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蛮搭档》 楔子 vls昨晚三人亮相为师妹助兴,歌迷激情难抑险情频出。 与“888情人”亲密接触“冥使情人”冷孛成为lb手机代言人。 记者现场报道:vls加盟sud广告战略发布会。 vls新歌mtv女主角大揭秘。 “天使情人”段慕昨晚被刺,为情?抑或是妒忌? 重诠经典名曲,vls端木恪亲自为新歌作词。 艺辰公司为vls冷静分析,其最大缺陷是内部不稳定。 vls如十一级台风刮向世界,世界巡回演唱会在紧急筹划之中。 都是无情惹的祸“撒旦情人”端木恪被mtv女主角绪雅年惠指控犯有强奸罪! 一曲“mytruelovewithyouforever”万人空巷,vls广告片酬狂涨1000倍。 端木恪在记者招待会上对指控犯有强奸罪闭口不谈。 艺辰出面为端木恪僻谣,vls最新mtv中造型大曝光。 vls签名会的新闻连续报道。 段慕第376任情人曝光,天使再陷情海。 人气飙升vls,网上评比本年度梦中情人top10,vls三大情人名列前五名。 一ye激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绪雅年惠控告端木恪强奸罪不成立。 网上评论:vls会如暴风一样过去吗? 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艺辰公司推出的vls组合凭着一曲mytruelovewithyouforever迅速走红,无论是报刊、杂志、网络等各种媒体都充斥着他们的消息。当然,他们的成功原因其中不乏有艺辰公司对他们不惜重金的广告影响,但最重要的是vls组合中的三个男人,就像从传说中走出来一样,他们以惊人的势力,强烈的情感攻势,不可抵挡的个人魅力,震憾了所有的女人。 据调查,有8 %的女人幻想着一种具有原始魅力的男人。所以,当vls中的三个男人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所带来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因为他们正是这种男人。 撒旦情人端木恪,贝斯手,作词作曲,乐队灵魂。性情暴烈,脾气阴沉。 天使情人段慕,吉他手兼鼓手,擅长西方打击乐。开朗,有点花心。 冥使情人冷孛,主唱兼萨克斯管。有着漂亮魔魅的双眸,一向是冷酷的表情,神秘而深不可测。 第一章 秋日风冷。尤其是到了夜晚的时候。淡淡的夜幕降下来,阴冷的雾气氤氲升起,到了明天早上,它们就会变成冰冷的霜,凝成一片。风吹过脸,湿湿的雾气拂过,带起脸上残留的热意。身上的热意也随着风一点点地被带走。 小巷口的一个广播中传来娱乐台播放的节目声,在vls刚推出的以一曲新歌作为背景音乐中,主持人正评价着vls的三个男人,同时接听着不少少女少妇以及中年女人打来的电话,听她们述说着她们的梦想和憧憬。 “他是最强的?”恰巧走过,听到节目里的女人的宣言,连游漪嗤笑了一声,紧了紧外衣,将衣领竖起,挡住吹过她脸上的冷风“那是你吃饱喝足了才会想的!如果要你们工作加班到晚上十点半,你就什么都不会想了。”女人,就是这样的会幻想,整天想入非非。不像她,忙得像条狗,连发呆的时间都没有。 秋天里残留至今的叶子落到了地上,在无人的街巷里发了轻轻的簌簌声,更加衬托了夜的寂静。“嗯”阴冷黑暗的小巷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这是一条没有多少人通过的小巷,尤其现在到了夜晚的十一点多了,深夜的梦幻和对情人的渴望也只有在暖暖的被窝中才能柔柔地道来。 脚下的树叶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音。风吹过小巷,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响,连游漪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真冷啊!她搓着手,急急地走进漆黑的小巷。这条路她走了不止上百遍了。 “该死”小巷里传来一声男人的咀咒声。这声音很弱,一点都不像是要骂人的语气,声音轻得也不太容易让人听见。 连游漪侧耳听了一下,好像没动静,又继续前行。 男人躺在地上,放弃地嘘出一口气,他已在这不知待了多长时间,看来不会有人来了。咦?是有人来了吗?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了 电台里的女人一个个打进电话来,讨论好像进入白热化了,不时地有语言的残片传过来。好热闹呵她听着,加快了步伐。也许,当她有钱一点,有时间一点的时候,她也可能对现在她们争论不休的什么情人感兴趣的。 手好像冷了起来,她把手放到嘴边呵呵气。再有一段不到五十米的路程就到她住的地方了,她望着前面,快要到家了。到家后,她就可以为自己泡一杯热呼呼的果珍,再洗个热水澡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男人本来有些轻松下来的脸色却产生了变化,好像变得越来越恐惧,是恐惧吗?“不”他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然而事实却 “叭”的一声,脚绊到了一个巨大的物体,她反应不及,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个该死的女人!传入鼻息的女性的体香已经告诉他,这个他原以为会救他的却被他绊倒的是个女人。她被绊倒是活该,他有点坏心眼地想。 “真是倒霉!”反应迟钝的连游漪挣扎着站起,脚却踩到一个软软的物体,重心不稳地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女人”他忍受着大腿上传来的巨痛“你”“有鬼啊”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这一次,她的反应倒是格外的敏捷,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拔腿要跑。 “不”男人呻吟了一声,伸出手想抓住她。 “救命救命啊”脚踝被一只凭空伸出来的大手抓住,连游漪吓得脸都白了,手条件反射地拍向那只手,想把那只手打掉,不想那只手一翻,却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放开我!”情急之下,她用脚踢着他的手,也踢到了自己的手“你快放开我”可惜那只手死死地抓着她。 “唔!”男人终于出了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个女人好狠毒! 这是在他陷入昏厥的前一刻脑中惟一的反应。 她逃出来了!心惊肉跳地开锁冲进房内,她的手还在不停地发着抖,那个男人简直像鬼一样她的双眼不自觉地望到自己的手上。天!她惊呼一声。黑红色的血从她的手上滴下来,落到房间的地板上,刚才她手摸过的电灯开关、书桌上全都是血,凌乱的血迹触目惊心,看起来好像谋杀现场。 他流血了吗? 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她抬起自己的脚,那儿,在她的裤脚的地方,也有一大片血迹。天哪!她该不会把那个男人踢死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她拍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连游漪啊连游漪,那不是你的错。首先,是他先绊倒你的,再说了,要不是他抓着你,你也不会踢他,还有,你踢他也不是很重嘛。 而且可能他本来就是要死了。他要死了吗? 有人在拉他 鼻息间飘过一丝淡淡的香气,又是那股香气。是她吗?她回来干什么?毁尸灭迹吗? “喂,你没事吧” “你怎么了?”耳连依稀传来她的声音。 唔柔柔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里,这个女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如果不是她刚才叫得那么惨,踢他踢得那么狠的话,他她在干吗! “你真的死了吗?”她摸索着想找他的脉搏。 本来还是半死不活的,但刚才被她一踢,他现在真的是离死不远了。他在心里苦笑着。 还好,他没死。她松了一口气。这种半夜被人打得快死的人,应该不是好人吧。是坏人吗?为什么会这样呢?该不会是帮派里的人吧。她叹了一口气,拉起他的手,想扶他起来,却引来他更大的呻吟声。 混蛋!这个女人想折断他的手吗?她难道不知道伤患是不能随便移动的吗? “叭”的一声,一个重物重重地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该死!他狠狠地诅咒着,他要杀了她,他一定会杀了她的!她竟然毫不留情地把他摔到地上。 “好重!”她嘟囔着。 她要干什么?感觉到那股淡淡的香气又离开了他,他又想伸出手来抓住她。但这一次,他没有抓到。那么,是他错过了得到帮助的机会了吗?心里莫名地有一丝淡淡遗憾。 几分钟后,他感觉到又有人搬动他的身体。难道老天爷就不能让他好好地在这儿呆一会,聚集一下力量。非得要他这样任人虐待吗?他努力地睁开眼,却看到那个女人又站在他的面前。 “喂,你想不想要我报警啊?如果报警不方便的话,也就是说如果你是坏人的话,现在就赶紧哼一声,不然我就打电话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太重了。” 他呻吟了一声,没表示是,也没表示不是。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如果再这样不死不活的我就当你死了,我不管你了。”她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 “喂”她踢了踢他。 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个男人就这样瘫软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死了吗?不会这样子就死了吧。她蹲下身来,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再次去寻找他的脉搏。 “啊”男人突然发出更大的一声呻吟,呼吸也开始变得混浊起来“该死的!”他狠狠地诅咒着。那个女人在干吗!她知不知道她在摸他哪里啊。 “你还活着!”她吓了一大跳。 他呻吟着,浑账!她还不快点把她的那只手移开。现在他全身的血都涌向下面,连思考都几乎不能了。该死的!他是伤患,竟然对着一个女人大发情欲。 “喂,你先将就一下,我家离这儿挺近的,你”红潮马上涌上了她的脸,她知道那个男人的呼吸为什么会突然变重了。她尴尬地收回手“对,对不起。”她嗫嚅着。 她还在说什么废话,难道她想要他在这里流光血死掉吗?他努力地睁开眼,望见她将一个奇怪的物体推过来,那是 “对不起啊,你实在是太重了,我搬不动,周围又没有什么工具可以用的,就只推了这个,你将就一下吧。”她解释着,扶起他,就想要把他挪上那辆“车” “不”他呻吟了一声,不要!打死他都不要让他“坐”上那辆“车”那根本就不能称为是“车”只不过是在一旁的工地上用来推砖头的手推车,现在,竟然要他 “你怎么那么麻烦啊,有东西搬你就不错了,你还要嫌这嫌那的。”她马上不高兴起来“我又没有车,这个东西也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你以为所有的人有车啊!”不再多说,她利落地将他丢上车。 “我不”他拼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抗议着,想要爬出这辆手推车,勉除被当做猪来运的命运。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她不悦地两手一叉“你知不知道不说便把别人的东西拿来叫做偷,我现在就是偷来一辆手推车,你竟然还不要。你以为你是谁啊!待会儿把手推车还回去的时候我还要把它洗干净呢,这些都是因为你。你不但不感恩,居然还这样。干吗”她倏地噤声,望见那个倔强又高傲的男人半个身子爬出了那辆手推车“叭”的一声摔在地上,死死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想找死嘛! 好不容易把他搬到自己的房间,连游漪把他放到自己的小沙发上,回过身就去拿医葯箱来。这个男人!也许男人的自尊心真的很强,但他也不要非得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吧。撕开他的衣服,她才发现他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额头上在流血,可能头部有点受伤了。主要的伤处在腹部,血不断地涌出来,把衣服都染红了,她小心地剪开衣服,幸好好像没有伤到内脏,是他跟人有仇吗?有那么大的血海深仇,恨得要把他杀死。凭着上学时在红十字会学的仅有的一点点护理知识,她努力地帮他包扎着。 包扎完毕,连游漪看着头靠在沙发一边的男人,他的头发凌乱地垂到脸上,盖住了一半的脸。 轻轻地拨开他的头发,她看到他的表情好像疲惫不堪。虽然说她对昂贵的服饰一窍不通,但从他身上那件黑色西服舒适的触感她就可以猜到,这件衣服的价格的确不菲,而且这个男人可能很有钱,那他为什么会倒在那样一个几乎无人经过的小巷呢?这些地方不是他那种人能来的。而且,若是没有特殊原因,他根本不屑于到这个地方来。 望着他,她又莫名地沮丧起来。有人就是不管在何时何地看起来都那么高贵。像这个男人,现在衣服都破了,头发也凌乱不堪,脸上还沾着泥和血迹,但看起来就是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质。罢了罢了,她在想什么呢?这种事情不是她这种人可以想的,越想就越自卑。 她起身,打了一盆水,将他脸上的泥慢慢地擦掉,随着男人脸上的泥慢慢地少去,他完美的脸庞也渐渐地露了出来。如同希腊雕像般的脸庞,轮廓分明,她把他的头发再拨开一点,露出他的额头。男人的睫毛很黑很密,现在他一动不动地闭着眼,他的睫毛垂到眼睑上,再接下去是他俊挺的鼻梁。脸上的皮肤有点粗糙,但不损于他的帅气。棱角分明的唇,虽然嘴的一角被她擦上了红葯水,看起来好像很搞笑,但不可否认的,这个男人的唇很性感。 对着这个男人叹了一口气,倦意马上袭上来,她放下手中的毛巾,慢慢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锁好门。 睡吧,不要乱想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几乎是在门锁上的同时,男人的眼睛睁开了,黑暗中,他晶亮的黑眸打量着房内的四周。房内的摆设很简陋,简陋得看不出一点色彩,只有在桌上的一盆快要枯萎的花才能透露这房子的主人可能是一个女人的信息。 也许这就是她为什么能这样放心地把他带到她家里救治的原因吧。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不小心使腹部的伤口裂开了,痛出了一身冷汗。他只好又躺回去,两眼望着天花板。他没有想到会有人帮助他,他不想欠人的恩情。但显然,她是帮助了他。那又怎么样,要他报恩吗?一丝冷笑浮现在他的唇边。愚蠢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一个半夜躺在她家里的男人是多么危险吗?难道她不知道她这种庸俗廉价的同情有一天会害死她吗? 夜很静。静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男人黑色的瞳眸中闪动着冰凉的光芒。没有人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他原本虚弱疲惫的表情不见了,有的只是噬血残佞的冷笑,冷得让人的心都寒了。 睡在另一边的连游漪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她蜷了蜷身子,把枕头拖到怀里,更沉沉地睡去。 那个男人走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沙发上已没有了那个男人,残留的只是一些血迹。那么,他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醒的?他能走了吗? 卧室里的闹钟疯狂地响起来。这是她平时该起床的时间,但今天,她莫名地早起了,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吗?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多了解他一点。望着那张冷冷清清的沙发,她的心莫名地有一丝遗憾。这就走了吗?他不会再在路上被人伤害吧? 呸呸呸!她在想些什么啊,她竟然在咒别人。松松垮垮地做几个早操的动作,她跑到浴室换下睡衣,开始又一天忙碌的生活。 昨晚的事,就当做是一个梦吧!那种男人,多了解一些只会让她更自卑。 纤长白皙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女人的相片,照片上,那个女人一点也不美丽,在人群中,她一点也不引人注目。这只不过是侦讯社偷拍的一张罢了,当然没有一点美感。但桌前的那个长着一双猫眼的男人却若有所思地望着照片里的她望了好久。 “是她吗?”他没有回头,问着站在他身后的人。 “救恪的就是这个女人。”身后的男人答道。看样子,他好像是那个猫眼男人的经纪人。 是吗他沉吟着。看她的样子,倒不像一个能在半夜救回一个受伤的男人的样子。但她的身家很清白,绝对没有一点可能的恶意。现在这种人倒是很少了 那么,她能行吗?她能负起保护端木恪的责任吗?她能成为端木恪的守护者吗?善良如她,真的可以守护着一个从地狱中出来的男人吗? “直接录用她吗?”经纪人问道。 “不”那个猫眼男人沉吟着“弄一个复赛,我想亲自看看她。” “总之,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初试,我希望你能来进行复赛。”咖啡吧里,一个看起来精明能干的男人对着她说道。 “这”连游漪迟疑着。 “这是我们复赛的时间和地址,还有复赛要准备的资料,我们希望你能准时到。”男人把公文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等着她的答复。 “我们?”她诧异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噢,是我们考评组。”那个男人马上说道“如刚才说的,我们的初赛是不公开的,只由我们这个考评组内部评议。” “考评的对象包括不是自己公司的员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种事有点奇怪。几天前她突然接到一份通知,竟然是艺辰寄来的,说什么她已通过初试,具体情况将会有人告之她。这也是她今天坐到这里的原因。 “艺辰是一个有名的公司,除了本部的员工外,我们也希望发掘出被埋没的珠宝”那个男人对答如流地解释着她的疑问。 这应该是很正常,而且他说的也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公司之间员工跳槽现在已经是很正常的事,但艺辰那是一个知名的公司啊,没有理由它会招一个对演艺圈一窍不通的人当它的员工,就算它想进军别的行业,那它所要的,至少也应该是不同公司里的核心人物吧。没有理由要这样礼遇她这样的一个名不见经不传的小职员。 “我想想。”她站起身来,把资料收进包里“我可能会去的。” “连小姐,请你务必要准时到。”那个男人叮嘱道。这样的确定,又让她的心里起了疑虑。 走出咖啡吧,连游漪望着那个男人走进他的车子。真的有些奇怪呢她在心里想着,同时又笑了。算了,连游漪,你偷笑吧!这只不过是有些突然罢了。有那样的大公司招你,你庆祝还来不及呢。 通知的时间早已过了,主考官还没有出现。是临时取消了吗?她不知道。 一个穿着入时的女人向她走过来,不屑地扫视过她的全身,又极为淑女地抬起她的下颌,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为什么每次这样重大的场合里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会混进来呢?”两个站在她身旁的女人咬着耳根。 是说她吗? 她咬住了下唇,脑中空空的一片。她不能想,她真的不能多想,多想她就不能再坚持下去了。但话是这么说,当另一个女人以为她是一旁的服务人员,让她给她端一杯茶来的时候,她是真的受不了了!捂着嘴,她跑出了那个令她窒息的房间。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跑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从电梯间走了出来,望着她奔去的身影。 外面是下着哗啦的小雨,艺辰的大楼是仿悉尼歌剧院式的,白色的楼层在雨中显得格外安静,在她经过的道旁种着两行凤凰树,细长的树叶在雨中微微颤抖着,有一种凄楚可怜的风致。一个大大的花坛中种着刚盛开的贵妃菊,高贵的金黄色在雨中依然不减它的风采。 她静静地站了会儿,雨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带来丝丝的凉意,也让她浑浊的脑子完全清醒下来。 她还得回去,既然她能经过初选到面试,她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但一想到可能遭到的失败,她又犹豫了 耳边好像隐隐约约有一声细微的叫声传过来。她仔细听了一会,声音很弱,好像是一只小动物,还有轻轻的草丛擦动的声音。 她蹲下身,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找去。原本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的男人走过来,跟在她的后面。 “喵喵”一声声虚弱又娇气的声音传过来。 是一只小猫的叫声。她轻轻地沿着声音的方向寻找,终于,在拨开一大簇的鸡冠花后,她发现了一只蜷缩在人工草丛中的米黄色小猫。这只小猫看起来还不到满月吧,浑身都被细雨打湿了,绒毛湿答答地沾在一块,看起来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小猫一边呋拂叫着,一边舔咬着一块不知道被谁乱扔在地上的蛋糕,蛋糕好像开始发霉了。 好可怜的小猫!她蹲下身,将那只在轻微发抖的小猫抱在怀里。小猫身上的毛全是湿的,使她的胸前也湿了一大块。 “嘘,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轻轻地抚摩着试图挣扎的小猫,掏出一块干的纸巾,将猫身上的水珠擦干。 可能是感觉到了她并没有恶意,小猫开始往她的怀里钻,脏兮兮的小脸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她轻轻地笑了,低下头,将脸贴到小猫的身上,也像它那样用脸磨蹭着它的身子。 “小姐。”一声突兀的叫声打断了她与猫的亲热。 “啊”猛然惊醒,她慌乱地抬起头来寻找发出声音的人,不意地发现跟她说话的人正站在她的身后,离她很近。这是一个长着一双猫眼的男人,男人的五官有些奇特,她注意到他眼角的线条特别锋利,就像用剑削过的一样,散发着冷冷的寒意。男人不是很瘦,但是因为他太高,还是显得有些修长,他全身只是普通的三件式西装的打扮,好像他已经尽量地不想引起人的注意了,但是他的一双奇异的眼眸还是泄露了他的与众不同。他的眼睛是深黑色,但好像隐隐地有一道幽蓝的光,而当你仔细看的时候,好像这道光又消失了。 “对、对不起,先生,我没有发现”她嗫嚅地道着歉。 “是我惊着了你。”男人微笑着,彬彬有礼却带有一层隔膜。 “不,没,你没有”她怀中的小猫呋拂地叫着,可怜地舔着她的手指,好像试图引回她对它的注意。 “这是你的猫吗?”男人低头看着那只小猫,瘦削的手摸了它一下,她原本以为他的动作会吓到小猫,但没想到他的动作非常的温柔。小猫呋拂地叫着,眯着眼,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不是。”她回答着,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头发,有几缕头发贴到了她的脸上。 男人注视了她半晌“雨下大了,你还是进去吧。”一句很体贴的话,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还是带有一种冷冰冰的味道。 “喔。”他的话好像有一种命令的意味,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听那个男人的话,照着那个男人的指示做。他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站在房间门口,她蹰踌了。这间房间一看就知道是公司的一个高层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摆着高档的办公用具,价格昂贵的组合音响放着高雅的轻音乐,地上铺着厚厚的蓝丝绒地毯。她有些讶然地望着他房内的液晶屏幕,屏幕里,是她刚才等待复试的地方。 “我”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 “先进来吧。”男人微笑着拉出一张椅子“坐。” 她注视着这个男人。他很彬彬有礼,好像很温和,但她总觉得有一点不安。 “刚才让你受伤害了。”他道着歉。复试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要想让她成为守护端木恪的人,必须要足够坚强,这一点上,她显然是失败了。但重要的一点就是,她非常的有同情心。也许这一点可以弥补之前的缺陷吧。 她一直望着那个男人。就在这间看起来很高级的办公室,他告诉她,她被录取了。 堡作的内容,就是等着另一个男人回来,负责他的一切。 而那个男人,就是她那天领回家的。 第二章 一个主人的品味往往从他的办公室的格局与布置中可以展露出来。这是一间融欧罗巴的前卫和古典中国的优雅风格于一体的办公室。淡淡的雅致的竹叶绿加上繁复的麦穗般缕空雕饰的窗帘,从落地窗中静静地洒下清晨橙色的阳光,照至藤椅上,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与影的杰作。简洁的富有流线型的乳白色办公桌与相称的同色系椅,椅子上坐着的一个穿白色套装的小女人,她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脸上淡淡的疲倦与闲适跟这间被布置成完全富有家居风格的办公室极为相称。这样的温和的感觉,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对这个娇小的女性产生一种莫名的依赖。这样的一间办公室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母性意识很强的女人吧。虽然说她身上的这种气质跟这幢讲究效率、快节奏的大楼不是很相称,但它们却无一丝冲突地结合在一起,突兀吗?好像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 伸了一个懒腰之后,连游漪满足地站起来,走到窗旁,打开了窗户。清晨的雾气渐渐弥漫进房,带给这个空间一点柔软温郁的湿意,空气轻轻地流动着,窗纱随之轻轻飘扬。抬手捂住口打了个呵欠,她看了一下表,然后回到了她原来的座位。凌晨三点到达机场,再是三个小时的车程,现在离端木恪到达这儿还有一个小时连游漪想着,脸渐渐地贴到了已经被雾气染得有点凉的桌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合下来,覆到了不由自主瘫软下来的下眼睑上,睡意慢慢地浮现,一缕头发从她的耳后掉落下来,垂到了她的脸上,在风的吹动下调皮地轻轻拂动着,在她的肌肤上碰触一下,又飘开,可是沉睡的人儿却丝毫没有感觉。 这是一个宁静的清晨,什么工作都还没有开始,一切都在静静之中,时间如流水一般温柔地滑过这个片断 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一阵巨大的旋风刮进了办公室,超乎人耳膜接受范围的声音让沉睡中的连游漪不得不张开眼,抬起头来。冲进办公室的是一个一身黑色皮装的男人,男人有一张阳刚气息极浓的俊脸,完全是东方人的浓密的黑发,刀刻般如希腊神像的五官,一双黑潭般的星眸中闪烁着怒火与急躁,笔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着,疾速流动的空气将他身上的男用香水味传过来,一瞬间,令还未清醒的连游漪有些恍惚,梦的残影在她的眼前晃动。 还在做梦吗? “你找谁?”眼前的男人肯定是第一次到这儿来,不然他不会冲进来几步又突然站住,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一脸的不解。待会儿真的不要忘记告诉这个长相俊帅的男人一声,要他进来的时候要记得敲门,这样漂亮的男人,真的不应该有这样粗鲁的动作。 “shit”男人冒出一句令连游漪不敢置信的脏话,她的眼马上瞪大了。 “该死的!”男人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在女人心目中的形象,从外文的脏话到中文的不雅词语,男人在抛下一句令连游漪瞠目结舌的话语后,同来时一样,像一截冒烟的火车头冲出了门外。 他连游漪错愕了几秒,下一刻,她突然微笑起来,呵呵真的看不出来。他的伤好了吗?过了一个月左右,他当然没有事了。身子舒适地向后倾,她靠到柔软的真皮椅背上,同时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还没有数到三,门再次被人撞进来,不出她所料,进来的又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不同之前进来时的“彬彬有礼”这次男人冲口就是一堆不知道哪国语言的“话” 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离开艺辰才不到半个月,他的专属办公室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他就知道辛悝这个家伙没有那么好心让他休假!而且还多了一个女人女人!混蛋!耙情他好不容易向外界宣布他是一个gay的消息就这样被毁了。 “你找谁?”眼前这个好像还没有睡醒的女人奇怪地问道。 他找谁? 他怎么知道。 他是走错了地方了吗?该死!头还在嗡嗡作响,飞机起降时带来的不适还残留在体内,还有没有调整的时差,他宁愿相信他此刻的不适是来自于时差也不愿承认实际上是他晕机。 “该死的!”他咒骂了一声,向着门外冲去。 但还没有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熟悉的楼层,熟悉的四周,熟悉的来往的人,这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地盘嘛。他根本就没有走错地方,完全就是那个现在在他办公室里的女人霸占了他的地方,还大咧咧地问他找谁。岂有此理! 火大地转身,端木恪踢开门,大踏步地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你可以滚了。” 连游漪慢悠悠地挪了挪身子,将她自己的身子更舒服地埋进高质量的皮椅靠垫中,微笑着望着他。名义上说是他的经纪人,实际上就是不得不跟他捆绑在一起,唔这样子的话,她真的有必要跟眼前这个显然不满于她侵入他地盘的男人好好相处。可是好像很难 “女人,我说你可以滚了!”心火旺盛地揉揉太阳穴,端木恪眯着眼望着还窝在他的椅子里而且好像连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的女人。她欠扁! “我想我们有必要认识一下,我叫连游漪。”她微笑着伸出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男人应该会明白这句话吧。 “滚!”端木恪不爽地开始发怒“如果你是想期待着我的临幸的话,老实告诉你,我现在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我也不会对你这种干巴巴的女人产生兴趣。好了,你可以滚了!”对这种傻乎乎的一脸白痴笑容的女人,他是讨厌到了极点。 唔连游漪挫折地缩回手,窝回到皮靠垫上。没想到他的脾气这么差。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那天晚上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至少一点危险也没有。那天他惟一让她不悦的就是可怜地为了让自己不被人放到手推车里面而悲惨地摔下来。真的不想和这种男人打交道。而且看他现在的表现,他好像根本就忘了她。她微微地眯了眯眼,不经意间看到那个男人也不悦地眯起了眼咦!这个男人这种表情跟她倒是一样的。“是对我没兴趣吗?”连游漪慢慢地吐出一句好像只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语却让他想要吐血的话语“还是他有病?” “你找死!”端木恪暴跳着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喷火的黑眸瞪视着她“你敢再说一遍?” “我叫连游漪。”望了望自己的衣领,她现在居然可以看到她今天穿的蕾丝内衣了,呜那个辛悝好像说过端木恪是不会对女人动粗的。 “我管你叫什么!我叫你滚!我要你马上从我的办公室里消失!”因为乘飞机而没睡好的端木恪两眼布满血丝,肝火旺盛得头顶上都快要冒烟了。 “连游漪,连是我爸爸的姓,游是我妈妈的姓,漪是我的名。”连游漪好脾气地解释。虽然说现在她被迫青光外泄了,但很明显眼前这个跟她靠得过近的男人没有这种眼福,问题还是不大。她是可以不用计较啦。 “混账!”眼前的这个女人跟他简直就是鸡同鸭讲,端木恪瞪了她片刻,猛地放下她的衣领,冲出他的办公室。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揍扁辛悝那个早晚要死在他手下的家伙! 鼻息间,好像有一股很熟悉的香气。 “你不用担心,端木恪不会对女人动粗的” 呵呵呵,那个姓辛的艺辰唱片公司老总讲得还真的不错,端木恪还真的没对她动粗。不过连游漪望了望自己的胸口,她仅有的一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的领子全毁了如果前提是现在揪成一团的那个部分还算是衣领的话。 他真的不会对她动粗吗? 望了望被摔得半边脱开的门,她苦笑了一下。她真的是不脑葡定。照眼前的情况看来,她还是识相点比较好,否则她很有可能成为这扇刚装好的门的代替品。而且这扇门的质量好像真的不够好。 拿起桌上的电话,连游漪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装修公司吗?你们新装修的那扇门好像需要修一修了”门还是修得不要太牢固比较好,太牢固了要是那个男人一脚不能踹开的话,可能接下来的火气要更大。 呜她第一天的工作,就仅是要打这一通电话吗? 台球室里,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蓝山咖啡所特有的浓郁香馥的气息,黑人乐队jenia淡淡的沙哑极富抒情性的嗓音在轻轻地飘荡,偌大的台球室中只有几个人,偶尔有几次对话声传过来,连脚步声也显得特别响。 正中的台球桌前站着几个身材魁梧长相均是俊美的男人,vls的组合中“冥使情人”冷孛慵懒地靠在台球桌上,修长的左腿闲适地伸直,右腿微微弯曲,优雅地靠在左腿上,两手肘部向后轻松地支着,身体舒适地往后倾,淡淡的帅气和高贵在不经意间轻易流露。而有“天使情人”之称的段慕还是一种他招牌式的颓废,看似他好像对什么都不会在意。他正微笑着,对着其中的一个正趴着瞄准什么的男人谈着些什么,爽朗的笑声不时地传过来。而正对着段慕的好像一边在听着他的话,一边仔细地计算着距离的人,是一个长着一双猫眼的男人,狭长的眼角像剑削过一般,有点冷冷的魅力,又带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这位正是delery组合所属的艺辰唱片公司的总裁辛悝。他的眼眸中有一丝不易看出的幽蓝色,好像他是某个王公的私生子的传闻,对于他的身份,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8号球在球棒的敲击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碰击到离它不远的2号和9号球,发出轻轻的碰撞声后落入洞中,接着又是两声轻轻的球被撞入的声音。 一抹微笑在辛悝的唇边出现“该你了。”他收起手中的球棒,抬起下颌指了指闲在一旁的冷孛。 “辛悝,你这个混蛋!”一声火葯味极重的叫骂声突然响起,在清冷的台球室里引起一阵阵的回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你敢算计我!”随着话音,端木恪的拳头笔直地向着他的俊容挥过来。 不同于刚冲进来的端木恪的冲动,猫眼男人只是略略地偏了偏头,拳头从他的脸颊擦过,疾速的拳风使得他额前的头发有一缕散乱了开来,垂到眼前,刚好挡住他眼中一道急速闪过的诡异的光芒。 “恪还是那么冲动。”段慕笑着拉开了他的拳头,虽然他有好多次也想像端木恪一样痛扁这个叫辛悝的男人,但他可不会像端木恪一样用这种最蠢的办法。他只会来阴的。 “你的表情好像你极其希望他能揍死我。”辛悝瞥了在心里偷笑的段慕一眼,环臂靠在台球桌上,眼神淡淡地飘到额头上已经冒起了青筋的端木恪的身上,视线从他结实的手臂到他肌肉累累的胸部,再到他修长健硕的双腿。这家伙的身材还真是壮硕啊他思考着。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端木恪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段慕,再次向那个瘦削高挑的男人袭击“你给我说清楚!”他的拳头向着他冲过来。 “她没跟你介绍吗?”轻松地闪开端木恪的攻击,辛悝迅疾地躲过他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她没跟你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吗?”连游漪可是他好不容易选中的最适合人选。 “救命恩人?”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人饶有兴味地望着他们。 救命恩人?他该死的什么时候让人救了?他有什么问题是自己不能处理的,就算是被人捅了一刀丢在那个暗黑的连狗也不会经过的小巷里他倏地停住手。刚才的那股淡淡的纯净的香气“是她?”他抬眼问辛悝。 “是的。”他肯定地说。 “浑蛋!那你想要我干什么?要我报恩吗?休想,我是不会报恩的!”他的火气更大。他什么时候要报别人的恩了?一个女人哼!那天他没有对她非礼已经是她的万幸了。 “她将是你的守护者。” “去你的什么守护者!”他吼一声,又一拳向着辛悝的脸揍过去“说得那么恶心兮兮的。” “她是你的经纪人。” “我才不要什么经纪人!”端木恪的攻击在他发觉冷孛和段慕在悄悄逃跑时停了下来“你们去干什么?”他大吼着叫住他们。混账!这两个家伙还是他的死党吗?这么没义气。 “呵呵”段慕笑着停了下来“我们去喝杯咖啡”怎么被他发现了呢,真是倒霉。 端木恪的双眸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眯了起来,他仔细地打量着离他不远的两个人“你们的经纪人呢?”打从一进来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这两个家伙心情特别畅快,居然还跟辛悝那个家伙有说有笑的,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在艺辰出现过啊。 “呵呵”段慕有点不自然地干笑着。 “有什么好呵的!”看他们的那种笑容他的心里就不爽“你们的经纪人呢?”vls中每个人的待遇都是一样的,他现在被分派了一个经纪人,他们也不能例外吧。 “很不幸的,他们还没有。”辛悝慢吞吞地在一旁开口回答他的话。 端木恪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的火气奇异地消了下去,但其他的人都不自觉地感到心里警铃大作。这个冲动的家伙真要是对你动粗的话,只能证明你还是幸运的,当他看上去情绪稳定的时候,除了一种可能就再也没有别的了,而那种可能就是他更大的火气正在蕴酿之中。 “我是反对有个经纪人的。”一直不开口的冷孛说话了。他的声线轻微地有点沙哑,但不是太低,和他的人一样,有一种自然而成的高贵感觉。 “这项决议是在你休假的时候决定的,冷孛是真的反对,再加上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脱轨的地方。”辛悝的唇边好像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纹“段慕是举双手赞成,但我担心配一个女经纪人给他可能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就先不管他了。”依段慕那种花心的程度,找的经纪人只要是10岁以上60岁以下的,都有可能被他吃进去。 “那为什么是我?”端木恪好像是极度冷静地问着他。 “因为你不在。”冷孛的话很简单,但显然他挑起了端木恪的火气。 “混蛋!”端木恪一拳重重地捶到了段慕的小肮上,引起他的一声闷哼“你们居然敢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算计我。” “我是没办法的,谁叫你太过分,被人打得快要死掉,我们好心地让你去休假,你不给我好好养伤,还找了一个男人进宾馆,还特意让人拍下照片,你要是不弄得太出格,辛悝他会这样做吗?”段慕哼哼着说道。唔这家伙的一拳还揍得真重。 “要不是你们该死的要出我的写真集,我才懒得找那个男人呢。我要你马上将这个女人弄走。”端木恪揪起辛悝的衣领叫嚣着。报恩的事他自己会处理,用不着让这几个男人帮他多事,他们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恪”段慕哼了一声,摇摇头“这好像不能!你有一个经纪人的消息早就已经发布出去了。”话音没落,他的小肮上又落了一拳“唔端木恪,你不能这样对我”呜好悲惨,他们vls三个男人竟然起内哄了,居然自相残杀了那个辛悝为什么就一点事情都没有?“端木恪,你为什么不去揍他!”他苦着脸指着在一旁看好戏的辛悝。呵!他竟然在那个家伙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笑容这个魔鬼!他简直不是人,他竟然就这样看着他被挨揍。 “真是笨哪。”在门口,冷孛回身望着还在台球室里的三个人,同情的目光落到段慕的身上“这么多人之中,你以为谁的跆拳道、柔道、空手道是最差的?” 在冷孛走后,热闹的台球室里,激动悲惨的叫嚣声仍不断地传出来。 回到他的办公室,端木恪狠狠地瞪了一眼还窝在他的椅子上的女人,深呼吸几次,接着,他冲进他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想要拿回自己的衣物就走人。 连游漪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笔直地向着他的目标冲过去,但不到一刻,他又像一只喷着火焰的恐龙一样冲回她的面前“你把我的东西放哪儿了?”端木恪脸红脖子粗地对着她叫嚣。 “东西?是指那些乱七八糟的健康危害物吗?”依之前的情况,他的休息室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休息室,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烟酒。这好像根本就是一个醉生梦死的地方,而且更让她咋舌的是她居然在那间所谓的休息室里的床下找到一个 “该死的,你把我的那些东西放到哪儿去了?”每条以美元论价的kent、luckystrike、benson&hedges等名烟,限量珍藏了上百年的名酒,这些东西是这个白痴的女人能品赏的吗?量她也不知道它们的珍贵。 “扔了。”她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扔了?”端木恪马上火冒三丈,几乎马上就想把眼前的女人拖出来痛扁一顿。 “是啊!办公室重装修的时候这些东西搁着太麻烦,我就叫人把这些东西扔了,而且辛总裁也同意了,他好像还帮着收拾这些东西呢。” “该死的辛悝!”端木恪恨恨地咒了一声,他知道他的东西现在在哪儿了,八成是被他那个嗜好酒色的花花总裁享用了。 “辛总裁说烟酒对嗓子不好,所以,以后就由我帮助你戒烟。再说了,你被人伤得那么重,就算伤好了,也不能有太多的恶习,这样对身体一点都不好。”辛总裁就是那天录取她的那个猫眼男人,也许是出于对他的感激吧,她真的是很想做好这个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工作啦,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一点跟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真是让人郁闷。 “帮我戒烟?”端木恪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小得可怜的女人“你怎么帮我戒?” “很简单啊,不是有很多戒烟糖吗?如果你对那些东西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让人用中葯帮你调理。”连游漪好心地提议。 “是辛悝那个家伙告诉你我讨厌中葯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句,慢吞吞的,却又隐藏着炸葯。 “是。”有些事还是推给别人比较好,像这种可能会遭至人痛扁的情况,就要把责任全部推给比他和她都要大的头来承担。 “哼”他冷笑一声“如果我因为不能抽烟喝酒而心情郁闷,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呆着吗?”他什么时候倒霉到连一点个人的小小嗜好都不能有了? “郁闷时你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她好意地回答。毕竟这个男人现在很受女性欢迎,尤其她的老妈和小妹都是他的忠实追随者,要是被这些恐怖的女人知道她虐待她们心中的偶像的话,她可能死得很惨,她还不想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死。 “帮我解决?”他哼了一声,黑眸放肆地在她的胸前扫视“你以为凭你就能解决我的需求吗?”他的双眼在瞄到她胸前的领口时停住了一会儿,套装的领口开得很低,在刚才那个被他揪过的地方,隐隐好像有一些旖旎的春色。那一晚,他走得很急,没有仔细看她,根本就记不住她长得什么样,不过现在看来,她还不是那样糟糕。 这个男人对解决的了解难道就仅于此吗?连游漪叹了口气,看来她有必要帮这个男人解决中文问题,这可能会对他的创作有帮助“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可以帮你。”她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如果我要你呢?”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领口,言语中没有一丝的尊重意味。 “很抱歉,我个人认为男人还是适当禁欲比较好,在这个问题上,美国布什总统也是抱持这种想法的。”连游漪整了整衣服,虽然说她现在没有一丝春光外泄,但他看她的目光好像她衣衫不整。他到底知不知道要尊重别人啊。 “禁欲?”他撇撇嘴,显然是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除了要他戒烟禁酒,这个女人竟然还要他禁欲? “‘精满刚溢,精亏则虚’,从养生学上讲,还是适当地禁欲比较好。”连游漪略有些不悦地过去整理被风吹乱的窗帘,背对着他,以挡住他不礼貌的凝视。他那种炽热的目光,那种深邃的黑眸中蕴藏着的危险太多,她不想让一些对她不利的事情发生。 “你信不信我会在三天之内赶你走?”他突然觉得,有一个人作为他发泄不满的工具倒也是不坏。 “随便。”她微微笑着,脸上有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该不会又被辛悝这个家伙陷害了吧?心头隐隐敲起了警钟,太古怪,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好了,端木先生,总裁考虑到您今天刚下飞机,可能会有不适的情况,所以没有为您安排什么记者见面会,您可以休息了。”而她今天好像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是吗?”他望着站起身来经过他向门口走去的连游漪,她好像真的很小,放在女人身上应该说是娇小吧。她这种样子,如果不是穿着套装的话,他真的以为艺辰公司给他派了一个中学生来管教他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可能就要马上被气得吐血身亡。 “啊”一股突如其来的拉力加在她的腰间,连游漪惊叫一声,下一刻,她的身体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你想干什么?”她瞪着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我想干什么呢?”他邪邪地笑着,大手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移动,揉弄着她柔软的娇躯,视线落入她的眼底,在她的眸中如愿地看到了他想要的惊恐,他微笑着放开她。 “你,你,混蛋!”气息混乱的连游漪花容失色,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那个无礼的男人。他!他是噢,他倒是真的不会对女人动粗,但辛悝这个混蛋也没有告诉她他会对人这样啊。 “你如果现在打算逃跑的话,我可以放过你。”端木恪吹了声口哨,视线落在她因气恼而酡红的脸上,啧!这个女人真的是太适合生气了,老像刚才那样四平八稳的多讨人厌啊!因为刚才的挣扎,她梳得整齐的头发有些乱,冒火的双眸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有多吸引人的神采,双唇被她极强的自制力控制了,她将自己的下唇咬在口中,编贝般的白齿咬得原本红润诱人的下唇微微有些发白。 “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深深吸口气,连游漪警告自己不能像他那样粗鲁,不能像他一样毫无礼性。 一抹得意的话出现在他的唇边,他笑得那样的猖狂,以至于连游漪不由地仔细看了他一眼,而这个无礼的家伙竟然坐到了她的办公桌上,屁股压到了她刚整理好的有关他的下半年的工作表。 他啧啧地叹了一声,望着正在努力隐忍怒气的连游漪,嗤笑一声,说道:“你这种表现十足像个脑子里被封建思想教养得良好的淑女。”而显然,他不是对淑女感兴趣的人。 连游漪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搁在椅子上的大脚,抬起头来应对他:“而你的表现完全像一个没教养的流氓。” 他突然不语地注视了她良久,猛地,他的猿臂一伸,再次把她瘦小的身子带到了他的怀里,这一次,他不是像刚才那样绅士地抱一下就放开,他冰冷的唇在她柔软的身体刚贴到他的身体时就欺了上去。 “唔”完全没有预警地被一个男人强吻,连游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着想要向她的唇舌间侵占的舌尖咬了下去,一股血液中特有的腥味和鲜味马上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 “你这个混蛋!”突然遭受重创的端木恪迅速推开她“该死的女人!”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毫不留情地对他这般,尤其是她毫无理由地引起他想要吻她的冲动时。 如果这时有人在外面,他就可以听到,办公室除了一个男人疯狂的叫嚣和咒骂声之外,还有不是太响的“砰”的一声。那是连游漪被他推开时倒霉地撞上了地板,额头上擦伤了一块。 真是狼狈啊!连游漪努力地站起来,扶住墙壁稳住自己的身子,头被摔得嗡嗡作响,眼前也晕黑一片,隐隐地,有双火热的唇再次霸道地毫无理性地覆了上来,将狂野的昏眩与热情强迫让她接受,同时狠狠地咬了她那双小巧精致的红唇一口,如愿地以他的方式报复得逞。 “你”她骇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你听着,女人。”他舔了一下她流血的唇,离开她,深邃的黑眸注视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她“我会在三天内赶你走,不管用什么办法。”刚才的,只是他对她的一个小小的下马威。 门“咣”的一声,一个高大的黑影冲了出去。他冲得那么快,不知道是不想再看到她,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留在办公室里的女人只有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捂住额头,再次拿起电话。 “喂,是辛总裁吗?你没有告诉我他会对我有人身上的侵害” 就算她可以为了这份工作受点伤,但她的初吻不能就这样完了。这只不过是她工作的第一天啊,她就损失了一件衣服,连带赠送了一个精神性意义极强的礼品,而且是在她一点都不情愿的情况下。 话筒里传来好像早就准备好的说词:“你可以不定时地向我提出加薪” 第三章 币下电话,她疲倦地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地看见了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女人。这是一个打扮时髦却又不失端庄高贵的女人,那种穿衣服的品味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会的人物。有点惊愕地凝视了她半晌,连游漪才回过神来,抱歉地微笑着问道:“小姐,请问” “噢,我是端木恪的女朋友。”那个女人好像也正在打量着她,投到连游漪身上的目光中多了许多的怀疑与不信任,也许还有些许的嫉妒。但她显然控制得很好,一丝不悦的表情都没露出来,是典型的教养良好的类型“请问,端木恪是不是今天回来的?” “他刚走。”她刚才没有碰到他吗?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刚才被那个男人吻过的唇,连游漪心里有一丝的不安,那是不自觉的心虚。那个可恶的男人,明明有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女朋友了,还要招惹别的女人,真的是无可救葯了“小姐,你要不要坐一下?”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连游漪有些紧张,连给她端茶这一个基本礼仪都忘记了。 “噢那不用了。”女人微笑了一下,脸上好像有一丝的憔悴,让人看了莫名地有些心疼,如果她是男人的话,可能马上就要发挥骑士的精神,去拥抱那女人让她不要难过了。会是端木恪抛弃了她吗? “我想他可能回家了。”不喜欢这种有点冷淡的气氛,连游漪连忙给她泡了一杯咖啡“你还是坐一下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好。”她的脸色真的有些苍白,好像她走了很长的路。 “谢谢。”女人轻声道谢,接过连游漪递过来的咖啡,轻抿了一口。涂在唇上的唇膏一点也没有掉,而且她坐的姿势很优雅,真的不愧是名嫒淑女的典范。 “这”连游漪略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为什么她会变得这样不知所措呢?难道就因为刚才端木恪吻她的关系吗?为什么她有一种她做了对不起眼前这个女人的事的感觉?“噢,你知不知道端木恪的住址?”问完这句话后,她又后悔地想要切断自己的舌头。她真是笨死了!端木恪的女朋友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呢?还要她这个外人说吗。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握着咖啡杯低头轻声道。 “什么?”她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又发现自己的失态“对、对不起,小、小姐”端木恪的女朋友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她真的是不敢相信。 “没关系。”女人轻柔地说道。 “端木恪一向都不喜欢我找他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着,吓!端木恪这个家伙对这个女人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会让这个女人这么伤心?“我不是有意让你伤心的” “是我自己不好。”女人轻柔地说着,头低得很低,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很有一种娴静的感觉“端木恪对我我也不想找他,让他生气,但是”一颗晶亮的泪珠顺着她激动的话语落了下来,刚好落入她手中的杯中。 一张洁白的纸巾递到她的眼前。 “你先擦擦眼泪吧。”连游漪轻声说着,心里却燃起了对那个男人无限憎恨的怒火。那个混蛋男人,那个只知道摧残妇女的人渣。 “谢谢。”女人接过她手中的纸巾,擦了一下泪,哽咽着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让他生气可是他我不能不找他” “我帮你联系他!”义愤填膺的连游漪积极地提议“我可以帮你打他的手机。”vls组合有一条专线,是为了有紧急事项方便联络用的。 “不!不要”女人急急地劝阻。 她将那个女人的表情理解为她受端木恪的欺压太久而不敢忤逆他,心中的怒火更甚“不要怕,我会帮你的!”她冲动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端术恪的电话。 几声忙音之后,传来的就是端木恪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干吗?” “端木恪!” 她的火气还没有发出来,就听到电话那端口气不佳的叫骂声:“女人!没事不要乱打我的手机!” “端木恪,是你的女朋友”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狂吼:“女人的事不要打电话来问我,叫她们全给我滚蛋,你是怎么搭档的啊!这种事情都不会处理。” 随后,就是“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混账!那个没人性的禽兽。”狠狠地将手中的话筒摔到桌上,连游漪望见那个女人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 “他他”扶住那个激动的女人,连游漪无声地帮她擦去泪水,听着她用那种哭到不清楚的声音说:“他我就知道他不会想理我的” “没事,没事,你不要哭了。”望着那个女人哭花的脸,她的心里莫名地也开始有点酸酸的“你喝咖啡吧喝些热的心里可能会好一些。”她手有点僵硬地递过放在桌上的杯子。 “他不能不理我他不能那样对我”那个女人哭着“毕竟我怀了他的孩子啊”“哗”的一声,连游漪手中的咖啡杯翻了,棕色的液体泼到了正在哭泣的女人的衣服上。“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擦拭着那个女人被染湿了的裙子,可是咖啡已经渗进了她的衣服布料里,怎么擦还是有一处醒目的污秽“你,你刚才说什么?”刚才的话带给她的震惊还没有平复下来。 “他不能不要我!我怀了他的孩子啊”女人的情绪已经极度激动了“我一定得找他这是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要他的孩子。”她哭喊着。 “你”她沉默地望着那个像疯了一样的女人“你还是换一件衣服吧,你身上的衣服恐怕不能穿了。”她好心地提议。 “噢”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女人脸上疯狂的表悄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原先的平静,她好像也在吃惊她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我我刚才” “我这儿刚好还有一条裙子,你先将就一下吧。”连游漪递过一条裙子“你可以到那边去换衣服。”她指了一个地方。 “谢谢。”女人微笑着进去,脸上还留有泪水的残痕。 端木恪那家伙真的不要这个女人了吗?他知不知道这种名门淑女是不能随便玩玩的。这样对女人玩过就丢,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了,他到底是不是个人?连游靖想着,没有注意到她原来拿在手中的纸巾早已被她绞成碎沫了。 “谢谢你。”洗手间的门开了,那个女人走了出来,脸上有着补过的淡淡的妆,眼还是红红的“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的过错。”连游漪接过她手中提着的袋子“你这套衣服就先放在这里吧,等我将它弄好再给你寄过去吧。” “不,不用了” “那就放这儿吧,这样,你以后也可以到这儿来。”她执意要这样做。 女人想了想,也许是后者让她心里有了计划“那就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她优雅地微笑着。那种镇定的表情,难以让人想象她就是几分钟前哭得像疯了一样的女人。 “我送你吧。”连游漪提议。 “不,不用麻烦了。” 送走了那个女人,连游漪坐在椅子上,望着地毯上那一摊棕色的污溃。 端木恪他真的是那种无情的人吗?上流社会的人,难道真的就那么肮脏、那么无情的吗? 吐出一口气,她打开那个衣袋。香奈儿的春季套装,看质料做工都不是她这种没钱的人能消费的。就算是清洗,恐怕也要花很多钱吧她沉思着,指尖触到衣服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掏出来,是一封信。信的折角已经有些发黄发软了,好像看信的人折叠过好多次。没有勇气偷看别人的信,她的手又触到了一张照片,是端木恪的照片,跟刚才的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好面熟。 连游漪突然想起了好像在之前她看过关于端木恪的资料中有提到过这个女人,她好像是某个知名企业家的女儿,好像艺辰公司跟她的父亲有业务—亡的往来,不过最近好像突然断掉了。是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吗?所以就将她甩掉? 电话响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答录机开始启动了,传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恪,你今天回来吧,我真的好想你,你又不让我去接你,我今天早上飞到这里来了,晚上没有要拍的戏,在都香宾馆订了房间,今晚我是你的。” “嘟”的一声,录音结束了。她还坐着,耳边那个陌生的女人太过媚太过嗲的声音还在回荡,她低头看着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捏在她手里的信。 信是用钢笔写的,信纸上好像染了那个刚才离去的女人太多的眼泪,有些字体都已经化开,字旁有着蓝蓝的晕迹。那么生硬不留情的语调有哪一个女人会受得了,而且还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她的火气又上升了,也只有那个冷血的男人才能写出这种无情的信,也只有他才能这样毫无责任地撇得一干二净。他到底有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啊?尤其还是他的女朋友。 也许她真的不能了解这种人的私生活,感情在她的世界里绝对不只是为了肉欲,然而显然的,这种纯洁的想法在这里不管用。 罢跟他碰面,他就吻她,只是当做一种惩罚。 接着便是被他抛弃的女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然后是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共度良宵。 她真的要为这个男人处理这些事情吗?为什么她救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可是他沉睡的样子真的很高贵,一点也不像是那种手抚着被撞疼的额头,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午餐时间,工作的人都下楼去吃饭了。连游漪望了望手腕上的表,放下正在干的事,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咕咕叫的肚子提醒她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不能再虐待自己的胃了。从大学时候,她就忙着赚钱,为了生活,也为了工作,最后就忙得顾不上吃饭了。到现在,她的胃就老是跟她作对。 艺辰大楼的对面就是一家规模不错品味也不错的酒楼,但这种高消费却不是她这种事事都要计较钱的人能承受得起的。她从大楼的大厅里走出来,刚好看到艺辰的总裁辛悝和vls的三个成员段幕、冷孛,还有端木恪从酒楼里走出来。段慕和辛悝在谈笑着,冷孛还是一脸冷漠地环臂站在一旁,从他的身体里好像透出一股股寒气来,让人不敢亲近。而端木恪则是一脸不舒畅地紧锁着眉,深邃的眼中散发着一种不耐烦的气息,如果说冷孛是冰的话,那端木恪就是火,他的暴躁好像随时会将人烧焦。而一脸笑嘻嘻的段慕就正好是他们俩的调合,在他身上聚集了一种流行的颓废和开朗男人所特有的健朗和幽默,这也让他并不逊色于另两个个性强烈的人。连游漪站住了,她看到端木恪的脸朝她这边转过来,但从他目光里她只看到不屑与鄙视。他甚至还哼了一声,扭过头就往外走。 “端木恪!你给我站住”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扳过他的肩膀。 “放开我!你这个死女人。”端木恪一脸不悦地挥开她的手,仿佛她的碰触会弄脏了他的衣服一样。 段慕和辛悝已经走进大厅了,现在在外面的只剩下冷孛和端木恪。冷孛站住了,清冷如水的目光注视着发怒的她。 不清楚是哪一种冲动,她突然上前,对着端木恪的脸“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女人!你”端木恪的脸一下子黑了,眼里也露出了凶光,他一把抓起她的衣领“你敢打我!” 原本打算只是看看,心里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的冷孛惊讶地望着她。 胃在剧烈地绞动,这是在提醒她若是再不吃饭的话,她可能就要遭受更大的痛苦。但是一想到几个小时之前在办公室里流泪痛哭的女人,她的心里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她不服输地瞪视着他。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刚才为了一件不必要的事情打他手机,扫他的兴致,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冲上来打他,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暴跳如雷的,更何况是本来脾气就不好的他。 “你这只没人性的猪!”虽然说是被他揪着,气势上输他一截,但她还是毫不客气地骂过去。 “你”他的手挥起来,举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掴她的耳光。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无情的东西。 他要打人了吗?她闭上眼,准备忍受完将来的巴掌后,再接着为那个女人讨回公道。她最看不起这种蛮不讲理的男人了,但她不得不和这种男人共事。 她闭着眼睛,但预料中的手并没有落下。睁开眼,她刚好看到他的手从空中突然使劲地放了下来。为什么不打她? “小姐,请问端木什么地方没人性了?”一旁的冷孛开口了。虽然说端木恪的性格是烈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做出有违绅士风度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违背他一贯不打女人的准则。倒是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冲过来打了端木恪,还不留情面地骂他。 “你问他!”她火大地拉开他揪着她衣服的手,嫌恶地皱眉“这种人,只知道让女人怀孕,却不知道为她们负责!”她的声音特别响,以至于在大楼门口经过的人都聚集了起来。 “小姐,你要讲证据。”冷孛耐着性子说道。随便一件小事都可能被狗仔队探听到,对他们的前途可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端木恪不发一言地瞪着她。 “证据?要证据吗?”她提高了声音。很显然的,这个长相好看的男人也是和端木恪一样,对于女人就像抹布一样,用完就丢的人“早上那个在我办公室里哭泣的怀孕了的女人就是证据!” “哪个女人?”端木恪哑着声音开口了。从他的话里面可以察觉到他在隐忍的火气。 “别说你早上没有接过我的电话,那通电话是谁挂断的?”她叫道“你认为这种事根本就不值得你的注意了吗?你压根就是一个禽兽!一旦她设有利用价值了,就算是一个怀了你的小孩的女人,你也可以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我的孩子?”端木恪的脸上显出烦躁的表情“女人,我什么时候又有了一个小孩了?” “出了什么事了?”本来已经进去了的辛悝听到吵架声,又走了出来。 “是你给我找的好搭档在找我的碴。”端木恪苦笑了一下。 “游漪?”辛悝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她会不会丢掉这个工作?望着辛悝移向她的目光,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后悔吗?她不清楚。但她就是忍不住要和那个男人理论!为什么?只是因为当她想到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在哭泣的时候,那个男人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风流,她的心里就受不了。 “陶爱嫒”她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是牢牢地记得那个女人在哭泣的画面。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的关系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端木恪的面孔抽搐了一下,狠狠地咒骂出声。 “该死的?你说她是该死的?”虽然说是在辛悝的注视下,但她还是要说下去,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控制了她,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厌恶到了极点。想到今天早上被他强吻过的事,想到自己的唇被这样一个肮脏的男人碰过,她就反胃,想吐“一个怀了你的孩子的女人该死吗?还是一个只想在女人身上发泄兽性的男人更该死?”她的言辞极为激烈,跟她激动的心情相符。 “游漪,你误会了”沉默着的辛悝拉住了她,将她和端木恪拖进楼里。 “游漪,就算是他错了,你也应该相信他,维护他,做搭档是要帮你守护的人扫平障碍,而不是为了一时冲动给他带来事端”辛悝低头望着从被拖进来到现在都一声不吭的她。是倔强吗?也许在他第一天看到她跑出房间的时候,他就应该感觉到这个女人心中的固执与倔强。 “我为什么要维护他?为什么要我维护这种人?”没有想到辛悝也会这样想。她心中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好人,有魄力,能掌握着这样的一间大公司,他有一点的霸气,但绝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类型。她一直都以为,他也是跟她一样的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到底是谁的过错?难道一个一点人情也没有的人就要接受保护,被当成濒危动物一样照顾得好好的,而另一个被禽兽伤害需要保护的弱者却要一人承受一切呢?你们上流人都是这样的吗?” “游漪,你太偏激了。”辛悝揉了揉太阳穴,摸摸她的头发“很多事你不会懂的。” “是,我是不懂!”她叫喊蓍,激动地说道:“我是不懂你们的想法,为了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利益,就可以对任何人不负责任,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想法,不惜伤害所有人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我没有那么自私,没有那么冷血。如果你是要我做到像你们那样,很抱歉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到!” “游漪,你太意气用事了,你不了解事实”辛悝叹了口气,望了一眼端木恪。那个男人显然正站在一旁看好戏,等着他将他好不容易为他找的管理人给解雇。恐怕他现在心里面正在幸灾乐祸暗爽到极点。而他好不容易找的小搭档没想到竟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而且爱心出其的旺盛。 “我有什么不了解事实情况的?是,我是知道不多,但我知道一个叫陶爱嫒的女人被一个无情的男人抛弃,现在带着孩子却连那个无情男人的一面都见不着。”她狠狠地瞪着那个看好戏的男人。这个老是像火葯桶一样随时会爆炸的男人此时此刻却闲雅得吓人,倚在门旁轻松地看着她。 “像你这种冷血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人还是有一颗心的。”她火大地指着端木恪鼻子喊道“我最讨厌你这种自高自大、自以为是、无法无天的混蛋了。” 端木恪的嘴角微微上扬,伸出一只手拨开了她指着他鼻子的手指,望了一眼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的辛悝,出乎意料地,他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现在也只有你这种禽兽会笑得出来。”她斥责他,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笑得太过张狂,声音太过响亮,笑得好像空气都在随着他的笑在颤抖似的,整个房间仿佛都在抖动起来。 “游漪,那个女人怀的不是端木恪的孩子。”辛悝拨拨头发,帅气的脸上有一抹狼狈。是因为被端木恪嘲笑的吗? “不是他的孩子?”连游漪压根儿就不相信“不是他的孩子她会跑到他的办公室里哭吗?她会这样找他吗?她的衣服里会有他的分手的信吗?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啊!编出这样一个烂透了的谎话来欺骗我。” 端木恪仍是哈哈大笑着。笑得那么爽朗,笑得那么开心,完全没有刚才在大楼门口的狼狈羞恼的表情。 “你神经病!”她恼羞成怒地斥道。他那样笑,跟她刚才的激动完全形成对比,就好像她刚才是演戏似的,只是幼稚的可笑的行动。 被她一斥责,他的笑声马上停止。但那抹玩味的笑容还是停留在他的嘴角,他的眸光中有一缕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她紧张地望着他向她走过来, 端木恪深邃的黑眸盯着她,大踏步地走过来,到了辛悝的面前,他停下,俯下身,唇边玩味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将嘴唇靠近辛悝的耳边,轻轻地启唇说了一句。 “那么长时间还摆平不了一个女人,嗯?”他的声音性感无比,但却让听的人一脸挫败。 他们在说什么?连游漪的心里泛起疑虑。端木恪苞辛悝说话的时候,两只眼却仍然盯着她,那种眸光原先她看不清猜不透,但现在随着他越走越近,她越来越恐慌地盯着他的眼。那眼中的光,是一种面对猎物时的光芒,是种好像能掌控一切的光芒。而她的身影在他的瞳孔里,就好像是一只被禁锢的小绵羊,惊慌地望着她自己。 “小白痴,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的事那么关心?”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贴近她的脸。 “下流!”她连忙倒退了一大步。早上被他突袭的情景又涌上脑诲。脑中一个声音在警告着她:他不是辛悝!他不会跟你讲道理,他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流氓。 “你好像太不听话了。”他的目光落到她的额头上,也许她应该去一趟医院,她可能没有注意到她早上撞到的额头上有一处已经由红肿变为青紫。 “你想干什么?”她突然鼓起勇气打掉他伸向她额头的手“别以为你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是,他是很漂亮,很能吸引人,每当他靠近她的时候,她原本好好的心跳就开始混乱,这是最让她不能原谅自己的。从这一点上,她发现她自己跟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也只是迷惑于一个漂亮的皮囊。她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救葯的坏女人。 “我为所欲为?”他嗤笑道,冷冷地望了一眼自己被她打的手“为所欲为的人是你吧,当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就嚣张成这种样子,你以为你的权力大到可以管到我的私生活吗?” 他讥讽的话语让她的脸色发白。一句话,他引出了潜伏在她心底深处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曾像毒蛇一样将发蓝的獠牙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但在某一天,那个叫辛悝的男人一手掐死了这条蛇,让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现在,这个男人又无情地让这条蛇复活了。 “你果然不能跟辛悝相比!”她捏紧了拳头,她要为自己的自尊而战斗“他是一个绅士,而你只是一个流氓!只要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包括无情地打击别人的内心。 他的目光陡地变得阴沉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让人害怕。撇了撇嘴角,他的话刺骨得很“多么动听的表白啊!只可惜你那个绅士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可以把你交给我这个流氓,你为什么不认为他也可以抛弃一个女人呢?”他讽刺道。 “他不会的!”她激动地喊着“辛悝不会抛弃任何人的,他不是那种人。” “那你现在怎么解释这个房间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他邪邪地笑着“这表示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包括对你非礼。”他俯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气“你说,这不是抛弃又是什么?”他的语调很轻,但话语中的火气却是不容小觑的。 “你走开!”她愤而退身“你这种肮脏的人不要靠近我!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 “是吗?”他抬起头来笑了一下。但那笑显示在他狰狞的面孔上,只能令所有看到的人胆战心惊“我肮脏吗?”他问道,表情中好像又开始有点迷茫“我肮脏吗?”他轻轻地说道,好像只是在对自己自言自语。 他是不是疯了?连游漪心惊肉跳地望着他狰狞的表情突然松缓下来,换上一副平静的表情“我肮脏吗?”他抬起的目光撞见了她无措地发抖的身影,他向她走过来。 望着他一步步地向着她逼近,她惶恐地睁大了双眼。她近乎是神经质地发抖的手拉开门,就要往外冲。但他魁梧庞大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堵住了门,强壮的手抓住她。 “救命啊救命”她条件反射地尖叫出来。 “别叫!”他粗嘎地喝了一声,拳头砸到她身旁的门上。 “啊”她吓了一跳,叫声戛然而止。 “女人!别想逃!”他的黑眸中的火光激射着,炽热的眼眸仿佛要把她烧穿似的,他的脸俯下来,慢慢地靠近她,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喷到她的脸上,他的双眼对视着她,好像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那种似乎要用手术刀把人层层剖开的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不停地发抖。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样大胆地挑衅一个男人,也从没有想到一个男人身体里蕴藏着那么巨大的能量,光是他眸中的怒火,就让人心惊胆战。 “你说我肮脏?”他的手抓着她的衣领,几乎是逼着她的。 不是不是她心中连忙说道。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只要有一点聪明的人都会采取让人受伤最轻的方法,她要做的也就是要想尽办法尽快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发怒、莫名其妙地调戏她,听到一个肮脏就那样激动,这样的男人,太过复杂,她真的不能了解。 “不错,我就是讨厌你这种肮脏的人!心理上简直是完全的变态。”她的双眼睁得老大。天!她怎么会说出这种找死的话呢?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完了!这下子她的小命就全完了。 “你干吗一定要认定那是我的孩子!”他突然暴怒起来“我说那不是我的孩子!”他的声音又粗哑又烦躁,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捏成拳头,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使得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手的骨骼很粗大,他的手捏得那么紧,以至于他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透过他的袖口,隐约可以看见他纠结的肌肉,每一块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他会打她吗?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的脑诲里还清楚地记得,在高一,离现在好像将近六年了,就是那时,她被打断了一根肋骨。 她永远记得当那只长着黑色汗毛的手臂,也记得那握得紧紧的拳头挥到她肚子上的感觉。也是从那一刻起,她明白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的讨厌,讨厌到想揍死她。 而现在,她就让端木恪这么讨厌了吗?她感觉到她胸口的衣服又一次被他提了起来,他暴跳如雷的吼声震得她的耳膜发痛“你就一定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吗?” 她紧张地注视着那双就在她胸口的手,如果真的是这一双手打到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到底要怎么做?胃部的绞痛一阵阵地传来,提醒她进食的时间早已过了,额头上好像出了冷汗,是血糖过低的缘故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心理的紧张可能会导致胃溃疡,更何况她本来就落下了一个胃病。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他愤愤地扔下她,转而在房间里烦躁地转来转去。她望着他,有点不理解他的烦躁。不是因为她的多管闲事吗?他不是最讨厌她吗?那么她不相信跟他实际上并无太大关系呀,如果他只是想显示他能战胜她,表现他的优越性的话,想报复她,让她辞职的话,那么,他的目标显然早就实现了。在她向辛悝说出她不想干的时候,他就完全地胜利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实在不了解他的想法,他的暴躁看起来好像只不过是他的脾气不好,但好像每次都是她不小心地说到什么极其会引爆他的事物他才会爆炸。这个复杂的男人,她并不想懂他,但却好像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她想靠近他,了解他,改造他。 “你到底要我跟你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我跟那个女人根本就连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烦躁地说着“混账!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信不信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吓得她浑身发抖“女人,你可以滚了!”他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跟这个白痴的、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是一个流氓的女人解释?他真是莫名其妙。 一听到她可以走了,连游漪忙不迭地往门外冲去,甚至还差点撞到了门旁的桌子。 “站住!” 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她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勇气来斥责他了。 端木恪的眉心随着她背影的远离而渐渐地皱了起来,黑色的双眸中的怒意也越来越明显。 他有那么可怕吗? 第四章 这是一个劳累的一天。 从医院里走出来,连游漪揉着已经贴上了纱布的额头,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肿了一点,也没有别的情况发生。风吹过来,已经是深秋了,脸上微微有些发冷。街上的行人很少,尤其是在将近十点的秋天的夜里。就算是习惯于夜生活的人也不喜欢在这样一个阴冷还有着夜雾的天出来。 从艺辰的大楼到她暂时居住的公寓不是很远,但是要经过一条漆黑的小巷。这是她对这份工作惟一不喜欢的地方。要是有一份工作,既能让她有一份安定的生活收入,又能让她不用面对着一个莫名其妙就对她发火的人,也不用害得她到了晚上还不得不走这条小道,那该有多好啊。 紧了紧衣服的领子,连游漪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前面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好像还有一个矮小的影子半蹲在地上。 是暴徒吗?她的脑诲里马上出现了恐怖组织的阴影,空气中也似乎嗅到了一丝丝的暴力的气味。她小心地将她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探出头来,睁大了跟盯着拐角处的那个高大的凶狠男人的一举一动。 “老不死的”因为有风,小巷里风声的回音很大,带过来的声音也仅是断断续续的。这个声音好熟悉,连游漪在脑海搜寻着她的记忆。 半蹲在地上的人的声音好像有些苍老,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她潜意识中就是感觉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好像在骂着那个老人,那个老人会不会是被他揍倒在地上的呢?现在的黑社会的人简直就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竟然会无缘无故地对着一个老人动粗。骂归骂,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冲出来救那个老人。 一阵清冷的风灌进她的领口,鼻息间好像隐隐约约地有一点酒气。是那个高个男人吗?绝对就是他!这世上多的是酒醉后动手打人的坏人。 不过那个老人真的好可怜。 这条小路只通向她住的那个低级的公寓,公寓里住的也只是一些可怜的人,还有一些像她一样刚毕业不久又工作不久的穷人,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再从这条路上走过的。真要是发生命案了的话她能不能向辛惺提议先暂时提供她一个住宿的地方啊?她现在家里都急着用钱哪,这样的一个破公寓,每月的房租也太贵了。 “砰”的一声打断了连游漪的思绪,她惊吓得连气也不敢出一声。好像是拳头砸到什么东西的声音那个老头该不会死了吧?连游漪闭上眼祈祷着:老天保佑那个老头没死,如果他死了的话,我就好心地去打个电话报警,如果他能经过刚才的一举还没死的话,她就拼一下,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你到底够了没有!”是那个男人的怒吼声,吓得人心惊肉跳的。 糟了!那个黑社会的家伙恼怒了,可是连游漪奇怪地望着那个矮小的身影,那个老人怎么还没死啊?而且好像一点伤也没有,刚才不是有一拳打下去了吗?那一拳是打到哪儿了? “够了!”又是一声高个男人的吼声。 是端木恪!相似的声音突然跟今天在办公室里咆哮的声音重合,是端木恪!连游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他的拳头又向那个老人的方向挥过去,眼看就要挥到那个老人的脸上 “别打人!”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住了他的拳头,也硬生生地接下他的力量。她瘦削的身影晃了晃。 “该死的!”没看清是谁,端木恪极不爽地骂道“老子的事要你多管。” “端木恪!”忍住肩膀上传来的巨痛,连游漪气愤地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竟然对着一个这样虚弱的老人大打出手。”她还以为他只是脾气暴躁了一点,没想到他根本就是本性恶劣,一点人性的善良都没有。 “是你!”认出是她,端木恪的表情好像有一点狼狈,还有一丝惊慌。 “是,是我。”多管闲事管到了这个分上,她也就不多想别的了。 他突然变得极其烦躁“你走啊!快点给我滚!” “为什么要我滚?你以为我会放着你在这儿欺负一个老人而无动于衷吗?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暴虐又冷血吗?”她的语气咄咄。 “滚啊!你给我滚!”他怒火翻涌地吼着她。 “怎么了,看到你自己凶狠的真面目泄露了,你心虚了,还是担心这将成为你的把柄啊?你是不是想为了你的前途把我干掉呀?”她挑衅地讥讽他。 端木恪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老人家,你没事吧?”不理会他,连游漪转身扶起那个躺在地上的老人,鼻腔中突然扑人一股浓烈的酒味,是这个老人喝醉酒了。 端木恪冷眼望着她扶起那个老人,一句话也没说。 连游漪帮那个老人站起来,打量着这个老头。这完全是一个醉鬼—一身褴褛的衣服,头发乌黑得像有几年没洗了,衣服的袖口领口都是黑黑的一块,好像泥垢一样,老人的脸上五官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脏的关系吧,脸上残留着年轻时纵欲过度与长年饮酒造成的极为丑陋的皱纹。这根本就是一个邋遢的酒鬼。 懊不会是这个醉鬼喝醉了之后冲撞了端木恪吧?连游漪的心里隐隐有些发虚,她好像真的是太多管闲事了。 “哈,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样,我这儿子的床上本事还不错吧!这可是我教出来的。”被扶起的老人咧着一嘴的黄牙讲着下流的话语“喂,儿子,听说你现在香得很,怎么,连我这个老爸也不认了。”说了—句话,他仰直了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下劣质的酒,一些酒从他肮脏的嘴边流下来,流入了他的领子里? 端木恪难以忍受地握紧了双拳。 “他,他是你爸”连游漪的舌头有些打结“你爸”不是说端木恪是日本著名财团董事长的儿子吗?怎么,他还有一个酒鬼的老爸? “你看完了吧,给我滚!”他冷冷地说道。 “哦”她沉吟了一下,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滚啊!我叫你滚!你看得还不够吗?你和那些家伙还要看我狼狈到什么时候你们才甘心。”好像他沉默了好长时间的怒火突然爆发出来,端木恪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般对着她大吼大叫“你满意了吧,你还不给我滚!” “我”被他的怒火吓到,连游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三十万怎么样,你赚得一定不少吧。这样吧,你要是还是我的儿子的话,你就每个月给我寄三十万来,怎么样?好小子,你要是拿些钱来不就行了。”那个酒鬼老头突然睁着混浊的两眼盘算着,两眼冒出令人厌恶的光芒。他叭叭地说着,白色的唾味星子不断飞溅出来。 连游漪突然感到喘不过气来。端木恪的父亲!这就是端木恪的父亲。谁也不会想到在台上那样风光那样吸引人的,有那样张扬个性、那样高人一等的端木恪在生活中居然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这样的一个酒鬼。半夜里窝在这个堆满了垃圾的小巷中喝得烂醉,向着自己的儿子敲诈。 端木恪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小子,你不是混得不错码?听说你认了个日本人做爹,那个日本变态的家里是不是很有钱?”他突然骂了起来,用着难听的词语叫骂着“你这个没娘养的东西!老子养你到那么大,竟然拍拍屁股不认人了,缩在那个日本女人的裙下偷渡出去,你这个没种的东西,叫你拿一点钱也不给” 端木恪的嘴唇紧抿着,拳头捏得紧紧的,只是用他少有的耐性忍耐着。 “端木恪”连游漪轻声地叫着,这样的侮辱,他还能忍着,连她都听不下去了。黑暗中她看不清他深色的眼眸中是怎样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痛楚。她迟疑了一下,朝着他握紧的拳头伸出手去,试图用她的手去抚开他的悲伤。她的手一碰到他时,他就马上紧紧地握住她温暖的小手,他握得是那样的紧,以至于她得咬紧下唇才能不叫出疼的声音来。 端木恪的手好冷被他握得不能动弹,连游漪只感觉到她的手一阵阵冰冷,寒意从心底传出来,她的牙齿都快要打颤了。 “我们商量一下吧,小子,你要是不给我寄钱的话,我就到电视台去,你们这些家伙不是都讨厌私生活曝光的吗?我就给你来个大曝光,你以为我丢人是吗?该死的,老子才不管什么丢人,哈!这样一来,谁都知道你其实是我的种,那个日本佬养的是我的私生子,他娶的也是我的女人,哈哈!”他唾了一口“那个贱货,那个贱女人,你就是那个贱人生的贱种!” “端木恪”她的声音开始打颤,好像有一股粘粘的液体从他的手背上流下来,流到了她的手上,是血吗?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是感觉到那股液体烫烫的,像泪水一样,缓缓地流淌着。她咬住下唇镇定了一点,接着,她听到一个好像不是她的声音在说话,那个声音是那样的软弱“我们回家吧” 握着她手的男人只是紧抿着唇,一动也不动。 “我们回去吧”那个声音又说了一道。 端木恪的手松开了些,她马上感到一阵冷意重新又侵上了她的手,但又极快地,他重新握紧了她的手,紧紧地捏着,一动也不动。他用另一只手拿出一张支票,掏出一支笔,签了几个字,将支票扔到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她的手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小的巷子里,只有那个醉鬼得意的乌鸦般的声音在叫着。这是一种任谁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端木恪端木恪”一走出那个阴暗的小巷,端木恪就甩开了她的手,大步地自顾向前走去,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端木恪,你等等!”连游漪的高跟鞋敲着地面的声音在无人的路上急促地响着,她跑上几步,手拉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停下来。 “别管我!”他暴躁的声音传过来。 被他的大吼吓到,连游漪停了一下,他的身影又走到她的前面去了。她又一次跑上前和他并排“端木” “别叫我!”他狼狈地吼叫着,手不耐烦地甩着,打掉她重新拉住他的手。 “你别走得那么快”连游漪跟在他的身后,上气接不着下气“你等一下我”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刹住了。连游漪来不及停住她紧迫的脚步,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背上,鼻子被撞到了,鼻腔里马上就变得酸酸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谁要你跟我的?”他低下头对着矮他好多的连游漪就是破口大骂“谁要你多管闲事。” 连游漪瞪大了眼“我是为了你好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为了我好!”他冷笑一声,大手捏住她的肩膀“我有要你为了我好吗?”搁在她肩上的手开始用力,强大的力量透过她的衣服到达她的肌肤,再是到她脆弱的骨头上。他狰笑着加重力道,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好痛!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现在倒好,帮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感恩的人,现在还想谋杀他的恩人“你不能这样做”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只是因为肩膀上说不出的疼痛。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他冷冷地笑着“刷”的一声撕破她的衣服,她娇好的肩膀马上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的手现在倒是放开了,但他的手指却沿着她的肩膀抚摩着她的肌肤,他的深邃的黑眸在看到她肩上红肿起来的地方时突然眯了起来,略嫌粗糙的手指移到了那片肌肤上面。 “啊好痛”连游漪忍耐不住地大叫起来,眼泪很没有骨气地就落了下来。他竟然那样毫不留情地捏她痛得最严重的地方。 “哼!”他笑一声,转过身就走。 “端木恪!你简直就有毛病。”望着他走远的身影,她忍不住对着空气大骂“白痴才会理你。”而很不幸的,她就是那个白痴。 一个人悲伤着理好衣服,她才发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好像有着红色的血迹,在他刚才抚摩过她的地方。他真的流血了?她低下头,望见他刚才站过的地上好像不知是红色还是黑色的一摊,是血? 连游漪抬起头来,对着那个快要远离她的视野的身影大喊:“端木恪你等等我!”她脱下毒害她脚的高跟鞋,提在手上追了上去。 好像知道她一定会追过来一样,端木恪就站在他的车前,一动不动,她不脑葡定他是不是在等她。借着路灯的光她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上正在往下滴血。 “女人,你现在就想迫不及待地爬上我的床了吗?”端木恪两手环在胸前,冷冷地注视着她。她气喘吁吁,可能是刚才的确跑了不少的路的缘故。 “你的车钥匙。”连游漪向他伸过手。 他紧抿着轮廓俊美的唇,手还是环在胸前,一动不动,深邃的黑眸盯着她。 “你的手受伤了,还是我来开车吧。”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无礼的目光,向他伸出手。 端木恪沉默着凝视着她,半响,他才将手中的东西丢给她。 连游漪打开车门让他进去,问了他别墅的方向,就往路上开去。 开往半山腰的路上几乎没人,只有造型别致的路灯在凄冷地亮着,照亮了一排月桂,优雅浓郁的香味传过来。一路上,他都没跟她说话,只是固执地环臂坐在旁边,她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很难碰到他这样沉静的时候,有点捉摸不透。 红色的法拉利开进了朱红色雕花的铁门,端木恪的别墅淹没在一片桂树下,深色的丹桂落了一地,在车灯的照耀下,像一片红色的沙子,细碎的,散发出郁馥的香味。 连游漪将车在他的指示下停进车库,开车门,望着端木恪冷着一张脸走出来“上楼。”他抬了抬眼,夜光很暗,看不清他眼中的想法。 “你这儿有纱布吗?”没有意识到端木恪带她进入的是他的卧室,连游漪低下头翻找着他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些纱布和葯水,她拿出来,走向那个不发一言地坐在床上的男人。 端木恪的手伤得比她想象的严重。她原来以为那两拳是揍到那个老人身上,没想到居然是他将拳头砸到墙上。手指倒是没伤着,只是手背上擦伤了,看不清是不是有伤到骨头,只是看到一大片的血肉模糊。小心地洗掉他手背上粘上的泥沙,她仔细地在他的手上抹上红葯水,缠上纱布。在她为他包扎的时候,他还是紧抿着嘴唇,沉默地注视着她。 她的确很矮,从她第一次站起的时候,他就发现她只是到他的胸前,刚好适合一把抱住。他还可以看到她的两个头旋,再仔细一点,还可以发现她的耳垂上有两个之前穿过的耳洞,现在好像就要重新堵回去了,她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再带耳饰了吧。他注视着她为他包扎。但是老实说,她替人包扎的技术的确不是太高明。从那天他被她救起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过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皱成一团了,肩上的一片被他扯破了,脚上的丝袜也粘了些泥。 “好了,大功告成!”连游漪伸伸懒腰直起半蹲着的身子,视线不经意地触到他深色的双眸,猛然掉入他深得像黑洞似的瞳孔中。 “你,你干什么?”长到那么大,她不会不明白男人这种眼神包含着的企图。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涌上她的心头“你,你不要乱来” 端木恪沉默地捧起她的脸,舔着她惊慌的容颜。一种男人所特有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呼吸之间。 “我,我来不是这个意思的”连游漪的身体僵硬着,完全就忘了反抗。她只听见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是更加热烈地吻她。 太奇怪!这样的端木恪太过于陌生,也太过于危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却只是任他将火烫的吻移到她的胸口,他另一只手的手指也灵活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上下抚摩着她发抖的娇躯。情欲的喘息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她颤抖着,身体克制不住因他技巧的爱抚而渐渐软化“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手马上停了下来,眼神也变得犀利。“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他的话语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我”连游漪说不出话来。 “有企图的女人我一般都不会把她们带到这儿来,但你也不要说你连一点热情也没有。”他的眼中开始升腾起怒火。 “你手受伤了”她小心地远离他,保持一臂距离之外。 “仅此而已?”他的眼里出现了血丝,说不清是突然涌上来的情欲还是火气。 “对我,我这就走。”话一说完,她就朝着门的方向逃窜。 端木恪难得好脾气地望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薄唇间出现一抹令人心惊的寒意“女人,如果你不上我的床的话,我会在三天之内赶你走。不管用什么办法。” 但是回答他的,只是她因跑得太坑邙几乎要跌倒的一个踉跄。 她是真的一点上他的床的意思也没有!沉思着,端木恪的黑眸眯了起来。 “我会在三天内赶你走,不管用什么办法。” 如果说连游漪之前还不是完全懂这句话的真正涵义的话,那她现在也许可以明白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怒气与报复心理了。可是那个家伙还真是恩将仇报啊。连游漪无奈地望着手中的一大堆采购单,完全就是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人送货上门的事情,他非要她亲自跑一趟,包括里面要买的男性内裤,简直就是变态嘛!居然还要她拿发票来给他验证。这是报答恩人吗?她想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原本她还以为他对她的态度会好一点,没想到这个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报恩这两个字怎么写。 罢修好不久的门又一次被一只大脚给蹋开了,不堪重击的门板摇了几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人都死光了吗?怎么不给我开门。”端木恪走到桌旁,抬起脚踢了踢正趴着睡觉的连游漪,上班时间睡觉,她还真是会享受“你猪啊你!有人来了还不醒。”他粗暴地踢醒她,一个大大的脚印留到了她的裤脚上。她好像总是窝在他心爱的椅子里,老是一副睡不足的衰样。 “端木恪啊?”连游漪抬了抬眼皮“你早上要我买的东西我都给你买回来了,另外,我给总裁打过电话,他说我有拒绝替你做这些事情的权利。” “你这个经纪人当得还真是轻松!”端木恪撇了撇嘴。 “这位就是你的小经纪人吗?”段慕的眼中流露出惊艳的赞叹“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大恐龙呢,没想到你是一个小美人,我叫段慕。”他发挥他追女人的技艺“端木恪的性格很不好相处吧,你如果受委屈了就到我那边来,我那儿没有人欺负你的”话没说完,他就被一个人踹了两脚。 “冷孛,你干吗?”段慕不悦地叫道。 “不是我。”冷孛冰冷地吐出话。 端木恪的脸色极为难看。 “要咖啡吗?”连游漪拿起一旁三个杯子“只有蓝山和拿铁的,你们要什么?”她回过头来问道。 “我要蓝山的。”段慕回给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的头顶,连游漪抬头时差点吓了一跳“端木恪,你站这儿干什么啊!”她叫道。他每次站在她身边的时候都会遮住一大堆的阳光,害得她全身都冷嗖嗖的。 “你没事卖弄什么風騒。”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他的心里就是有一股怒气憋着,从一进门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卖弄風騒?”连游漪睁大了眼“有人来了主人不去招呼客人,我在帮你啊,你居然还说我卖弄風騒?”这种人真是不可理喻,她自动地扣下了原来该给他的一杯。 “为什么没有我的?”端木恪质问着收好托盘的连游漪“为什么少了一杯?” “总裁说我有拒绝替你做这些事情的权利,我已经帮你冲了两杯咖啡了,也算是做了好事了。”她懒得跟他多讲话。她揽洋洋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到“哗啦”一声,原本好好地放在桌上的两杯咖啡被一只大手扫下了桌,棕色的液体染湿了浅色的绒毛地毯,冒着热气的咖啡液体还溅到了她的手上,衣服上也湿了一大片。 “你”面对着他这般的无礼,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恪,你太过分了吧。”段慕指责着他,上前就要发挥他的骑士精神。 “你给我滚开!”他一把拉开段慕,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对着他的眼“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这种表现就跟你的身份一样。”连游漪反唇相讥“你也没有多高贵。” 话音未落,两声惊人的噼啦声响起,也引起了另外两个的抽气声。 “端木” “恪!”段慕和冷孛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端木恪虽然说是性格暴躁了一点,但他还从来没有动手打女人。 “贱女人!”端木恪收回他的手,眼神中冷冷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起什么花样,就算你知道了我的什么事也一样。” 自从那天被端木恪打之后,她和他之间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无声的、沉闷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蔓延。但是 “这是什么东西?”端木恪望着那些撒到他脚边的照片照片?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一大堆的都是男人的照片。 “不关你的事!”连游漪一把将他手里的照片抢过来。 他望了一眼那个女人“我都不知道你饥渴到这种程度,连这种低级货色的照片都有收藏的癖好。” “我就是喜欢收藏这些男人的照片,这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吗?”她本来是想把那些照片扔到垃圾筒里的,但听到这个男人这样说,她就偏偏把它们都收起来。 他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一道危险的光从他的眼中闪过。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冷嘲热讽的神情“要男人的照片的话,还不如收集我的呢!毕竟有人想要还不一定能得到呢。” 连游漪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照着他的行事录,安排着他接下来的活动。 相亲? 端木恪的眉毛挑高了,原来那些照片上的男人是相亲的对象。他大步地跨进餐厅,笔直地向着那个坐在一个男人面前的女人走过去。 “你的眼光就这么低吗?”他走过去,大咧咧地坐在她的身边,放肆将脚跷到她的大腿上。 “这位先生”在连游漪对面的男人显然是被这位气势逼人的男人给震住了,竟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端木恪!”她强压住心头的怒气,低声道:“走开。” “走开吗?”他笑了起来“不要打搅你相亲?”他放肆的视线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扫了一眼,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你真的确定,你就是要跟这种低级的货色相亲吗?” “这位先生,你”坐在她面前的被称为低级货色的男人不甘受辱,愤而起身。 她紧紧地捏住拳头。虽然说这次相亲是她母亲安排的,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她的母亲伤心,但他这样说,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滚开!”她压低声音道。 “对不起,这位冲动的先生,这位小姐叫你走开了。”端木恪说道,将他们桌上的那枝玫瑰拿起,准确无误地将它射到垃圾筒里。 “端木恪”她实在忍无可忍地吼了起来。现在她也不用压抑自己了,因为那个男人已经气得拂袖而去了。 “我如何?”他望着她明丽的脸庞,脸上仍是那种冷冷的笑。 哼!她一句话都不说地离席而去。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黑眸深邃,谁也看不清这个男人到底在想着什么。 “你还想要怎么样,我说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该死的女人!他狠狠地摔下手中的餐巾,她非得要他一刻都不得安宁吗?她非得破坏他所有的心情吗?他端木恪什么时候非得参加那个姓辛的家伙安排下来的宴会了?他什么时候连这一点自由都没有了。混蛋!火大地挂掉电话,男人闷闷地戳着盘中的牛排,一点也没有想到要对今晚的女伴解释什么,也没有要跟她说什么话的意思。 “恪,你心情不好?”面前的女郎显然是不甘心被忽视,她刻意地挺了挺胸,她的衣服领口开得很低,一挺胸,诱人的曲线马上坦露在那双黑眸之下。对那个女人的刻意挑逗,他只感到厌烦,但这种厌烦的神色只是在他的眼光扫视了那性感撩人的胴体回到那女人的脸上时,又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表情。 “我会让你开心的,恪”女人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 男人轻蔑地望了她的脸一眼,没把内心的厌恶表现出来。讨厌是一回事,身体的欲望是另一回事。尽管这种欲望有时候让他愤恨自己,但混账!他端木恪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令人愤恨的?这本来就是他正常的生活嘛,敢情他是被那个女人给搞混了,那个女人凭什么影响他,凭什么干涉他的生活,凭什么对他原本形似正常的生活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可恶!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老是在他的面前表现得那样的正派,那个女人!他恨恨地咒了一声。 “恪,晚上去哪里呢?”女人轻声邀请道“我的房间离这儿很近。” “当然。”他轻轻地笑开了“今天晚上很美妙,不是吗?”他笑着。 这才是他正常的生活。才是他在没有那个女人介入时的正常的生活。 话是那么说,当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端木恪俊逸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前。 办公室的灯关着,看样子是没有一个人了。混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了。心里莫名地有一线淡淡的希望破灭了,他的眉头锁了起来。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好像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变得正派好多,好像他莫名奇妙地就被人孤立起来。混账!他讨厌这种感觉。 但那个女人在与不在又干他何事!难道还妄想着她会等他? 一个声音突然进入他的思绪,吓了他自己一大跳。不,不是的。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而感到心情不对的。他只不过是这几天郁闷得太久了,只要找几个女人来纾解一下就行了,心情就恢复到从前了。 那他为什么今晚不碰那个女人? 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解释方法。但是,现在他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不想在此刻碰到那个女人,他一定不会碰到那个女人的。 悄悄地掏出钥匙打开门,端木恪小心地辨别着房内的摆设。经过这问办公室后就是他们vls每人专属的活动室。 他的脚步在经过办公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发现椅子里的那个小黑影是他不想见到的女人时,他的身体迅速地转了一个弯,径直地向门口走去。但他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双纤细的手“来了干吗要回去?”连游漪用力地扳过眼前的这个大黑影。 “别让我揍女人!”他突然狂暴地叫嚣起来。他没事干吗来这儿?他干吗莫名其妙地因为这个女人想一大堆? “让你揍过一次就算了,难道你不想有人让你揍第二次啊。”她没好气地打开灯。端木恪会回来?这真是她想不到了。原先她还打算等端木恪霸占这间办公室一个晚上,老实说,这问办公室是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但重点是他办公室后面的套间。vls中的每一位成员在各自的办公室后面都有一间套间,这对于他们那些大公子来说是怎么也不会看上眼的。但对她来说却是觊觎好久了的。她从来没有想到办公室也能弄得那样的舒服。就为了这,她也要跟这个男人搞好关系。上次被他甩耳光是她的错,是她不该提起他的痛处,不该让他的自尊心受挫。但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过蛮不讲理了吧。 “去你的伟大的宽宏大量!”她这样表示是什么?她同情心丰富、宽容之心泛滥?“见你的鬼!”他咒骂一声。 又在骂人!她不悦地皱皱眉“我们好好相处不行吗?”她向他伸出手。 “不要跟我说什么前事既往不咎的鬼话。”他烦躁地说道。猛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的女人一脸的真诚。她的头发有几缕贴到了脸畔,见鬼的性感。而她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的坦诚,让人的心不由地怦然一动。 混蛋!他大手拍开伸向她的手,火大地踢开门离开。 他刚才是头脑坏了才会觉得那个女人美得不像话的。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背后传来一个连游漪清脆的声音。 他的脚步停了停,嘴唇轻启了下,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停了一下,又加快了脚步。 第五章 她原本以为大牌歌唱组合成员的生活应该是很轻松的,是一份又轻松又赚钱的工作,但现实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她几乎要拼命地帮他处理掉分到他分内的工作,而他的工作表已经排到了三年以后。从各种的定向宣传,到下年的一个巡回演唱会,再到下一个新专辑的发行,还有的就是零零散散的电影电视剧的邀请、广告代言人的协议一大堆,几乎没有时间休息了。 可是这个家伙还要抽烟喝酒,学了一大堆的坏习惯。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一想到这个她就是要生气。这家伙是想让自己得肺癌什么的早早死掉来摆脱这一大堆的事情吗? 不过他也真的是挺可怜的 她好像同情心真的是太旺盛了那个男人这样对她,这样打击她,简直就是一点人性也没有,她还要为他哀悼。像现在,她又为这个男人可怜。今天晚上有一个记者见面会,还有一个商业宴会,排得太紧了,他吃得消吗? 她望了望手上的表,已经快五点了,那个男人说今天要睡午觉,有睡到现在的午觉吗?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几声电话的忙音过后,是一声慵懒、睡意很浓的男声:“不要吵了”一句夹着叹气的声音过后,就是电话被挂断时的“叭”的一声,然后又是忙音。 连游漪有些错愕地望着电话筒,刚才那个好听的略带磁性质感沙哑的声音是昨天那个暴躁的喷火龙吗?她不相信地又拨了一次电话。 “求求你了,不要来打搅我睡觉好不好”又是一声极柔顺的温和男音,她可以想象他抱着被子头发乱成一团对着电话哀求的样子。好可爱!可能极像一个睡不饱的高中小男生。连游漪的脑中闪过他赖床的模样。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没有了“喂”地迟疑了一下,问道。 “哪个混蛋想找死来吵我!”一个高达90分贝的大嗓门从电话中冲了出来,直袭她脆弱的耳膜,震得她的双耳嗡嗡作响。 “是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是吓了一大跳,连游漪下意识地将电话移远点,电话中隐隐传来一连串的脏话。呵!原来这个家伙半醒半睡的时候是无害的,一醒来就成了暴王恐龙了“是端木恪吗?今天晚上有一个酒会。” “吵死了!”那边的人不耐烦地二话不说就将电话挂了。 他是不想去吗?连游漪望着电话,再次拨通了刚才的电话。“端木恪,你还在睡吗?”不可能吧,他好像睡了快—天一夜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这也未免太有些夸张了吧! “帮我推掉这三天所有的事情,就对辛悝那个家伙说我生病了,什么事都不能做!”一个郁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你真的生病了吗?”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好像真的有点鼻音哪!这个 “你白痴啊你!”端木恪没好气地叫嚷“没病就不能装病吗?你这个经纪人是怎么当的,到底是为我着想还是为那个嫌活得太长的辛悝想。”她是太过单纯的笨还足太过狡猾的聪明啊? “那就不行了,晚上的酒会你是主角哪,这本来就是一个欢迎你回来的记者招待会嘛,招待会结束之后还有一个宴会。还有明天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你最好也老老实实地准时到。”既然对方一点事情都没有,也没有被她压迫得生病了,那他就该发挥他健康发达的四肢来运动一下,走一下,做一些事。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准时到?”端木恪撇了撇嘴“我好像听见有人不想活了。”这句话好像有点威胁的意味。话筒的那边传来骨头咯啦咯啦的声音。他死也不想去,死也不想再碰到那个女人,死也不要成为被一个女人管着的人。那个姓辛的想昭告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没门! “可是”连游漪翻了翻手头的资料,翻到了他之前到现在交往的女友的记录“那就好了,你不用去了,我打电话通知总裁一声,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唔。”他应了一声,心里却好像隐隐有一点遗憾。是因为她没有刁难他吗? “还有,你既然生病了,我就好心点打电话通知你的第132到199任女友,女孩子可能会照顾人,就这样定了。”说完,连游漪就搁下了电话。 端木恪瞪大了眼对着被挂的电话,好久,他的别墅里传来了一声骇人的吼叫。 “请我喝咖啡?”连游漪睁大了眼,望着面前含笑的辛悝。 “不行吗?”他微笑着说“我请我今晚的女伴喝一杯咖啡也不行吗?” “我担心会有绯闻,”她开玩笑道。辛悝的猫眼一向都是显得有点神秘的,但是今天,那双眼中是柔和的平易近人的,好像一点距离也没有。 这样的辛悝要是端木恪也这样该有多好呵她叹息道。 早就知道辛悝跟她所处的世界是不同的,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着如此深刻的感想。只不过是一杯小小的咖啡,他挑的地方也不是她平时能够想象的。柔和的阳光暖暖地扪在清一色的蓝紫色雕花玻璃窗上,大面积的玻璃落地窗外装点上朦胧的水帘,营造出一种罗曼蒂克的感觉。但她同时也知道,这种享受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洁净棉质桌布,这只不过是每个咖啡厅里都有的,但那种极其良好的触感,让人觉得抚摩着是一种享受。桌边摆放着几枝鲜花和烟灰缸。那种鲜花的价格一定不菲。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一般的花店里看到过:鲜花顾盼生姿,可惜对着如此美丽的鲜花的人不是一个美人。她不免有些沮丧地想道、也许只有那种名门淑女才配得上跟辛悝一起喝咖啡的呢!她叹息道。在她心中,辛悝是贵族。而端木恪呢? 意识到自己又不知怎么地想起门口个蛮不讲理的男人。她又叹口气。 “你喝哪种咖啡?”辛悝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抬起头来。她惊讶地看到,有一个乐手正绕着她拉着小提琴,悠扬的乐曲响起,让人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我、我对咖啡不是很清楚。”她说道。她并不是不喝咖啡,但她喝的也只限于即溶的那种三合一的咖啡,没有像现在那么讲究。而这里,她苦笑着望着菜单。 “自己随便点一种吧。”辛悝还是那样的微笑着,但那种微笑在她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亲近的感觉了,太过遥远了,她跟辛悝 “卡布基诺吧。”她淡淡道。这个名字她好像有点熟悉。 “蓝山。”辛悝合起菜单,手支着下颌静静静地看着她“你好像有点累,跟端木恪相处得不快乐吗?”这一点好像是显而易见的事。 浓郁的咖啡香在空气中慢慢飘荡着。她望着她的杯子,她点的卡布基诺咖啡,咖啡的表面浮着新鲜牛奶,还有撒上的色泽迷人的肉桂粉,品尝起来既甘醇甜美却又浓郁强烈。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有着淡淡的哀伤,恰如她的心情。那只不过是她的梦幻罢了。 “还行吧,端木恪的性格有点奇怪。”那种蛮横无理的家伙!但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满口污秽的自称是端木恪的父亲的人天!端木恪的背地里,到底过的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 交谈中的人没有注意到一辆停在他们所在的咖啡厅对面的红色的法拉利“刷”地离开,透过车窗,也许有人看到了那一双阴鸷的黑眸。 那个女人!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让她当他今天的女伴,亏他找了她那么久,没想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狠狠地咒着,想着昨天晚上那个近在咫尺的女人真诚的表情,想着她的皱眉,想着她柔和的话语。 “我们好好相处不行吗?”她向他伸出手。 见鬼的真诚!他的手狠狠地砸到了方向盘上,她喜欢的是那个姓辛的家伙。 口中虽然在不停地咒骂着那个该死的女人,但他的思绪却不可抑制地回到了昨晚的一幕。她几缕有些蜷曲的头发贴到了脸畔,而她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清亮动人。那样的美! 混蛋!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终究都是水性杨花的。那种清亮动人的眼眸,只不过是他的一种错觉罢了。 手指愤怒地掐入了他自己的掌心,掌心中渐渐地有红色的液体渗出。但他没有发现。 也许嫉妒的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嫉妒。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能扭曲到何种地步。 威胁端木恪的感觉怎样? 太舒服了。通体舒畅,心情大好,能量大增,就像她,虽然是不停地在做事,居然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被他整的感觉怎样? 连游漪悲哀地拉起自己的晚礼服,他是真的不想她站在他的身边吗?那他也不该用这种方法赶她走啊她皱着眉望了望辛悝为她准备的晚礼服,本来是一套有新古典风格的饰以蓝宝石和红宝石的精致的丝质露肩薄纱礼服,在肩部膨松地装点着闪光的绒毛质感的薄纱饰物,淡淡的诗意问透露出不凡的气质,再加上颜色搭配得当的雪纺围巾、薄纱披肩、金色再以莱茵石耳环、典雅的手袋做点缀,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穿上这么高贵的衣服。而现在呢?这件美丽的晚礼服的拖地长裙就这样被用剪刀剪得七零八落,如果说这是一个女人所做的,那她可以用狠心毒辣来形容她,但一个男人 她哀叹着披上乳白色的披肩,该说这个男人是无礼呢?还是说他太孩子气了?居然能跟她赌气到这个地步,这也太让人她再次摇了摇头,叹口气。 “怎么会这样子呢?”刚进来的辛悝惊叹地问道:他丝毫没有想到,端木恪苞她的关系居然会变成这种样子。 “他只不过是想要我出丑罢了。或者是”她望着刚进来的辛悝,他还没有完全穿好礼服,只穿上了一件宝石蓝色的真丝衬衫和灰色的西裤,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地穿着,他也显得贵气十足。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根本就不想让我出席今晚的宴会。不过也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她黯然神伤地拿下披肩。 “换一件衣服吧,我叫人送过来。”辛悝安尉着她“你是我今晚的女伴,不能退场。” “让你失望了。”她淡淡地笑道,出不了场吗?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带得出场的女人。想尝尝麻雀飞上枝头大放光彩的滋味吗?她不否认她是想过,但现在知道那只是一种妄想,也有人已经警告她不要了。那她还在这里干吗?徒惹人笑吗?她不会那么不知趣的。既然有人那么不想要她来,那么不想看到她,那她为何要非得跟他斗呢?更何况他还是今晚的主角,媒体的宠儿。 “游漪,你不是这样的”辛悝望着她把原本戴好的耳坠拿下“你不会轻易被打倒的”是她不够坚强吗?是他看错了吗? “但如你所看到的,我被打倒了。”她轻轻地嗤笑自己一声,拿起梳妆镜上的一把小刀,将被割得就要成为碎片的裙摆干脆全割下,原本在肩部装点着的膨松闪光的绒毛质感的薄纱饰物只显得太过累赘了,她也把它们拿下。她重新戴上红宝石的耳坠。 “你”他有些惊讶地望着她重新戴上乳白色缕纱手套。 “你不会介意我把这件礼服毁成这种样子吧!”她回过头,对着他莞尔一笑“今晚可能要你陪着我出丑了。” “你的小经纪人呢?”发现他只是一个人出现,段慕好奇地望了望端木恪的身后“她没来吗?”真的好可惜。 端木恪冷哼了一声,从他的身旁走过去。 “恪,她真的不会来吗?”段幕不死心地追过去。 “她不会出现了。”他冷笑着。想着那件被他破坏的礼服,想着她发现时沮丧的表情,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个女人,迟早他要把她的自尊心踩在脚底蹂躏得粉碎的。 人群发出一阵騒动。端木恪无聊地拿出了一根烟,想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安静一下,不意却听到身边的段慕发出一声惊叹。 “老板今天带了一个美女出场。”他惊叹道。 用脚趾头想也会是这样。端木恪撇撇嘴,掏出打火机,段慕会对什么人感兴趣呢?惟一的答案:美女。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美女收藏家,疯狂地换女人。他偏过头,将烟含在嘴里,抬起拿着打火机的手想点燃烟,忽地 “叭”的一声,他手中的烟被打落在地“端木恪你又抽烟!”连游漪怒气冲冲地冲到他的面前“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惊讶地站着,拿着打火机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望着这个近在他眼前的女人,他的黑眸炽烈而狂暴,他死死地盯着她,眸中充满着危险的气息。从没想过她会出来,也从没有想过她会以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天!她是个女妖!原先只是一件华丽的拖沓的礼服,裙摆被他剪成—条条的布。而现在呢?她原本该有的披肩也没有了,露出优雅美丽的颈部曲线,在颈间只挂了一条很细的碎钻项链,碎钻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该死地将她的颈部和胸前的肌肤衬得那样迷人,原先在肩部的那些繁复的饰物也没有了,只裸着雪白挥圆的肩膀,还有被割成百合形状的裙尾,露出她匀称的腿部线条,丝质薄纱礼服的柔媚与粗犷的刀割边缘形成鲜明的对比,混蛋,又该死的协调。也许原先的那件晚礼眼还比不上她现在穿着的这件风情万种。 “如何?”她从他的表现中看到了自己的胜利“很不幸地告诉你,端木先生,你的计划破产了。”她轻笑着。那种柔媚的轻笑能让人销魂蚀骨。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仪态万方、柔情似水了?分明还是跟原先一样!他恨恨地将打火机放回到衣兜里,深邃的黑眸中有难解的火苗,心中的欲望就像火一样燃烧起来,他咬了咬牙,双手摸上她白晳的肩膀。 “你干什么!”她花容失色,没有想到这个恶劣的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地非礼。” “没有资本就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拿出来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天!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想狠狠地吻也,狠狠地把她搂在怀里,将她糅进自己的体内。 “但是刚才有人的表现却告诉我,我穿得非常的漂亮。”确定他不会对她动粗,她胆子又大起来,抬了抬下颌,自信地说道:“再说了。这里穿得比我少的女人更多!而且我不认为她们的身体都比我好。”就算她们的身材多么好,也是经过改装过的。 他因为她的话丽眯起眼,一道危险的光隐隐闪过“穿得这么暴露”他深黑的眼眸里突然出现了一抹说不出的诡异的光,他的人突然凑近她的耳朵,吓了她一跳,几乎马上想尖叫“有胆子穿得这么暴露,就不要怕被强暴!”他阴狠狠地撂下一句话,走了。 “怎么啦?”辛悝走过来,把手里淡蓝色的丝巾给她“你脸色不好?” 的确,她现在脸白得像个鬼。 “他对你说了什么?”他关心地望着她的脸“你脸色很差。” “没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冷的。从没听过端木恪这样阴冷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出来一样。“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她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滑向舞池。 “很好,像个女王。”他笑着说道。 “真的?”她的心情顿时好起来,笑吟吟的,丝毫没有感觉到另一角那道犀利的目光向着她射过来。 他在嫉妒!他嫉妒得想掐死她,望着她对着辛悝那样微笑着,笑得那么美,而这种微笑,她却从来都没有对他露出过。她对他的时候,有的只是争吵,有的只是两个人不停地伤害着对方,到最后,两个人的内心都被伤到了。 混账!他愤愤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掉到桌上“砰”的一声,杯中的酒全溅了出来。 “恪”他身旁的一个女人叫着。 “莉妮亚?”他不确定地望着那个女人。向来对女人的名姓记不住,也是因为更换的频率太高了。 “讨厌啦,人家叫基妮亚啦!”女人娇斥着,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转到他的怀里,涂满了蔻丹的手隔着衣服摸着他结实的胸肌。 “天”她的舌头—下子像被咬掉一样“辛悝,你看,端木恪”他竟然跟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纵。 “转圈,对,很好。”辛悝转过头望了那对男女一眼“不用管他们,很正常。” “很很正常?”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才发现,那个老是大惊小敝的段慕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连那个一向不说话的冷孛也不见了。难道说 “是的。”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辛悝接下她的话。 “怎么怎么会”她不可思议地惊叹着; “这是他们的生活。”他望了越来越出格的端木恪—眼“不过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他望着连游漪的脸。 “我我不会。”她的脸开始发烫起来,因为他的注视。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摸摸她的头,带她走出舞池,拿起一个餐盘,帮她挑了一些精致的西式餐点“你慢慢适应这里吧,我有些朋友要跟他们打招呼。” “咳咳咳咳咳咳”连游漪被酒呛到。天哪!那个女人还真是热情啊!她发誓她刚才看到她已裸了半身了。用得着这么快就把自己脱成这样子吗?而且她原来就穿得少的可怜。 “小,小姐”一个显然是想跟她搭讪的男人吓了一跳“你”“对不起,不小心喝呛到了。”她抱歉道,眼角又扫了一眼在角落的那对男女。 端木恪这难道就是他的生活吗?他难道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他有过初恋情人吗?爱过吗? “小姐”那个被忽视的男人叫了一声。 “噢,对不起,”她倏地醒悟“我刚才想别的了” “不只是刚才,你已经是第三次了。”男人苦笑着,他可是真的被这个女人忽视得彻底。 “真是对不起啊。”她专心地回过头来对他说道。 “没关系。”男人微笑道。这个男人倒是彬彬有礼,像个绅士“他是跟你一起来的吗?”他指了指那个方向。 “啊?啊”她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料却撞见那个女的扯开端木恪的衣服,将手伸到他的腰上的情景,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真是窘迫啊! “是第一次来?”男人轻轻地笑了一下“听说你是端木恪的经纪人?”他打量着她,真的是—个挺有个性的女人。 “嗯。”她应了一声,心却又跑到了那两个纠缠的鸳鸯那边去了。端木恪怎么可以这样子呢。连她都替他害羞了,他竟然还这么大胆,就算是要做那件事也要到房间去啊。 “你又在看他们了。”男人干脆站到她的面前,彻底挡住她的视线“看一下我,如何?你这样会打击我的!”他微笑着。 “对不起,”她再一次道歉。 “你好像直在说对小起,而我不想说没关系了。”男人帮她把空杯交给一边的服务生。 “你经常参加这种舞会吗?”她好奇地问道。 “是经常,但不喜欢,”男人说道“不喜欢这里的空气。” 那个女人还在跟一个男人说话!都说了那么长时间了,她还不罢休吗?她当她是来这儿干什么的?钓凯子吗?那她显然是找错人了,放着他这么大的一个凯子不去钓,她真是没眼光到极点了。 “混蛋,棍蛋!”他喃喃着,刚才他竟然失态得那么严重!罢才他注视着她柔软雪白的耳垂的时候,他竟然难以克制住自己的心辕意马,想狠狠地一口咬住她,想吸吮着她的柔软。天! “我们出去走走吗?”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外面的空气可能会好一点。”他望着她。 “我不想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离开这里,也许离开这里,她就看不到端木恪了,而她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舞会里,她一个女人应该做些什么“对不起,我不能陪你。” 碰了一个软钉子,那个男人悻悻地离开了。 她望着那个男人离开,忽地,视野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辛悝!他搂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一间休息室。 不她捂紧了嘴,不会是这样子的!辛悝不会是这样子的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一直在角落注视着她的男人走过来“男人就是这种样子的。”他无情地说道。 “不,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她惊慌地摇头,一直以为,辛悝是不一样的。他是最好的,他是不会像端木恪他们那样子的。但没想到 “如果男人不是这种样子的话,那为什么你身边的男人现在都抱着一个女人呢?”这个男人比起之前的那个无情得多了。他的每一句话都打到她的心上,打击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他。 “喝酒吗?”男人递过一杯酒。她机械地接过,喝了一大口,却又呛着了。 “很辣”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着。 “失恋的时候,烈酒是最好的朋友。”男人仰脖喝了一大口。 “是吗?”而她的恋爱呢?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吧,她不由瞄瞄那个还和女人打得火热的端木恪,她苦涩地喝着杯中的酒“真的很辣。”她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仿佛说着这一句话,她心里的伤害就会减轻一点。 “多喝几口就会习惯的。”男人给她递过另一杯“你试试大口大口地喝,这样会很过瘾。” 她大口地灌了自己几口,头顿时昏了起来,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是醉了吗?还是流泪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在伤心! 望着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哭着喝酒,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样难受。明知道这个男人是他准备的,明知道这个男人想灌醉她,明知道他的计划会如愿地进行,那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如果原来那个男人走过来跟她搭讪他心里那股不高兴是因为他破坏了他的计划,那现在他心里这分不愉快又是什么? 他寒着一张脸关上了门。房间里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静静地走到床边,望了望已经有些凌乱的床,坐了下来,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会没有欲望。但是和刚才那个女人,他做不到,他竟将她赶了出去。 真是一种奇怪的想法啊他躺到床上,大手探向床边,摸到了一支烟,含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什么时候他也会像那个愚蠢的女人一样守身起来了呢?他什么时候这么爱惜过自己了?他冷笑着。他这种肮脏的人,也许在她的眼里,早已是一具腐烂的躯壳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为人守身,况且也没有人能让他为之守身如玉的。这种愚蠢的想法,只有那种天真白痴的女人才会有的吧 那他今天是怎么啦?他把手枕到头下,为什么今天他竟然会不顾自己身体的需要搞这种幼稚的行动。呵端木恪,你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你现在就不能了呢? 你在为那个女人守身吗?他的身体震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你是在为那个女人守身吗?他把含在嘴里的烟拿了出来,扔到一边。现在他没有心情抽烟了。他的俊眉拧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有点狼狈不堪。 那个女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不用说他也清楚,因为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他安排的。当他看到她和辛悝在一起还笑得这么灿烂时,他惟一的想法就是毁了她,他想了这样的一个计划,他告诉着自己,那样的话,她也不会有那种圣女一样愚蠢的想法,再也不会指责他有多肮脏,因为她本身也跟着一个男人在床上,干着那种事!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和辛悝在一起了。每次她用那种仿佛他是无可救葯的目光看着他,再用那一种钦佩的目光看着那个姓辛的家伙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恼怒和愤恨的情绪。他想一把将那个女人活活掐死。而现在可好了,她自己也没有多少干净了,也许比他还不如,她也会像他一样堕落的,她也会陷入地狱永无翻身的时候,他要让她为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后悔,为她的作为忏悔。 一抹残忍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她就要堕落了,她就要永远记得她对他做错了什么事了!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救他,不该听信那个辛悝的话来当他的经纪人,不该对他不敬,不该干涉他太多的事,不该了解他太多,不该在他的心湖激起那么大的冲动,尤其是今天,她不该挑战他的尊严。 混账!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他现在的身体就像火一样,这都是谁的错?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都是她勾引他的错!她不该穿得那么少出现在舞会上,不该靠得他那么近,不该让他现在还不得不忍受着欲火汹涌带来的疼痛,不该让他现在一个人坐在床上,这一切全都是她的错,全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但她现在在哪儿呢,她就可以这样一点责任都不负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倏地站起,大步朝门的方向走去。是她的缘故,他就要她负起责任来! 他猛烈地甩门走出来,炽烈而狂暴的黑眸充满着危险的气息。是的,他要索求他应得的。他不会放过一点的! 第六章 头好痛!好难受 床上的连游漪虚弱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果然是喝多了 一双手伸进了她的胸口,挑逗地抚摩着她。她好像不敢置信似的低下头,望到了一双陌生的男人的手,再慢慢地抬起头,她望着那张陌生的脸,终于,醉意一扫而光,声音回到了她的嗓子中“啊”她惊叫起来。 “嘘,宝贝别叫,不要怕”男人轻轻地安慰着她,言语轻柔而纯熟地诱哄着她,双手轻车熟路地挑逗着她敏感的地方。 “你放开我!”她猛地拉过衣服挡住自己半裸的身子,跟那个男人保持着距离。 男人的眼眯了起来。 “我不认识你,如果你是想趁我醉的时候对我非礼的话,那我现在醒了,你可以住手了。我可以不追究你什么责任。”她慌张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把握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那个男人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样子的。只不过是喝了一点酒,她就会醉成这种样子了吗?连游漪啊连游漪,你的警惕心未免太差了吧 “装圣女吗?”那个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抓过她的衣服扔到地止“那也未免太迟了吧!”他拉过她,大手就向着她的身上摸去。 “不”她尖叫着,拼命挣扎着,双手在身后碰到一本书,她就往面前的男人砸去。 男人头一偏,差点被砸到,他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装什么圣洁,婊子!”他骂道。 “放开我!”她的手乱挥着,手碰到什么东西就抓紧向着那个男人扔过去。趁着那个男人躲避的时候,她套上一件衣服就往门口跑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男人扑—上去,压住了她的身体,对着她就是两个耳光,她的嘴角马上就流出了血,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可以感觉到那个男人恶心的嘴在她的身体上啃咬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喷在她的身上。 “你这个混蛋”她的手又抓到了一只刚才被她砸到地上的烟灰缸,顾不得会造成什么后果,她用力地朝着那个男人的头上砸去。 “贱女人!”她的手被那个男人抓住,本应该砸到他头上的烟灰缸现在在她的身边被摔碎,他狠狠地将她摔到地上“砰”的一声,她的后脑重重地撞到了地上,一时眼前一片昏眩。 好恶心的感觉!她的胃顿时揪了起来,强烈的痛楚折磨得她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为什么她会感到这样的难受呢?她就算是被端木恪强吻的时候都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 “要不是端木先生给我钱,我才不会对你这种无味的女人下手呢!”男人粗暴地撕着她的衣服“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还真是够贱的!既然那个男人不要你,那你还不如跟着我好好乐一乐,温顺一点,对你没有“坏处!” “你滚开”她大叫着挣扎着,真的吗,是端木恪要他这样做的吗?是端木恪设的阴谋吗?她的心里一阵寒冷。 一道刺眼的目光射到她的身上。她还没有抬头,就感觉到那个原来还对她非礼的男人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惊讶地叫了一声:“端木先生!” 是端木恪吗?她想起来,但却被那个男人狠狠地压住了。“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她愤怒地挣扎着。 “端木先生,我,我正在按你的吩咐”那个男人抓住她的手,一脸的猥亵。 端木恪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房内的两个人。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凛冽的气势,冰冷的黑眸望着那个被打得脸都肿起来的女人,目光之寒冷令地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她有点恐惧地看着他,这种目光太过陌生,太过逼人,充满着放肆与残酷,眸中还有着难解的火苗,好像要将她灼烧一般。他要干什么? 房内一片寂静。这样的死寂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安。直到那个一险猥亵的男人禁不住地开口:“端木先生” 端木恪的双眸眯了起来。望着那个男人令人作呕的脸,再望着她被打得近乎毁容的脸,慢慢地,他的唇边溢出了一抹奇怪的笑,那种笑,好像有着计谋得逞的阴险,又好像是内心极度痛苦的反映,他在想什么? 连游漪的心颤抖着。她一直不了解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如此阴暗的内心也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她的牙齿不受抑制地打颤,听到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慢慢地吐出一句毫无温度的话语:“滚!” “是,端木先生。”那个人踉跄地跑了。 端木恪,你都干了什么! 端木恪,你到底在想什么? 冷笑着望着那个男人仓皇失措地逃跑,他慢慢地走过来,走到那张凌乱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睥视着床上那个刚刚昏过去的女人。 “贞节是什么,小笨蛋?”他抚着她细腻的脸,轻轻地将嘴凑到她的耳边,用几乎是听不见的声音跟她说。 手指在她敞开的衣服间滑过,随着修长的手指的滑过,本来就遮不了多少的衣服散开,他冰冷的视线审视着她的身体,从她细致的颈项游移到她削瘦的肩膀,再扫遍她的全身。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肌肤上抚过。 “你保住了吗?”他嘲笑着她“为你的姓辛的白马王子保住自己的身子吗?你最后又保住了多少?”他的话像是在询问着她,又好像在询问着他自己。该死的她,她非得表现得跟他一点都不同吗?她非得表现得那么干净,那么圣洁吗?她非得要让他独自一个人下地狱吗? 深邃的黑眸眯了起来,眸中有着难解的火光。他的嘴角痛苦地抽搐着,痛,到底伤的是谁呢?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罢硬的棱角分明的薄唇滑过她的脸畔,停驻在她咬破的红唇的上方,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你一定要那样表明你的贞节吗?你非得那样要让我永远堕落吗?”他喃喃地问道“连游漪啊连游漪,你知不知道我也曾经像你一样”而现在的他却完全的变了,在数次心灵的重创之后改变了,变得深沉而孤僻,偶尔让人瞥见他脸上流露出来的恨意,不管是谁都心惊肉跳。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摩着她的红唇“你为什么就不帮我呢?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我呢?为什么?”深沉而压抑的叫声,充满了绝望和深深的无力感,那低哑的吼声,像一只野兽负伤时狼狈的嘶吼。为什么?为什么她能这样若有若无地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动后又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为什么她能对他这么残忍无情?为什么?!他要的,只不过是找回曾经的自己,但她非得要激起他的恨意,让他毁了她吗? 他的情绪陡地不平静起来。大手停在她的颈上,抖动着,抽搐着“这是你自找的!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在他面前表现出对辛悝的爱慕的话,也许,他还可以跟她好好地相处,也许他还能够得到她,但该死的!她非得在他面前这样表现吗?非得激起他的恨,恨到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吗?他从来不知道他会是如此的邪恶。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怒吼一声,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狠狠地吞噬着她的一切。 一起下地狱吧!连游漪! 好痛 喃喃地转过来,只觉得有人在她身上洒下魅人的魔咒一般,她的全身不停地颤抖着“端木恪”她惊讶地望着她面前的人。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她差点被强暴的画面,他无情地望着她被凌辱的画面,想起了他那双冰冷的眼眸,这个可恶的男人! 像被突然惊醒似的,他慢慢地抬起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她是被撞昏的吗?而他现在又想对她做什么?她突然有些恐慌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他那一双深邃的黑眸正打量着她,那双眼眸中,有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思想,太过杂乱,也太过危险。 他如往常一般起身,撇撇嘴,嘴角是他一贯的冷冷的嘲笑“我想警告现在在我面前的圣洁的小姐,你现在可以说比我还肮脏。”是的,他想要毁灭她,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对她的心灵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但出乎他的意料地,她伸出手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端木恪”一种说不出的疲惫的感觉笼罩着她,积蓄了太久的忧伤终于爆发出来。 “你很脏。”他皱着眉头。 “我这么脏都是谁弄的!”她抽泣着骂了他—句,泪水仍然是落到了他的衣服上“辛” “别在我面前说起那个男人!”他突然一把甩开她“你也不要做梦了。” “我知道。”她抽泣了一下,因为他毫不留情地刺痛了她的心“我知道”所以她压抑了太多。 他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她,瞪着那个在他面前流泪的女人。混蛋!她没有为她差点被夺去的贞操流泪,没有恨他这一个对她毫无人性的人,却为了那个一无所知的男人不惜在他面前表现懦弱。可恶! 一股说不出是从哪儿来的怒气一下子控制了他。他一把抓起那个抱着他的女人,踢开浴室的门,把她摔到浴白里“哗”的一声,淋浴喷头的冷水向着她迎面冲来。 “端木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此时此刻多想听到她气愤地骂他的话语,但很显然的,他失望了。现在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无力地坐着,任水冲到她的脸上、身上,冰冷的水将她的嘴唇变得发白。该死的!她就不能表现得有一点生气吗? “你清醒点!懊死的!”他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这个可恶的女人!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刚才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地强占她,但他就是着了魔似的不想伤害她,而现在呢?他又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那样做,后悔自己现在竟然这样看着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表现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混账! “端木恪”因为寒冷,她的脸冻得发白,牙齿咬破了下唇,流出血来。 “不要碰我!”他倏地后退一步,打开她伸出想抱住他的手。混蛋!她想把他当成什么?当成那个姓辛的家伙?当成那个她心中的王子?天杀的,那他在她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冷”她抱紧了双臂。被人用这么冷的水冲,任谁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因为挣扎而耗费了许多力气的女人。 一抹怜惜在他的眼中出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为她打开了热水的开关,温柔地抚着她的肩头。 “端木恪”一股说不出的伤感像潮水一样涌上她的心头,她无力地抱着他,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让她哭泣的地方,而忘却了这个男人刚才对她做的所有事。不知为什么她竟轻易原谅了他。 端木恪黑着一张脸望着那个女人。他不喜欢被女人这样抱住的感觉。但他的手在空中僵硬了好长的时间,也犹豫了好长时间,到最后,还是无力地落到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她。 “别哭了”无奈的声音中,泄露了深埋在心中的情感,同时也带着轻轻的叹息。他最后还是输了,那么想逃避自己的内心,那么想藉由毁灭她来自欺欺人,结果呢?还是挡不了自己的一颗心哪就算是明知道她爱着的是另外的一个男人。 端木恪啊何时,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啊。 第七章 “吸烟有害健康!”端木恪愕然地望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在他的面前砸下,然后是那个女人正义凛然的表情“看了它!” “你在命令我?”他挑起了眉毛,怎么,她恢复得可真是快啊,昨天还那么脆弱地被他打击,今天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还是你在向我挑衅?” “管你怎么想!”她没好气地冷冷地瞪他一眼,走回自己的桌子。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慢慢地坐下来,打开那奉厚厚的资料。 “烟草燃烧后产生的烟中含有20多种毒素,尤其是尼古丁,可以直接毒杀生命并且诱发多种如呼吸道、消化道、胃、十二指肠溃疡疾病甚至成为口、唇、舌、食道、肺等癌症的诱发因素一根香烟折寿11分钟我国每天2000人死于吸烟” “很抱歉我对长寿没兴趣,也对什么疾病没兴趣。”望着那个女人瘦小的背影,他冷冷地开口了。他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想过,也没有想过要长寿,他根本就不认为这样阴险恶毒的自己能上天堂。 回复他的只是狠狠的一个瞪眼“就算你对自己的身体没兴趣,你对女人总应该感兴趣吧!”她回一句,只顾着自己低头计算。 他挑了挑眉,继续读下去:“吸烟有损生活质量,过多吸烟会损害雄性生精机能,导致糖尿病、高血压、高血酯与高胆固醇,而这四个都是致阳痿的重要危险因素的首席,吸烟男士不育机会高六倍,对此不能不提高警惕,备加小心” “叭”的一声,端木恪必上他手中的资料,掏出打火机,点着一支烟,身子倾斜着坐在椅子上,悠悠地享受。 蓝色的烟袅袅地飘到了正低着头计算着的连游漪身上,她皱皱鼻子嗅了嗅,不悦地皱起眉。放下手中的笔,她走到端木恪的身旁,一把将他手中的烟夺了过来,在他的眼前将它掐灭,扔进垃圾筒里。 端木恪不为所动地掏出打火机,又点着了一支烟。 连游漪强硬地又将他手上的烟夺了回来,放在脚下狂踩。 他撇了撇嘴,打开烟盒,又抽出一支烟。这一回,她还没趁他点着烟的时候,就一把抓过他的烟,扔进了烟灰缸里。 他抬起头来望着怒气冲冲的她,更为嚣张地点着了一支烟,放进嘴里吸一口,抬头,放肆地将烟吹到她的脸上。 “端木恪!”她暴跳如雷“你太过分了!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葯,你不抽烟会死啊。” “对不起,刚才看你好心拿给我看的资料看得我太紧张了,你知道我一紧张就要抽烟。”他无奈地摊摊手。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个十足的大烟鬼,跟他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 他仿佛没听见似的掸了掸烟灰,继续享受着他的鸦片。 “你”对于这种不听人劝的笨蛋,真是活该被烟熏死,要不是看在他实在好听的声音的分上,她才不理会这号人的死活呢!她真的是搞不清楚,她怎么会跟这个根本就不能用言语与之交流的家伙绑在一起呢,她真的是同情心过剩了。 “嗨,女人,你竟敢在我的面前想入非非,大做白日梦!”端木恪恶劣地将烟灰弹到她的衣服上。 “我觉得你跟你那个老爸一模一样。”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绝对激怒他的话,但她就是那样说了。 果然,他暴怒起来,一把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来,一句话不说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踱了好几圈后,猛地,他在她的面前停住了,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声不响地盯视着她的眼睛。 “放开我!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挣扎着,想摆脱他的钳制,但他的两只手指就像是钢铁一样,紧紧地捏着她的下巴。 “你神精病!你放开我”连游漪踢着他的双腿,想挣扎着逃离他。 但他的反应只是将手一带,她站立不稳地冲进他的怀里,唇刚好就贴到他的唇上,马上,她的气息就被他那有些冷冽的吻包围了:“你快放开我”她的嘴一得空立即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我肮脏吗?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很干净吗?那现在呢?”他邪恶地笑着,在她尖叫的时候,他的一只手马上捂到了她的口上,大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半边脸“宝贝,我们一起肮脏,如何?”他冷笑着,眼中的光芒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他强硬地扳过她的头,吻着她。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强迫她将柔软的身子贴向他,紧紧地跟他的身体贴合。 “救,救命”好痛!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野兽般地咬噬着她,蹂躏着她无辜的唇。 她会不会被他强暴?脑中浮现的就只是这一个想法,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她的身体越来越累,她捶打他的拳头也越来越无力,而他的吻却好像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烫,她的身体被他压到了宽大的办公室上,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 有谁来救她?她挣扎着,想推开他重得吓死人的身体,但每次都被他压回去。 “刷”的一声,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开来,露出她娇美的身体,也进一步勾起他的欲望。他是真的只想吓吓她吗?现在连他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脑诲中满是她的美好,那种淡淡的香气勾引着他。天!他不过是在惩罚她,他没有一点不能自制,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惩罚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他的黑眸中出现了被欲火蒸腾的血丝,欲望像一头不试曝制的野兽脱缰。 门奇异地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救我”她惟一的理智就是叫出这一句。 端木恪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进门的那个男人,望着他向着他们走过来。 “辛悝”一看到他进来,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想马上就站起来,冲到他那边去。但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却坚决地不容置疑地将她拉起来,抱着她近乎半裸的身子,将她禁锢在他的怀中。 “端木恪。”辛悝向着他走过来。 “滚!”他冷静地说道。被困在他怀里的连游漪颤抖了一下。 辛悝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地向着他走过来。 “滚”几乎同时随着话音的出现,端木恪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挥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嘴角马上出现了一道向下流的血迹。 “放掉她。”辛悝命令道,连擦也没擦嘴角的血迹。 “我的事不用你管!”话说着,他的另外一拳打到了辛悝另外一边的脸。 “端木恪,你这样做是极不理智的。”结结实实地接下他的两拳,辛悝没有一点其他的表情,只是冷冷地下命令道“放掉她。” “你滚!你休想!”端木恪大吼着,接下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二话不说,抱着她就冲出了那间办公室。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把你怎么样。”端木恪极其不爽地骂着那个在他的车里不停哭的女人。她这样一直一直地哭,连他开车都不能集中思想了。 连游漪擦眼泪,接着又擤鼻涕,再擦眼泪,再擦眼泪 “你有完没完啊!到现在了,你还在哭!”他火大地搔搔头发,终于受不了地大吼一声“别哭!” 哭声在他吼声刚结束的时候停了一下,但接着,又是一阵更大的哭声。 “女人,你再哭的话,我马上把你推下车。”端木恪恶狠狠地摞下话。 哭声是小了一些,但转为抽泣声,一下一下地,倒更让他的心揪得难受。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哭了”端木恪没辙地妥协。 她缩在他脱下来围在她身上的西装里,鼻子红通通的,座位的一角散着一大堆用过的面巾纸。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软弱的行为出现,但她是真的被吓坏了。端木恪的突如其来、他冲动的感情、他莫名其妙的表现、他近乎精神质的敏感、他对他与他父亲的相似感的极度排斥,完全就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凭什么她一伤到他的自尊心的时候,她就要受到他对她的相应的报应。 “你敢再哭的话,我一定会掐死你!”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难受的,也不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就心疼的。但是该死的,他就是止不了想冲过去搂住她。 “我要见辛悝”她哽咽地说着,话音含糊不清。 “我要杀了他!” 他怒气冲冲地骂道,一踩刹车,她的头马上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眼前金星直冒“端木恪”她呻吟着。 “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他踹了一脚车门,没听见她的叫痛声。 “我要辞职”好痛,她的眼里聚集了一大堆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就等着适当的时机掉下来“我辞职好了”虽说这份工作很能赚钱,但如果真的每天跟着这个随时可能威胁她的清白的男人在一起,她还不如找另一份算了。 “你敢”端木恪的脸抽搐着,面目狰狞,他怒火冲天地冲着她大喊:“女人,你要是敢辞职的话,我马上就掐死你!” 她还是辞职好了。 这里的生活不是她能接受的,她也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她果然还是只能过一般的生活。她只不过是救了一个男人,顺便有了一个工作。而现在,当地辞了这份工作的话,她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去了。不用理那么多,也不用管那么多,她的生活可以安安静静的,没有太大波折。 辞职信折在一个信封里,只要碰到辛悝后,交给他就可以了。端木恪他的一切都将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了。不管他的脾气是多么糟糕,他的性格是多么阴鸷,他的内心是多么残酷,这一切都将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想每天对着一个视她如眼中盯的男人。她不傻。 走到辛悝的办公门前,被他的经纪人拦住了“连小姐,总裁有客。” “噢。麻烦你将这个交给他。”她将信封交给那个男人,转身刚想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辛悝送他的客人走出来了。 “连小姐。”他有些惊讶看到她。 是一个女人!她看到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高贵的紫色,她身上的那种高贵的气质,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跟辛悝都是极其相配的。但她呢?一种极强的自卑感就这样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里。现在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念头:她仰慕着眼前的男人。但那个像火龙的男人为什么会时不时跑出来干扰她的思维。难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管怎样现在她有点伤心。 “对不起,打搅了。”她有礼貌地说道。 “没关系,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她叫舞迷蝶。” 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未婚妻这三个字震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望着辛悝,他的心情好像不错,因为有未婚妻在旁的缘故吗?“她刚从法国回来。迷蝶,这位是连游漪小姐,她是我们公司的人,刚进来不久。” “很高兴见到你。”叫舞迷蝶的女人伸出手来。她的手白皙修长美丽,保养得极好。她可以闻到她身上高雅的香水味。 “我也很高兴。”她黯然地跟她握手。原来,她在辛悝的心目中,只不过是一个新来的员工罢了。甚至,可能还是一个办事不力的员工。 “那是什么?”辛悝的视线落到了他的经纪人手里拿着的信上。 “我要辞职了。”感觉到那个女人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咖啡厅里,浓郁的咖啡香气飘浮在空气中。这个咖啡厅的环境很优雅,这不由地让她想起之前的一次,也是在咖啡厅里,隐隐的有些感伤。像她一样的女人本来就不应该想太多,像端木恪所讲的一样,本来就要有自知之明。她与这个世界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是喝咖啡这样的小小的情调,她都不可能享受。 “真的想辞职吗?”辛悝两手交叉,目光注视着坐在他面前的女人。 “我,我真的是不想干了。”连游漪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这样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像她这样的学历,能找到像这样的一个工作应该算是很不错了,但她还要不知好歹地推掉。她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辛悝了?毕竟是他录用她的。 “是因为端木恪对你无礼吗?”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边的脸,那儿还有一些淤青的痕迹。是端木恪那家伙揍的,他一定会报仇的 “不”她连忙拒绝,可是如果她说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她还有什么更好的原因能解释呢?而她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她犹豫了片刻,低着头说道。 “你不会离开的。”他以沉稳而又肯定的声音说道。 “啊?”她突然抬起头来,好像她刚才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会离开的。”辛悝微笑着,将他的话再说了一遍。他笃定她不会离开。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的心。”他笑着“你是一个热情的人,你有很强的同情心,你不会抛下端木恪不管的。而对于端木恪,我敢说,所有的女人对他都会产生强烈的母性情感的。” “不,我不是”她是一个热情的人吗?她有很强的同情心吗?她不会抛下端木恪不管吗?她全都不知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是。”他肯定地说道“当那天你抱起那只可怜的小猫的时候,你就注定要为你的同情心驻留。你很坚强,你不会轻易地被这一点小小的挫折打倒的。” 小猫?她都忘了那只可怜的小猫了!这个男人却还记着,并且就是以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决定了她的录用。是这样吗?她真的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吗?她真的不会轻易被打倒吗? “你只是太累了。”辛悝望着她眼底的黑眼圈“这样吧,我给你几天的休假,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辞职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行行吗”她犹豫了。 “行,就这样定下了。”辛悝摸摸她的头“你好好休息。” 真的这样就行了吗?连游漪沉思着,她需要的只是一次休息吗?头上被辛悝摸过的感觉还在,他的动作很温柔,很轻,一点都没有让她觉得不适,而她对他,不管他是怎样的生活,她也许都没有资格介入吧。毕竟这种生活不是她这种人可以介入的。她没有一丝的抱怨,也没有一丝的不甘,只有无奈,还有一些淡淡的苦涩。也许到现在为止,辛悝一点也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思。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也许短短的休息就能让她的心情变得再好一点。她真的是需要休息了。她的思绪中不合宜地出现了另一个人。为什么端木恪就不能像他这样温柔一点呢?他知不知道面对他的时候她觉得好累。 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她为什么不来上班了?没有病假,也不是出差,那么,她是被他昨天的行径吓跑了吗?他真的脱离了那个女人的控制,得偿所愿了吗? “叭”的一声,他点着了一根烟,幽蓝的烟雾在空中升起。要是在前几天,她一定会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扣下他手中的烟的,但是现在呢? 四周没有脚步声,没有人过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在吸烟。一切都回到了他之前的生活,没有人不知死活地打搅,没有人限制他做这做那,他现在可以在这里大喊大叫,跳脱衣舞,甚至拿一把枪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四处乱放子弹!不错,他现在就有这种冲动,这种从未有过的郁闷的感觉让他简直想发疯!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得到了他原本想要的自由,他却一点都不习惯? 端木恪,短短的几天,你就被一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了吗? 他狠狠地踹了那个她经常坐的椅子一脚,烟斜着叼在他的口中,吐出的烟圈也变得散乱不堪。他蹙着眉头,紧紧地抿着唇,望着那张她贴在桌上的“禁止吸烟”的条子。 她是真的逃跑了吗?找不到的地方缩起头来,然后对着心情极度不爽的他哈哈大笑吗? “该死的!懊死的女人!”他咒骂着,胡乱地翻动着她放在桌上的书,一本一本地往地上砸。她的参考书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那个女人到底去哪儿了,他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逃跑的,他要报复她!她以为她躲起来就能逃得掉吗?他一定会找到她的,他一定会让她知道,得罪端木恪的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混蛋!”踢倒那张椅子,他粗野地拉扯掉墙上那些被她挂起来的小饰品,那些饰品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动物就像他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是一个个人主观意识很强的人,还要强行将他的办公室变成这种样子。 浅绿色,浅绿色的窗帘。他最讨厌这种恶心的孩子气的颜色。她以为他是一个居家型的男人吗?还是她以为一个喜欢只用黑白两种颜色布置他的办公室的男人就应该要接受这种改变? 她以为逃跑就能摆脱他吗?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让她这么好运的。 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混账!他恨恨地咒骂一声。什么时候她那个愚蠢的脑子聪明了,知道逃开他了?不,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能逃脱他的控制。她永远只能像一只小绒鸡一样,被他狠狠地捏在手掌心里,受他的掌控,永远受他摆布。 可是现在受他掌握的玩具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哼,她以为她能逃到哪儿去?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揪出来,让她继续接受他的报复。她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她以为她就能一走了之吗?她做梦! 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懦弱,没有那种白领女性该有的自信与坚韧顽强的精神,但她真的是需要休息。她太累了!从小她就不喜欢繁杂的人际关系的处理,更不用说要她面对那个性情怪异喜怒无常的端木恪了,他太过无理,跟他根本就不能用言语交流。 “小姐,请问你有预定房间吗?”柜台后面那位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轻咳一声,唤回了她的注意。这个女孩子好像一脸的失魂落魄的样子。 “房间?噢,有,在这儿”她回过神来,慌忙地在包里找相关的证件。旁边的一位男士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她真是太失常了。居然自己发呆,从下飞机一直发呆到现在,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出现过了。 拿到了房间的钥匙,她急急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也不要小姐带路了。现在她迫切想做的,就是把行李都放在房里,再好好地睡一觉。睡一觉后就好了,什么事就都不会想了。 原来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会“对不起,我不退房了。”他对那个办理住房登记的人说道。 “不退房了?”那个彬彬有礼的男服务生查了一下住房预定情况“对不起,先生,因为你原先订下了退房的时间,你现在的房间已经被人预定了。这个恐怕”对于这种持贵宾卡的男人,如果不小心的话 “没关系。”那个男人微笑着说“我不一定要住原来的房间。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位小姐住哪号房?” 那个笨女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呢? 都两天了,还是连一点影子都没有,她该不会是又多管闲事惹上麻烦了吧。像她那种多事又同情心泛滥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考虑后果,只知道一时的冲动,天知道她又得罪了什么人,说不定被人先奸后杀再抛尸荒野了呢,他才不想到时候还要给她收拾后事。 逃跑!她竟然敢逃跑。哼! 愤愤地把手里拿着的酒瓶砸到地上,本来已经乱七八糟的地上更多了许多玻魂的碎片,残留的酒流了出来,浸湿了地毯,脚步凌乱地走进浴室,他望着镜子里的男人。镜子里的男人一脸的落寞与不甘心,紧锁的双眉,恼怒而深思的双眸,脸上还有一丝让他自己不了解的表情那种表情好像是叫做孤独 他孤独吗? 他不知道。 般什么啊!他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一个女人走了,他用得着那么牵肠挂肚吗?他为什么像那些为情所困的人一样做这些傻事,为什么他不能彻底地狂欢?为什么他不能回到他原来的生活?为什么? 那个女人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一缕淡淡的紫色。是丝巾?他将手伸过去,指尖触到了那柔软的淡紫色布料,那种柔滑的触感 他的心震动了一下。大手粗暴地一扯,将那条丝巾从挂着的地方扯下来,捂到自己的脸上。一股淡淡的女性身体上特有的馥香传到他的鼻息,刺激着他的神经。那是她身上的香味。那个女人他思索着,仔细地品味着丝巾上残留着的香味:不错,他是曾经好几次地呼吸到她的这种香味,纯正的,天然的,没有一丝工业的痕迹。但每次她在他怀里的时候总是剧烈地挣扎着,他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可以仔细地品味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一种处女所特有的香气。 那个该死的小妖精!他狠狠地诅咒了一声,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诱惑他之后什么责任都不负地跑了?他不会放任她的,他一定会捉回她的。 位于太平洋正中的亚里尔岛是有名的海滩之一。 在这里,你可以观赏到与文明世界全然不同的风致。它的景色之美让你目瞪口呆,它的气温之高令你难以忍受,它的赌城、咖啡馆让人全然忘我。因此,每年这儿都会有很多的游人。大多数的游人是来度假的,都来享受着生活的美好,但也有人例外。 比如说像现在这个人,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又撞到了一个胸前挂着一架照相机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连游漪低着头急急地道歉。 “没关系。”男人微笑着望着她,眼中有一道奇异的光闪过。 这个男人真是好脾气啊“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她自顾自地低着头往前走。风吹过来,她原本垂在脸畔的头发飘了起来“咔嚓咔嚓”两声,闪光灯亮起。 “不准拍!”她猛地抬起头来。在艺辰待的时间是不长,但她也变得对镜头特别敏感起来。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莫名奇妙地就对着她拍照,不能不小心。 “你刚才的样子很美。小姐。”男人还是和颜悦色地微笑着,丝毫不受她的愠怒的影响。 “把底片给我,”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没有同意要你拍!我可以控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男人啧啧了两声,悻悻的,但没有说要还给她,也没有说不还给她。 “我可以赔偿你胶卷的钱。”她说道。 “我里面有的可不只是你刚才的两张,还有这两天我采风得来的珍贵的底片,你说,这能赔偿吗?”他仍是笑着。 这个男人很狡猾,这是连游漪惟一的想法。她现在对这种男人一点好感也没有。狡猾的男人太过神秘,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也让人吃不准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就像就像辛悝。她在他的心目中,可能只是一个被他雇来的员工吧只不过是因为端木恪老是欺负她,他才不厌其烦地帮一下她。而她就愚蠢地沉浸在他的关怀之中了。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果然是昏了头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本来就应该跟上流社会的名嫒淑女在一起,不论是从利益上还是从兴趣上。而她呢?她又算什么? 她黯然神伤地回过身,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一时间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小姐,你不要你的底片了吗?”那个男人在她身后叫道。 “算了。”她应了一声,没有精力再跟人堙论了。反正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许她该庆幸她还能让人有拍她的时候。说不定那个人冲完照片后还会后悔,认为他浪费了底片了呢她苦笑一声。 望着她屐着木拖鞋回到自己房间的背影,那个男人脸上的微笑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盖的失望和失落。 她真的忘了他了? 那个笨蛋女人真的跑掉了! 三天了,都三天了!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到底到哪儿去了呢?踢开办公室那摇摇欲坠的门,怎么,难道她没有在,办公室里的门坏了也没有人注意到了吗?也没有人过来修吗?他大力地踩了两脚,破烂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声音“喀吱喀吱”几声,就碎成了几块木板。一根长一点的木刺跳了起来,戳到了他的手臂上。 “混贱!”他咒了一声,拔掉那根令他倒霉的木刺。手臂上传来的隐隐的刺痛,就像那天她咬他时的感觉,不痛,但却让他一震,难以忽视。 走进办公室,一直关着的房间里有些灰暗,空气也有些混浊,十几个烟蒂胡乱地扔在地上,有的被人踩扁了,有的只吸了一半,有的却烧到了尽头,是烧到了他的手指时他才发现的并丧气地将它扔到地上的。 她到底去哪儿了呢? 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有哪些亲戚,可能寄宿到了哪个朋友的家里,那个朋友是不是男人,长得怎么样,对她有没有企图,他都不清楚。 那个白痴的女人! 他咒骂着,翻动着被他摔到地上的书本以及她整理的抽屉,想从这里面找到一些线索。可是,什么也没有,当然你也不能奢望一个人会将她的住址写到她读的书里面去。他找了好久,只在一本书的扉页上找到一个字:漪。绢秀的字体,跟她的人倒是差不多。 “我想我们有必要认识一下,我叫连游漪。” “我叫连游漪。” “连游漪,连是我爸爸的姓,游是我妈妈的姓,漪是我的名。” 初次见面时她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是的,她是那么不屈不挠地介绍着自己,不管他的态度是多么的糟糕。并且还不知死活地挑衅一个气头上的男人,她真的是愚蠢到了极点了。 “该死的!”她就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地跑掉了,她真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表,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鸵鸟。她要是敢回来的话,他一定会掐死她的,他一定要折断她细得可怜的颈子,捏碎她好像没有一点肉的肩膀,狠狠地骂她,骂她为什么不告而别!骂她为什么那么自私,把他抛下不知道到哪儿去,他在这里忍着煎熬,而她却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身边可能还有一大堆的男人。 馄蛋!他简直就是气疯了!他都在想些什么呀!他恨恨地捏着那枝早巳枯萎的花,好像这束花就是她本人。辛悝那个家伙一定在整他,那个女人走了不到三天,他的办公室里居然一片吭脏,也不派人来打扫一下。现在整个办公室简直就是一片垃圾场,他难道说看不见吗?手里捏到一个粘粘的东西,他低下头,发现那居然是腐烂的茎部。真是岂有此理!他把他当成什么了,难道说那个女人再不回来,就要他呆在这个鬼地方吗?他骂道,浑然忘了是谁在第一天将这里弄得一片乱七八糟的。 那个女人到底要不要回来?还是在哪个地方乐不思蜀,发花痴跟一个男人跑了。这样就受不了他了吗?她所谓的同情心呢?她所谓的坚强的毅力呢?都跑到哪儿去了?男人该死的,一想到她的身边可能有一个男人,他的心里简直就要发狂。那个瘦女人一把骨头,身边是不可能有男人的,他告诫着自己。所以说,她是不可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她只不过是被他弄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理由嘛,他咒骂了一句。她可能就不想回来了,之所以她的东西都在这里,根本就可能是辛悝那个家伙在设计他。但是一她为什么会不回来?三天了,她这三天都跑到哪儿去了。虽然说她干巴巴的身体一点看头都没有,但也并没有到并不能吸引人的地步,至少那个白痴女人的一双眼很大,那么一双固执的双眼。棍账!可能就有别的男人因为注意到了她的这一点。一想到她可能对着那个男人说笑,对那个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的男人露出他老是看不到的笑脸,他就要发狂,她难道就不知道那个男人可能不怀好意吗?她难道就不知道一个女人到外面很危险吗?尤其是像她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好欺负的女人!她如果真的聪明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给他滚回来,回到这里来。 她不可能逃脱他的! 他发誓,他不会让她轻易逃脱的! 第八章 “这是你的照片。” 连游漪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印象“哦先生,我们不认识吧”她沉吟着。 眼前的男人苦笑了一下,笑中有着说不出的无奈和沮丧“如果我们不认识,我会有你的照片吗?”他将手中的照片摊开给她看“忘了你曾经向一个男人要底片的事?” “是”这是她吗?她惊讶地望着照片上的女人。阳光照在有点粗糙但质感很好的墙壁上,反射出一种朦胧的似乎还带着一些彩色的光芒。而照片中的这个女人低垂着头,只能看到她精致的侧脸,脸畔的一缕头发被刚过来的风吹起,展现着极度美丽的弧形。整个画面是如此的温馨,仿佛还带着一些淡淡的忧郁。 “都伦,意大利籍华裔摄影师。”他递出自己的名片“我们可以重新认识。”这个重新认识的含义恐怕她不会懂的。 “真的很漂亮。”她叹道。原先一直有些郁闷的心情竟然好了很多。也许女人都逃脱不了美丽的诱惑吧!看到美丽的自己,心情都会好些。 “小姐,”他没辙地叹口气,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好像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没有礼貌,好歹也要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道。 “又是这一句。”叫都伦的男人叹口气,眼神中好像有一些无奈,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说说你自己吧。”她难道就长成了这种样子?就长成了这种德行? “我”她刚才还明媚的脸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她是什么呢?她没有像他那样的才能,可以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拍出那种风格,如此的美丽,她有的只不过是自卑,而她到这儿来,也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情绪整理一下,回去再做自己的事。 “你的心情好像一直不是太好。”都伦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黯然“算了,不用介绍了,中午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午餐如何?” 这算是邀约吗?她愕然地睁大了眼。她有这种姿色能让男人搭讪吗? “小姐,你不用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吧!”都伦叹了口气“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中除了无奈,还有一种愤怒,一种无形的怒火。是谁?是谁让她变成这种样子的?他记忆中自信的连游漪到哪儿去了。 都伦是他的艺名吗? 望着那个在黑色沙滩上蹲下身来为她拍照的男人,连游淆纳闷着。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对她很熟悉,但她就是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她已经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好多天了,这几天来,他一直带她到这个小岛上玩,带她领略这里不同风味的小吃,带她出海,逗她开心,并且一直在拍着她的照片。刚开始是偷拍,有时候她不小心一回头,发现闪光灯就这样亮起,让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渐渐的,她就熟悉了,有时候他会指挥着她做出他想要的动作,就这样她也熟悉了这个男人。这是一个看上去很阳光的男人,古铜色的胸膛前老是挂着一架相机,头发在海风中老是显得有些乱,身上因为运动而有着薄汗,在阳光下闪着光。这个男人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为什么她碰到的都是些出色的男人呢? “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都伦已经停下了拍照,走到了她的面前,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眼。 “没想什么。”她应道,递过一旁的饮料给他。 “知道我们像什么?”都伦接过饮料一饮而尽,没有扔掉空罐子,只是将罐子的拉环在手指上转着,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她只穿着泳衣的身体。 “像什么?”她合作地问。 “一对男女朋友。”他笑着说道,眼中却期待地望着她“不是吗?”他的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不清楚,”她说不出她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她,她的心情就好了一点。也许她是太孤独了。 他笑了,笑的时候露出雪白的牙齿,这让她不由地想起了端木恪,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露出笑容过。她试着寻找着他的表情,但没有,没有一种表情是他那样快乐的笑的,最多也不过是那种嘲讽的冷冰冰的表情。端木恪她发现她老是想起那个男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暴跳如雷地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让人以为艺辰养了一只恐龙呢,还是高兴得自己一个人去风流快活呢?也许他根本就当她是一个麻烦吧她的眼神黯淡下来。真是的,自己想的事情居然伤到自己。 “你又想别的东西。”都伦的眼光扫过她的脸。 “对不起。”她叹了口气。为什么她就不能想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呢?这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啊! 他捡起旁边的一个小袋子,顾自走向大海。虽然已经快要到夜晚了,这儿游泳的人还是很多。她望着那个男人走过去,海水慢慢地漫上来,从他的小腿到他的腰部,夕阳照在梅上,他的整个人仿佛也跟海融为一体了。 “都伦”她叫道, “过来。”他站住,招唤着她。一脸的兴奋。 她飞快地游过去,望着他举起他的手,那儿,一个灰色的物体正蠕动着想逃脱他的控制。 “瞧我抓到了一只螃蟹!”他笑道,被浪打湿的头发垂在耳旁,不停地往下滴水。 “我在想,你该不会是想把它烤着吃了吧!”她故意沉思着说道。跟都伦一起玩了好几天,她知道他是一个很会吃的男人,不但对大饭店里昂贵的菜肴有独到的品味,而且还不会不屑于吃路边的小吃。而现在,这只在他手中的螃蟹 “到这儿这么长时间,我只吃过饭店里做好的海鲜,还没有吃过自己捉到的东西呢!”他朗声笑着,一把捏住那只张牙舞爪的螃蟹的大钳子“不过这种螃蟹可能不好吃。”他蹙着眉考虑道“嗨,你说我们是生吃了它好呢?还是把它弄熟了再吃?”他认真地思考着。 “天哪!”她惊叹道,简直对这个男人无话可说“这种小螃蟹就不要拿来吃了。” “说得也是。”他低下头,把那只小螃蟹提到自己的鼻前细细打量“真的是有点小哎哟你竟敢钳我”他惨叫着。只见那只小螃蟹的两只小钳子夹住了他的鼻子,而且大有死也不放开的趋势。 “呵呵呵哈哈哈”她大笑起来。 总之,现在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真的很开心。她为什么要想太多呢?什么端木恪什么辛悝,都跑一边去吧! 海浪涌起,海边沙滩上巨大的夜景灯已经亮起。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那只小螃蟹钳制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面前大笑的女人。 亚里尔岛那么的出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它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和上帝给予的宠爱。在这一个小小的岛上,竟然有全然不同的沙滩。一种是细腻如雪的白沙滩,细如少女的肌肤;另一种是粗糙的黑沙滩,粗如男人身体。亚里尔岛上的人崇尚自然,当然也流行裸泳。眼下,粗犷的黑沙滩上全都是一群群身着泳衣或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粗糙的沙粒,踩在脚上好像有一只只瓜子在轻轻地挠着人的脚底。黑色的沙滩,被风沙雕蚀得线条粗犷的岩石,几乎是让人睁不开眼的太阳,粗糙但却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原始的魅力。海水很好,蓝得好像在幻境里一样,在这儿的游客也很大方,裸泳的女人热情地展示着她们姣好的身段和优美的线条。裸泳!混蛋!那个女人竟然挑了这么一个地方。 在气温高达30c人人穿得极其暴露的地方,刚下飞机就来到这里的端木恪还是一身黑色西服,他高大颀长的身影、浓密而笔直的黑发、如刀刻一般的五官轻易地让他成为人群中的核心,简简单单地吸引住所有的人。 “先生,一起玩吧!”又一具柔软的身躯贴上来!”亚里尔游人如织,其中当然有热情的各取所需的女人,为的只是欢乐,但也有的是妓女,靠身体来赚钱养活自己。毕竟,在每一个地方生活都是不容易的。越是醉生梦死的地方,有的人越是食不果腹。 “滚!”他皱了皱眉,黑眸中倏然射出一股冰冷,唬得热情的女人连连后退。 不知道是第几次有女人上来搭讪了,端木恪的心情极度不爽。找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就是找不到那个玩得乐不思蜀的女人!她在干什么?也像这些女人一样对着看上眼的男人搭讪吗?她穿什么衣服?难道说她也是那么大大方地让人白白养眼?他会一手掐死她。 躺在被太阳烤得暖烘烘的沙滩椅上,连游漪昏昏欲睡。被都伦缠着打了一个早上的球,她现在累得连动也不想动。 “你在甘什么?都伦?”察觉到一双手摸上她的肩膀,她动也懒得动,就这样保持原状问道。 “你被晒脱皮了。”他的手抚过她手臂上脱皮的地方。 “真的呢,”她转了转头,望见手臂上红红的地方,弯下身想捡起扔在地上的防晒霜。其实这几天她一直跟他在太阳底下玩,都不知道脱了几次皮了。 他抢先一步捡起她想要的防晒霜,打开,用手抹了一些,均匀地抹到她的手上。 冰凉的膏状物体涂到她的皮肤上,真的好舒服,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想睡了?”他望见她的眼几次合上,又睁开。 “嗯。”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到有一双男人的手正细心地抚过她的肌肤,有力但绝不粗鲁地帮她搽上防晒霜。她应该拒绝的,但她却没有。也许她真的是太孤独了吧她打了个呵欠,头昏沉沉地睡去,没有看到一双深情的眼眸正眷恋地看着她。 那个女人到底到哪儿去了呢? 望着一大堆玩耍的男男女女,他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不起来。问了她住的旅馆,也知道她是出来了,也清楚她是到了这个沙滩上的。但 懊死的!沙滩那么大,鬼才知道那个女人到哪里了? “嗨,你看,前面的那个帅哥,如何?” “真的!长得还真不错。” “我们上去跟他说说话吧!” 身后传来几个女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这个地方没有好感。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穿着橙色比基尼的女人躺在牛津布的沙滩椅上小睡。直觉就是那个他诅咒了半天的女人,望见她蜷着身子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部,他火气冲天地想冲过去。 “嗨,帅哥”他身后的那两个女人走上来想搭讪。 “滚开!”他猛地回头,狠狠地瞪着那两个女人,吓得她们忙不迭地跑开。 那个女人难道就穿成这样给那么多的人观赏吗?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等到近了的时候,他发现了另一件令他怒火攻心的事情他竟然看到了一个男人在她身边站着,手里拿着一架照相机,赫然就是在为她照相。 “混账!”他大步上前,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一拳。 那个男人的眼镜被打偏到了一边,但他马上不甘心地站起来,冲着端木恪回敬了一拳。 “怎么了”被身边异样的嫌诏惊醒,连游漪微微张开双眼,瞥了一眼四周,准备躺下继续睡觉。但忽地,她直起身来,睁大了双眼望着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是那个男人是端木恪! “端木恪!”她惊讶地叫了一起。 端木恪停了一下,被那个男人打中一拳,他毫不留情地马上反击,一拳将那个男人打翻在地。 “不要打他”眼看着端木恪又要朝那个刚站起来还没站稳的男人动手,连游漪连忙叫了起来“不要打了” “混蛋!你护着他?!”端木恪的双眼中一下子蒙上了一层噬血残佞的颜色“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一把揪起她,手抬起,眼看着就要打她。她竟然就这样大方地穿成这个样子让一个男人在她身边拍照,而且在这个男人的身边睡得那么的安心。他想一把掐死她。 端木恪来找她?丝毫没有理会正要向着她刮过来的耳光,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咧开了,沉郁了这么久的心情也突然放晴了。虽然说这几天都有都伦陪着她,虽然说她也跟他玩得很开心,但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的情绪。而现在,望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她轻轻地笑了。呵呵这个家伙还是来找她了,这说明她的教导还是颇有成效的,这种快乐连她也说不清。 “笑什么?!”他又气又怒地吼道,手在空中发抖。他恐慌地发现,他再也不能打下去了,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痛打她了,为什么呢?她竟然还敢笑,竟然还敢像一个白痴一样傻笑。她难道没看到他气得快要发狂了吗?女人果然是麻烦的动物,莫名其妙! “他叫都伦。”她仍旧是呵呵地笑着,指着那个被打的男人,替他们两个介绍。 “我管他叫什么名字!”她竟然还能冲着他笑,她竟然还笑得出来,走了一个辛悝,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么快就找了另一个男人了吗?他简直想杀死她!察觉到自己的手正哆哆嗦嗦地向着她的脖子伸过去,他连忙缩回来,生怕一不小心真的将她给杀了。 “他是我的朋友,他叫都伦。”这个家伙,老是在别人向他介绍的时候什么都不听,也什么都不想听。 “跟我回去!”该死的!他管那个家伙叫什么,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观察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她被泳衣遮挡太多的胸口“你听见了吗?我要你跟我回去!”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粗哑起来,眼里也冒出了怒火。该死的女人!竟然穿成这个样子在这里招摇。 “端木恪,他是我的朋友。”她的眉头微蹙。 “我不准你有像他那样的朋友,他也不是你的朋友,马上跟我回去!”他一把捡起她放在沙滩椅边的衣物,拉起她就要走。 “端木恪”她哭笑不得地拉住他。 “跟我回去!”他突然回头,对着她就是一阵大吼“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就不想要回来了?!”他该死的想她想得快发疯了,简直就要进精神病院了,鬼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对着这个女人念念不忘,现在她竟然还不想回去,她到底把他置于何种境地。 “这位先生,你不能勉强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那个叫都伦的男人在身后发话“你无权替她决定。” 端木恪还给他一记杀人的目光“我们的事情,外人不要多管!”她这几天就是跟着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吗?就是这个男人让她不想回来吗?他想马上砍了他。 “端木恪,不要对都伦这个样子!”连游漪看不下去了。 他拉着她的手突然一甩,重重地甩开她,剧烈的惯性令她一时站立不稳,几乎就要倒下,站在他们后面的都伦伸手扶了她一把,免去了她摔倒在地的丑相。 “放开她!”端木恪像一只吃到炸弹的恐龙,一把打开那只放在她腰上的碍眼的手“你竟敢碰她!”他的双眼充满了杀意。 “端木恪!你有礼貌些。”连游漪几乎就要尖叫了,这个男人果然是无可救葯,他不能对别人有礼貌一点,和善一点吗? “你护着他?该死的!”端木恪的脸抽搐了一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他眼前的女人。倏地,他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冲回去。 他的心里不断地骂着,平时总是紧抿着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好像是在颤抖着,他深邃的黑眸中喷射着火光。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像被人用刀剜了一样难受 “我给你的朋友造成了困扰了吗?”沉思地望着那个冲回去的男人,都伦捡起他被打掉在地的摄影机,小心地察看着损坏的情况。那个男人还真是凶猛啊害他损失了一架相机。幸好这不是他最喜欢的一架,要不然,他绝对不会任他那样走了! “没有的事。”连游漪连忙说道“对不起,倒是他太不讲理,对你那样”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关系。”他豁达地笑了笑“我想你还是去安慰他吧!那个男人,他好像很爱你。”从他的表现,他已经完全可以看出,那个男人真的是深深地爱着她的。 “端木恪?他”连游漪吓了一大跳。端木恪爱她?“不,你误会了”她连忙分辩道。 都伦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去找他吧!”他收起身边的摄影工具,洒脱地走了。没人注意到,当他的身体转过来,背对着连游漪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的一抹阴鸷,绝不是刚才那个豁达洒脱的男人会有的。 端木恪他真的爱她吗 他是误会了吗?误会了她跟都伦的关系? 那他是回去了吗?要那个自高自大、狂傲到极点的男人来找她就已经是奇迹了,又被他误解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她的睡意又上来了。算了,睡吧,反正那个暴躁的男人今天也不会走的。像他那种晕机的人,让他在一天内两次搭机她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又浮起了笑容那些事都放到睡醒了再想吧 风悄悄地吹过来,将一片难得的安宁带给她。 的确,刚才是太吵了。 有端木恪在的地方,不是都那样吵的吗?呵呵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吗? 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快要落下了,她竟然还没有回来。她是怎么搞的! 忿忿地咒了一个下午的端木恪果然如连游漪所料地没有回去。不过原因就不太清楚了,到底是他怕晕机还是有另外的原因呢? “该死的!”他狠狠地咒了一声,到最后,还是投降了。也许,从他启程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投降了。他一边咒骂着,一边朝着沙滩走去。 她竟然可以睡得那么的安稳。 一股怒火冲上来,使他的脸黑了一半。在他为她闷气了一个下午的时候,她竟然可以这样安心地睡她的觉。该死的! 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他伸出大手就要弄醒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粗暴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轻轻地蹲下来,凝望着这一张他想了好几天的容颜。虽然只不过是几天,但他却气得简直就要疯了!而这个女人这个可恶的女人,就这样把他抛下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快活! 他应该生气的,不是吗?但他现在心中的一团怒火为什么却如此迅速地消退了呢? 静静地瞅着那张沉睡中的容颜,他原本想推醒她的大手慢慢地落到了她的脸上,轻轻地抚着她因这几天的曝晒而变得有点黑的肌肤,虽然有点黑了,但还是那样的柔腻,滑得像丝绸。 他为什么不生气呢?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有些发丝调皮地滑到了她的额前脸畔,还有一缕停驻在她的鼻前。他轻轻地将些乱发拨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睡容。她睡得很安详,必是梦到了什么令她高兴的事了,因为她的嘴角还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不是没有注意过她的脸,但那张脸一向都是有生气的,一向都是能轻易地挑动他的怒火的,从没有像这次,如此温驯如此宁静,又如此轻易地勾动他的心弦。 “很开心吗?”他喃喃道。手不自觉地移到了她的红唇上。因为沉睡了一个下午,她的脸都有些透明起来,而她的唇也显得那样的红润诱人。落日的光照到她的身上,照得她像一片金色的叶子。 她睡了多久了? 她是被刺眼的沙滩灯照醒的。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就落了。整个亚里尔岛已经被黑暗笼罩了,没有被灯照到的海一片漆黑,浪花越涌越近,到了灯光处就好像抱着一大堆乳白色的珍珠,美得让人屏息。 坐起身来,感觉到有东西从她的身上滑落,她低头一看,是端木恪的黑色的西服。那么说,他是来过这里了?她轻轻地把衣服抱起,一股男性身上特有的气味进人她的鼻息,好像还隐约有她酣眠的气息 醒了,就要再去见见那个暴躁的男人了。想着。她的嘴角不知何时浮现出笑容、可能连她也没有发现吧! 她捡起扔在沙滩椅旁的凉鞋,提起,这才发现,在她的沙滩椅旁边,一个男人抱膝坐着,修长的腿伸展着,头枕在自己的臂上,好像已经睡熟了。是端木恪! 她吐了吐舌头,突然有一种小女孩才有的调皮的想法。她蹑手蹑脚地收起她的东西,想偷偷溜走。 “你到哪儿去?”才刚转身,如雷的吼声就从身后传来。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望着那个起身的男人,他还穿着刚来时的衣服,只不过西服现在在她的手中,他衬衫的第一二颗领扣也敞开了,露出他结实的胸膛。黑夜好像是他专属的气息,现在的他,沉静与怒火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像个黑暗中的豹子。撒旦情人!她突然想到他的称号。呵呵这个男人,看起来还真是性感哪。 “还是脱不了文明的装束啊”她笑着,察觉到那个男人随着她的话扫视了她全身一眼,而后“哼”了一声。 “不吵了好不好?”她伸了手来,想跟他握个手,以表和好。 瞥了那只手一眼,再看着眼前那个表情不是太正经的女人,他“哼”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 不说话呀她的手尴尬地伸在空中,也不好意思再缩回来,就顺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他不发一言地望了一眼那只不规矩的手,黑眸还是紧紧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啊!又不是我有错,是你自己一来就揍那个男人的!”被他那种眼光看得有些不服,连游漪叫道。 “哼!”他哼了一声,转身走在她的前面。 “耍什么酷!”她闷闷地咕哝一声,还有天理吗?有人一下飞机就跟人吵架、打架,还想打她,而现在,没有错的人想诚心跟他合好,竟然还被人以哼拒绝? 他突然停下—低着头走路的她不及防地撞到他的后背,撞得额头生疼。 “先生哪,麻烦你以后走路停下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会让你后面的人受伤的。”她无奈道,却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紧紧地贴到他的身上“你干什么啊!”她大叫起来。 “你难道就对了吗?”他的脸凑近她,那双深邃的黑眸对着她清亮的眸子“你做的难道就对吗?”他哑着声音吼道。一声不响地抛下他跑到这儿来,并且不让一个人知道,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情绪暴躁烦得想杀人。她以为她做的就都是对的吗? “我又没有说我做的都是对的!”她受不了地大喊“我刚才不是跟你说和好了吗?我都承认我的错误了啊!”这个男人简直莫名奇妙。 “你这个小妖精!”他恶狠狠地咒道,望着咫尺之距的柔软的红唇,想也没想地就吻了上去。 “你”她吃惊地震了一下,却并不排斥地闭上眼,感受着这个男人对她深切的无奈的吻。端木恪的吻极其纯熟,也极其地能让一个人的心沉溺,霸道中又有着他从来没有对她表现过的温柔,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两种感觉能如此和谐地融合在一起,挑动她内心深处的情愫。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叹息着,望着在他怀里的女人绯红的脸颊,更紧地搂住了她,让她的身体与他的紧紧相贴。 “端木恪”她不安地叫道。只穿着泳衣的身体跟他滚烫的肌肤之间只隔了一层他的衣服,透过这层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热量,源源不断地透过衣服传过来。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敏感过。 “明天就跟我回去。”他粗哑着声音命令道。他不能放任她在这里,不能让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太阴险,对他,是一种危胁。 “这可不行。”察觉到他今晚对她没有什么邪恶的念头,她的胆子大了起来“我不想回去。我有一个星期的假,不能不用。” “你”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你跟我回去!” “我干吗要回去?”她不怕死地叫嚣着“我好不容易有一个假期,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凭什么你一来我就要回去?” “你”他语塞。但火气却毫不掩饰地从他的额头显现出来,那里,他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她得意地在他的面前走过。从来没有跟端木恪斗气斗得那么的开心过。 “该死的!”他狠狠地咒骂了一声,而后一把抱起那个嚣张的女人,扛上肩头,大步地走去。 “你这个混蛋混蛋”黑暗中,只有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在回响。 “放我下来”可是这些声音落到沙滩上,只不过在散步的情侣中荡了一下,没有人反应。 这个野蛮人!这个混蛋!这个无赖! 骂完了三句,她就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当她想骂人的时候,她却找不到可以骂的词。只有像现在这样,用眼光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处死,再处死一遍,继续处死一遍。 “你这个动作很傻气。”讥诮的声音响起。 “哼。”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至少到现在,是她赢了,毕竟这个男人没有办法把她绑回去。现在他不就是乖乖地陪着她坐在沙滩上,和她一样干瞪眼吗?而且她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过他古铜色的肌肤,再落到他从早上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沾到一滴水的腿上,哼哼“女人,不要耍花样!”他警告道。 “我有耍花样吗?”她装傻气,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邪恶的念头产生,只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事实。” 地突然站起来。 “你想干什么?”他警觉地随着她站起。 “我想游泳。”她人畜无害地笑道,把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穿在里面的泳衣“你要陪我吗?”她往海水涌过来的方向走去。那里有好多人正在戏水、游泳,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人在玩冲浪。 他警惕地跟着她。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的惊讶,但很快的,这丝惊讶又消失了。她笑着走进诲水中“你要陪我下来吗?”她微笑着问道。 端木恪哼了一声。没有下水。 果然!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只见她纯熟地在水中游了一阵,突然,一个浪打来,她的头被浪埋没了,好久没有出来。 “连游漪”端木恪的心慌了一下,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退潮的水慢慢地涌过他的脚背,带来一种温柔的抚慰。 “连游漪”他慌张起来,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抓住丁他的心“游漪!”他叫道,声音中掩不住那分焦急。 还是没有声音。有的只是海风轻轻吹过他耳边的声音,还有几声海鸥的叫声。远处,玩耍的人们洒下一串串笑声,通过风传过来。 “游漪游漪”恐惧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他紧张地走下海去,海水渐渐地淹过了他的腿,到了他的腰上“漪”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哗啦”一声大响,—双手抓住了端木恪,把他拖下水“漪”他下意识地喊出声来。 “果然你不会游泳!”从水中冒出来的正是得意的连游漪,只见她笑得花枝乱颤,眸中掩不尽的是她的得意之色。 “你该死的!”他狠狠地咒骂道,口中呛进了几口水。 “堂堂的端木恪竟然不会游泳?”她狠狠地嘲笑道,一点都不给他留情面。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狼狈地朝向她冲进来,却被一个突然打来的浪差点冲倒。 “哈哈哈”她笑着“抓我啊过来抓我啊”她轻捷地离开原来的位置。 “混蛋!混蛋!”他咒骂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望着她像一条自由的美人鱼一样在他的身边打转,就是没有让他抓着。 “端木恪,你没有想到你也有不行的时候吧!”她悦耳的声音在海上回荡着。动作优美地转自由泳为蝶泳,她在他身边转着圈。 她在向他挑衅!端木恪的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望着不断挥向他的水花,他气急败坏地想抓住她,却总是没有成功。有一次他抓住了她的脚,却又让她挣脱了。 “没有想到啊”她得意地摇摇头,在海中自由自在地享受着海水带给她的乐趣。 她简直就是一个精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怒气早就消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望着她在水里像一条鱼一样自如,浪涌过来。她的身子轻盈地浮起,在浪尖飘了一下,又随着浪下来。她的头发全湿了,披在身后,但却惊人的性感。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水珠落到她肌肤上滑过的美妙的感觉。他一向嫌她有点瘦,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深切地感受到她玲珑的曲线,他想象着他曾经将手附在她身上的感觉。水珠从她的头发上,睫毛上,瘦削的下巴落下,落到她圆润的肩膀上,又随着她的动作落回到水里。她是一个海中的精灵,像鱼一般的美丽轻捷。浪花打在她身旁的礁石上,激起一阵白色的泡沫,如玉屑,而这些玉屑在阳光的照耀下幻化出七彩的颜色,她的身影也在这七彩的光晕之中。 但是很快的,他眸中赞叹的神彩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憎恶,是一种被嫉妒掌控之下的愤怒。 她在跟昨天那个男人说话,她竟然敢跟昨天的那个男人说话。 一个很大的浪在端木恪的身边撞开,水溅了他一身,但他丝毫没有发现,只是用一双发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盯着那两个在远处水中的人。 “连小姐”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连游漪转过来,望见都伦正向着她游过来。他的身后,是一个很大很黑的礁石组成的洞,海水在上面冲击出美丽的浪花。 “不要跟我说你在探险。”她把脸上的水花抹去,笑着说道。 “如果我说是呢?”都伦把他的防水的照相机举出来“你呢?跟你的朋友相处得开心吗?”他注意到了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 “昨天真是对不起啊!”想到端木恪,她道歉道。 “跟我一起进去瞧瞧吗?”他指指身后的山洞“我刚刚进去过,就是洞口的水有点急,里面很美。”他眼角的余光掠过那个男人一眼。 “他可能会生气。”连游漪抱歉道。刚才已经那样捉弄端木恪了,她不想再发生什么太过分的事,那样可能会让那个男人发狂。而她也不想在她度假的时候忍受着他那种阴郁的脾气。 都伦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那道光是如此的迅速,以至于连游漪不确定她是不是看到了。那种狠毒怨恨的光,是都伦的眼中的吗?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吗?”他调侃道,表情煞是轻松。 她可能是看错了“这能算是新欢旧爱吗?”连游漪笑道“再说了,我又没有说过不进去看看。”昨天是端木恪的错,如果不是都伦的豁达,她还不知道怎么下台。 “我在里面看到了一大群的热带鱼,我有带电筒,”他笑着拉着她游过去。 连游漪敏感地望了望那只放到她手臂上的手,有点不自在,但她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水中,一个男人转过身离去的背影。 “很黑啊”连游漪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响。这是一个好玩的地方吗?除了洞口的水有些湍急外,她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都伦,你打开手电筒了吗?”拜托,这种地方很危险啊! “啪”的一声,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洞穴里的石壁在光与影的雕琢下,显得格外的富有艺术感“感觉到鱼了吗?”他喊道,迅速地游到她的身边。 “有鱼吗?我没有感觉到。”她转了转身子,突然,一群鱼穿梭着擦着她的腰过去,带给她一种奇妙的冲击“是鱼!真的有好多呀!”她惊叫着:这里是浅海,因为游人太多,所以不大会碰到成群的鱼“你不打算把它们都捉来吃了吗?”她微笑着打趣道,明摆着是讽刺他那天被小螃蟹夹到鼻子的糗相。 “不敢!”他笑道,心醉地望着她快乐的表情。 “哎呀,又是一条,这条最坏了。”她突然惊叫起来,因为有一条龟竟贴着她的大腿慢慢地轻松地游过。 他大笑起来“那条鱼是绅士。”他笑道, “那条鱼是个流氓!”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端木恪,糟了,她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我要回去了。”她可不想惹怒那只性格不好脾气暴躁的狂狮。 都伦的笑马上消失了“果然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他冷冷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都伦讲这句话时的语气。太过刻薄,不像是平时爽朗的都伦, “如果说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他迅速地把灯火掉,游到她的身边,黑暗中,她只感觉到滚烫的唇覆了上来。 “端木恪端木恪”刚上岸,连游漪就发现端木恪不见了。他怎么了? 一想起刚才跟都伦在一起的情景,她的心里就有一种罪恶感。端木恪看到了吗?他到哪儿去了呢? “滚开!你们这些女人都给我滚开!” 前面传来一阵怒吼声,她抬起头,刚好看到端木恪被一群女人纠缠着。 “帅哥,一起玩嘛”几个女人仍是不死心地邀清道。 “滚全给我滚”他暴躁地吼着。 “端木恪”连游漪连忙跑进去。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径自甩开那些女人,大步地走开。 “端木恪你等等我”她几步跟上去,拦在他的前面“你怎么了,一声不响地就走开?” 他的黑眸倏地眯了起来。一道危险的,凛烈的光闪过。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那里,还残留着殷红的血,在阳光下,灼灼地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滚开!”他暴怒地一把推开她。 几个踉跄,她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子,却看到端木恪又远离她了“端木恪你等一下”她叫道。 “你还要我怎么样!”他的火气突然爆发起来“你当我是什么?” “怎么了?”她不明白他那么大的火气从何而来。 “我怎么了?问问你自己!”他向她吼道,手大力地抹过她的唇,将染上了一抹红色的手指给她看“你自己又做了什么,有胆偷腥就不要忘记擦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她一时震住了。那是都伦的血,是她在情急之下咬破他的嘴唇时染上的,而她竟然没有发现。 “说不出话来了?”他冷冷地讽刺道,甩开她就走。 “端木恪,你听我解释”她心慌地跟上去。 他倏地转过身来,大手“啪”的一声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马上火辣辣的。 “贱女人!”他愤怒地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九章 夜已经降下,连游漪望了望对面的房间,还是没有灯亮起来,端木恪还是没有回来。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先生,一个人来吗?”一个女人贴上他的后背。 “滚开!”他暴躁地吼道。吼声在海滩上飘散开来。 深夜的亚里尔岛格外的宁静,偌大的海岸线只有几个意犹未尽的人还在走着,没有人在游泳。 “先生,一个人很孤独吧!”从他对面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泳装的女人,从男人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尤物,铰好的脸蛋,嘴唇很丰厚,显得嘴好像有些大,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很性感。丰满的胸部,接下去是凹凸有致的曲线,两条腿韵长且曲线优美。“不要人陪吗?”她走过来,将手放到他的胸前,敏捷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滚”一瞬间,脑中闪过那个该死的女人,想起她跟着那个男人交谈的场景,话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用考虑那么多了,没有人会发现的。”女人笑着,慢慢地站起来,在他面前将身上仅有的泳衣慢慢地脱下,他慢慢地向她走过去。 他为什么要为了那个女人守身呢? 既然她可以妄顾他的想法,他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不知道是第几次拉开窗帘看到对面的房间了,连游漪又叹了口气。抚着仍然火辣辣的脸颊,她的心里涌上一股苦涩。她都不知道怎么样跟他解释才好。 而端木恪从下午离开她之后,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沉闷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她回过神,刚想冲出去,脚步却在看到一幕深深震撼她的情景之时停住了端木恪的手上,抱着一个女人! 说不清是伤感还是嫉妒,总之,一股莫名的痛楚抓住了她。胃绞痛得厉害,她的跟前一下子模糊了。 黯然地拉上窗帘,她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慢慢地躺了下去。毕竟,端本恪回来了,她不用担心了,不是吗? 那是他的生活 她没有听到,在她拉上窗帘的一刻,在她隔壁的房间的窗帘也轻轻地拉上。 “连小姐”有人敲门。 忍痛走到门边,她透过门缝望着门门的男人。是都伦。 “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她望了对面的房间一眼。闭上了双眼。她可以想象到房内的春色,好冷!她哆嗦了一下。 “我来道歉。”他举举手中的花“我为我下午的冲动道歉。” “我早就原谅你了。”她叹了一口气“明天再来吧。”此刻,她只想一个人慢慢地咀嚼着苦涩,不想让人打搅。 “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睡不着觉。”他无害地笑道。 “这”她沉吟了—下,走回到卧室,倒了两颗阿斯匹林吞下,这才过去绐他开门。 “打搅你了。”他把花递绐她“我下午太冲动了。是我的错。” “没关系。”她忍着胃痛,走过去为他倒茶“你要果珍还是咖啡?” “随便。”他说道,望着她的背影“你脸色不好。”他说出一样事实。 “是胃痛。”她淡淡道。 “因为那个男人?”他的脸上出现一抹阴郁“因为那个现在跟着另一个女人在床上快乐的男人?” “你用不着这样说吧、”她淡淡道“那是他的生活。” “你喜欢他。”都伦脸上的表情报奇怪“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她不是太能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烦,胃还在痛“都伦,现在很晚了,你明天再来吧。” 他沉默了一会“你不记得我了吗?”好久,他才吐出一句话来。语气幽幽的。 “我们见过吗?”她怎么没有印象?她好奇地看着他,隐隐的面孔好像有点熟悉,但她就是想不起来。“都伦是你的艺名吧?”她—定要记得他吗?她想不出来她有什么朋友是从事摄影的。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在你高一的时候,因为你惹到学校里火刀帮的一个小头头,被一群男生痛殴,最后好像是打断了一根肋骨。”随着他的话语一句句地进入她的耳中,她发现他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地变了。 “你”她说不出话来。那是她灰暗的一段时间。 “还有一次,你被一群男生围着殴打,最后被一个人捅了一刀。”他苦笑着。 “你你是”她惊惶地睁大了眼,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刀的。 “是我。”他的目光注视着她“你是从来不会恐惧的,我记忆中的连游漪是坚强的,无比自信的,她从来就没有委靡不振过,她也没有自卑过。我一直在为我捅的那一刀后悔”他的话倏地停了下来“你恨我吗?” “我”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我原谅你”“你总是那么善良。”他苦笑了一下“因为我爱你。那个时候我不明白这是一种爱,只知道你引起我的注意,我讨厌这一种被人控制住思想的情况,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你你想怎么办”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情,很复杂。 “我碰到你了。”他笑道“你愿意跟我去意大利吗?我爱你,我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让你受伤,不会在深夜还带着女人回来,一点都不理会你的想法。相信我!”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不”她惊呼道“我没有想过。” “离开那个男人,跟我在一起。跟着他,你只会越来越自卑,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我不想看到你像刚来这个岛上时的那种样子。”他走过来,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注视着她。 很动听的情话,不是吗?但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不同意?”他逼视着她的眼“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他的话里,隐隐地有一股怒气。 “对对不起”她想着怎样才能有礼貌又不太伤人地回复他,却只听到“砰”的一声大响,她身边的一个花瓶被打得粉碎。他迅速地俯下身来,想吻她的嘴,但被她躲开。 “都都伦”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怒气,也没有想到一个平时看起来都是开朗的温文尔雅的男人发起怒来会这么的可怕“你”“他现在在跟着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他抓起她,一把拉开窗帘,让她看对面的窗户。那里,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到窗上,她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背部线条以及他身下的女人的影子。她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他一把扣住她的头,霸占了她的唇。 “都伦你不要这样”她慌张起来,心里还有一丝恐惧“你不要唔”她蹙着眉头,拼命地想挣扎,但手却被他强硬地绑住了。 在那个舞会上差点被强暴的情景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的身体因为过度的恐惧而颤抖起来“都伦”她想唤回紧紧箍着她的男人的理智,但回答她的,只是一阵衣服撕毁的声音。 “你是我的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他喃喃道,她衣衫不整的样子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你一直都是我的” 望着那个男人近乎疯狂的眼神,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感紧紧地抓住了她“救命救我端木恪”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叫出他的名字来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撞了进来,是端木恪!他大步地走过去,冲着都伦就是一拳“你这个混蛋!”他狠狠地骂道,抓起狼狈地被打到地上的都伦还要打。 “不要打了,端木恪!”她惊叫着要他住手。 “混蛋!”望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心上火起,抓起他的衣领又要打。 “不要打了。端木恪”她抱着他。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夺眶而出。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竟变得如此的懦弱,懦弱到只想要一个男人抱着她,让她有个哭的地方。 “滚!”他狠狠地踢了在地上的都伦一脚,捡起他的衣服砸到他的脸上“快点给我滚!” “对不起对不起”她抽泣着将泪全抹到他的衣服上“是我不好是我引狼入室” 他无声地望着那个在他怀里哭泣的女人,手在她身后僵了好一会,终于落到了她的背上,他轻轻地拍着她。 “我没有想到都伦”她啜泣着,话都连不上了。 “不要跟我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突然暴躁地大吼一声,吓得她颤动了一下。 察觉怀中的女人突然没有声音了,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肩膀“对不起。”他轻轻道。他吓到她了。 她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端木恪的怀抱竟然会给她带来如此安心的感觉,如此的安全,如此的暖和。 “明天跟我回去,”他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 她无声地点点头。 “不再想辛悝了?”他问道,眼中闪过一抹阴郁。 她点点头。 “不要哭了”他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但眼中的阴郁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那是一双黑得澄净的眼眸。 第十章 回来了并不代表有什么大的变化。她命令端木恪不能做的事,他仍是嚣张地在她的面前做。就好比是抽烟 “端木恪!你又在抽烟!”连游漪的吼叫声在大楼里响起,只见她一脸怒火地站在端木恪的面前,而那个男人呢?此时,他正悠闲地拿起打火机,一点都不受她影响地点上含在嘴里的烟。 “你”狮子开始吼了“你真是太过分了!” 在她面前的男人不为所动地照抽不误。 “你”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时冲动之下,她一把夺过他的香烟,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惊讶地望着她。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手像被火烫着一样甩开。因为她突然想起那支被她抢到手里的香烟,想当然是没有被掐灭。 男人耸了耸肩,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这个”她想骂,又没有什么好句子可以骂这个男人。 但是手好像没有被烧伤啊她疑惑地停止甩手的动作,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手,一点烫伤的迹像都没有。 “这”她哑口无言。望着被她甩到地上的早已被掐灭的香烟,她疑惑地抬头看那个男人。是他在她抢之前就掐灭的吗? 端木恪只是微笑着。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但马上“端木恪你、这、个、混、蛋!”她怒吼的声音再次震撼艺辰大楼。 回答她的,只是嚣张地喷到她脸上的烟圈。 “waiter,来杯威士忌!”段慕招手要了一杯酒。 喝太多酒会伤身。端木恪停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把这句话讲出来。该死的,这句话原来就是那个女人常讲的,他什么时候竟也被同化了? “怎么啦?突然闷不做声的。”冷孛问道。他们三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而现在端木恪好像突然沉静不少。 “没什么,刚刚想到一些事。”他应道,视线随便地落到这家酒吧进出的人上。混账!他能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跟那个女人一样鸡婆了吗?他能说他想劝段慕少喝酒吗?有人会笑死他。 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走了进来,笔直地向着吧台走去。当他过去的时候,他的眼光好像有意无意地朝着这边瞟了一眼。 “想那个女人?”段慕嬉皮笑脸地凑近他。从亚里尔岛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好像就不对了。虽然还是老是吵架,连游漪还是看不惯端木恪的所作所为,但端木恪在变化却是事实,他们都看得出来。 “没有。”他应了一声,自顾自地喝着酒。那个女人不在,他喝一点酒是应该的。 “没有吗?”反问的语气表明了说话的人一点都不相信“是谁作了一首新歌,曲调一改撒旦情人的冷酷,变得柔肠寸断了?”段慕笑道。 他不发一言地点了一支烟。要是那个女人在的时候,她一定又会跑过来。想着,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 冷孛望着那个吧台上的男人。那个男人好像跟侍者很熟,一直在说着什么话。表面上看上去是没有一点问题,但刚才他是太敏感了吗? “叭”的一声,在场的几个男人都震惊地看着她,连冷孛都回过头来望着她。 “我说过不能再抽烟的!”连游漪叉着腰,手掐灭了那根刚才还夹在端木恪的手里的烟。 说曹操曹操就到。段慕幸灾乐祸地笑着,望着端木恪。 端木恪“哼”了一声。 “先生,您的白兰地。”一个男侍走上来,将端木恪面前空了的杯子收走,换上另一杯。 “你又喝酒?”她瞪大了眼,望着那个男人姿态优稚地端起杯子。 “我不能吗?”他斜眼望了她一眼,在酒吧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因为生气而变得晶亮有神,她好像越来越迷人了。他的心不由地动了一下。 “端木恪”她火大地一把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下来,好多酒洒到桌面上。 “不要吵了,好了好了,”段慕劝解道“waiter,给这位小姐一杯果珍。”啧啧啧,两个人吵成这种样子,还真是甜甜蜜蜜啊。 一杯果珍放到连游漪的面前,她火大地望了一眼她对面的男人。她坐下来,气呼呼地喝着果珍,但刚喝一口,很快地就被一双男人的手夺过去了。 “端木恪”她再一次吼叫起来“你干什么”他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不行吗?”他猿臂一伸,突然将她搂到怀里,将嘴覆上她的。 “唔”被强行灌下一口饮料,连游漪呛得直咳嗽“你太过分了”挣扎开来,她擦着自己的嘴唇。 “不许擦!”端木恪的眼眸中突然冒出怒火。该死的女人!她这种动作是什么意思?! “你放开我!”她皱着眉头想挣脱开来,但他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抓住她,抓得她的手都痛了。 他放开她,望见她又用袖口使劲地擦着被他吻过的嘴“你这个女人!”他粗声吼道,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她知不知道她这个动作对他是极度的不尊重,那种样子,好像他有多肮脏似的。 她恼怒地挣扎,望着桌上那一杯被他喝过的果珍,她没好气地叫道:“waiter,给我换一杯果珍。” “你!”端木恪的脸一下于黑了下来。他重重地将他的那杯白兰地推到她的面前“喝!” “w” “喝”端木恪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走过来的侍者,让那个侍者马上转过身去当做没听见刚才那个女人的招唤。 “端木恪,你简直就是小人!”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这里的男侍竟然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你竟然” “喝下去!喝呀!”端木恪的行为,完全不能只用一个恶劣来形容他。他简直就是放肆到了极点,也无礼到了极点。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你给我喝下去!”他恶狠狠地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重重地将杯子放到她的面前“喝!”他声音粗哑地喝道,一些酒溅了出来,沾湿了洁白的桌布。 “恪,你太过头了吧!”段慕劝着他冲动的伙伴“她只不过不习惯罢了,你也不要勉强别人啊!”是他乱喝别人的果珍的,现在还骂别人自以为是,瞧不起他,这是什么逻辑啊? “我不是那种意思的!”秀才遇见兵,有礼说不清。连游漪这时才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涵义,因为她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下。 “你给我喝下去!”端木恪的额头上冒出了青筋“我最瞧不起你这种自以为清高的人。”以为她自己就有多干净,别人就有多肮脏似的“我最受不了你这种人!” “恪,你就不要再勉强了,每个人都会有一点小洁癖的,她只是不习惯跟别人共用一个杯子罢了。”段慕使劲地向着冷孛的方向递眼色,要他帮忙劝劝他。 “你喝下去吧,又不很脏。”禁不住段慕一次又一次地对他放电,冷孛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让正在喝酒的段慕呛个半死。 “喝下去!”端木恪的眼眯了起来。眼中冒出的血丝显示他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 她怒火攻心地站了起来,将端木恪硬塞到她手里的杯子一把往桌上一放“我就是不喝!”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你”他的拳头一把砸到桌上,杯中的水震出了半杯“喝!”他怒喝道。 “不喝!”她顶了过去。 “你敢”他威胁着。 “我就是敢,你能把我怎么样!”她吼得比他还大声。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的手一把举了起来。 “我不知死活又怎么样了?你难道只会用打人来解决所有问题吗?”她瞪着他挥起的大手。他的手掌很大,在阳光下落下一片阴影,就投映在她的脸上。 “你”他气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莫名其妙!”她抛下一名话,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他的手马上抓住她的衣服,一把将她瘦弱的身子拉了回来。 “你流氓”她尖叫着挣扎着,但不断挥动的手却被他牢牢地抓住,身体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 “喝下去!”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她的嘴里倒。她不断地挣扎着,紧紧地闭住嘴,但下颌却被他死死地扣住,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正好给他可乘之机。水倒到她的嘴边,流到她的衣服上,但更多的却是倒入她的口中。 原本坐着的段慕和冷孛都骇得站了起来, “恪”段慕不敢相信地叫出声来。谁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强硬地逼迫地喝下他杯中的酒。不就是一杯洒嘛!她不喝又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个样子吗? “咳咳咳咳咳”她咳嗽着,伸出手指指着他,想骂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久,喉咙里才冒出一句话:“你过分” “小游,你没事吧!”段慕连忙掏出纸巾要擦掉她脸上的水,手却一把被端木恪打掉。 “咳咳咳”她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指着怒气冲冲的端木恪,却再也骂不出一句话来, “端木!”冷孛突然拉开冲动的端木恪“她说不出话来!”他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他马上转向吧台,动作迅捷得像一只豹子,果然,那个原先跟吧台上的侍者说话的男人正要逃跑“别跑!”冷孛喝一声,身手敏捷地堵住了他的去路。 狈急跳墙的男人一把抓起吧台上的一大堆酒瓶向他砸来,冷孛飞速地往旁边一偏,那个男人趁着这个时候逃出酒吧。他翻身追上。 救我救我连游漪心里尖叫着,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救我她惶恐地张大了双眼。不争气的泪水马上就滑落下来。 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下子都冲到了她的面前,但太多的泪水却模糊了她的双眼,看到的也只是模糊的一片。救我 嗓子里不同寻常的干躁告诉她一件事她失声了! “她没事吧?”望着打了麻醉的连游漪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饶是一向嬉皮笑脸的段慕也笑不出来了。这是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她的声带没有受到损饬,但因为葯物的作用,她可能再也说不出话了。”一旁的医生遗憾地收起工具“我们无能为力。” “混蛋!”端木烙的拳头狠狠地砸到墙上,血顺着他的拳头流了下来。他没有想到会这样子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 “不用太过自责了。”段慕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那些人的本意是想要端木恪失声,从此再也不会让他上台演唱,就此毁了vls。嫉妒真是一种毒葯,从vls走红起,危险也就随着他们而来。从他被刺,到冷孛差点被人撞死,再到端木恪被人围殴打得遍体鳞伤零零散散的事故接踵而至,只是没有想到会让连游漪当了替罪羊。 “跟英国的医生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下午就起程。”冷孛进来说道,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之中的连游漪“她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吧?” “醒过来一次,什么话也没说。”段慕叹了一口气,望着一句话都不说的端木恪。 “我们出去一下吧。”望了一眼端木恪,冷孛拉走段慕“让他们两个在这儿吧,” 病房里静悄悄的。端木恪的手埋在他浓密的头发里,颓废地低着头望着地面。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呢?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的事情会加堵到她的身上。那种揪心的痛,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宁愿失声的是他自己。至少那样的话,他的心里不会那样的痛。 漪望见自己衣服上的泪痕,他的心好像突然被堵住了一般,堵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她不会轻易哭泣的。不到极度的压抑,压抑到忍受不住的时候,她是不会哭的。但今天,她却哭泣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都是谁的错?他狠狠地砸着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他抬起头,发现一双清澈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漪”他颤抖着走过去,执起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脸贴到她的手上。她感到了这个男人深切的悲伤。 没事的。我没有什么的。她想跟他说,但只是张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种莫名的忧伤抓紧了她。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你恨我吧”他抓住她的手,使劲地打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她连忙地把手缩回来。 端木恪在为她伤心!端木恪在着急?她伸出手去,抱着那个跪在她床边的男人,脸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情愫,不知何时早已经萌发,现在正轻轻地荡漾着她的心窝。 从电梯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个人注视着她了。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一种极其痛惜极其同情的眼神望着她呢?有什么不对吗? 走进办公室,她惊讶地看到端木恪冷孛和段慕还有辛悝都在办公室里。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在等她。会吗?可能吗?该是这样子的吗? “天哪!你的脸怎么啦!”一声尖叫响了起来。声音极度的高,高得有些夸张,让人不得不怀疑叫的人是故意的。 “脸?”她的声音好像有一点沙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脸上粗糙的地方“是这个啊?没有什么啊!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这个男人的关心有点过头了吧!叫得那么大声,连她都替他感到害羞了。 “小伤,这还叫小伤?!”段慕继续尖叫着,发挥骑士风范地冲到她的面前,心疼地察看着那个伤门“都变成这种样子了,简直就是毁容了!端木恪,你真是太过分了,还说不是你做的。” 这跟端木恪有什么事?连游漪一头雾水。 而端木恪的脸则黑了一大片,狼狈地坐在那边不发一言。 “女人的脸是最珍贵的。端木恪,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上次要不是她,失声的人就是你了。我看你当时那么紧张,还以为你会对她好一点呢。没想到你竟然”在艺辰大笔钱的资助下,连游漪的嗓子幸运地治好了。虽然说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还算是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也没有对身体造成异样的损害。 这个男人在胡说些什么啊?连游漪摸不着头脑地望着痛斥着端木恪到声色俱厉的地步的段慕。 “恪,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一旁不说话的冷孛也开口了。 “对呀,你怎么能够这样呢。刚才听人说你把连小姐的脸都抓破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是这种人。”得到某人的附和,有人更加嚣张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搞不清楚状况地转向辛悝的方向。 也许他真的是太过自私了,只考虑端木恪的情况,而忽视了她的感受,才造成了现在端木恪这样对她。“如果端木恪对你实在太粗暴的话,你可以跟我讲,我可以考虑把你跟他分开。”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心疼。是真的心疼吗?辛悝在为她心疼?一种说不清的喜悦涌上心来。这种感觉就好像嘴里含了一块糖,甜得让人不想将它吞进肚子里去。 端木恪深邃的黑眸一直注视着她。从她一进来到看见她脸上的疤,他心中莫名地揪了一下。该死的,又是之前的那种揪心的感觉。而当段慕那个家伙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大堆的时候,他又不厌其烦起来。而现在呢?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可以让这个女人白痴地对着辛悝露出一脸愚蠢的感动的表情吗?混账!那他呢?他就非得成为众人口中无情无义冷血残酷的人渣,成为一再对她进行人身伤害的罪魁祸首吗? “是怎么回事?”他倏地站起,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怎么回事?”她有点恐慌地望着那个男人向她走来。经过一系列的事之后,她好像变得很胆小,一点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在怕我?”却对那个姓辛的家伙极有好感。混蛋!他想杀人,他想杀掉现在坐在旁边的这个猫眼男人。他抬起手想抚摩她的脸,却被她躲开。 “端木恪,难道你嫌不够,还想破坏她的脸啊!”段慕惊叫起来,一句话也让连游漪搞清楚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是端木恪,这只不过是一个小伤,是我自己造成的。”她分辩道。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知道你是因为怕他等我们走了之后会再对你动粗才不说出实情的,不要怕噢”段慕干脆当她是小孩子似的哄着。 原来他们都以为是端木恪对她动粗,她有些紧张地望向端木恪。那个男人一动也没有动,只是沉思地望着他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是打过她,但刚才是真的想抚摩她,却被她拒绝了。他沉默地望着他的手。看不出他黑色的眼眸中闪过的是什么样的信息,当然也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真的不是端木恪,是被一只小猫抓伤的。”她尖叫起来,忍受不了被段慕当成受欺负的小女孩一样的对待“真的只是被猫抓伤的。” “被猫抓伤的?”辛悝询问地望着她。 “是你们想太多了!”她没辙地叹口气“其实你们也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坏,从那次我住院之后,他就对我好多了,真的!” “可是你是躲我!”那个男人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大得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恪,你又在吓她。”冷孛叹息着。这个男人显然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拜托,女人是拿来疼的,又不是拿来吼的。像他这种样子,她不跑才怪呢,真搞不清楚端木恪身边的女人都是怎么搞的,居然能忍住这种男人,而且一个个在他要分手的时候还死缠着。这个男人到底有哪一点好啊。 “你在躲我”端木恪低声说道。她能对辛悝那样,对他却避之惟恐不及,他还能怎样? 他的声音中有着太多的无奈和挫败。那么,是她伤害了他了吗?是她伤害了这个男人了吗?她她一时间突然冲动地拉过他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让他感受着她脸上的伤。 “我刚才不是有意躲的”当她看到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她看到了他眼中一片死灰“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急急地说道,拉着他的手,迫切地想让他的眸色恢复原来的深黑。 “我不要你的同情!”他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挥开了她拉着他的手,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寒冷的风吹起她的围巾,她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孤独。 她跟端木恪之间又搞糟了。远远的,她望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路灯下面,因为冷,男人的领子竖了起来,看不清他的脸。这条路不大有人走,也不大有人会在这儿等人。这儿太危险。 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天她救端木恪时的情景。那个倔强的男人被打得半死半活,连气都快没了,但当看到她想用一辆手推车将他带到她那儿的时候,他竟死也不“坐”上那辆“车”也许男人都是这样,自尊心特别的强,而他尤其是这样呵呵想着,她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一抹微笑,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 她走近路灯的地方了这么晚了,这个男人还在这儿等,会是等谁呢?是等他的女朋友吗?当她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叫住了她。竟是端木恪! “端木恪”她一时愣住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用说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挡在她的唇前,端木恪的声音好像特别的温柔“走吧。”他搂过她,向着她家的方向走过去。 连游漪的脑中一下子闪过了无数的问题:端木恪为什么会等她?他不是今天早上刚跟她吵了吗?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抬起头来,她发现他竟和她是朝着她家的方向走的。端木恪为什么要到她这里?他想干什么?毕竟现在这么晚了。 “端木恪”她深思着,忽地抬起头来,发现他正望着她。 “干、干吗”被他那双格外深邃的眼眸吓了一跳,她竟有点口吃“有、有事吗?”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刚才叫我。” “我叫你”她倏地住了口。她什么时候沉思时竟然就这样叫出他的名字了? “有事吗?”他问道: “没没事。”虽然是想问他为什么想到她那儿去,但她不敢问,她担心一问出来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她可能会给自己尴尬,到时候反而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不起,”想起上午的事,她还是道歉了。虽然说错的不是她,但她还是觉得应该道歉。 “不用说了。”端木恪制止了她的道歉,抬眼望着前面。忽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全身也警觉起来“你早上上班的时候有关灯吗?”他突然问道。 “有啊。”她回答道“怎么啦?” “有人在你的房间里。”端木恪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一点感情“是个男人。” 她吓了一大跳,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她的房间,从门缝里漏出一缕缕光线,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落在窗帘上,她迅速地开门,大步地走向客厅,也就是那个不速之客所在的地方。端木恪苞在她的身后走过去。 “姐,你回来了!”客厅里,那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连游漪的弟弟连瀛。他的头发染成红色,像一朵鸡冠一样高高地翘起,身上穿着一件无袖黑色皮衣,粗壮的臂膀上有一个蝎子的纹身,看上去脏兮兮的。他的眼睛在连游漪身—亡转了一圈,再转到端木恪身上,露出了暧昧的眼光“姐,你什么时候也带男人回来了?我还一直当你是清纯大处女呢。” “住口!”连游漪突然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会碰到连瀛,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幕会让端木恪瞧见。连瀛是她的弟弟,但很遗憾的,他不是一个可以让她开心的弟弟,他只让她憎恨,只让她不想看到他。她永远不会忘记那豪华的赌城,不会忘记母亲的泪水,不会忘记堕落的弟弟,不会忘记她姐姐被弟弟骗卖淫的一幕幕 “不要那个样子嘛!”连瀛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他姐姐难看的脸色“只不过是一点钱嘛,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烦你的。好姐姐,不要那么小气嘛”他涎着一张脸。 连游漪紧紧地咬着下唇,防止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她一声不响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一本存折找出来,扔给他。 “你走吧。”她生硬地说道。 “没有密码,姐,你不会当我是白痴吧。”连瀛不悦地说道。 连游漪一句话都不说,找出一支笔,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密码。只要有人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写的字都有些乱。刚写完,就被迫不及待的连瀛夺去了。 “你现在自粕以走了吧!”她白着一张脸说道。 “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连瀛的视线再一次扫了端木恪一眼,好像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望见连游漪怒目瞪着他,他连忙说道:“我这就走。” 连游漪的身子像石雕一样动也不动。 走到门口,连瀛又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姐,你也不用这么恨我。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再说了,大姐又没有多吃亏,现在她接客很赚哪” “滚”连游漪再也忍受不了了。端木恪走到她身后,手轻轻地放到她的肩上,安慰着她。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连瀛不耐烦地拉开门就走。 门一关上,连游漪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脸埋进手里,一句话也不说。半晌她才吐出一句:“笑话,是不是?”她的声音里有着苦涩,也有着无奈。 端木恪沉默地望着她。 “你如果觉得很好笑就笑出来吧!”她轻轻地说道,泪落下来,落人自己的手心,热得烫手“这世上没有一个姐姐会跟弟弟变成这种样子的,你说是不是?”她问道他,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沉默着。端木恪不太会安慰人。 连游漪起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走到自己的卧室,发现她的衣柜被褥全被人给翻过了,一大堆的衣物被拉了出来,凌乱地散在地上,明显的是连瀛在找她的钱时弄的。她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游漪”端木恪走到她的身边。 门被人敲响了。来人好像一点也不顾忌这么晚了会吵了左邻右舍,敲门的声音又大又粗鲁,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是用脚踢的。 连游漪一动也不动。突然,她飞快地转过身,一把将门打开。门口,果然还是连瀛。 “姐,我想起来了,他是端木恪!” “这又怎样?”端木恪出现门口,冷冷地问道。 连瀛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神情,他转向气得不停地发抖的连游漪“姐,你还真行呀!钓到这样一个金壳龟!”他的眼里现出贪婪的目光。 连游漪颤抖着,脸色惨白着,心中的怒火好像突然爆发了一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你害得我们家还不够吗?”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因为莫大的气愤与耻辱。 “我还想要什么?”连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作恶的笑“姐,你就这么一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吗?你傍着这么一个大款,弄一点钱还不容易嘛” 连游漪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忽地伸出手想打他,但端木恪比她出手更快,他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动手。 “你要多少钱?”他冷然道,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仿佛被端木恪冰冷的眼光吓了一下,连瀛突然有些退缩,但他马上又鼓起他所谓的勇气,大声嚷嚷着“给我十万!我要十万。”他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端木恪,你不要这样”连游漪大声地说道,心中的耻辱让她的胃揪得难受。 “臭娘们不要插嘴!”连瀛一下子打断了她“滚到一边去。” “你”连游漪全身抖得厉害,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在她弟弟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一个称呼。在连瀛口出脏言的时候,端木恪的眼中精光一闪,下一刻,房间里马上传来连瀛的哀嚎声。端木恪的铁手不知什么时候扣住了他的手腕,看他那种惨叫的样子,八成是骨折了。 “十一万,这一万是给你治手的。”端木恪签好一张支票,摔到他的身上“滚!”他命令道。他的声音不高,却有力地让连瀛赶紧收起支票狼狈逃走。 连游漪筋疲力尽地坐下。两眼呆呆的。 “对不起,我折了他的手。”端木恪走到她面前,心疼地望着她。 “那笔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她黯然道。 端木恪想说不要她还,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说不要她还钱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另一种的伤害。 “你都看到了”她的心几乎是死了一般,声音幽幽的“你可以嘲笑我了。你尽可以嘲笑我了” 端木恪紧抿着嘴,望着眼前的女人。 “你不是老是嘲笑我吗?为什么现在不嘲笑我呢?”她大声地说道“笑啊!你为什么不笑?你不是最喜欢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吗?你不是唔”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眼睛也落入一双深情的眼眸中。 “端木恪”她呜咽着,一滴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顺着她的脸庞落下,也流入他的口中,涩涩的。 “嘘不要多想了,不要想了。”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搂紧了她。 她无语地任他抱着。这样静静地贴在这个男人的胸口,一时间竟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索着他衬衫上的纽扣,刚解开一颗,她的手就被他扣住。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犀利的眼眸注视着她,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无比。 她咬了一下嘴唇,手探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说你现在在做什么!”男人命令道,好像有点恼怒,但他的眼眸突然间变得好深邃好深沉却是明显的事实。 她没发一语,只是主动地闭上眼,将自己的红唇送上来。当温热的唇贴到一起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情欲像火一样燃烧上来。 她需要有人在旁边,她需要有一个人就这样搂着她,陪着她,能了解她,温柔地对她。 一夜纵情的后果是第二天,两个在公司里见面的时候,竟都是脸色一红地痹篇了。 vls将在明年上半年举行第三张专辑的录制工作,今天就有一个发布会。 十时整,发布会临近结束。在几名保镖的保护下,vls的三位成员走出发布会现场。端木恪极度忍耐地看着在他面前开路的娇小女人。拜托,她当她是保镖吗?望着她这样矮小的身形淹没在人群中,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来。 “心疼了?”走在一旁的冷孛嘲笑着。 “谁会心疼她啊!”他的手像烫着了一样马上缩了回来。 “心疼就去帮她啊!”冷孛在一旁说着“一个女人当你的保镖为你开路,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呢。”这个男人就是学不会温柔。 “我又没有心疼她。”嘴硬着,端木恪拉住了在他前面挡住记者的瘦弱身影,将她护到了自己怀里,推开人群。一些记者眼尖地发现了这个暧昧的情况,冲上前来就要采访。 “端木先生,请问这位就是你传说中的经纪人吗?” “请问这是您现在的女朋友吗?” “端木先生” “请问” “请问端木恪先生” 形势比原先更加混乱了。几个本来在前面开路的保镖被人群冲得东倒西歪的。一大堆的记者冲过防线,闪光灯、采访录音机、笔记本、话筒等都向着他们伸过来,场面乱成一团。终以脾气暴躁著称,近期又宣布他是一个同性恋的端木恪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人,这无疑让他再一次成为vls中的焦点人物。无数的闪光灯对着连游漪,从没有见识过这种阵势,她惊慌地躲闪着,腰上紧紧地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她,不让她被人群冲散。她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是端木恪的怀抱,在以前,这只是一种让她更为恐慌的碰触,但这一次,她却感到了无尽的安全感,就跟昨晚一样,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对不起,让一让!让一让!”一旁的安全人员挡住越涌越多的记者。 “端木恪”意识到记者们特别注意重点拍摄的正是端木恪与她的嗳昧动作,她不安起来,拉扯着他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想挣脱他的怀抱。 “别乱动!”头顶上突然传来端木恪恶狠狠地声音。该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这样的磨擦会很容易擦枪走火的? “端木恪,我们不能这样,会闹绯闻的”她急着想摆脱现在这种对他和她都不利的情景。 “我叫你别动!”他哑着声吼她。闪光灯的照耀下,他的脸显得有些发青,配上恶狠狠的表情,像极了从冰山里来的野狼。 “可是端木恪”她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女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向着她的方向冲过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候,她的身子被他搂过去,猛烈地转身使得她眼前一片昏眩,但她还是看到了眼前奇怪的冷光一闪,她的肩膀上好像有一道冰冷的空气划过。 “浑蛋!”端木恪红了眼,挥拳向着那个疯狂的少女就是一拳。 镁光灯四起。 “端木恪”连游漪瞪大了双眼“你做什么啊”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着一个女人动粗!他的前途就全部被毁的! “你这个笨蛋!”他紧紧地抱住她,紧得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她惊奇地望着保镖如临大敌地将那个少女制住,她也是知道这几个保镖是非常专业的啦,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几个保镖对人的态度就像对待十恶不赫的犯人一样,那样粗暴地将这个看上去还在念高中的少女的两手折过去“你们干吗这样对她” “笨蛋!你这个笨蛋!”端木恪又心疼又生气地骂着她,抱着她就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端木恪,你又骂人!”她睁大了眼,指责着他,但眼前突然有些天旋地转起来,隐隐地,她心里觉察到了自己身上有点不对劲,自己的胸口好像有点凉凉的,从原先的没有知觉变成了麻麻的,还渐渐地开始疼起来“端木恪”她吓白了脸,她看到一把水果刀不知什么时候插到她的胸口,到底情况有多严重,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明显的事实就是血已经涌出来,染湿了她白色的衣服。 “你这个白痴,她想杀你你知不知道!”他恨自己不能完全地保护她,恨自己发现得太慢,还是让她受了伤。端木恪疾速地开着车,连闯了两个红灯,身后警车呼啸。为了阻止她血流得太多,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已经扎上了一条止血带。 端木恪自己会简单的医疗护理工作? 她的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天夜里她追到他家里为他的手包扎的事,原来他是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包扎就行的那她的表现不就是她的头开始发晕,怪不得他会认为她是想上他的床的,原来她真的是太鸡婆了。 从车的后视镜上她看到了她的脸,惨白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端木”她虚弱地叫道。 “别乱说话!”车子没有按规定停进车库,他直接将车停到了急诊室的前面,抱着她冲进急诊室“医生医生”而此时,他怀里的人儿已经陷入了昏迷。 尾声 “哥哥,你在找什么呀?跟我一起玩啦!”撒娇的声音,来自于一个抱着一个大泰迪熊的可爱的小女孩。只见她粉红的小脸气鼓鼓的,小嘴微嘟着,显然是不太高兴面前的这个叫哥哥的人对她的态度。 “你自己去玩啦,不要烦我!我忙着呢!”这个整个头都埋在电脑前的小男孩好像脾气不是太好,很容易不耐烦。 “小漪也要看啦!”想挤进去看,却发现哥哥占据的大椅子不能容纳两个小孩跟一个超大的泰迪熊,她仔细地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暂时舍弃她心爱的熊熊,来看看哥哥到底在上网找什么。 “喏,爸爸!这个爸爸!”兴奋地在屏幕上找到了自己家里的人,小女孩胖嘟嘟的手指头就要摸向屏幕,虽然这个爸爸老是凶她,她还是很高兴。 “不要吵!别打搅我寻找有用的东西!”小男孩在女孩的头上敲了一记,惹得她泪水涟涟“我要去打电话告诉妈妈”小女孩笨手笨脚地爬下椅子,去抱着她的熊熊,准备去打小报告。 “不要去!别去呀!”小男孩马上急了起来“我找的是爸爸和妈妈的事,你要是去的话我就不告诉你。”十足一个狡猾的小家伙,既来软的请求又来硬的。 好奇心马上将小女孩吸引过来了。她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熊,再一次挥动自己胖胖的身子,努力地爬上那张对她来说还太过高大的椅子。 “喏,爸爸,这个是爸爸,爸爸旁边有好多人。”小女孩还是兴奋地嚷嚷着。 小男孩忍耐地解说着:“爸爸是歌星,当然有好多人在他的旁边。” “什么是歌星?”小女孩学过的词里没有歌星。 忍耐着强迫自己用一岁半的智商跟小女孩解释,小男孩说道:“歌星就是像爸爸一样,旁边有好多人的。”讲完后,他简直就想杀了自己;这是哪门子的说法啊! “喔!”小女孩用一种格外钦佩的眼光望着她的哥哥。哥哥就是好聪明。 小男孩无力地叹口气。好看的眉峰不知什么时候皱起。这个表情倒是跟屏幕上的那个男人的表情挺像。再像模像样地叹口气,小男孩看着屏幕上的娱乐报道“由于歌迷的疯狂使vls成员中乐队灵魂端木恪决定提前退出歌坛,并且有消息传出,他将在本月十六号与伤好痊愈的女友结婚。据称,端木烙是因为不想他的未来妻子遭到意外的伤害而决定结束自己的歌唱生涯。我们的撒旦情人何时变成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了呢” “哥哥,上面讲什么啦?小漪也要看,哥哥讲给小漪听”身边的小女孩又缠着他了。 再次叹口气,端木膺无力地将自己一岁半时的记忆调出来。那个时候他会说什么话呢?他叹口气,缓缓地对着他的妹妹,也即端木漪说道:“因为有人要害妈妈,所以爸爸要带着妈妈到没有坏蛋的地方去”都是他那对尽职的好父母啦,说什么他只知道看书,别的什么事都不管,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培养他和他妹妹之间的感情,两个大人竟然就这样度蜜月去了,会有这样的父母吗?也不担心一下只有小孩子在家里会出现意外情况,真是的!连他都想得比他们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让爸爸和妈妈在家里真的很吵,两个人一下子吵架,吵完架后那个叫妈妈的女人就跑过来抱他,鼻涕眼泪全往他身上抹,到最后又是爸爸把她抱回去。真是的!女人就是麻烦,小男孩的眉头皱起,浑然没有发现他现在的想法完全超出了他对自己所规定的年龄范围。 不过像现在,家里不是挺安静的嘛。 想到这儿,小男孩,也即思想复杂、早熟的端木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一秒钟不到,他就听到耳边一个声音:“奇怪了,哥哥,爸爸为什么不把坏蛋打倒呢?” “那些坏蛋为什么要害妈妈呢?”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坏蛋的,是爸爸打不过那些坏蛋吗?” “哥哥,那超人哥哥一定是太懒了,你说是不是?” 头隐隐在痛,小男孩哀叹了一声,百般不情愿,但还是好好地解释道:“因为那些坏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