盘算着建家族的花费,先祖应该留了东西的,而且还有百家,他们总不能不出些赔偿吧? 蓝忘机已经在心里决定好了,无论魏无羡去哪里都要和他一起。 两天之后温情醒来了,那天是个很好的日子。 她第一眼见着的是魏澜,她还有点不可置信,模糊中她以为自己看见了魏无羡,但细细看过之后,她都要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阿婴?”温情迟疑开口,又很快否认,“不是阿婴,是阿澜?你的眼睛…” “是我呀,情姑姑,至于我的眼睛,就是你想的那样了,我的父亲是含光君。”魏澜说完给她倒了杯水。 “是这样啊。”温情反应过来点头道,“那阿婴呢?他们都好吧?” “爹爹和父亲在另一间屋子里,宁叔也在,还有阿苑哥哥,情姑姑,你想见他们吗?”魏澜看着她道。 温情知道了她的意思了,是只有这些人在了,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她眼里透出些恨意,都是金家! 但魏澜又道:“金家已经没了,几乎连根拔起,百家也是损伤惨重,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去轮回了。” 温情听见这话后第一时间不是兴奋,而是担忧,“那你们没受伤吧?” 魏澜得意的笑了下,“当然没事了,那些人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我想试着起来走走,也不能就坐在床上见人。”温情道,她是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去见人的,即使那是她的弟弟们。 魏澜小心给她输了些灵力,穿好衣服后温情自己在房间里走了几圈。 这具身体本就是新的,自然不会像躺了多年的人还不能行走,只是有些疲乏罢了。 魏澜始终注意着她,随时准备去接住她。但温情走的很顺,她觉得自己到了极限后就坐在桌子前了。 “阿澜,我想见见他们。”都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温情真的很想见着那两个傻弟弟,任意一想也知道他们这些年都不会好过。 “我去叫爹爹他们。”魏澜转身就往隔壁房间走去。 见着魏无羡的第一眼,温情就知道这个傻阿婴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身体绝对不是他原来那个。 温宁倒是变得让她不敢认了,他像是个正常人了,有表情了,也变得活泼了,而且他不口吃了。 “情姐,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魏无羡一开口就驱散了温情的伤感,阿婴还和以前一样小孩子脾性。 “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温宁眼睛湿湿的,像是要流泪了。 温情站起身来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搂着了,“别难过了,大家都没事就好了。” “情姑姑,你看看我呀,看看阿苑!”温思追在一旁刷存在感。 “阿苑也长大了,你长得很像堂哥。”温情放开他们两后打量了下温思追道。 温思追不好意思了,“真的吗?宁叔叔也这样说过。” 他从小就是外婆带着的,对父母也没有印象了,阿爹真的和他很像吗? 温情看着他笑道:“当然是真的了,阿苑也长成让长辈骄傲的样子了。” 温思追点头,外婆也看见他长大的样子了,家里人都看见了。 他们坐在一起告知了温情这些年的事和以后的安排,温情觉得上天待阿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为什么会是这样?还不如让他永远不要知道的好。 见温情脸上表情魏无羡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开口道:“情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总是会知道的,早知道也好早接受。 我会学着释然的,接下来我还要去找寻我阿娘的身世,你们可要在夷陵等着我们回来呀。” “我们会好好守着夷陵,等着你们回来的。”温情应了声又看向蓝忘机道:“只是,含光君,你以后是要和阿婴一起住在夷陵吗?” 以前她怎么没看出来他对阿婴还有这样的心思呢?他要在夷陵的话,算是什么身份呢,他和阿婴可没有成亲,虽然他们已经有了个这么大的闺女。 蓝忘机正襟危坐,面色严肃道:“温姑娘叫我忘机就好,我随魏婴,他在哪我在哪。” 魏无羡也开口了,“情姐,蓝湛是要和我一起的,他说不会离开我的。” 第20章 异世回转20 见双亲都没说到点子上,魏澜无奈开口:“情姑姑的意思是父亲和爹爹还没成亲,要不要办婚礼。虽然我都已经大了,但这也不妨碍办婚礼不是。” 温情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说起这事魏无羡脸红了,他一瞧蓝忘机,他的耳垂也泛着点粉。 蓝忘机轻咳一声,“是我思虑不周了,回去后我会按照流程一一办妥的。” 魏澜想着这几天爹爹和父亲应该说开了才是,要不然他们那种黏黏糊糊的状态怎么会又加深了,她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很! 温情点点头,那就好了。 待到第三日午间他们在一起用过午膳后才分开了,这父女三人踏上了离开的路。 “爹爹,我们先去哪里呢?”魏澜顺了下自己的发尾看向魏无羡。 “我们先去云梦吧。”魏无羡想了下还是说了这个地方。 他是在夷陵被找到的,但是他们在这里找不出一点头绪,那就去云梦看看吧,这个爹娘待过的地方,会不会有点痕迹? “那我们就去云梦。”魏澜是没有一点意见的,蓝忘机自然也不会有。 夷陵和云梦不远,是以他们一路走着去,路上的风景渐渐变得丰富起来。 他们脚程很快,云梦和夷陵的界限就在眼前了。 入了边缘的一座小城,他们停下来休息片刻,找了间客栈后他们定了房间。 本想着直接到房间里用膳的,但魏澜听见了一些八卦不想离开,是以他们就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们三人坐在椅子上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别人的话,那些人声音不大,奈何修士耳聪目明,这父女三人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一人小声道:“你们都听说了吗?赤锋尊他回来了!” 虽然最近金光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但是亡者复生这件事更让他们好奇! 有人压低兴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亲眼看见了!看见聂宗主架着赤锋尊回去清河了!” 有人追问:“你怎么看见的?那日金麟台事变,你也去了吗?” 那人得意道:“就是,我就在现场,那叫一个死伤惨重啊,最后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同桌的其他人像是被吓住了,一时无人言语。 另有一人嗤笑了一声道:“他们都是活该,你没听说吗?那是人家夷陵老祖的女儿回来复仇了,再说当年的事都真相大白了,夷陵老祖又没错,其他人不过是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而已。” 魏澜心中点点头,‘对,就是这样,爹爹没错,那些人都是活该。 不过聂怀桑还是挺守信用的,他办事的速度还挺快的,已经昭告天下了,不错不错。’ 这些事情一公布,短时间里聂家的声誉是会下降,不过这段时间也不会太久的。至于其他世家么,关她什么事! 又是一个人很小声地开口,听声音是位女子,她带着些好奇之意,“那老祖的女儿真的是和含光君生的吗?” 说他在现场的那人又压抑着激动开口,“我看见了!虽然我没见过夷陵老祖,但是那些人都是一副很震惊的样子,看来她是长得很像老祖了。 最重要的是,她长了一双浅淡的眼睛,我见过含光君,他们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的!” 魏无羡在一边有点想笑,他说他见过蓝湛,那怎么蓝湛在一边他还没认出来?他们可是没用迷障符遮掩面容的,看来这人是想要别人更相信他,所以说了一点小谎。 魏无羡笑得不行,见状蓝忘机给他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示意他好好吃饭。 有个更细微些的声音道:“那,你们说孩子是谁生的呀?” 一听这话原来说他见过蓝忘机的那人就忍不住了,“一定是老祖,夷陵老祖无所不能,他都能复活,生个孩子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有理有理。”那些人都附和起来。 魏无羡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有没有道理?男人生子都能接受! 魏澜坐在他对面,看着爹爹现在的表情,她几乎要笑出来。 蓝忘机坐在他旁边,忙给他用帕子拭了拭唇角,“你小心些。” 魏澜在一边看着,她觉得最近父亲和爹爹是愈发黏糊了,也不知道前几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话?她萌发出一股浅浅的好奇。 那些人说完话已经结伴离开了,走在最后的那人不经意间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那明显的一家三口,她本来漫不经心的眸子一下子就瞪大了。 魏澜看着她笑了一下,那人红着脸就转过去了,她晕晕乎乎想着,‘原来都是真的!’ 到了云梦莲花坞之后,魏澜觉得,较之以前,街上是繁华了不少,看来欧阳氏管的还不错嘛。 是的,这地方现在归欧阳氏管了,那些云梦的小世家在金家没了之后就瓜分了江氏的属地。原是一小世家先对这地方蠢蠢欲动,后来发现夷陵老祖根本不在意这里后他们一下子就将之瓜分了。 魏无羡也觉得这里和上次他来的时候很不一样了,好像有了几分记忆里的样子了。看来,换个人来管也是好的。 这些年蓝忘机很少踏足云梦,因为这里再没有了他牵挂的人。世家并不欢迎其他人擅自来自己地盘上夜猎,他也就再没来过。 此刻魏无羡才有了些故地重游的感觉,他能一一说出来这里以前的摊子上都有着什么人,他们卖的又是什么东西。 此时他们走到一个摊子边,魏无羡看着这卖饼人,想起了年少时待他很好的那位大叔,他应该也已经离开了吧。 魏澜不知道魏无羡为什么停下步子,她顺着他目光看去,是一个卖饼的大叔。 爹爹他是想吃这个吗? 蓝忘机也有此感,但她更觉得魏无羡是想起了少时的事,那些散在回忆里的往事。 一道声音将他们从思绪里都拉了出来,“是魏无羡公子吗?” 是那个卖饼的大叔,他看着魏无羡,有些迟疑地问道。 魏无羡回过神来,走上前去问他,“你找我?你认识我?” “真是你啊,魏公子,我爹他走的时候还在念着你呢。你等等,我有个东西要还你。”那人有点激动,细细擦了下手后又进了后面的屋子里去找东西了。 听见他的话,魏无羡明白这就是那大叔的儿子了,不过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我?我以前有什么东西落到这里了吗?” 魏澜摇头,她共情到的魏无羡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场景,她完全不知情。 蓝忘机也不清楚这事,他对魏无羡的往事知道的并不多。 那大叔捧着个盒子出来了,那盒子看着很有些精巧,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魏公子,我爹说这是你母亲的东西,他在江家看见了,告诉我一定要还给你。”卖饼人这样道。 江家覆灭那晚他也去了,他去看看江晚吟的下场,他还见到了他爹的魂魄。那次来的人都拿了赔偿,为什么不拿?这是江家欠他们的。 他爹看见了那块玉佩,说这是藏色散人的东西,一定要还给魏公子,他是个可怜又讨人喜欢的孩子。 魏无羡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他的意思,江澄领导的江家没有那么亲民,那大叔怎么去的江家? 他还是接过来,郑重道了声谢。 行路途中,魏澜看着有些沉默的爹爹,知道他是想起来江澄做的那些事了。爹爹曾经的金丹她已经炼化混着生机又还给他了,那上面的东西足以看出江澄这些年做了什么事,他死有余辜。 “爹爹,你别不开心了,你看你都要和父亲一样严肃了!”魏澜凑到他面前道。 魏无羡下意识看了下蓝忘机,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蓝湛什么表情他还不知道吗,这个丫头就知道打趣他们。 也是他心情不好得太明显了,他就是想不通,江澄为什么会那样,但是想再多也是没有意义了,江澄已经为他的过错付了代价了。 “我没事,你们别那么严肃了,搞得我们像是要去做什么坏事似的。”魏无羡看着他们又有了笑容。 魏澜小小反驳,“明明是爹爹先不高兴的。” 魏无羡挑眉,“那叫蓝湛来给我和宝宝评评理?” “那父亲就会偏向爹爹,我才不呢,略略略,爹爹羞羞。”魏澜小小哼一声道。 蓝忘机看着他们两个人相互耍宝,只觉像是带了两个孩子一般。不过,这样的日子是以前那个他想也不敢想的,对他来说再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了。 “爹爹,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呀?” “我们回去夷陵吧,我觉得情姐可能会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那我们就回夷陵去。” “我来为父亲补上一句,魏婴在哪我就在哪,是不是呀父亲,你就是这样想的吧。” “好你个宝宝,竟然连蓝湛也打趣。还有,小姑娘家家说什么呢!” “我才没胡说,父亲看爹爹的眼神都表达出来了!就是这个意思!” “我确有此意。” “呀!爹爹竟然脸红了,真是夷陵老祖罕见的脸红时刻!” “是我之过。” “才不是,我的蓝湛最好了!” “呀!父亲,爹爹,你们注意一下,这里可还有个人呐!” “就不!” 天光下,三个小点渐渐远去,被风送来的声音也几乎听不清了。 钞暗自关注了下这个世界的后续,看完后祂满意点点头。不过一点生机,那都是小事,只要祂的天道之子和气运之子幸福就好了,管别人去死! lwxiaoshuo.org 番外壹、阿澜 “我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个野外,身上破破烂烂的,我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眼前渐渐模糊,我只记得地上写着的几个字,‘活下去,回去找爹爹’。” 她忘记了一切的记忆,只记得她要回去。其实她的亲缘意识浅薄,但是一个人活着总要是找些希望的。 那次也许是注定,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有丝毫恶意的好意,那其实是一个挺难的时候,她在被众人追杀之际感受到了善意。 她以为戴在手上的那个镯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器,她还没搞清楚它什么作用,只觉得应该是爹爹留下来的。 她觉得奇怪,这个不知道怎样的东西竟然为她抵挡了重重一击。她想不起来过往的记忆,也不愿意去回想。 那是她第一次想要知道过往的记忆。 她记起来,爹爹第一次救了她的命之后,她就有了想找回过往记忆的想法。 第二次救她的命是另一个时候。 她没有想到,她的眼睛上也有一层禁制。 那个浅薄的阵法竟然护住了她的一双眼睛,虽然这双眼睛并没有什么用处。那时她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减少了一份皮肉之苦。 她自己看不见,还是后来有人在死之前恨恨骂她道:“生了双浅淡清透像琉璃的眼睛,心思却如此恶毒,真是白瞎了这双眼!” 她面不改色就取了他的命,至于别的,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后来她想起来了上次,为什么她的眼睛保住了?原来又是爹爹救了她。 她见证了这世界上父母为孩子几乎可以付出所有,在她被追杀的许多个日日夜夜里,她一直在想着这位为她费尽心思的爹爹,是否也是这般思念着她? 也许她也是他费尽心思才让她活下来的,她想找回过往。 这个大陆上再有天赋的人,都要几十年修成金丹,但是她真的很有天赋。她修炼了散修里的散杂功法以后,终于在她脖子上那个戒指里面发现了别的东西。 原来她的爹爹也为她留下了功法的,她对她的爹爹越来越好奇,她想找他,但怎样才能找到他?或许只有努力的修炼。 她在这个大陆成功度过了两次雷劫,一次是筑基,很奇怪,她的筑基大圆满到筑基巅峰的时候也引来了天雷,仿佛这世界不容她。 后来她才知道,她本来就是一个外来的异端,这世界不容她也正常。 在渡金丹劫的时候,那道雷劈的格外的重,像是要把她劈散这个世界。她硬生生忍了下来,她想活下来,她不知道要回哪里去,她只记得她要回去找爹爹。 最后那一道雷险些将她魂魄打散,那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身体里还有一道旁的魂魄。 她恍然间感觉到了自己的魂魄内里,原来她的魂魄是不完整的,旁边那道好像是她的残魂,也是碎裂的。 在那道雷下面,她好像能看见了,她在那个残魂的记忆里看见了一个黑衣红发带的模糊身影,是他吗?是爹爹吗? 她一面抱着浅薄的希望,一面又忍不住探寻那些记忆。 她在异界活了十三年,如果没有爹爹,她早就死了。 她看自己骨龄也快十五岁了,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个外来的人,所以天道想要驱逐她。她进阶虽说比别人快,但是她每进一个境界就会迎来一次雷,在金丹初期转向金丹中期的时候,天雷把她劈昏了。 她虽不能视物,但醒来后还是有所察觉,这不是她长大的那个世界。 这好像是一个另一个世界。 她有些欣喜,她回来了吗?但是如果她回来了的话,她要去哪里找她的爹爹? 她收拾好自己,又装成平日的样子。 她见识了这个大陆的修仙者,他们和凡人生活在一起,那些凡人要仰仗着修仙者,可是那些修仙者未免也太过不堪。 她杀他们就像杀鸡一般毫无意义,但是她本就是以杀戮入道。 她虽介入了别人的因果,但是那又何妨? 既然她知道了,那便不能善了。 何况修仙本就是顺应本心。 她的道,斩尽世间不平。 原来这里是一个家族管理着一片地区,哎呀,真是可惜,这个家族里面没什么好人。 那些小孩子,他们还小,没有记忆。 但是她向来奉行斩草除根,她抹去了他们的记忆,也废了他们的根骨,留他们一条命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短短半个月她就灭了好几个家族,真是没几个好的。 她无意去查询别人的记忆,她要去自己寻找真相,那日她到了夷陵,这个地方真的很贫瘠,但是她总有种难言的亲切。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爹爹,我终于找到你了。 番外贰、怀桑和大哥 聂明玦醒来的时候很是不解,他不是死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诈尸了? 他的疑惑在见着进了门的弟弟后戛然而止,怀桑他长大了,是那种肉眼可见的长大,看着就受了好多委屈似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问怎么回事,就被弟弟扑了个满怀,怀桑的哭声让他没心思再去想些别的,只得手足无措安慰弟弟。 “怀桑,别哭了,你都已经是宗主了,好歹做出个样子来,这叫别人看见了都要笑话你的。”聂明玦干巴巴安慰他。 “我只要大哥,我不要当宗主。”聂怀桑还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道。 “别胡说了,站好!”聂明玦习惯性拍了下他肩膀,对他道。 聂怀桑感觉到熟悉的手感,一手熟练地捂上肩膀,带着泪的脸上却露出一个笑来。 大哥他真的回来了! 聂明玦已经在心里暗想了,怀桑怎么看着傻傻的,莫不是他把怀桑拍坏了?但是以前他也是这个力度拍怀桑的啊。 “怀桑,过了多少年了?我记得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金光瑶那个小人呢!”聂明玦有点想起来他死之前的事了,急急问道。 聂怀桑眉头一拧,“大哥!不要说什么生啊死啊的。” 接着他回答聂明玦的问题,“现在已经是玄正五十五年了,金光瑶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了。金家也没了,百家也都被洗了一遍。” 聂明玦很是震惊,“发生什么事了?” “魏兄回来了,他和含光君有个女儿叫魏澜,是她做的,我也帮忙了,所以她把大哥救回来了。”聂怀桑现在有点紧张了,他这些年做的事告诉大哥会怎么样?大哥会不会对他失望? 聂明玦还没说话,聂怀桑就闭着眼睛说了一大堆话。 先是他发现了聂明玦的尸体被盗,然后他一路追查到了金光瑶身上,终于验证了清心音有问题,他也查了蓝家,但是没发现问题。 然后他费尽心思只找到大哥的一只左手,他无法解决,然后他筹谋了许多年布了个局,但半路杀出来个魏澜,他们做的交易。 金光瑶做的那些事还有当年魏无羡的无辜,他一口气全都说出来了。 说完后他悄咪咪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愣住的大哥。 聂明玦已经怔愣了,那时候怀桑为魏无羡说话,他说怀桑识人不清,还把他关在院子里修炼。 他和金光瑶结拜,觉得自己可以借着兄长的名义教导他,倒是没想到最后连命都丢了,还要怀桑来为他筹谋。 “怀桑,是大哥识人不清,怀桑没错。”聂明玦搂住了自家弟弟,怀桑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他,他怎么能说他不对! “大哥,你没对我失望就好。”聂怀桑觉得心安了。 聂明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他放开弟弟,低下头看着他,“对了,你刚才说魏无羡和忘机有个女儿?” “是,她长得可像魏兄了,也像含光君,而且含光君十几年前就喜欢魏兄了。”聂怀桑乖乖回答。 聂明玦完全想不出来,忘机竟然会喜欢魏无羡,纵使知道他是无辜的,但是聂明玦一想那时魏无羡邪魅狂狷的样子,就觉得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够呛。 他们俩在一起会是什么样?总要有个性子软点的吧,忘机不爱说话,魏无羡脾气也硬,他们怎么过到一起还生孩子的?还有,男子怎么生的孩子?为什么弟弟都不震惊一下? “大哥,温家还有人存活,他们要在夷陵重建温家了。”聂怀桑试探着道。 聂明玦上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是我们做错了,错了就应该改正。” 聂怀桑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大哥回来了聂怀桑真的很开心,聂明玦的回归为聂怀桑带来了新生。 聂怀桑想着把宗主之位还给大哥,他一点也不想做宗主,但是聂明玦觉得弟弟做的挺好的,他也好久没这么轻松了。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抗住弟弟撒娇,还是答应了和他一起处理公务。 此日午间阳光正好,兄弟两人一起坐在书房里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 “大哥,魏兄和含光君要成亲了,我们俩一起去赴宴,让我好好想想送他们些什么礼物。”聂怀桑敲了下扇子后开始苦思冥想。 “你可要送些正经点的东西。”聂明玦想起怀桑当年喜欢的那些话本子,好像现在也喜欢。 “大哥!”聂怀桑重重叫了声大哥又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当然会送点好东西给魏兄了。” 聂明玦看着他脸上的笑,莫名觉得怀桑笑的很是奸诈,他摇头,他怎么能这么想怀桑呢!弟弟他就是爱好奇特了些,也不会太过的吧? 聂明玦暗自在心里存了些疑虑。 后来成了亲后的魏无羡整日在心里骂骂咧咧,这个聂兄害我!说什么给我些好东西,明明是蓝湛用来折腾他的! 这事聂怀桑就不知晓了,他要是知道了还要为自己叫冤,他是真不知道魏兄会是下面那个呀! 番外叁、阿澜回到穷奇道劫杀之前 魏澜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夷陵城,不过这个夷陵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这是回到什么时候了?’她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着。 是的,她已经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去吧,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嘛。 身旁有交谈声响起,魏澜听得很清楚。 “听说今天金家小公子的满月宴办的很是奢华,要是能去见识一下就好了。” “你做什么梦呢!你什么身份?还去金家公子的满月宴!” “那和我们无关,还是好好干活吧。” 魏澜瞬间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时候,再没听他们说话,她要去阻止爹爹和宁叔! 乱葬岗的大阵拦不住她,凶尸靠血脉识人,她有着和爹爹相似的血气,蒙蔽这些凶尸根本不是问题。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是爹爹,旁边跟着黑衣的宁叔。 魏澜看着爹爹的白衣,心里有点不舒服,金凌哪里值得爹爹这么对待!只有她才是爹爹最爱的小辈,也只能勉强分给阿苑哥哥一点点! 魏无羡和温宁正在说着话,他脸上带着很柔和的笑意,温宁的眼里也能看出些喜色。 “温宁,你说师姐他们过得好不好?金子轩有没有对她好?”魏无羡想着等下见了江澄他们要说什么,自他上了乱葬岗之后他们也很久没见了。 温宁只是点头应好,他知道公子只是说说,不需要他回答的。 “人家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嘛!”魏澜重重哼了一声,要是以后的魏无羡就能知道她不高兴了。 但是现在的魏无羡见着魏澜只有震惊且他还暗暗警惕起来,“乱葬岗的封印出现问题了?这个邪祟竟然化作我的宝宝来骗我!” 魏澜听着爹爹说她是邪祟,还要和她动手,她简直要委屈死了!别以为一声宝宝就能哄好她,她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温宁看着魏澜和蓝忘机如出一辙的眼睛震惊,但他还记得拦着魏无羡,“公,公子,她,她好像,不,不是邪祟!” 魏无羡仔细感受了下,好像真的不是邪祟,而且她这样委委屈屈看着他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心虚起来。 番外-合集(二) 奇怪,宝宝不是应该在伏魔洞里睡觉吗?而且她也不会一下子就长这么大呀! “爹爹,你在想什么呢?想我从哪里来的?”魏澜凑近魏无羡道。 温宁后知后觉有点疑惑,为什么公子见着这姑娘就认为她是阿澜?她的眼睛可是让他惊了好一阵呢,难道公子早就知道?! 阿澜竟然也是含光君的孩子! 温宁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所以你是我的宝宝?不过是长大后的宝宝?”听了魏澜的话后,魏无羡出声道。 其实他已经相信了,她说她腕上的九魂是阴虎符的一部分炼制的,他还是能感应出来的,那确实是阴虎符的铸造材料,再没有像这样怨气深重还隐约带着灵气的材料了。 “是呀,爹爹现在要去金家的宴会吗?”魏澜明知故问道。 “金凌满月,我要去看看师姐。”魏无羡的警惕瞬间收了起来,答她话道。 “去什么去!他们成婚不请爹爹,孩子生了都满月了才请,他们就是不怀好意,也就是爹爹还会被他们的虚情假意欺骗!”魏澜气呼呼道,他们那些人就是欺负爹爹善良。 “宝宝,他们不是。”魏无羡没想到她会对他们恶意这么大。 她来自未来,是后来出了什么事吗?魏无羡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魏澜反驳他,“爹爹,他们怎么不是了?江晚吟忘恩负义,自私自利,江厌离也是不遑多让,金子轩就是个蠢货,还拉偏架! 他们就没一个好的,连金凌也是,他长大了丝毫不把百姓的命放在眼里,和江晚吟一样!” 魏无羡不敢相信,要不是说这话的是他的宝宝,他几乎要气的动手了。 “他们不是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因为魏澜来自未来,魏无羡为他们辩白的话也只能如此苍白。 “我才没有冤枉他们呢!”魏澜哼道,接着她又向魏无羡伸出一只手,“爹爹,你要和我共情吗?看看后来的事。” 魏无羡还是伸出手去和她握在一起,温宁站在一边看着,阿澜是不会伤害公子的。 他们同时启动了共情,魏无羡霎时就窥探到了魏澜记忆的一角,温宁误杀了金子轩,情姐为了他和温家人带着温宁去赴死,不夜天师姐的死,蓝湛在一个山洞里与他说的话。 后来江澄带着人上了乱葬岗,那些与凡人无异的温家人挡在他面前都被屠杀,十三年后金凌的跋扈,江澄的非死不出,无辜伤人…… 魏无羡看不下去了,他连忙松开手,因着急火攻心,他吐出一口血来。 魏澜上前扶着他,担忧道:“爹爹,你没事吧?” 她知道爹爹反应会很大,但是没想到爹爹会吐血啊! 温宁也是上前几步扶着公子,到底怎么了? 魏无羡擦了下唇上的血,颇有些不解地看向魏澜,“我没事,只是宝宝,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一起长大,江澄要他去死?为什么江澄也会非死不出?他怎么能迁怒别的鬼修和无辜之人?那些可都是百姓! “爹爹,恨意是一点一点积累的,这些事情都只是导火索,他早就把江家灭亡的事归到你身上来了。 那次约战后,他就说了‘魏无羡叛逃江家,与仙门百家公然为敌’的话了。还有,他也没有说宁叔和情姑姑对他和江家的大恩,别人都不知道这事。 爹爹,他忘恩负义,这件事你还能忍得下去吗?乱葬岗上有什么人他不会不清楚,他也不是不了解你的性子,与百家公然为敌这话他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他就是要逼你去死!”魏澜搀着他手臂,一字一句剖析道。 其实魏澜知道这个时候的江晚吟或许还没有那么恨爹爹,他可能就是想让爹爹觉得他做的是错的,然后回去江家求江晚吟原谅,他再大发慈悲让爹爹回去。他这话只是想斩断爹爹的后路,叫爹爹不能去别的世家,只是江晚吟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会去为爹爹考虑,他说的这话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魏澜是决计不会说一句江晚吟的好话的,她只会把他狠狠贬低,说他对爹爹的恶意和对百姓的不好。她可是知道,爹爹是见不得这些事的。 魏无羡想为江澄辩解,但是又有什么话说呢?这些事他在宝宝的记忆里都看到了,是聂明玦亲口说的江澄没有直言温宁他们的恩情。 宝宝也在聂明玦的记忆里看见了这个场景,他也是共情过了,还有那些江澄带人上了乱葬岗的事,那是宝宝从未来的魏无羡那里共情的,也不是假的。 江澄杀的那些人他也在宝宝的记忆里看见了,那堆魂魄里面还有自他小时候就在云梦卖饼的大叔,他也死在江澄手里了。 明明那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江澄他是疯魔了吗?再一想到江澄作恶的倚仗是他的那颗金丹,他给江澄金丹是让他好好将江家发扬光大,为云梦百姓造福的,而不是让他将紫电袭向百姓的! 魏无羡又气又怒,又呕出一口血来。 “爹爹,我带你回伏魔洞去吧,我们回去让情姑姑看看。”魏澜背起魏无羡就走,其实她能抱的,就是爹爹肯定会不好意思,还是背着吧。 温宁见着公子被背走了,他还愣愣的,阿澜真不愧是公子的孩子,力气真大! 他急忙跟上去,公子不会有事的。 魏无羡原来气急的心情都被这个姿势弄消停了,他被自己女儿背着了,上次被人背着还是玄武洞蓝湛背他那次。 和温宁的想法不同,魏无羡想的是宝宝不愧是蓝湛的女儿,一样力气很大!当年碧灵湖上蓝湛可是御着剑还可以一只手提着他和一个蓝家弟子呢! 魏澜背着魏无羡到了伏魔洞,温情在这里照看小魏澜,见着她还惊了下,看到魏无羡的时候又着急了起来。 “你是谁?你把阿婴怎么了?阿宁呢?”温情看着魏澜道。 这个和阿婴长相相似的姑娘,要是她的眼睛是黑的,就会像是长大后的阿澜了。 长大后的阿澜?温情猛地看向被她护在身后的摇摇床,小魏澜还躺在里面吐泡泡,见着有人看她就露出个笑来。 “情姐,这就是长大后的宝宝,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我没忍住吐了些血,温宁在后面,马上就回来了。”魏无羡被魏澜小心放在床上,他看着温情解释道。 魏澜拉着温情手臂往床边走,“情姑姑,你快给爹爹看看,他吐了好些血。” 一确定是自己人,温情也就快速去到魏无羡身边为他诊脉,她的这个弟弟不爱吃药,这才刚把身体养好了一点。 “还好,问题不大,只是急火攻心,那些血吐出来也好。”温情安下心来。 “那就好。”魏澜也安心了。 “姐姐,公,公子他没,没事吧?”温宁进了洞里,询问魏无羡的身体。 “宁叔,爹爹没事。对了,刚才我一着急给忘了,我这里还有以后的情姑姑研制的药,快给爹爹用上。”魏澜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几瓶药来。 魏无羡觉得他没事了,可以不用吃药了。 但是看着温情的目光,他还是把药丸子拿起来混着温宁才给他端过来的水吃下去了,竟然不苦,还是甜的! 魏澜看着魏无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爹爹,情姑姑知道你怕苦,就把爹爹要吃的药丸子都做成甜的了。” 被自己女儿知道怕苦这事,魏无羡表示一点都不尴尬,他眼巴巴看向温情:“情姐,你对我可真好。” “你啊,真是的,以后要好好吃药知道吗?你的身体想要养好就是要好好用药的。”温情看着这个耍宝的弟弟也是扶额,身体有问题还不愿意吃药,怎么会好?看来她现在就要好好研究下怎么把药做成甜的了。 “我知道了。”魏无羡乖乖点头,看着就乖巧。 魏澜见爹爹没事了,就在一边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最后没忍住上手逗弄了下,真是好好玩呀,怪不得爹爹就喜欢这样玩。 最后魏澜被看见的温情阻止了,小孩子的脸不能捏太久,会兜不住口水的。 “爹爹,你还去金麟台吗?要不然我替你去吧?”魏澜开口道,她心里有了个主意。 “我暂时不想见他们了。”魏无羡有点黯然地道。 虽然方才和他们耍宝了下,但是他现在脑子里几乎全都是想要他死的江澄,还有江澄杀的那些人,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乱葬岗上的温家人又做错了什么要被那样对待? “那就我替爹爹去。”魏澜眼睛一转道。 接下来她一转身就变换了件衣服,是一身很像魏无羡现在穿着的白衣,头上的红发带更是点睛之笔。 “真的好,好像公子的,只,只有眼睛不一,一样。”温宁都看不出差别,他凭借着血气才能勉强分清。 “那就在这样一下。”魏澜浅浅给自己的眼睛布了个迷障阵。 “宝宝,这是给金凌的礼物,还是给他吧,算是还了江姑娘的最后一点情谊了。”魏无羡摸出个盒子递给魏澜,他给江家的已经够了,他们本就决裂了,说是假决裂,其实和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以后他还是渐渐放下他们吧。 魏澜接过来隐晦感受了下,觉得还是爹爹做给她的法器好,光是九魂就吊打所有! “阿澜,带着温宁吧,他保护你。”温情嘱咐道,她怕这孩子受伤。 魏澜见着魏无羡的目光还是点头了,宁叔跟着也没什么,她可以保护宁叔,百家那些蠢货才是要担心的吧。 魏澜带着温宁向金家去了,还拿着那张请柬。 ‘也不知道金子勋那些人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就都抓起来,让那些不要脸的好好看看金家的待客之道!’魏澜这样想着。 在穷奇道的金子勋等的火气都要起来了,这个魏无羡怎么还不来,他等了这么久,腿都要酸了! 他正生着气,就见下面‘魏无羡’和温宁终于来了。 温宁有点疑惑,阿澜御剑带着他到了穷奇道口就停下了,为什么要走着去呢? 他还没疑惑完就见一支箭向阿澜袭来,他急速向前想要挡下这支箭,但还没等他动手,魏澜就伸手一把捏碎了箭矢。 “金子勋,我知道是你,出来吧。”魏澜丢下手里的断箭,向周围喊话。 一道道弓箭展开,对准了底下的两个人,温宁冷眼看去,大概有三百多号人。他感到无比惊讶,金家请公子来,还半道劫杀! “魏无羡,你个邪门歪道!还敢对我下这恶心的咒法!杀了你我就能解咒了!”金子勋恶狠狠看着魏澜道。 魏澜知道和他争论没有意义,她本来不想和傻子计较。但是他辱骂爹爹,那他也就不必活了! 金子轩此时正好赶到,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急急阻止道:“子勋,你来这里做什么?和我回去。” “子轩,你别管,我今天还就要杀了魏无羡不可。”金子勋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魏澜讽刺一笑,“就凭你们?” 金子勋被这话一激,忙就要叫人动手,“都动手!” 金子轩在他旁边,不赞同地看着‘魏无羡’道:“你为什么不能退让?一定要争个口头上的输赢吗?阿离她还在金麟台等你。” 魏澜真的对他无语,“是你们先来找事的,现在是我要不要和他们计较!” 他们还没回话,魏澜一手已经扬起了九魂。在一阵惑人的铃声中,那些站在周围的金家弟子连挣扎都没有,就双眼发怔丢下手里的弓箭向下面走去了。 温宁还没动手就见已经结束了,他带着些好奇看向魏澜,“阿澜,他们是怎么了?” 魏澜将九魂举到温宁眼前,“宁叔,这个叫九魂,是爹爹用阴虎符的一部分给我炼制的认主的法器。操纵他们体内的怨气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走吧。” 温宁和魏澜走在前面,那些金家弟子就跟在他们身后,一个个像是无意识游荡着的凶尸一样。 番外-合集(三) 金麟台 金家往来的客人络绎不绝,金光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又出来迎接客人。 出来的金光善见着他心里可谓是十分震惊,再加上他没看见金子轩,他心里似乎有点猜测了,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子轩他或许已经没了,就这样吧! 金光善暗暗剜了金光瑶一眼,又去和其他家主寒暄了。 “阿瑶,你还好吗?”进来的蓝曦臣看见了金光善的那一眼,小声对金光瑶道。 其实在别人家里问这话是有些失礼的,但是蓝曦臣很是担心金光瑶,还是这么问了。 “还不是他非要回来,要是在外面,有你我二人撑腰,谁敢欺负他!”和蓝曦臣一起来的聂明玦出声道。 金光瑶只神情勉强地说了句,“我没事。” 又对他们说:“大哥,二哥,你们先入座吧。” 他们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金光瑶一眼,才进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等着宴席结束后再和他好好说说。 江澄和江厌离说完话进来大殿没有看见金子轩,他有点不解,‘阿姐不是说他来前殿帮忙迎客了吗?他人呢?’ 来的人都已经差不多了,蓝忘机在外面没见着魏无羡也进去坐下了,他以为魏婴会来的。 聂怀桑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坐到离聂明玦不远的位子上,他笑眯眯地摇着扇子。他想起听学时魏兄一直说着小金夫人对他的好,怎么成婚时不请他,生孩子也不请他? “诸位,欢迎诸位来参加我金氏嫡长孙的满月宴,你们能来真是阿凌的荣幸啊! 那现在我们就开宴……”金光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金宗主,人还没来齐呢,你怎么就要开宴了?” 众人被这声音一惊,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后脸色齐齐一变,是那杀神魏无羡! 金光善和金光瑶脸色齐齐一变,他怎么来了!要不然他死了,要不然他杀了那些人,他们都没想到他会来! 魏澜带着温宁进来大殿,她口中还在说话,还是魏无羡的声音,“这是不把自己送出去的请柬当回事吗?还是我来迟了?” 温宁在一边暗暗震惊,幸好他脸上表现不出表情,要不然都要在脸上透出震惊了,‘阿澜她怎么什么都会啊!连声音都能模仿的像!’ 魏澜又有模有样地看了下请柬,“我看看啊,未时整,我可没弄错时间,这不是还有半刻钟吗?” 现场安静如鸡,蓝忘机看了会儿,觉得来人有些违和感,莫非来人不是魏婴吗?但是温宁确实是温宁。 自‘魏无羡’进来后,聂怀桑就眯起了眼睛,他怎么感觉魏兄更瘦了?腰身都比听学时还细了。‘魏兄没收到我的帮助吗?我记得是收到了的!那他是没好好吃饭吗?’ “魏无羡!来了就坐下,你说的是什么话!可显着你了!”江澄咬牙道,他只觉得魏无羡此举真是不合时宜,败坏了江家的颜面。 “魏公子来了啊,确实还没开宴,你来的不迟,时间刚刚好。”金光善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又看向金光瑶道:“阿瑶,还不请魏公子入座。” 魏澜伸出右手,手里还握着述情。这是她后来用乱葬岗的鬼竹炼的笛子,和魏无羡的陈情很是相像,还取了个差不多的名字。 “金宗主,这宴席我就不参加了,你看看这大厅里还有我的位置吗?你就没想着我能来吧? 让我猜猜啊,你是觉得我会死在穷奇道,还是觉得我会因为杀了金子轩而不敢来金麟台呢?” 此言一出,百家又交头接耳起来,一片叽叽喳喳的。 金家人还没发话,江澄现站起来了,“魏无羡!今天是阿凌的满月宴,你有事能不能以后再说,非得在这里闹吗!这事和姐夫又有什么关系?” 魏澜讽刺一笑,“江晚吟,你脑子没事吧?今天我来这里是金家请我来的,但他们反在半道上带人劫杀我,那被我反杀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吧?” “竟有这事?”金光善皱眉,看着十分惊讶,仿佛他不知情似的。 蓝忘机担忧想起身,被旁边的蓝曦臣制止,他小声道:“忘机,先看下去,魏公子不会有事的。” 蓝忘机暂且安静下来了,但他浑身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起身去帮魏无羡了。 聂明玦看到这里,有话要说了,“你说金家劫杀你?可有证据?” 眼见着金光瑶要说话,魏澜先开口了,“凭那帮子蠢货还想要杀我?证据?这些人就是证据!” 她一声哨响,那三百余人齐齐向大殿涌来,为首的就是金子轩和金子勋。 短短几十秒内,大殿里就站满了像是走尸的金家弟子,大殿里霎时又是安静如鸡。 魏澜伸手制止了要说话的金家人,“他们没死,就是被我控制住了,别说是我控制他们出去的,我可是才来一会儿。 他们离开金麟台多久了你们心里可都有数,沿途也是有人看见的。再不济就打死了叫蓝家人问灵,我可是不怕。 你们也别耍花样,看看是我控制他们自相残杀的快,还是你们救下他们的手快了。” 一时间殿里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被听见,他们被这样有点陌生的魏无羡惊到了,他真的是魏无羡吗? “子轩!阿羡,子轩他这是怎么了?”江厌离抱着金凌进来大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剑拔弩张的情形。 她跑到金子轩旁边,看着魏澜道。 魏澜向她抛过去一个盒子,也没管她能不能接住,“这是给金凌的满月礼,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金子轩还给你,这下子可要看好他,别叫他再犯蠢了。” 她微晃了下九魂,让金子轩清醒了。 江澄在江厌离到了后就去了她身边,他接住了那个盒子,刚想和‘魏无羡’发脾气,就听见这话,瞬间更加暴怒,“魏无羡!什么叫没有关系了?” 江厌离看着就更难过了,哪怕金子轩已经醒过来将金凌抱过去了。她看着魏澜道:“阿羡,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魏澜真是懒得理他们,像是脑子有问题一样,她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好了,金宗主,现在我要说的是金子勋带人在穷奇道劫杀我的事。我要金子勋的命,其他人我都可以还给你。” 金光善脸上没了笑意,他冷着脸开口:“魏公子好大的口气!这里可是金麟台!” 魏澜挑眉,“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我说要就要。” 霎时间金子勋就上手自己把自己给掐死了。 魏澜暗暗想道:‘这还是我从聂明玦的残肢里看见的呢,自己掐死自己。’ 现场气氛更冷了,金光善气的不行,金家的弟子都是一副警戒的样子看着魏澜和温宁。 “对了,今天我来其实还有件事要和你们说,前些日子江晚吟说的话都不作数,魏无羡从来没有想和百家公然为敌。”魏澜这样说,想和百家公然为敌的是她魏澜,爹爹可没有。 她接着道:“江晚吟的话不可全信,他篡改我的意思,还有乱葬岗上的温家人,他们是我罩着的,那就是一帮子医修。 我只杀了金家的四个弟子,其他人都是金家自己杀的。还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一并解释了,要不然下次可就没机会了,谁再把脏事往我头上栽,我就让鬼去认认谁家门。” 说完这话魏澜露出一个笑,可把这些人吓坏了,别看他们在背后什么都敢说,这下子直面魏无羡,见他连江家人的面子都不给了,他们就更什么都不敢说了。 魏澜暗道,她来金麟台是澄清一下爹爹的谣言,要是他们不识相在动手也不迟。 “你可有证据?”聂明玦先金光善一步开口。 “证据啊?那不是有的是?”魏澜抛出一个锁灵囊,它一下子碎在半空中,一个个碎片就是一个个金家子的死前记忆,他们怎么死的可都展现出来了,他们做的那些孽也都被人知道了。 聂明玦先质问出声,“金宗主,这牡丹烙铁,虐待战俘,又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不喜温家人,但那些人看着就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何至于如此对待?那根牡丹烙铁生生刺痛了他的眼,金家这是想做什么! “大哥,父亲他……”金光瑶收到金光善的眼神提醒想着上前为他解释。 “你闭嘴!自从回了金家你就越来越不对劲了,哪有那么多情非得已!你是不是也助纣为虐了!”聂明玦冷冷斥责他。 “大哥,阿瑶他也是一片孝心,而且他一定是被蒙蔽了。”蓝曦臣为金光瑶解释,那些事他也看见了,没有阿瑶的身影,但是保不齐阿瑶被金宗主蒙蔽犯下事来,他只能先这么说了。 魏澜打断他们,“我可不想看你们扯皮,我再解释一件事。我救走温家人是因为莲花坞被灭时温宁救了我和江晚吟的命,还收敛了他父母的遗骨。 我们在夷陵监察寮里躲过了温晁的追捕,他们一脉都为我们打了掩护。他们都是医修,不擅打斗,以后别再传我在乱葬岗占山为王的话了,我听着都想笑。 还有,以后夷陵是我的地盘,你们没事别来,回去以后都把自己的人撤出去。要不然我就派鬼送他们回去了,不过死活我可就不保证了。” 不知道她能在这里待多久,她要把事情都给爹爹安排好才是。先澄清爹爹的名声,再挑起他们的内讧,此法甚是好用的。 还是聂明玦先开口了,他看着很是生气,“竟是如此!江宗主,你上次怎么不说?你要是说了我们还能拦着你们报恩吗!” “是啊是啊!我们又不是那样的人!”有小家主点头附和道。 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却都是一副赞同的样子,他们还是要脸的,忘恩负义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江澄没想到‘魏无羡’会说出来这事,一时没有反应,说不出什么话来。 温宁也没想到,不过江宗主没说这事吗?被他们一脉救了是什么很不值得提起的事吗?可是这关乎着公子的名声啊! 现场一片乱糟糟的,金光善眼见着不好,就堆起笑脸道:“诸位安静,魏公子,其他暂且不提,劫杀一事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杀了子勋可是事实,这……” “金光善,你真的很烦,想要阴虎符就直说,我还敬你一分。我话都说得很清楚了,金子轩是金光瑶骗去穷奇道的,你不去关心自己差点死了的儿子,还在这里和我扯什么呢?”魏澜真的不耐烦了,爹爹脾气好,她脾气可不好。 她一跃而起就到了金光善跟前,一脚就将他踩在桌子上,金光善趴在桌子上被他踩在背上,脸都涨红了。 魏澜低头看着他道:“既然你给我找事,那我也给你找找事。” 她直起身来取出个盘状的法器,对着被她惊呆的众人道:“这是寻亲盘,能找到放血人的全部血亲。金光善,那我们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私生子女吧。” 魏澜粗暴划开了金光善的手,血滴在盘子上,霎时数条血线钻出,深的浅的都有。 “哇!金光善,你还挺不要脸的。”魏澜啧啧道。 很深的两条血线先缠上了金子轩和金光瑶,死去的金子勋也被缠上了一条。大殿里的金家弟子基本都和金光善有点微薄的血脉关系,是以他们被淡色血线缠上这不奇怪。但是金家有的附属家族里的少宗主和小姐都被缠上了和金子轩他们一样的血线,这就耐人寻味了。 “你这是污蔑!大家不要信他!”金光善呜呜道。 魏澜一脚踹他下去,“污蔑?真当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时,秦苍业跑上前来,金光善以为他是要扶他起来,向他伸出一只手。哪料到秦苍业拔剑就向金光善而来,一下子就要了他半条命,幸亏金光善躲得快。 “苍业!你做什么!”金光善仓惶问道。 秦苍业不语,只是向金光善刺去,但其他人可都能想来,刚才的事一出,秦苍业就背叛金光善了。他们在一瞧,秦愫手上可不就缠着条血线吗?那都是真的! 番外-合集(四) 这下子被戴了绿帽子的家主顾不得什么都向金光善而去,反应过来的金家弟子是拦都拦不住。 “诸位请稍安勿躁,大家当心有人坐收渔翁之利。”金光瑶用了灵力大声喊道,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但是金光善还不能死,要不然金家就乱了,他还怎么继承强盛的金家! 众人还是很气,但也吵吵闹闹最后还是安静下来了,其他的事哪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啊,要是魏无羡和温宁出手偷袭他们怎么办! 魏澜原本已经取出张新的椅子准备坐下看这场戏呢,没想到他们还挺能忍的,这都能忍下去。 温宁已经去到她旁边,像是个安静的护卫。 魏澜的话脱口而出,“绿帽子都能忍下来,你们也算是个人才了,绿帽子神吧你们!” 其他面色一变,但都没说话,他们都是为了大局,这邪门歪道知道什么! “你不是魏公子,你是谁?”金光瑶站在下面向魏澜道,他能肯定,这不是魏无羡,他不是这样的。 聂明玦原来见他们把矛头指向无辜的‘魏无羡’,想着为他说话时就被金光瑶这话问住了,他不是魏无羡还能是谁? 聂怀桑也觉得,来的这人好像真的不是魏兄,性子变化太大了。 蓝忘机已经明白来人不是魏婴,但温宁跟在他身边,他就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这样想着,他就要站起身来,蓝曦臣想着拦住他但最后还是没拦住。 江厌离也在金子轩和江澄的保护下上前来,“你确实不是阿羡,阿羡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哎呀,真是的,没有好戏看了。”魏澜有点失望,她还想看众家主群殴金光善呢,这下是看不到了。 她这话用的是她自己的声音,倒把这些人吓了一跳,怎么是个姑娘?在场的人齐齐呆滞了。 魏澜站起身来解了阵法,变回了她自己的脸。那身白衣和红发带没变,只有她自己的脸变回来了。 一个孩子,你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双亲的痕迹,他可能既像父亲,又像母亲。 魏澜就是这样,她今年二十二岁,已经长开了,她现在五分像魏无羡,五分像蓝忘机。 “好了,还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我真的懒得和你们这些人说话。”魏澜手里转着述情道,她转笛子这事也是学的魏无羡。 底下的人齐齐失语,他们看着那张像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结合生出来的脸说不出话来,而且她还有一双和蓝忘机一样的眼睛! 魏无羡和蓝忘机什么时候有一腿了吗?他们不是水火不容吗! “你……你是……”金光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展开,任他巧舌如簧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魏澜觉得他们大惊小怪,没瞎的都知道她的身份吧,支支吾吾的是要干嘛,“你们这么震惊的吗?有什么可震惊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魏澜魏可期,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和含光君蓝忘机的亲生女儿。 我从未来回来的,你们是要来试试我的本事吗?” 这下子被她挑明了,众人更是震惊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忘机和魏无羡怎么可能有一腿啊! 蓝忘机原来也是惊了下,但后来就是无尽的狂喜了,是他和魏婴的孩子!在未来他们会有个孩子!魏婴接受了他的心意! 蓝曦臣僵着身子转过去看弟弟的表情,一下子就被他脸上的喜色惊到了。他又僵着身子转回来,忘机他真的喜欢魏公子!他原来以为只是忘机朋友少,没想到弟弟是奔着找道侣去的! 只是他看着魏澜那张肖似弟弟的脸,一下子就清醒了,这是他们蓝家的下一代嫡系呀,是要叫他大伯的小侄女! 在他脑子里没想清楚的这段时间里,蓝忘机已经上前几步,挡在了魏澜和百家之间。这是他和魏婴的女儿,他当然要护着,且魏婴本就无错,金家此话有问题。 蓝曦臣回过神来就见弟弟已经去护着小侄女了,他也上前去和他站在一起,无形中表明了蓝家的态度。 聂明玦也起身上去了,魏无羡的女儿已经给出了证据证明他们没错,无错之人不能被这么对待,金家此举不妥。 见着两大世家都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百家似乎又想起来射日之征时魏无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而且这魏无羡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她不像魏无羡那样的脾气,她说杀人就是真杀呀,金子勋不就是那样吗! 反正他们和魏无羡也没什么仇怨,他们顶多是说了几句坏话,他总不能杀了他们吧?金光善和他们的恩怨可就大了,还不如去敲敲金家的砖呢!还能得点东西补偿自己,他们为金光善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要点补偿怎么了! 于是在魏澜准备动手的时候,百家中有些小家主带着人离开了,有些小家主攻击起金光善,霎时间就没她的事了! 魏澜对没动成手有点不满,这种上不来下不去的状况叫她心烦,她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 魏澜凌空而起,取出剑来,一剑就斩碎了他们待着的这个大殿的地面,“以后别来招惹我们乱葬岗的人,我爹爹的名声也不能有问题,要不然就送你们去死!宁叔,我们走。” 她带着温宁往外走,没人拦他们甚至还让出一条路。这姑娘随意一剑就已经有如此惊人的效果,看着她脾气也不好,要是把她惹烦了将他们一剑杀了怎么办! 他们真的记住了,以后绝对离乱葬岗的人远远的!也离魏无羡远远的!回去就给魏无羡传播好名声,当然他做的事也确实是无可指摘的,至于会损伤江家宗主的名声?拜托,江澄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但是那个小杀神绝对会!她也有这个能力。 “忘机,你还不跟上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蓝曦臣小声和蓝忘机道。 蓝忘机踌躇了下,还是跟出去了。 聂怀桑躲在自己大哥后面看了一场好戏,真是没想到魏兄竟然连这冰山都能拿下,还有了个孩子,难道魏兄还能生孩子?总不能是蓝二公子生的吧? “你……”蓝忘机追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爹爹在乱葬岗,我要回那里去,这张符给你,这张是给聂怀桑的。”魏澜摸出两张共情符给他。 一张里面是她的时间线里父亲的有些记忆,一张是她看了聂明玦的记忆后留下来的符纸。金光瑶还是交给聂怀桑去对付吧,虽然金光瑶很快就要自顾不暇,也没办法去害人了。 蓝忘机握紧了手里的符纸,眼见着魏澜走了。 “阿澜,未来是,是怎么样,样的啊?”温宁询问道,他也有些好奇了。 魏澜御剑带着温宁,对他们乱葬岗上的人来说,未来是很残忍的。不过以后不会了,已经改变了。 她启唇:“以后都是好日子呀,爹爹在哪里都受人尊敬,宁叔和情姑姑也是,阿苑哥哥当了新的温家宗主,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很好。 就是爹爹爱和父亲一起出去玩,经常会把我丢下。” “那,那就,就好了。”温宁开心道。其实他有点不相信,因为公子知道未来都吐血了,但是阿澜这样说,未来就一定会是这样的。 魏无羡一觉醒来已经是很晚了,他醒了后还不想起,赖在床上想着事情。 ‘我不能再退让了,他们会得寸进尺的,家里的其他人也不能一直住在乱葬岗上,我们还是搬到夷陵城里去住才是。 百家的那些探子也要清除出去,我和江家也已经没关系了,就这样吧。’ 次日魏澜说要助魏无羡恢复灵脉,只是要闭关一月,温情十分高兴,只说不必在意其他事,她会处理好的。 “爹爹,你要相信我呀,再说你也要相信自己呀。”魏澜笑着道。 魏无羡知道她说的那个自己是未来的自己,现在他已经有了用纯净的怨气淬体的想法,不过还没实施。 以后的他应该就是完善了这个方法,所以他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宝宝。 魏澜在闭关之前已经暗暗给温情透露了以后的事,情姑姑一定会对爹爹严防死守的,这样爹爹就不会被欺负了。 温情拿回了温家族地的东西,还想着等魏无羡身体好了以后在和他说这事,他们从夷陵监察寮一路修建新的房屋,直到乱葬岗的边缘。 蓝曦臣回了家后不知道和蓝启仁说了什么,反正他是对魏无羡没有偏见了,也期待起自己未来的小侄孙女。 金家已经乱了,各色私生子争权夺利,那里面还有聂怀桑找回去的人,最后还是金夫人多年经营,加上江澄的帮忙,才让金子轩上位成功了。 金光瑶已经脱离了金家自立门户,因为金家赔偿了那些家主们后也是缩水了一大半,金光善也死了。 这下子见着没了机会,金光瑶也就离开了,不过那天他在金家说的话到底影响了他和蓝曦臣、聂明玦的关系,他们渐渐疏远了。他终身都会活在聂怀桑的监视之下,若他有半点不好的心思,聂怀桑就会直接送他走。 一月后,魏无羡出关了,他的灵脉也好了,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了。 蓝忘机已经在夷陵等了他很久,这次,他一定要和魏婴表明心意。 魏澜也离开了,走时她还有点遗憾,不知道父亲见着爹爹抱着小时候的她来见他会是什么表情?那一定很好玩,只是她要回去了,见不到了。 被魏澜惦记着的蓝忘机还在斟酌着用词,他听见魏无羡的声音转过身来时,看见的是抱着个孩子的魏无羡,孩子的眼睛还是和他一样浅淡的琉璃色。 魏无羡看着他笑着道:“蓝湛,你要不要抱抱她,这是我们的女儿。” 蓝忘机傻傻把孩子接过来后才发现他不会抱孩子,魏澜差点就哭了,他手足无措看向魏无羡,像是抱了个什么危险物品。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没有表情的脸,隐约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无措和紧张,他指导了下蓝忘机,魏澜可算是又笑起来了。 蓝忘机默默松了一口气,他抱着小小的魏澜,眼睛却看向了魏无羡。 “魏婴,我心悦你。”他想了一路的话,最后说出来的还是这简单的四个字。 魏无羡轻笑着回了一句,“蓝湛,我也心悦你。” 魏澜似乎不满被忽视,啊啊叫了两声。 天光下,他们没忍住一起笑起来,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番外肆、香炉惊梦 蓝家送来的赔礼里有个奇怪的香炉,这还是魏澜在某次翻找东西时无意间发现的。 她觉得有趣就拿去给魏无羡看了,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拆来拆去也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蓝忘机见着这父女二人久在炼器室不出来,遂来查看,他细细看了这东西,也是不知道它的来历和用途。 不过燃了香以后还是挺好闻的,也没什么怪异之处,应当是没有什么危害的。这父女三人都这么觉得,是以也就放回原处无人在意了。 事情的变化到了晚上,魏无羡和蓝忘机又是一番胡闹过后睡着了,睁开眼却躺在了一片草地之上,魏澜也在他们身旁。 “爹爹,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个香炉吗?”魏澜捏了捏自己,只觉得十分真实。 “不知道,应该是吧,不过宝宝你睡了吗?”魏无羡问她道,宝宝最近可是在修炼,又改了功法后她就常在晚上修炼,那会儿阴气重。 魏澜摇头,她没睡觉还是被拉入了这场诡异的有些真实的场景,未知才叫人恐惧。 “形势不明,还是要小心。”蓝忘机看着周围道。 魏无羡晃了下手道:“算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走走看看吧。” 他们往前走去,最后见着了几间草屋,见此魏无羡咦了一声。 蓝忘机忙问他怎么了?魏澜也眼里充满疑惑地看着自家爹爹。 魏无羡摸下巴道:“我觉得这屋子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这草屋搭的很是精巧,隐隐透出些主人家的精致来,这屋子前还被篱笆围出来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些芍药花。 番外-合集(五) 这样的院子带有强烈的主人家的个人意识,按理来说应该很是好认,但是魏无羡一时也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 他们正疑惑着,就见有人推开门出来了,不过出来的人简直叫他们大吃一惊。 是一个与身旁蓝忘机一模一样的‘蓝忘机’,他身后出来了个‘魏无羡’,他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是小时候的‘魏澜’。 “这是怎么回事?”魏澜走上去看着这三个人,他们都没看到她。 魏无羡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看着蓝忘机道:“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梦啊,在乱葬岗时我梦见过的咱们带着孩子归隐的事。” 蓝忘机点头,原来是这样。 魏澜扬眉道:“爹爹,那香炉作为媒介,让我们进来你曾经的梦里了,那会不会也去到我和父亲的梦里?”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魏澜并不想让他们知道,那段在别的世界的经历她都没有对他们说,要不然他们会难过的。 “我觉得会的。”魏无羡点头,总不能只看见他一个人的吧。 “那爹爹,父亲,我们跟上去看看吧。”魏澜不再想她的梦,看着有点跃跃欲试,她很想知道爹爹梦见了什么事。 他们跟着那一家人往前走去。 魏无羡蹦蹦跳跳的,“我这个梦没什么的,就是我们俩带着宝宝一起去集市里买东西,然后回来做饭吃,不过是蓝湛你做饭就是了。” 当然现在也是蓝忘机做饭,他的手艺很好,不过也不常做,毕竟他们修为高深,也就不需要日日都吃饭了。 魏澜看着那个被爹爹抱着的‘魏澜’,是她曾经幻想过的和父亲、爹爹一起长大的场景。 ‘蓝忘机’见着这父女二人眼巴巴看着卖糖葫芦的小贩,还是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串,“吃吧。” ‘魏无羡’很是开心,“蓝湛,你真好。” ‘魏澜’不甘示弱,也笑嘻嘻道:“父亲最好了!” “前几天还是我最好,现在就是蓝湛了,你这个鬼精的丫头。”‘魏无羡’哼了一声道。 ‘魏澜’原来被爹爹抱着,现在改为牵着他的衣角在下面自己走。她小手上拿着串糖葫芦,刚才咬了一口,现在还口齿不清的,“最好的人当然是父亲和爹爹一起了,又没人规定最好的只能有一个!” ‘魏无羡’捏她脸,“你人小,心眼子还不小,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呀,父亲救我,爹爹欺负小孩了。”‘魏澜’向‘蓝忘机’道。 “你去呀,蓝湛可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魏无羡’扮鬼脸。 魏澜一笑,现在的她可是知道这事了,这个小小的自己还没看清。 显然此事早就发生过不知几次,‘蓝忘机’也不去管他们父女俩,只是注意着来往的行人,不要撞到他们。 “我的这梦快结束了,下一个不知道会去到你们俩谁的梦里。”魏无羡的声音响起,他真的十分期待。 蓝忘机还是面不改色,似乎没有什么不能叫他们知道的事。魏澜则是想着她还没睡觉,应该不会去到她梦里吧。 那边的一家三口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糖葫芦已经吃完了,‘魏澜’还是眼巴巴瞅着‘蓝忘机’,带着些莫名的期待之意。 ‘魏无羡’尚不知她何意,他刚一会没看她,宝宝是又想要什么吗?但是现在已经出了集市了,不过再回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他还想着,就见‘蓝忘机’半弯下身子抱着‘魏澜’小腿处让她坐在他手臂上将她抱起来了。 “可开心了?”‘蓝忘机’问她道。 ‘魏澜’两手在空中乱舞,真可以算得上是手舞足蹈了,“开心,父亲最棒了,比我刚才看见的叔叔抱的还稳!” ‘魏无羡’也笑起来,原来是方才有人这样逗孩子玩被她看见了,她这才想着也要一样的。 他还在想着为什么宝宝不找他来抱,就见视线腾空而起,‘蓝忘机’用另一边手臂将他也抱起来了。 “爹爹也被父亲抱着,我们俩一起,爹爹就不会不开心了!”‘魏澜’拍手道。 “我哪有不开心!”‘魏无羡’回嘴,他可是大人了,才不和小孩子计较。 “好了,我们回家去,今日想吃什么?”‘蓝忘机’抱着两个人还是走的稳稳当当的。 太阳的光撒在这一家三口身上,带着些无尽的柔意,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了,还能听见‘魏无羡’和‘魏澜’的说话声。 “要吃辣的鱼鱼!” “前几天还被辣到了,现在又要吃?” “那是意外!我要吃,父亲做!” “阿澜不能吃太辣的。” “蓝湛都发话了,乖乖听着吧你!” “哼!你们一起欺负小孩!” “我们可没有。” 魏无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出声来,“蓝湛,我以前做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这么好笑啊。” 蓝忘机见着他笑的不行,也牵起唇角,他盘算着回去做糖葫芦给他们吃,魏婴梦见了,定是想了,至于其他的事。 他凑近魏无羡一手就抱住他膝弯将他抱起来,又转向魏澜伸出另一只手。 ‘魏婴梦见的也是他自己小时候的遗憾,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过我会给他们都实现的。’蓝忘机这样想着,眼睛还看着魏澜。 魏澜其实有点想,她见过的双亲带着孩子也有这么玩的,不过她已经长大了。但是看着父亲和爹爹这样看她的眼神,她还是笑起来,又驱散了那点愁绪,也许长大了就不意味着不能这样了呢? 满足了父女俩的小愿望后,他们又换了个地方,是个还挺熟悉的地方,是云深不知处,看来这里是蓝忘机的梦了。 魏澜饶有兴趣地四处看看,这可是父亲的梦,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然后他们就见着了在草地里抱着兔子的‘蓝忘机’,旁边还有蓝曦臣,显然那是少时的他们,都很是稚嫩。 “蓝湛,这兔子是我送你的那两只吧?我走了以后你把它们养着了?”魏无羡有点惊奇地看着蓝忘机,‘没想到当年对我没有好脸色的蓝湛,背地里是这样的。’ “是那两只,我将它们养在后山了。”蓝忘机一一回答,只是当做不知他投来的目光何意。 魏澜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号的父亲,这样子冷冰冰的小仙君,抱着只兔子还是挺有反差感的,果然就和爹爹有关系。 接下来他们又见着‘蓝忘机’和‘蓝曦臣’倒立着说了话,说起兔子的名字。次日‘蓝忘机’就去了云梦,他帮了别人抬着棚子的架子,又买了带茎的莲蓬。 魏无羡怔怔看着,原来少时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蓝忘机都一直记得清清楚楚的。 魏澜也默然了,她好像也知道这兔子的名字还有父亲这一系列反常的动作都是跟着谁学了的,都是爹爹说的,所以父亲总是会愿意相信的。 ‘爱情真是很奇怪的东西,能叫风停留,也能让冰消融。’魏澜这样想着。 这样看着蓝忘机也回想起了当年的日子,他一个人去了云梦,买到的莲蓬似乎真的比不带茎的好吃。 魏澜有点疑问,“父亲,爹爹,莲蓬真的是带茎的好吃吗?” 魏无羡其实就是随口说的,但是闺女问了他自然应是,“那当然了,你说是不是呀蓝湛。” 蓝忘机失笑,“魏婴说的是,很好吃。” “蓝湛,你来了云梦也没来找我,当年我邀请你去,你都拒绝我了。”魏无羡委屈巴巴的,他还以为蓝湛真的很讨厌他呢! 蓝忘机神色郑重道:“是我错,现在你邀我,我定是什么都不会拒绝的。” 魏无羡被小小震惊了下,又有些羞,蓝湛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偏他还不觉得自己说了多叫人震惊的话,连表情都没变!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继续往前走了,他们要去找找宝宝去哪了。 魏澜早在看见他们又开始黏糊时就走远了点,她才不想听父亲爹爹说情话呢。 蓝氏的生活很是规律,看的魏澜都有些无聊,‘父亲每天都这么没意思的吗?难怪会变成一个冰山,都没人太亲近他的吗?’她托着下巴看着在练剑的‘蓝忘机’这样想着。 接下来场景一变,魏澜和来找她的魏无羡两人就到了静室。此刻这里和平日很是不一样,原本寂静的静室周围站了些蓝氏弟子,‘蓝曦臣’带着人进了静室,他面色很急,带进去的那人看着是蓝家的医修。 蓝忘机眸子一滞,怎么是这个梦? 魏无羡往里走去,他好像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医修出来后摇了摇头,‘蓝曦臣’也跟着他出来,他的面色几番转变,又回到里面去了。 ‘蓝忘机’趴在床上,背上的伤透出大片的的血色,沾红了他身上的绷带,几近全部染透。他此刻闭着眼睛,倒看不出什么来,唇角紧紧抿着,连一声痛呼也没有。 魏澜已经跟着魏无羡进去了,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狼狈的父亲,此刻她才对戒鞭有了明确的感知,父亲的一条命险些就没了。 蓝曦臣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道:“忘机,魏公子已经死了,乱葬岗上已经什么都没了,你还去哪里做什么?刚恢复了一点的伤口都崩开了!你为你自己想想好不好!” 不论他说什么,‘蓝忘机’都是一声不吭,似乎是要沉默到底。 最后蓝曦臣还是离开了,他最后留下一句,“忘机,你总要为叔父考虑考虑吧,他老人家会受不了的。” 他走后,‘蓝忘机’强撑着站起来,一步步慢慢走到桌子前坐下,他小心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张芍药花压成的书签,一些碎纸片,一张画,还有一块玉佩,再就什么都没了。 魏无羡看着他身后的血又漫出来了,只恨不得他自己去取东西,叫‘蓝忘机’好好躺着。 看见那些东西时,魏无羡呆滞了,那是春宫图的碎片,他给蓝湛画的像,还有他送给蓝湛的玉佩。 “那朵花也是你之前送我的,不过那次我不会说话,叫你伤心了。”蓝忘机走上前来,看着他道。 原来方才魏无羡不小心说出来了,只是他一时没想起来这花。 现在已经是晚间了,外面的蓝氏弟子也已经去休息了,魏澜看着‘蓝忘机’坐在桌前一直看着那些东西,一寸也没挪动过,她忍不住想,那时的父亲在想些什么? 他们一直沉默到面前的场景消散,后来也没去到魏澜的梦里,他们各自醒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谁都没再提这件事,他们都心照不宣。 过了几天后,魏澜觉得香炉的效力应该已经过去了,她也没听见父亲和爹爹再说那香炉的事,她终于放下心来。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会完全按照人的心意来进行的。 魏无羡和蓝忘机醒来后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们的衣着和他们那个世界都很不一样。 “蓝湛,你觉得这是哪里?”魏无羡心有猜测,但还是问出来了,宝宝从未与他们说过那些年她在何处,约摸不是他们这个世界。 “或许如我们所想。”蓝忘机回答道。 他们正疑惑为什么没有看见魏澜,她没有入梦来吗?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来了梦里了? 此时有一队穿着相似的弟子从他们面前走过,果然还是看不见他们。二人尚不知向何处去寻魏澜,就听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你说小七还能活多久啊?” 有一人嗤笑道:“那死丫头命硬,这样了都还不死,不过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我这不是看她好看,想着她要是有命长大了还能带出去卖吗。不过她也是九千个人里杀出来的第七,这性子怕是不太好卖。” “她惹恼了主子,估计活不了多久了,现在还在地牢里关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在旁边听见这话的两人已经呆住了,他们想起来魏澜曾经让温苑叫她阿七的。这个七,是九千人里杀出来的第七? 待到他们找到地牢看见里面的人的时候,似乎心都要碎裂了。那个小女孩不到八岁,缩成一团藏在墙角,身上还带着些血迹,和身上相比,她脸上就干净多了。 “谁?”魏澜抬头,她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很是灵敏。 他们上前几步到她面前,魏澜想向后缩,但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此刻魏无羡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他只想抱住自己的女儿,像小时候那样。“宝宝,我是爹爹,我们回家。” 魏澜伸出右手抓住了魏无羡的手,也向他凑近了些,“你是我的爹爹?我有家?” 她话一落,猛地向前狠狠咬住了魏无羡的手,谁也不能骗她,他们都不可信!她命贱不要紧,她一定要活下去,以后把他们都杀了! 蓝忘机在他旁边有些无措,他不敢上手怕伤了魏澜,但也不能看着魏婴受伤,他的手都已经渗出了血迹,可见魏澜下嘴有多狠。 魏无羡没动,他还拦住了蓝忘机,咬吧,是他的错,要不是乱葬岗围剿时的怨气暴动引发了时空损毁,宝宝怎么会到这里来! 魏澜松口了,她没感觉到有人打她,这和以前都不一样。她被人抱在了怀里,是个硬邦邦的男人怀抱,可是那里面真的很温暖。 有两个人,说是她的双亲,是来带她回家的。真是奇怪,她怎么有点心动? 她不同意离开,他们就一直在这里,谁都看不见他们,他们还会帮她教训那些人,他们还会好多厉害的术法。 她原本是想知道他们能装多久的,但是后来她想叫他们不要走。 魏澜睁开眼睛,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见父亲和爹爹去找她了,在她人生转变的那天。 不过最近父亲和爹爹不急着出去了,她很开心,她也不去想为什么,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其实在原来的轨迹里,那天晚上会有一个道人来灭了这个以小孩和野兽搏斗取乐的地方。但他不是个好人,他最喜欢的是用活人来炼骨,他坚信人骨才是最好的雕刻材料。 后来这道人死了,是被一个他捡回来的小乞丐杀的,也算是养虎为患吧。不过这后来这白绫遮眼的红衣道人也不受人们欢迎,她的手段太残暴了,果然以杀戮入道的能是什么好人! 听说她死在天雷下了,任谁听了都要赞一句死的好!真是上天有眼! 第1章 限时造神1 四周无比安静,怨气隔着一堵墙在里面翻涌不息,但这却并不影响盘膝坐在地上的人。 周遭怨气受她牵引,有微弱月光撒下来照亮了她周围的场景。 若有人在这里绝对会大吃一惊,这人周围绘着些叫人看不懂的符文,像是组成了一个什么阵法。 那些符文是红的透亮的血色,在这个荒凉的地方透出些诡异。若细看,那人的心口处显出和她身上红衣不同的红色,带着些湿润之意。 她手上结着一个个繁琐的印,最后一个印结完,她睁开双眼,在一片红光中消失不见。 无边月色下,又是一片荒凉,此地的这个血色阵法也暗淡下去,像是已然被耗尽了生息,变得无用。 此时与原来十分相似的地方无端出现了一个人,她背着月光叫人看不清面容,右手握着一柄玄色长剑。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低下头,突然伸出左手抚住了自己的双眼,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在四周的旷野里回荡,倒显出无边的诡异。 半晌,她像是笑够了似的放下手来,把右手中的剑举到自己眼前,“呐,还真叫我找到了,你们的命我就笑纳了。” 她取出一些符纸贴到自己身上,叫人看不清她的相貌,接着她抬脚离开了这个地方,此地又归于无边的寂静,像是无人出现过。 现在是玄正三十五年,恰逢蓝氏举办听学,江氏大弟子魏婴魏无羡也在其列,而今已是两月之期过去,事态似乎有些不一样。 今天兰室里少了几个人,听学还是继续,只不过魏无羡有点好奇那些人都去哪里了,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他瞬间没忍住去问别人。 魏无羡和聂怀桑一众少年聊着天,“聂兄,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聂怀桑正准备开口,被另一个同窗插进来解释,“魏兄,我和你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们都收拾东西离开了,应该是都回家去了,可能是家里有事吧。” ‘才不是,是有人灭了那些小家族全族!’聂怀桑在心里道,他今早可是收到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不过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传遍修真界了吧。 他们又说了几句旁的话后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不出聂怀桑所料,这件事情在一天之内传遍了修真界,都传到云深不知处了。 魏无羡不太了解外面的事情,不比江澄消息灵敏,他还是在偷溜下山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而且那些回去的同窗有些也被杀了。 据他听说到的那些事情来看,没人知道这个作祟的是个什么东西,而且根据他们的描述来看,那些小世家的仙府里都没有流血。虽是死状凄惨,但就是如此,他们像是被活活碾碎了魂魄,面上都留着惊骇的表情,但结界没有被打破,全家族内也没有一滴血。 不知是谁杀了这些修士,还是昔日一直送菜的百姓在后门口等不到人,用了仙家教授的方法进去查看后才发现了这事。 那些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细细一看才发现,他们原来是死了! 魏无羡不知道这传言几分真假,听着也太过夸张了吧。晚上他回去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还胡思乱想猜测着那是个什么东西,最后还是没想出来,这和他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对不上。 出了如此大事,其他的世家也派人去查看了,蓝家也派了人去。各家的家主原以为是夸大其词,没想到派去查看的人回来一说,还都是真的! 这下子各家的家主来了兴趣,纷纷亲自向去往那几家的仙府查探事实,蓝启仁也带着人去了,是以今天蓝家听学暂停。 魏无羡一觉起来后想起今天不用去听学,这两天之内又有几个小世家被灭门,他的有些同窗都回去了,剩下的也都有些忧心忡忡。魏无羡完全不受影响,他相信江家不会如此,这是他对江家的信心。 因为那些世家被灭门之后,在那些世家驻守的地区里就出现了这些世家残害百姓的证据,那些罪状短时间开始传播,后来被证明都是真的! 人们这才知道了这事原来是寻仇,只是这手段闻所未闻,未知的才叫人恐惧。 有些人仔细查看了那些罪状,发现还有些事的时间写的是未来,那人一想可能是写错时间了,也就没再关注。 魏无羡独自跑下山去打探了下消息后又跑到了藏书阁那里,他可是知道蓝忘机平日里就是在这里看书的。 他几下子就从玉兰树上爬到窗边,看着坐在桌前的蓝忘机,向他打招呼,“蓝湛,看我!” 蓝忘机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不理他就好了。 魏无羡从窗子外跳进来,趴到蓝忘机桌前看着他道,“蓝湛,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论最近那个事件的,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妖吗?鬼和凶尸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啊!” 蓝忘机停下书写的手看他,只道:“不知。” “蓝湛,你说都杀了这么多人了,但是我们却连这东西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既然做了怎么会没有痕迹呢?那些魂魄都去哪里了?就连你们蓝家想问灵都找不到灵。”魏无羡又换了个姿势,但还是趴在蓝忘机面前的桌子上。 “许是噬魂兽之类。”蓝忘机整理他写的东西,这些是他抄的家规。 “那也不能谁都没看见吧?难道这东西有隐身符?”魏无羡继续脑洞大开。 蓝忘机看他姿势换来换去,交叠的衣领都有些微散,他移开目光,“坐好。” 魏无羡习惯他规矩的样子,也直直坐好。 “这些人的脸上都还有着惊骇的表情,莫不是见到了什么叫人震惊的东西?难不成还会是被他们害死的那些人吗? 也不会吧,他们还会害怕那些魂魄吗?”魏无羡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 “不无可能。”蓝忘机顿了顿又道,“或是得了什么奇遇。” 他们继续谈论着这件事情,午间的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倒显出无尽的柔和之意。 那些地区上猝不及防没有了驻守的仙门,留下的地方大世家瞧不上,小世家倒是想要也怕那个未知的东西,一时间竟无人问津。 这下许多散修往那里赶去,想着为那些百姓除祟挣些银子来维持生计。 赶来这些地方的散修很多,毕竟没有仙门镇守也方便了他们行事,散修们普遍要价不高,因为来的人很多,总有比你厉害还更便宜的。 在这些散修中,有一人和其他人都不同。 这人像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人知道是男是女,没有人知道这人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 看这人身形像是个女修士,但是这人平日里的作风很是狠厉,旁人都看不清她的脸,而且她不配剑! 修士哪有不配剑的! 但是见她那一手隐匿的功夫,那些散修也不敢说什么。 她的符纸极为好用,在那些散修来之前她就来了,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除祟确实又快又好,而且她不收银子! 这下子大多数百姓更愿意她来除祟,但她出现的并不规律,时不时来这么一趟,连着除几天邪祟后就又会消失。 在她徒手打败一个中世家都没收服的邪祟后,这人就在修真界出名了,那些受这个邪祟作乱的百姓要用财物感谢她。 她没要,只是说:“若你们真心谢我,就真心供奉一个人吧。 为他建一座生祠,他对我很重要。” 这话一出,众人皆知,那人并没有死,只是不知为何要建造一座生祠。建一座堂供奉一个人而已,众人自然不无不应。 很快,一座小堂拔地而起,那座像还是这个散修亲自做的,是个男人形象。 她还会教授那些凡人画那些不需要灵力就能运行的符纸,自己为自己保平安。 这下子,人们更加真心供奉起了那座雕像,众人皆看不清那座雕像的面容长什么样,但是不妨碍他们供奉。 那散修离开之前还说可以把那些符纸教给别人,这下子众人更加真心近乎虔诚地供奉起那座像来。 随着符纸的传播,供奉这座像的小堂也越来越多,仙门百家不去管这些事情,他们本就非死不出,这符纸的出现也免了他们被那些百姓烦。 他们顶多是吐槽一下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好的东西要是拿出来卖也是可以的,怎么就无偿送出去了呢! 查不出是什么东西作祟,招魂又招不到,连目击者也没有。倒是有些世家有活下来的人,但你要问他见着了什么,确是说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这案子也就成了一桩悬案,也不怎么被别人提起了,那些地方上没有驻守的仙门,渐渐成了散修的聚集地。百姓靠着那些符纸和散修,倒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起码比之前好多了。 温氏倒是大肆打听那个修士的踪影,希望加入温氏成为客卿。但是,正如他们一直找不到那个杀人的东西,当然也找不到那位做好事的散修。 一日下课后,魏无羡和聂怀桑说起了这个散修,这人留下的符纸他都很感兴趣! ‘要是可以见识一下就好了。’魏无羡这样想着。 “聂兄,你说那人为什么一直从不同的地方出现啊,难道这人有什么传送符? 或者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来到了我们此方世界?”魏无羡猜测着那人。 他在心里胡思乱想着那个人到底是哪里的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魏兄,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聂怀桑摇着自己的扇子,眸子却垂了下来。凭他的人脉都没有发现那个人怎么出现的?修真界何时出了这样一番人物? 况且他连这人的性别都不知道,这种未知让他心烦。 “我倒是希望能见这个人一面,和这人讨教一下绘符,也不知道这种符纸是怎么绘制的? 没有灵力是怎么驱使的?难道是牵动空气中的灵力吗?”魏无羡思考着这符纸的原理,只觉脑中有无数想法,他有些想去实践一下。 “魏兄,这些你就别和我说了,我听着头都大了。”聂怀桑作摇头状,看着像是萎靡了一般。 魏无羡跳过这个话题又说起了别的事情,二人又笑了起来,那些同窗各有各的忧心,只有他们两还淡然着。 还没等魏无羡实践他的想法,一场意外让他被江枫眠带回了莲花坞。 魏无羡听见外面都在传是他打散了师姐的婚约,说他顽劣不堪,他想着师姐的名声,还是认下了这个罪名。 回去以后魏无羡还以为会被虞夫人抽一顿紫电,倒是没想到虞夫人竟然不在,她还在外面没回来。不过她倒是来信骂了魏无羡一顿,原来她受了很重的伤,不宜挪动,只得在外面养伤。 魏无羡恰巧逃过一劫。 ‘为什么我觉得这事这么巧?’魏无羡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只是再没深想。 又过了七天,让众人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金家以同样的手段被灭门了! 那可是金家!流传至今已经几百年的大世家!就这么被灭门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恐惧那个未知的东西,怎么能没破金家大阵把人杀了呢? 再说也没人听见求救声,金家的金麟台可是修建在兰陵闹市之中的!被百姓环绕着的金麟台里,金氏的所有人就这样被杀完了? 早上起来的家仆发现了人都死光了,忙拿着自己的积蓄跑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们的罪状传遍了大街小巷,没罪的也没事,罪不至此的被废去了修为。 他们无一不是什么也没看见。 金子轩当即从蓝家回了金家,金家还有些东西留存,金子轩组织了还活着的人,学着做一个家主。没办法,他的父母都死了,他们做的事也让他心惊,他只得自己扛起金家。 魏无羡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带着小弟子练剑,这消息把他惊了一下,‘怎么觉着像是给我解决问题呢?’ 第2章 限时造神2 魏无羡把这个念头摇出脑外,他怎么会这么想!他又庆幸师姐没嫁去金家,虽然师姐不会有事,但是也会受到些牵连。 这时候,虞紫鸢从外面回来了,她的伤还没好,但是也没再说江厌离和金子轩的婚事了——现在的金家已经比不上江家了。 虞紫鸢没消停几日,就又针对起魏无羡来。 江枫眠就想着派他出去除祟,正好魏无羡也不想在这里呆着。师姐整日里为金子轩担忧,虞夫人自己没法动手,就派金珠银珠死死盯着他,他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金家被灭是个大消息,但江家的附属小仙门也被灭门了些,是以江枫眠派魏无羡去那些仙门的辖区里为百姓除祟。 魏无羡领了些盘缠就出发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手里能有点大钱了。 魏无羡御剑到那些地方一一为百姓除祟,他在晚上也会想他的那个关于符纸的猜测和想法。他还实践了几回,有几次成功的,把他兴奋地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我魏无羡果然厉害!’ 不过这些东西他是不能在江家用的,江澄说那些都是旁门左道,修好剑才是最厉害的。魏无羡也知道现在剑道为尊,不过能为百姓做些他力所能及的事,他觉得挺好的。 于此同时,莲花坞外有一个身影渐渐显现,她隐去自己,莲花坞没开大阵倒是便宜了她。 她悄悄进去了江家的弟子居,手中的一叠造梦符在空中浮起,渐渐环绕成一个阵法,笼罩住了这个弟子居。 阵法已成,她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睡梦中的江家弟子个个面色惊惶,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还被死死束缚着醒不来似的。 天亮了,江家的弟子做了一夜的梦,梦见温家来犯,师娘把他们留下了,自己送江澄和重伤的魏无羡离开了,他们灵力比不上温家人,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就这么死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但是在一人不小心说漏嘴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做了完全一样的梦。 他们甚至还梦到了后来的事:江澄靠着大师兄重建了江家,又害死了他!他们的家人在云梦过得也不好,江家完全变了! 虽然现在的走向和他们梦见的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梦到了,或许也有其他人梦到了也说不定。 早课后弟子们在一个房间里说着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六师弟问话道,他声音不大,但现在很是安静,倒显得他声音大了。 “我要离开江家,和我的家人一起搬到别的地方去。”四师兄坚定道。 “可是师父怎么办,他对我们很好啊!”有人迟疑道。 “师父虽然对我们好,但最爱的还是二师兄,我们走的时候提醒一下师父好了。 但是我觉得师父不会听的。”又一人接话道。 “那我们这些孤儿呢?走了会不会不太好?”一个声音问道。 然后就有人附和,他们这些孤儿是被江家养大的,这样一走会不会被说忘恩负义? “走了就走了吧,我们又不是卖到江家了,养了咱们这些年,咱们不是也积极除祟,教导小弟子吗?又不是没干活。 等咱们走了之后再时不时传信给师父叫他警惕些就好了吧,还是你们真的想留下来送死吗?”一人反驳道。 那些人沉默,他们在江家长大,可以为江家战死,但绝不是这样的战死。 “那我们回去和家里人都说好,过几天我们一起和师父说我们学成了要离开江家! 之后我们就和家人一起离开云梦吧,去别的地方住,那些被灭了门的小世家那里就很不错,那里没有世家,咱们也去做散修。”五师兄总结道。 “咱们这么多人师父会同意吗?”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些疑惑和迟疑,但是他都问出来了,显然也是心动了。 “试试吧,分批也不好,还不如一次性呢。我偷听金珠银珠说,过几天师娘又要出门了,我们就趁这个时间离开云梦。”五师兄继续道。 众人都点头答应。 “那,要通知大师兄吗?”六师弟开口问道。 “大师兄,他现在在外面,依大师兄对江家的感情来看,他应该不会同意离开。 但是他也不会阻止我们,所以我们先走,遇见大师兄了再告诉他。”五师兄定下计划。 众人皆是点头同意。 江家的那些在云梦的弟子回了次家,都说服了自己的亲人,没办法,他们说不走他们就没命了,为了自己孩子的命,他们也就妥协了。 几日后,江家的那些弟子不知怎么的都要脱离江家,死活不在江家待,说想活命就要离开江家。 这事闹的极大,许多世家都知道了,他们暗暗等着看江家的笑话。 江晚吟还在蓝氏听学,没有归来。 最终江枫眠为了名声还是让他们离开了,总不能江家被添上个只许进不许出的名头吧。 令江枫眠奇怪的是,在这些弟子离开江家之后,他们的家人也收拾好了东西集体搬离了云梦。 所以这下子这些弟子一脱离江家之后,连带着云梦地区的居民都少了不少。 虞紫鸢知晓这事赶回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直言他们都是群白眼狼,都忘恩负义,江枫眠阻止她这么说,又吵起来一架。 最后江枫眠不知道此事的缘由,只得招募新的弟子。 魏无羡对这事丝毫不知情,他消息不通,不知道那些弟子闹着要脱离江家的事情闹得很大,连其他世家都有所耳闻。 只他还被蒙在鼓里——江枫眠怕他也离开。 魏无羡还在除祟,这些小邪祟也能锻炼他的剑术和其他的东西。他想着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的时候收到了江枫眠的来信。 说是又有附属家族被灭门,让他再去另一个辖区,先不必回来。 魏无羡没有丝毫怀疑,他又御剑去了别的地方,他在这里收服了一个心有执念不愿离去的鬼魂,他不想离开,也忘记自己已经死了,整日里搅的家里人不得安稳。 魏无羡叫他想起一切,把他度化了。 在魏无羡兜兜转转为百姓除祟的时候,那个黑影又造访了江家。 次日,江家也被人发现满门皆灭,江枫眠虞紫鸢夫妇都死于家中,不过依现场的痕迹来看,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像是专门为虞紫鸢而来的,但江枫眠没放弃她,所以两个人就死在一起了。 倒是没见着江厌离的尸体,她不知所踪了。 云梦的大街小巷上张贴着的是虞紫鸢在外夜猎与人争抢致人伤重而死的事,还有些是她这些年用紫电误伤的无辜之人,他们有些体弱的没抗过来死了,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有一定数量的。 后来江澄赶回来之后叫人把这些东西撕了,但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该知道的还是会被知道。其他人心里也都是有盏秤的,要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有报应?! 是的,百姓把这称之为报应,要不然怎么不见其他世家出问题? 有人给外出的魏无羡和还在蓝家的江澄传了信,告知了江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魏无羡这才知道了最近江家的事,他御剑往回赶的途中还在想着为什么师弟们要离开江家,还有江叔叔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些事? 他心里其实有个猜测,但他不愿意相信,江叔叔怎么会这样想呢,他是绝对不会在江家这样的时候想着离开的。 江晚吟收到消息往家赶,回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荒凉的景象。他想迁怒于魏无羡,但是他又知道是他阿爹派魏无羡出去除祟的。 他知道,江枫眠并不会给魏无羡知道这样的消息,所有的弟子都离开了江家,难免魏无羡不会有旁的心思。 江澄和魏无羡一起筹办了江枫眠夫妇的葬礼,来吊唁的人无不是面色悲戚,虽然江家只剩下这几个小辈,但江家底蕴还在,倒不至于一下子就没落到底层去。 待到葬礼办完后,江厌离被金子轩送回来了,所有人都不知他们又是怎么遇见的。 江澄问过江厌离后才知晓,那天她睡了之后醒来就在一个林子里,她手里有个很平常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些符纸,食物和水。 这些东西看着都没什么特色,也看不出是什么人绘的。 后来她在这林子里走来走去找着出路的时候遇见了金子轩,他们手里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他们一路扶持着走出了那个林子,又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现在江厌离知晓了父母的死讯,哭的不能自已,被金子轩送回来时的欢欣也没有了。 江澄成了新的江家家主,不过新的江家招不到什么好弟子,江澄也还是个少年,江家也没有什么名声在外的客卿和长老,实在是没有什么优势。 魏无羡也愁的不行,整日里忙着这事。 其实也不是没有投奔的人来,有人见江家主事的是个少年,想着肯定好糊弄,是以来应征客卿之位。 魏无羡见这人目光躲闪,暗中去查了这人的事迹后,有些不大同意这事,但江澄急的没办法就要应下,他们闹了些矛盾。 魏无羡还以为他们是以前的关系,他苦口婆心劝江澄再等等,他们总能招到好的客卿的,不必收这些人进来,会有损江家的名声的。 江澄却不想再等了,他们两又一次不欢而散。 魏无羡在云梦街道上乱走着,倒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路旁卖饼的小贩见他这副样子,于是招呼他道:“魏公子,来吃个饼吗?别不开心了。” 魏无羡勉强笑笑,“不用了大叔,我今天没心情吃。” 小贩心里也有些猜测,就小声问他说,“魏公子,你是和江宗主闹了矛盾了?” 魏无羡嘴上说没有,但那人一想便知发生何事了,他还是假装相信的点点头。 他又道:“魏公子,你现在还是个魏公子呢。” 即使他不怎么了解世家的事,但现在江老宗主已经死了,新继任的是江澄,怎么是他大师兄的魏公子还是个魏公子呢? 魏无羡一愣,他知道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说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不需要这些虚名。” 他步子加快走开了,像是不知道说什么被问住了似的。 那大叔摇摇头,‘魏公子还是太天真了,即使是招工也要说清楚的,这可是关乎到工钱啊。 他以后还要成家,没身份没积蓄,可怎么成啊?以后要怎么养家糊口? 就凭情谊吗?而且我怎么觉得这情谊好像也不怎么深?’ 魏无羡一通乱走,最后还是找了棵树三两下爬上去躺着。最近他和江澄有了些分歧,师姐也不懂这些事,只是叫他们好好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宗务之事他也是一知半解,但他认为把那样的人招进来会有损江家过往积攒的好名声,他觉得不应该那样做。但江澄过于急躁了,想着招那些人进来还能带动招收弟子,毕竟他们也有些名声。 他正胡思乱想着,眼中却突兀地映入了一抹白。 魏无羡坐起身用手揉揉眼睛,他怎么觉得这背影有些像蓝忘机呢?他又躺回去,‘蓝湛怎么会来云梦呢?一定不是他。’ 他闭上眼睛又开始想着那些烦心事。 “魏婴。” 是蓝忘机的声音。 魏无羡都要觉得自己幻听了,但又是一声“魏婴”传来。他睁开眼,往树下一看,是个负琴握剑的白衣少年,真是蓝忘机。 “蓝湛,你怎么来云梦了?”魏无羡坐起身来问他,又说,“蓝湛,我们云梦不错吧,我带你去转转。” 蓝忘机还没说话,魏无羡就从树上跳了下来,他的手暗暗抬起,最后还是放下了。 “夜猎,顺路过云梦。”蓝忘机看着他道,最后还是又道了声节哀。 “我知道了蓝湛,那些辖区上的邪祟很多,你来也是应该的。”魏无羡一想就知道。 听他后半句话,魏无羡面色黯然了些,还是说没事。 “蓝湛,我带你去走走吧。”魏无羡这些日子精神紧绷,忙的不可开交,今日又和江澄吵了几句,江澄气愤说不要他管了。 第3章 限时造神3 他倒没有真的想不管江澄,只是想着等江澄想明白他的话后,他们肯定就会和好了。 这些时间就当他闲着吧,刚好蓝忘机来了云梦,他自认为他们还有几分交情,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喽。 “蓝湛,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带茎的莲蓬吗?我带你去吃。”魏无羡带着蓝忘机离开了这里往莲塘走去。 魏无羡话很多,蓝忘机几乎都插不上什么话,不过他本来就不爱说话,倒是个合适的倾听者。但蓝忘机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以往魏无羡话也密,但是也没这么多话。 他细细看了下魏无羡的表情,发觉他很是疲惫,这种疲惫不只在气色中体现出来,还在神情中也显露出来。 他这样频繁的说话像是在强让自己打起精神一样。 蓝忘机停下步子,看着魏无羡道:“魏婴,你需要休息。” 魏无羡转过身来,“蓝湛,我没事,就是最近累了点,不过我缓缓就会好了。” 他又转开话题道:“我带你去最近的莲塘,那里很大的。” 蓝忘机还是被魏无羡拉着走了,魏婴很能逞强,他想着等下带他去休息会儿。 到了那里的莲塘后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就要上船,还是蓝忘机觉得有些不妥,给了看船的人银两后他们才上去的。 “魏公子,今天带朋友来啊?”有采莲女笑着和魏无羡打招呼。 魏无羡看着很高兴,朝她挥手,“是啊,这是我的朋友,从姑苏蓝氏来的。” “那你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那姑娘摇着船离开了。 “那当然了,再见了。”魏无羡和她摆手。 蓝忘机斟酌了下还是道:“魏婴,方才…” “没什么的,江叔叔说怕我管不住钱会乱花,所以我的花销都是让他们记下来然后一次性结清的,现在也是一样的。”魏无羡与他解释了下,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蓝忘机静默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议论亡者不大好,还有魏无羡此刻的神情,他还是没说什么话。 “蓝湛,你吃这个莲蓬,个头很大,一定很甜。”魏无羡瞅准机会就将一只大莲蓬折了下来,笑眯眯地递向蓝忘机。 蓝忘机接回来握在手里,却并没有剥开来吃。 见状,魏无羡以为是不够,他又将几只饱满的莲蓬折下来给了蓝忘机。 “蓝湛,我和你说,现在的季节,不用担心会有雨,就这样顺着流水一路飘荡,别有一番滋味的。”魏无羡坐在船舱里,他松开了船桨,最近他真的太累了。 现在置身于这一片莲塘里,周围都是些清新的气息,他感觉自己好像更清醒了些。他闭着眼睛展开双手,像是要化作一只自由的鸟一样。 蓝忘机始终握着那一大堆莲蓬看着魏无羡,现在的他看着快乐了些。 半晌,魏无羡突然开口道:“蓝湛,你和泽芜君会吵架吗?” “并无。”蓝忘机诚实回答,“我和兄长也会争论些事,但不会有太大的分歧,不会到那种地步。” 他难得说了这么多话,魏无羡睁开眼看着他笑起来,眼睛都眯起来了。 蓝忘机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是看见他终于高兴起来,他自己暗暗蹙起一点的眉也平了下去。 魏婴,还是笑着好。 魏无羡半坐在船边,将两只手都塞进水里,“蓝湛,我们一起玩水吧。不过你应该不喜欢这么玩,那你看我玩吧。” 又捉弄了下水里的鱼后,魏无羡彻底放松下来了。他转回身子靠在船边上,看着坐在一边的蓝忘机,在心中暗想,‘这小古板,怎么还给我带来了快乐呢?’ 蓝忘机一直安静地看着魏无羡,还在手里剥了些莲子,此刻都包在一片荷叶里递给魏无羡,示意他吃。 “蓝湛,这是我给你的。”魏无羡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接过来了,这可是小古板给他剥的莲子,必须得好好尝尝。 虽是午间,但此地的阳光不是很烈,他们坐在莲塘里,四周的流水更添一分凉意。 魏无羡有点犯困,这些日子他精神绷得太紧,这下子一松懈就有点困意来袭。但是他还强打着精神和蓝忘机说着话,他不能在蓝湛面前睡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魏婴,你若困了就休息吧。”蓝忘机看着魏无羡道,他看着不忍心。 “那我小憩一会,蓝湛,你等下记得叫我。”魏无羡最后的几个字都没说清楚就睡着了。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太累了,不眠不休去查了那些人过往的事迹,又马不停蹄赶回来,还和江澄吵了一架。 蓝忘机看着靠着船沿的魏无羡,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掉下去,所以他慢慢挪了过去,将魏无羡的身子移了移,这才安心了些。 等到魏无羡醒来的时候,先看见的是一片白,他还以为自己眼睛坏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蓝湛的衣袖,他用衣袖给他挡着眼前的光,而且他还枕着蓝湛的腿。 怪不得他睡觉的时候觉得脖子底下的东西软软的呢。 魏无羡坐起来和他分开了些距离,两手揉了下眼睛才道:“蓝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蓝忘机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刚过申时一刻不久。” 魏无羡啊了一声,“我记得我们差不多是午时整上来的,我睡了这么久!” 他急急就要起来,余光看见蓝忘机手里的莲蓬都不见了,“蓝湛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那点莲子肯定不够吃。” 蓝忘机嘱咐他,“魏婴,你慢一点。” 魏无羡躺了许久,也是身上麻麻的,他给自己按了几下才去摇桨,可不能饿着蓝湛了。 上了岸之后,魏无羡带着蓝忘机去了他最喜欢的也是云梦最火爆的食店。 都到了门口了他才想起来问蓝忘机件事,“蓝湛,你能吃辣吗?” 蓝忘机本来没回话,最后还是缓缓点了下头。 魏无羡依着他自己的口味点了菜,因为蓝忘机没什么偏好,所以就依着他的口味来点喽。 “蓝湛,你吃这个菜,我可喜欢吃这个了。”虽说食不言,但魏无羡没忍住招呼他,有点急于向他分享。 蓝忘机夹起一筷子尝了下,又不着痕迹喝了口茶后,他道:“尚可。” 这二字一出魏无羡微撇了下嘴,蓝湛怎么还这样啊! 他们吃完饭后还在这里喝了会儿茶,总之魏无羡还不是那么想回去,他要在外面再待一会。 “蓝湛,你喝那么多茶,是辣到了是不是,你这不行啊,要是找到个云梦姑娘做道侣,那日子岂不是要难过死了。”魏无羡看他道,他调笑了他几句。 蓝忘机抿了下唇,看着他道:“真的?” 魏无羡无比自然,“那当然了,不过蓝湛你这么问,是有什么心仪的云梦姑娘吗?” 他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看着是十分的好奇了。 蓝忘机原来一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听了这话后他移开目光轻咳一声道:“并无。” “这样啊,想想也是,我们才十五,还没到找道侣的时候呢。”魏无羡两手叠放在桌子上,顺势将下巴也压上去。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和额前的碎发做着斗争,又端起茶来饮了一口,胃里那股火辣辣的感觉才渐渐消了下去。 大多数时间都是魏无羡在说,蓝忘机在旁边安静倾听着。不过无论什么时候魏无羡抬头,都能看见蓝忘机注视着他的眼睛。 等他们走出这里的时候,魏无羡已经彻底放松了,他又恢复了蹦蹦跳跳,不肯好好走路,一定要做做怪才好。 他们原来并排行走,现在变成魏无羡转身面对着蓝忘机,“蓝湛,今天见到你我很开心。” 他倒退着走路,还和蓝忘机说着话,也没有撞到一个人。 蓝忘机始终分出一丝注意在他身后,“今日我也很开心。” 魏无羡笑嘻嘻道:“蓝湛,下次你要是再来云梦的话,一定要给我传信呀,我还带你去玩,今天没玩尽兴。 下次我带你去亲手炒西瓜皮,那个可好吃了,我们还可以一起下水去捉水鬼玩,不过这好像和蓝湛你不怎么搭。”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些事,蓝忘机都一一记下了,纵使魏无羡说有些事和他不搭,但这是在魏无羡的规划里,要带着他一起去做的事。 “魏婴,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休息。”见着差不多了,蓝忘机与他道。 “那蓝湛,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魏无羡带着笑向他挥手。 蓝忘机向他颔首,这才御着避尘离开了。 魏无羡又蹦蹦跳跳回了莲花坞,进去后就见着江澄坐在大堂里,像是在等他一样。 见他回来了,江澄睨他一眼,“去哪了?” “我去外面玩了。”魏无羡回答,他确实是在外面玩了一天。 听他这话,江澄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你为什么不说这一整天你都和蓝忘机在一起!” 魏无羡不明所以,“江澄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才要和你说呢,蓝湛今天来云梦了,我不得带他去转转啊,这可是我做主人的气度。” 江澄冷哼了一声,“气度?你莫不是要跟着蓝忘机走了吧,我们江家庙小容不下你了,要去蓝家是吧?” “江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在现在离开江家?蓝湛他只是来云梦游玩,我恰巧碰见他了而已。”魏无羡细细和他解释,江澄他最近压力也很大,他们刚吵过不能再吵一次了。 江澄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不在现在离开?那你想什么时候离开?” “我……”魏无羡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他以前是想过到了年纪就和江叔叔辞行的,不过这话说出来江澄肯定又要不高兴了,他还是不说了。 然而江澄却像是抓住了他的什么巨大的把柄似的,他的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你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连你也要走!蓝忘机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要和他走!” “江澄,你冷静一点,我没要和蓝湛走,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的?”魏无羡觉得无奈,是谁和江澄说闲话了吗? 江澄冷笑,“我为什么这么觉得?你们事都做出来了还问我为什么这么觉得!” 魏无羡要冤死了,“我们做什么事了?” “你们在一起待了一个下午!我都看见了,你还叫他蓝湛,人家理你吗你就贴上去!”江澄都有点被感觉到被背叛了。 “江澄,我们就是朋友,能有什么事?我不会跟他走的,而且蓝家缺我一个弟子吗?你别乱想了啊。”魏无羡细细安抚他,总觉得江澄想的太多了。 魏无羡还想着再和他说点什么话时,江澄推开他就离开了这里。 被留下的魏无羡摸不着头脑,还是回了自己的屋子。洗漱后躺在床上后,他想着明天要去做什么,是再去查查哪个来毛遂自荐的修士?还是去上门拜访些有名的散修,请他们来江家坐镇?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蓝忘机,‘也不知道蓝湛怎么样了,幸好他不知道江澄今天说的那些话,要不然他要气成什么样啊? 江澄也是,竟然不相信我,我是那种遇见困难就想着离开的人吗?而且我和蓝湛正常的相交怎么就被他说的那么奇怪呢?’ 被魏无羡惦记着的蓝忘机在回了云深不知处后,先将他收进储物袋里的莲蓬在龙胆小筑前找了个玉瓶安置了些,魏婴摘的,要给母亲也尝尝。 然后他又回了静室,新找了个瓶子将剩下的莲蓬也插进去,底下还放了些水,看着是要养一段日子。 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蓝曦臣在外面敲了下门,“忘机,我进来了?” “兄长,你进来吧。”蓝忘机动作不停,只是道了这么一句。 蓝曦臣进来后看着弟弟的行为有些语塞,已经摘下来的莲蓬,忘机为什么要将它养起来呢?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问出来了,听他这话,蓝忘机手指微屈了下,还是继续动作。 见此,蓝曦臣已然知晓了,“这是魏公子摘的吧?” 第4章 限时造神4 蓝忘机已经装好了莲蓬,并将它摆在个很是显眼的地方,没有回答他的话。 但是蓝曦臣已经从他的表现里猜出来了,他失笑,“兄长又不会和你抢,你动作那么急做什么?” 蓝忘机收拾好了,他抚了下衣角,面不改色道:“忘机并未如此,是兄长看错了吧。” 蓝曦臣也不再去逗弄弟弟,他轻咳了声问道:“忘机,魏公子他,现在还好吧。” “魏婴他很是辛苦。”蓝忘机出声回道。 蓝曦臣也能理解,江家就剩他们几个少年人了,但要是不辛苦一点又能怎么办呢?其他家族也没有立场去帮助江家,他们也只能希望没人对他们落井下石了。 然而第二天,一个很让人震惊的消息就这么传出来了:江澄将魏无羡逐出江家了!还以新任宗主的名义发了告示昭告百家,魏无羡不再是江氏弟子,也不得以江氏弟子自称。 众人都很不解,魏无羡现在也是个很有些名声的少年人了,这些日子他为江家做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怎么江澄还要赶他走呢? 他不应该是江澄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吗?虽然不是唯一吧,但给个长老或者客卿之位再让他联下姻不也是一大助力吗? 蓝忘机听了这个消息后就要去云梦找魏无羡,但被蓝曦臣拦住了,“忘机,魏公子现在肯定不好受,你先让他冷静下吧。 又或者他现在已经离开云梦了呢?你现在去了找不到他怎么办?” 这话让蓝忘机稍稍冷静了下,他不太会安慰人,要是弄巧成拙还让魏婴很难过就不好了。还是听兄长的等些日子再去吧,明天他再去找魏婴也是一样的。 其他人不能理解这事,当事人魏无羡也是不能理解。今天一早他要离开云梦去拜访一些有名的散修时,江澄突然给了他一个盒子,然后告诉他,他不再是江叔叔的弟子,以后也不得以江氏的弟子自称了。 魏无羡很是不解,他做错了什么事吗? “江澄,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我走?是因为昨天的事吗?我真的没有想去蓝家!也没想着离开!” 但是不管魏无羡怎么解释江澄都不听,他只是冷着脸说:“魏无羡,你现在就走吧,这东西就给你了,你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江家吧。” 魏无羡看出江澄很认真,他还是不能理解,“江澄,我没做错什么事吧,你要是想吵架我们还能继续吵,你这是做什么?师姐她知道这事吗?” 江澄冷冷道:“阿姐会站在我这边的,她已经知道了。” 魏无羡一愣,‘师姐知道了,但是她没出来,她也是想我离开的吗?’ “魏无羡,你走吧,我已经以宗主的名义昭告百家了。”江澄告诉他这个事实。 魏无羡无法理解,他心里很难受,也没有谁来挽留他,似乎他只有一个选择了,他只能离开这里。 念着这些年的情谊他还是承诺道:“江澄,你以后要是有事,就给我传信,我会回来帮你的。” 江澄猛然拒绝了,“不用,我不需要。” 这话说完后,他指向门外,示意魏无羡去收拾东西离开。 魏无羡回了自己的屋子,慢慢收拾着东西,似乎还是期望江澄后悔,或者有人来留他,但是没人来。 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本来江枫眠他们死了以后,他就没有职位和家袍,而且他从来没有过月银,现在他几乎是孑然一身。 装了几件衣服和他攒的一点银钱后,魏无羡就拿着随便离开了,江澄说这剑给他了,要是留下来他也是会扔了的。 出了莲花坞后,魏无羡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到,他要去哪里呢? 他蓦地想起江澄给他的那个盒子,打开一看后是块玉佩,上面的花纹看着很是奇特,也有着淡淡的灵气。 他苦笑,这是江澄给的遣送费吗? 或许是魏无羡沉默太久了,在一旁看着他的卖饼小贩叫他道:“魏公子,你怎么了?为那事烦心吗?要我说这事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呢! 老话说的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也别太难过了。” 魏无羡勉强点点头,他在这里长大,现在却要离开这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小贩想出这几句话安慰他已是搜肠刮肚,见他还不高兴也无言了,他视线一下看见他拿着的东西时,就又有了话题。 “魏公子,你把玉佩拿回来了?这可是你母亲藏色散人的东西!” 提起母亲,魏无羡似乎有了点想法,他惊住了,“这玉佩是我阿娘的?” 小贩狠狠点头,“以前你还没出生的时候,魏长泽公子和散人来我家买过饼的,那天散人身上就挂着这玉佩来着,我向天发誓!” “好了大叔,我相信你。”魏无羡阻止他发誓,大叔没必要骗他的。 只是,这玉佩怎么会是阿娘的东西?江澄他知道吗?还是爹娘离开之前落在这里的?江叔叔为什么不还给爹娘呢?也不给他呢? 魏无羡有点想回去问江澄,但是又想到他也是后来才出生的,可能不知道这事的,而且江澄现在可能很不想见到他,他还是不回去问了吧。 “大叔,我走了啊,你在这里要好好的。”魏无羡把东西装起来,又理了下衣袖,向这小贩道。 小贩和他挥手道:“魏公子,以后也要回来看看啊。” 他离开了云梦,想着先去那些无主之地,他现在也是一个散修了,自然要去那些地方了。 魏无羡离开后,江厌离去到江澄书房敲门,进去后她带着疑惑问道:“阿澄,你为什么非要阿羡离开呢?” 江澄看着还是烦躁,但却耐心对江厌离道:“阿姐,现在我是家主了,你听我的就是了,而且我不会做对江家不好的事的。 至于魏无羡,他心已经不在江家了,他走就走了吧,没了他我又不是不行。” 江厌离听着弟弟似乎有想法,也就不去在意这事了,阿羡在哪里都会活的好的,阿澄不会错的,现在是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了。 江澄忽然询问她道:“阿姐,你和金子轩还有联系吗?” 江厌离脸一红,“是有的,上次子轩送我回家后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的,不过我们只是说些家常话,没有什么其他的。” 江澄脸上露出个笑,“阿姐,我要离开云梦去找寻厉害的功法了,等我找到了,江家会比以前更强盛的。不过我不能带你去,要不你去外祖家吧。” 江厌离站起身来,她很是震惊,“阿澄,你要走?那云梦怎么办?其他世家会占了我们家的地方的。” 她倒是没在意自己的去处,家里的地方被占了再要回来的话是很不容易的,而且阿澄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他要去哪里? 江澄站起来安抚她坐下,“阿姐,我已经有了想法,要去的地方也不危险。现在的江家我也是难以支撑,地方大了没有人也管不过来。 没有厉害的功法和修为,旁人怎么服我?我一定要去!至于地方么,等我修炼有成回来了一定可以拿回来的。” 他又道:“还是阿姐你不相信我?” 江厌离还是点头了,阿澄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阿姐,你先去外祖家,我会变卖一部分法器让你在外祖家舒舒服服地过日子的。 等我回来了就接你回来,就算你和别人互相有意了要成亲,那也是要等到爹娘孝期过了之后的。 那时我应该已经回来了,等我重建了江家就让你风风光光出嫁。”江澄看着江厌离的眼睛道,他一件件事说下来也是将他们两个都说服了。 “那我在外祖家等你回来。”江厌离看着弟弟点头道。 江澄信心满满,他一定会让阿爹知道他比魏无羡厉害,他会把江家带上一个新的高度的。 这些天他一直都很难,几乎是举步维艰,也没有什么能帮他们的人,他又不想牺牲婚事去联姻。 有一晚他在江家库房里看着家里世代积攒的法器时,忽然发现了一卷藏宝图,那里标着的是去找功法的路。上面有载江家先祖就是在那里找到的功法,里面还有其他的功法,待有缘之人来寻。 他有点怀疑,但是那上面将什么东西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的,爹以前似乎也提过几句,所以他还是信了,也是病急乱投医吧,他也没办法了。 他本来是想让魏无羡守着阿姐和江家,然后自己去找的,但是那天吵架之后他看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的相处,他觉得不行。 脑子里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让魏无羡离开,他的心已经不在江家了,或许他和那些离开的弟子一样,都是些白眼狼! 既如此,那就他自己去,等他修炼有成了魏无羡一定会后悔他今天的行为的。待那时魏无羡想回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刁难他一下才让他回来。 姐弟两谈好了一切的事由,次日江澄果然卖了一部分的法器,也雇了新的人看着莲花坞。 接下来他就送江厌离去了眉山虞氏的仙府,然后自己带着江氏的心法和剑法离开了莲花坞,不知去往何处了。 有云梦周围的世家见他们这行为,觉得他们是放弃了江家的属地,也就心安理得的各自占了些地方,各家皆是心照不宣。 这里魏无羡已经成为了个独自除祟的散修,他也会售卖他自己做的符纸和一些小法器,没办法,他还要赚钱,他也是要吃饭的。 不过他要价不高,也是很便宜了,他一人一剑,慢慢将自己的心法和剑法都改了。 他已经不是江家的弟子了,自然不能再用江家的东西,是以他慢慢打磨着属于自己的功法,他也不怕失败,稳扎稳打的缓缓进行着。 不知为何,魏无羡总觉得他离开江家以后,他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好了,连修炼速度都更快了似的。他以前不敢努力修炼怕伤了江澄的自尊心,现在发奋修炼果然比以前快了不止好几倍。 还有,以前他运转灵力时总有一种经脉瑟缩之感,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好像他的身体在恢复,在变得更好,他也不是那么嗜辣如命,也是偶尔饮酒了。 蓝忘机来云梦找过魏无羡,不过很不巧的知道了他已经离开这里的事。不过他也打听到了魏无羡现在已经好些了,不是那么难过了,他渐渐放下心来。 接下来他也不再去那么刻意的寻找了,他继续着自己的逢乱必出,说不定会在路上遇见魏无羡呢。 这天魏无羡到了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们靠着那散修留下的符纸几乎要解决了这事,不过最后这小鬼奋力反抗,差点伤了那领头的人。 魏无羡就在此刻出现了,他一下子就制服了那小鬼,将它好好度化了。 “谢谢公子的恩情了。”那人缓了缓上前对魏无羡作揖道。 他周围的人也是这样对他道谢,魏无羡摆手不好意思道:“本就是你们已经快将它制服了,不算我的功劳的。” “此言差矣,要是没有公子我们还会死个人呢,再不济也会重伤的。”那人坚持。 最后魏无羡被这热情的人们带去用膳了,他不好意思还是送了他们一些符纸。 有一人惊喜道:“公子,你这符纸和那位恩人的手法还挺像的。” 魏无羡啊了声,问是吗? 他知道那恩人是谁,不就是那位散修吗,就是建生祠的那个人。 接着他就被塞了一张那散修的符纸,他细细看了下,果然是有点相似。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将符纸还给他们,道:“应该是巧合吧。” 其他人点头,应该就是巧合的。 接下来魏无羡去见识了很多很多旁的事情,这日他来到了一座生祠,里面就是那散修要供奉的人。 他也见到了那个被很多人供奉的雕像,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半散着头发系着发带,手持一支笛子的一个男人形象。 虽然魏无羡也看不清那座雕像的脸,但是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座雕像有些像他。 魏无羡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怎么可能?他在想什么?他认识别人吗?人家为什么会给他建生祠? 第5章 限时造神5 他带着些好奇问旁边的人,“这雕像是那位修士亲手做的吗?” 这人是生祠的看守者,自然对别人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座雕像确实是恩人亲自做的。” “那其他的呢?都看不清脸,怎么确定是供奉的同一人呢?”魏无羡好奇问他,他早就有疑问了。 看守者却不解释,只是对着他伸手指了个方向道:“公子请随我来。” 魏无羡跟着他出了生祠后往另一边去,最后到了一个泥坑边,他不解地看向那位看守者。 这人指着那坑道:“其他的雕像都有用这里的黏土塑身,是恩人说的,用这里的土就能刻成一样的雕像了。” 原来他们也有点怀疑,但是不论怎么刻,刻成后的雕像都是看不清样子的,这下子他们更是不去质疑了。随着符纸的传播,来这里取土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渐渐就形成了个泥坑。 魏无羡大为惊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过他怎么觉得这里有股很熟悉的气息呢?到底是什么气息?魏无羡一时想不起来,也就不再去想了。 “谢谢你为我解惑,告辞了。”魏无羡拱手离开了。 魏无羡继续他四海为家的生活,偶尔也会想起他在蓝氏听学时交的那些朋友,其中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去做了散修,他们偶尔还会遇见。 他也会想起蓝氏那个循规蹈矩到了极点的蓝二公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魏无羡想起上次他还说等下回蓝湛再来云梦就带他去玩呢,不过现在他要是再去云梦也只是个客人吧。 不过他们倒是没怎么遇见过,蓝忘机逢乱必出,魏无羡也是不遑多让,他们常会听到对方的消息,在世间都有很好的名声。 这一日,魏无羡收到聂怀桑的信,邀他去清河一聚。 ‘也不知怀桑兄找我有何事?那就去清河看看吧,刚好他也离清河不远。’魏无羡御剑往清河的方向而去了。 他还有个东西要给怀桑兄呢。 到清河前,魏无羡还想着要怎么去找聂怀桑,直接去不净世拜访吗? 但是他刚进了清河不久,就有人带他进了不净世的大门,直直到了聂怀桑的院子里。 聂怀桑看着很是劳累,但见着魏无羡又神采奕奕起来,“魏兄,你可算来了,我最近都要累死了。” 魏无羡好奇道:“聂兄,你这是怎么了?” 聂怀桑用布巾擦了擦汗,“我大哥最近在督促我练刀,我真的是好累的。 我和大哥说你今天要来,然后他才放过我的。” 魏无羡觉得练剑还是很有意思的,所以有点不理解他这种有点逃避的心理,但是他还是道:“这修炼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一下子也不能太过了,要是损伤灵脉就不好了。” 聂怀桑扇子一合道:“魏兄说的是,所以我应该和大哥好好说说。 我带你去见大哥吧!他现在应该处理完公务了。” 魏无羡一开始就被带到了聂怀桑的院子里,他上了人家不净世的门,还没有去拜会过宗主,倒是有些失礼了。 这下子聂怀桑提出来,他自然也就跟着去了。 “拜见聂宗主。”魏无羡向聂明玦行了个礼道。 聂明玦也算是很有名的少年家主了,他修为高深,若不是要承担着一个家族,他必定比现在修为还高。 聂明玦以前听说的都是魏无羡不好的名声,说他顽劣什么的,但那段日子里他对江家不离不弃,现在也是在为百姓做实事。他自然对他有所改观,也为当时听信谣言误解他的事有点羞愧。 现在魏无羡也是很有些名声的少年散修了,是以聂明玦有些手痒,想和他比试一番。 他向来是直言直语,直言道:“魏公子,我能不能和你比试一下?” 聂怀桑在一旁摇着扇子暗道,‘大哥,他怎么又开始了?看见个厉害的人就想和他比试。’ 魏无羡也想知道他这些日子来的修炼成果,所以也是答应了。 三人一起去了聂家的校场,魏无羡拔出随便,聂明玦也举起霸下,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聂家的刀法大开大合,杀伤力强,聂明玦还收着些力气,以防伤到人,魏无羡的剑法灵动飘逸,擅长借力打力。 故而,二人也是一番有来有往。 聂怀桑在一旁扇子都快摇的冒出火来了,真的是十分精彩,一段时间不见魏兄,他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切磋嘛,自然是点到为止就好,所以打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俩也就各自停手了。 聂明玦和魏无羡互相拱了下手后,又收起了各自的武器。 聂明觉很是兴奋道:“魏兄弟果然和传言中一样的修为高深,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打过一架了。“ 魏无羡也觉得这次切磋很有意义,他道:“能和聂宗主切磋也是我的荣幸,果然还是得多加对战才是。” 聂明觉得这人合他眼缘,性子也不错,于是道:“你也不要叫什么聂宗主了,随着怀桑叫我一声大哥也行。” 魏无羡不好意思这么叫,“那我叫你聂大哥吧。” 聂明玦也点头了,要不然有人觉得魏无羡有攀附之意就不好了。他瞧着魏无羡的性子并不是如此,剑法也能反映出人的心境来,他看着就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也不在意那些外物。 聂怀桑眼见着他们切磋完,又开始说起话来,于是也走上前来,插到他们俩中间。 “大哥,魏兄可是我请来的,我找他可是有事呢!我们俩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公务吧。” 聂明觉失笑看着弟弟,也不知道怀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聂怀桑却已经拉着魏无羡跑远了。 他们俩一起吃完午饭之后,聂怀桑才道出了他的目的。 “魏兄,我知道你在外面卖法器的事情,而且听学的时候你不是也说过这事吗?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我出材料你来出图纸,我们开个店售卖法器,就四六分成吧,我四你六怎么样?兄弟够仗义吧?”聂怀桑摇着扇子的。 魏无羡没想到会是这事,不过他想了想也同意了,他也想不收百姓的钱,为他们免费除祟。 是以他点头,“那好吧,聂兄。不过你想开在哪里?受众者为谁?定的价钱又是怎么样的?这些事还得先和我说说,而且这个分成,我觉得我占多了,占你便宜了,要不你六我四吧。” 聂怀桑扇子一合道:“魏兄,你可是出图纸的人,这都不算什么,没事的。 至于其他的这些事,我都已经写好了,等我叫人拿来给你看看。” 魏无羡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他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们还是五五分成吧,不然我总觉得亏欠你。” 聂怀桑思虑了下点头,“那好吧。” 魏无羡细细看了聂怀桑叫人拿来的计划书后,也是直接同意了,价钱都很公道,受众也都是些有钱的人,不同的人不同的价钱,效用也是不太相同,这样就刚刚好。 一切都弄好后,魏无羡笑起来,“聂兄,你准备的东西还挺齐全的。” 聂怀桑也笑起来,“那当然了。要不然的话,怎么就敢请魏兄来呢?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对了,聂兄,这是当时说好要给你的东西。要是我今天不来,我都想着叫人给你送过来了。”魏无羡从储物袋里取出个盒子递给他。 聂怀桑有点惊喜,打开一看后果然是个和当时说的差不多的扇子,“魏兄,这可真合我心意,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我也不能占你便宜,我送你些好的玉石好不好?这可是刻法器的好材料。” 聂怀桑已经打开了他的新扇子,还扇了两下风,真是不错。 要是他说直接给钱的话,魏无羡是不会要的,不过他既然说给些玉石,那也不是不行。等他研究出新的阵法后可以做成法器,然后送给聂大哥和聂兄,这也不算占兄弟便宜了吧? 这样想着,魏无羡也就点头了。 “走,魏兄,我带你去不净世转转,也看看我们清河的风景。”聂怀桑拿着新扇子站起来,又叫人把旧扇子保管好。 两个人一起在不净世疯玩了一个下午后,都蔫了吧唧地回来了。 晚上魏无羡住在清河,聂明玦叫人在不净世不打扫了一个新院子给他住。 躺在陌生的床上,魏无羡有点睡不着。其实这也不是床的问题,毕竟在野外的时候他也睡得着,其实他还有点不在状态中,他的那些小发明也能挣钱?只希望这做买卖的路顺畅一点吧。 还有他想到了蓝忘机,上次听见蓝湛的消息时,他好像在他上次去过的那个山村,或许他们下次就会遇见了,他也好久没见过蓝湛了,他还是有一点想他的。 这样胡思乱想了半天后,魏无羡终于睡着了。 待到第二天午时,他在不净世用了午膳后才离开,聂明玦和聂怀桑送他出去。 “无羡怎么不多留些日子?是怀桑招待不周吗?”聂明玦道。 魏无羡连连摆手,“也不是,只是常待在一个地方我不习惯而已。 谢谢聂大哥和聂兄的款待,我就先走了。” 听他这样说,聂明玦也明白了,他又道:“也不知道怀桑什么时候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历练,日日练刀都不勤勉,还得我督促着。” 聂怀桑撇嘴,“大哥,我怎么就成了反面教材了?像魏兄这么天才的人和我能一样吗?” 魏无羡笑着道:“聂兄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我倒是觉得聂兄也很厉害的。” 接下来魏无羡向二人拱手示意他要离开了。 聂怀桑向他摆手,“魏兄,你要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到了下一个地方先和我通信呀。” 魏无羡也回头向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聂兄。” 不净世渐渐被他甩在身后,魏无羡又开始了他四海为家的生活。 一开始离开江家时,魏无羡是有点不知所措的,不过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他发现他还是挺向往这种自由的散修生活的。这和他少时的愿望也是不谋而合,他终有一日是要去做散修的,而不是困在世家里。 他也知道江澄离开了莲花坞,江姑娘去了眉山,在江家的属地被侵占的时候,他还去了信询问江姑娘需不需要帮忙?江姑娘回信来说是江澄的意思且说不需要他帮忙,所以他也就渐渐放下了此事。 魏无羡四处除祟,也始终和聂怀桑保持着通信往来,他的荷包也鼓了起来,不用再去赚百姓的那些除祟钱。 这天,魏无羡来到了一个山里的小村子,听说此地有妖物作祟,所以他来看看。 询问好村中的受害者后,魏无羡信心满满的进山了。他料定这妖物不会太厉害,它平日里就是抓些家禽,这些家禽是村民所饲养着的要用来换钱的东西,那必然是十分重要。 所以这妖物也就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且这妖物现在已经开始伤人了,但是又没死人,那些世家也就不怎么在意此事,魏无羡知道这事后自然是来帮他们了。 现在正是晚上,是妖物活跃的时候,魏无羡耳朵很灵,他踩在干草地上的时候已经听见了身旁有些细微的声响。 他猛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了那只妖物,倒是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魏无羡的腿都在发抖,如他所料这是一只小妖物,不过这是一只狼妖。 此刻,它化为原型,这种体型很大长得又很像狗的狼,将他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那狼歪了歪头向前踏了一步,魏无羡脚下的步子一下子就乱了,直接把自己绊的向后一步坐在地上,他像是要把自己蜷成一团。 那狼妖仿佛也感受到他的害怕,于是兴奋地往前扑。魏无羡手里还握着随便,但是他不敢动,只把自己双臂交叠,眼睛紧闭,最后连剑都扔在一边,恨不得此刻地上有条缝让他钻进去,叫他能躲藏着不被这妖发现。 那狼妖跃跃欲试,直接向魏无羡扑来,魏无羡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体还在发着抖。 第6章 限时造神6 这狼妖的爪子很利,平常也是用这利爪去捕杀家禽的,要是抓在魏无羡身上,必定会留下一道极深的印子,也会出些血来。 但是这妖被弹出去了,一下子就被弄死了。是魏无羡身上新做的法器,一个刻着防御阵法的玉佩,这还是聂怀桑那次换给他的玉佩,他本来打算送给聂家兄弟的,现在这东西将那只狼妖给弹出去弄死了。 魏无羡战战兢兢了好一会儿,没听见任何声音,他偷偷睁开眼看了一下,那边那妖躺在地上。 他只感觉腿都是软的,站都站不起来,还是闭着眼睛摸索着身边的随便,靠着它才站起来。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妖的气息,确定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后,他靠在一棵树下又缓了些时间才下山。 在这村子里休息了一晚后,魏无羡觉得他好很多了,给这个村子里的人送了些符纸以后,他离开了。 过了些时日后,在离这个村子不远的一个镇子上,魏无羡找了一个给刚出生的小奶狗洗澡的活。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他不能再有这么明显的缺点了,要是这只小狼妖很是厉害,能杀了他的话,他会不会命丧在它手下?他决心改掉这个弱点,但是这也不是那么好改的,毕竟他一直都很害怕狗。 “小魏呀,来,你抱着它,这段时间就辛苦你照顾它了。”一位妇人抱着条小狗就要递给魏无羡。 她要外出一段时间,所以要请一个人来照顾她的狗,来应征的人有很多,毕竟工钱真的很可观,活也轻松,只是照顾一条小狗而已。在来应选的人中,王姓妇人挑中了魏无羡,毕竟他真的很好看。要是她能年轻三十岁,那必定是要欢喜一下这少年的嘛。 魏无羡身体还有些紧绷,但是也能脸色不变的将这条小狗抱过来了,他也只敢接触些小狗,对那些看家的恶犬还是有点不敢上前。 “我知道了,王夫人,我会好好照顾它的。”魏无羡抱着怀里的小狗,它顶多只有七个月,而且本就体型小,现在也是小小一团,似乎并不具有什么威胁性。 “小魏啊,交给你,我肯定是放心的。”王夫人说了这句话后又抱了抱小狗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无羡一直在锻炼着自己,从小狗到中型犬,到那种看家的大型恶犬,他慢慢的都去接触了。 ‘似乎也不是很难嘛,那为什么江叔叔一直都不教我克服这个弱点呢。’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也没有再深想下去,人都已经没了,他也就不去探寻那些事了。 蓝忘机觉得世间的事还是挺巧的,他有时候也会有心寻找魏婴,不过总是找不见的。但是无心时总会听到些他的消息,似乎他们俩总是差了一步,他总能走过他走过的路。 但是现在,他的运气好像好些了,他看见了在街上买东西的魏无羡。 恰巧魏无羡一转头也看见了他,于是他跑过来在蓝忘机面前站定道:“蓝湛,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怎么着也有九个月了吧?你还有再去云梦吗?” 蓝忘机看着似乎柔和了些,他道:“没有,还有是九个月零三天了。” 魏无羡倒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他嘿嘿一笑,“嗯,蓝湛你记性真好,我都只记得个大概时间了,那接下来我们一起同行一段时间吧。” 蓝忘机自然应好。 “蓝湛蓝湛,那你想先去哪里?”魏无羡问他道。 他们俩此刻并排行走,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袭白衣,从背影看倒很是相配。 “看你。”蓝忘机也没有什么目的地,他也是逢乱必出,哪里有不好的事就去哪里。 走着走着,魏无羡突然道:“蓝湛,我们好像都没有切磋过,上次我去不净世也和聂大哥切磋了,我们找个地方比试一下吧。” 蓝忘机自然应下,他也是被挑起了兴趣。 在镇上自然是不能比试的,要不然的话会损伤房屋,再伤到百姓就不好了。是以他们找了个野外的空旷之地,确保不会伤到别人,才开始了比试。 他们二人都是天赋卓绝的人,平日里也是十分勤勉的修炼。 避尘和随便又一次交锋,蓝色和红色的剑光四散,不过在这野外也没人知道。最后还是魏无羡险胜一招,他们又双双收了剑。 “魏婴,这段时日里你进步很大。”蓝忘机不在意输赢,真诚夸赞他。 魏无羡得到了他的夸赞,也是笑起来,“蓝湛,你也很厉害,我们都是天才,都很厉害。” 他们俩又一起向城中走去,魏无羡还是蹦蹦跳跳的,不肯好好走路。 他惯是喜欢倒退着和蓝忘机说话的,“蓝湛,最近你都在干什么呢?” 蓝忘机真诚回答他:“修炼、温书,然后惩戒弟子。” 魏无羡想起蓝忘机还是蓝氏的掌罚,“哎呀,蓝湛,我肯定是受不了这个日子的,有点太循规蹈矩了,还是你厉害。 我这个热闹性子要是在你家待久了,肯定会憋坏的。” 蓝忘机原本听他絮絮叨叨,说到这里时,他突然插声道:“不会叫你憋坏的。” 魏无羡笑了笑道:“那当然啦,我现在已经不用在蓝家听学了。” 蓝忘机抿着唇角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除祟。魏无羡觉得和蓝忘机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很快乐的,他们两个配合默契,平日里也能一起研究剑法,真的很有意思。 不过再快乐的日子也是会结束的,因为快要新年了,蓝忘机要回蓝家去了。上一个新年时魏无羡还在江家,现在他却没地方可去了。 “魏婴,可要和我一起?”蓝忘机看着他道。 魏无羡摆手做拒绝状,“不用了,蓝湛。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是哪有去别人家过年的道理?聂兄也邀请我了,但是我觉得不合礼数,还是不去了,我一个人也很有意思啊。” 知道魏无羡固执,蓝忘机也就不再提了,他只是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新年礼物递给他。 魏无羡拿着这个储物袋也是很高兴,礼尚往来也给了蓝忘机他早就准备好的新年礼物。至于给聂家兄弟的,他知道聂怀桑在有些地方的店铺,已经交给那些人了,让他们送回聂家去。 最后他们在岔路口分开了,魏无羡向蓝忘机挥手,“蓝湛,再见啦,下一年我们再见。” 蓝忘机颔首,也是转身御剑离开了,他也期待着下一次相见。 魏无羡一路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只是随意的乱走,都要过新年了,他要去哪里呢? 最后他还是决定去夷陵,对于这个地方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再加上他以前是在这里被找到的。 晚上他在客栈休息,他打开了蓝忘机送他的储物袋,看到里面是一些锻造法器的材料。 他一笑,‘蓝湛还挺了解我的。’ 不过他们俩也算心有灵犀了,他也送了蓝忘机他新制造的法器,是防身的那种。 接着他把东西收起来躺在床上,想起他前段时间的研究。那日和聂大哥比试后,他发现他的刀上有种莫名的气息,是那种有点像怨气又不是的东西。 他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研究起了怨气,也有它有了一些了解:横死之人都有那一口怨气,那口气久久不散,人死后也会产生怨气,但是后来他发现原来人活着也会有怨气。 万物都有灵,会产生灵气,那如果灵气和怨气失衡严重,那该如何?灵气能修炼,怨气为何不能修炼?纯净的怨气是否可以像灵气一样使人修炼? 魏无羡知道他异想天开,但是他想要试试,如果想到了不去试试,那就不是他了。但是他也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他可是要好好活着的,他还有很多在乎他的朋友和兄弟。 已经提纯过的怨气进了经脉,是的,是经脉,不是灵脉,也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魏无羡盘腿坐在客栈的床上,他将这套被怨气运转过的称之为阴脉。 最近天气不好,恰逢雷雨之时,是以魏无羡也就在这个地方停留了一段时间,好好研究了一下怨气。毕竟他总不能冒雨赶路吧,又没有什么急事。 夷陵还是那般荒芜,这是魏无羡踏进这个地方后的第一想法,虽说他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 因着夷陵地广人稀,所以客栈也少,也有些简陋,不过魏无羡在野外都能住的,有间屋子已经很好了。 因为要过新年了,过年时老板肯定会把客栈关闭的,所以魏无羡在此地租了一间院子,租了四个月的时长。 也不是那么贵,主人家可是乐滋滋的,有人租就好了嘛,也不必在意那么多,是以价钱也不怎么高。双方都很高兴,所以很快就办好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末了,地面上也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雪,修士不惧寒冷,魏无羡就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玩雪。 玩着玩着,他又有了新的感悟,又刻了几件法器后,魏无羡出门去了。 他要去买些东西,好吧,其实他已经在其他地方买好了。毕竟夷陵这个地方确实贫瘠,总有些东西是这里没有的,是以他早早的就已经在储物袋里面备好了。现在出去也只是有点无聊,他一想到过年的时候也会这样,就有点莫名的惆怅感。 他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寂静的年,以往都是热热闹闹的:师兄弟们会在莲花坞里摆上几大桌子菜,谁都可以进来吃,然后晚上他们再回自己家里去守岁,和家人团圆,那个时候虞夫人也不会太过苛责他们什么。 走在街上时,魏无羡这样想着,不过他很快就赶走了自己的悲春伤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再想也没有意义了,还是让自己过得更有意思些吧。 看到街上卖的东西和周围的店铺时,魏无羡觉得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的东西种类确实不怎么多,加上款式也有点落后。 离过年还有段日子,魏无羡打算去夷陵周围的小村子里转转,要是有什么邪祟惊扰了百姓就不好了。 而且夷陵这里有乱葬岗,他也想去见识一下乱葬岗的怨气,和外面的有什么不一样? 然后他从一个村子里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山脚,那地方看着也挺空旷的,有一个少年在那里练箭。 魏无羡颇觉不解,‘这人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练箭呢?’ 因为他看这个少年穿的是温家的炎阳烈焰袍,所以他一定是温家的人,虽然气质看着不怎么像吧。 但是据说在夷陵这里镇守的一脉都是医修,所以他们武力值也不是很高,所以这人八成就是这里的温家人。 被魏无羡窥视着的这名少年就是温宁,他不敢看别人的眼光,所以就找了一个很空旷也有点远的地方来多多练箭。 他也没有告诉温情,要是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叫人跟着他的,他觉得很是羞赧。 看着看着,魏无羡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个少年箭射的还可以,就是握弓的姿势有点问题,是以他出声道:“你射的挺好的,就是这个姿势有点问题,右手再往下试试,左手臂再倾起些就好了。” 温宁下意识按照他的说法做了,果然命中率更高了。不过他反应过来后又羞的想跑,但是此地太空旷,又没地方躲。 他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握着弓的手都蜷起来了。 魏无羡见他这副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去的样子,有点好笑。他走出来看着温宁道:“真是稀奇,温家还有这样的人? 我是魏婴魏无羡,一介散修。你叫什么?” 温宁避无可避,被问到了他就声音小小的说:“我,我叫温宁,温琼林。我,我是温家的人,此地监,监察寮的寮,寮主就是我的姐姐,她叫温情。 魏,魏公子,我,我听说过你。” 知道了魏无羡的名字以后温宁显然有点放松,他可是对这个有名的散修少年很有好感的。 第7章 限时造神7 lwxiaoshuo.org 他这么一说,魏无羡也有点印象了,温情可是温氏宗主面前的大红人,他以前在江家的时候也听说过她是有个哥哥还是弟弟来着,不过他远没有温情那么出名,原来是个弟弟。 “那,魏,魏公子,你,你是来夷陵除祟的吗?”温宁还是声音小小的问他,眼睛里却带着点光亮,显然有点好奇。 魏无羡失笑,“嗯,也是吧,不过是快过年了,我来夷陵住些日子。” 温宁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来夷陵,可能他也是没想到这个问题,然后他询问魏无羡,“那魏公子,我,我还在这里练箭,你,你以后还会来吗?” 说完后,他像是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道:“对,对不起,魏公子,你是第一个说我射,射的好的人,我都不敢在别人面前展示的。” 魏无羡从不夸大,是以他真诚道:“你射的真的很好,我认识的人当中能超过你的也没几个。 既然射的好,那让别人看看也无妨,多夸夸你,你是不是就会自信起来了? 至于还会不会再来?你是我来夷陵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来看看你练箭也不是不行。” 温宁脸咻的一下就红了,魏公子说他是朋友!而且说他可以去展示,“我,我真的能去别人面前展,展示吗?” “当然可以,那有什么不可以的?”魏无羡觉得有本事那肯定是要展示的。 “那谢,谢谢,魏公子。天色不早了,我,我们回,回去吧。”温宁收起了弓箭,对魏无羡道。 他们一起走在回夷陵城的路上。 “魏公子,我,我可以请你来我,我们家做客吗?”温宁出声道,声音含着些期待。 这可是第一个肯定他的人,魏公子这么厉害还肯定他,是不是说明他做的真的很好呢? 魏无羡想着去一下也不是不行,温家在这里设立监察寮也是为了看管乱葬岗,而且他们家在这的名声还是挺好的。 他点头,“那我是应该去拜访一下温寮主了。” “我姐姐她人很好的,她的医术很厉害。”提起温情,温宁显然有很多话要说,都不结巴了。 接下来魏无羡就听温宁说了一路的温情的好话。 他真是奇了怪了,温宁看着腼腆羞涩的,没想到提起他姐姐来夸的还是挺放肆的。他也对温情生起淡淡的好奇,这个被温宁描述的很是和善的姐姐会是什么样的? 等他们见面的时候,魏无羡觉得有点震惊,温宁描述的姐姐和他见到的这个温情真的是一个人吗?她给他的感觉真的很像聂大哥哎,魏无羡默默在心里腹诽道,但还是与她行了个礼,“魏婴魏无羡见过温寮主。” 温情一手阻止他,“你是阿宁请来的客人,不用如此。” 温情也对这个魏无羡有所耳闻,现在看来也是个性子不错的人,阿宁对情绪敏感,能和魏无羡说到一起更能说明他的秉性,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好人。 “姐,姐姐,魏公子,他,他很厉害的,他还指,指导我射箭了。”温宁眼睛亮亮道。 温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眸子一拧道:“阿宁,你一个人跑出去射箭了,去哪里了?离这里远不远?怎么不带着些人呢?” 温宁意识到说漏嘴,有些讪讪的躲在了魏无羡身后,“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话,温情也就知道了,这个弟弟胆子大了,竟然敢偷跑出去了。 “你一个人偷跑出去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知道了吗?”温情柔和了脸色细细叮嘱他。 魏无羡看着这场景,莫名觉得和温宁描述的有些相似了,在温宁面前,温情一直是一个为他顶天立地的姐姐呀,就像怀桑兄和聂大哥一样。 “我,我知道了,姐姐,我以后绝,绝对不会这样了。”温宁眼巴巴看着温情道。 温情叹了口气,“我真是败在你手上了。” 她又对魏无羡道:“好了,魏公子叫你看笑话了。” 魏无羡摆手,“这不至于,我倒觉得你们的姐弟情很是难能可贵。” “好了,也到饭点了,魏公子来尝尝我们族人做的菜吧。”温情邀请他道。 “魏,魏公子,我们家的人做,做的菜都很好吃的。”温宁附和自家姐姐道。 见他这副神情魏无羡也就应下了,吃顿饭而已,他再送他们些东西也是可以了。 岐黄一脉世代行医,故此家里的菜做的也是比较淡一点,但是还挺好吃的,虽然魏无羡吃惯了辣,他还是觉得很不错的。 在夷陵待着的这段日子,魏无羡觉得挺好的挺有意思的,他在温宁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为人师的感受。 温宁知道他住在哪里,平时也会在夷陵城里来找他一起,他们相处的倒是很是愉快。相处的久了以后,魏无羡越发觉得情姐和聂大哥确实是很像的。 这一日,离过新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魏无羡在夷陵旁的一个村子里除祟完毕打算回去,他在回去的路上发现了一只很强的鬼。 不过它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害人就被魏无羡发现了,那鬼原先并不把这样年轻的修士放在眼中,但没想到它被魏无羡的符纸伤到了。 它呵呵冷笑,“小子,你惹到我了。” 魏无羡估不来它的实力,但是他不能走,要不然夷陵周围的村子都会遭殃的。 “那就请你放马过来吧。”魏无羡尽量把这鬼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不能叫它去别的地方。 “很好,那就用你的命来做我出来之后的第一笔战绩吧。”那鬼狞笑道。 魏无羡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出来之后,就被这鬼迎面而来,他拔剑迎上了那只鬼,一番打斗下来后他也想明白了,这里是夷陵,这个看不清深浅的鬼应该是从乱葬岗里出来的。 是乱葬岗的咒墙出问题了吗?他一边打一边想。 那鬼看着自己的手,此刻正在滋滋作响,没想到他低估了这个小子,不过他也别想在它手里讨得好! 魏无羡咬破指尖绘符,他新发明的炎阳符,极克鬼气阴气,这下子还管什么血气流不流失,还是保命要紧,他画的很快,凌空绘符也行,直接就打在那鬼身上。 最后这鬼还是被魏无羡给抓住了,它被封在封恶乾坤袋里,还一直叫嚣着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魏无羡弹了下封恶乾坤袋,“再怎么能还是被我抓住了吧。” 然后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就往乱葬岗那边赶去了,也来不及通知别人了,他只想着可不能再有别的东西出来了。 魏无羡依着这个方向跑去乱葬岗,恰好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发现了一道缝隙,是刚好能容纳的只鬼出来的缝隙。 他又检查了一下周围安下心来,看来是只有这只鬼出来了,那就好办了。魏无羡打算修补一下咒墙,在这里加一个封印阵法,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可是他没想到那只鬼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它碎裂了封恶乾坤袋,从里面出来了,周围的怨气都很浓厚,几乎化为实质。 怨气在这鬼手里炉火纯青,化作一条铁链,抓住魏无羡的手臂,就把他从那个缝隙里面拖了进去。 “我好不容易才出来,还被你弄成重伤!那好,我拉你进来,我们继续斗。” 它受了伤,不杀了这小子难消心头之恨!在乱葬岗,那可是它的主场! 魏无羡集中全力布阵,一时不察还真的就被它拉了进去。阵法已成,缝隙已经被补好,他在最后一刻被拉了进去。 魏无羡跌坐在地上看着周围,乱葬岗内很是漆黑,可能是因为怨气太多了,周围长着的那些树上的叶子都被浸染了,都是黑色的,连根草都是黑的。 那只鬼还双目圆睁的瞪着他,魏无羡知它受了重伤,虽然此处是乱葬岗,但他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最后那鬼还是被魏无羡灭绝了,像这样的鬼还是直接灭绝了好,要是有一天它再出去了,其他人还是会遭殃的。 魏无羡抹了把嘴角的血,他刚才用了怨气才打败了这鬼,鬼估计也没有想到,一个正道的修士也会用怨气来打他吧,所以它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不过魏无羡一时也有些气血翻涌,幸好此刻他身上都是怨气,周围的那些小凶尸和鬼类一时应该察觉不到他的气息,至于那些厉害的厉鬼,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立即就察觉到有生人闯入乱葬岗的。 乱葬岗也分内外围,现在魏无羡正是处在外围,这里的鬼物和凶尸也不是他的对手,真正强大的都在里面,他也没想着进去。 魏无羡握着随便将周围的鬼和凶尸都驱赶了下,虽说乱葬岗怨气横行,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灵气的,而魏无羡新改的功法能牵动起天地间的灵气,哪怕只有一点点。所以在这里,他既能用怨气,也能用灵气,不仅不会消耗体内的灵气,还会得到补给。 魏无羡在乱葬岗外围寻找着出去的路,但四周都被咒墙围着,哪来的路?走了一圈后,他就差趴在咒墙上研究了,‘温家建造的咒墙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这些日子来他对封印阵法有了新的感悟,世间有灵怨二气,他一直在想它们能不能相互转化?仔细试了试后,他发现此事可行。 一个阵法需要有源源不断的阵源,若用这个灵怨转化的阵法作为阵源的话,只要这世间还有一天存在着灵气和怨气,这个阵法就永远不会消弭,可以算得上是封印乱葬岗的好阵法了。 不过单凭他一个人好像不行,主要是他供给不了那么多怨气,在阵成之前,他一定要在阵源中注入等量的怨气和灵气,才能让这阵法开启。 他现在身体里的灵气已经足够了,不过怨气的话…… 一丝怨气入体在阴脉中流转,不会与身体内的灵气相冲,但若是在体内引入同样多的怨气,会不会和灵气相悖呢? 魏无羡靠在咒墙上,这样想着。 其实他还有别的考量,一点点的怨气可以作为研究的材料,也可以做为一些法器的引子,比如说他前段时间里新研究的招阴旗和风邪盘。 但要是大规模怨气入体的话,那他会不会被影响心智?那样他还会是他吗?蓝湛知道了以后,会不会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想到这里,魏无羡有点迷茫,他看了一下周围的场景,又懊恼起来,他今天确实是太冲动了,还有这些天他的日子太过安逸了,他都失了警惕心,怎么就被拉进来了呢? 外围的凶尸和鬼类虽说弱小,但是数量极多,蚂蚁多了也会咬死大象。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原来留在表面的怨气都有些消散,他属于生人的气息也渐渐透了出来。 若不尽早做出决断,他估计就要折在乱葬岗了。他还没在乱葬岗的筑墙外研究怨气就已经进了里面了,这下子要是死这了,他就见不到蓝湛了。 也是不解,他怎么就想起小古板了呢?前些日子,他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那会儿他还和蓝湛在一起,这要是死在这里,他总感觉不甘心。 最后他还是下定了决断,他要出去,他不想死在这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两个月过去了,魏无羡终于从乱葬岗里出来了。温家的咒墙被他破了一个角,他也在乱葬岗里面布上了他自己的那个阵法,不过这还是得很久,因为布阵的材料有限。 魏无羡往家里赶去,他这么久没有回去,温宁他们一定会很担心他,他回到院子前,看见了等在门口的温宁。 温宁见着他就站起来,“公,公子,你去哪,哪里了?我还以,以为你走了呢。 我们给,给你发了传讯符,也没,没得到回应,我很,很担心你,姐姐他们也是。” 虽然魏无羡说了可以叫他的字,但是温宁还是叫他公子,或许是因为魏无羡在他心里有不一样的意义吧。 听他这话,魏无羡在心里暗道,‘传讯符也进不去乱葬岗,所以我是收不到的。’ 第8章 限时造神8 “温宁,我有事外出了两个月,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好。”魏无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所以就先岔开了这个话题。 “那公,公子的事办,办好了吧?公子你,你没受伤吧?”温宁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关心魏无羡的身体。 “我没事,温宁,我先进去了,明天再去监察寮找你们。”魏无羡道,他看着有点疲累。 “那,公子,你先回去休息,我,我就不打扰你了。”温宁看着他道,然后就转身跑开了,他不能打扰公子休息。 魏无羡推门进去,他洗漱后又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他内视着自己体内流淌着的灵怨二气,阴脉和灵脉混杂在一起,他已经不是一个完全的修灵气的修士了。 此前他的那些对怨气的研究也是有效的,乱葬岗是一个修怨气的天然的修炼场,他完善了之前关于怨气的想法后,又创了一份修怨气的功法。 他还在内围折下了一只鬼竹做法器,在最里面的那个山洞里寻到了一枚种子,它很奇特,又含着灵气又有怨气的。 “只要我不动用这力量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吧?”魏无羡看着自己的手,他在外闯荡了些日子,也知什么叫为世所不容,太强大诡异的力量是会被视为异类的。 他躺着躺着还是睡着了,虽然他在乱葬岗里也能安睡,但是没有他的床舒服。 早晨他是被噩梦吓醒的,他梦见蓝湛知道了他修了怨气的事,对他拔剑相向了。 “蓝湛他,真的会这么对我吗?”魏无羡坐起身来拍着自己的胸膛道。 暂时不去想这事,魏无羡起床后给聂怀桑传了信,说他这些日子有些事,没去看信,他的身体也没出问题。 接着魏无羡就去了监察寮,温情见着他就要给他把脉,他神色不变伸出手去,他应该不会被察觉到吧? “没事,身体还好,确实没受伤。不过魏无羡,你是不是怨气入体了。”温情收回手,又问他道。 “情姐,是有一点点,不过我没什么大事。”魏无羡放下手,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被发现。 这些事他不能告诉别人,不能让别人也跟着他担惊受怕,只能遮掩一下了。 或许温情也看出来他有事隐瞒,但是也不是非问不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事。 “公,公子,新年的时候你有事没来,我,我还给你留了好吃的,还有别的礼物!我,我带你去看。”温宁见着没事了就招呼魏无羡道。 “那情姐,我和温宁去了。”魏无羡来了兴趣,没想到温宁还给他留东西了。 温情看着他们俩摇头,“去吧去吧。” 魏无羡愉快地跟着温宁走了,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一大堆岐黄温氏的人留给他的东西了。 年前的那段日子,他们相处的十分愉快,而且他还会给他们创造些很奇特的符纸,比如晾晒药材的时候每种药材需要的温度都不一样,然后魏无羡他就能制出那种可以指定温度然后发热的符纸,贴在晾药的席子下面,就能很快晾晒好。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他们就是这样,以真心换真心。所以,纵使新年的时候魏无羡没有来,他们也给他留了很多东西。 现在魏无羡抱着这些甜蜜的负担,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还是有人记挂着他的。聂兄也给他送了礼物,这还是今天他去聂兄开在夷陵的铺子里看见的。 是的,聂怀桑也在这里开了铺子,就在魏无羡来了这里以后。 他本来也没想着在夷陵待太久的,可是这里的人真的很温暖呀。魏无羡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想这事,他本来打算待四个月就走的,就在这个年过完不久,但现在他有点舍不得,那就再待一会儿。 不过离别总是会到来的,魏无羡还是要走了,他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停留。 温宁很舍不得他,公子对他很好,也会带着他一起去除祟。他跟着公子真的学了很多东西,也渐渐学得自信起来。 “公,公子,你还会,会回来吗?”温宁忍不住问他。 “我还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看你们的。”魏无羡对他们也是很有些不舍得,但是他还是要走的。 “好了,阿宁,以后还会再见的。”温情见着弟弟都要哭出来了遂与他道。 魏无羡也附和她,“是啊,温宁,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以后可以自己出去历练了也可以来外面找我呀。” “那好,好的。我一定争取早日去找公子。”温宁眼神坚定道。 魏无羡转身迈出了夷陵城,他不能再失了警惕心了。 出去后,他想起了云梦那个卖饼的大叔,魏无羡想着回去看看他,这样想着他转步就向云梦而去。 云梦的其他地方已经变了些样子,但莲花坞还是那个样子,这块地盘没有被占去。 卖饼的小贩还是一样的健谈,看见了魏无羡就招呼他,“魏公子,你回来了,要吃个饼吗?大叔研究了新的口味。” 魏无羡一手放下银钱,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饼,“大叔,我来看看你。” 那小贩也是笑起来,“魏公子,你现在开心吗?” 魏无羡被问住了,他想了一下坚定道:“我现在是开心的。” 卖饼小贩笑得更开怀了,“这样就好了嘛,人活着就是为自己开心。 我看你又有烦心事了,还是要好好为自己调解一下才是。” 魏无羡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他又咬了一口饼咽下去了才道:“大叔,你又看出来我有烦心事了?我确实有点烦心事,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我又好了。” “就是要这样呀,魏公子,不论能活多久,那都是活一天少一天,那还是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嘛。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大叔再给你装几个饼,你在路上吃吧。”小贩手脚麻利就给他装好了东西。 魏无羡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这个大叔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都对他很好。他离开之后,卖饼小贩看着摊上的银钱一拍脑袋,“这小子给多了,真是鬼精鬼精的。” 魏无羡将饼妥善放到储物袋里,这是他新改良的储物袋,空间大了不少。 听说溧渠有妖物作祟,他就又往那里而去。 刚进了这里的一个小镇后,他就看见了一身白衣的蓝忘机,这次是他先看见的蓝忘机。 魏无羡疾步过去拍他肩膀道:“蓝湛,我们又见面了。” 蓝忘机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是我与魏婴有缘。” 魏无羡又问他,“蓝湛,你也是听说了这里的事来的吗?那你有打探出什么来吗?” 蓝忘机向他颔首,“是为此事,但尚未打探消息。” 听他话,魏无羡眉毛都要扬起来了,“那我们俩一起去吧,我跟你说啊,像这种打探消息呢,不能去问当地的仙门,要去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问那里的招待的人。 他们每天见的人多,听到的杂事也多,我们就去这种地方打探,绝对一打探一个准。” 蓝忘机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道:“好,听魏婴的。” 魏无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蓝湛今天温柔了不少,真是莫名其妙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同意了,魏无羡就带着他找了一家酒家打探消息,他好久没喝了,有一点想了。 蓝忘机看着这个地方也有点明白了他的意图,但还是跟着他进去了。这地方其实也不偏,镇上也是人挺多的,但这样好看的两个人一起出现,还是有点子轰动的。 伙计机灵的上前请他们就座,看蓝忘机那一身纯净的白,又擦了好一会凳子才请他们坐下。 “二位要喝点什么?来点我们本地的最好的酒先尝尝?”伙计脸上带着笑问他们道。 魏无羡没尝过这里的酒,他准备先试试,也就道:“那就先上你们这最好的酒,先来一坛,要是好喝的话,我再买。” 那伙计笑得更开了,“这就来,这就来,保管您喝了还想买。” 魏无羡在外面就闻到这个酒的酒香味了,现在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待上来后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果然很好喝,这和他在云梦和清河喝过的酒都不一样,和姑苏的天子笑也不一样,别有一番滋味。 所以他对那伙计道:“再来五坛子酒。” 他先给了银钱,伙计捧着银钱连连道:“就来就来。” 魏无羡端起那碗酒继续喝,眼睛看到蓝忘机在看着他手里的酒,于是对着他道:“蓝湛,你也想喝吗?但是蓝氏家规禁酒诶,你不能喝真是可惜啦,少了人生的一大乐趣。” 蓝忘机道:“我未有此意,只是想劝你少饮些酒。” “蓝湛,我好些日子都没喝了,我现在喝的都少了,都没我以前喝的多。 不过还是谢谢你关心我,我会少喝一点的。”魏无羡笑起来,蓝忘机也是关心他,他当然不会不领情的。 这时,伙计带着人搬着那五坛子酒上来,“客官,给您上来了。” 他正要走时,魏无羡叫住他,“小二,我问你件事,最近这里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现在其实还早,店里没什么人,也就只有这两位客人,而且他们买了这么多酒,便是店家也不会不回答他们的。 伙计躬身询问道:“您想问的是哪方面的?”他又看了一下蓝忘机和魏无羡的打扮,“您二位是仙长吧?是为那事来的吗?” 不待他们点头,他像是已经认定了此事,然后他接着道:“其实我们镇子上都有流传这个事的,也有段日子了,不过最近才传到外面去,因为死人了。” 魏无羡问他,“一直都有流传?那流传的是什么事?” 伙计坐在他们对面,他声音也不大,“不知您们二位仙长可听说保家仙?” 魏无羡眸子一拧,“听说过,你们这里还盛行保家仙吗?” 伙计小小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我们这里家家户户世代都信这个,而且我们都信奉的是同一个保家仙,几个月前刘家的刘婆子从外面回来了,她自称是走马仙。 这下子我们这里就出问题了,我们的保家仙保的是家里人的平安,可不就是冲撞了。所以族长叫刘婆子辞去这个走马仙之位,要不然就要她离开镇子。 但是她不走,我们也不能强制让她走吧,所以就这样拖着,然后怪事就越来越多。” “这个刘婆子是个什么人?”魏无羡问他道。 “害,刘婆子以前是我们这里最信奉保家仙的人,不过她也惨。她早年丧夫,又拉扯大了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给他娶了妻,又生了个孙子。 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过了,小夫妻俩被一只鬼给杀了,只留着这祖孙俩相依为命。” 蓝忘机也有疑,“鬼从何来?可有人见过?” “其实吧,这是我们镇子边上的一个村子里的一个刘姑娘,她喜欢刘婆子的儿子,但是刘婆子的儿子又娶了别人,所以她在他们成亲那天上吊了。” “所以你们都以为是那个刘姑娘化作鬼来把他们杀死了?那你们到底有没有见到那只鬼?”魏无羡问他道。 伙计吞吞吐吐道:“是没人见到,但是我们都那么以为,不是刘姑娘还能有谁吗?不是鬼还能是什么?能让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就死了呢?”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那位刘姑娘可还有什么亲人吗?”魏无羡喝了一口酒道。 说起这事来,伙计就又知道了,“刘姑娘只有一位年纪很大的祖母。 她走了以后,我们可还为这白发人送黑发人难过了好久,不过她这瞎眼祖母在她走后也就疯了,整日里念叨着什么是报应是报应之类的话。幸好有个远方侄女早早来投奔她家,也不至于叫她无人照顾。” 听了这话,魏无羡和蓝忘机二人若有所思。 魏无羡道:“那谢谢你了,我们知道了。” 伙计站起身来,“要是您二位能为我们这地方解决了这事,才是我们要对您们感激不尽呢。” 第9章 限时造神9 伙计走了,魏无羡想着传出来的消息,是溧渠这里的动物无故动乱,虽说没有什么伤人的事情,但还是有些奇怪。 以往这种情况多是地动,但是这次又没有这事发生,看着只像是动物们烦躁不堪。就有人言是不是有妖物作祟?据说动物的眼睛灵,它们或许看见了什么别的东西? 对于仙门百家来说,这种没出人命的事他们是不管的,蓝忘机也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就来看看,要真是妖物作祟就不好了。 “蓝湛,你觉得这里的保家仙是真的吗?”魏无羡声音挺小的问他,毕竟这镇上的人们都信奉着同一个保家仙,这话被听去了他们都要不高兴了。 蓝忘机倒是听说过保家仙这事,但是他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他也不敢断言。 他没说话,魏无羡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那蓝湛,我们去刘姑娘家看看吧。”魏无羡想着去那里看看有没有鬼类存在。 那些酒已经被他收了起来,准备带着慢慢喝,接着他们俩就向这个镇子边上的那个村子而去。 村门口聚集着一堆妇人,她们正在说着话,就瞧着有两个俊俏的小郎君过来了。 魏无羡笑嘻嘻上去道:“姐姐好,我想向姐姐打听件事。” 那一帮女子霎时都笑起来,有一人答话道:“我们可当不得小郎君一声姐姐,不知小郎君想问什么事?” “我想问问刘姑娘家在哪?” 其实这整个村子都姓刘,不过她们一下子就知道了他问的是哪个刘姑娘?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二人,“原来是两位仙长,那刘姑娘家就在此地不远,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了,劳烦二位仙长了。” “不劳烦,谢谢姐姐指路。”魏无羡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盒胭脂来,“这东西就赠予姐姐。” 魏无羡问了路回来和蓝忘机走在一起,他们向那个位置走去。 突然蓝忘机出声道:“魏婴,你的胭脂是从哪里来的?” 魏无羡一笑,“这个呀!这个当然是我买来的,要送人的。” 蓝忘机不说话了,魏无羡一瞧他脸色,感觉蓝湛更冷了一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过年那会儿我在夷陵生活,和那里驻守的温氏的族人很合得来。 这应该是哪位姐姐给我留新年礼物的时候,不小心放进来的,还是我前些日子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魏无羡觉得随着他这话说出口,蓝忘机的脸色都渐渐回暖了,虽然他表情并没有变。 “魏婴,我们到了。”蓝忘机停下脚步。 他们一起看着这间屋子,它真的与周围这些屋子格格不入,其他的屋子都是木屋、草屋,唯独这间屋子用的是青砖,上面盖着的瓦也都是极好的。 二人对视一眼,皆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他们正想要敲门时,门从里面打开了,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姑娘,看着不过十八,她眸子黑黢黢的,盯着人看时有点渗人。 “你们找谁?” 魏无羡上前,“我们来看看刘姑娘的祖母,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乔,是来投亲的,既然是来看望表舅母的,那就进来吧。”乔姑娘敞开了门,叫他们进去。 二人路过她身边时,都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气息。 魏无羡眸子一凝,这个姑娘不是活人,以他的鬼道的修为判断,这个姑娘操纵的是别人的躯体,她的魂魄不是人。 蓝忘机也有此感,他们都暗暗警惕起来。 进了屋子后他们隔着屏风看见了刘姑娘的祖母安睡的身影。 “二位来的不巧了,表舅母已经睡下了,自从表姐走了以后,表舅母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乔姑娘苦笑着。 “那是我们打扰了。”魏无羡向她道。 他们出了这门走在路上时,蓝忘机道:“未有鬼气。” 这屋子边的院子其实也不大,若是有鬼他们两个不会察觉不来,而且燃阴符也没有动静。 那里没有鬼,魏无羡也能确定,除了那个不知是什么东西占着乔姑娘的躯体之外,那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魏无羡出声,“蓝湛,那个乔姑娘不对劲。” “我也觉如此,但不知她体内的为何物。” 蓝忘机觉得她身上有血气,虽说有些人身上也会沾染上血气,可那不过是宰杀家禽所致,但在她身上那么浓重的血气绝对不是这样就能粘上的。 “蓝湛,我们去刘婆子家,看看她家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魏无羡提议。 蓝忘机自然应下。 刘婆子家就在镇上,他们问了路后去了刘婆子家敲门,她一开门,一见面他们就知这刘婆子是被鬼给迷了眼了。 魏无羡一张驱阴符上去让她清醒,本来这刘婆子看着阴沉沉的,被这符解决后,她看着倒是没那么阴鸷了。 她身体微晃了几下,魏无羡扶了她一下,她清醒过来道:“你们怎么在我家?” “婆婆,我们二人是来除祟的,你被鬼迷了眼了,你还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刘婆子顺了顺自己的胸膛,“那日我外出回来路过一片林子,听见有个声音问我想不想让我的儿子儿媳回来? 我回答想,然后,然后…” 她说着像是头痛,掩着头不说话了。 “婆婆,我先扶你进去。”魏无羡扶着她往房间里走,蓝忘机就跟在他身后。 进了屋,魏无羡又给刘婆子倒了杯水,她喝了才好些了。 “那婆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魏无羡询问她道。 “这些日子,我感觉我一直都不太清醒,好像一直都在梦里,能听见有种动物的叫声。”刘婆子抓着魏无羡的手臂,仿佛他能给她安全感。 魏无羡想起了那个保家仙和走马仙的事,就道:“这些日子,他们都说你成了走马仙,难道走的就是这位?” 刘婆子脸色一变,“我一直都信奉着我们这里的保家仙,没信过别的走马仙。” 见此,他们也知了,“那婆婆我再向你打听件事,那刘姑娘的祖母和你们家有什么恩怨吗?” 说起这事来,刘婆子就有点羞恼了,“据说她是外地来的,孤身一人来到我们这个镇上,本来她是想嫁给我公爹的,但是最后没嫁成。 就嫁到镇子边上的村子里了,这也不算个什么恩怨吧。而且以前也没听说过她孙女喜欢我儿子啊?” 蓝忘机出声问道:“那这个传言从何而来?” “就是在我儿子成婚那天,她突然就上吊了,所以就有那么个传言了。”刘婆子觉得冤,好好的大喜日子,她突然搞这么一出。 “那谢谢婆婆,我们就先走了。”魏无羡起身道。 “蓝湛,看来这个事情的解决点还是在那个乔姑娘身上了。”出了这家的门后魏无羡道。 “这个刘婆子家里也很干净,没有什么脏东西,蓝湛,那等着入夜后我们再去探探那位乔姑娘吧?” 蓝忘机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入了夜,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去到了那个村子里的那栋特立独行的屋子外,这里都是矮墙,所以他们还稍微低了低身子。 屋子里的烛火还亮着,那位乔姑娘出来了,她手里捧着个血红色的东西,脸上带着妖冶的笑容,向他们俩那个方向看来,“来了就进来吧。” 闻言,他们二人越过这道墙进去,这个院子周围都没人居住,倒是十分寂静。 蓝忘机看着她道:“缘何如此?” “都是因果循环,是她欠我的,我来讨回罢了!”‘乔姑娘’开口。 “你自己的身体呢?怎么只剩道魂了?”魏无羡问她。 “身体?我身体都没了,还得拜那个死老太婆所赐,以前当我的走马仙当的好好的,也怪人类贪欲太甚,她做的孽也找上了我,我的肉身都劈没了。 她可不得还我?嫁了这里的人,这里的保家仙护着她,不过那个小狐狸到底棋差一筹。 本来我马上就能把她折磨死了!没想到它还有点本事,竟然把你们给找来了,不过她还是要死在我手里,我也算是大仇得报了。”说罢,她笑起来。 她这话似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的无辜者,蓝忘机冷声道:“你也并非全然无辜。” “蓝湛说的是,这具身体又没惹你,你杀的人也不止她一个。”魏无羡也咬牙道。 “那有什么关系?和我的仇比起来,他们的命又算得了什么?你们知道了,你们也一样得死。”她冷声道。 她扔掉自己手里的那颗心,冷冷一笑,院中便出现了一只厉鬼,她自己身后也出现了一道黄鼠狼的虚影。那上面一条尾巴还在摇来摇去,但是不经意间拍到了房门,竟然直接将它弄碎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知道她是个什么了,是黄仙。 “这只厉鬼,可是多年前我第一次出山时收服的,能死在她手下,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那只厉鬼是个女人模样,手上的长甲泛着冷光,蓝忘机和魏无羡拔剑相迎直向这厉鬼而去。 这只是有很多年的鬼,沾染着无数的血气和煞气,被她的指甲抓到也是挺麻烦的。他二人年纪虽轻,但是剑法超群,二人配合起来对付这只厉鬼,也是能压制住她。 那黄仙攥紧了手指,有种被挑衅到的恼羞成怒,以前她怎么会把这种修士放在眼里,现在竟然被制住了手下的厉鬼,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那只厉鬼快要落败的时候,那黄仙动了,她身后的那只黄鼠狼的虚影驱动了它的尾巴袭向了蓝忘机的后心。 蓝忘机感觉到了,但他避无可避,他身前是魏无羡,左侧无路,右侧是那厉鬼,他要是躲了就会伤到魏婴。 魏无羡也发现了这事,他将右手的剑抛到左边,右手撑着蓝忘机的身子直接翻过去给了那尾巴一击,是张他自己绘的炎阳符,直弄的那尾巴滋滋作响。 那黄仙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能伤到我的尾巴?”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这小子到底为什么? 此时那只厉鬼已经被他们二人合力收了起来,贴上了符纸。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不赞同道:“蓝湛,刚才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就察觉到了!你差点就要被打到了!” 蓝忘机没说什么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封恶乾坤袋,那里面放着那只厉鬼,他慢慢度化起它来。 没有人理那黄仙,她一下子就恼怒起来,“你们成功惹怒我了!” 她身后的那只黄鼠狼的虚影竟然凭空将尾巴劈成两半,直直向他们二人而来,而且她自己也控制着那副身躯向他们而来。 这乔姑娘原来的容貌也是清秀可人,现下面上却布满了毛发,隐隐瞧出个黄鼠狼的模样。 魏无羡和蓝忘机配合的很是顺畅,炎阳符可以伤到他们的剑伤不到的虚影,最后她还是败在他们两个剑下。 她半躺在地上吐了口血,就在蓝忘机要取了她性命时,那黄仙抹了把嘴上的血道:“这个姑娘的魂魄还在她体内,只要我走了,她还能活,但是只要我死她就一定会死。” 这话让蓝忘机有些犹豫,这黄仙身上的血气太浓,他不敢确定她体内有没有无辜之人的魂魄。 而魏无羡定睛一看,她说的是对的,里面确有一道细微的魂魄挤在这躯壳里,若是他用鬼道之力直接将之驱除出去也行,但是…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背影,他不敢赌,他怕看见蓝湛对他憎恶的眼。 一时间,场面僵持下来。 那黄仙见此场景阴险一笑,她将全身的修为都汇聚在手上,她是活不成了,那也是要带一个人走的。 她猛地站起扑向蓝忘机,一手抓住了避尘的剑锋,一手直拍向他胸口。 魏无羡看见后,他顾不得别的什么,猛地向前几步一掌拍出,直直对上了那黄仙的手,将它的魂魄拍了出去。 它的魂魄离体后,这个姑娘即刻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下子是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背影了,魏无羡没回头,他刚才那一击任让谁来看都不会以为那上面蕴含着的是灵力,蓝忘机离他最近,当然最能感受到怨气的存在。 第10章 限时造神10 魏无羡将乔姑娘送回了屋子里面,他出来后看着蓝忘机一言不发。 “魏婴,我们回去吧。”蓝忘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朝魏无羡道。 月光很亮,在地上镀起一层银辉,他们两个踏着月光往镇子上的客栈赶。 “蓝湛,你不问我什么吗?”魏无羡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他。 “我确有事要问你,魏婴,你的身体有出什么问题吗?”蓝忘机停下步子定定看他。 魏无羡心里的弦一松,“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不信你看。” 魏无羡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魏婴,这道法你不在常人面前展示是对的。 魏婴还是魏婴,这就可以了。”蓝忘机神色坚定道。 魏无羡看着他澄澈的眼睛,还是解释了一番缘由,他不想让蓝湛误会他。 “此事危险,下次切不可一个人去。”蓝忘机听了他这番经历,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知道了,蓝湛,那我们还是好兄弟吗?”魏无羡抓住他袖子一晃。 蓝忘机看着他,还是点头,“那是自然。” 他们两个继续往前走去,魏无羡也安下心来,蓝湛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就好了。 第二天他们两个一起在大厅吃早膳。 魏无羡喝了一口粥,他觉得这里的饮食还是挺合他胃口的。 旁边的桌子上有人在说话,说的是刘姑娘的祖母去世之事,外姓的乔姑娘在为她办葬礼,有人说命好,直接就继承了那样好的屋子。 也有人说刘姑娘死的早,要不怎么能轮到乔姑娘,刘姑娘可是他们家最后的血脉了,连个旁系的族人没有了,都比不过乔姑娘血脉亲近。 魏无羡在心里暗想,昨日白天他们去的时候,那老人家看似还活着,不过也是半数魂魄离体了,那迷了刘婆子眼的鬼可不就是那半数魂魄吧。 还有听那黄仙的话,她以前是它的走马仙,该是得了不义之财才背叛黄仙的,来了这里嫁了人有了保家仙庇佑才能活到现在。 到了巳时三刻,魏无羡和蓝忘机二人去了那办丧事的村子里,他们本想着看了眼后就离开,但是魏无羡在这里看到了一只鬼,昨天还没有呢。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就向外追去,最后在那只鬼消散前从她那里知道了这里发生的全部的事。 她是刘姑娘,她不是为情自杀,是她发现了来寻仇的黄仙,她是自愿替祖母去死的。至于刘婆子的儿子儿媳,他们是被那黄仙取了精气才暴毙的。 她一直都在这里游荡,不过从黄仙上了乔姑娘的身后,她就不怎么在这里出现了,黄仙不喜欢她在这里,而且她太弱了,也不能去当打手。 她想要祖母活着,但是她死了也没有让黄仙放过祖母,只得在这里看着,没想到祖母还是死了,她也就消散了。 “蓝湛你说刘姑娘她消散前在想什么?”魏无羡询问他,这场由贪欲引发的惨案,现在还是谢幕了。 “不知,她所为纯孝,但不是黄仙想要的。”蓝忘机道,那黄仙只想让那走马人赔命。 “那我们就不想这事了。”魏无羡道,“蓝湛,你说最近这些事情是不是那位保家仙做的?” “应是如此,保家仙不能直接插手这事,所以这般唤人前来。”蓝忘机细细想来觉是这样。魏无羡也觉得是保家仙为了刘婆子的命所以做出这些事来,引起别人的好奇来此,会救下这里的人,杀了那黄仙。 虽有传言说死人了,不过他们是没见到的,应该又是什么夸大事实的话。 他们又回了客栈,准备在这里吃了午膳后再离开,两人回到客栈后,就见刘婆子带着她的小孙子上前来了。 “二位仙长,我是来感谢你们的,要不然我的小芪怎么办!我请二位仙长用膳。”刘婆子和他们隔着一点距离向他们弯腰。 魏无羡拦着她,“不用了婆婆,没事的。” 蓝忘机也道:“不必言谢。” 但这刘婆子始终坚持,他们还是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了。 刘婆子的孙子叫小芪,他还小,只能带在身边。这些日子刘婆子被迷了眼,都没好好照顾小孙子,这下子还是可是把她心疼坏了。 吃完饭,魏无羡给了刘婆子几张符,“婆婆,这符是给你和小芪的,可以固魂的。” 刘婆子小心接过来,又抱着孩子给魏无羡鞠躬,“谢谢仙长。” 魏无羡又扶她起来,余光看见孩子的脖子上有一块玉佩,他觉得这花纹还挺好看的。 是以他开口称赞:“婆婆,小芪的玉还挺特别的,花纹很好看。” 他这话一出,蓝忘机也看向了那玉。 “仙长对这个感兴趣?这是我们溧渠的一种习俗,父母会为自己的女儿刻就平安玉。 这玉是小芪母亲的,她家里世代行医,她母亲姓赵,所以这上面是她家医堂的家徽和一个赵字。”刘婆子见他们感兴趣,就解开给他们递了过来。 魏无羡握着这玉看了看又给小芪带回脖子上了,所以小芪才会叫小芪,原来他母亲是学医的。 他们没让老人家付钱,自己付了钱后才离开了,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怎么能占他们便宜呢。 “蓝湛,这里的事也解决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魏无羡问他道,他没问蓝忘机就默认了他们是要同行的。 蓝忘机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是要一起走的,只要和魏婴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我们先往西行吧。” “那我们就走吧。”魏无羡也是没有什么目的地的,向哪里走都是一样的。 时光荏苒,葳蕤生香,转眼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过去。 这日午时蓝忘机收到了蓝家的来信,他们这时候正在饮茶。 “蓝湛,你家里有事寻你吗?”魏无羡看着他问道。 “是有些事,我要回去一趟。”蓝忘机看着他的眼神含着些歉意,接下来不能和他一起了。 “没事,蓝湛,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清河,刚好我找怀桑兄有点事。”魏无羡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蓝忘机点头示意。 接下来他们就在这里分开了,魏无羡御剑向清河而去,直直到了不净世的大门口才下来。 “魏公子请进。”门口看守的聂家弟子见着他就让他进去了,这是宗主给的特权。 “聂晋哥,我是来找聂大哥的,麻烦你带我去找他。”魏无羡向他拱手道。 聂晋是聂明玦的亲卫,和魏无羡也是熟悉的,这下子就带他进去了,他也没问为什么,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亲卫该问的。 “宗主,魏公子来寻您了。”聂晋上前敲了下聂明玦的书房门。 魏无羡乖乖等在外面,礼不可废,他等了一点时间后聂明玦就让他进去了。 魏无羡看着聂明玦在书桌后面看着公务,桌上还有满满一大堆,他莫名想到怀桑兄,他一天天的倒是逍遥了,聂大哥忙的跟什么似的。 “无羡,你来不净世不去寻怀桑倒是来找我了,是有什么要事吗?”聂明玦又批完一本,见他还不说话遂询问他。 他们关系已经很亲近,聂明玦也就继续批公务,没有停下来。 魏无羡回过神来,“聂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不能让怀桑知道吗?”聂明玦有点好奇。 魏无羡斟酌道:“也不是不能让怀桑兄知道,就是这事可能和已故聂宗主的死因有关。” 他这话一出,聂明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定定看着魏无羡,“你说什么?” 众所周知,他爹聂长峰是死于温若寒之手,那无羡这话是什么意思?魏无羡这人聂明玦也很了解,他可能有时候嘴上花花,但是从不会在大事上不靠谱的。 “魏兄,你说真的吗?”知道他来后来寻他的聂怀桑推门进来就听见他的话,一时都惊住了。 聂明玦站起身来,“无羡,你细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聂明玦的书房修建材料奇特,隔音效果也好,外边的弟子也是巡逻森严,是以他们在这里直接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魏无羡也是往下说,“前些日子我和蓝湛在外除祟,在一个很偏远的村子里找到一只扰人的灵,那上面的气息和聂大哥的霸下很是相似。 聂大哥也知道,我为聂家的刀量身打造了克制的凝神珠,霸下的气息我是绝不会认错的。” 见他们也是渐渐相信了,魏无羡继续往下说,“聂家的刀里有灵,这也是我先察觉到的,所以我怀疑这个灵就是先宗主刀里的那个。 毕竟怀桑兄也告诉我了,聂家失了主人的刀是不会被融的,那近些年来就只有一个人的刀断了,刀都断了,里面的灵跑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怀疑……” 他话说到这里,聂家兄弟也都知道他未说尽的话,刀断了,那灵无处可去,就会跑出去,那刻离它最近的人就是最好的上身对象了,那他们的爹…… “温若寒宗主在外面的名声是骄矜自傲,自恃修为高深,依他的性子应当做不出这事吧,而且聂宗主去世之前,他的伤口是不是一直好不了?”魏无羡继续说着他自己的猜测。 聂明玦有心像以前一样反驳,却对他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无言了,他唇角动了好几下才将话说出口,“是,我爹走之前他的伤口确实一直好不了,他也说不出话,只是睁着眼睛看我们。” 聂怀桑那时候还很小,怕给他过了病气,他就没被抱去聂长峰床前看他,所以他不知道这事。 见他们都不说话,魏无羡取出个封恶乾坤袋道:“聂大哥,怀桑兄,你们要看看这灵吗?” 聂明玦还反应不过来,还是聂怀桑先上前几步到了他面前,“大哥,我们看看吧,你最熟悉爹的刀了,那上面的气息,你定是知道的。” 聂明玦似乎有点回过神来了,他几步到了魏无羡面前,“无羡,你给我们看看吧。” 一只灵被魏无羡放了出来,它没有形状,只是一团团的沾了点色彩的气,然而聂明玦几乎是一下子就能感觉到它和他爹的佩刀上的气息是一样的。 聂家嫡系一脉练的功法是独有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他不会认错的。 见他这神情,魏无羡也就知晓了,他又把东西装回去,把袋子给了聂明玦,“聂大哥,这个还是给你吧,看你们要怎么处理了。 你们也放心,这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我没有和蓝湛说这个东西的来历,不会被别人知道的。” 那时魏无羡感觉到这个气息后就将它收起来了,蓝忘机见他神色也就没问,倒是免了他解释了。 “谢谢你无羡,让我们知道了这事。”聂明玦有点语无伦次,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最后他道:“无羡,你和怀桑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聂怀桑知道大哥心里不好受,就带着魏无羡出去了,还把门关好了。 走在回聂怀桑院子的路上时,两个人罕见的都没怎么说话,以往两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沉默下来了。 “魏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聂怀桑罕见的有些怅然。 魏无羡也不太会安慰人,只能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了。 一路上都是聂怀桑在说,魏无羡倒是成了个倾听者,他说的都是这些年来聂明玦的不容易,他一直将为父报仇视作大事,还要撑起聂家,照顾着不省心的弟弟。 回了聂怀桑的院子后,魏无羡道:“怀桑兄,聂大哥他会想明白的,而且这事和温宗主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这事是和他有关系,但是不经意和故意也不一样啊,大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子坚持了。”聂怀桑很了解聂明玦。 说到这里,他又向魏无羡道:“魏兄,还是要谢谢你。” 魏无羡刚咽下去一口茶就被道谢了,“你是谢我为你们家的刀嵌珠子的事?这个不是已经谢过了吗?就不用再谢了。” 聂怀桑看着还是如此“简单”的魏无羡,莫名有些想笑,听学时他很喜欢和魏兄在一起玩的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和他相处很舒服。 第11章 限时造神11 现在他还是这样,他那种很是执着的“傻”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也没变过,他依然还是那个少年。 “好了魏兄,你这次来的刚刚好,再过段时间就是你的生辰了,就在这里过吧,我和大哥给你过。”聂怀桑很快就缓过来了,他又想起魏无羡的生辰来,就剩二十天了。 魏无羡还在喝茶的手一滞,“啊?这不好吧,我怎么能在这里过生辰呢?” 聂怀桑眉毛一扬,扇子一展,“怎么不行了?我大哥是宗主,你还对我们聂家有大恩,过个生辰而已,谁敢多说什么?” “可是蓝湛说他要和我一起啊,让他也来不净世吗?”魏无羡想起蓝忘机离开之前说的话了,他们要一起过生辰的。 “可以啊,让蓝二公子也来呀。”聂怀桑扇子摇的越发欢了。 魏无羡没有理由拒绝了,“那我给蓝湛传信,问他要不要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吧,但是魏无羡还是希望他来,他真的很想和蓝湛一起过生辰的。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聂明觉很明显已经想清楚了,他不能拿整个聂家去赌,要是他败了的话,聂家就没了。 至于饭后,聂怀桑说要给魏无羡在这里过生辰的事,聂明玦没怎么想就同意了。 以魏无羡对聂家的大恩,来当个长老都不是问题,但是他不喜欢待在世家,所以就没有来。不过是在这里给他过个生辰而已,整个聂家上下都不会有话说的,他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还得早日准备起来才是。 这天下午魏无羡就给蓝忘机传了信,告知了他这件事,然后就在第二日收到了消息,蓝忘机当然会想来和他一起过生辰的。 那时候魏无羡正在练剑,聂怀桑在一旁被聂明玦督促着练刀,一方演武场,一边游刃有余,一边勉勉强强。 虽说家里的问题差不多已经被解决了,但是聂怀桑还是不怎么爱练刀,大哥厉害就好了,他在大哥的庇护下做一个富贵闲人就可以了。 虽然没有后顾之忧了,但是聂明玦还是想让他多有点本事,免得以后吃亏,所以还是整日里都在督促他修炼,但是没有以前那么紧迫了,只要他活着,他就能护着弟弟。 这天聂明玦公务繁忙,所以是魏无羡来督促着聂怀桑练刀。 “怀桑兄,还是得加油啊,你这力道还得再强一点儿。是你的力气的问题吗?总感觉你挥刀有点软绵绵的。 蓝湛力气可大了,虽然避尘很重,但是蓝湛的剑可灵活了。怀桑兄,你还要继续加油哦。”魏无羡练完剑看着在一旁挥刀的聂怀桑评价道。 聂怀桑已经满头大汗,他放下刀对着魏无羡道:“魏兄,你就不要拿我和蓝二公子比了吧,那能比得了吗? 你们俩可都是那种天资奇高的天才,我就算了吧。” “怀桑兄,你就是不够勤奋,你都这么聪明了,还是要勤加练习呀。”魏无羡觉得他就是没放在心上,其他的事情做的倒是风生水起的,就是修炼这事上下不了狠心。 这样想着他又想到别的,幸好其他方面怀桑兄还是有点子勤奋的,比如那种攻击性的符纸他练的还是可以的,起码不会被别人欺负。 聂怀桑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调笑之意,他看着魏无羡道:“魏兄,我也知道避尘很重,但是你是不是用过了?蓝二公子把他的配剑借给你使了使?” “上次我们两个去除祟的时候,我的剑插在那邪祟身体里面被卡住了,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蓝湛把他的剑扔给我,让我把那个邪祟捅死了。”魏无羡没感觉到他话里的深意,还是回他道。 他还和聂怀桑说了好一会那个邪祟的强大,成功将聂怀桑的八卦心理全部打了回去。 什么呀!蓝二公子那种性子,虽是好友但是连配剑都给魏兄用了,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秘闻呢。 “好了,怀桑兄,不过要说话了,我答应聂大哥要督促你好好练刀的,继续,不要停。”魏无羡见着他停下来了,过去提起他的刀放在他手上,督促他继续练习。 聂怀桑哀嚎一声,还是继续了。 “怀桑兄你手再抬起来一点,你用点力啊,聂兄。” “魏兄,你真是,我都已经很累了。”聂怀桑一边挥刀,一边对他道。 “好了好了,怀桑兄,我不和你说话了,你快继续继续。”魏无羡在旁边喝茶看着他练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魏无羡的生辰,他生在十月的尾巴里,倒是不怕冷也不怕热。 蓝忘机早就来了不净世,因着聂明玦和蓝曦臣关系好,所以他在不净世也有一个院子。 这一整天魏无羡都很开心,他也收到了很多聂家人的礼物,来往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他感觉很幸福。 蓝忘机送了他一个盒子,说那里面是他亲手刻的玉笛,穗子也是他自己编的。 魏无羡当场就打开了,是和陈情一模一样的笛子,是的,那是他从乱葬岗带出来的鬼竹,被他做成笛子,名字就叫陈情。 有次度化一个很有执念的怨鬼的时候,在蓝忘机面前展现过一次,所以他就耗费时间给魏无羡雕了一只和陈情一模一样的白玉笛子。 这一黑一白,看着可像一对。 “蓝湛,不过这个上面的穗子为什么是个蓝色的,你为什么不给我编个红的呢?”魏无羡转了转笛子道。 蓝忘机没看他的眼睛,“这种颜色的丝线做成穗子好看。” “好看?”魏无羡一挑眉,“那你是说我的陈情上的穗子不好看吗?” 蓝忘机看向他,“我没有。” 魏无羡哼了一声,“你没有就好。” 聂怀桑坐在一边,觉得自己真是毫无一点存在感。他不禁出声道:“魏兄,蓝二公子,你们看看旁边呀,这里还有个我呢。” 聂明玦事务繁忙,挤出大半时间为魏无羡庆生刚好。因为他年纪比他们大了几岁,也太插不进他们中间,所以还是让他们这些同龄人在一起玩吧,他早早就离开了。 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但是聂怀桑觉得自己很是多余,他们俩真的没有什么吗? “怎么能忘了你怀桑兄呢?”魏无羡跑过去一把搂住他脖子,差点就把坐在椅子上的聂怀桑给拉起来了。 “魏兄,你松松手啊,你拉那么紧干什么?”聂怀桑说着说着,感觉一阵寒气袭来,他一抬头对上蓝忘机的眼,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冷冷的。 魏无羡松了手,聂怀桑也顺势站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道:“魏兄,蓝二公子,我们出去清河转转吧。 晚上有烟花,这可是我和蓝二公子专门为魏兄放的,你可得好好看看,这面大多数可都是我挑的,这可都是兄弟的心意。” 魏无羡夸张的大叫一声,“哇,那可真好,那我和蓝湛可得好好看看清河的烟火。” 聂怀桑小小嘁了一声,什么事都想着蓝二公子,他们俩不会真有一腿吧?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蓝忘机和魏无羡都才十七岁,虽说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吧,但是他们应该就是好兄弟吧。 比他们俩大了一点的聂怀桑在心里这样想着。 清河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繁华,街上也有很多好玩的,魏无羡觉得每次玩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可能就是当天的心情决定的吧。 晚上的时候他们在清河最高的客栈的顶层用膳看烟花,魏无羡和蓝忘机坐在一起,聂怀桑坐在他们对面,他们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那一场场盛放的烟花。 魏无羡趴在了窗台边上,他的眼睛里绽放出无数的光华,蓝忘机看着他侧脸被映上的光,浅浅勾了下唇角,不过无人发现。 聂怀桑也在看着魏无羡笑,他脸上带着很是自豪的笑容,是那种‘被我惊艳到了吧?魏兄’的笑容。 待到这一场烟花放完,魏无羡坐回来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笑意。 聂怀桑稍稍咳了几下,将魏无羡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怎么样?魏兄,我们好吧?” 魏无羡先看着蓝忘机点头,蓝湛自然是他的好兄弟,他又给聂怀桑竖大拇指,“怀桑兄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那是!兄弟可不是盖的。”聂怀桑仰起脖子臭屁道。 他执起酒壶给魏无羡倒了一杯酒,“魏兄,你来尝尝我找来的这个酒,它绝对好喝,而且数量稀少。” 魏无羡眉毛一扬,“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不过蓝湛不能喝,倒是可惜了。” 聂怀桑一边倒酒一边道:“蓝二公子不能喝酒,那我也不能亏待他呀。 这可是我专门找来的好茶,来给蓝二公子也倒上。” 晚间这里的灯光虽然很亮,但是并不刺眼,也是带着柔意的。 他们三个人在这里用膳饮酒,好吧,只有两个人在饮酒,他们两个一边饮酒,还要一边说着话,蓝忘机在一边秉持着食不言的原则。 看着魏无羡脸上的笑容,蓝忘机也在心里微笑。 聂怀桑找来的这酒后劲真的挺大,酒过三巡后,魏无羡这般好酒量也有点遭不住了,但是看着对面的聂怀桑还没倒,他那点胜负欲上来了,也坚持着要把他喝倒。 其实聂怀桑也是在强撑,他也不行了,虽说输给魏兄是必然的,但是不能输的太难看了。 最后先趴下来的还是聂怀桑,魏无羡脸都红了,还是指着对面的聂怀桑对蓝忘机道:“蓝湛,你看还是我厉害吧。” 他酒喝的多了,眸子里都带着些水光,唇色被酒染的殷红,蓝忘机很温和的看着他,“魏婴最厉害。” 魏无羡的脸看着更红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的。” 最后蓝忘机一把背起魏无羡,然后叫了门外的聂晋来将聂怀桑扛回去了。 将魏无羡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后,蓝忘机有点不知怎么是好了,若是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不知会不会有事,但若是叫另一个人来给他洗漱的话也不知道魏无羡会不会配合。 蓝忘机凑近他,“魏婴,你自己可以去洗漱吗?” 他们离得很近,魏无羡身上的酒香味和蓝忘机身上的檀香味都交合在一起了。 魏无羡眼睛睁大,“当然可以。”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自己去洗漱。 蓝忘机始终跟在他身后,连魏无羡进了浴房,他都站在门外,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 所幸魏无羡还是有惊无险的出来了,这酒起作用的时间卡的还很巧,他刚从浴房里面出来就有点晕晕的。 蓝忘机连忙把他带回了卧房,给魏无羡盖好被子后他也回去休息了。 这次魏无羡罕见的喝醉了,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对这种感觉还有点新奇。 他洗漱好不久后,蓝忘机提着一碗醒酒汤进了他的院子。 “魏婴,昨日你醉了,我带了醒酒汤来给你。”说着,他从里面端出来一碗茶色的汤。 魏无羡端起来就喝了,这个又不苦。 虽是如此,蓝忘机还是取出一包蜜饯给他。 他们俩一起出去的日子多了,然后蓝忘机就发现了魏无羡的各种小毛病,他怕苦,也不爱吃药,受伤了也不上药。 所以,蓝忘机的储物袋里经常备着各种伤药,而且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去找些甜的蜜饯来放在里面,现在也就可以随时拿出来给他吃了。 因为昨天聂怀桑醉成那样,所以魏无羡判定他今天早上不能和往常一样起来吃早膳,所以今天的早膳是魏无羡和蓝忘机一起在他的院子里面吃的。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三个可是在清河好好玩了一番。 有些事蓝忘机不会和他们去做,但也不会去告发他们,经常就成了一个沉默的守门者。 后来有人来不净世向聂明玦告状的时候,聂明玦还觉得不可置信,“你说是三个人?” 那人信誓旦旦言就是三个人,一个是二公子,一个是魏公子,一个穿白衣服的一定是蓝二公子。 聂明玦有段时间还担心他们俩把蓝忘机给带坏了,可是心惊胆战了好一阵。 最后他在暗中观察,发现忘机他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和他们一起胡来,顶多就是知情不报而已,他放下心了。 第12章 限时造神12 最后被训了一顿的只有聂怀桑,用聂明玦的话来说就是,那鬼主意不都是你出的啊。 然后聂怀桑被训了一顿蔫巴巴的回去后,看见精神奕奕的魏无羡和继续不染纤尘的蓝忘机,随即垮下一张脸来。 “明明是我们仨一起做的,为什么被训的只有我?” 魏无羡不干了,“什么我们三个一起做的,蓝湛又没有和我们一起玩,顶多是咱们两个一起做的,然后蓝湛是被牵连的,而且我把锅都甩在你身上了,聂大哥不会训我的。” 说到最后,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成功把聂怀桑给惹毛了,他三两步扑上前来,抓住他领子胡乱扑腾。 “好啊你!我说呢?原来如此,还是不是兄弟了?” 其实魏无羡不怕痒,但是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总是有点难言的感觉的,他觉得浑身不爽利,所以就躲来躲去,看着像是受不了痒一样。 “哎呀,怀桑兄,既然是兄弟,那背背锅又怎么了?你说是吧?”魏无羡声音都带着笑意。 最后,聂怀桑还是放下手来,他还是有点受不了背后那道带着寒意的眼神啊。大家都是朋友嘛,蓝二公子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看着他? 此时聂怀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等到以后他就会知道了。那时候他只想给以前的自己拍拍脑子醒醒神,你对人家的心上人动手动脚的,也难怪会被人家盯上了。 在清河玩了些日子后,魏无羡和蓝忘机又踏上了出去除祟的路。 聂怀桑很是舍不得他们,这些日子一起玩,他发现蓝二公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而且魏兄多有意思啊,和魏兄在一起,什么事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他也知道他们两个不会一直这样,他们终究是还会出去的,他也有了那么一点想要出去的想法。 这边聂怀桑有了一点想出去的心,而他们两人已经踏上了去往别处的路。 “蓝湛,你说我们这些年来除的那些邪祟里,作恶的妖物是不是比以前多了?”魏无羡突然想到这件事,于是和他说。 “确实如此。”蓝忘机有做夜猎笔记的习惯,每一月都会总结,是以有很直观的证据证明确实是这样。 “那这样,你说是因为什么呀?”魏无羡一时想不到为什么,还是蓝忘机一句话点醒了他。 “可能是因为灵气。” 魏无羡脑子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他在乱葬岗布的那个阵法,差不多是将它完全的封住了,人们不能再往里面丢尸体,而里面的怨气也在减少,那些不干实事的百家也怕报应,所以也是积极除祟。 被蓝忘机这么一提,他也觉得这世间的灵气好像是多了些,那些妖物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二人的除祟之路还在进行着,中间蓝忘机偶尔回几次蓝家,然后还是会出来和魏无羡一起除祟,魏无羡已经习惯了和他一起的日子,他不在的时候还会有点不习惯。 时间一晃到了下一年的三月份,这个月份其实也是很好的,其实魏无羡没有很是不喜欢哪个月份,他觉得每个月份都有趣味,在他手里什么都会很有趣的。 今天他们来到了一个盛产鲜花的小镇,一进镇就被鲜花的香气拥了个满怀,周遭是各种不同的香气。 魏无羡觉得很奇怪的是,他总能在这么多味道中第一个分辨出蓝忘机身上的檀香味,蓝湛身上的那种冷冷清清还混杂着体温的味道总叫他记忆深刻。 今天他们来这里是受一人所托,那人是个香料商人,他要娶的妻子是这镇上的一位姑娘。 因为这段时间里,这镇子上的姑娘原来定了亲的都反悔说不嫁了,这个香料商人有点担心他的未婚妻也不嫁了,所以就想找个修士来查查是不是有邪祟作祟。 魏无羡觉得这样的事还是挺奇怪的,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亡,但是他和蓝忘机还是来了。 这个镇子叫梅镇,因为这里的花虽多,但开的最好的还是梅花,尤其是红梅,那种雪落在上面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让这里的红梅极具观赏性,是以极其有名。 在这镇子的最中心还有一座雕着梅花的玉璧,那是一位爱梅的雕刻匠人见了这里的梅花后,刻放在这里的,现在也是一大景观。 此刻,魏无羡见着这座玉雕也是有点惊叹的,这种玉石浑然天成的白中带着一丝丝的红,就是这一丝丝的红被这匠人独具一格的手艺雕刻成一朵朵的梅,半遮半掩的像是被雪掩着了,简直是栩栩如生。 蓝忘机见着这玉璧也是带着些惊叹之意,对这位匠人也是起了些敬意。 无论在哪里,有手艺的人总是会被人敬佩的。 他们午间在这里最热闹的食店大堂里用膳,听到周围的人在说这件事情。 因着梅镇是着名的产花之地,所以不论男女皆可以出来做生意,每个人都能养活自己,所以父母也不是那么在意女儿成不成亲之事。这些女子们说不嫁就不嫁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但也有人问过她们是不是被人蛊惑了,她们齐齐道不是,这反而更引人怀疑,但是见着她们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差别,就只是打定主意不想成亲了,其他人也就不去管这事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鲜花坊的赵姑娘要成婚了,她要嫁给一个香料商人。”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临时悔婚?” “这可说不准,那我们打个赌吧。” 魏无羡在一旁听到了,那个赵姑娘就是找他们来的这位香料商人的未婚妻。 因着都是姑娘,他们两个皆是男子,所以这事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问。 是以魏无羡决定这几天他们就在鲜花坊的周围租个院子,然后等到他们成婚,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蓝忘机也是此意。 他们一直等到成婚的七天前晚间的时候,那时魏无羡还在熬夜做法器,然后他闻到了一股很特殊的花香味,接着蓝忘机也闻到了。 他们两个住的这个院子里的两间卧房挨得极近,所以他们两个一起出了门,对视一眼后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给鲜花坊布下了一个结界后,魏无羡和蓝忘机循着这道花香味的来源追去,到了镇外的一个山里后,那种味道越来越浓。 “蓝湛,你知道这是什么花香吗?”他们一路走,魏无羡问他道。 蓝忘机摇头,“不知,未有研究。” 他对于这些花草有些了解,但是也不是每种花他都见过。 周围都是这个花香味,魏无羡莫名感觉他都要被这个味道淹入味了。 这个林子里面种的都是些高大的树,树冠一簇簇都挤在一起,将月光也遮挡住了,要不是他们两个是修士,估计都要看不清路了。 眼见着要出了这林子了,魏无羡不知踩中了个什么,霎时就有种踩空的感觉,那时他还拉着蓝忘机的袍子一角,所以他们两个一起在这林子里消失不见了。 等魏无羡再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点满灯的山洞,那个花香味在这里是最浓的。 他松开拉着蓝忘机袖子的手,不好意思道:“蓝湛,我把你也拉下来了。” 蓝忘机并不在意,直道无事。 他们俩向前走去,这一路上都有暖黄的灯光,到了尽头他们俩反倒不敢进去了。 这明显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他们二人为男子怎么能入内?且没有见到人。 魏无羡和蓝忘机还是往后退了几步,打算原路返回,正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娇笑声。 他们转过身一看,是个穿着浅紫色衣裙的美艳女子,她拿着一把小扇子,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俩笑。 “你们二位小郎君,还是挺有礼的。” 这不知名的花香味在这里最浓,魏无羡和蓝忘机也便知道这个女子是个什么人了,应当是个花妖,就是不知道是朵什么花了。 魏无羡上前一步开始开口道,“自然得有礼,我们误闯进来,还请姐姐见谅。 不过我有疑惑,想问问姐姐,请姐姐解答。” 那女子道:“我叫曼罗,小郎君嘴是很甜。 你想问我的是为什么那些女子不嫁人了是不是?你也有喜欢的女子啦?是为她来的?” 魏无羡却像是被电到了一样,他先看了一眼蓝忘机,然后看着曼罗道:“曼罗姐姐不要瞎说,我没有。 只是有位公子他要和今晚姐姐有动作的那位姑娘成婚了,所以请我们来看看。 那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她身上很干净,没有血气,周围也没有鬼魂,她可能只是一个比较喜欢捉弄人的花妖,所以魏无羡和蓝忘机只想着询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想着动手。 曼罗看着他们两个,用手里的小扇子掩住唇角,“原来如此啊。” 她又开口,“我在这里长了很多年了,见过外面的女子成亲后大多过的不好,我看到了男人的各种薄幸,所以我觉得她们还是别成亲了的好,她们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快乐呀。” 魏无羡也不能说她这想法不对,毕竟这个世道对女子是苛责了些,哪怕梅镇这里的民风已经很开放了。 见他们两个若有所思,曼罗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两个可能会说我没有资格这么做,其实我也只是在幻境里给了她们选择罢了,两个世界两个走向,成婚和不成婚也都有各自的遗憾,只是她们醒来后都选择了不成婚而已。 没必要为一个不确切的幸福去赌,人还是得爱自己,不是吗?” “姐姐说的也对。”魏无羡点头道。 曼罗像是来了兴趣的问他们两个,“若你们二人娶了妻,会怎样对她呢?是会一直视若珍宝?还是会变为以后的白米粒呢?” 他们二人都还是十七岁的少年郎,听见这个话题也是不好意思起来。 魏无羡没怎么想过这件事,所以他说起这事来有些吞吞吐吐的,“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但若我以后能找到一个相携一生的人,那当然是一生都对她好了。” 言罢他又看了一下旁边的蓝忘机,“至于蓝湛的话,他那个性子要是找到喜欢的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蓝湛他一定是喜欢极了才会找的,毕竟他们蓝家只追求命定之人。” 蓝忘机开口道:“若能与心爱之人相携一生,那必定是护在心里,珍之爱之。” 他这话虽是回答曼罗的问题,但却是看着魏无羡说的。 倒把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魏无羡脑子里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想,‘蓝湛这样说,他是有心上人了吗?我们一直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呢?’ 魏无羡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将之归功于好兄弟先于他找到爱慕之人的羡慕和酸。 毕竟都是好兄弟,他和怀桑兄可都没找到心爱之人呢?蓝湛不声不响的怎么还就找到了呢? 那边曼罗看着他们间的眉眼官司就了解了,真是郎有情郎有意,就是还没互通心意,她倒是不介意来当一当这个红娘。 “哎呀两位小郎君,你们看我这里的花不错吧,地方也不错,留给你们用用也不是不行。”曼罗扇了扇手里的扇子,扬起唇角道。 蓝忘机和魏无羡二人尚不知她何意,就见她消失了,连他们来时的那条路都不见了。 又是那踩空的感觉,魏无羡先反应过来,他护着蓝忘机让他没溅上水,他自己反被这水扑湿了一些衣物。 他们睁眼才看见,他们到了另一处地方,是个被一侧流水和三侧山壁围着的地方,周围也点着灯,还是没路。 魏无羡没在意被水打湿这事,只是小跑两步向四周查看,“蓝湛,她不见了,我们再找找其他出去的路吧。” 蓝忘机应是。 魏无羡在一边敲敲打打,这里的墙壁都是山体,他一边动作一边和蓝忘机絮絮叨叨。 蓝忘机偶有回应,魏无羡也没怀疑,蓝湛本来就话少。 魏无羡找了半天没找到一条路,也不敢贸然用符纸炸山,万一伤到山下的人就不好了,他们再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第13章 限时造神13 曼罗已经离开了山洞,她可不想观摩别人的表白现场,或许他们情到浓时还会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她一点都不想看见。 她摇着小扇子赶路,打算去镇上找个姑娘的梦里钻进去看看,赵姑娘那里一定被小郎君们设下结界了,她不一定进的去。 只是走着走着,曼罗不经意间看见了腰间装香的瓶子,她一下子就愣在原地,“坏了,本来只是让那冷脸小郎君再现他最印象深刻的梦,促进他们互相表明心意的。” 看那冷脸小郎君的样子,他的梦再怎么着也就是和心上人表明心意了,但是现在…… “现在我好像弄错香了,而且这香效果这么重,都冲着那冷脸小郎君去了,那爱笑的小郎君不会有事吧?” 话是这么说,但曼罗还是加速赶路,一下子就跑远了,她只是一朵曼陀罗花,只擅长拉人入梦和制造幻境,武力值可是非常一般。 小郎君他们现在是被花香所迷才找不见出来的路,要是动起手来她可打不过,还是跑远点吧,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声音也不行。 魏无羡回到他们原来待着的地方就地坐下,蓝忘机也是一无所获的回到这里,他们一起坐在这里。 魏无羡环视了下周围对蓝忘机道:“蓝湛,这里的花还是挺好看的,也好闻。” 这里开着的都是些魏无羡叫不上名字的花,开得很艳丽,尽态极妍。 没听见蓝忘机答话,魏无羡看向他,这才发现他紧闭着眼睛,脖子连带着耳根都透着些红色,面上倒还是雪白的。 魏无羡凑到他跟前,一手摸他额头,“蓝湛,你怎么了?” 手下的温度烫的惊人,“你发烧了?怎么不和我说?要不然我们今天就不来除祟了。” 蓝忘没说话,只是睁开眼睛看着魏无羡,他眼里似乎有些挣扎,又慢慢将魏无羡搂紧了。 魏无羡不明所以,“你很难受吗?也是,你都发烧了,我身上确实凉快,给你抱抱降降温也好。” 不过魏无羡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越来越红,接着蓝忘机一手放开魏无羡,一手将额上的抹额解开,递到魏无羡面前。 “蓝湛,你是要把抹额给我?”魏无羡看着眼前的抹额问他道。 蓝忘机狠狠点头,他的神情像是期待着什么似的,“是,你接受吗?” “你送的我肯定是要的。”魏无羡伸手将抹额接过来,虽然不知道蓝湛送个抹额为什么要这么郑重,仿佛是在托付终身似的。 见他收了抹额,蓝忘机猛地抱住了魏无羡,是那种狠命搂住的抱。 魏无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蓝湛,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松一点。” 听了他的话,蓝忘机倒是松手了,但是接下来的事就更让魏无羡感到奇怪了。 “蓝湛,就算你发烧了身上很热,你也不能脱衣服啊,这里晚上还是挺冷的。 而且我又没生病,你为什么脱我的衣服?我衣服上的水都快干了,不会生病的。” 虽然魏无羡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也没阻止蓝忘机的动作,直到蓝忘机一手摁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倒在衣服堆里。 魏无羡觉得他明白了蓝湛的意思,是以他看着蓝忘机的眼睛道:“蓝湛,想让我给你当人肉垫子也不是不可以,你叫声好听的,我就答应。” 蓝忘机还是看着魏无羡一言不发,魏无羡撇嘴,“不叫算了,那我们休息会再去找出去的路吧。” 蓝忘机继续不说话,他看着魏无羡手上还没收进储物袋里的抹额,拿起来就缠住了魏无羡的双手,将它们抓起来放在一边。 “蓝湛,你为什么要绑着我的手?”魏无羡不解,而且抹额还能用来做这事吗? 他觉得今天的蓝湛怪怪的,然后他就见到了更奇怪的蓝忘机。 魏无羡觉得很是迷茫,他现在被蓝忘机身上的檀香味包围着,眼前是蓝忘机颤动的睫毛,因为刚才他还在说话,所以轻易就被蓝忘机侵入了唇舌。 蓝湛,在吻他! 他先前有点想不通的全都想明白了,‘曼罗姐姐可能误会了什么,不过她对蓝湛做了些什么,现在蓝湛是将我认成他心爱之人了吗?’ 想着这里魏无羡就想要挣扎,奈何双手被蓝氏抹额束缚住,他怎么都挣不开,身体还被蓝忘机压着,他几乎是提不上一点力气。 蓝忘机感受到他的挣扎,结束了这个吻后轻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这声似乎带着灼热感的魏婴让魏无羡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了,‘蓝湛,他是喜欢我吗?’ 他还没有细想,就又被蓝忘机吻住了,然而他心里却因这个猜测而不自觉欣喜起来。他迷迷糊糊又想到别的,‘我在高兴什么?难道我喜欢蓝湛吗?’ 蓝忘机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在他下唇上轻咬了一下,他唇不自觉张的更开,将蓝忘机容纳得更深,接着他脑子里昏昏沉沉,似乎什么也想不到了。 …… 魏无羡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都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他看着眼前的帐子缓了缓才想清楚这是哪里。 这不是他和蓝湛一起在梅镇挑的帐子吗?而且这个不是蓝湛房里的帐子吗?那他现在就是在蓝湛的床上? 魏无羡有点想起来之前的事了,他们现在回到院子了,那蓝湛呢?蓝湛去哪里了? 他刚从床上半坐起来,就感觉大腿处一阵酸爽,他坐起来后就看见了蓝忘机,跪在床下的蓝忘机。 “蓝湛,你跪着做什么?”魏无羡的声音都是哑的,他一手顺了下自己的胸膛,勉强咳了咳。 蓝忘机面色惨白,他几乎不敢抬头看魏无羡,不知道魏婴会怎么看他,“魏婴,我……” 魏无羡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他有点渴了,“蓝湛,我想喝水。” 听他这话,蓝忘机立刻起身去给他倒水了。 魏无羡稍微动了下身体,他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胸膛那里也有点难受,他勉强抬了下手臂,发现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是他自己的。 ‘这是蓝湛的衣服?袖子比我的长一点。’ 他还在想着这事,蓝忘机已经端着杯子到他面前了,可能是知道魏无羡手臂无力,蓝忘机直接喂给他喝。 连着喝了三杯水后魏无羡才觉得有点缓过来了,他想起来蓝忘机刚才没说出来的话,于是开口问他,“蓝湛,你方才想和我说什么?” 他这话含着点莫名的期待,但蓝忘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一时没听出来。 “魏婴,是我之过,我强迫了你,等你身体好转后,我随你处置。” 蓝忘机难得说了这么大一段话,但没有魏无羡想听的话,他有点怔愣地看着蓝忘机,“蓝湛,你在说什么?” 他以为蓝湛会和他表明心意的,难道他不是蓝湛的意中人吗?可是怎么一想到这个猜测,他心里就那么难过呢? 蓝忘机心里很乱,他又下了床跪在那里,抬头看着魏无羡,“魏婴,我知道你视我为挚友,是我犯了大错,你若下不了手,我回去蓝家后自己领罚就是。” 他一抬头,魏无羡就看见了他右脸上有点肿起来的一道红印,是谁打了蓝湛耳光?但他很快就明白了,除了蓝湛自己还能有谁? “蓝湛,你就没什么别的话要和我说的吗?”魏无羡还抱着点期望,他好像是喜欢蓝湛的,那蓝湛呢? 蓝忘机还是眼含歉疚,“对不起,魏婴。” 他从没有想过魏无羡会喜欢他,在魏婴眼里他们一直都是挚友或者兄弟,这下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敢对魏婴表明心意,这是叫他为难。 魏无羡心里有点难过,他才发现他喜欢蓝湛,然后就知道了蓝湛喜欢的另有他人,那他能怎么办?以此事要挟蓝湛和他成婚吗?他做不出来,要是蓝湛回了蓝家将这事一说,那他会被怎么惩戒? “蓝湛,你起来,地上凉。”魏无羡声音有点大,牵动着嗓子有点不舒服。 蓝忘机听出来了,还是倒了杯水端过来,但魏无羡不要他喂了,强忍着手腕难受自己端过来喝了。 “蓝湛,这事是意外,我不需要你付什么代价,就当没有这回事吧,你也就别说出去了。”魏无羡捏着手里的杯子,蓝湛他那么较真的性子,蓝家的规矩又那么重,那会把蓝湛伤成什么样子啊,还是不说的好。 见蓝忘机要反驳,魏无羡忙将杯子放到他手里道:“蓝湛,我累了想休息,就按我说的做吧。” 然后他就又躺下了,还背对着蓝忘机。 魏无羡显然拒绝交流,蓝忘机只得出去将门关上了,他犯了错,又怎么能不受罚? 魏无羡身上还是难受的,但他睡不着,自由的少年人还是第一次尝到情窦初开的滋味,怎么就无疾而终了? 他想着想着,又想到蓝忘机送他的抹额。他没在身边见到这东西,一想也知道蓝湛不会动他的储物袋,那就是蓝湛又拿回去了! 魏无羡越想越难过,有了心上人就连给我的东西也拿回去了,接着他又想到,或许那东西本来就不是给他的! 蓝忘机在院子里坐着,他看着手里的那条皱皱巴巴的抹额无言。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他记得他将抹额送给了魏婴,他还收下了,但是他不记得是真的假的了。 想到这里,他眸中带出点嘲意,一定是假的,魏婴怎么可能会收下他的抹额?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不过蓝忘机倒是有学着给魏无羡做汤喝,但是每天都有汤喝的人并不知道这事。 这天午膳之时,他们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没话说,这几天吃的都很淡,因为魏无羡身上的伤还没好。 吃完饭,魏无羡就要离开时,蓝忘机开口道:“魏婴,赵姑娘还是悔婚了。” 魏无羡应了声知道了,就回他的房间里去了。 他是在蓝忘机的房间里醒来的,但是他一想蓝湛又不会去住他的卧房,最后他还是回了自己的卧房,要不然蓝湛要睡在哪里。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这里的真相他们也知道了。魏无羡觉得可以离开了,倒是蓝忘机觉得他的伤还没好还得再休养一段时日,不过当事人并不想待在这,执意要走,也不听他的话了。 谁也没有想着去找曼罗的麻烦,这是他们的事,虽说与她有关,但关系不大。 最后蓝忘机怕魏无羡丢下他一个人离开,还是和他一起走了。 他们去到的下一个地方也是个和这里差不多大小的镇子,有困难的是镇上的一个员外,他姓陈。 最近晚间之时他家守夜的家丁总是听见有人敲门,但是开了门后又没有发现有人,本来谁都不在意,只以为是有人恶作剧罢了。 但是陈员外叫人守了几天都没看到人,而且声音还是没停,就有人说是不是有鬼物作祟,这下子陈员外也这么觉得,所以就想着请人来除祟了。 魏无羡上前敲响了陈府的大门,有家丁来开了门,见着他们的打扮后露出个笑脸来,“二位仙长来的不巧,我们府上已经来了一队仙长了。” “如此?冒昧问下,来的是怎样的人?”魏无羡脸上带着笑问话。 那家丁不好拒绝,想着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回答了,“是一队带着刀的大汉,拥着个稍矮些的仙长,他们叫他二公子,瞧着很是尊敬。” 听他的话,魏无羡就知道了,是聂怀桑带着人出来历练了,他这几天也听说了点消息,原来是真的。 “能麻烦你进去通报下让我们进去吗?我认识他们。”魏无羡询问道。 只是进去问下罢了,都是仙长也没有必要骗人,所以家丁也不扭捏,直接就进去了。 门关上了,魏无羡一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虽然这事也很是无趣,但他就是不和蓝忘机说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明明蓝湛也没错,就是不喜欢他罢了,但是感情这事本就是不讲理的。 第14章 限时造神14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折腾脚下的小石子,他也在心里想着事,魏婴不让他离开,是怕他回去蓝家受罚。 但是他们两个都相互明白对方的性子,他一早就向蓝家传了信,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去都是会补上刑罚的。 正在他们沉默间,那门开了,家丁笑着请他们进去,这下子这么些仙长一定可以解决这事的。 魏无羡往前两步和他错开些距离,蓝忘机始终跟在他身后不远。 进了大厅,果然是聂怀桑领着一队人,他坐在那里和陈员外喝茶,看见他们进来就站起身来。 “魏兄,忘机兄,我就知道是你们俩!”聂怀桑跑过来就给了魏无羡一个大拥抱,至于蓝忘机,那冷冷的抱什么抱。 陈员外是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见着这两位年轻的少年修士也没露出什么轻慢,他可是知道蓝家二公子和一个散修少年经常一起除祟的,就是这二位了吧。 待放开后,魏无羡问聂怀桑,“怀桑兄,你怎么舍得出来了?” 聂怀桑扇子一展,“我也来历练呀,但是我可不敢一个人出来,大哥将他的亲卫也给我派了几个呢。” 这话说完,他又看向陈员外,“这两位可比我厉害多了,夜猎经验也丰富,保准解决这事。” 陈员外看着更高兴了,“那谢谢仙长,仙长们坐下说,坐下说。” 坐好后蓝忘机询问他,“你且将事情细细叙述。” 陈员外点头称是,“就在九天前,我在外地回来后的第一个晚上,就有家丁听到晚上有人敲门的声音。 前三晚我都没当回事,直到家丁来和我说没见到人,他怎么着也没见到人,这下子我也害怕,就想着在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这么一看是真的没人,我就想请仙长来除祟了,一定是有鬼。请仙长告诉那鬼,叫它别来了,我这一大家子遭不住啊。” 魏无羡奇了,这陈员外竟然只是赶走,不要求杀了,若这真是个鬼那也没做什么坏事,不过他能这样想也是心善。 但他又转念一想,他们来的路上也听说了这陈员外的好名声,现在一看他身上很干净,这府里也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他是个善人。 “魏兄,忘机兄,我想着若是鬼,那可能是有事所求,所以见着陈员外就凑上来了,但是没想到人鬼殊途,它可能也是个弱鬼,就被拦在门外了。”聂怀桑摇着扇子说着自己的猜测,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要不然算什么历练? “若要验证是否为普通鬼类,当有人守门在外,那人……”蓝忘机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过说到这里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也不再说了。 “那人怎么样啊仙长?”陈员外有点着急,要真是有鬼求助,早早解决它的事将它送走也好。 聂怀桑不知道蓝忘机为什么停下来,他把话接下去,“那人须为童子之身,陈员外不必在意,必不会叫你们这些人去的,我们自己上就可以了。” 聂怀桑话说的很是轻巧,这事他去也行,不过依魏兄和忘机兄的性子一定会先自己上的,他就在一旁等着就是。 “那仙长,晚间您可否去做这个人?”陈员外看了一圈,那些大汉看着都是成了婚的,也就这三位小仙长尚且年轻,又唯有这白衣仙长看着稳重,应该是个厉害的,是以他这话是对着蓝忘机说的。 要是以前蓝忘机一定一口应下,早早解决这事,但现在……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聂怀桑不明白他为什么迟疑,魏无羡可是一清二楚,他自己也不能去做这个人,那就只有怀桑兄了,所以他拽着聂怀桑的袖子示意他说话。 见他们都不说话,聂怀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魏无羡拽他的时候他还是开口:“陈员外,这事情就不用忘机兄出马了,我是出来历练的,让我上保准没问题。” 他面上一副相信我绝对没问题的样子,其实心里的八卦都快上天了。 今天魏兄和忘机兄一进来,他就知道他们俩之间出问题了,远的不说,今天魏兄竟然和他坐在一边,让忘机兄一人独坐!而且这事他们为什么不能去做?难道…… 聂怀桑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陈员外脸上都是感激的笑意,连连向他们道谢。 今天的午膳是在陈府用的,魏无羡一改平时吃到什么好吃的都要夹给蓝忘机尝尝的行为,只安安静静吃自己的饭。 聂怀桑夹在他们俩中间,觉得甚是艰难,他在心里无声呐喊,他们到底怎么了! 一愣神间,聂怀桑就见他面前的盘子上多了一筷子菜,他一看是魏无羡夹给他的。 顶着身旁忘机兄冰冷的目光,聂怀桑夹起来就吃,‘不过这个味道不像我喜欢的,这清淡的口味,是想夹给忘机兄的吧?’ 不过这么想着他还是喜滋滋的吃了,到了他的盘子里的不就是给他的吗! 吃完饭他们各自回了陈员外安排好的屋子,最后魏无羡胡思乱想了会还是出门去了,他要出去转转去,他真的很心烦,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聂怀桑在自己的屋子里等了很久,他以为魏兄会来找他排忧解难的,但是他没来,就在他觉得不会有人来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魏兄,我就知道……是忘机兄啊,快进来。”聂怀桑开了门,看见的是蓝忘机。 蓝忘机跟着他进去坐下,聂怀桑给他倒了茶后就是他们两个人看着对方一言不发了。 “忘机兄,你找我是有事吗?你和魏兄出什么事了吗?”聂怀桑有点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氛围,先开口问话了。 “我与魏婴确有些事,但不便告知你。”蓝忘机开口说了这话后才说出他的来意,“此事过后我就不与魏婴同行了,若你要与他一同的话,我还有些东西要嘱咐你。” 聂怀桑有点搞不来情况,他伸手比了个停的手势,“忘机兄,你为什么不和魏兄一起了?” 蓝忘机没说话。 见状,聂怀桑胡来一句,“是你暗中喜欢魏兄的事被他发现了?” 蓝忘机还是没说话,只是长睫颤动了下。 聂怀桑目瞪口呆,“不会吧,还真叫我说中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以前忘机兄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一直是冷冰冰的了,他对魏兄动手动脚的,忘机兄一定是醋了! 说着他摇着扇子都要笑出来了,没想到忘机兄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一直在悄悄吃醋啊,真是好好笑! 他又想了下道:“但是我看魏兄也不是对你无意吧。” “并非如此,莫要胡言。”蓝忘机神色郑重,又道:“魏婴待你我二人都是一样的。” 这话聂怀桑就不同意了,“哪里一样了?你瞧魏兄和你说话的时候,那声音恨不得一转十八个弯,而且他整天蓝湛来蓝湛去的,我哪有这个待遇!” 蓝忘机没话反驳,只得噤声了,他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忘机兄,魏兄不一定不喜欢你,你喜欢他也要说出来啊,魏兄他迟钝的很,说不定他是喜欢你而不自知呐。”聂怀桑继续循循善诱,要是他们成了,那可真是好玩了。 若是之前还有可能,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蓝忘机又怎么会将这话说出来。 “你不说出来魏兄就永远不会知道了,没争取过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聂怀桑觉得他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 本来他还想说要是以后魏兄成了婚你不会还看着吧,但是他莫名觉得依忘机兄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就没说。 见他长睫颤动,似有挣扎,聂怀桑起身作势要走,“要不然我去和魏兄说?” 蓝忘机一下子站起来,“不用,我去和魏婴言明此事。” 目送了蓝忘机出门,聂怀桑又悠闲下来,他喝了会茶后才想起来一件事,依忘机兄不善言辞的性子,他会怎么对魏兄表明心意? 这么想着他就有点想去见识一下,又觉得偷窥兄弟这事不太好,最后还是按捺住自己八卦的心理了。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聂怀桑有点疑惑,是谁来了?他起身去开门,听见有人说话。 “怀桑兄,你在吗?”是魏无羡的声音,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还是问问怀桑兄吧。 聂怀桑打开门让他进来,“魏兄,进来坐。” 又好奇看着他问道:“魏兄,你去哪里了?遇见忘机兄了吗?” 魏无羡正在倒茶的手一顿,“没有,你别和我说蓝湛的事,我现在不想知道。” 聂怀桑眼珠一转,看来忘机兄和魏兄错过了,所以还没遇见,从魏兄这里知道些事可比忘机兄那里容易多了。 是以他问:“那你们出什么事了?说出来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魏无羡知道他肯定能看出来,也没有很意外,“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说!” 他转回去喝自己的茶了,聂怀桑摇着扇子不紧不慢,魏兄一定会说的,正所谓旁观者清嘛。 果然魏无羡又转回来,他轻咳一声道:“先说好,不是我们的事。 是我听到的别人的事,他自己拿不定主意,托陌生人想想的。” 聂怀桑面上是一派确信,但实则暗自腹诽:不就是你们的事,要不然你怎么会将别人的事说出来。 魏无羡开始说话了,“有个人,他有位好友,他二人具是男子。” ‘是你和忘机兄!’聂怀桑心中这样想。 “他们整日里都在一起,然而有天这人发现他好友有了个他不知道的心上人,这时他发现他喜欢那位好友,然后他们又发生了一些别的事,你说这人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聂怀桑听的好好的,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搞不清情况了,什么叫忘机兄有了你不知道的心上人?忘机兄的心上人不就是魏兄你嘛?至于魏兄喜欢忘机兄这事他也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他在脑子里理了理,根据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们二人都不想去守门的话,那他们俩…… 不对不对,聂怀桑摇摇头,试图将脑子里的其他东西摇出去,别的不说,忘机兄怎么可能有别的心上人啊? “魏兄,你和忘机兄那明显是互相喜欢吧,你怎么就是单相思了?”聂怀桑的话脱口而出。 魏无羡反应很大,直接就站起来了,“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蓝湛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啊?” 聂怀桑站起来按着他坐下,“怎么不可能?你看忘机兄还对哪个人这么纵容的?他还有其他关系比你还亲近的人吗? 除了你他还对谁那么纵容啊?而且他除了在蓝家就是和魏兄你一起夜猎,忘机兄能去哪里找心上人? 我和他也算很熟了吧,但是忘机兄还不是对我冷冰冰的,你看你们哪点像兄弟了!” 最后这话他说的还有点心虚,在今天之前他也是将他们当做要好的挚友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促成兄弟的姻缘了! 魏无羡脸上有点惊喜,还有着不可置信,但他勉强想了下道:“聂兄,你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道理?明明是很有道理吧。”聂怀桑哼了声,又给他出主意:“现在你就去找忘机兄说清楚,然后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他们一起表明心意,这不就刚刚好! 聂怀桑觉得他真是太机智了,这样想着他都要站起来推魏无羡出去了,魏无羡反应过来一手扒住桌子,“等等,等等。” 他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聂兄,你说蓝湛他真的喜欢我吗?” “肯定是,我用这么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发誓!”聂怀桑一手做发誓状。 见他又要动手送他出去,魏无羡伸出一根手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聂怀桑收回手,“你问吧,对魏兄,我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怀桑兄,要是蓝湛将他的抹额送人了,那意味着什么?”其实魏无羡只是有点紧张,想起个事来就问出来了而已。 第15章 限时造神15 聂怀桑眼里的兴奋都快冒出来了,这可是个大事件,他激动得都要破音了,“忘机兄将他的抹额送你了!什么时候送的?” 见他眼睛里都是八卦的光,魏无羡好奇问他,“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聂怀桑才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他扇子一合疑惑道:“魏兄,你不知道?蓝氏家规里不都写了吗?” “你还不知道我,我怎么抄的家规你心里有数,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魏无羡不明所以,他又回来坐下了。 聂怀桑跟着他绕回来坐下,他一想也知道魏兄的家规是怎么抄的,遂与他解释道:“蓝氏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抹额那么私密的东西,当然只送心上人了!” 魏无羡瞠目结舌,“这这这,这么重要的吗?” ‘既然抹额这么重要,那蓝湛还用它来绑我的手!’ 见他面上的表情转变极快,最后脸上都是红的,聂怀桑简直要抓心挠肝了,所以你们到底是做什么了! “咳咳,魏兄,在你来之前忘机兄来找我了,说不和你一起同行了,要嘱咐我一些关于你的事,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聂怀桑开口道。 “你说蓝湛要走了?”魏无羡一听这话就着急起来,“那我去找蓝湛了,谢了啊聂兄。” 他走后聂怀桑扬唇笑起来,他可没胡说,不过忘机兄说的是这事结束后再走,他就是少说了几个字而已,应该没什么吧? 魏无羡在蓝忘机的屋子里没找到他,然后就出了陈府大门,街上的行人很多,他从人群中穿过找寻着那个身影。 “都快走到镇子口了,怎么还没看见蓝湛,他已经走了吗?”魏无羡站在原地,难得有点惆怅。 “魏婴。”蓝忘机站在他身后,带着点疑问叫他名字,魏婴在这里做什么? 魏无羡转过身来看着他,蓦地松了一口气,“蓝湛,你没走啊?” 蓝忘机颔首,“还未到我离开的时间,若你要我离开,我可以即刻就走。” 魏无羡上前一步拉着他袖子晃荡,“蓝湛,我没有要你走。我听别人说这里的景色还不错,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蓝忘机虽不知他何意,但还是从善如流跟着他走了。 “蓝湛,你出来做什么了?”走在路上,魏无羡想起来这事问他道。 蓝忘机取出一包蜜饯道:“镇口的蜜饯最甜,我去给你备些。” 他这么一说魏无羡有点想起来了,每次蓝湛给他吃的蜜饯都是甜的,一个酸的都没有,原来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去找最甜的。 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注意过这些小事,一直以来蓝湛都对他很好。 “蓝湛,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魏无羡停下步子看着他的眼睛问话。 蓝忘机也停下来看他,眸子里都是郑重:“因为我喜欢魏婴。” 魏无羡眼睛都睁大了,是激动的,原来怀桑兄说的没错,蓝湛真的喜欢他! 蓝忘机接着说下去,“那日是我犯了大错,我向你言明此事是我所愿,魏婴不必在意,也不必有负担。” 他只想让魏婴知道他的喜欢,但不会强求魏婴的感情,感情是最勉强不来的东西。 魏无羡按捺这内心的波涛汹涌,他还有一件事要问,“那蓝湛,你为什么要把送我的抹额拿回去啊?” 这是他想不通的事,蓝湛喜欢他,那时他虽不知何意,却还是收下了蓝湛的抹额,为什么后来蓝湛又要将它拿回去呢? 蓝忘机心里狠狠一跳,他的话都有些断断续续了,“你…是说我送了抹额…给你?我以为…那都是梦…” 他真的没想到是真的!他以为那都是梦,他只是借着梦的名义欺负了魏婴!原来魏婴真的收了他的抹额! “那怎么可能是梦?你先送了我抹额再脱了我衣服的!我都记着呢!”魏无羡真的没想到蓝湛会以为那是一场梦,哪里像梦了?他被欺负了那么久哪里像梦了! 蓝忘机被他这话一说似乎也有点想起来那晚的事了,魏婴接受了他的抹额,然后他就将魏婴压倒了。 魏无羡又凑近蓝忘机一点,“蓝湛,那你以前是梦见过我吗?” 蓝忘机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说话,他要说有还是没有?要是说有,魏婴继续问起来的话,他是要直说吗? 但是魏无羡没在意他的回答,他只是看着蓝忘机,像是在用眼睛描摹着他的样子,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心动的人,而且他们是两情相悦! 这里种植的都是桃树,也是个盛产桃子的地方,此刻大片大片的桃花争相开放,显得很是美丽。 但在魏无羡眼里,什么花都比不上眼前的蓝忘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月光笼罩下的小仙君长得很好看,后来他们成了好友,他也是觉得蓝湛和他一样俊俏的。 他原来一直都认为他是把蓝湛当做兄弟的,但现在他看着蓝湛,只觉得他的心每时每秒都在为蓝湛心动。 “蓝湛,那时我不知道抹额的含义,因为是你送的我就收下了。”魏无羡的声音响起,他看着蓝忘机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楚。 听见他这话,似乎也打破了蓝忘机最后的一点侥幸,魏婴真的不喜欢他,只是视他为友而已。 “但是蓝湛,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抹额的含义,你还要送给我吗?”魏无羡笑着询问他。 蓝忘机感觉他的心都要不知道怎么跳了,“魏婴,你…说什么…” 魏无羡一挑眉,“蓝湛,太含蓄的话你还听不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 他后退几步,两手举到唇边做喇叭状,“蓝湛!你听好了,我愿意接受你的抹额,以后都和你在一起,那次我是愿意和你上床的!” 蓝忘机愣住了,他似乎是被魏无羡这话打晕了一般。 魏无羡靠近他一点伸手戳戳他,手下的触感硬邦邦的,蓝忘机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样。 但是只要一想蓝忘机这样是因为他,魏无羡就有一点异样的甜蜜感,他要和小古板共度余生了嗳。 这边魏无羡还在一手戳着蓝忘机的胸膛,想着他以后要和蓝湛一起夜猎一辈子,那边被戳的人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他蓦地伸手将魏无羡抱在怀里,是那种拦腰死死搂住的抱。 “蓝湛,你手劲太大了,我的腰还没好呢,还疼。”魏无羡是真不理解为什么蓝湛抱他要用这么大力气,他又不会跑。 “抱歉,是我不好。”蓝忘机与他致歉,又松了下手上的力气,但还是搂着他不放手。 接着他一手搂着魏无羡的腰,一手解下了头上的抹额递给了怀中人。 魏无羡握着手里的抹额,感觉心都定了下来,他只矮蓝忘机一点点,顺势凑过去亲了下蓝忘机的脸颊,成功感觉到搂着他的人又变成了一块僵直的板子。 他没忍住笑起来,“蓝湛,上次你脱我衣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纯情的。” 蓝忘机的声音响起,“我们尚未成婚,如此这般有失体统。” 魏无羡挣开他的怀抱,小小哼了一声,“那你也不要抱我了,和你的体统过一辈子去吧。” “是我说错了,待我回禀叔父,然后我们早日成婚。”蓝忘机执着魏无羡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里面都是温柔,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成婚这两个字听起来就有一种异样的甜蜜感,不过魏无羡还有别的顾虑,他看着蓝忘机带着点忧愁的问:“蓝先生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说着魏无羡就有点懊悔,早知道他会和小古板在一起,听学时他就好好表现了。 “不会有人不喜欢魏婴的,魏婴最是讨人喜欢,且是我们俩成婚,以后是我们要过一辈子的。”蓝忘机摸了摸他的发丝道。 在他这样温柔的目光下,魏无羡也就没什么好愁的了,他牵住蓝忘机的手,是那种十指相扣的牵法,侧身笑着叫他名字,“蓝湛。” 蓝忘机应声,“我在。” 魏无羡牵着他往回走,“我们回去吧,解决了这事之后我们就去拜访你家长辈。” “都听魏婴的。”蓝忘机自然应好。 两个人影渐渐远去,只有这一山的桃花听到了那叫人魂飞天外的话,花瓣都要掉了。 回去后他们就到了聂怀桑的屋子里,然后就被他围着看来看去,像是什么稀奇物品似的。 魏无羡忍不住了,“怀桑兄,你看什么?我和蓝湛有什么可看的!” 聂怀桑伸出一手做了个不是的手势,“你们俩成了一对,把我丢下就算了,看看也不行? 我要好好看看你们俩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怎么就把我丢下了!” “聂兄,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啊,说不准的。我和蓝湛可是心之所向,一定是天定良缘,以后我们成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喝酒。”魏无羡想着靠近他一点的,但蓝湛还拉着他的手,他也就只能口头说说了,成婚那日一定和他痛饮几杯。 聂怀桑撇嘴,“姑苏蓝氏禁酒,成婚的时候应该也是不喝的,你可算了吧。” “那我们可以在成婚前约个时间一起喝,我绝对奉陪!”魏无羡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说好了!”聂怀桑扇子一展,又摇起来了。 但是他现在不太靠近魏无羡了,毕竟魏兄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分寸得把握住。 晚上聂怀桑守着门,等来了一只弱小的鬼,然后知道了它的想法。 它是一个游医,它的尸骨在山上,它是在采药时不小心失足而死的,那地方少有人烟,就在陈员外意外经过时跟上了他,它想要有人收尸。 他们将此事告知了陈员外后,他就带着人去将尸骨带回来好生安葬了。 也没收什么礼,他们与陈员外告别后就离开了。 他们原来是一起走的,但是到了一个岔路口,魏无羡和蓝忘机说要和聂家一行人分开了。 聂怀桑道:“魏兄,你们要去云深不知处了?” 魏无羡点头,“我要和蓝湛去拜访蓝家的长辈了。” “那下次再见差不多就是你们成婚的时候了?”聂怀桑掰着手指道,要好久见不到魏兄了。 “差不多吧,不过我肯定是会请你和聂大哥来的。”魏无羡算了下时间觉得大差不差就是那样。 “那我和大哥一定备好厚礼,来祝贺魏兄和忘机兄新婚快乐了。”聂怀桑笑着拱手。 “那再会了怀桑兄。”魏无羡向他告别。 蓝忘机也对着他颔首,“再会。” 他们二人渐渐走远了,聂怀桑摇着扇子,脸上都带着笑意,他们可一定要幸福啊。 “二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有一聂家弟子上前请示。 “我们回不净世去,历练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不过魏兄和忘机兄的婚礼只有一次,我要从现在就开始准备贺礼。”聂怀桑想到他在魏无羡脖子上看到的印子,觉得还可以在贺礼里附赠他们一点别的东西。 这边蓝忘机又给蓝家传了次信,说他要带心上人回来,收到信的蓝曦臣和蓝启仁都是一样的疑惑。 看着摆在桌上的两封信,两个人眼里都透着些不解。 蓝曦臣看了弟弟的信后道:“叔父,你说忘机他是怎么了?前几天来信说他犯下大错要求严惩自己,只是还要留在苦主身边照顾他不能及时归来,现在他又来信说要带着意中人回来,这不会是……” “不过忘机也没说是什么错,只说是对不起别人,难道……”蓝启仁面上带着点惊疑不定,似乎有点猜测。 他们对视一眼,皆觉得他们拼凑出了真相:忘机他强迫了自己的心上人,还要将人带回来成亲。 他们俩谁都不觉得蓝忘机要带回来的心上人会喜欢他。 蓝曦臣念念有词,“忘机他怎能如此呢?” “可能是随了你们父亲了!”蓝启仁已经认定了是这样,忘机他跟着兄长学坏了! 这样想着蓝启仁急急向蓝启桓闭关的地方去了,他要和兄长好好说说,他没教好的东西给忘机就算了,现在还给忘机做了个坏榜样! 第16章 限时造神16 蓝曦臣能想到叔父要去做什么,但他没阻止,他舍不得教训自己的弟弟,让叔父去说说父亲也好,谁让他没给忘机做个好的情感导向呢。 不过怎么对待忘机的心上人也是个难事,忘机他怎么就和父亲一样了!也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姑娘现在怎么样! 是的,他们都以为蓝忘机要带回来的心上人是个姑娘,也是蓝忘机在信上没写清楚,他以为兄长会知道他的想法的。 被人惦记着的魏无羡打了个喷嚏,蓝忘机看向他,魏无羡摆手,“蓝湛,我没事,应该是有人在想我。” 他们还在去姑苏的路上,虽说是要回去云深不知处,但他们还是一路前进一路除祟的。 这次他们刚灭绝了一个恶鬼,在要出村子时被村中人感谢了。 “好了不用谢了,大家都回去吧。”魏无羡劝他们回去。 最后围着的村民大多都回去了,没走的也要目送他们离开。 “小仙长,我怎么感觉你很面善啊,两年前你来过我们这吗?”一位老婆婆看着魏无羡问道。 两年前? 魏无羡摇头,那会他还在江家呢,“婆婆,我没来过这。” 她又仔细看了下魏无羡道:“那人确实很像小仙长,个头大概到你这里。” 她的手大约到魏无羡耳朵那里,魏无羡回想了下,两年前他大概也是这么高的,不过他真的没来过这。 “婆婆,我真的要走了,您回去吧。”魏无羡向她道。 那老婆婆也没再想,“那小仙长们路上小心。” “知道了,婆婆您回去吧。”魏无羡向她挥手。 送走他们后,老婆婆的小孙子搀着她往家里走。 小孙子抬头,“奶奶,你说的是两年前路过咱们家的那位哥哥吗?” 老婆婆摸着孙子的头,“是啊。” 小孙子又道:“那个哥哥穿的是红色的衣服,这个哥哥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他们不一样。” 老人一笑,“那你每天都穿一种颜色的衣服吗?” 小孙子挠头,“也是哦。” 但他又扑腾起来,“但是奶奶,我觉得红衣服的哥哥和白衣服的哥哥也有点像,他们嘴巴的形状都是一样的。” 老婆婆笑起来,哄孙子开心的顺着他说了几句。 小孙子并不知道奶奶敷衍自己,他还想自己厉害,还记得这么久之前的哥哥的嘴巴,他们都蹲下来和他说过话,他记得可清楚了呢! 魏无羡和身旁的蓝忘机一起出了村子,接着往目的地而去。 “蓝湛,我累了。”魏无羡见着四周无人,向蓝忘机伸手。 然后他就被背着了,魏无羡一手环着他脖子,一手捏着根草乱甩,“蓝湛,你累不累呀?” 蓝忘机背着个人还是稳稳当当的,“魏婴很轻,我一点都不累。” “蓝湛,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太娇气了。”他这么好脾气,让魏无羡有点反思自己,他好像是被蓝湛养的有些娇气了。 “没有,魏婴什么都好。”蓝忘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这都是我作为道侣该做的。” “是吗?”魏无羡想了下最近的事,蓝湛都给他做饭吃了,他起床了蓝湛还会给他穿衣服,还有他什么事都不用担心,蓝湛都会帮他做好的。 这都是道侣该做的吗?那他是不是个合格的道侣啊?他都没有为蓝湛做什么事。 这样想着,他没注意将话给说出来了。 “魏婴在我身边就好,这些小事不用你做。”蓝忘机出声道。 “那蓝湛,我赚钱养家吧,我和怀桑兄开的铺子可多了。”魏无羡丢掉手里的草,两手都环上蓝忘机的脖子,几乎是趴在他耳朵边上了。 蓝忘机很温柔的说好。 “蓝湛,成了婚之后我们还可以出来吗?”魏无羡的话题又转到婚后了。 “可以的,我与你一起。”蓝忘机回道,魏婴不喜欢一直待在一处地方,他们时时出来就好。 “蓝湛,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说好啊?”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耳朵渐渐红了起来,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虽然烫烫的,但是手感很不错。 这些日子以来蓝忘机早就习惯了他的小动作,但背着魏婴时他自己还是忍不住会红耳朵,他还是面不改色回答,“自然是。” “蓝湛,你真好,我真的特别喜欢你。”魏无羡又笑起来。 魏无羡总是会时不时的说这话,但每一次都叫蓝忘机无比心动。 然后过于激烈的心跳声就会被背上的人发现,“蓝湛,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又被我的话高兴到了吧。” 自从有次他们接吻后魏无羡问蓝忘机为什么都不会红一下脸之后,他就暴露了不上脸但是会从心跳声里显露出情绪的事实。 他笑的太大声了,然后就被蓝忘机按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亲了许久。 说是按在树上,但是魏无羡脑后垫着的是蓝忘机的手,根本就没碰到一点树干。 “蓝湛,你又这样,说不过我就这么堵我的嘴!”唇色鲜红还带着点肿的魏无羡一手抓着蓝忘机的手臂控诉他。 蓝忘机抱着怀里的人,给他拭了下唇角的涎水,“那,抱歉?” 魏无羡小小哼了一声,蓝湛每次都这样,但道歉后他下次还敢! “蓝湛,我们走吧。”魏无羡缓过来了又把这事翻过去了,拽着蓝忘机袖子一角就走。 他们又往前走去,路旁的大树都泛着青绿,带着勃勃的生机,被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煞是有趣。 到了姑苏后他们乘船而行,魏无羡看见有卖枇杷的,一下子就想起来那次在碧灵湖蓝忘机没接他给的枇杷的事了。 蓝忘机循着他的眼神看去,也看见了那一筐筐黄橙橙的枇杷,他以为魏无羡是想吃了,就买了一筐回来,他剥好后才递给魏无羡。 魏无羡本来只是想起了往事,但是见着蓝忘机递到他嘴边的枇杷,还是就着他的手吃了。 “蓝湛,我想起了我们那次在碧灵湖的事,你记不记得?”吃了一个后魏无羡就不想吃了,他捏着蓝忘机的袖子问他。 “记得,我没接你给我的枇杷。”这也是蓝忘机很是印象深刻的事,那次他确实很想要的。 不过,他最想要的已经在他身边了,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蓝忘机看着在船边玩水的魏无羡这样想着。 魏无羡已经不去想那些往事了,他现在捉弄着在他们船边来往的鱼,这里的水也不太凉,玩一玩正好。 过了一会儿后他就被蓝忘机把手从水里带上来了,“这水虽然不凉,但是玩太久也不好。” 魏无羡其实还没玩够,但还没等他开口说他还想继续玩的时候,他就听见一阵小孩子的声音。 是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只船,上面有个小孩子正在他父亲手里挣扎,“阿爹,我还要玩,水里凉快。” “我还不知道你了,玩起来没个限制,生病了怎么办?进来船舱里面,不许玩了。”那船夫拦腰抱着孩子就进去了。 那孩子看见魏无羡就向他爹道:“他为什么可以!” “大人和小孩子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没有!” 魏无羡自己站起来就进船舱里去了,他可不要做反面教材,蓝忘机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他觉得颇有些好笑。 进去后魏无羡净了手就坐在那里吃枇杷,蓝湛买的,可不能浪费了。 到了云深不知处所在的山下时,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隐匿着身形往前走了走后,他们看见了一队温家的人,气势汹汹的,像是来者不善。 “蓝湛,我们要动手吗?”魏无羡小声问他。 “暂时不要。”蓝忘机思忖了下道。 魏无羡便也知了,虽然温家来者不善,但他们不能先动手,要不然就给了温家大肆进犯的理由了。 他们在后面偷偷跟着,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是对蓝家不好的话,那再动手也不迟。 最后他们知道了温家领头的是温氏宗主的子嗣,他们的目的是要火烧蓝家的藏书阁。 “蓝湛,你别生气,我帮你教训他们。”魏无羡晃了晃蓝忘机的袖子。 “魏婴,小心行事。”蓝忘机嘱咐他。 温家的人已经到了蓝家的山门前,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过蓝家的人当然不可能同意,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还是温家的人先动手了,不过很快就被魏无羡解决了,他们这些人也厉害,不过也被魏无羡一个阵法罩在里面就出不来了。 这是魏无羡新研究的阵法,是个幻阵,可以制造幻境的那种,这些人陷在里面也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蓝家的弟子顾及着在前面的蓝启仁和蓝曦臣,都没有高声喧哗,但是还是好奇心满满,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眼前几乎是变了个样子的温家人,蓝启仁和蓝曦臣也是不理解。 蓝忘机和魏无羡走上前来,“蓝先生,他们都被陷进幻阵里了。” 他在心里想着,要是将他们绑起来向温家要赎金会怎么样? “谢谢魏公子的大恩了。”蓝曦臣回过神来,向魏无羡道谢。 魏无羡连连摆手道:“这就不用谢了,泽芜君。” “曦臣,忘机,带着客人进去吧。”蓝启仁隐隐猜到点什么,还是进去再说吧。 进了蓝家的待客厅后,魏无羡还是和蓝忘机坐在一边,喝了会茶后蓝曦臣又谢了几次魏无羡的恩情,可把魏无羡疑惑坏了,他们不应该是一家人了吗?为什么还要谢来谢去的。 其实蓝曦臣也有着疑惑,忘机不是说要带心上人回来吗?为什么带着好朋友回来了? 是的,在蓝曦臣心里,弟弟总是提起的这位魏公子就是弟弟最好的朋友,近些日子弟弟和怀桑的关系也好了起来,他可是很感谢魏公子的,要不然弟弟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朋友孤单一人就不好了。 蓝启仁见着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眼神就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了,忘机他喜欢的就是魏无羡啊! 不过一想这孩子也是可怜,现在孤身一人还被忘机给欺负了,听曦臣说他们还是好友,那就是被忘机给骗来的,真是太可怜了。 蓝启仁早就已经推翻了他之前对魏无羡的偏见,现在更是觉得他可怜,不忍心拒绝忘机就跟着他来了蓝家,现在还对蓝家有如此大恩!忘机他做的那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么一想他又想去说说兄长了,真是他开的好头啊! 蓝曦臣没忍住还是问出来了,顾及着魏无羡在场,他说的还比较委婉,“忘机,你来信说要带来的人呢?” 蓝忘机奇怪地看他一眼,似乎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兄长,他已经在这里了。” “哪有啊……”蓝曦臣正不理解这话时就对上了魏无羡的眼睛,确实是带来了吗? “蓝湛,你不是说带我来见蓝家的长辈吗?你什么时候还约了别人吗?”魏无羡有疑问就会问出来,绝对不会憋着,这是蓝忘机和他说的。 “是兄长记错了,我只说过带你来。”蓝忘机仔细和他解释。 “这样啊,我就知道蓝湛最好了,你答应我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魏无羡又笑起来。 蓝曦臣被弟弟扎了一刀,然后好像从魏无羡这话里知道了什么,他看着蓝忘机眼里的笑意又明确了这事。 原来忘机对魏公子,不是找朋友,而是找道侣! “叔父,兄长,魏婴就是我的命定之人,这次带他来是来见家里的长辈,为我们定下亲事的。”蓝忘机站起来行礼。 魏无羡也和他一起。 蓝曦臣有点无措地看向蓝启仁,就见蓝启仁面色不变已经开口了,“你们先起来,这种大事还得细细商定时日,忘机,你先带他去见见你父亲吧。” 总不能儿子都要成婚了,当爹的还不知道吧。 蓝忘机应是后就带着魏无羡去蓝启桓闭关的地方了,温家的那些人来的时候没人通知他,现在蓝家也是恢复了平静。 “蓝湛,你爹是个怎么样的人啊?”魏无羡难得有点紧张。 “其实我也没怎么见过他。”蓝忘机也想不出个父亲的样子来,只记得他眉眼间一直有一种淡淡的愁绪。 第17章 限时造神17 “怎么这样啊!哪有这么当爹的!”魏无羡从他这话里已经可以想明白些事了,而且哪有儿子没怎么见过爹的? 到了那间屋子外,蓝忘机上前敲门,“父亲,我是忘机。” 里面传来一个男声,“忘机,何事寻我?” “父亲,我找到命定之人了,带他来见你。”提起这事,蓝忘机难得有点紧张又期待。 “那你们进来吧。”他这话一落,门就在他们面前开了。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的手进去了。 里面是姑苏蓝氏一贯的装横风格,魏无羡一眼看见的就是个气质很像蓝曦臣的中年男子,不过他看着就很是疲惫,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 蓝启桓见着魏无羡时瞳孔微滞,但又很快恢复正常,命定之人也不分男女,倒是没想到小儿子先于大儿子找到道侣了。 “魏婴魏无羡见过蓝宗主。”魏无羡上前给蓝启桓见礼。 “我就叫你无羡吧,我觉得你很面善。”蓝启桓细细打量了一下魏无羡道。 魏无羡回话道:“家母藏色散人,家父魏长泽,蓝宗主是见过我双亲吗?” 蓝启桓也就知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他牵起唇角笑起来,“以往蓝氏听学,晓姑娘可是叫启仁好好头疼了一番。” 魏无羡眼睛一亮,“是我阿娘?她和我一样?” “你母亲的往事启仁知道的可比我多,那时他是掌罚,就和现在的忘机一样。”蓝启桓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无羡,你上前来。” 魏无羡看了蓝忘机一眼后就乖乖上前去,然后得到了蓝启桓的一个储物袋。 “这且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吧,忘机,你带无羡去见见你母亲吧。”蓝启桓目光看向了蓝忘机。 蓝忘机也知道他的意思,就带着魏无羡离开了。 魏无羡甩着手里的储物袋,“蓝湛,你不要不开心,我在这里。” “魏婴,我只是想不通父亲他为什么这样,我带你去见母亲。”蓝忘机也只是惆怅了一会会,就带着魏无羡去龙胆小筑了。 魏无羡本以为他们会去蓝家祠堂的,最后他看着这个精致的院子有点疑惑。 蓝忘机推开门,“魏婴,这是我母亲生前的院子,她的牌位也在这里。” 这里的龙胆花开的很漂亮,不过魏无羡心里还是疑惑,为什么牌位要放在这里?纵使很是不解,但他还是随着蓝忘机一起拜了凌媛的牌位。 或许是看出魏无羡的疑问,起身后蓝忘机就和他说了很多年之前的那段往事,然后就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听完这事后,魏无羡觉得有点难以评价,他没忍住还是想将有些话说出来,因为蓝湛说在他面前不用憋着,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蓝湛,我有话要说。”魏无羡向蓝忘机道。 他们现在坐在这间屋子的桌子前,魏无羡还拉着蓝忘机的手。 蓝忘机给他倒水,“魏婴有话说就是了。” “蓝湛,这件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全部,但是蓝宗主的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将人关着这么久,就在这个院子里,我觉得没病的人也要被关坏了。 而且你说你阿娘她没有说过一点别人的不好,她也是个很温柔的人,那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才那样做的,我也不是说那样做是对的,但是谁都不去探查真相的吗?”其实魏无羡还觉得蓝家后来的做法有问题,叫母子分离,还是两次,这对一个母亲也太过残忍了吧。 蓝忘机沉默下来,这么多年谁都说是母亲的过错,其实以前他也有怀疑过,但是那时他还年幼,等着长大后想去寻也不知去哪寻了。 “是,我为人子,确实不对,没去找寻真相。”蓝忘机声音艰涩,是他不对。 魏无羡见他情绪低落下来,连忙安慰他,“蓝湛,那时你还小呢,你阿娘也不会怪你的,我们一起去寻好不好?我是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 蓝忘机点头。 “那蓝湛,我们先去找,找到了再和泽芜君和蓝先生说吧。”魏无羡想到蓝忘机说的话,觉得还是先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蓝忘机思忖了下还是应下了,兄长他好像有些逃避这事,叔父他一直对母亲的事避而不谈,还是如魏婴所说吧。 到了晚间用膳之时,他们是在清室的侧室在一起用的。 这是魏无羡正式见蓝忘机的亲人,蓝启仁不知怎么和蓝启桓说的,还是把他叫出来了。 用膳之前魏无羡颇为忧心,吃惯了辣菜后他怕自己有点承受不来蓝氏药膳的味道,但是正式开始的时候他看着自己桌子上和别人不同的菜眼睛都亮了。 蓝曦臣已经地接受了未来的弟夫,心里也不再想那么多,现在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觉得他和弟弟也是能看出些般配的,以后他就有两个弟弟了! 蓝氏之人用膳时始终秉持着食不言的原则,魏无羡按捺着想给蓝忘机夹菜的心,而且他们在不同的桌子上,虽然离得很近,但是他顾及着自己的形象,还是停住了手。 用完这顿饭后,蓝启桓还是回了他自己的屋子,只剩下这四个人在一起喝茶。 “无羡,父亲他就是这样,不是不喜欢你。”蓝曦臣怕他多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魏无羡当然不会这么觉得,“我知道,蓝湛已经带我去见过蓝宗主了,他还给了我见面礼。” 说起见面礼,蓝曦臣也取出个储物袋来递给他,“无羡,这是我给你的,方才有些事情就忘了给你。” 其实就是太震惊了他没想起来,不仅他没想起来,蓝启仁一时也忽略了这事,现在他们一起补上了。 魏无羡接过来放好,又接了蓝启仁的,这下子他的心也安下来了,蓝湛的家人都接受他了。 蓝忘机看着身边笑嘻嘻的魏无羡,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带着点安慰的意味。 蓝启仁见着了也只当没看见,只在心里又坚定了他们的猜测,魏无羡果然是被骗来的,瞧忘机这样子,真是没眼看。 想了想,蓝启仁又开口道:“无羡,以后你和忘机成了婚,长辈们都会待你好的,要是忘机欺负你,就来和我们说。” 蓝曦臣也是附和了几句,“对,无羡,要是忘机欺负你,你一定不要包庇他。” 虽不知他们何意,但是魏无羡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蓝启仁又说起了他们成婚的事,他也有点愁绪,“若是往常,细细选定个黄道吉日也就是了。 但今天温氏来犯,我担心是他们要动手了,要真是这样,那你们的婚事可能会延迟了。” 这事算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了。 “上次温家清谈会,单射艺大赛,温家只有一人名列三甲,温宗主看着是有点忧心未来了。”蓝曦臣也开口道,要是开战的话,那必定是百家和温家的战争了。 一听这话,魏无羡就有点知道了,那温家的弟子应该是温宁。不过这事也确实是个问题,温家实力强盛,但要是开战的话,那无人除祟,百姓怎么办? “若是开战,最受影响的必是百姓。”蓝忘机也是这样想的。 “只盼温宗主不要挑起战争吧。”魏无羡只能这样想了。 蓝家也暗暗警戒起来,以防温家再次来人,还给聂家传了信,让他们也知道这事。 测算魏无羡和蓝忘机成婚的吉日也没有落下,这段日子魏无羡一直住在离静室不远的宁室,这个院子也不错,但是他还是爱往静室跑。 时间过得很快,温家来人要走了那些被俘的人,他们走的时候,魏无羡还有点遗憾没人开口要赎金,那么多人,还有温宗主的亲儿子,能要很多赎金呢! 晚上用膳的时候他还在遗憾这事,蓝忘机看他神色不对询问清楚后有点失笑。 魏婴他是随着聂怀桑学的吧,掉进钱眼子里去了,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盘算着自己的私产有多少,都给魏婴。 今日蓝家收到的消息是温家有了新动作,他们要办教化司,要各家至少送去一个直系子弟。 魏无羡看着手里的信件都有些无言,“蓝湛,温家这是在学蓝家吗?要教化百家的下一代?让他们臣服温家?” “应是如此。”蓝忘机也有所感。 “怀桑兄给我来了信,他没去教化司,然后就被聂大哥打断了腿,不过是假的,温家派来的人也不会去检查的。”魏无羡想起聂怀桑的信件,其实还有一点就是聂家已经没了后顾之忧,要是硬打起来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蓝家没人去教化司,他们也只能希望温家此举不会造成别的祸端吧,不会成为开战的点火线。 又是一个很平常的晚间,还是在乱葬岗翻涌的怨气旁,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她一手摸上了乱葬岗的咒墙,感受了下上面的封印,自言自语道:“爹爹,你还是修了怨气,不过没关系,我会将那些人全都杀光,没有人可以再逼你去死。” 她转身离开了这里,唯有怨气还在隔着咒墙翻涌,有微弱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身影,隐约可见是个穿着红衣的姑娘,她渐渐走远了,就像两年前那样。 月光下,她的脸色是雪一样的白,连唇瓣也没有一点血色,她身上的这身红衣算的上是唯一的亮色。 百家送自己的孩子去了温家,整日里都忧心着些事情,有的忧心着去温家的孩子,有的忧心着自己的未来,他们对温家的目的也有所猜测,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光景。 然而还没等温家的教化司掀起祸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曾经诡异的灭门手段又出现了,在连续七天之内又有二十七个世家被灭门,似乎能看出些急迫之意。 这下子有些在教化司的人就要回去奔丧,主持教化的温晁也有点害怕这手段,将此事禀报给了温若寒后,温家就将人全部都放回去了。 这种大事也惊动了其余的世家,最后连温若寒都从闭关中出来了,本来这种诡异的手段随着时间渐渐被遗忘,这下子又被重新记起。 云深不知处 “蓝湛,你想不想去看看?”魏无羡想着以鬼道之力去询问魂魄,他只是想知道这些事是怎么做的。 听他这话,蓝忘机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我与你一起。” 谁都知道这事是报复,蓝忘机也不会去在意做下这事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至于魏婴想去那就去看看吧。 魏无羡牵着他的手,语气很有些理所应当,“我们当然要一起去了。” 他们告知了蓝启仁这事后就离开了,然后一路御剑向大规模被灭门的地方而去,到了那里后,他们稍稍休整了下就去了其中一家。 那时正是晚间,魏无羡和蓝忘机进到了那个已经被封起来的宅子里,这里的尸体已经被这家赶回来的家中弟子下葬了。 魏无羡稍稍用怨气探寻了下这里,本想着找个鬼来问问的,但是什么都找到,“蓝湛,这里一点魂魄也没有,而且我一只鬼都招不到,这里的鬼似乎也是被什么驱走了。” 蓝忘机似乎也有点惊讶,他道:“这手段并非常人可达,不知是否是人。” 魏无羡眉头一皱,“这里干净的像是没存在过人一样,就好像有一个专吃魂魄的东西把它们都吃掉了一般。” 而且他们的尸体都是完好无损,只是魂魄都消失不见了,最后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最近被灭门的世家越来越多,那些小世家人人自危,都是一个地区的人待在一起,免得被杀了。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散修越来越多,而且也没人注意到那位不知名人士的生祠越建越多了。 走在回姑苏的路上时,蓝忘机和魏无羡还在说着话。 “蓝湛,你说现在这样好不好啊?”魏无羡面对着蓝忘机问他道。 他还是一如既往不肯好好走路,但蓝忘机始终分出些注意看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或许并非不好。”蓝忘机看见了沿途百姓脸上的笑意,还是这样道。 第18章 限时造神18 “确实也是,这些人死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还能威慑其他人不要做坏事。”魏无羡也点头,说着说着他又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蓝湛,你说要是上天有眼,将那些作恶的人都劈死,那该有多好啊。” 蓝忘机觉得他也被魏无羡感染了,他还细细思索了下这事有没有可能,然后将自己给逗笑了。 魏无羡扑到蓝忘机身上,搂紧他脖子,“蓝湛,这里没人,要抱。” 他可还知道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和蓝湛的面子的,所以到没人的地方才会这样做,然后蓝忘机轻轻松松将他抱起来后就继续赶路。 魏无羡觉得蓝忘机臂力实在绝佳,蓝湛腰上缠着他的腿,还能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搂着他腰身,将他抱的稳稳当当的赶路,真不愧是他的未来道侣! 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不过谁都没注意到林中有个窥探的人,她隐在林中看见了那黏黏糊糊的两人,“原来爹爹和含光君是这种关系,那在原定的未来里也是吗?” 四周都是树木,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她还是离开了这里,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一日早晨,蓝忘机和魏无羡在客栈时收到了蓝曦臣的来信。 大意是众家齐聚不夜天要商讨些事,大概是设立仙督的事,蓝曦臣让他们直接来不夜天,不用回蓝家了。 魏无羡看着颇为不解,“蓝湛,这个地点怎么就选在不夜天了呢?” 蓝忘机在给他束发,他动作不停,“应是温宗主有令,其他人不敢不从。” 继续翻了翻后,魏无羡发现后面有写,确实是温家发的请柬,说是温若寒的意思,叫百家齐聚不夜天商讨这事。 魏无羡散着头发转过来看蓝忘机,虽然窗外也有光透进来,但是他的眼睛更亮,“蓝湛,等我们去了不夜天后,我给你介绍温宁和情姐他们,他们应该也会来的。” 蓝忘机眼里含着笑意看他,“嗯。” 接下来蓝忘机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听他絮絮叨叨,“蓝湛,情姐是个脾气有点爆的姐姐,我总觉得她和聂大哥很像。 我认识温宁的时候他胆子很小,那时候他在野外射箭,我还指导他了,他射箭很好的。” 不过他又道:“但是还是我最厉害,对了蓝湛,我们还没一起射过箭呢,那你呢?” 见他又要转过来,蓝忘机一手按着他,“上次温氏清谈会,射艺大赛魁首。” 魏无羡欢快的声音夸他,“蓝湛,我们俩果然一样厉害。” 他又接着往下说:“四叔酿酒特别好,他还给了我好几坛子,不过我已经喝完了。还有婆婆,她可会做衣服了,过年的时候她给我做了身衣服,就是前几天你给我洗的那件。” 这件衣服蓝忘机有点印象,上面绣的图案很好看,而且出了意外的那晚魏婴穿的衣服和这件差不多,最后还是他洗的,是和他被弄脏的那件白衣一起洗的。 束好了头发,魏无羡站起身来,“蓝湛,今天你给我梳头发的时间好像有点久。” 蓝忘机给他穿好外袍,顺带理了下衣领,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道:“是我想和魏婴多待一会。” 然后魏无羡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牵着蓝忘机的手往门外走,“蓝湛,我们走吧。” 边走他还想着别的,‘蓝湛他好像越来越会了,他都不脸红了!’ 用了早膳后他们走上去往岐山的路。 “蓝湛,你每天早起还要来我屋子里给我束发,会不会很累?”魏无羡捏着蓝忘机袍子一角晃荡,这么一想,这些日子蓝湛真的很辛苦。 蓝忘机手臂一伸将他的手握住继续走,还面不改色的,“无妨。” “蓝湛,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婚啊?”其实日子已经定好了,就是魏无羡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蓝忘机早就习惯了他随时跳转的话题,还能很顺畅的接下去,“还得三月,会很快的。” 魏无羡一边嘟嘟囔囔还要好久,一边又说和蓝湛在一起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到了岐山后他们进了温家给蓝家安排的院子,在没成婚前,他们一直都是住两间屋子的,在外面也是这样。 在岐山大殿商议事情的时候,在场有很多小家主,温若寒坐在最上面,看着倒是很威严。 魏无羡和蓝忘机坐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应该很是显眼,毕竟他是蓝家一片白里的那一点黑,要不是蓝家旁边就是聂家,他估计他会更加显眼。 魏无羡随意一瞥后,就在聂家的队伍里看见了聂怀桑,他仔细看了看后有点不可置信,怀桑兄怎么来了? 聂怀桑也看见了魏无羡,在桌下给他挥了挥扇子,示意他看见他们了。 这次不夜天议事就是为仙督的事,温家连灭门的那‘人’都没理。而且就算谈不拢要动手,他逃跑的技能可是一流的,魏兄给他的疾速符他也带了好多,绝对是不会拖后腿的。 虽然不知道温家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想要和谈,但这事说来说去也没个结果,其实蓝聂两家也不在意谁当仙督,最后还是散场了。 散了之后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去找聂怀桑,他们在聂家的院子里坐着聊天。 看着较之以往更显得黏糊的这两人,聂怀桑表示自己真的很多余!他没忍住道:“魏兄,忘机兄,你们俩真的够了,你们还有些日子就要成婚了,我可还找不到道侣的影子呢。 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要在我面前这样了吧?” 魏无羡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好像他的羞都到了蓝忘机身上了一样,他一开口就是欠欠的,“怀桑兄,你也想找道侣了?那你要加油啊!” 聂怀桑握紧拳头,魏兄他比以前还坏了!又戳他心窝子!但是他看着对面的忘机兄,还是松开了拳头。 虽然他孤家寡人,但他心好,不和他们计较! 那些家主们还在商讨这事,魏无羡和蓝忘机还是决定出去除祟,这里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既然都是和谈了,看着也没有备战的那种状态,要是打起来的话他们就再回来。但是温家应该不至于打自己的脸吧,那可是温若寒!差不多是当世第一强者了! 第二天他们走的时候,聂怀桑追上来要跟着他们一起去,说他昨天晚上已经和聂明玦说好了,保准没问题,所以聂怀桑还是被带上了。 “蓝湛,情姐他们没来,不过我们可以去夷陵找他们。”魏无羡蹦蹦跳跳的,看着就很高兴! “魏兄,你真的是精力充沛啊,都走了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累啊?”聂怀桑已经颓废了,他真的也是个修士啊!为什么魏兄和忘机兄看着一点都不累啊? 蓝忘机先对魏无羡应了声好,又对聂怀桑道:“多锻炼。” 见此,魏无羡大笑起来,“怀桑兄,你要不要歇会啊?” 聂怀桑很想嘴硬一下,但是还是屈服了,“那就,歇会吧。” 他一句话分了几段,可见是累的很了。 坐下歇了会后,聂怀桑又开启了他的好奇心,“魏兄,忘机兄,你说温宗主他为什么就放弃开战了呐?” 是的,以温若寒的性子应该已经直接开打了才是,哪有什么和谈啊?还容忍别人讨价还价,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都没这么诡异。 魏无羡摇头,然后又道:“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都要以为是哪位厉害人物将温宗主打服了呢!” 这话引的聂怀桑都笑起来,“魏兄,你这什么猜测啊,谁能这么厉害?你的师祖抱山散人吗?都不知道会不会出世呢!” “也是,那我也不知道了。”魏无羡也觉得自己的话好笑,其实他无意间窥到了真相。 还在岐山的温若寒打了个喷嚏,他现在真的很是无奈,前些日子有个人潜进了他闭关的地方,最后竟然打败了他。 虽然手段有些莫名——来人能操控他体内的怨气! 这样一来,他不败也得败。 他原本以为来人是要杀他的,但是没杀,只是让他将百家拖住一段时日就好,然后自己去看看温家是什么样的。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也找不见,也就按这事来做了。以设立仙督之名让百家齐聚不夜天,然后就任凭他们扯皮,他就不管了,这事自有大长老去愁! 温大长老:我谢谢你啊! 他们三个人还在除祟的路上,然后就在一个地方遇见了温晁和温家的一队弟子。 温晁都不拿眼睛看人的,“你们三个,在我温家的辖区上做什么呢?” 魏无羡看了下界碑,“温二公子,我们踩着的还不是温家的辖区呢,你仔细看看。” 温晁低头一看,确实是还有点距离,他哼一声道:“算你们识相!” “温二公子,你出来是来做什么的?”聂怀桑笑眯眯问他。 说起这事来,温晁可就有话了,老爹不知发了什么疯了,要他和温旭出来巡视温家的辖区,温家连带着附属家族的地方有多大!就算他只巡视一半,那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他肯定不会和他们说的,是以他将下巴抬得更高,“你问了我就要说啊?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说出来也不是不行。 我自然是和你们一样为百姓做事的,我来关照一下我们温家辖区上的百姓。” 魏无羡奇了,“温二公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百姓了?” 温晁白眼一翻道:“要你管?我是喜欢欺负修士,但那些百姓随意都能弄死,施舍点好意也没什么。” 聂怀桑眼睛一转,“温二公子,温宗主就让你一个人出来了?” 温晁脸上带着些骄傲道:“那当然不是了,温逐流可就在暗处保护我。” 这话说完,他脸上又带了些鄙夷看着他们道:“哪像你们仨就自己出来了,一点排场都没有,蓝聂两家什么时候这么磕碜了!” 是的,魏无羡已经被温晁算作蓝家的人了,他早就是姑苏蓝氏发了公告的板上钉钉的蓝忘机的道侣。 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温晁真的很不理解,两个大男人凑什么对啊!还是女子好啊。虽然两年多前老爹出关后将他周围的女子都打发了,还让大长老狠狠掰了下他的性子,但是他还是觉得女子好。 不过虽然不理解他们,但温晁也没觉得有什么,要断后的又不是他,他可懒得管。 聂怀桑看了下自己又看了下魏无羡和蓝忘机,他们真的很磕碜吗? 魏无羡也打量了下自己,又看了下温晁,觉得一对比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他不在意,和蓝湛在一起就好了。 “温二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魏无羡说完这话就抬步离开了,但是他的步子迈的刚刚好,没越过界限。 蓝忘机跟在他身后,聂怀桑拱了下手也走了。 他们的步子都刚刚好,就擦着界限的边,见状温晁也知道了什么,他哼了一声也带着人走了,他可还有好些地方要去巡视呢! 温晁见识着辖区上的各种修士,他每次都会叫人好好记录,以防老爹回去问,虽然不是他自己写的,那也是写了的。 他也看见了有些附属家族鱼肉百姓,他也不理解这事,那些百姓有什么好欺负的?他们怎么不去欺负修士啊? 最后这些人被温逐流化了丹后就被温晁丢在百姓堆里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报仇吧。 见着比他还狂的温家旁系时,温晁都要好好敲打他们一下。 他,背靠老爹温若寒,还有温逐流做护卫,都没这么狂,你凭什么?好好查查有没有做坏事,有的话就去死。 温晁丝毫不知道身后一直有个人在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差点就丧命了,要不是他被大长老狠狠修理了一顿,也没做什么坏事,估计他就得命丧当场了。 魏无羡三人还在除祟,说是一起除祟,其实给聂怀桑锻炼的机会比较多些。 “啊啊啊啊,魏兄,忘机兄,可以了吧,我顶不住了,你们出手啊!”聂怀桑拿着他的刀死死抵挡着,看着几乎要凑在他眼前的鬼,他都要哭了,不是说好他只负责引它出来吗! 第19章 限时造神19 “怀桑兄,相信你自己可以的,加油,你一定行的。”魏无羡看着聂怀桑被追来追去,最后用刀抵着那鬼,他要笑死了。 蓝忘机抱着怀里几乎要笑倒了的魏无羡,也看了眼聂怀桑身前的鬼。 其实这只是一只死的有点惨的鬼,聂怀桑要是细细看看也就能发现了,这鬼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这鬼还是被魏无羡收起来了,他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丝毫看不出刚才那个笑的差点站不住的样子。 “怀桑兄,你看,它真的不难抓的。”魏无羡晃了下手里的封恶乾坤袋。 聂怀桑的刀已经丢在一边,他靠在一棵树上,就差坐地上了,他颤颤巍巍伸出一手,“魏兄,你,你和忘机兄,就知道欺负我,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你们那个了!” 说着他更激动起来,五指伸开道:“今天我被鬼追了五次啊!五次!” 要是他真的看见了也就算了,但是他只看见了忘机兄抱着魏兄的背影而已啊! “怀桑兄,我怎么会因为这事这么对你呢?我这是在锻炼你,下次你再看见这样的鬼一定印象深刻!”魏无羡无辜脸,他真的没有。 聂怀桑收回手,看着就有气无力的,“我信你就怪了。” 不过他真的是对这鬼记忆深刻了,以后都要忘不掉了。 蓝忘机走过来,还是不染纤尘,白衣白靴,“要喝水吗?” 最后聂怀桑喝着水,想着他们俩还有点良心,知道在这歇会,他真的走不动了! 虽然这个月份也有点热,但是靠在蓝忘机身边的魏无羡一点都不觉得热。 扇着扇子的聂怀桑表示不理解,也不想尊重他们了,就知道在一个孤家寡人面前这样做! 他们的路还在继续,今天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叫栎阳,这里原来是有个驻守仙门的,家主姓常,不过他们家也被灭门了。 这家主叫常慈安,不过他的心一点都不慈,还戏弄小孩子,这下子也被杀了。他家里有些无辜的人也变卖家财离开这里了,实在是没脸在这里待了。 “蓝湛,这里还是挺不错的。”魏无羡看着周围的摊子眼睛亮晶晶的,他显然很感兴趣,要不是蓝忘机牵着他的手,他都要跑出去仔细看看了。 聂怀桑摇着扇子,看着着实风度翩翩,“魏兄,这里确实很不错,看来这里有没有世家也不不妨碍他们的生活。” 说着他想到了他们清河治下的百姓,又暗自和他出来后看到的百姓对比了下,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距。 大哥果然治下有方! 又是怀桑桑崇拜大哥的一天呢! 这里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是以他们此次前来不是来除祟的,而是来游玩的。 街上的人间烟火气让魏无羡和聂怀桑很是兴奋,看着他脸上的跃跃欲试,蓝忘机还是放开手了。 然后魏无羡就和聂怀桑一起跑远了。 人群对蓝忘机自觉退出些路来,他看着就不好亲近,像是不适合也不愿意走进这人间烟火里似的。 蓝忘机并不在意这事,他顺着街道走去,最后果然在有着一街道酒家的街口看到了那两个人。 “怀桑兄,这里的酒看着也不错,你想不想试试?”魏无面上带着些矜持的开口。 聂怀桑扇子摇的欢畅,脸上也有着狡黠的笑,“魏兄,你想买就买,别拿我做筏子啊。” 然后他又看了眼魏无羡,意味深长道:“魏兄,忘机兄不会连这事也管吧?” “怎么可能?蓝湛他不管的,那我们买一点去吧。”魏无羡先是急急反驳了他,然后就邀请他一起。 聂怀桑其实也有点想,然后他们就一起进了街道。 不过他们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一条街都是卖酒的,去哪一家好呢? 最后这事还是魏无羡决定的,因为有个伙计大言不惭开口道:“没人能喝完我们家的一坛子酒还站得起来!” 这话简直狂妄,然后就让魏无羡挑中了他。 跟着这伙计到了这酒家后,魏无羡就豪气地点了五坛子,这里的酒闻着香,应该也是好喝的。 伙计见他们这样豪气,脸上的笑都要兜不住了,他搬酒上来的时候都笑成一朵花了。 “魏兄,这酒确实很烈,倒也不负这伙计的豪言壮语了!”聂怀桑端起来喝了一碗,又用扇子挡着吐了吐舌头,他好久没喝这么烈的酒了,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遭不住。 他这话落时,魏无羡已经喝了三碗了,他觉得这酒很是醇香,多备些也是使得的。 然后他们俩又开始闲聊了,聊着聊着聂怀桑看着手里的酒碗,忽然想到了蓝忘机。 “魏兄,蓝家禁酒,你说忘机兄的酒量到底如何?”聂怀桑觉得有点好奇,蓝家人的酒量应该会很差吧? 魏无羡有点诧异他为什么想到这里,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也有点沉思,“蓝湛的酒量应该很不好,我觉得他就没有酒量!” 看着聂怀桑有点兴奋的脸,魏无羡好像有点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怀桑兄,你可别打坏主意啊,我可是很能明白你在想什么的!” “我怎么可能会想着做坏事啊!我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聂怀桑扇子摇起来,他是有那么点想法,但也只是一点好吗! 桌边也有着其他客人,他们在说着话,然后就被耳力极佳的魏聂二人听见了。 一人故弄玄虚:“你听说了吗?” 另一人好奇:“听说什么?” 还有一人显然知晓:“我知道,那位散修来这里了,今天我还去拜了生祠呢!” 又有第四人道:“我也看见她了,原来是个女仙长,她真的好厉害!” 开始那人赞同:“我觉得她比我见到的有些世家之人厉害多了,要是能收我儿子当徒弟就好了!” 一人嗤笑:“就你那儿子,那还是算了吧,仙长怎么会收这么愚钝的弟子!这不是辱没了她吗?” 然后又是一番吵吵嚷嚷,但他们声音也不是很大,奈何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两位修士,也就被听去了这事。 聂怀桑又好奇起这事来,“魏兄,那位厉害的散修原来是个姑娘,你说她长什么样啊?” 魏无羡听他们的话还想着能不能见到她,然后请教她有些符纸的事呢。 听见聂怀桑这话后,他笑了下道:“怀桑兄,我们不一定能见到她,而且同为修士,你应该关注别人的修为才是吧。” “魏兄,她的修为肯定很高,就凭她出现后的战绩,那绝对是佼佼者了,而且她不配剑啊! 那赤手空拳的,我觉得她一定和我们家的女修差不多,都是大大咧咧,然后很是粗犷,说不定还像我大哥!”聂怀桑已经在脑子里想出一个另类大哥的样子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姑娘,快自罚一碗。”魏无羡推一碗酒到他面前。 聂怀桑是有点醉了,他反应过来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他怎么能妄议一位为百姓做事的修士呢,“是我失言了,着实不该。” 然后魏无羡就那些人的话勾起了些回忆,“怀桑兄,你有没有见过那生祠里的塑像啊?” 聂怀桑脸都已经很红了,他摇头都摇的勉强,“没有,魏兄,你见过吗?” 魏无羡又喝下去一碗酒,他还很清醒,在脑中回想起那次的经历,“那个塑像雕的很真,看着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而且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做的,谁都可以做出一样看不清脸的塑像来,我真的很好奇!” 聂怀桑也被勾着来了兴趣,“那魏兄,我们去看看吧,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好奇。” 魏无羡一口应下,“那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那姑娘会来呢!” 蓝忘机在街口等不见他们出来,还是进了这街道,他穿过满街弥漫的酒气,进到了他们所在的那个酒家里,然后就听见了魏无羡的那话。 “魏婴,回去吧。”蓝忘机朝他伸手。 魏无羡没感觉到什么,握着他的手站起来,又看向聂怀桑,“怀桑兄,你还能站的起来吗?” 然后先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是一只握着扇子的手,聂怀桑一手举起,脸上还带着些红晕,“那我肯定是能的!” 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那么听他指挥,哆哆嗦嗦地站不稳,然后连扇子都掉地上了,“魏兄,我好像是有点醉了。” 然后他又跌坐回椅子上了。 魏无羡几步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扇子,“怀桑兄,你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拉了,真是笑死我了。” 嘲笑了他一番后,魏无羡想着扶他回去时,就见那伙计来到低着头的人面前将他扶起了。 “客官,咱们走吧。”伙计很是殷勤道。 许是喝了很多酒,虽然魏无羡没醉但脑子还是转的有点慢,他刚想问话时就被蓝忘机牵着了,“魏婴,我请伙计送他回去,我们走吧。” 魏无羡点头,就带着伙计去了他们住的那家客栈,将聂怀桑送回他房间后,他们又请伙计给他擦脸脱衣。 这下子折腾下来,魏无羡那一点点醉意也没了。 伙计很高兴,他不仅卖出去了酒还赚到了外快,“客官,下次要是还有这事,您们还叫我来。” 魏无羡笑着应下了,虽然可能没有下次了。 伙计走后,蓝忘机取了水要给魏无羡擦脸,魏无羡乖乖坐着让他擦,擦完脸又到脖子时他的嘴又开始闲不住。 “蓝湛,今天我听见了那赤手空拳的散修原来是个姑娘,你说她怎么突然就将自己暴露了?她以前不是一直在伪装吗?” 蓝忘机联想到他先前的话,也明白他说的姑娘是谁了。 “不知,或许她有别的事吧。” 他握着帕子的手也被带出些暖意,在手下魏无羡的脸上触碰着很是舒服。 “蓝湛,你说我们能见到她吗?”魏无羡真的很想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符纸,原理如何?是不是和他的相同? 蓝忘机也听他念叨过这姑娘的符纸,也在心里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或许会见到的。” 魏无羡撇嘴,“蓝湛,你应该说一定会!” 刚好蓝忘机已经擦完了,他站起身来时就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气,然后眉头就拧了起来。 见他眉头一皱,蓝忘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房间里有水。” 魏无羡抱了下蓝忘机就回自己屋子里洗澡去了,“蓝湛,你果然最了解我!” 他蹦蹦跳跳跑出去后,被他这一抱导致身上也沾了些酒气的蓝忘机站在原地失笑。 他们离开这酒家后,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也起身离开。 她一身极为显眼的红衣却没怎么被人注意到,视线上移,能见着她唇角勾着一抹笑,‘爹爹想见我,我也想见爹爹了,那我们就一定要见到。’ 她转身进到人群里,就再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来这生祠的人果然很多,过往的人群很是熙熙攘攘。 见此场景,聂怀桑都有些叹意,他恍然间想到一件事,好像从没人觉得这生祠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魏无羡抓着蓝忘机袍子一角走在聂怀桑前面,没看到他跟上来,就回头喊他,“怀桑兄,你做什么呢?跟上呀!” 聂怀桑回过神来,将那些想法抛诸脑后,大步向前跟上他们,这事又对他在意的人造不成威胁,那他也就不必在意了。 “魏兄,我来了,你们走那么快做什么?” 他到了魏无羡身边,看着蓝忘机的目光,他自动与他们隔着一点距离,形成了一个‘人’和‘从’的组合。 魏无羡举起手里的糖葫芦,示意他看,他们就是买这个去了。 聂怀桑委屈脸控诉他,声音都是痛心疾首的,“魏兄,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吃独食!” 魏无羡无辜眼,“没有啊,我是准备当着你的面吃的。” 话落他就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聂怀桑眼睁睁看着完整的糖葫芦被咬下去一个,然后无奈又好奇,“魏兄,你为什么要等着我来了再吃?” “因为是蓝湛买的,你没人买就算了,我觉得让你看看我的也行。”魏无羡将东西咽下去后看着他真诚道。 聂怀桑的手又攥紧了,来了来了,魏兄他又来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那就不用了,我不看也行!” 第20章 限时造神20 这时从旁边传来一阵轻笑,瞬间将他们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是个穿着红衣的姑娘,脸上带着个面具,遮掩了她的半张脸,只能看见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和天然带着笑的唇角。 见他们看来,那姑娘笑起来,眼睛里都是笑意,“聂二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姑娘何故发笑?”聂怀桑虽知缘由,但他还是要问出来! 她似乎又笑了一声,但并未直接回他的话,而是道:“聂二公子昨日说我大大咧咧,粗犷像聂宗主,我不与你计较,那我今日笑你的事你也就莫要追究了吧?” 聂怀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昨天的话,一时间眼里都带出些震惊,那位赤手空拳的厉害散修原来是个看着如此单薄的姑娘。 是的,就是单薄。她露出来的手和脖子都透着一种羸弱的惨白,纵使她身量在一众女修中也算高挑,但她看着就是那种不太健康的样子,和他以为的形象大相径庭。 魏无羡已经吃完了糖葫芦,然后擦了下手和脸颊到了那姑娘面前几步。 “敢为姑娘名讳?我有些事想请教姑娘。” 魏无羡询问姑娘大多叫一声姐姐,但这姑娘看着着实年纪不大,而且对着她,他莫名有点叫不出来姐姐,还是唤一声姑娘吧。 不知怎的,蓝忘机总觉得这姑娘看魏无羡的眼神很是激动,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欣喜一样。 但是他们以前见过吗?他没听魏婴说起来过。 “我叫魏澜字可期,魏公子要问我什么?符纸的事?”魏澜和魏无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轻了些,她终于又见到爹爹了! 魏无羡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个名字吸引去了,“魏澜可期,未来可期,好好玩的名字!” 说着他莫名觉得这名字挺像他的风格的,而且她叫魏澜,像是他和蓝湛的姓的谐音诶。虽然这应该是个巧合,但是魏无羡还是挺高兴的。 魏澜回想起以前的事,声音都有些怀念之意,“这名字是我爹爹起的,他也是这样说的。” “那令尊一定是位很有趣的前辈,我觉得我们一定很合得来。”魏无羡觉得很巧,然后夸赞了几句。 听了他这话,魏澜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又笑起来,“魏公子,你真的很有意思。” 这话本子里的侠女和公子的开头就是这样的,虽然魏兄不是普通公子! 聂怀桑在心里无声呐喊,忘机兄你快上啊,要不然你就要被偷家了! 虽然蓝忘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看了下前面的人,上前一步看向魏无羡道:“魏婴,我们进去吧。” 魏无羡一看,排到他们了,然后他看向魏澜,“魏姑娘要和我们一起吗?” 他对这个姑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话不自觉就问出来了。 “那就进去看看吧,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也想再看看他。”魏澜像是怀念着什么似的。 但他们一想就知道了,那生祠里的人,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着的人吗! 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在前面,魏澜落后他们一步,她一直在看着魏无羡的背影,那根晃来晃去的红发带简直叫她无限怀念。 聂怀桑走在她旁边,顾及着男女有别,隔着几步距离,他不经意间看见了魏澜的眼神,心里陡然一震,不会真的叫他说中了吧! 这姑娘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昨天魏兄说想见她就出现了,难道她真的想挖忘机兄墙角? 只能说聂怀桑想的太多,话本子看的太杂,现在很容易代入那些狗血的故事。若叫魏澜知道了,定然会十分无语,她看看自己爹爹怎么了!管的真宽! 生祠里的人还是很多,魏澜看着那上面的雕塑想着记忆里爹爹的样子,又看到了在蓝忘机面前耍宝的魏无羡,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来。 她成功改变了爹爹的命运,真好。 聂怀桑看着这雕像,也是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魏兄若再长高一点,看着也是很像他的。 然后他就有点疑惑,他怎么会这么想?看着这个塑像他为什么会想起魏兄来? 蓝忘机是第一次进来生祠里,此前生祠里的人一直很多,他就没进来过。 现在他看着这塑像,也是想起了魏无羡,尤其是他站立的姿势和握笛的手势,都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魏无羡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灯下黑,世间喜欢笛子的人多了,除了第一次他觉得有点眼熟之外,之后他就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回去客栈的路上没人说话,魏无羡觉得有些诡异的寂静感,然后他没忍住问聂怀桑。 “怀桑兄,你怎么就沉默下来了?这么安静都不像你!” 聂怀桑其实很是好奇这生祠里的事,又觉得魏澜对魏无羡有企图,然后还怕戳到魏澜的伤心事,也就不好问她。 所以他一直沉默着,自己暗暗抓心挠肝,现在魏无羡一问他,他就有些忍不住了,他看向一旁的魏澜,开口问她。 “魏姑娘,冒昧问下那生祠里的是你什么人啊?还有那些塑像都是怎么弄的? 如果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我先在这里给你致歉。” 魏澜步子一停,他们都一起停下来。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是我爹爹,不过他现在有事不在我身边。至于那些塑像,里面都有爹爹的灵力留存,自然就是爹爹的样子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给别人看爹爹的样子。” 魏澜这话是看着魏无羡说的,然后她歪了下头道:“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聂怀桑和魏无羡齐齐摇头,他们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 待到晚上用过晚膳后,魏无羡和蓝忘机一起出去散步,聂怀桑一个人在客栈里奋笔疾书,出去的那两人都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东西。 坐在桌子前的聂怀桑越写越兴奋,脸上都带着些不可言说的笑意,写完之后,他扇子一展,极为满意地看着这一叠书稿。 ‘和魏兄他们出来这一趟真是不错,不仅实战经验涨了,还有了好多话本素材!’ 他放下扇子,拿起一张举起来细细查看,越看越满意,他有预感,这一本要是放出去一定会很火爆的! 不过他可没有用兄弟的感情故事谋利的想法,还是自己看看得了。 收起稿子后聂怀桑又想起了魏澜,这个姑娘出现的时机很巧,而且她言要和他们一起行一段路,他觉得有点蹊跷。 但是他想来想去他们几个也没什么可以被筹谋的,这就更让他坚持起自己最开始的想法,她一定是想挖忘机兄墙角! 想到他们出门去了,聂怀桑也开门出去,然后就看见了魏澜,她一身红衣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口,那处恰好隐在光下,差点没吓聂怀桑一跳! “魏姑娘,你吓死我了!”聂怀桑惊魂不定拍拍胸口。 魏澜从阴影里走出来,“抱歉吓到你了,聂二公子,你现在方便吗?我想问你些事。” 聂怀桑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一定是想问魏兄和忘机兄的事,现在就到他这个好兄弟发挥的时间了,他一定会替忘机兄击退她! 他本以为她会问魏兄的事,但是魏澜开口问的是蓝忘机,他年少时的往事和为人,他对魏无羡又是怎么样的? 聂怀桑不明所以,但还是说着他们的感情有多好,忘机兄和魏兄天生一对,他们是天命所归要在一起的,简直说尽了好话。 魏澜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含光君对爹爹很好,爹爹也没有被污蔑,姑苏蓝氏也就没有理由阻止他们。 这下子没有金光瑶,蓝曦臣也不会有问题,温家也已经改变了,就只剩下那些人了,他们都死了就好了。’ 聂怀桑扇子摇的飞起,想着这下子她应该就会放弃了吧,任谁来都会知道没人能插进魏兄和忘机兄中间的。 “我知道了,谢谢聂二公子。”魏澜起身拱手后离开,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弄清楚。 聂怀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可厉害了,他守护了兄弟的爱情! 第二日早晨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用早膳,然后聂怀桑又发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魏兄喜欢什么这魏姑娘就喜欢什么。 他眸子一拧,她还没放弃吗? 聂怀桑压根没意识到是他搞错了,他第一眼就认定了的事也是很难改变了。 今天他们要去夷陵,恰巧魏澜说她也要去,所以也就一起同行了。 一路上都很是顺利,这倒让聂怀桑觉得他想多了,也许魏姑娘并不是喜欢魏兄。 进了夷陵后魏无羡就带着他们直奔监察寮。 温宁来信说要在城门口等着魏无羡,还是被劝回去了,这下子他就站在监察寮门口等。 先看见他的魏无羡都要无奈了,这个实诚的温宁! 魏无羡跑过去拍他肩,“温宁,想我了吧。” 温宁现在已经不结巴了,就是还有点怕生人,不过这些人都是魏无羡带来的,他也就没那么怕了。 听见他问话,温宁瞬间狠狠点头,“公子,我也很想你的。” 从温宁前几天的来信里他们知道几天前温情去了不夜天,他们刚好错过了。 现在叙了旧后魏无羡和温宁介绍蓝忘机他们,尤其着重介绍了蓝忘机,“温宁,这是我的未来道侣,他叫蓝湛字忘机。” “我知道,我们见过,上次射艺大赛蓝二公子是魁首,他很厉害,和公子很配!”温宁显然对蓝忘机很有印象。 魏无羡一拍脑袋,“我把这事给忽略了。”又听见他的话,于是乐滋滋道:“温宁你很有眼光,我和蓝湛最配!” “温宁,这是我的好兄弟,他叫聂怀桑。 这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魏澜姑娘,就是那位特别的散修,她也有事要来夷陵就和我们同行了。”魏无羡又给他介绍了聂怀桑和魏澜。 温宁一个个都认下了,又看向魏无羡,“那公子,我们进去吧。” 岐黄温氏的生活很是悠闲,这里真的很不错,聂怀桑觉得很适合养老,是的,他年纪轻轻就有在考虑养老的事了。 经过聂怀桑仔细观察,确保魏澜对魏无羡不是那种意思后他就彻底玩起来了,每次都和温宁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的。 原因是那次魏无羡自己束发的时候将蓝忘机送他的抹额当做发带绑在头发上了,然后被聂怀桑看见了才发现的。 前一晚他们几个在一起喝魏无羡储物袋里的酒,就是温宁、聂怀桑和魏无羡三个人在一起喝。 蓝忘机没参与进来,魏澜也是酒量不好,所以就坐在桌子边看着他们喝。 蓝忘机本想着等魏无羡喝完送他回屋子的,但是很巧合的是,他误拿了魏无羡的杯子,然后一下子就醉了。 这套杯子不大,看着很是精致,虽然他们同坐一桌,但喝酒的人将它们拿来喝酒,喝茶的人也在用着它们。 蓝忘机就和魏无羡坐在一起,他都混在酒气堆里了也没想着离远一点,一下子就端错杯子了。 魏无羡喝了一口觉得有点问题,然后他就看向了蓝忘机,还想着一杯而已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他突然间就不说话了,聂怀桑还没明白他怎么了,就见蓝忘机直直倒了下来,就被魏无羡接住了。 然后一时间无人说话,温宁眼睛都睁大了,聂怀桑也是下巴都要掉了。 魏澜也很惊奇,她看到了全过程,不就一杯而已,含光君怎么就醉倒了?比她酒量还差! 魏无羡没想到是这么个展开,他站起来扶着蓝忘机就回去了,徒留这一桌子人按捺着自己想看热闹的心。 回了屋子后蓝忘机突然就醒了,魏无羡以为他就是醉了一下,没想到还有更让他惊讶的事发生。 幸好很快到了亥时,蓝忘机坚强的作息促使他睡了,魏无羡那点子酒意彻底醒了,他觉得以后都不能让蓝湛喝酒了! 将地上弄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魏无羡给蓝忘机脱了衣服和靴子,让他好好睡觉了。 第二天魏无羡难得起的比蓝忘机早,接着他自己梳好头发就出去吃早膳了,边走边想着昨晚的事,其实蓝湛醉酒后还是挺可爱的。 第21章 限时造神21 聂怀桑困的不行,还是爬起来了,他打眼一看,就见着了魏无羡发间那一抹很是明显的白,不过他没第一时间发现是条抹额。 只是奇怪道:“魏兄,今天你的发带怎么换颜色了?” 魏无羡也困,他好久没这么困过了,他懒洋洋看着聂怀桑,又一手顺了下自己的头发,“哪有?不还是这……样吗?” 然后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白色抹额也是有点无言,“我拿错了,这是蓝湛送我的,我得把它换下来。” 昨天晚上和蓝湛胡闹了一通,将储物袋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了,所以拿错东西了,他一下子又神采奕奕起来,连忙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蓝忘面色如常走进来时就看见魏无羡从他身边跑过去了,他看见那点白色也是明白了什么,所以昨晚是怎么了? 他步子一转,就朝着魏无羡的院子去了。 只剩下温宁、魏澜和聂怀桑对着桌上的早膳面面相觑。 见他们这样,聂怀桑也明白了,他扇子掩唇,笑的停不下来。 温宁也和他熟悉了,于是自然开口问他:“聂二公子,公子他怎么了?” 聂怀桑故作高深咳了一声,然后才道:“蓝家的抹额知道吧,那可是只送心上人的。” 温宁一下子脸红了,他又结巴起来,“我,我,知道了。” 魏澜也开口询问,“是去蓝家听学的弟子都知道这事吗?” 聂怀桑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于是道:“那是当然了,蓝氏家规里有写的,魏兄抄了那么多次家规,那必定是牢记于心!” 然后他暗自腹诽,虽然魏兄不记得,但是我说他记得就记得,他现下也是知道的,那我就不算胡说。 魏澜对这话没怎么怀疑,毕竟爹爹抄了那么多家规,一定是会记得的。 接着魏澜的表情就有点奇怪,在聂怀桑看来就是奇怪,似乎她很是震惊都要保持不住镇定了一样。 确实,魏澜一下子就想起了魏无羡留下的那条抹额,原来在那样艰辛的环境下他们还是互相爱慕对方的,不过没能有个好未来而已。 知道了这事,她也想清楚了些事,难怪含光君会关心她,一方面是他是非分明,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爹爹了吧。 蓝忘机和魏无羡再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了魏澜的话,“魏公子,你和蓝二公子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我先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 魏无羡莫名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别的,她的语气不仅是祝愿他们,更是有种要护着他们幸福的意味,他还是笑着说了谢谢,他和蓝湛当然会幸福下去的。 “谢魏姑娘祝福。”蓝忘机也向她致谢。 聂怀桑则是想着他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这不就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一直在疯玩,蓝忘机也是无奈,魏澜觉得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也不知道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当然要和爹爹一起多玩会了。 直到温情回来他们才有所收敛,实在是因为这姐姐太厉害了,看着就气势很足,聂怀桑都要以为他看见了他大哥呢! 魏澜每天都掐着时间,在域外的那人应该也要回来了,到时就是剩下的那些蠢货去讨伐他了,他觉得自己没错,别人可不会这么觉得。 而且她也没破坏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婚事,他们可是要谈婚论嫁了,她可还实现了金凌父母双全的愿望,他要是在这里,可得好好谢谢她! 围剿的地点她都挑好了,作为他们自己的埋骨地可是十分不错的,都死在一起也是可以了。 “魏姑娘,我觉得你很熟悉,你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温情看见在一边默默饮茶的魏澜,坐到她面前和她说话。 魏澜原来在想着自己的事,听见她声音后抬头看向她,“温寮主,我没恶意的,我的目的先不能说,不过一月时间就好。” 温情确实没见她有奇怪的动作,而且她自己也有种感觉,这姑娘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始终和他们隔着一层罢了。 不过她一个人做散修,闯出那么大名头也是不易,谨慎些也是好的。 “那,要我给你诊脉吗?你看起来不太好。”温情看着她道,望闻问切,她一见到魏澜就觉得她身体不好。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很健康,这是其他族人诊出来的脉象,总不能其他人都错到一起了。 温情觉得不对劲,因为魏澜拒绝了她的诊脉,“温寮主,我自己心里有数,谢谢你关心我。” 然后她就起身行了个礼走了,温情心里很是不解,她是不打算自己的未来吗? 魏澜知道她的担忧,但是未来如何她自己已经能断定了,在事成之后,此界劫雷降世,她自己应该会消散,直到爹爹再将她种出来。 虽然不知道未来的她还是不是现在的她,但是此刻她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她不能没有爹爹! 翌日是个很好的日子,天气晴朗,阳光也很好,魏无羡正在院子里晾东西。前些日子他将储物袋给翻乱了,现在才想起来收拾,因为蓝忘机醉酒后不记事,所以他不知道,要不然早就给魏无羡整理好了。 不过魏无羡觉得刚刚好,他也是需要好好看一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了,他自己很喜欢乱塞东西,趁此机会好好整理下才好。 院子里有一个桌子,旁边有几个石凳,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坐在这上面收拾着东西。 “这里面是我的空白符纸,这里面装的是我的朱砂盘……” 魏无羡一件一件取出来整理,又看向身旁的蓝忘机,“蓝湛,你知道我的习惯的,你装那个储物袋就好。” 蓝忘机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那认真的样子将魏无羡看的又是一阵心动。 强迫自己转回来继续干活的魏无羡呼了口气,他想到上次他们俩一起翻对方的储物袋的事了,蓝湛醉了是真能闹腾,不过幸好他只是浅醉,翻完储物袋恰好是亥时,然后他就睡着了。 翻着翻着他找到了那块玉佩,将它放在桌子上后他就要继续动作,但不经意间一瞥让他有些愣住了。 这里是温家的监察寮,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温家人建造的,这个桌子也是石头雕的,不过刻的很是精细。 让魏无羡愣住的不是桌子有多精细,而是这桌子上的温家家纹,是的,连桌子上也刻着家纹。 那玉上要是没有这个看不出是什么的字,那就和温家的家纹十分相似了,但是他的记忆里不自觉又蹦出刘婆子的话来,溧渠的人会为女儿刻平安玉,那阿娘她…… 蓝忘机一直在注意着魏无羡,见他不动了就起身向他而来,“魏婴,你怎么了?” 魏无羡思绪有点乱,直接伸手将那玉换了个方向,这下子和温家的太阳纹更相像了。蓝忘机顺着他手臂看去,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以前也听魏婴说起过这玉的事,散人前辈的身世似乎有点头绪了。 “魏婴,我们去询问温寮主此事,定会有个结果的。”蓝忘机道。 被他这么一说,魏无羡也是有点期望,他拿起那玉,然后拉着蓝忘机就去寻温情了。 他们走的急,也没管院子里的东西,反正在这里是不会有事的。 温情此刻正在看着新的药方,她可是个精益求精的医者,一定要时时精进自己! 她院子里有个大树,所以她就坐在树下,这样也可以纳凉,更有利于她思考。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魏无羡的声音很急,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思绪,温情的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这个魏无羡!要是没什么急事她绝对饶不了他! 魏无羡从门后探出头来,仿佛知道自己错了似的露出一个笑来,“情姐,我找你有事。” 温情皮笑肉不笑,“魏无羡,你最好有大事!” 魏无羡早就习惯平常被叫阿婴,闯祸了就被叫魏无羡的生活了,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拉着蓝忘机走进来,将手里的玉递给她,顺道问她,“情姐,你见没见过这玉啊?” 先问知不知道,再问为谁所有,完美! 温情看了眼手上的玉,乍一看没看清,正想抬头说不知道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往事,她细细看了好几遍,又用一手捂着下半部分,才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连连点头。 她猛地抬头,“魏无羡,这玉是从哪里来的?” 魏无羡也激动,他可以知道阿娘的身世了,“是我阿娘的,情姐,你知道我阿娘的身世吗?” 温情简直震惊极了,她几乎都要抑制不住情绪了,她一手拉住魏无羡的手腕,声音都很有些激动,“你是宗主的外甥,这是故去的先宗主和夫人为大小姐刻的玉!” 她爹死之前也是在寻找大小姐,这个图案她记得很清楚,绝对不会有错的! 魏无羡不敢置信,他阿娘是温氏的嫡系一脉? “怎么可能?”听到他们动静出来的几人中,魏澜这话的声音可是大的有些突兀了。 但是魏澜现在什么都想不到了,祖母怎么会是温家的人呢?爹爹怎么会和温家扯上关系? 聂怀桑先进去一步,他看着愣住的魏无羡,也道:“魏兄,听闻温家宗主之妻为溧渠连氏长女,后来温家内乱,连氏宗主和少主都战死,同时主母也去世了,或许是有些关联?” “溧渠这个地方的风俗我也知道,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不过我真的想不到会是这样。”魏无羡其实也有些相信,然后又想起了上次他想着要赎金的事,也是没要成,要不然还挺尴尬,虽然他自己不尴尬吧,但是他怕别人尴尬。 “那姐姐,我们要给宗主传信吗?”温宁也明白了情况,没想到散人前辈就是他们温家的大小姐。 蓝忘机惊讶了会也就平静下来了,现在他更多的是为魏无羡感到开心,他找到了亲人,以后会更好的。 “看你,魏无羡,你觉得呢?”温情将选择权交给了他,虽然她应该知道了就上报的,但是她也要征得魏无羡的想法才是。 “那还是传信吧,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魏无羡思忖了下开口,不亲眼见到事实的真相,他就还存着一份疑虑。 “那好,不过这玉我就先带走了,待到宗主查验后就会还你的。”温情向他晃了下手里的玉。 魏无羡自然点头应下,这算得上是证物了,他当然不会有意见。 自听到那真相时魏澜就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她只觉得是老天无眼,爱捉弄人! 但当她随着聂怀桑和温宁的步子进去里面,近距离看到魏无羡脸上的期待和不自觉忐忑时,心里冗杂的情绪几乎是一瞬间退去,不论怎么样,爹爹开心就好了。 她面上在笑,但眼睛却在哭,为避免失态她说了有事要离开,打起精神像往常一样和他们说了话后,魏澜步子很平静地迈出了这院子。 聂怀桑其实有点看见了她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但他也想不通为什么。 自从他跳出了原来认定的想法后,他就怎么也理解不了魏澜的行为了。要不是年龄不合适,他都要以为她是魏兄的什么亲戚,然后这么爱护魏兄。 是的,就是爱护,他细细想了以前的事,也只觉得这姑娘是很关心魏兄,再没做别的什么事,甚至还教授了魏兄好些符纸,那段时间连他都受益匪浅。 这样一个人,她到底图什么呢? 聂怀桑想不明白,其他人或者也有察觉也只当不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只是魏澜不能说的事有很多罢了。 魏澜出去了整整半天,直到晚膳时才回来,回来就赶上了个认亲现场。 是温若寒直接御剑来了夷陵! “是小月亮的亲儿子,是我的亲外甥!”见着血脉石发出耀眼的红光,温若寒直接激动地大声喊道。 魏无羡也是有点激动连带着不知所措的,他长这么大了又找到了亲人,他都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第22章 限时造神22 温若寒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他看着魏无羡,直截了当:“和我回温家去。” 温情的信上只说了拿着玉佩的人为谁,但温若寒知道她不会说没把握的事。知道魏无羡的名字时,他就想起了以前的藏色散人,他的妹妹早就没了,现在只留下这一个血脉,那他一定要带他回去。 魏无羡伸手拉过蓝忘机,“温宗主,这是蓝湛,是我的未来道侣,我能带他一起去吗?” 他想去看看这个本该是阿娘长大的地方,还想替阿娘去祭拜父母,但是他要和蓝湛一起。 温若寒眉头一皱,“叫什么温宗主,叫舅舅!” 魏无羡还是叫了他一声舅舅,这二字一出,代表着他在世上的亲人多了一个。 温若寒满意了,然后想着外甥的话打量着蓝忘机,“小蓝二是吧?那就一起去吧。 阿婴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吗?都可以带着。” 虽然外甥找了个男子做道侣,但情爱本来就是他没理解的领域,既然喜欢那就在一起吧。他可不是恶家长,就是成婚后一定要住在岐山才好,他可得好好想想哪个院子好,可以给外甥住。 “真的可以吗?谢谢舅舅。”魏无羡没想到舅舅他这么好说话,毕竟他以前听说舅舅他挺独断专行的。 温情也有点惊讶,宗主向来不好说话,没想到娇惯起外甥来还是挺不一般的,但一想这是大小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她似乎也是能理解了。 正想着事情时,温情见着魏无羡跑过来,询问她要不要去岐山。 这话一说温情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带着族人和他一起搬去岐山,但是她还是摇头了,“谢谢你了阿婴,我们就先不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带着阿宁去吧。” 自爹爹死后,她就带着族人自请驻守夷陵,在岐山会被人欺负,靠着他回去那里改变不了什么,还是等她做出更大的贡献再带着族人去吧。让温宁去是她的私心,他跟着魏无羡成长得更快,先让他去岐山见识一下也好。 魏无羡有点遗憾,还是尊重她的选择,然后他看着温宁问他:“温宁,你要和我去岐山吗?” 温宁已经贴近了温情,宗主看着太可怕了,他要凑近姐姐。 现在听见魏无羡的话,他看着温情没说话,这是无声的询问。 温情抚着他肩膀,“阿宁,这次你自己做决定,要不要和阿婴去岐山?” 温宁知道姐姐不和他一起,所以要他自己选择,他还是做了决定,“姐姐,我和公子去岐山,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温情笑起来,有点欣慰,“阿宁,你长大了。” 温若寒真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的人,还有点稀奇的看着,他蓦地想起了表兄温和,他的这个儿子可比他还内向。 “怀桑兄,你要一起吗?”魏无羡出声邀请聂怀桑。 聂怀桑想着大哥还在岐山,他刚好回去和他会合,现在他在岐山也有人罩着了,自然什么都不怕。 “魏兄,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吧,我大哥还在岐山,我去找他。” 魏无羡点点头,又想到魏澜,他始终对她有种奇怪的亲近感,也不知道她想不想去岐山看看,等她回来了再问问她吧。 “舅舅,我们明天再走吧,我还有一个人要等。” 温若寒也没问是什么人,外甥想带就带着呗。 其实魏澜就在这里不远,不过没人看见她,她看着魏无羡脸上的笑意,也在心里为他高兴,她已经改变了过去,现在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想着他可能是在等她,魏澜走进去,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一样。 温若寒先看见了她,他眯起眼打量魏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他们以前有见过吗? 魏澜丝毫不慌,没人能看穿爹爹的法器,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岐山密室里暴揍长辈的事的。 魏无羡上前几步,站在离魏澜不远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岐山。 魏澜笑着看他,说的却是拒绝的话,“谢谢你了魏公子,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那好吧,那你办完事想来找我们了就来岐山吧,还有,我和蓝湛成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呀。”魏无羡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又邀请她来参加他们的婚宴。 魏澜笑着点头应下了,但她心里知道,没有下次了,她不会再去岐山,也参加不了他们的婚宴。但她还是笑着的,很为他们高兴。 等这件事过去以后,魏无羡的人生就是一帆风顺了,再没有人能危及到他了。 用过晚膳后他们各自分开,魏无羡带着蓝忘机去收拾东西,温情也有很多想让温宁带上的东西。 温若寒自觉没去打扰外甥,他自己则在温情安排的院子里想着要给外甥的院子还有其他别的东西。 魏澜站在亭子里望着月亮,想着接下来的事,晚上的星星很亮,上次她受了重伤回去那里时,也是个很亮的月亮。她蓦地又想到了含光君,那次还是他送她回去的。 宁叔,阿苑哥哥,她诞生的那个世界是以后,现在她所处的世界是历史,等此事过后,一切的未来都会被扭转,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聂怀桑睡不着出来转转,看见在这里吹风的魏澜,隔她几步距离问道。 魏澜转过身,却没直接回他的话,“聂二公子,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有件不得不做的事,会让我最爱的人难过,你说是做还是不做?” 她站在亭子里,高了站在地下的聂怀桑一点,是以他得微抬着头看她。 聂怀桑一抬头,看见魏澜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被月光笼罩着的魏澜看着不像平时那样,也许和她想的事情有关,她看着有点像要飞远了。 这种氛围下,聂怀桑竟然觉得魏姑娘很像忘机兄,就是那种朦朦胧胧的像,说不出哪里像可就是像。 他暗骂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怎么看人家姑娘又像魏兄又像忘机兄,真是够了! 聂怀桑反应过来后问她,“那个,这事不做的话会危害到你最爱的人吗?” 魏澜凝眉,还是道:“很大可能会。” 聂怀桑扇子一合,“那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做就做了吧。” “若我最爱的人会伤心呢?”魏澜继续问。 “人心本就深不可测,时间会将这伤心变淡的。”聂怀桑道。 他又开口,是十分确定的语气,“魏姑娘,你虽然问我这事要不要做,其实你心里应该早就有决断了吧?” 魏澜走下台阶,“是的,没人比他更重要,危害到他的都应该去死。” 她已经走过了聂怀桑身边,那个死字飘进他耳朵里,聂怀桑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惊到,而且他还能感觉到她话里潜藏着的狠意,似乎下一刻就要去杀人了。 他反应过来转过身想问什么的时候,魏澜已经不见了,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聂怀桑想问的话也吞下去了,魏姑娘又不会伤到他在意的人,这话问不问也就不打紧了。 第二日魏澜起的很晚,她不喜欢和爹爹离别,就让爹爹这样离开吧,她还能假装他们以后还会见到。 收拾好自己后,魏澜去向温情告别。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温情正在整理书籍,看着很是繁忙,见她进来,温情忙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看她。 “温寮主,以后再会了。”魏澜向她拱手,情姑姑,以后有缘再见了。 “魏姑娘,你以后也要小心,不想在外面待了就来这里吧,族人们都欢迎你的。”温情是医者,她看得出来魏澜年纪不大,而且她对族人们都很好,温情也很舍不得她。 魏澜笑起来,又是一个不会实现的保证,“我知道了温寮主,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来。” 又有人敲门,温情出声叫人进来,也没说让魏澜回避的话。 进来的是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岁,魏澜认得她,是在乱葬岗上带过她的温瑜姨姨。 然后她瞧着温瑜,原来瑜姨小时候是这样子的。 温瑜礼貌叫了声阿澜姑娘后就直直向温情而去,“阿情姐姐,魏哥哥将东西落下了,还是我阿娘今天整理院子的时候才发现的,阿娘让我拿来给你。” 温情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摸她头发,“小鱼很乖,我会还给你魏哥哥的,放心吧。” 温瑜很开心的笑起来,然后跑出去了。 她走后,温情看着手里的东西,她觉得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呢? 魏澜也看着那东西,越看越熟悉,这不就是种出她的种子吗?爹爹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还有!爹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将它丢下了!魏澜心里别别扭扭生气!以前还叫我宝宝,现在连种子都丢下了! 温情没发现魏澜的小别扭,她看着手里的东西,忽然就回了桌子前翻起书来。 然后到了其中一页,她停下了,又仔细比对了下确定就是这个,温情又气又笑,“这个阿婴!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下了!幸好是丢在这里了,等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 魏澜上前几步到了桌子前,状似好奇道:“温寮主,所以这个是什么啊?” 温情将书转过来对着她,手指向左边那页,“你瞧,育灵花种,同性道侣生子专用,以精血灌溉,历时六月花谢得子。” 魏澜原本带着笑的唇角平了下去,她看着这上面的记载,没说一个人也能种孩子,她抬头问温情:“温寮主,你说一个人能不能种出来孩子?” 温情想了想道:“应该不能吧,其实我也不确定,介绍这种子的书只有这一本,但用了这种子得到孩子的都是两个人,所以我觉得一个人是不能的。” 魏澜缓缓点头,她这几天知道的事真是将她冲击得不轻,她是爹爹和含光君的孩子!爹爹还是温家的人!还有爹爹以前就喜欢含光君! “温寮主,那我就走了,下次再见。”魏澜向她告别。 “记得我的话,路上小心。”温情看着她,神色很是温柔。 魏澜开门离开了,她还有事要做,必须得走了。 晚上魏澜找了间客栈休息,屋里有面镜子,她取下了面具,也解开了爹爹留下的法器。 镜子里的脸让她震惊,那双眼睛变了个颜色,或许它们以前就该是这样的,只是被伪装了。 她很久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了,自上次她找到回到过去的方法后就把自己的脸遮掩起来了。施展过阵法后她太虚弱了,脸色很苍白,这让她想起爹爹不见前的样子,这不吉利,还是别看见的好。 第一次做完想做的事后,她重伤回了自己的世界,遮掩的法器也维持不住了,就被含光君看见送回去了。养伤的时候,她也将脸遮着,病怏怏的不太好,再次来了这里后,她稍稍伪装了下想着见爹爹,倒是没在意其他的。 现在一想,时间都错乱了,她的生辰也就这么过去了,今年她都快要十六岁了。 那这个阵法就是爹爹布的了,时限应该是到她十五岁那年,不过那一年她大多时候都在养伤,倒是没注意到这事。 “含光君,是我的父亲?”魏澜看着镜子里的人,尤其是那双浅淡的眼睛,继续自言自语:“父亲爱爹爹,也会爱我。” 镜中人弯起唇角,眉眼天生带着笑意,桃花眼似有无限风情,眸子很是清澈,就是脸色太苍白了,看着没有生气。 最后她总结似的说了句,“阻碍我们一家人团聚的,都应该去死。” 这话轻飘飘的,但是她的神情却很是坚决,没有人能阻止她! 最近温家的大事就是宗主找回了已故大小姐留下的唯一血脉,还是个厉害的少年散修,其天资聪颖,深得长老们喜爱。 宗主还特地将岐山第二舒适的院子明晟院给他居住,用自己的私库给他装横,着实令温二公子嫉妒,但也就是酸几句话罢了,他又打不过自己表弟。 第23章 限时造神23 温晁觉得他现在可有自知之明了,老爹的意思他理解了,他想让表弟做宗主。但是温晁没有半点不满,一则是因为不敢违抗老爹的意思,二则是因为他巡视温家时发现了好多比他厉害的人。 虽然做宗主不是只看修为,但他觉得还是表弟来当宗主吧,厉害的人担更多的责任!他觉得温旭也是这么想的,倒霉大哥还比他次一点,因为他去威逼了表弟夫的家族,他不倒霉谁倒霉! 这些日子老爹一出关,就被大长老抓了壮丁去处理公务了,那一摞摞的公务可把他吓死了,又看着聂怀桑一日日地到处玩,他还是觉得像聂怀桑一样就很好。 有人顶着天,他就负责享受。 被温晁念叨了的温若寒打了个喷嚏,他正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他刚才和老蓝二商讨了下外甥和小蓝二的婚事。 孩子还小那么快成亲做什么?再等几年吧,本来他还想着孩子及冠再说的,但是自家有个急着成婚的外甥,还是定在了今年九月,那会不是很热也不大冷,成婚正好。 又商量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后,温若寒这才回来了,想到那一堆公务,他瞬间就蔫巴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解放! 蓝启仁表示自己有话要说,温若寒那是商量吗!那不就是专制独裁! 进去书房后那一摞子公务很是显眼,但温若寒先在公务旁边看见了一封信,上面什么都没写。 他心知有异,但还是拿起来看了,都神不知鬼不觉送到这里来了,那人应该不会搞什么阴谋诡计。 字很是平常,没一点特色,应该是找人代写的,不过字不重要,里面的内容让温若寒觉得有点意思,“阻截外甥的消息,阻止他去救个人,那人是谁?” 没说是谁,只是说此人会受百家攻讦,那时拦着阿婴就好,落款是密室里的蒙面人。 温若寒看见这落款人就有点牙酸,他又摸着下巴想着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不知身份也想不到理由,算了,他先看看是什么人吧。 魏无羡在岐山待得很舒服,这里的人都对他很尊敬,然后他可以和温家的长老探讨很多东西,可谓是乐不思蜀了。 百家的那些人还在岐山,那人没说让他们走,温若寒也就找理由拖着,反正他们温家有钱,那点子也就是洒洒水了。 在那人出现之前,温若寒还想着是谁,但他一听到有个人的消息,立刻就知道是密室里那人说的那个人了。 云梦江氏的宗主江澄江晚吟,他突然就回来了,先前他查外甥在江家的生活时就不喜欢他们一家,得亏早就死了,要不然他保证送他们下去。 他以为这个江晚吟也死在外头了,没想到他命还挺大的,还就活着回来了。 温若寒拦着了魏无羡和他周围所有人的消息,连聂怀桑的人也被阻拦了,担心他从聂明玦这里知道这事,他还拦截了聂明玦的人,而且他向来不喜欢和百家那些人扯皮,几次后也就不去参与这议事了,都是聂大长老代替他去的。 温若寒也嘱咐着自家的俩儿子,别告诉魏无羡这些事。 “爹,我知道了,我一定不告诉表弟。”温晁先表态,他觉得老爹是想杀了江澄,但是担心表弟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瞒着他。 温旭并不在意被抢了先,他恭敬道:“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他的想法和温晁差不多,他也知道表弟在江家的事,那里真是处处透着怪异,没有一点规矩就算了,当家人也很是奇怪,死了正好。 魏无羡带着人在岐山玩的开心,也和温家的长老交流着各种心得,他一点都没注意到外面的事。 温若寒看着传来的消息,江晚吟夺回了江家原有的地方,他展现出来的修为让人心惊,追随他的人也多起来,江厌离就在这样一个时机下嫁给了金子轩,江晚吟送的嫁。 让温若寒觉得奇怪的一点是,百家的人比以前还不要脸了,直接吵吵闹闹说是江晚吟侵占了他们的地方,要请人为他们做主。 这事情在一个下午被推上了高潮,因为学江晚吟修炼的一人闯出了祸事,他杀了一个小世家的门下弟子! 这简直是被百家找到了借口,他们义愤填膺,仿佛这事是江晚吟做出来的似的,他们一句句话就道尽了接下来的事,言再这样下去,定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一定要早早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温若寒冷眼瞧着,他怎么觉得他们就是觊觎人家的功法啊?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在短时间里变得这么厉害,但是能确定的是,这功法一定很顶级。 不过他可看不上眼,他们温家的功法才是最顶级的!然后他的思绪又偏了,外甥已经很厉害了,待他再学了温家的功法,那不就是更好的继承人了! 温若寒看着严肃不可侵犯的样子,其实他现在心里想着和外甥切磋的事,已经和这场议事的主题十分不搭了,差不多十万八千里了。 又过了几日后,百家集体修书一封,要去讨伐江晚吟,温若寒看着手下的邀请书,打着哈欠写了个同意。 温家的有些人造孽太多,就让他们去吧,也算是废物利用了,温若寒这样想着。 虽然这事可谓是决定得很是草率,但那些人仿佛并不这样觉得,他们高举正义的旗帜,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像是被欲望控制了一样。 魏澜眼见着江晚吟一步步起复,接着百家颠倒黑白,然后就要去围剿他,一个个活像是天大的好人似的。 现在江晚吟没犯错,但是魏澜想让他死,他不能活着,要不然就会对爹爹得寸进尺,会欺负他,就当做她的杀孽吧,和爹爹无关。 百家集结的队伍已经出发,温若寒没去看,只派那些人去了,他觉得很没意思。 他还是想着怎么和外甥解释吧,他可是个好长辈,只是被人威逼了才这样做的。 虽然这事有点丢脸,但是温若寒还是决定和外甥实话实说,就是他怎么说才好呢?直接说他被人打败了? 那他可不能说的太轻易了,一定是被打的不行了才同意这事的;也不能说的太严重了,显得他很弱似的,影响他在外甥心里的形象。 在自己院子里踱步的温若寒还想着怎么解释,这边魏无羡已经知道了这事,他有点不可置信,但是说这话的是蓝湛,他怎么能不信蓝湛呢! 魏无羡和蓝忘机去了云梦,温若寒知道这事后也御剑去了,要是外甥出事了怎么办!走之前他还叫大长老带着温家的精锐后面跟上,那密室里的人明显要杀江晚吟,傻外甥替他挡了怎么办! 温若寒脑子混乱的不行,还想着外甥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不是已经将消息都封锁了吗! 终究是温若寒百密有一疏,虽然蓝家也留在岐山,但他们也是不去看百家扯皮的。蓝启仁和蓝曦臣也在计划着蓝忘机的聘礼,这事情可比看那些人重要多了。 本来也想瞒着蓝家人的,但是后来阴差阳错让他们知道了,温若寒想着蓝家人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小蓝二也不是个八卦的性子,他又不会主动去问,他不问那其他人也就不会说的。 但是他刻板印象了,蓝家其实也有八卦的人,就是蓝沛,他的父亲和蓝启桓算是堂兄弟,他本人真的不太像蓝家的人,倒是和聂怀桑很合得来。 蓝沛从蓝家出来后一直维持着雅正的样子,但是还是在别人面前暴露了,魏无羡和蓝忘机整日里都在一处,他就和聂怀桑一起玩。 然后等到晚上了再偷偷回去,就知道了有人在说这件事,他知道江晚吟,他们家二公子板上钉钉的道侣就是江家出来的,但是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次日他遇见蓝忘机就和他说了江晚吟回来了的事,他没想那么多的,只是八卦一下而已,后来蓝忘机忽然说有事要离开的时候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然后蓝忘机就去查探了这消息的真假,发现江晚吟不仅回来了,还要被围剿了,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那就是别人有意瞒着。 这人他也能想来,在这岐山,有谁比宗主的权力更大? 最后蓝忘机还是决定将这事告诉魏无羡,看他怎么抉择,然后他们就一起去云梦了。 魏无羡现在很乱,他不解的事有很多,江澄为什么会被围剿?舅舅又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事?还要瞒着他身边的人! 虽是这样想,但他御剑还是很稳,速度也不快,到了云梦后他们什么都没见到,百家的人和江晚吟新招募的弟子都不在这里。 蓝忘机抓着魏无羡手腕细细嘱咐他,“魏婴,你莫着急,我们慢慢寻。” 魏无羡也想慢慢来,但他怕去迟了江澄会出事,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相信江澄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 莲花坞里没人,这里一切如常,就是这样的正常才让人觉得不对劲,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他们分开探查了一番后又会合到一起,蓝忘机觉得颇有异常,“魏婴,此地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些人也都不在这里。” 魏无羡也没找到什么,“蓝湛,他们的脚印很齐整,就好像是自己离开了一样,但是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 他们跟着脚印走,但出了莲花坞这脚印就没了,被来往的百姓给踩乱了,魏无羡眸子一凝,“蓝湛,我想问问鬼。” 蓝忘机也知他心急,想着带他去个人少的地方,要不然被看见了就糟了,“魏婴,我们另去个地方。” 魏无羡也有此意,他拉着蓝忘机就要走,此时有人在魏无羡身后喊他,听声音是卖饼的大叔。 “魏公子,你回来了?你来是因为江宗主的事吧?” “大叔,我来找江澄,你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吗?”魏无羡转过身去,真的是他。 “我看他们没打起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们一起离开了,就往南边去了。”卖饼小贩和他描述情况。 虽然他这么说,但魏无羡还是担心,他们说是来围剿,就不会好好说话的,“大叔,我先去找人了。” “那魏公子,你小心啊!”小贩与他挥手。 魏无羡也向他挥了下手才拉着蓝忘机离开了,出了云梦,他们一路向南去,还寻了只鬼带路。 路至尽头,是一座山谷,这里很是清幽,哪里都有着花香,魏无羡和蓝忘机到了这山谷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简直要将人淹没了一般。 他们到了没多久,温若寒也到了,看见他们要进去连忙拉着他们,“阿婴,小蓝二,别去,里面很危险,这和你们无关的。” 魏无羡转身看他,“舅舅,你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里面是谁?” 温若寒还拉着他们各一条手臂,也是无奈,还是说出口了,“有人潜进了我闭关的密室,然后打败了我,要我将百家拖在岐山,拦着江晚吟的消息。 我知道这里是那人给我传信了,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 说完他又将他们抓得更紧了一点,像是怕他们跑了一样。 “温宗主,那人如何打败的你?”蓝忘机很是疑惑,这些日子他们也有切磋,依温宗主的实力,那人该是何等的厉害? 温若寒放开他们,不好意思道:“那人能控制人体内的怨气,甚至可以叫人自裁,我赢不了。” 怨气?! 魏无羡一瞬间有点想到什么,他拔腿就往里面跑,蓝忘机随即跟上,他知道魏婴修了怨气,竟还有别人修了! 跑的太快,温若寒没拉住,也得跟上去了,他也不是不想见见那人是怎么对百家的。 是的,是百家,温若寒觉得那些被灭门的世家都是那个人做的,那人的目的是灭尽百家,那些个非死不出的人,鱼肉百姓,那人是在为民除害。 不过江晚吟又做了什么事,让那人如此愤恨,要叫他非死不可? 越向里面越能感受到血气,这个山谷里有条小溪,这时的溪流本就很小,里面几乎全被血染红了,汩汩而来的不是水而是血。 各色的家纹袍已经被血浸染,那些人大多半死不活,魏无羡没看见江澄,着江家的家纹袍的人不多,他们都倒在地上,倒是没死。 最前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从背影来看是个女修,还是个让他们觉得异常熟悉的女修。 魏无羡认出了魏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他先发问:“魏姑娘,你把江澄怎么了?” 温若寒也想到了那个姑娘,难怪他觉得她熟悉,原来是那个幕后之人,她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那么厉害了? 第24章 限时造神24 魏澜也不是一开始就用怨气的,温若寒也与她交过手,觉得这姑娘剑使得不错,灵力也高深。 魏澜转过身来,她没回答魏无羡的问题,只是很是惊喜地看着他们,像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她本来没想着能再见他们一次的。 沉默在他们身边蔓延,震惊是这三人此时唯一的感觉,这个长相酷似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女修,让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 温若寒打破了沉默,“魏姑娘是吧,你是多少年生的?” 魏澜歪头一笑,“第一次以真容见长辈,没有好好介绍自己,是我的不是。” 她脸上的笑越发灿烂,像是她要说的是什么极令她自豪的话,“我,魏澜魏可期,生于玄正四十年,于夷陵乱葬岗出生,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和含光君蓝忘机的亲生女儿。” 魏无羡几乎不敢置信,“你说,是在乱葬岗?” 他没怀疑魏澜的话,只是想不出为什么他会在乱葬岗上有个孩子,虽然两个男的能有孩子很是不可思议,但他就是信了。 “你怎么回来的?”温若寒好奇发问,这暴揍他的人成了他的外甥孙女,还挺让人尴尬的。 魏澜笑着拒绝,“这个就不便告知了,舅爷爷也别乱尝试,会出问题的。” 蓝忘机脑中也是混乱,他有个迫切想知道的事想问魏澜,“我能知道魏婴是什么时候去的吗?” 是的,他已经猜到了她费尽心思回来要做的事了,她来改变魏婴的命运,那魏婴一定去的很早,很可能与百家都有关! 魏无羡猛地看向蓝忘机,他其实也有所感,无非是那个他修了怨气的事被众人知道了,所以被围攻罢了。 魏澜脸上带着很莫名的笑,“父亲,你果然猜到了! 我的爹爹,他是世间最强大也最心软的人,他就是在玄正四十二年离开我的!” 然后她笑容一停,“世人愚昧,空将善人当豺狼,百家贪婪,盲拥小人作仙督! 我恨,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恨!我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人!叫他们都为我爹爹陪葬!” 她以前惯是很平静的,但现在平静被打破,像是她的名字一样掀起了波涛,很温和又带着些疯狂。 但是他们都知道,她不会的,她也是个心怀百姓的修士,她不会那么做的。 魏无羡知道他会早死,但是没想到他会死的这么早,那时候魏澜还不到两岁,她是怎么活下去的?蓝湛带着她吗? 蓝忘机已经抓住了魏无羡的手臂,他的手在发颤,魏婴为什么去的这么早,他在做什么? 温若寒艰涩地问:“你的仇人都是谁?百家吗?还是全部世家?” 如果温家也去围剿了外甥,那他死了都不能安心。 魏澜似是宣泄完了情绪,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舅爷爷,在场的人里,你去的最早。” 温若寒闭上眼,“是百家伐温!” 这个结果也没多好,他没去围剿外甥,反倒是被外甥弄死了。 魏无羡此时不敢去想未来了,他如果没出江家,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温家想要一统百家,必会对世家下手,江家是最好的目标。 后来百家伐温,那他会做什么? 蓝忘机也是想到了未来,尤其是魏无羡的未来,光是想他都不敢想。 魏澜始终注意着时间,她继续笑着说话,她看着魏无羡,像是要说给那位夷陵老祖听,“爹爹,你说我长大了会是最厉害的剑修,可是你没能见到我长大的样子。 很奇怪,我好久没见到自己的脸了,我竟然会有点像含光君,以前你都没和我说过我还有一个父亲的事啊。 不过我也很喜欢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那时我只以为他是你的好友,你说含光君是蓝家唯一的君子,他也没参与乱葬岗围剿。后来我去蓝家寻仇的时候,他也没让我失望,错了就要改正,这还是你和我说的。 百家的人都该死,他们简直烂到根子里了,金家没有什么好人,他们的骨子里都透着算计,金子轩死的很早,我没见过他,原来他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江家人是带着毒的水蛭!他们会要你的命,你会被吸干血肉,你不欠江家的,他江晚吟要恨就去恨他的爹娘!恨温家的温晁!和其他人无关!” 她这番话简直是将在场三个人的心都狠狠撕碎了。 魏无羡都要心痛死了,这个孩子她遭受了这么多,他怎么就死的那么早! 蓝忘机攥紧了手指,蓝家也去围剿魏婴了,他和魏婴的女儿流落在外,他在做什么!怎么就没有发现! 温若寒此生一直都很傲气,他自恃修为高深,却死的那么早,没找到小月亮,还没找到她唯一的子嗣,让他过得这么辛苦,未来真是太糟糕了。 越想他就越恨江家,也恨自己,他刚愎自用,他没去整顿家族,温家在他手里败了,后人也过得这么辛苦! 魏澜还在继续说自己的话,她说着说着大笑起来,是那种带着恨意的癫狂的笑,“江晚吟,他忘恩负义,不可饶恕!他自恃修为,打杀鬼修,欺压百姓!他还和百家一样非死不出! 为宗主,他不慈,姓温即罪!为上峰,他不仁,强占功劳!为兄弟,他不义,逼你去死!” 这个陌生的人真的是他记忆里的江澄吗?魏无羡已经迷茫了,江澄怎么会这样?非死不出?这是江家吗? 温若寒牙都咬紧了,他就知道江家人没几个好的,那小子简直和江枫眠一模一样!还没他会装样子,经营名声!这些年江枫眠借着阿婴多了多少好名声!还任由一个泼妇辱骂他的妹妹,他们要是还活着,他恨不得将他们折磨致死! 听到最后,魏无羡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了,他难过吗?自然是的,他们一起生活了六年,也是很好的兄弟,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未来,江澄有一天会想着让他去死。 她似乎想起来魏无羡最开始问的问题,就回答他:“爹爹,你问我把他怎么了?我将他杀了!江宗主是死在百姓手里的,十三年来他杀的无辜鬼修和温姓百姓的尸骨都快填满莲花坞的莲塘了! 江晚吟是死在百家手里的,我只是激发了他们的贪心而已,他们就急急像以前一样去围剿了!这些人身上都不无辜,我也是,不过我心甘情愿,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魏澜的神情很是坚决,她永远都不会后悔! “你和他们不一样的。”蓝忘机出声,魏澜她不一样,她虽是复仇,但没有滥杀无辜,这都是其他人应该还的。 魏无羡已经不知道该说江澄什么了,魏澜是为他复仇,也为他的未来考虑,他没有立场说她什么。 “阿澜,生祠里的塑像里面是什么?”蓝忘机想到了那让人熟悉的气息。 这话一出,魏无羡也是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那塑像的时候,就有种很奇异的熟悉感,里面封着什么东西? 听见这称呼时魏澜眼睛弯曲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些,含光君不知道她的身世,只叫她魏姑娘,这一声好像是含光君在叫她一样。 她反问魏无羡:“爹爹,那上面的灵力气息是不是很熟悉?” “是灵力?”魏无羡呢喃,怎么会是灵力呢?一个人的灵力储藏最强盛之地只能是金丹了,要将灵力封进那么多的塑像里的话…… 温若寒捏紧魏无羡手腕,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这外甥怎么能傻到这份上!金丹那是能拿出来的吗! “舅舅,我……”魏无羡说不出话,凭魏澜的表现,他都能知道这金丹给了谁,除了江澄还能有谁? “魏婴!”蓝忘机也看着魏无羡,眼里都是心疼。 魏无羡受不了这样的眼神,“蓝湛,我知道错了,你们都放开我吧,捏的我手腕疼。” 魏澜看着这场面,她要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她改变了过去,真好。 “爹爹,我学的一切都是后来的你教给我的,能做你的女儿,我很高兴,也很自豪。我不能看着你死,我要为你改命,限时造神,我会成功的。 爹爹,你为了我的命付出了好多,我想你活着,我和含光君都很想你,家里还活着的所有人都很想你。” 听她这话,他们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魏无羡问她:“阿澜,你要回去了吗?” 魏澜脸上是很释然的笑,“爹爹,这些人还没死,我还不走,你们退后些。” 他们尚不知道她何意时,四周魏澜早就布下的阵法闪耀起来,那是引雷符改成的阵法,这世间拖了许久的天雷,终于在此刻下达。 魏澜走进身后的人堆里,她脸色很平静,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 她还没有叫过含光君一声父亲,含光君也不知道夷陵老祖当年就爱慕他的事,他们还有一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 天雷很是公正,一切罪孽都在这雷声中散尽了。 魏无羡三人冲不进去雷里,而且那雷只劈身怀罪孽之人,魏澜没造孽,但她来自未来,本就应该被她自己强行唤醒的天雷给劈回她该去的地方。 但是过去已经改变了,未来自然也就变了,其实魏澜已经回不去了,她只能等待,或许她能再次被种出来,那也是很好的,她还想做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孩子。 雷停下了,没有魏澜了,谁的尸体都没有了,这里寂静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蓝湛,她不在这里了,是回去了吗?”魏无羡怔住了,他的声音很轻,其实他都不知道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他或许只是想得到一个确定。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爹爹,没有照顾她长大,但魏澜还是很爱他,愿意耗尽所有为他改命。 蓝忘机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无法确定此事,在那个未来里他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温若寒也很伤心,看着两个孩子这么悲痛,他似乎都能理解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这话了。 “阿婴,小蓝二,我们回去吧,以后魏澜会被重新生出来的。”温若寒一手拉着一个,还是将他们都带回去了。 恰巧温情来了岐山,她来给魏无羡送那颗种子,这很重要,她不放心别人来送,就亲自来了。 给温若寒行了礼后温情将东西递给魏无羡,她一时没发现这三个人都不太对劲,“阿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可要保管好了,以后你就能和忘机有个孩子了。” 魏无羡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从乱葬岗带出来的,上次整理储物袋时应该不小心弄出来了。 然后温情又嘱咐他,“阿婴,这些天我查阅典籍,这种子是一夜开花,接着孩子就会开始记事,你和忘机可要给孩子做好榜样啊!不许在孩子面前黏黏糊糊的。” 听见这话,魏无羡低着的头抬起来,“从那时候就开始记事吗?” 温情这才看见他红红的眼睛,她捧着他的脸问他:“阿婴,你怎么了?” 魏无羡此生没怎么流过泪,但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住,他两手一起握着那颗种子,将它放到胸前,像是抱着小小的魏澜。 他哭的太伤心,温情手足无措看向蓝忘机,示意他来安慰他,蓝忘机的眼睛也很红,他上前几步将魏无羡抱在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落泪。 “宗主,这是怎么了?”温情不明所以。 温若寒也是没办法,“温情,我们出去吧。” 他们两个人出去了,里面是还没停下来的小两口。 “温情,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是我今天见到了孩子为双亲,也能奋不顾身。”温若寒的话带着些叹意。 温情持续不解,但温若寒想着这事他们以后总会知晓的,还是等到以后吧。 百家去围剿别人的事没有下文了,据说是和江晚吟同归于尽了,这和百姓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们靠着那散修的符纸也是过得很好,并不在意其他的事。 最近聂怀桑觉得魏兄和忘机兄都是奇奇怪怪的,不过作为好兄弟,他并不会多问什么。 只是他们后来再没见过魏澜,不过有天他们看见了那生祠里的塑像的真正样子,那是魏无羡的样子,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了。 这个猜测在后来被证实,几年后,魏无羡和蓝忘机从夷陵久居回来时,带着个酷似他们俩的叫魏澜的孩子,那时似乎一切都明了了。 钞也是暗暗关注了这个世界,‘这个傻孩子,不同环境下长大的你还是你吗?还是你自己带着记忆回去吧,也是谢你免了我的天道之子受苦了。’ 番外-合集(上) 番外壹、阿澜 夷陵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是因为仙门百家声势浩大围剿乱葬岗一事,他们不怎么关心这事,都说夷陵老祖罪无可恕,但他们这里却很平静,没有什么祸事。 乱葬岗的一条隐秘小路上,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在逃跑,她都不敢哭,族人们分为两波,一波为她拦着那些人,一波挡在伏魔洞前。 他们都活不了了,还是要送她出去,很不幸她被人发现了,还好的事是只有一个人发现她了。 不过这一个人也是难缠,最后他们同归于尽了,在死之前她用传送符送走了两个孩子,不过她灵力不济,只送到夷陵城边。 魏澜魂魄不全,她现在还不怎么记事,温苑虽然还小,但是他也担当起来照顾妹妹的责任,两个加起来不到五岁的孩子,就这样在夷陵城里活着。 许是上天眷顾,三天之后,白雪观的老观主路过夷陵,看见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就将他们带回去了。 此外世间一切平静,直到十一年后,夷陵老祖那不到十三岁的女儿第一次剑指百家,直接就灭了金江两家,拿回了夷陵老祖的配剑和笛子。 然后她找回了温宁,夷陵老祖座下的第一凶尸。 这天魏澜从外面办完事回来了,她和温苑还是住在白雪观,这里的人不会怕她,她觉得很好。 她洗去一身血气才进门,晓星尘和宋岚也刚从外面回来,魏澜行了个晚辈礼后就离去了,她还有下一件事要去做。 晓星尘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似乎越来越不爱笑了。 晓星尘看向宋岚,“子琛,你说师侄知道了现在的事会怎么样?” 宋岚摇头,“若魏公子还在,她就不会这样了,一个在仇恨中长大的人总是会很偏执的。” 他们无法劝魏澜放下,要是他们自己也是放不下的,那样刻骨的恨,不会被时间疗养好,只会更加痛恨。 其实他们见过魏无羡,不过那不是真正的魏无羡,那只是一个爱自己女儿的残魂。 魏无羡说不要让她活在仇恨里,但是她好像生而知之,知道一切的往事,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那时他们俩还年轻,不知道这个世道是不讲理的,一味坚持自己是会付出代价的,薛洋就是那个代价。 他没找上他们,反而是找上了白雪观的无辜弟子,他们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先看见的是一个黑衣的人,他坐在地上,看着昏迷着的两个孩子在轻声哼着曲子。 接着他们看到了地上刚死不久的薛洋,阴虎符的残件已经碎裂成粉末,就在薛洋身边,已经被风吹散了。 不过彼时他们并不知道那就是阴虎符,他们只是看着这个虚影无言,还是那虚影先说话了,他站起身来看着晓星尘道:“若道长不嫌我声名狼藉,还愿意和我相交,那我可还要唤你一句小师叔的。” 这个虚影其实很是丰神俊朗,他很面善,是像地上的小姑娘,这话一出他们都知道他是谁了,那位传说中的夷陵老祖,魏婴魏无羡。 “师侄,你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凭他的行为和言语,还有晓星尘这些日子知道的百家的事,晓星尘觉得他不是传说中的那种人。 宋岚向他躬身,“谢魏公子救我一观之人,你若有事,我定鼎力相助。” 魏无羡一笑,“小师叔,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早就死了,放不下的是我的女儿魏澜,还有我的徒弟温苑。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一生无忧,别想着报仇,小孩子不需要背负太多,他们只需要安心长大就好了。” 是他的错,他太信任江澄,叫温家的族人为救他而死,他看见了他们的尸体被抛进血池,似乎第一次知道了江澄是个什么样的人。 欠他们的他自己还,虽然他已经没了肉身,可他还有魂魄。分裂魂魄,一部分为女儿养魂,剩下的作为祭品献祭,他要送他们去轮回,确保他们下一世无忧。另外就是乱葬岗了,这算是他能为他的道义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恍然间魏无羡似乎看见了蓝忘机,可能他是太想蓝湛了吧。 自此世间再没有夷陵老祖了,若想找他就去乱葬岗吧,那里哪哪都是他。 魏无羡向他们躬身,“魏无羡在此谢过了。” 他们碰不到他,没法扶他起来,只能干着急。 魏无羡的虚影消散了,他本来就是在魏澜身上为她补魂的一部分魂魄,强行聚集在一起控制九魂碎裂阴虎符已经很不容易,现在维持不住也就回到魏澜身上去了。 地上的魏澜感觉她做了一个梦,坏人进来的时候观中的长辈都没办法解决,阿苑哥哥想出用爹爹的结界符来抵挡坏人,但是没来得及出手时他就进来了。 后来他们都昏迷了,在魏澜睡过去的前一秒,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她很小声的唤了声爹爹,眼前就彻底一黑。 “想杀我的女儿,我先送你去死。”魏无羡的身影很虚幻,但他的话却是平静中蕴含着极大的狠绝。 薛洋很是意外,他以前在兰陵金氏以客卿的身份见过魏无羡,那时他十四岁,魏无羡二十岁。 “魏无羡?你怎么会有魂魄在这里?”薛洋问话,但其实他在暗暗操纵阴虎符召唤阴魂,他就不信了,魏无羡死都死了还能把他怎么样! 但是看着眼前被反控的阴魂薛洋沉默了,魏无羡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却都是冰冷,“我承认你有点本事,但论鬼道,我可是祖师爷,今天你非死不可。” 九魂碎裂了阴虎符,薛洋被反噬瞬间断气,九魂将薛洋的魂魄驱出,被阴虎符的惨灵吞噬,然后再被九魂一起撕裂了。 魏无羡收起了九魂,它自觉回了魏澜的储物戒指里,走之前还蹭了蹭魏无羡,即使他只是一抹残魂。 看着长大了些的女儿和徒弟,魏无羡露出笑来,眼里也都是笑意,他只能给他们盖上毯子,无力送他们回床上去。 魏无羡看着自己将要消散的手,似乎是轻笑了下,然后哼着曲子让他们更好的入睡。 哼着哼着,他想起了蓝忘机,这曲子似乎还是他唱给他听的,不过他们似乎有缘无分,不知道蓝湛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他一想,他是蓝家的二公子,总是不会有事的,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还有个孩子的事了。 正想着这事时,有人推门进来了,魏无羡站起身来,是小师叔和他的朋友。 魏澜坐起身来揉着眉心,她又梦见爹爹了,这次她梦见爹爹给她和阿苑哥哥哼曲子了,真是个很好的梦。 她这次是从蓝家回来的,其实他们家的人还好,她也没多苛责他们,毕竟他们无罪。那位名声在外的含光君看见她时很不对劲,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也没对她出手,真是奇怪。 “错了就应该还,只是请姑娘放过我兄长,我愿代他受一半罚。” 含光君果然是个很好的人,难怪爹爹说他是唯一的君子,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要蓝曦臣的命,不过是一张共情的符纸罢了,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好义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是更有意思吗? 魏澜取出自己的剑擦拭,这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在一处秘境杀了一个叫吞噬兽的妖兽后,拔出它的整副骨架锻造的。 她锻造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它叫碧落,有上天之意。 它能吞噬魂魄,不留丝毫痕迹。 从十二岁到十四岁她杀了好多上过乱葬岗的仙门中人,最大的如江氏她拿回了爹爹的陈情,杀进金麟台取回了爹爹的随便,那些小世家也没能幸免,每个家族都有被她杀过的人。 她今年十四岁了,她要复活爹爹,却在乱葬岗发现了别的,这里到处都是爹爹的气息。 一个人和乱葬岗融为一体,那她怎么样才能把他的魂魄找出来? 那时魏澜刚从聂家回来,然后她和阿苑哥哥和宁叔一起找到了聂怀桑说的那个地方,是温家的族地,里面的东西让她心惊,为什么这人一定要是爹爹! 她没有办法复活一个人,就想回到过去改变一切,她要从一开始就改变爹爹的命运。 竟然成功了! 用心头血绘阵纹,引怨气暴动,撕裂时空回到过去! 这是爹爹十五岁的时候,她想着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她要限时造神,刚好从江晚吟身体里挖出来的金丹就有了大用。 忘了说,她共情了宁叔的记忆,她知道江晚吟忘恩负义的一切事宜! 那一日是她第一次尝试,差点耗尽心血,最后事情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回去了来的地方,被蓝忘机救下。 他看她的眼神始终很奇怪,但他对她很好,再加上他以前也算是爹爹的朋友,也帮过乱葬岗的亲人,所以她不对他出手,但是其他人就未必了。 她一个人就把那些曾经伤害过爹爹的人杀的干干净净,她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像个疯子。 她休养了整整十个月,她又过去了那个世界,没想到那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两年。 没关系,她已经为爹爹铲除了最大的阻碍,接下来她打算威逼温家的人改变,有温家压着那些牛鬼蛇神就不敢冒头! 然后继续杀光那些逼死爹爹的人。 就是这样,但是她忍不住接近爹爹,她好想他,她知道他们对她有疑虑,但是只要在爹爹身边都是好的。 她发现了什么?爹爹喜欢含光君!没事,她还是他一个人的女儿! 原来她是含光君和爹爹的女儿,爹爹还是温氏的血脉。 这真是太好笑了,上天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爹爹? 没关系,只要其他人都死了,一切都会改变的,她以为自己的意识会消散,那时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还没叫过含光君一声父亲呢。 但是当她又有意识的时候,听见的是爹爹的声音,她也看见了守着她的父亲和爹爹,是见过她长大后的父亲和爹爹! 真好啊,她再也不咒骂上天了,感谢上天让她能有意识的被种出来一次。 她很累,还是睡着了,但只要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那怎样都是好的。 番外贰、忘羡带娃记 魏澜刚出生的时候就是六个月大的小婴儿,那时她虽然有记忆,但也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她其实很好带的,也不爱哭,就是见不到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时候会可怜巴巴的看着守着她的人,倒把别人的心都看化了。 有天她睡醒后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先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她以为是父亲,没想到是爹爹!她一下子就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是穿着父亲衣服的爹爹! 接着她也看见了穿着爹爹衣服的父亲,他们俩身量差不多,换着穿衣服也是可以的。 魏无羡轻抚着魏澜的脸,他笑吟吟地看向蓝忘机,“蓝湛,宝宝她真的能分辨出我们俩,我穿着你的衣服也能认出我。” 穿着黑衣的蓝忘机也是一派仙气飘飘,他声音含着笑意,将魏无羡的手拿下来,“魏婴,情姐说不可以捏孩子的脸太久。” 他又道:“阿澜随魏婴,自然聪颖。” 虽然已经成亲好几年了,但是魏无羡还是没习惯蓝忘机时不时说出的这样的话。他挣开蓝忘机的手,也不去捏魏澜了,转而捏上了蓝忘机的衣袖开始晃荡。 魏澜看着眼前无意识又开始腻歪的父亲和爹爹,小小叹了一口气,不过多来些也是可以的,她爱看。 魏无羡凑近魏澜和她说话,“宝宝,我们去换件衣服,然后抱你出去玩。” 魏澜晃着小手臂,似是无声的肯定,去吧去吧~等你们回来哟~ 等他们换了衣服又往这里来的时候,魏无羡出声,“蓝湛,宝宝她记得人,那她会不会记得那个未来?” “或有可能。”蓝忘机也能看出来,或许阿澜没表现出来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但是他们怎么能看不出来? 魏无羡不想去想别的事了,他女儿的未来会光辉灿烂的,“宝宝会平安长大的。” 蓝忘机点头,然后牵着魏无羡回了魏澜的屋子,这里是有专门看着她的人的,人还不少,这可是来自于舅爷爷的深沉爱意。 蓝忘机一手抱着魏澜,一手牵着魏无羡出门去了,他们今天要去外面转转。 温若寒还在苦逼的当着宗主,没人接他的担子,他整日里都快烦死了!但是看着眼前的大长老,他还是妥协了,没偷跑出去。 他可羡慕外甥和小蓝二了,他也想出去! 温晁现在就是万事不理,活脱脱就是一条咸鱼。温旭虽然天资中等,但喜欢修炼,也是在勤学苦练,没有其他的事打扰,他觉得他的修炼速度还比以前更快了。 番外-合集(下) 岐山的街道一直都很繁华,魏无羡和蓝忘机带着魏澜一起逛街,虽然她还不会说话,但是魏无羡见她看什么都会拿起来逗逗她。 “宝宝,想不想要这个?”魏无羡握着个小拨浪鼓逗她。 这是个很精致的小玩意儿,因为魏澜多看了几眼,然后魏无羡就拿起来了。 拨浪鼓是很平常的逗孩子的小玩意,有的百姓是直接给孩子做的,毕竟也用不上去买。但是魏澜没玩过,她和温苑虽然是在白雪观长大,但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是孤儿,他们是有家的。 以前温苑还有个竹蜻蜓和两只小蝴蝶,那还是蓝忘机给买的,后来有了魏澜,他就自愿拿出来给她玩了,就是很可惜,这些东西后来都没了。 现下听着这东西摇起来的声音,魏澜伸出手去抓,爹爹给的,她要。 见她握着缩小版的拨浪鼓,魏无羡笑起来,蓝忘机脸上也是有着很柔和的笑意,他们以前没给她的东西,都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一件一件补上的。 “宝宝真乖,让爹爹抱着。”魏无羡将孩子接过来,然后给她擦了下口水。 魏澜默然,小孩子就这点不好,控制不住自己流口水,不过没关系,不会有别人知道她是记得的。 钞心念一动,‘谁在想我?’ 没感受到什么,祂又想到魏澜,‘那小丫头回去了,在小孩子的身体里应该会傻一点,就更像小孩子了,肯定很好玩。’ 没祂的事了,钞继续串门子去,这个世界也不错啊,问问人家是怎么管的去! 他们回去岐山后,先看见的是温宁,他抱着个小孩子,见他们回来忙走上前来。 “公子,你们可回来了!” 蓝忘机还抱着魏澜,是以魏无羡走上前去,“温宁,你抱着谁家的孩子?” “是我堂哥家的,叫温苑,宗主说抱来给小小姐做陪玩的。”温宁乖乖回答。 魏无羡扶额,宝宝现在这么小,哪里需要陪玩?“舅舅他怎么和人家爹娘说的?” “宗主说他们可以一起来,刚好姐姐又将我们一脉带回来了,不会叫他们一家人分开的。”温宁将话都说清楚了。 魏无羡一听也知道了,情姐将一族人都迁回了岐山,小温苑和宝宝一起也不会离开家人,也算是个好前程了,所以他们也就同意了。 蓝忘机抱着魏澜走过来,因为怀里的孩子不老实,一直往外探。 蓝忘机心知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也就抱着她过来了,果然距离那孩子一近,魏澜就不闹腾了。 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温宁怀里的孩子,是阿苑哥哥,他现在一岁多,还是被家里人娇惯着的年纪,现在有着小孩子的圆润,不像她在乱葬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么瘦。 见状,他们也知道了什么,魏无羡将温苑接过来,小温苑也不怕人,直接抓住了魏无羡胸口的衣服,防止自己掉下去。 “那你就来吧,陪玩也要从小培养。” “我知道,我会好好陪小小姐玩的!”温苑捏起小拳头道。 都没意见,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魏澜和温苑也就这么一天天的长大了。 她都五岁了,温若寒还是没卸下宗主的担子,他怀疑外甥糊弄他,他根本就不想做宗主! 他正愤愤地继续批公务,门外传来一阵响声,是个很清甜的小声音,温若寒不自觉笑起来。 红衣小团子推门而入,魏澜看着他甜甜的笑,“舅爷爷,别不高兴了,和阿澜一起去玩吧。” 温若寒扔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抱她,“我也想和阿澜一起去,但是舅爷爷没时间,要是阿澜长大能和舅爷爷一起就好了。” 魏澜两手抓着他的衣服,笑得很开了,“不行呀,舅爷爷,等我长大了要和父亲爹爹一样去外面闯荡,这事还是得最棒最厉害的舅爷爷来做! 您一定可以继续发光的!我们这些小辈怎么可以和您争呢?” 其实温若寒都知道是在糊弄他,但是他爱听,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干很多年,那就再干几年吧。 “好了,知道是阿婴让你来的,你个小机灵鬼,父女俩都是!”温若寒把她放下来,捏了下她的脸道。 魏澜大眼睛睁的圆圆的,就是死不承认,“我们才没有呢。” “好,我相信你们没有,去找阿婴玩吧。”温若寒笑着道,他不就是几天前想跑吗,怎么就被他们察觉到了?还来这么一出! 不过确实有用就是了。 温晁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是谁在想我?不过就是将老爹想跑的事说给了表弟而已,老爹应该不会发现的吧? 为保万无一失,他还是出去避避比较好,去哪里呢?就聂怀桑那里吧,听说他话本子写的很欢畅,他也去见识下。 魏澜鼓着脸跑出去了,留下温若寒一人继续苦逼和公务做着抵抗。 魏无羡等在外面,蓝忘机也在这里,魏澜一出来就被爹爹抱在怀里,“宝宝,怎么样了?” 魏澜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忽略已经被温若寒发现一事,十分自信道:“一切搞定。” 她这副得意的小模样在他们眼里真的很可爱,这本就是他们女儿该得的人生,她会拥有很多爱,也会在爱里长大。 魏无羡抱着魏澜,蓝忘机牵着他的手,他们一家三口往外走去。 “宝宝,你想去哪里玩?”魏无羡和蓝忘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她出去,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也不太好。 魏澜想了想道:“我们回姑苏,要和父亲爹爹一起泛舟去!” 魏无羡笑着应下了,蓝忘机自然也没有异议。 在路上他们经过了一个地方,那里的客栈店主是个清俊的年轻人,他的妻子也很漂亮,已经有了身孕。 在用膳的时候他们听见了有人谈论那位店主,他是从外面来的人,姓孟,自己攒下的家业,一开始是从账房先生当起的,着实厉害。 走之前魏澜回头看了眼店主一家,他扶着怀孕的妻子在散步,眉眼间都是温柔,脸上的笑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 他们出门的时候,一个看着刚及冠的青年人走进来,恰好和他们擦肩而过,是个有着小虎牙的人。 是那店主的朋友。 魏澜没再回头,那些人都还没做过那些事,她没时间也没兴趣一个个去找他们,她只是砍去了他们的倚仗和仇恨的根源,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但是有些人必须死,哪怕他坏事未做,她要承受杀孽。 姑苏的水都带着些平和,魏澜半蹲在船头玩水,她今年五岁多,这些年的生活已经改变了她的性子,原来被爱着是这么幸福的事,现在有很多人爱她。 看着给魏无羡剥枇杷的蓝忘机,魏澜笑起来,不论过去多少年,父亲和爹爹还是这样,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再不会是以前那个魏澜了。 此刻是很平常的一个下午,他们就在一个很普通的船上,魏澜笑着跑到他们面前去,她已经完全对过去释然,未来会是无尽的欢欣。 “爹爹,我也要吃!” “那先给宝宝吃,吃完了我们一起去玩水!蓝湛不去,我们去!” “爹爹,我资道了。”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会呛住的。” “父亲,我知道的,不过我可不会呛住的,我可厉害了!” “嗯嗯,宝宝最厉害!那我们去玩吧。” “好呀,和爹爹一起去玩!” “莫要着凉了。” “那父亲就和我们一起吧!来监督我们!” “蓝湛,我们一起吧!” “那好。” “和父亲爹爹一起玩水去喽!” “宝宝,你跑慢点,别摔了。” 番外叁、蓝景仪的自述 我叫蓝惠字景仪,虽然我还小,但我早早就有了个字,据爹爹所说,我的名是爷爷起的,那我的字就要他来起,是以早早就给我定下了这个字。 用蓝先生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们一家祖孙三代都不怎么像别人印象中的蓝家人,看着倒像是哪里出问题了一样。 不过爷爷和爹爹不在意,那我也就不怎么在意了,毕竟家里还有个更违反家规的存在,那就是蓝先生的侄孙女!也是我最崇拜的含光君的女儿! 没错!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含光君,我真的很想成为含光君那样的修士,他就是我学习的榜样,是我前进的目标!我向来是朝着这个方向进发的,不过有天被爹爹知道了,他虽然没说什么话,但从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我就能知道他绝对没想什么好的! 等我长大了才知道,那就是个鄙夷的眼神,大意是‘就你?’的这么个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含光君也是爹爹的崇拜对象,是以他觉得我肯定不怎么行,我一定要发奋图强,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若说含光君是我最崇拜的长辈,那魏澜就是我最羡慕的小孩了,她可是有两个爹爹!那是多么酷的事啊!而且她违反了家规也不会受罚,不是因为她有个做掌罚的父亲,而是她真的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能洗清自己所做的事。 譬如不可疾行这事吧,她直接就用符纸代步了,而且还不是像御剑那样,因为家里也不能御剑,这样离地几寸,不是御剑也没疾行,自然不会受罚。 家规总能被她找到漏洞,所以蓝先生一改再改,含光君和老祖先生也没包庇她,只是在泽芜君带她去避难的时候没有“发现”罢了。 我觉得她真的十分有趣,我和爹爹说,要做她一辈子的追随者!爹爹还以为我神色匆忙是有什么大事呢,没想到是这么个事,他嘁了一声就走了,他找娘去了,不管我了。我不在意他的想法,就像爹爹不在意爷爷的想法一样,我要为这目标继续努力! 老祖先生是我第二崇拜的人,他是魏澜的爹爹,因为他的尊号叫夷陵老祖,他是怨气的开山祖师,也教授过我绘符和布阵,所以我叫他老祖先生。老祖先生和含光君授课的时间不定,因为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回蓝家来,就我能听到这课还是托了爹爹的福,他抢到了名额但是临时有事不能去,只好给我了。 我还以为是爹爹特地找来给我的,还感动了好久,发誓以后不和他争娘做的菜了,结果他一时没忍住就和我说了缘由,很好!虽然后来爹爹临时的事又没了,但我早早对娘说了我想去,然后那天我就在爹爹羡慕的眼神下进了兰室。 不过含光君和老祖先生总是爱穿对方的衣服,我有时候也会认错人,真是不可思议,我觉得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为什么会认错呢?不过幸好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认错人了,要不然我多尴尬! 魏澜长得很像含光君和老祖先生,她性子也好,会带我认识好多小伙伴,她在岐山有很多陪玩,大多是温氏长老的孙子。但她说最喜欢温苑,我也喜欢温苑,他和别人都很不一样,我对温苑说要做一辈子魏澜的追随者,就像温苑的叔叔对老祖先生那样!结果他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不愧是好兄弟! 若说清谈会上我最不喜欢的小孩是谁,那必定是兰陵金氏的金凌了,我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性格,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魏澜也是,所以我们是不和他一起玩的,欧阳家的子真也不错,反正谁都比金凌好。 最近含光君和老祖先生又带着魏澜回蓝家住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含光君做的菜是什么样。是的,含光君还会做膳食,这事是魏澜说的,起先我还不怎么信来着,但后来我亲眼看见了静室旁的屋子里有炊烟,和我娘做菜的时候一模一样!含光君真乃神人也!连这个都会!我更崇拜他了! 不过我从一个小伙伴那里听说了一件事,他的父亲是掌管后勤的弟子,他说最近静室的浴桶总是坏的很快,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和我一样是含光君的坚实崇拜者,我们都觉得那是含光君和老祖先生在练功,真是勤奋!不愧是厉害的前辈!这更激励我修炼的决心了! 后来我想起这事去问了魏澜,她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他们的形象都更高大了!我要继续加油! 我知道,时间会跟着一条一去不返的河流一起飞速逃走的,我们终有一天也会长大的,不过长大也没什么不好,我就可以和温苑去行侠仗义了!就像含光君和老祖先生那样! 魏澜领头,我和温苑跟上,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极好! 第1章 午夜八卦1 现下亥时刚过,魏无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向来是巳时作丑时息,但现在是在温家的地盘上,他又不能出去,只得在床上躺着强迫自己入睡。 他又翻了个身,‘这个时间只有蓝家的人才睡得着吧,也不知道小古板是在做什么呢。’他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好笑,就蓝湛那个规矩样子,他不睡觉又能干什么? 一个家族住一个大院子,江家的院子也不小,此刻魏无羡一个人占了一间屋子,他躺着只觉得睡不着。 此时,一阵激动的女声瞬间就叫起了所有人,这声音仿佛无处不在,霎时就传遍了岐山上下。 魏无羡猛地从床上起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同时也向院子外头跑去,所有人都很惊恐,一大群人一起往温家的那个大广场跑去。 那个女声还在继续,魏无羡分了一丝注意听着那话。 【“家人们!我们的课题通过了!”这道声音很是激动,直接就叫出声来了! 有一个担忧的声音响起,“可是我不怎么知道那段历史,等到上台展示的问答环节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啊?” 她们四个选修的这门课偏文,不过凡凡是从理科专业转来的,所以有点担心。 “凡凡,你别担心,我们给你补习些就好了,这个课题不会很难的。”又有一人安慰她。 “那好吧,我相信你们!”那人点头同意。 一个略温柔的声音响起,听着是第四个人,“那我先说吧,我们的这个课题是关于九千年前的那个神秘的时代玄正。玄正是我们有典籍记载的末法修仙时代,我们这个课题里的东西就是这个时期里的!” 最开始那女声响起,“我们直接说他们的名字,事先说好,这可不是不敬先贤,只是叫名字比较顺口罢了。 现在就由我之之先来给凡凡讲述一下岐山温氏的那场内乱造成的最大后果,舒舒和莹莹可以随时补充。”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所有人已经到了白日里众家主聚在一起的地方,弟子们跟在自家的家主身后,然后有温家的家仆搬上来座椅,他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切都井然有序。 一阵吵吵闹闹之后,他们知道了这上面的声音是四个女生在对话,她们分别叫之之,凡凡,舒舒,莹莹。 现在是之之在给凡凡讲述他们这个年代的故事。 她的声音一落,在场瞬间一片寂静,这是后来的事!而且他们怎么就是末代修仙时期了? 看着很威严的温若寒看向下方的所有人,是的,温家的位置高别的世家一等,但谁都不敢有异议,他们还能要求和温家平起平坐吗?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虽然听到他们是末代修仙时期了,但没人说话,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温家都没开口,所以没人敢说。 温若寒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就造成这个局面了,也不知道温家后来怎么样了?都是末代了那就是玄正完了后就没有修仙了,后辈是都很废吗? 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他们只能继续听下去,是的,没有一点头绪,也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知道除了岐山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的人能听见。 这叫之之的姑娘说到最后,要说的竟然是温家的事!难道温家是天命所归? 百家暗自看向坐在最上面的温若寒,都在暗自腹诽,有些世家已经想着要不要投诚了! 魏无羡不关注这些,他想着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和他现在计划的一样吗? 蓝忘机也没在意那些事,他似不经意间看了眼对面的魏无羡,然后又收回目光继续保持镇定。 坐在他身边的蓝曦臣看见了,先觉得弟弟这样子可爱,又想着他让忘机去听学真是件好事,忘机都想交朋友了,真不错。 聂明玦强忍着怒气,他才不信什么温家天命所归的话!温若寒害死了他爹,他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温若寒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他垂下眸子,温家的那次内乱…… 【之之:“玄正元年,温家旁系联合溧渠连氏旁系动乱,后被强势镇压,不过连氏少主和宗主的为温氏主母而死,在混乱中温连氏产下一女,被连氏宗主拼死带出,后丢失不知所踪。 今天我先要说的就是这位不在温家长大的大小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几乎灭了温家的事!这就是岐山温氏那场内乱造成的最大影响了,他不知此为自己母家,以一己之力杀尽温家半数兵力,几乎将温家连根拔起。” 莹莹接话道:“我来插入温大小姐的事迹,未出生时,父母为她起名温玥温若暖,后被人收养教育长大,师父取名晓星月,她师从抱山散人,自己号藏色散人。 玄正十七年下山后在世间闯荡,后在蓝氏听学与散修魏长泽相识,二人情投意合遂结为夫妻。于玄正二十年生下唯一的血脉魏婴魏无羡,玄正二十四年夫妻二人途径乱葬岗之时见此地结界破碎,故以身补了乱葬岗的结界,连魂魄与肉身都没留下。”】 她这话一落,本就没人说话的大厅就更寂静了!他们没听错吧,温家灭在自己人手里了? 百家心思各异,但都觉得以后肯定很不错,尤其是金光善,他都已经在想温家没了金家能不能上位的事了。 温若寒一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成功让所有人更加噤声。小月亮的孩子灭了温家的事他暂时不想考虑,他在想什么叫唯一血脉?小月亮已经离开人世了吗? 温晁眼里都是震惊,表弟把自己母家灭了?那他是不是也死在表弟手里了? 魏无羡有些为这不知名的人难过,他以后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世,会怎么样啊,那不是天意弄人吗? 蓝忘机也有同感,那人真的是被命运捉弄了,他以后要怎么面对自己? 她开始说温大小姐的事迹时,温若寒听的心都要停了,他马上就能知道妹妹的消息了,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小月亮终于要找到了! 听到晓星月的时候蓝启仁就有点不对劲了,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震惊,藏色散人怎么会是温家的人呢?那魏无羡他…… 魏无羡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师从抱山散人还号藏色散人的除了他阿娘还有谁?是他毁了阿娘的家? 这下子认识魏无羡的人齐齐向他看去,就是这个小子未来会那么厉害,还能灭了温家?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蓝忘机没想到会是魏无羡,他心里会有多难过! 温若寒已经从高位上到了魏无羡面前,他是不认识他,但是看着百家的人看去的方向,他也知道是谁了。 百家都以为温若寒要动手了,毕竟虽是亲人但他也是灭族仇人啊,以温若寒的性子,魏无羡怕是活不下去吧。 他到魏无羡面前时,魏无羡就自觉站起来了,温若寒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想象着小月亮的样子。他向魏无羡伸出一手,手里是温家的血脉石,示意他滴血。 丝毫没错,众人见证了魏无羡的血脉,他确实是温家的嫡系一脉。 其实魏无羡还有些没搞懂情况,他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现在看着结果还有些迷茫,未来他真的会做那些事吗?那他有一天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样? 温若寒罕见的明白他在想什么,一手拍在他肩膀上,道:“别再去想那些事了,那些事没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了,和舅舅回家来吧。” 这个称呼一出,魏无羡觉得他的眼睛莫名有些湿,这是阿娘的亲人,是他血脉相连的长辈。 “舅舅,对不起,我……”魏无羡还是说出了道歉的话。 然后就被温若寒打断,“不要说对不起,你记住,你是小月亮的儿子,不需要说这话。” 魏无羡点头,他记下了。 原来还担心着他的蓝忘机现在也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魏婴没事就好,他还找到了亲人。 蓝曦臣看着弟弟的神情沉思,看来忘机是真的把魏公子当做好友了,这么为他高兴。 温若寒直接在高位他的位置旁边给魏无羡安了个座位,就让他坐在这里了,他们温家的嫡系坐在这里天经地义! 魏无羡被强制着接受了舅舅的好意,然后他就听到了莹莹的话,“我阿爹他是散修?还去过蓝氏听学?” 虞夫人不是说他爹是家仆吗?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出来了,温若寒离他最近自然就听见了,他看向下面的蓝启仁,“老蓝二,我记得那时你是掌罚来着,魏长泽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他没去过蓝氏听学,也不知道这个娶了小月亮的人怎么样。虽说他不在乎别人的出身,但那是别人,他妹妹的夫婿就另说了。 蓝启仁没介意温若寒这么叫他,他也是不解魏无羡的这话,他沉思了下道:“魏长泽和藏色散人都是被邀请来的散修,听说他出师后第一次出现是在云梦,想必是江宗主更清楚这事。”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都向江枫眠而去了,他听到藏色散人的身世时本就捏着一把汗,现在更是如坐针毡。 见魏无羡也看向他,江枫眠还是以前那个回答,“长泽是我兄弟。” 他这话明显答非所问,魏无羡说不上什么感受,江叔叔为什么不能直说? 温若寒可忍不了他,“江枫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可别想着糊弄我,要不然你就给我等着!” 见此,江枫眠还是道了声不是,他明白了温若寒不是魏无羡。 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江枫眠的目的啊,本来他们还觉得江家能搭上温家的线了,没想到这么一看魏无羡在江家过的不怎么样啊!这时他们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关于魏无羡的传言。 魏无羡不知道他该做出什么表情,初到江家时虞夫人说他是家仆之子时他去问过江叔叔,他只说长泽是我兄弟,他从未将他当做家仆,这话他已经说了八年,没想到会在今天直言。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事,接着他就知道了爹娘的死因,他们死在乱葬岗,什么都没留下。 “阿爹,阿娘……”他的声音轻的都要听不到了,原来是这样啊! 温若寒攥紧了手,那时候他去夷陵补结界了,他为什么没遇见他们! 众人面上都是一番敬佩之意,嘴里也都是些他们高义的话,说几句漂亮话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估计他们还要在心里说幸好有傻子发现这事了,要不然估计就得他们自己去了,那多危险啊! 蓝启仁没想到他们是这么去的,他叹了口气,为过去的友人哀叹。 温若寒见不得这些人的假模假样,裹着灵力的声音一下子就叫他们安静下来,“都闭嘴!” 在场只有她们的声音了,这些姑娘的声音本就无处不在,现在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舒舒也将话接下去,“玄正三十七年,温氏宗主温若寒欲一统百家,他的幼子温晁就带人去了云梦,派人去江家的莲花坞要求在此地建立监察寮,后虞紫鸢打了温家的来使,先杀了温家的人,然后江家覆灭。 射日之征由此而起,三月后,被温晁丢下乱葬岗的魏无羡出来复仇,于战场上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敌五千之数,射日之征共历时三年,在玄正四十年彻底结束。” 这些历史凡凡只知道些大概,不过听她们这么一说也有点记忆了,“那魏无羡复活以后知道真相不就会很难过吗?” 舒舒每天自诩是夷陵老祖的忠实粉丝,现在自然就回答她的话,“怎么说呢?那时温家也算是犯了众怒了。 毕竟传言中聂家的宗主是温若寒杀的,蓝家的宗主也是温旭带人去强逼他们烧藏书阁反抗才死的,加上别人不知道江家灭亡的过程,不就要起来干温家了吗?” “我记得还有一个大世家金家来着,他们家呢?没被温家重创吗?”凡凡想起来金家,好奇问她。 第2章 午夜八卦2 莹莹嗤笑一声道:“就他们家?金光善直接送大把银钱珍宝去求庇佑,就是个墙头草,还需要温家动手? 就算在射日之征时期,他们家也没派什么厉害的人去,就是金子轩带着一小队人守着琅琊那里,还发生了一件巨好笑的事,等下我们讲到别的再和你细说。” 之之也附和了,“就是就是,他们还和温家暗中来往,给温家提供帮助呢!就是两面派,不要脸!” 凡凡点头,“我记下了。”】 温家动手了!百家心里齐齐都是一惊,怎么就动手了,没波及到他们吧? ‘这虞紫鸢莫不是脑子有疾?和命比起来家里的地盘又算得了什么呢?’百家心里这样想着。 “温晁!你给我过来!”温若寒都要气笑了,这个蠢货!做的什么事! 温晁心里在落泪,‘我又不知道这是自家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表弟来寻仇肯定也杀了我,老爹放过我吧。’ 想是这么想,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老爹不喜欢被反驳,他会更生气的! 魏无羡还想着他怎么从乱葬岗出来的,而且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厉害,难道是修了外道?他忽然想起了蓝氏听学时他说出的胡言乱语,怨气真的可以用吗? 等他回过神来就见温晁可怜巴巴站在温若寒面前在受训,魏无羡觉得他现在和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没一点相似,有点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舅舅,表哥他也不是故意的,那时我们本来就是敌方,没必要这样的。”魏无羡没经历过那些事,自然不会在意。 温晁在心里狠狠赞同他的话,表弟人真好,比温旭好多了,他们以后才是亲兄弟,温旭就死一边去吧。 温若寒又看了温晁一眼才叫他下去了,有了外甥做对比,小儿子怎么就显得那么糟心呢? 蓝忘机冷冷盯着温晁,他将魏婴丢下了乱葬岗! 温晁暗暗抱紧自己,逃离了老爹,怎么还变冷了? 众人被这惊人的数字吓了一跳,那可是温家的五千人啊!还同时!一时间他们看着魏无羡的的眼神都很奇怪,仿佛他是什么怪物一样! 温若寒注意到的是三年时间,魏无羡也注意到了,他的道歉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阻止了,“阿婴,不要说那话,不是你的错,别把别人的错安到自己身上。” 温若寒不会怪罪外甥,也不会怪罪自己,他想做百家之首有什么问题? 魏无羡点点头,他知道了。 接着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魏无羡复活的事,他们眼睛都睁大了!他怎么还能复活! “原来我还死过一次。”魏无羡都说不清他是什么想法了,他才十七岁就知道了以后他会死的事。 蓝忘机的眸子一滞,魏婴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 温若寒手都攥紧了,他冷冷的目光扫着底下的那些人,“你们这些人卸磨杀驴?!” 百家像被掐住了嗓子的鸡,最后还是表起忠心来,说什么他们真的不敢,一定唯温家马首是瞻的话。实则他们在心里想着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这个美好的未来,现在不就更让他们难过了吗! 蓝忘机骤然听到父亲的死讯有点不知所措,父亲他就这么离开了吗? “温宗主,你何故要烧我们家的藏书阁!”蓝启仁强忍住怒气,他的兄长也死在这次事件里了! 温若寒毫不在意,他甚至还有点嗤笑的意味,“我就是想立威罢了,蓝启桓他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废了?” 魏无羡注意到传言二字,想着以前听说过的舅舅拍断聂老宗主刀的事,难道此事有隐情吗? 蓝启仁无话可说也就不说话了,他明天一定要将兄长叫来! 听她们提到金家,金光善提起心来,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性子,百家伐温和他们金家有什么关系?他会做什么他自己也清楚,怎么现在就要被暴露出来了! 不出他所料,接下来莹莹的话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金家的方向。 “金光善!你竟在战时如此作为!”聂明玦气愤得不行,恨不得一下子就砍了他,金家这墙头草的行为,会害死多少无辜弟子! 金子轩脸都涨红了,爹他怎么能这样! 听到接下来的话,金光善连连解释道:“我都将嫡子派出去了,那必然是不会这样的,许是历史记载有误!” 他总不能说她们说的全是错的,毕竟魏无羡确实是温家的血脉,这可是被那些姑娘拍板认证的!幸好子轩还做了些事情才没让自己脸上无光,金光善又暗自得意起来。 金子轩原来缓和了的脸色也因为这件没说的事又忐忑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温若寒暗中翻白眼,他还能不知道金光善是什么人了?他必死无疑! 甭管金家的人怎么说,百家都已经认定事实了,没人会相信他们,除了有些傻子。 【“凡凡,我们还插入了一些小八卦,就是那种带有自己主观意愿的猜测,毕竟下面还有同学嘛,这样可以争取更多的分数。”舒舒翻了下什么东西道。 凡凡点头,“那你们插了些什么?是那种假如文学?” 之之附和,“就是,恰好说到这里,那我们接下来就来说假如温若寒没死,他会怎么对魏无羡吧?” 莹莹举手,“我来说!” 得到一众点头后她说下去,“我先来介绍温若寒,他是先温家的末代家主,天资聪颖,是个修炼狂魔。 幼时那次内乱让他失去了许多亲人,他的外公、舅舅和母亲都去世了,唯一的妹妹也不知所踪。父亲教养他长大,待他及冠接任家主之位后也去世了,他死前还在念叨着丢失的女儿。 温若寒他性子可以说的上是暴虐,而且自恃修为,刚愎自用,简直是那个时候的大暴君。他为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统一的世界,所以对仙门百家出手了,但是方法没被很好的执行,所以导致百家伐温,他失败了。 他死的也很憋屈,堂堂修为第一人死在金光瑶偷袭之下,他一生都在追求力量。我觉得他应该堂堂正正的死,而不是死在别人背后捅刀!” “金光瑶?我好像有点印象,他是金光善的私生子,是在射日之征时进了温家做卧底的,然后他还成了温若寒的弟子,所以他就被捅刀了!”凡凡恍然大悟。 “金光瑶费尽心机要回金家去,没想到得了个和他爹同辈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图什么?是脑子有问题吧? 他要是在外面自己建立家族,凭他的战功和对蓝聂两家家主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他会活得多痛快!”舒舒表示十分不理解。 之之赞同,“加一,金光瑶回了金家那个烂泥潭,为了一步步往上爬做了多少错事!最后被魏澜一剑杀了还是死的痛快了!”】 “阿婴,你回来家里,舅舅会对你好的,家里的其他人都比不上你!谁要是敢欺负你,先自己打回去再来告诉我,我去找他的长辈说道说道。”温若寒嘱咐魏无羡,他一定会对外甥很好的。 “我知道的,舅舅,没人能欺负我的。”魏无羡笑起来,他可是很厉害的! 被老爹暗中扫视过的温晁心底默然,‘表弟那么厉害,我脑子也没病啊?怎么会去招惹他啊?老爹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表弟那么厉害!我一定抱好表弟大腿!好好做个富贵闲人!’ 温旭也没什么大想法,就是他多了个弟弟而已,他也能看出来父亲有想让表弟做宗主的想法。他没意见!他服强者,表弟很厉害!他以后还能去询问表弟修炼的事! 这样想着,温旭心里都快开花了!不用处理公务,还能好好修炼,他简直爱死表弟了! 蓝忘机也在心里为魏无羡开心,他找到了亲人,以后会很好的,没人能欺负他了。 蓝启仁希望魏无羡能让温若寒放下一统百家的心,挑起战争终究是不对的。 “先温家?舅舅,你说后来是还有一个后温家吗?”魏无羡注意到这个字眼,有些好奇的对温若寒道。 温若寒原来没注意到,被他这么一说也是有点想法,“莫非温家还有后人留存?然后有人重建了温家?” 其实温若寒想过是魏无羡做的,但又一想他是复活后才知道的,而且外甥对温家感观不好,说不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蓝忘机想到百家,他们会想要温家再次建立吗?还是有其他的情况发生? 这一段往事似乎让温若寒也回忆起过去的事,爹走的时候还在念着妹妹,他是强撑着到他及冠的,他早就想去找娘了。 这个评价真的很符合他们心里温若寒的形象了,众人心里都齐齐点头,温若寒就是这么个人! 众人还没来得及想温若寒为什么会一下子就要一统百家,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然后他们就知道了温若寒的死法,现场霎时安静如鸡! 听见这个名字,温若寒猛地看向金光善,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死在外甥手里的,没想到是被金家人偷袭死的! 金光善在他如有杀意的目光下直起身来连连告罪,脸上的汗滴的不停,“温宗主,我们金家真的没有这个人,污蔑,一定是污蔑!金家从来都没有不臣之心啊!” 魏无羡没想到舅舅是这么死的,真的像这个姑娘说的那样,很憋屈的死法。 然后凡凡的话仿佛是打在金光善脸上的一个耳光,金光瑶是他的私生子!金光善无从辩驳,毕竟他也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个私生子。 在那个未来里,金家本该是个成功者,倒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坏了他的大事!金光善心里都要咬牙了! “好啊金光瑶!你给本座等着!”温若寒都要气笑了,他收了个弟子还把自己给弄死了?他不计出身提拔人才,还出了错了!真是个白眼狼!不愧是金家的种! 魏无羡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是徒弟杀师,虽然本就是敌方,但是这个手段…… “金光善,你可真是不要脸啊!”温若寒冷斥出声。 金光善无话可说,还是陪着笑脸,他不敢和温若寒呛声,这可是温若寒! 但谁都知道温若寒的意思,金光善为了金光瑶的战功认他回去,还要给个羞辱的名字,也是既要又要不要脸了。 “他对我和曦臣有救命之恩?”聂明玦原来觉得他行为有亏,现在也不知说些什么话了。 蓝启桓在开战之前就死了,那这恩必是对蓝曦臣的了。 蓝曦臣也在心里想着金光瑶的事,听这些姑娘谈起他的语气,金光瑶此人后来应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被她们说金家是烂泥潭,金家人都要气死了,尤其是金光善,他简直要气炸了!但又不敢发脾气,只能忍着。 其他人倒是有所想法,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话,倒是温若寒十分赞同,可不就是烂泥潭! 这个新的名字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魏澜?姓魏?这人和魏无羡有没有关系? 魏无羡倒是没想那么多,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莹莹想到别的,“还有他害死了聂明玦,也害的蓝曦臣生不如死,他们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大事吗?” “才没有!蓝曦臣对他是掏心掏肺了吧,聂明玦也是对他规劝居多,他要是不在意金光瑶会对他和聂怀桑一样吗?金光瑶就是太贪心了!”之之觉得金光瑶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他是想着证明什么。 凡凡道:“蓝曦臣虽然没死,但是对于他那种人来说,间接害死无辜的人就已经能让他生不如死了!” “那些蓝家的弟子,还有聂明玦,他还间接做了害死蓝忘机心上人的推手,最后魏澜都不想认他做长辈,那时候他才知道了和金光瑶相交的一系列苦果!”舒舒可以说是魏无羡的毒唯了,简直要恨死百家那些人了。 “家人们,歪楼了!”莹莹提醒她们道。 “那我来说,温若寒很爱自己唯一的妹妹,也一直在寻找她,但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婴儿实在不易,更何况她是被抱山散人带去山上抚养了,是以也是找不到的。 第3章 午夜八卦3 温家人不会去蓝家听学,所以无人知道藏色散人就是温家丢失的大小姐。温若寒与他心心念念的妹妹离得最近的时候,应该是那次去夷陵修补结界之时,或许他拂过的咒墙下就融合着妹妹的魂魄。 对于他来说,妹妹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后来也是父亲留下的,而魏无羡就是他素未谋面的妹妹留下的唯一遗物了。 这是他前半生心心念念要找到的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他怎么会不对他好呢?要是他还在的话,魏无羡就不会被人欺负了,百家那些蠢货怎么敢逼他去死?他怎么会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魏澜也不会失去爹爹!”舒舒又想到魏无羡的前世,她都要哭出来了。 凡凡安慰她,“好了舒舒,你别哭呀。魏无羡他现在好着呢,我都知道他成神几千年了。虽然以前的苦难不能改变,但他后来一直和自己的道侣和女儿在一起,他可幸福了。” 其他人也安慰她,舒舒抹了下泪道:“我知道,我就是心疼他。他总是挺身而出保护别人,前世除了蓝忘机都没人保护他,他护着的江澄还反过来背刺他害他去死,幸好后来魏澜将百家那些蠢货都杀干净了!” 其他人知道她又要对江澄骂骂咧咧了,也是和她一起骂,毕竟她们可是姐妹,自然要立场一致了,再说她们也不喜欢江澄。】 聂明玦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那怀桑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出事了?金光瑶会杀了怀桑吗? 蓝曦臣也是呼吸一滞,金光瑶会害的他生不如死?未来究竟是怎样的? 蓝忘机看了眼身旁的兄长,目含担忧。 金光善则是想着后来的美事,那该是多么好的未来,只可惜现在不会是那样了!他又暗暗恨起了那不知在何处出现的声音。 温若寒嗤笑了下,灭了温家后其他几家也没怎么好啊!金家那一帮子玩阴谋诡计的也敢有问鼎仙督的心,真是太可笑了。 “我害死了聂大哥?还害死了蓝家弟子!”蓝曦臣不敢置信,他看向身旁的弟弟,他间接害死了忘机的心上人?他到底在做什么? 蓝忘机原来想着安慰兄长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了舒舒的下半句话,他只有一个心上人就是魏婴,兄长怎么会间接害死魏婴? “兄长,那是以后。”现在蓝忘机也只能这么说了。 “曦臣,我定是相信你的,我们相交多年,我知道你的为人。”聂明玦出声道,他信任曦臣,他必不会做害他的事。 “聂大哥,谢谢你。”蓝曦臣稍稍安下心来。 百家看到最后有些失望,他们真是恨不得这些大世家都起冲突,然后老死不相往来,要是能反目成仇最好! 魏无羡原来在想着金光瑶做了什么事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而且他是用什么方法害了聂宗主的?毕竟聂家人勇猛,聂明玦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然后他就听到了蓝忘机有心上人的话,他有点微微怔愣,‘蓝湛他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 他还没想明白这事,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魏澜是谁?为什么要认蓝曦臣做长辈?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也有人注意到那句话,都在心里暗暗不解,这人到底是谁?和蓝家有什么关系? 还未得到解答,这些姑娘又把话题转回去了,众人暗暗遗憾,只能希望下次知道这事了。 在人海中找人着实不易,尤其是一个婴儿,这事的困难程度无异于大海捞针,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接下来这些话可谓是在扎温若寒的心了,他都还没和妹妹见过面,妹妹就走了,除了外甥什么都没留下。 “舅舅,你别太伤心了。”魏无羡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听着心里也很难过,他都忘记爹娘的样子了,也从不知道爹娘的葬身之地。 温若寒看着眼前的魏无羡,这是妹妹留下的血脉,他一定会护他一辈子安稳! 众人将这一番遗物论细细一想竟觉得十分有道理,魏无羡身上可不就是寄托了温若寒对于逝去亲人的感情吗? 他们还没想完这些事,就被接下来的话激得浑身的血都凉了,是害怕的。要是魏无羡还是江家的一个弟子,他们绝对不会这么怕,但现在他是温若寒唯一的外甥,他们牙齿都打颤起来,像是害怕极了。 温若寒没有出声,但此刻溢出的灵力和暗暗的压迫都无不透露出他的气愤,百家被压得都要直不起来身了。 看着这群人的狼狈样子,温若寒缓缓勾起一个笑来,“逼阿婴去死?我先送你们下去!” 魏无羡脑子里全是那个心爱之人,他未来还会有心上人吗?而且怎么听她这话,魏澜是他的孩子?! 他本来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温若寒的这句话又将他唤了回来,魏无羡看了眼蓝忘机,又急急看向温若寒,“舅舅,你别这样,有些人肯定是没这样做的,误伤无辜就不好了。” 温若寒也就停下来了,他没杀那些人,到底是外甥回家的第一天,他不能杀人,要是外甥以为他是个弑杀的人就不好了。他可要维持好在外甥心里的形象,这样想着温若寒撤回了四溢的灵力,这些蠢货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倒是外甥是看见谁了才这么说的,温若寒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阿婴的心上人就在这里吗?可是这里好像没有女修,应该是阿婴的挚友才对。 温若寒心里点点头,觉得自己窥到了真相。 温晁的下巴已经掉下三尺,都要合不拢了,老爹怎么就听了表弟的话了?他怎么不生气! 温旭早有所料,表弟的性子和家里的人都不一样,他是见不得这些人死在这里的。 而且他早就知道父亲一定会听表弟的话,还不会拒绝表弟的要求,他看了眼温晁,这样想着。 百家狼狈不堪,他们已经齐齐吐了半口血了,然而他们还得继续捂着胸口向温若寒表忠心,另外再谢他不杀之恩。 蓝家人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还是没吐出血来,现在坐直身躯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蓝启仁向蓝曦臣做了个安心的手势,又闭目调息起来。 蓝曦臣了然,他压下喉咙里上涌的血气,觉得好些了才询问身旁的蓝忘机,“忘机,你如何?” 蓝忘机脸色是惯常的白,看着没什么大问题,此刻他神色还是淡淡的,也带着些关怀之意,“忘机无事,兄长可有事?” 蓝曦臣摇头,但他看着忘机仿佛是有什么心事,他这是怎么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忘机的私事,他还是转回身去了。 待他转回去后,蓝忘机垂下眸子,他听到了魏婴有心爱之人,也猜到了魏澜是魏婴的孩子。纵使早知会有那日,但他心里还是微微酸涩。 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震撼! 成神?! 众人都顾不上自己的伤了,他们看着魏无羡的眼神狂热的像是要吃人了,他们都想知道他怎么成神的! 魏无羡没在意成神的事,他听见那声道侣和女儿已经呆滞了,他未来会有道侣和女儿!他以前不怎么想这事,现在一下子就知道了以后,也不知道他的道侣是哪家的仙子,现在是在哪里? 百家的目光被温若寒冷冷打回去,然后他盯着有点呆滞的外甥细细打量,虽然他也有点激动,但还是忍住了,现在的阿婴又不是以后的阿婴,不能混为一谈。 蓝忘机只觉刚才被压下去的血气又有些上涌,他取出帕子拭了下唇角的血,还面色如常,看着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蓝曦臣没看他,也不知道弟弟有多难过,他原来想着魏无羡的事,后来又想到弟弟成家的事。忘机和魏公子是好朋友,或许他们的后人还可以结亲呢,虽说蓝家追求命定之人,但是谁又能说的准他们没有可能? “我就知道小古板是想和我做朋友的,江澄他……不会那么对我的。”听舒舒的前半段话时魏无羡还有些高兴,但是后来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他们这些年来的相处不是假的,江澄怎么会想着让他死? 百家也是知道魏澜的身份了,她是魏无羡的女儿,现在也没人敢说什么话,他们此刻一半是不可置信,他们这么多人都被杀了?一半是惊骇不已,这么多人就被杀了,她得是有多强? “阿婴,就那个小子不值得你交心,他没真心对你,别为他这么做不解,也别太伤心了。”温若寒瞧了下江枫眠旁边的那个少年,他像是被什么封住嘴了说不出话,也不像是蓝家的禁言术。但是他脸上愤愤的表情和他看着阿婴的眼神都让温若寒觉得不高兴,他不高兴别人也别想高兴。 “来人,将这江家的小子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让他知道对我温家嫡公子该是什么样的态度。” 外甥早晚会认清这人的面目,他也不着急弄死他,但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了去了,这就不能叫外甥知道了。 江澄被带走了,江枫眠想要求情,温若寒先一步开口,他的话甚至还带着点笑意,“江枫眠,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没人说话了,魏无羡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咽下去了,江叔叔他是放弃了江澄吗? “阿婴,你别想太多了,那小子不会怎么样的。你以后可要把自己放在首位,别一直保护别人,知道吗?”温若寒真是恨江家把外甥教坏了,江澄有什么可护着的,阿婴又不是他爹妈,他们像是脑子有问题一样!当然是自己更重要了,以后一定要教阿婴好好顾着自己才是。 魏无羡知道舅舅不会骗他,也点头,“我知道了舅舅。” 温若寒露出个欣慰的笑来,“你以后要交些好的朋友,别总想着江家那小子。”然后他想起来护着外甥的那个人,“他叫蓝忘机是吧,是蓝启仁的侄子?” 魏无羡笑起来,倒是驱散了阴霾,“蓝湛是蓝家的二公子,我们是听学的时候认识的。” 他没说蓝忘机好像不太喜欢他的事,他可是真心想和小古板做朋友的,蓝湛以后还会护着他,那他以后肯定不讨厌他了,他也就不说出来了。 温若寒感觉有点微妙,阿婴为什么叫的是他的名?他们关系这么好?以后可得好好查查去。 百家还是安静如鸡,只有那舅甥俩说话的声音响起。 蓝忘机又平复了下来,魏婴以后幸福就好,他本就不该奢望太多。 【骂完后她们又说起其他的事来,之之递本子给凡凡,“凡凡,这是咱们的课题本子,你看看你想先问哪个?” 凡凡看了下道:“还是如果线吧,那就这个,假如魏无羡没死,也没有金家的窥伺,他和蓝忘机会不会修成正果?舒舒不开心,我们说点甜的让她高兴一下。” “好,那就我来说吧。”莹莹接话道。 “首先答案是会,忘羡是天命所归! 魏无羡和蓝忘机是天命道侣,他们是玄正六十二年成的婚,那是魏无羡复生的第一年。其实前世的时候他们就互相喜欢了,二人的女儿魏澜也是在那时有的,她生于玄正四十年,但是那时蓝忘机并不知道他们有个孩子,年少时就爱慕着的心上人也喜欢他。 要是没有金家的窥伺,那他们再蹉跎几年也就会修成正果了。没有金家,江家也就那样了,等到江澄非死不出的时候魏无羡就会和他渐行渐远了,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 魏无羡和蓝忘机才是一路人,他们的道义和选择都是相同的,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改变,这是一种很执着的‘傻’。他们虽然看似不同,但他们拥有相同的精神内核,敢为道义放弃自己,他们于道之一途是殊途同归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走散。 更何况他们那时是两情相悦,魏无羡忧心的是自身的处境,他不想拖累蓝忘机,而蓝忘机想帮他也是没有立场,只能暗暗给些帮助。没有金家,那关于魏无羡的流言也会散去的,没人在背后出手,就会有安宁的一天。 第4章 午夜八卦4 蓝忘机也没有放弃过魏无羡,他始终坚信他还是以前那个少年,他会来夷陵找他,那次分别之前他都打算好下次要和魏无羡表明心意了,他们之间的路虽然坎坷,但他们都在走向对方。 所以他们一定会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处在什么境地之下,魏无羡永远只爱蓝忘机,蓝忘机也永远只爱魏无羡。”】 凡凡的话一出,百家更安静了,他们心里暗暗抓狂,怎么这两家搞一起了!以后他们怎么办! 魏无羡感觉他耳朵可能出问题了,他看着温若寒道:“舅舅,你方才听见什么了吗?” 温若寒脸上也是有点不可置信,他没答话,问魏无羡道:“阿婴,你是喜欢小蓝二,蓝忘机?” 魏无羡确定自己没听错话,他说不出什么了,以后他会和蓝湛在一起?但是他不是有个女儿吗?是收养的? 他都没发现,他就是震惊了一下后很平静地就接受这事了,一下子就相信了。 蓝忘机先注意到的是魏无羡的死,然后是金家,最后是他和魏无羡的事。 他一方面忧虑魏无羡的死,一方面有点隐隐的欣喜,以后魏婴会接受他的心意。 蓝曦臣僵着身子转过来看见的就是弟弟这样的表情,他真的喜欢魏公子! 蓝启仁没压住血气,瞬间一口血喷出来,他的得意门生!怎么就喜欢上魏无羡了? 温若寒不高兴了,“蓝启仁,你做什么?看不上我们阿婴?” 蓝启仁一时说不出话,还是蓝曦臣站起身来,“温宗主,我叔父并无此意,这事还得是当事人来说,毕竟共度一生的是他们自己,和叔父也没什么关系。” 温若寒一挑眉,“你这口才像你爹,小蓝二,你站起来给我看看。” 蓝忘机起身行礼,看着就像是礼仪标杆一样,“蓝湛蓝忘机见过温宗主。” 见着外甥的目光向下看去,温若寒都想扶额了,这孩子这么急找道侣吗?其实魏无羡只是好久没见蓝忘机,想看看他罢了。 温若寒摆手,“好了小蓝二,你坐下吧。” 魏无羡又看了眼蓝忘机,只觉得小古板长得越来越好看了,比泽芜君还好看。 接下来她的话成功叫所有人震惊迷茫连带着不解,什么叫二人的女儿?两个男的怎么生的孩子?听她的意思还是他们两个亲生的孩子?!他们一定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温若寒都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过等他细细想想觉得十分可以。本来他还遗憾阿婴找了个男道侣会绝了小月亮那一脉,虽然可以过继吧,但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现在都有亲生的了,那当然选亲生的。这边温若寒接受良好,甚至有点期望,阿婴和小蓝二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魏无羡还在被雷劈了一样的震惊中,他和蓝湛怎么有的孩子?谁生的? 蓝忘机眼底也是掀起惊涛骇浪,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惊喜,是他和魏婴的孩子! 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有点隐秘地开心,面上却还忍住些少年人的矜持不曾显露出来,但笑意都快从眼角透出来了。 蓝曦臣想起她们前面说的话,魏澜不愿认他做长辈,弟弟的女儿不愿意认他!这简直要叫他难过死了,不知道后来他做了什么事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他想着这些姑娘的话,这下子知道后来的事后他一定会避免那些事的! 魏无羡状似不经意间看了眼蓝忘机,‘蓝湛他年少时就喜欢我?他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蓝忘机感觉到有人看他,那个方向上的只有魏无羡,他微转了下方向看他,然后两个人齐齐移开目光。 温若寒看着底下怂唧唧的金光善冷哼了一声,他迟早弄死他们,然后将金家连根拔起! 魏无羡收回看着蓝忘机的目光时就听到了莹莹的话,“江澄以后会非死不出吗?怎么可能?” 一直做着个沉默者的江枫眠也是惊呼出声,“阿澄他不会这样的!他……” 但他突然一想虞紫鸢,接下来的话又说不出口了,他真的不可能吗?这个肖似虞紫鸢的儿子,他未来真的不会将江氏变为极重尊卑的虞氏吗? 江枫眠的表现简直是默认了这上面的话,温若寒一声冷嗤就这么传出来了,“真是太可笑了,江枫眠!你汲汲营营的为江家打算,最后还传下来这么一个江家,真是笑掉大牙了!江迟都要爬出来骂你了吧!” 看着眼前的一切,魏无羡只觉得他印象里江澄的样子在渐渐模糊,人真的越长大越改变吗? 莹莹的话掷地有声,魏无羡看向蓝忘机,他们的道义和选择一致?一直走着同一条路? 蓝忘机柔和着眼神看他,温柔又坚定,和以前那样子有所区别,但一下子就安了魏无羡的心,他的路上从不是只有一个人的。 剩下的话似乎又将矛头指向了金家,其他人心里也有所感觉,温家不会放过金家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连根拔起! 至于自己,百家是没有那么担心的,温若寒总不能将他们都杀了吧?再说还有蓝聂两家顶着呢,他们就是一边害怕一边侥幸。 蓝忘机庆幸这天音的出现,叫他能规避未来对魏婴不好的事,这似乎也给了他勇气,或许他应该勇敢一点。 莹莹的最后那句话极为大声,魏无羡罕见地有些羞,他又看了下蓝忘机,他长睫微颤,似乎也是羞了。 温若寒看着身旁的外甥和小蓝二眉目传情,本来他觉得会听得无聊,毕竟他最不耐烦听这些爱情故事,没想到还好,果然他外甥的爱情和别人的不一样! 这下子他看蓝忘机就更满意了,本来他们能有个孩子就让他欣喜,在那样的情况下小蓝二也没放弃阿婴,这样的感情就该给阿婴! 温若寒简直不能再满意了,这个外甥媳妇他认下了! 【舒舒狠狠点头,“忘羡就是绝配顶配天仙配!谁都插不到他们中间去!” 几人又附和了她几句,她们都这样觉得! 凡凡翻了下手里的本子,指着其中一条问她们:“这个问题有必要吗?我都知道的事诶!” 之之凑过来看,“你是说这一条吗?魏澜到底是不是魏无羡和蓝忘机的亲女儿?” 凡凡点头。 “有必要,我可是查了好久的历史,还费大力气找到了几千年前留存的一张画像,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才特地加上这个问题的。”莹莹很是激动的开口。 这话一出,她们三个也激动起来了,缠着她就要看。 莹莹不负众望,就将画拿出来了,“这可是聂怀桑的大作,上面还有他的印信!” 她们展开后就凑在一起看那画,这简直就是铁证! 之之看了会儿突然道:“玄正四十年,魏澜出生,她生于乱葬岗,那时他们日子过得很是艰辛,不过后来才好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但是我觉得魏澜是魏无羡生的,毕竟夷陵老祖无所不能,生个孩子而已,洒洒水啦。” 舒舒也有点这么觉得,“虽然男人不能生孩子,不过这并代表魏无羡不能生。我记得蓝忘机在乱葬岗住了一晚后,再过了六个月魏澜才出生的,可能是早产身体不好,所以魏无羡才一直带着她。” 莹莹最是相信这事了,她乐滋滋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问题就是想卖弄一下我的画罢了。” 被她们这信誓旦旦的话一击,凡凡也信了,一定是真的!】 她们的话似乎更加验证这个事实了,后来的人都知道魏澜的身世,那到底是怎么生的啊?众人一面担忧着自己的未来还不忘听些别人的风流韵事,也是很难评价了。 又说到这个问题,魏无羡有点羞恼还有点好奇,他们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 ‘要是像蓝湛那肯定很好看,像我的话也是极好的,我可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他一边想一边点头,看在蓝忘机眼里可谓是十分可爱了。 ‘这个孩子若像魏婴自是极好的。’蓝忘机在心里这样想着,似乎已经能勾勒出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了。 温若寒有点好奇,“几千年留存的画了,那还能看清楚吗?是用灵力保存了?可是以后不是都没有修仙了,是灵力还在缺少传承了?” 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事,或许等到以后就能知道这事了。 魏无羡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或许灵气没有断绝只是被集中在一起了,修仙之人或许与世隔绝了才没被后人看见过。 只是这听起来太天方夜谭了,他也就不说出来了。 他们正遗憾着不能看见那画时,上方的天空突然就显现出来了画面,似乎就是她们说的那幅,这还是其他人先发现的。 此刻正是夜晚,月光柔和地洒在地面上,天空上的画四周还泛着白光,显得那画上的情景无限温馨。 画上是两男一女,显然是在泛舟,阳光也不刺眼,照耀着的这三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好看。那两个男子凑的很近,是肉眼看得出的亲密,着黑衣的青年天生含笑的眉眼,人语丰神俊朗,正坐在船边玩水。穿白衣的青年在他身旁,他眉眼如画,冰雕玉砌一般,看向身边人的目光却都是温柔,他的手还隐隐护着身边的人。 在他们几步距离处站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红衣曜日夺目,长相很是清灵,又带着些英气,她一双眼睛和黑衣男子一般眼型,又和白衣男子一样瞳色,直能看出三人关系来。 然后不少偷瞄的目光就向魏无羡和蓝忘机而去了,他们这孩子生的真好啊,五分像魏无羡,五分像蓝忘机,怎么就这么会生啊! 但是他们还是在心底抓狂!到底是怎么生的啊!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 魏无羡一直看着那幅画,直到它消散时才回过神来,那个孩子长得真的很像他们。看着她的时候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知道的未来化为了具体,他真的会和蓝湛在一起,他们还会有个孩子诶! 蓝忘机暗暗抑制着激动的心,他此刻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惊人,他努力按捺着自己有点不受控制的心跳。 他一直看着的是上面的魏婴和魏澜,魏婴的笑容和现在一样,那就很好,还有一个肖似魏婴的女儿,他蜷起手指,暗自定着心跳。 温若寒也是眼睛都睁大了,他的外甥孙女果然长得好看,还姓魏那就更好了!他现在真是十分期待她的到来! 聂明玦听到是怀桑画的后就也抬头看了看,画的很好,真是怀桑的手笔,未来怀桑和他们一家的关系那么好吗? 他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了,远在清河的聂怀桑打了个喷嚏把自己惊醒了,接着他翻了个身继续睡,‘是大哥想我了吗?’ 蓝曦臣看着肖似弟弟的小侄女,一想到未来的他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小侄女不认他,他都要恨起未来的自己了。 之之的话引得人们都向魏无羡看去,是那种‘都是男的,你怎么就能如此’的眼神,连温若寒也看着外甥若有所思。 “什么是我生的!我哪里能生孩子!”魏无羡见着这些人的目光,一下子就羞恼了!连自己夷陵老祖的称号都没注意到。 温若寒见着外甥生气了,一下子转回去还把百家那些人都冷冷看回去了,那么爱看热闹小心我让你们变成热闹。 百家心有戚戚地收回目光,这回带着些惧意,不该看的热闹他们再也不看了。 魏无羡气的脸颊都鼓起来了,他是男子!男子是不能生孩子的! 然后舒舒的话就像和他唱反调一样,霎时间他脸红起来,连刚才信誓旦旦都不那么坚定了,‘难道我真的能生孩子吗?这是什么原理?’ 蓝忘机面色如常,但是耳朵却泛着点粉,他轻咳一声,这些姑娘的话有点太引人遐想了。 众人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显然是十分的好奇了,随着这些姑娘的话,他们也在心里认定了魏无羡能生孩子的事,这绝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