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爱森林》 第一章 迷爱森林1 想要常常看见你 听见你的声音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疯了!”程若兰一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边喃喃自语。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台湾北部海拔两千公尺的高山,身上背着好几公斤的登山装备,已经走了一整个下午了,还找不到地图上那个号称有纾压效果的温泉民宿。 到底在哪里啊-- “我真的发神经才会在这种鬼天气来爬山。”她再一次咒骂自己。 现在正值梅雨季,山里的雨势不大,可是绵绵密密地下个小停,惹人心烦!而且登山小道被雨水弄得泥泞不堪,再加上天色已晚,原本绿意盎然的森林立刻变得一片阴森森,而且又开始起雾,简直像极了鬼片中的场景。 “要不是那个可恶的猪头经理,我现在正在家里享受spa呢!”她使劲狂吼“大混蛋!死没良心、见钱眼开的老色鬼,下地狱去吧!” 她实在太愤怒了,才想藉着登山来平缓暴躁的心情。古人不是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个季节还不适合去海边渡假,那就上山修身养性吧! 都怪那个唯利是图的顶头上司,被客户吃吃豆腐、摸摸小手,要她忍气吞声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还要她去当交际花,陪那个日本色老头过夜以争取一纸合约,打死她都不干! 虽然她刚刚转换跑道,来到新公司急欲力求表现,但她可不会不择手段地出卖自己的肉体来交换业绩! “该死!”程若兰脚滑了一下,一**跌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巴。 把自己搞到这种进退维谷的绝境,她简直欲哭无泪。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想打给男友陈俊伟,结果收讯不良,这时她想到出发前他对她的训斥-- “本小姐不干了!再待下去,我这个行销企划专员迟早会变成公关公主。” “若兰,你无不要冲动,冷静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那个老狐狸竟然要我去陪日本人过夜,过夜耶!你会让我去吗?”竞争的方式有很多种,她才不愿意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法。 “话不是这么说,经理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在努力,如果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可能是你误会他了。” “你干嘛一直帮他说话?”她有点不高兴,受委屈的人是她,他不安慰她,还替别人说话,那她算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再劝我了,反正我是走定了!”她激动地说着“你要不要陪我去散心?” “我不能请假,现在手头上有个很重要的案子在进行。” “噢,那我就自己去了。”程若兰也不是太失望,她一向很独立自主,不是个爱撒娇的女人。 “若兰,你不要太任性,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和你的小老板小有交情,我去帮你说看看” 后来他到底唠叨了什么,她完全没有注意听,她只知道自己非走不可。 这下可好!她被困在山里,而且还迷路了。 “我就不相信我会撑不下去,我一定要做给你们看。加油!加油!加油!”她一鼓作气地站起身来。 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的她,脚步一滑,就这么滚下山谷去了。 “啊--” 程若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简单的家具陈设看得出来有点年代,尤其是那张黄朵木的梳妆台和老衣柜,很有三o年代的味道,她躺着的这张床上甚至还有一顶白色的蚊帐。 会不会太浪漫了?她以为她来到人间芳怡苑的徐家大宅,这么古色古香-- 突然一个怪念头掉进她的脑海中。天啊!她该不会是回到过去了吧?! 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女主角误闯了某个时空的交界点而回到了过去,遇到英俊的男主角,谈了一场没有结局、跨越时空的凄美恋爱 神经!她想到哪里去了?根本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现在应该先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才对。 “你醒了?”一个男声在程若兰耳边轻声响起。 程若兰将眼睛移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好看的男人,穿着灰蓝相同格子衬衫和褪了色的牛仔裤,俐落的短发浓密乌黑,古铜色的肌肤上衬着两道浓眉、炯炯有神的黑眸,还有看起来很有弹性的嘴唇。 原来古代有这么帅的男人啊!那她也可以试一试跨时空恋爱的感觉罗! 又在天马行空了!快回来! “你你是谁?”程若兰勉强撑起身体。痛死了!全身的骨头像是散开了似的,这一跤跌得可真不轻。 他连忙伸手将她扶坐起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连声音也好好听,低沉浑厚,字正腔圆,她理想中的男人就该像他这个样子。 可惜现代的都会雅痞男不是把自己摆在电脑前,就是赖在沙发上,一个个不是没血色的白斩鸡,就是油滋滋的马铃薯。 就算有些有自觉的自恋男常跑健身房,不过机器练出来的肌肉总是有点作假,怎么比得上经年累月的劳动所展现的真实? 程若兰忍不住看傻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他的手在她眼前摆了摆。 “我没事。”她不好意思地收回放肆的目光,回过神来。“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家,我叫庄薰,欢迎光临天堂林场。虽然你来的方式有点奇怪。”庄薰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简短的自我介绍。 “呃?什么意思?” “你从山道上摔下来,你不记得了吗?”不会是得了失忆症吧?! “啊?我好像跌了一跤”经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医生已经来看过了,他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左脚扭伤,休息半个月就会痊愈,不用担心。” “谢谢你。”他的笑容让人感到好安心啊! “你饿了吧?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等等!”她喊住他。 这个问题有点难开口。她抬头往上看,有一盏日光灯,而且还满新的样子,可是,她真的很好奇 “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 庄薰挑着浓眉,带着有趣的表情看着程若兰。这个女人是摔坏脑子还是怎样?三岁小孩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你真的想知道?”好吧,那就逗逗她吧! “嗯。”她点点头。 庄薰换上严肃的神色,正经八百地说:“现在是西元八o三五年,你正在南宫博士的凤凰号上作客,我是火星王子嘎嘎鸣啦啦。” 什、什么嘛!程若兰再笨也听得出来他是在取笑她,于是她很用力地瞪着他。不过此时的她全身无力,瞪起人来也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所以她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哪里也没去。 “程小姐,你中好莱坞电影的毒太深了!”庄薰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姓程?”她狐疑地问道。 他将她那个脏兮兮的背包丢给她“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查看过你的证件了。”所以,该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怎么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乱翻我的东西?”她受伤的是脚,嘴巴还是可以很流利地吼人。 “因为你昏过去啦!我要怎么得到你的同意?我又不会通灵。”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可以等我醒来再问我!” “要是你醒不过来呢?” “我现在不是醒了吗?”她觉得自己的头顶开始冒烟。 “好吧。可是--万一你是个女通缉犯呢?” 他是来找碴的吗? “我、不、是。”程若兰咬牙切齿,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像我长得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是通缉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夸张地摇头,一边还拿眼睛瞄她。 “你这个家伙!”再和他抬杠下去,她肯定会气爆血管。 “喂!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应有的态度吗?” “救命恩人?”套句他说过的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个词儿未免太落伍了吧!还是他武侠小说看太多了? “对啊!如果不是我见义勇为,你早就曝尸荒郊野外了,说不定还当了黑熊的晚餐,说起来,你真的要好好感谢我。” “感谢你?”他会不会脸皮太厚?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那当然罗!程小姐,你可不是赵飞燕那一型的耶!”他话中有话,损人不带脏字。 “你--”平常伶牙利齿的她居然被堵到说不出话来。算他行! “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一时之间,她暂时还想不到该怎么反击,正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趁热把粥喝了吧!你睡了一天一夜,一定饿了。”来人是位圆圆润润、看起来很慈祥的中年妇人。 “谢谢。你是” “她是这里的管家。”庄薰搭着妇人的肩“叫她路妈就行了。” “谢谢路妈,闻起来好香哦!”程若兰接过拖盘,真心地说着。她真的饿坏了。 “路妈的手艺一级棒,快吃吧!吃完我们还有一笔帐要算呢!” 经过协议--其实应该说是抬杠加斗嘴比较贴切--程若兰决定留在“天堂林场”养伤,直到脚伤痊愈了再下山。 以她目前的状况,她不答应也不行,在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山区,连找个邻居串门子都要骑上五分钟的摩托车才到得了。 更不用说手机根本收不到讯号,还好这里有水有电,一般市话也能通,生活上还不至于不方便,而且据说这里还是整个山区中有一百多户的“大”村子呢! 可是她还是想回家。除了路妈,她看不出这里有谁是真心欢迎她的。 庄薰就不用说了,根本是个大男人主义的沙猪,一开口绝对把她气到脑筋打结;路妈的小女儿元元更把她当成来跟她抢阿薰哥的狐狸精,当然更没好脸色。 程若兰越想越自怜,向路妈借了电话,打给在台北的同事。“喂?南宜。” “若兰,是你吗?” “是我。”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几天,怎么手机也不开机?你没事吧?”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急切的关心。 “我没事唉,也不能这么说,我是发生了一点小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爬山,不小心跌下山谷了。” “跌下山谷?”吴南宜惊呼一声“那你有没有怎么样?严不严重?” “只是扭伤脚啦!医生说休息两个星期就好了。” “那就好。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住在山上的一户人家中,就是他们救了我。南宜,你知不知道俊伟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我想请他来接我。”这才是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现在吗?”吴南宜的口气彷佛有些为难“医生不是要你多休息吗?你还是不要乱动,等伤好了再回来。” “哎呀!这里总是别人家,打扰那么久怎么好意思?”她闷闷地说,其实她是不想再住下去了。 “那就贴他们一点钱嘛!”吴南宜是典型的都会性格,凡事都以功利为出发点来思考。 “我提过了,但是他们不肯收。” 关于这一点,庄薰、路妈和元元倒是有志一同地坚持相同立场,钱他们不要,只要她赶快好起来。 “那可真奇了,居然有人不爱钱?”吴南宜觉得不可置信。 “他们都是很纯朴的乡下人,和都市人不一样。”根据程若兰这几天的观察,他们还保留着古早守望相助的精神,和城市人只会自扫门前雪大相径庭。 “你先在那里再住几天,俊伟好像出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络他,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说好了。” “也只好这样了。” “那工作呢?你不回来上班了吗?”吴南宜转移话题。 一提到这个,程若兰就一肚子火。“那种没良心的猪头老板,我还回去为他卖命干嘛?当然不干了!”她没送他两拳实在太便宜他了! “你不要这么冲动,现在景气不好,工作难找,能忍则忍,干嘛和自己的肚皮过不去?” “你怎么和俊伟说的一模一样?你们两个串通好的啊?”程若兰笑说。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南宜却心虚了起来。“哪有我可是为你好耶!”还好这是电话,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我知道啦!对了,我不在台北这段时间,你可要帮我看紧俊伟,别让他有机会到外面去拈花惹草。”程若兰一向把吴南宜当成好姊妹。 “嗯。”“那就先这样了,有事我会再打给你。” “好啊!”“拜拜。” 事实上,陈俊伟哪里也没去,他此刻正在吴南宜的床上呼呼大睡。在程若兰打电话来之前,他们才刚刚从事完“激烈运动” 他们三个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早在程若兰进公司之前,陈俊伟和吴南宜就在一起了,只是陈俊伟一直不肯正式承认他和吴南宜的关系。 后来,陈俊伟追上了企划一课的新进课花--程若兰,他怎么可能笨到让自己和吴南宜的事浮上台面? 对他来说,程若兰学历好、家世好,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长相甜美、气质出众,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至于吴南宜,他只把她当成床伴,他在她身上寻求的也只是肉体上的快乐罢了。 陈俊伟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是婚后依然可以和吴南宜维持性关系。哪个功成名就的男人没有情妇?只要吴南宜不平不闹,大家依然可以过太平日子。 关于这些,吴南宜不是不知道,打从一开始陈俊伟就对她说得很明白了。若不是因为真心爱上他,有哪个女人能够忍气吞声当了三年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一句话也不吭? 说起来,程若兰才是介入他们的第三者。她处处委曲求全,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她的心呢? 程若兰一挂上电话,就发现庄薰正悠闲地倚在一旁的书柜上盯着她瞧。 她被他吓了一跳,尤其是他的出现让她的心脏狂跳不已,他现在这副要笑不笑的酷样,真是帅呆了。 合身的t恤隐约勾勒出强健的肌肉线条,牛仔裤紧紧包裹住修长的双腿,加上带电的眼神和性感的双唇,这个男人待在山里实在太埋没他了。 “你--你在这里干嘛?”程若兰按住自己的胸口,想安抚此刻飞快的心跳。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在这里吗?”庄薰闲闲地反问,大步一跨,在程若兰身旁的摇椅上坐下。 “你这个人真是粗鲁,又偷翻又偷听,如果你那么讨厌我,干嘛还鸡婆地救我?”她宁愿去当猴大王的押寨夫人。 “因为你躺在我的林地上,我怕你压坏了我的树苗。”庄薰晃着摇椅,无情地说道。 又来了!只要逮到机会,他不亏她几句好像就不舒服似的,她想不被他激怒都不行,这个男人的风度真差! “怕我压坏你的树苗?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那些树苗都是我亲手种的,我每天用心地照顾它们,就好像照顾孩子一样,我对它们有很深的感情,你要怎么赔?”他故意逗她。 太低级了!居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他以为这样她就认输了吗? “你--”结果她还是中了他的激将法,完全哑口无言。 正当庄薰等着接招时,元元从外面冲进来,第一时间就来到他身边,亲热地挽着他的手。“阿薰哥” 看到旁边的程若兰,元元马上摆出晚娘脸孔。“咦?你也在啊!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谁跟他说话了?” “没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无形无影的电流在四目交接的瞬间窜起了点点火花。 元元疑惑地看看庄薰,又看看程若兰。到目前为止,应该是没什么事发生,可是她的直觉又告诉她,有什么正在发生。 唉!任何出现在庄薰身边的年轻未婚女人,她全都讨厌,尤其是都市来的美女,这个程若兰更是让她倍感威胁。 “阿薰哥,你还要让这个女人住多久啊?”毕竟他还是这个家的主人,要是她能作主,早就请程若兰回家了。 “什么这个女人?没礼貌!”庄薰捏捏元元的鼻尖。 “她的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次我扭到脚,还不是照样骑脚踏车去上学,都市来的果然都很娇贵!”元元不屑地说。 “她的情形和你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庄薰轻描淡写地说道。 元元转向“祸首”“喂,你到底还要赖在这里多久?你没有家人或是朋友可以来接你吗?你的人缘怎么那么差?” “正好相反,我是在烦恼到底要找谁来接我,我的好朋友实在太多了,一听到我受伤,每个都争着要来探病,我是怕来的人会挤破这里的大门。”程若兰立刻反击回去。 “是吗?”元元摆明了不相信。 “当然,多谢你的关心,我明天就回台北。” “那真是太好了!”元元鼓掌说道“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再闻狐狸的骚味了。” “元元,不要胡说。”庄薰皱着眉头,严厉地说。 “我才高兴呢!因为我终于可以脱离山顶洞人的野蛮生活了。”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啊!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台北人有什么了不起!”元元哼了一声。 程若兰不想再跟小女孩计较,反正她也占了上风。正要转身回房,不料受伤的脚又拐了一下,痛得她哇哇大叫。 “怎么了?”庄薰立刻从身后扶住程若兰。 “走开!不要理我。”她拍开他的手。 “你拐到了,不要用力,不然这只脚永远好不了。”他蹲下身察看她的状况。 “你少唬我!” “信不信由你!” 程若兰赌气地站起来,逞强地往前走了一步,果然痛得要命,正想迈出困难的第二步,她的身子就被他抱了起来。 “你--”她心头的那头小鹿又在赛跑了,怦怦跳个不停。 “不想变成铁拐李就不要再抗议。”他抱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可恶!她一定是故意的。阿薰哥,她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能被她勾引啊!”元元在他们身后气着跳脚。 第二章 斗气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的伤势雪上加霜,本来就肿得像馒头的脚踝,现在又“长大”了许多,而且一动就痛得她哀哀叫。 这就叫作得不偿失,斗嘴斗不过他,又把自己弄得惨兮兮,她今年犯太岁吗?真是流年不利啊! 程若兰躺在床上哀声叹气。她怎么会这么苦命呢?她到底还要困在这里多久啊? 她并不讨厌住在山上,相反地,她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每天看的都是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不但空气清新,夜晚还可以看到美丽的星星,大自然的好处实在是数也数不完。 但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尝起来不怎么好就是了。 门板上响起了叩叩声。 “请进。” 路妈送晚餐来了。“程小姐,吃饭了。” “谢谢路妈,还麻烦你特地送到房里来,真不好意思。”她觉得很过意不去,自己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竟然还让老人家端汤奉茶地伺候着,太说不过去了。 “这没什么啦!你的脚受伤不方便嘛!哪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来,趁热吃。”路妈有着庄稼人的热情与爽朗,好客又乐于助人。 平常一个人住的生活都是用便当或是自助餐打发,当然也常常上馆子,尝点特别的异国料理,但怎么也比不上眼前热腾腾又香喷喷的家常菜来得好吃。 路妈看程若兰瞪着饭菜发呆,还以为她不爱吃。 “是不是菜色不合你的胃口啊?这些都是我们山上的野菜,可能比不上台北精致,但味道还不错,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明天下山去” “不是、不是!”程若兰急急打断路妈的话“我很喜欢,我只是--很久没吃到我妈煮的菜,一时有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家?” “大概是吧!”程若兰捧起饭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着:“我什么都吃。千万别为了我特别做什么,我住在这里已经很打扰你们了,再让你为我下山去买菜,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这有什么?你是不小心才受了伤,少爷救了你,也表示我们有缘,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就是太麻烦你了。” “不会!怎么会麻烦?一点都不会!” “路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啊!”“元元好像很不喜欢我?” 这种说法还算客气,元元简直把她当作厨房里的蟑螂,恨不得抓起拖鞋咱地一声打死。 “那个丫头,她没对你不礼貌吧?”路妈担心地问着。 “没有、没有,只是我看得出来她对我有敌意,我住在这里是不是让她不愉快?” “她呀!从小苞在少爷屁盼后头长大的,黏他黏得很紧,所以她对少爷身边出现的女人都很反感。” “她喜欢庄薰?” 不会吧?元元今年才高中毕业,庄薰对她这个青春少女来说,根本是个老头子嘛! “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单恋,少爷怎么可能会看上元元?”路妈对女儿的痴心妄想也很没辙。 说人人到,这时庄薰门也没敲地就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敲门就跑进人家的房间,太没礼貌了!”还好刚刚没讲他的坏话,不然就糗了。 “原始人是不需要礼貌的。”他拿她说过的话回敬她。 “你来干嘛?”她得吃饱一点,才有力气和他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 他举起手上的药箱“换药。” “可是我还在吃饭。”谁知道他拿什么狗皮膏药来换药啊? “你用脚吃饭的吗?”他反问。 “你们聊,我先出去忙了。”路妈憋着笑退出房间。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庄薰不浪费一分一秒,立刻坐在床沿,把她的左脚抬到自己的膝上,拆掉一层层的纱布。她可怜的脚踝还肿得像“红龟”他倒了点跌打药酒替她按摩。 “拜托!那是什么鬼玩意,臭死人了!”她还在吃饭耶!那东西那么臭,她怎么吃得下? “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专治筋骨损伤,对于脚冰冷也很有效,小小一瓶要花上三年熬制,你实在太幸运了!” “少罗唆,快点啦!”她真的受不了那种怪味。 “是,遵命。” 可是他才开始替她推拿,她就痛得大叫。 “你轻点行不行?很痛耶!”她的“淑女”形象全毁了。 “痛是正常的,要是不痛,就表示你的脚已经废了。”他不理会她的喊叫,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少唬我,你又不是医生!” “随便你相不相信。”他又加了点力道。 “啊!你要谋杀我啊?好痛、好痛!”程若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这个蒙古大夫!你公报私仇,你故意的!”脚虽然很痛,嘴巴可不忘骂人。 “有人肯替你治疗就不错了,还嫌!真是个不懂感恩的女人。”他替她缠上新的纱布。 “感恩?你是说对你吗?” “不然还有谁?”他笑得坏坏的。 她因为那个邪恶的笑容感到心慌,脸上一片热辣辣的。不会是脸红了吧?好糗! “你--你作梦!”她竟然结巴了。 照理说,她是应该要感激他,毕竟他救了她的小命。但是奇怪的是,每次一碰到他,她就忍不住要和他斗嘴,虽然每一回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也许她只是想藉此来忽视心中那股莫名的心动--她不能否认,他其实是个长相讨人喜爱的大帅哥。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魔鬼和天使的混合体,既无辜却又魅惑。 天啊!她在想什么?男朋友还在台北等她回去,她居然想着别的男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又不是花痴! 庄薰替程若兰包扎完,一抬头就发现她呆呆地看着他。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程小姐,请你把嘴巴闭上,不然口水可要流下来了。” “你--什么嘛!”她回过神来,赶紧低头扒饭。 “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我可是会害羞的。” 庄薰一说完就乐得哈哈大笑,尤其是看到她死命地瞪着他,他笑得更大声了。 真是气死她了!竟然被他逮到她正在偷看他。 “现在请容我告退,好好享用你的晚餐吧!” 人都走远了,她还能清楚地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他会害羞才有鬼呢! 吴南宜想了好几天,不知该不该把程若兰的消息告诉陈俊伟。说了,违背自己的心意;不说,哽在心头又难受。 还是先探探他再说吧! 她来到陈俊伟的办公室,发现门是关着的,百叶窗也拉了下来,正想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女人的浪荡笑声。 明知道不对,她还是忍不住偷听-- “讨厌!氨理别这样嘛!人家怕痒” “告诉我哪里痒,我是抓痒高手。” “副理好色哟!都把人家新买的漂亮胸罩扯坏了。” “因为我急着替你抓痒啊。” “这里,嗯就是这里,好舒服,啊--啊--” “喜欢吗?” “好喜欢,副理好厉害,不要停--” “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人家没穿。” 吴南宜再也听不下去了,开门走了进去。 “啊!”两个交缠在一起的男女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日瞪口呆地看着闯入者。 原来陈俊伟又勾搭上了新来的行政助理,一个讲话嗲声嗲气的年轻女孩,仗着自己年轻有本钱,常常穿得很清凉来上班,让不少男同事大饱眼福。 此刻她正坐在陈俊伟的大腿上,紧身针织衫被拉到胸上,他整张脸埋在她雄伟傲人的**上,手正不安分地往她的短裙探去。 白痴才看不出来他们正在干什么好事! 吴南宜面无表情地把一份文件丢到陈俊伟桌上“陈副理,请你看一下,这是急件。” “下去!”陈俊伟推开腿上的女人。 “副理,人家”她一脸欲求不满地大发娇嗔。 “回去工作了。”陈俊伟把胸罩还给她。 “是。”她识趣地整理好衣着,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吴南宜一眼。 “若兰不在,你就乘机泡美眉,不怕我去告状?”吴南宜冷冷地说。 “你才不会!”陈俊伟很有把握地回答。 “何以见得?” “你向她告状,不是自打嘴巴吗?”陈俊伟的笑容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简单的一句话就堵得她无话可说。是啊,她认识他是在若兰之前,但论起身分,不被他认同的她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里是公司,除了我之外,人来人往的,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若兰是我的女朋友。”这是他的防范未然,时机未到,办公室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所以你就可以大胆勾引女人?” 也难怪吴南宜会生气,他怎么就不替她想想?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虽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啊! 让她捉奸在“室”他甚至连个解释都不给,而且这种情形还不是第一次,他究竟要把她伤到什么程度才甘心呢? “有什么办法?她突然靠过来说我的古龙水好好闻,想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要送给男朋友当生日礼物,然后又开始哭诉她男朋友不解风情,我只是想安慰她而已。” “你安慰女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吴南宜语带嘲讽。 “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可没有强迫她。”对女人他向来是来者不拒。 吴南宜强迫自己深呼吸,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若兰去登山受了伤,现在还借住在山上的一户人家,她要我问你什么时候去接她回来?” 有若兰在,他比较不敢随便和女人乱来,这样她会觉得好过一点。 “我早就叫她不要去,现在这种鬼天气她还是硬要去,结果受伤了吧?笨女人!”陈俊伟不以为然地说。程若兰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个性太冲,将来他可得好好把她训练成听话的小绵羊才行。 “她又不是故意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可悲的女人! “她想回来自然会回来,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不过是扭到脚,还特地跑一趟去接她,未免太麻烦了。”他可没那种美国时间好浪费。 “你真没良心。”她笑道,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原来若兰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没多了不起。 “别再说她了,好烦!”他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立刻上下其手起来。 “不要这样--”她推开他。 “少装了,你其实爱得要死。” “这里是办公室。”而且她不想当其他女人的递补。 “好吧,晚上我到你那儿,咱们好好尽性一番,你说怎么样?” 她何尝不知道他花心?但爱情没有什么道理,爱上了便教人死心塌地、无法自拔,离也离不开、戒也戒不掉,就只能慢慢熬,看熬出什么结果。 早上七点不到,程若兰就醒过来了。 以往这个时间她都还在呼呼大睡,非得睡到闹钟铃声大作才肯睁开眼睛,匆匆忙忙地梳洗着装,早餐常常是一杯咖啡牛奶就打发了。接着,就全副武装地投入战场,和竞争对手杀个你死我活。 自从因为受伤而住在这里之后,她的生活比以前健康多了,每天作息规律,吃的是粗茶淡饭、山菜野味,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有些人可能不能接受日子过得这么清淡,不过她倒是挺羡慕的;虽然山上的生活不比都市方便,但至少空气好,台北实在太乌烟瘴气了。 只是,她是个客人,伤好了就得回去,这里又不是她的家。 她下床换好衣服,一拐一拐地走到屋外的走廊上。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对上在院子里劈柴的庄薰。 他打着赤膊,只穿了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原本梳得光洁整齐的头发掉了几撮下来,更添凌乱的美感。 古铜色的肌肤像是上等的美味巧克力,紧致结实的身材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那是男人辛勤工作所留下来的光荣勋章,完美的线条不是健身房的机器训练得出来的。 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过脸颊、下巴、颈子,经过他宽阔的胸膛、健壮平坦的小肮,然后流入-- 天啊!她看到哪里去了?她可是个有教养的淑女耶! 她突然口干舌燥起来,心跳得好快,脸颊也好烫,竟然想要伸手摸摸他,看看那些肌肉是不是像她所想的那么紧实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元元突然从程若兰身后冒出来。 程若兰被吓了一跳,一时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往后摔倒,和原木地板来个第一次接触。 下一秒,她却倒入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 “你--”她突然不会说话了,他没穿衣服,还这样抱着她。现在是什么情形啊? “你跑出来干嘛?你的脚伤还没完全好,不要乱走动,病人小姐。”庄薰扶好程若兰,让她靠在他身上。 “阿薰哥,我看她的伤早就好了,你不要理她啦!让她自己走。”元元又妒又羡地在一旁喳呼。“你可以走吗?”他还是有点担心。要是“过度使用”她的脚就真的好不了了。 “当然可以。”她逞强地说。才走了一步,就痛得她哇哇叫。 庄薰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她就往屋里走。 “阿薰哥”元元气急败坏地跟在他们身后。 搞什么嘛!又让她吃尽阿薰哥的豆腐,讨厌!元元气恼地看着他们。不过就是脚扭到嘛!阿薰哥干嘛像照顾孕妇似地把她抱来抱去,真是呕死人了! “你--你抱我干嘛?”话虽这么说,但程若兰还是紧紧攀住庄薰的脖子。她不敢看他,只好一直盯着他的下巴。 “我是在救你,你以为我喜欢抱一个不知感恩的家伙吗?”说着还不忘加上一句损她的话“而且分量还不轻呢!” 分量?他怎么不干脆用吨位来计算她的体重?太过分了!她又不胖! “谁要你鸡婆了?” “我这个人啊,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太有正义感了,无法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就算是一只小猪在路上跌倒了,我也会去救它的。”庄薰皮皮地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是猪吗?”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拿她的身材作文章,她虽然比不上萧蔷或钟丽缇,但身材好歹也算是玲珑有致耶!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打个比喻,你不要对号入座哦!”“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好了,不要拐弯抹角!”每次斗嘴都斗输,太没意思了。 “阿薰哥,我来说!”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元元自告奋勇“你什么时候要走?” “等我脚伤一好,不用你赶,我也会走!”程若兰没好气地说着。 “没有人会赶你走。”庄薰却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程若兰抬眼看着庄薰。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舍不得她走吗? “喂,你还要抱着阿薰哥多久啊?”元元愤愤不平地瞪着程若兰。 “是他抱我的耶!我要是掉下去怎么办?谁负责?”这全都是他主动的哦! “再摔一次,你的脚就更麻烦了。”庄薰难得附和。 “可是你们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耶!可以放开了吧?”元元很不是滋味地说。 他们俩同时低头一看,真的耶!他们什么时候坐下来的?竟然都没发现。一抬头,看到两人的身体还贴在一起,马上迅速分开。 庄薰起身到浴室拧了条冷毛巾,替程若兰敷上。 “没什么大碍,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请路妈来扶你回房。”说完他又回院子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程若兰看着庄薰离去的背影,心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至于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敢深究。 “你是不是喜欢上阿薰哥,所以才赖在这里不走?我看你的伤是假装的吧?”元元猜测地问道。 “谁、谁喜欢他了?他又粗鲁又没礼貌,又爱损人,乱没水准的,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他。”程若兰大声宣告。 “最好是。告诉你,阿薰哥是我的,你别想抢走他!”元元下了战帖宣示她的决心。 程若兰的心中却是无比沉重。她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有心动的感觉?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耶! 在试了第二十次之后,程若兰终于和台北的陈俊伟联络上。可是她居然没有一丝丝兴奋的感受,他也是一副意兴阑珊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才交往三个月的热恋情侣,倒像是无话可说的怨偶。 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俊伟不能沟通呢? 现在的他和当初追求她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真的不懂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每次问他,他都推说是工作压力太大。 步调不能一致的两个人,要怎么继续相处下去?她很为他们的未来担心。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南宜告诉过我。” “那我现在” “还有,你的辞早准了,如你所愿,你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太好了!那种工作不做也罢!”她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 “这么任性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被炒鱿鱼了还高兴什么?”他的口气就像在训小孩一样。 “我” “好了,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有事等你回台北再说吧!” “喂!” 她就是想叫他来接她回台北啊!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挂电话了。 现在的男人怎么都不懂得尊重女人呢? 第三章 吃过晚饭,庄薰一个人躲在院子里抽菸。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情太混乱了,真的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自从老爸去世,他回来接下“天堂林场”的经营,他一直都很享受纯朴的山林生活,毕竟这里是他从小生长的故乡。 在台北求学、工作了那么多年,他最喜欢的地方还是这里,他以为他会满足于这种恬淡闲静的日子,就这样过一辈子。 事实上,他并没有埋怨父亲的遗嘱将他捆绑在这里,相反地,他本来就打算回来继承父亲一手打下的木材事业,把他所学的回馈笔里。 可是,她却无预警地闯进他平静的生活。 她既伶牙利齿又倔强,脾气又臭又硬,不肯服输,老爱跟他斗嘴,实在没有一点女人味;但是她单纯率真、直来直往的个性却深深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她。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她的美丽。小小的鹅蛋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最大的作用是拿来瞪他,得理不饶人的小嘴巴,是用来和他抬杠的;而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说不出话的表情也很可爱。 该怎么办呢?她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不想和她有所牵扯。 她终究是要回台北的,她的家人、朋友、工作都在那儿,何况她还有男朋友,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顺手”把她救回来的人而已,而且还讨厌得要命,老是和她过去,只会惹她生气 他苦笑着。他只能用嘻笑怒骂的方式伪装自己对她的好感,和越来越多的特殊感觉,他绝不能说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一来,当她要离开的时候,他才会好过一点。 她是个好女人,实在不适合埋没在这里。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他配不上她,就当作他们没有缘分吧! 人生,总是必须舍弃些什么来成就些什么的。 哇!实在太舒服了。 住在这里的好处之一是天然温泉就像自来水一样,只要打开水龙头就源源不绝地涌出,不用舟车劳顿,在家就能泡好汤。 温泉盛装在桧木作成的大浴桶里,散发着木头的清香,比什么昂贵的精油更能纾压,消除疲劳,放松身心。 程若兰躺在澡盆里几乎要睡着了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一直拍着她的脸,起先是轻轻地,接着越来越用力,害她痛得张开眼睛-- “啊!”她现在可是一丝不挂耶!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下全被他看光了啦!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连忙拉来大浴巾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你没锁门。”庄薰把脸转开。 “乱讲!我明明有锁。”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确定“就算我没锁,你也应该敲门啊!”“我敲了,是你睡死了没听见。” “我才没有,”她在水中缩成一团“你快出去啦!” 正当庄薰闪到门外,才带上门,被程若兰高分贝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的路妈正好出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路妈急急忙忙地赶来“我听见程小姐” “没事,她没事。”庄薰拍拍路妈的肩,要她放心。 “可是” 程若兰穿好浴袍拉开门,却差点昏倒。 “哎呀,程小姐,你怎么了?”路妈关心地问道。 “大概是泡太久了,头好晕。”她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此刻的她全身没力,感觉快虚脱了。 庄薰眼明手快地一把就抱起她。 “你在干嘛?”她有气无力地问。 “抱你回房。不然你走得动吗?” “我” “不要和我再来一场辩论大赛,这种事没什么好争的。”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少爷,你快抱程小姐回房,我去煮姜汤,山上天气凉,一不小心很容易感冒的。” 庄薰抱着程若兰回房,将她放在床上,又强迫她喝下一大杯热水。 程若兰这才觉得好多了。她拉紧身上的浴袍,真是超尴尬的,她竟然连洗澡也洗到要人家来救。 “不用拉了,我全都看过了。”庄薰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非礼勿视你懂不懂?老师没教你吗?你这**,居然趁我睡着偷看我洗澡!”现在她有力气骂人了。 “谁偷看了?我敲了半天门,你也不应一声,我还以为你死在里头才冲进去救你的,我也很牺牲耶!”他找来一条大毛巾丢给她“快把头发擦干,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牺牲?”她抓着毛巾,想像那是他的脖子,好想用力把它拧断。“吃亏的是我耶!” “吃什么亏?” “我是女人啊!这种事当然是女人比较吃亏。”她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耶! “拜托!你以为自己的身材很好吗?你的身材跟我家那块洗衣板差不多,一点看头也没有。”他把她的身材批评得一无是处。 “你这个没风度的臭男人!我都被你看光了还说我是洗衣板,你太可恶了!”没有得到赞美就算了,还被嫌弃,她怎么那么命苦啊! 庄薰抓起被子,像包粽子似地把她包个密不透风。 刚刚他说的都是违心之论,事实上,她的身材非常好,秾纤合度,皮肤有如婴儿般白皙细嫩,小小的动人腰肢,一双修长的美腿,宛如成熟水蜜桃般娇艳欲滴的两座浑圆玉峰上,衬着两朵粉红色的蓓蕾 简直太完美了!在他的认知里,就算是美神维纳斯重现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路妈刚好赶到,他差点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干嘛把我包成这样?我又不冷。”她的火气可是大得很! “相信我,等一下你一定冷得发抖。” 他干脆一并接手替她擦头发的工作,省得她拿毛巾出气,搅成一条麻花辫。 这太亲密了吧?他们勉强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不知他是好心还是“顺便”?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 他们靠得这么近,近得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混和烟味和木香的男人气息。虽然她很心动,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她不能任由暧昧不明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 “我自己来。”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乖乖坐好!你再动来动去,小心我打你**。” “你敢!”她就是经不起激。 “你要不要试试看?”他盯着她,很有把握地贼笑着,料定她不敢乱来。 “你--”他总是有本事激怒她,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直想咬他。 “你这位都市小姐,你不知道在泡澡的时候睡着很危险吗?除了容易感冒、流失水分之外,也很可能因血压突然升高而中风,或是心脏负荷不了而暴毙,你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吗?” 中风?!暴毙?!他根本存心诅咒她嘛! “谁说我没常识?我只是一时忘记了嘛!”她是嘴硬第一名的。 “所以你又欠我一次了。”他很得意地笑说。 “我欠你什么?”她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掉进他的陷阱,还傻傻地反问。 “你的小命啊!我好像注定要当你的救命恩人,甩都甩不掉。” “少臭美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来炫耀,真是无聊! “而且还被我看光光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她的脸一下子刷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子,这下他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该死的臭男人!这样耍人到底哪里有趣了?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她懊恼地抓下头上的毛巾丢他,他也不甘示弱地丢回去。 “你走开啦!”她索性倒回床上,把自己闷在被窝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干嘛,真的生气了?”他拉拉被子的一角。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吗? “不要理我!”她抓回被子,更往里面缩去。 “喂!开玩笑的嘛!”他坐上床沿,好声好气地说:“你的身材也没那么烂啦,至少也有小笼包的程度。” 他就不相信这么说她还没反应。果然,她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你还真会安慰人啊!”她送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 “不生气了?” “谁生气了?我才没那么小鼻子小眼睛。” “那你休息吧!小心别着凉了。”他替她盖好被子。 “喂!”她叫住走到门边的他。 “什么事?” “谢谢。”她躲在被窝里背对着他说着。 虽然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 他微笑着走出她的房间,轻轻把门带上。 顽皮的爱神之箭同时射中了他们,躲也躲不了罗! 中午,元元给在林场辛勤工作的庄薰送便当。这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了,因为可以和她最爱的阿薰哥单独相处整整一个小时耶!真是超幸福的! 不过,她可没忘记要乘机刺探军情。“阿薰哥,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走啊?她的脚伤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 “元元,你的礼貌到哪里去了?”庄薰皱起了眉头“什么那个女人?她有名有姓,如果你不想叫她程姐姐,可以叫她程小姐。” 元元颇不以为然地说:“我才不想叫她姐姐,都市人那一套虚情假意我也学不会。” “这只是一种称呼,不管都市人或是乡下人都一样,和虚情假意没有关系。” “你就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她知道他一直把她当作小丫头。想要成为一位优雅的小姐,对她来说好像很遥不可及。 “路小姐,路元元小姐,这样你满意吗?” “嗯,很满意。” 庄薰收拾好吃完的便当盒,起身替自己泡了杯消脂解腻的茉香乌龙茶。 “对了,阿薰哥,你还没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要回台北,每次问她都说明天,结果待了快一个月,搞什么嘛!” “应该就这几天了吧!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庄薰淡淡地说。 她因为不想麻烦他,所以托路妈下山办事时替她买车票,路妈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所以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最后,车票是他去买的,也是他交到她手上的。 “真的?”元元开心地跳起来。“耶!她终于要回去了,我们又可以恢复平静的生活了。”她松了一口气,有种警报解除的感觉。 是吗?他们真能恢复平静的生活吗?他的心已经掀起波澜,不再平静了! 但是他们只是两条平行线,纵使有了短暂的交集,对她来说可能也没什么意义吧?台北还有大好前程等着她呢!而他虽然会有点寂寞,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像她这种在都市长大的女人,一点耐心也没有,又不能吃苦,养尊处优的,只会爱慕虚荣,享受物质生活,除了名牌,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元元批评道。 庄薰笑着捏捏元元的鼻尖“你才几岁?你又认识几个都市女人?” “电视上都那样演的嘛!” 连续剧里的女明星们,不管扮演什么角色一律全身名牌,纤纤玉手拿不动比化妆品更重的东西,一双美腿是供人观赏用的,而不是用来走路的。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说的那样,都市中的女人也有很认真在工作、在为生活打拚的,不全都是拜金势利,等你长大,到了都市就会明白了。” 这是他在台北生活了十几年的体认,当一个都会女性不见得轻松容易,她们的竞争对手除了自己,还有庞大的传统包袱以及来自男性的歧视,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但也相当辛苦。 “我才不希罕到大城市去当什么粉领族,我喜欢山上的生活,当一辈子的乡下姑娘也无所谓。” “可是山上没有学校可以让你继续升学,我希望你到台北去把大学念完。” 元元天资聪颖,不让她念书实在太可惜了,所以他常鼓励她多充实自己。虽然她是天生属于大自然的孩子,但是他认为年轻人还是应该出去闯一闯,开开眼界。 “如果阿薰哥要我去,我就去。”只要能令他开心的事,她一定去做。 “读书是为你好,”他拍拍她的头,像宠溺一个小妹妹一样“入学测验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还好啦!” “考上台大,我有奖赏哦!”他已经准备好一套最先进的个人电脑了。 “我还是不想离你那么远。阿薰哥。”看不到他,让她觉得很不放心。 “小傻瓜,等你进了大学,就会认识很多男孩子。很快你就会忙得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爱情也是大学的必修学分之一,漂亮的元元势必会让一堆男生心动。 “才不会!我才不要认识别的男生,我不要念大学了!”她干嘛认识别的男生?她只喜欢他呀! “元元,你太任性了。” 他难得板起脸来训她,可惜效果不彰。元元兴奋地大叫:“阿薰哥,你骂人的样子好性感哦!”庄薰哭笑不得地说:“小丫头,你懂什么叫性感?” “懂啊!阿薰哥就是全世界第一性感的男人啊!”唉--这下他完全被打败了。 今晚是待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明天她就要搭早班车回台北了。 她居然有点舍不得这里的好山好水,好风景好空气,还有好吃的山产野味。亲切和蔼的路妈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回去之后恐怕得去减肥班报名。 当然还有他。怎么可能少得了他?住在这里的日子每天和他斗嘴磨牙,拜他所赐,现在她的功力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程若兰走到院子里,发现庄薰也正在那里。他一看见她,立刻把菸熄了。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抽,我不介意。” 他愣了一下,还以为她又要发表烟害演说,没想到 “我已经抽完了。有事吗?” “只是想再看一眼这片美丽的星空,顺便散散步,消化一下路妈那桌拿手菜。” 路妈做了一桌好菜替她饯行,这一个月她肯定胖了不少,回台北之后就没这种口福了。 庄薰淡淡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好安静哦!平常他们老是唇枪舌箭,一静下来她反而觉得奇怪。还是说点什么吧!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不会啊!”她抬头看看天空“星星好美,台北都看不到这么多又这么亮的星星。” “城市的光害太严重,我们这边只要不下雨,每天都是星光灿烂,三不五时还有流星经过” 话才刚说完,深紫色的夜幕上立刻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彷佛在为他作见证似的。 “啊!流星!”在流星消逝前,她不能免俗地闭上眼睛、合上双手,许了一个愿。 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希望林场的人们往后都身体健康,而他也能找到幸福。 “许了什么愿?”庄薰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 要是说出她许了一个和他有关的心愿,不被他笑死才怪!般不好他还以为她暗恋他呢!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庄薰换了个话题。 “嗯。”她点点头。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 他这么说,好像急着赶她走似的。她应该还不讨人厌吧? “回台北之后要好好保重你的脚,小心不要再扭到了,否则可能会变成习惯性脱臼。” “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很可能小命不保,成为报纸上一小段新闻中的无名女尸。”她还记得他这么说时她还气得要死,现在想想,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举手之劳而已。”他却不再居功。 这种情形真是奇怪,他们本来一个是牙尖嘴利,一个是反应灵敏,平常说不到三句话立刻刀光剑影,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一个道谢的话说个不停,感激之情铭感五内;一个是助人为快乐之本,一副行侠仗义不欲人知。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啊? “我应该付多少钱给你?” “不用了。” “那怎么行?我在这里叨扰了那么久,路妈每天都为我煮那么多好吃的补品,你还帮我请医生,我怎么可以” 他打断她的话“那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我虽然不富有,但也不缺钱用。”他对她的心意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我没那个意思。”她只是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也只能用有形的东西来代替谢意,不然这笔人情债什么时候才还得了? “不要再提钱的事了,我不会收的。”他心意已决。 “可是我哈啾!” 夜凉如水,她从屋子里出来忘了拿件外衣,马上打了个喷嚏。 他脱下格子衬衫披在她身上,仔细地替她拉拢衣襟。“虽然现在是早夏,但山上的夜晚还是很凉,穿上吧!免得感冒了。” “谢谢。”她呆呆地看着他。 看起来那么粗犷的大男人,竟然也有这么细腻的举动,他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 庄薰抬起头,看见她对他的凝视,再也没有办法移开视线。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极力克制住的吸引力在瞬间全面爆发,那个吻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发生了。 到底是谁先吻了谁,他们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现在他们只想沉醉、融化在彼此的唇舌之间,享受紧密的拥抱和交缠的躯体 一个吻仿佛可以持续到天荒地老,她温暖的唇办是他最渴望的礼物,唇和唇之间有不需培养的默契,他们都急于汲取对方的快乐泉源,乐于给予至高无上的欢愉。 这个吻烧烫了他们的心,光是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想要更多 “阿薰哥,吃点心了。” 元元的声音迅速将他们拉回现实,在被发现之前及时分开。 “你们在干嘛?”元元来回瞄着怪里怪气的两人。为什么她穿着阿薰哥的衬衫? “没什么。”庄薰抹抹脸,有点不自然的说。 “快进来吃点心,”元元搂着庄薰的手臂“妈做了你爱吃的银耳莲子汤。” 程若兰无力地靠在花架上,无奈地苦笑。元元出现的还真是时候,否则她不敢想像自己还会做出什么来-- 第四章 迷爱森林2 温柔会让人习惯 往往都是离开之后 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吃过早饭,程若兰向人家道别。 “路妈,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你看,我的肚子都胖了一圈。”她拍拍自己的小肮,还好牛仔裤还是穿得下。 “没什么啦!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罢了。”路妈是真心喜欢程若兰,她人很随和又没有娇气,长得又漂亮,要是能留下来给少爷做媳妇就更好了。 “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她觉得很过意不去。 除了三餐,路妈还常料理一些汤汤水水给她补元气,光是这一点就不知耗费多少心神。 “这么客气做什么?出外靠朋友呀!” “真的谢谢你。” “有空要再上山来玩啊!”“我会的,如果路妈想到台北玩,一定要来找我,我负责伴游!”她诚心诚意地想要回馈。 “谁要去台北那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元元很不以为然地插嘴。 “元元,你很没礼貌哦!一点规矩也没有。” 路妈的训斥对元元没什么作用,她扮了个鬼脸,躲到庄薰身边。“阿薰哥,为什么你要送她去车站?她可以坐公车去啊!”“公车很难等,万一错过火车怎么办?”庄薰把程若兰的背包拿上车。 “还要你特地跑一趟,阿薰哥真是太辛苦了。”元元故意说给程若兰听。 “上车吧!”庄薰连看也不看元元一眼。 “路妈,我走了,再见。” “路上小心。” “阿薰哥,早点回来哦!”元元喊道。 坐上庄薰的银灰色吉普车,一路上两人异常地沉默,收音机里的音乐远得像在天边,婉蜒的公路仿佛无止尽似的。 程若兰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说些什么来化解车里尴尬的气流,就算讲点冷笑话也好过一言不发。这样真的好怪!昨天晚上他们还那么激情地狂吻了对方,难道才一个晚上他就忘记了吗? “这些日子,谢谢你了。”她先开口,声音有点闷闷的,心里还在想着:他该不会得了健忘症吧? 庄薰什么话都没说,专心地开着车,好像她讲的话只是蚊子嗡嗡叫。 她再接再励地说:“我是真心的,如果不是你,我的伤不会好得这么快。” 虽然他常和她斗嘴,气得她牙痒痒的,可是他毕竟救了她,还让她住在他家养伤,于情于理,她都欠他一声谢谢。 “没什么。”庄薰淡淡地说。 “关于我的提议,你认为” “什么提议?” “钱” “你要我说几次?我不要你的钱!”他几乎是用吼的。 如果他要钱,他会把“天堂林场”改成休闲观光民宿,或是干脆把父亲留下的林地卖了。他救她不是为了钱,任何人看见一个女孩子倒在泥泞中,都会这么做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过得很轻松愉快,看她说话时丰富的表情、夸张的手势和被他逗得气呼呼的样子,也是一种乐趣。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 “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台词?我都听烦了!而且,你干嘛还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你吃错药啦?”他故意逗她。 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用留下,连感伤也可以省了,还是笑着说再见吧!虽然很不容易。 “你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他的激将法果然成功!庄薰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向你道谢也不对吗?我说要付钱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如果能用钱来补偿,我会比较安心,这样侮辱了你的大男人自尊吗?” 他突然爆出大笑,而且还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有毛病啊?我这么认真在跟你沟通,你还笑得出来?”有时候她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 “这才像我认识的辣椒小姐,你文绉绉的让我很不习惯,这样好多了。”他笑说。 “你真的很会惹人生气。”其实她很感动。俊伟常说她凶巴巴的,让人受不了;但是他居然能接受她直来直往的臭脾气。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不是吗?” 谈话之间,车站已经近在眼前了。 “谢谢你。”她的眼中写着不能言喻的留恋。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这时,他突然倾身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再见。” 吴南宜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午休结束都过了半个小时了,陈俊伟怎么还没回来上班,难道去拜访客户了?可是没听他提起啊! 还是--他去接若兰了? 她甩甩头,不愿再去想那个可能性,索性转身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冲杯咖啡提提神。 这时茶水间隔壁的楼梯间却传来阵阵呻吟声。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在那里做限制级的事吧?虽然楼梯间平常不会有人走动,但这里毕竟是办公室啊! 吴南宜克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悄悄地走过去。 天啊!竟然是陈俊伟和那个正在念夜二专的柜台小妹-- “啊--副理,快点!人家站不住了” 他捏捏她的脸颊“你就是这张小嘴惹人爱。” 一语双关,他知道她听得懂。 “副理说要给我奖品的,人家要一个lv的包包,和滨崎步背的那个一样。”她早就想要很久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要一个,好跟死党炫耀一下。 “那有什么问题!”他拉上裤子拉链,整理好自己的服装仪容。 “一定哦?”“明天给你。” “谢谢副理。”她亲了他一下,才开始穿衣服。 “要不要帮忙?”他捏了捏她的翘臀。 “不要,你只会越帮越忙,刚刚差点把人家的衣服撕烂了。”她娇嗔道。 “我急着疼你嘛!” “我先出去,你等一下再进办公室。”她穿戴好了后先行离去。 陈俊伟多等了三分钟才走出来,没想到吴南宜居然站在茶水间门口。 “玩到未成年少女身上去了,陈副理,你不怕吃官司吗?”她的口气很坏。这不能怪她,都怪他做的事太下流! 陈俊伟先是吓了一跳,一看是吴南宜,随即恢复镇定。他敢做就不怕她知道,她也没有权利干涉他和谁“相好” “你不要太过分了,人家只是一个小妹” “哪里小?该长大的都长大了,而且还经验丰富。”他才不会笨到去招惹麻烦,反正他们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可是她” “她已经成年了,今年二十一岁,交过七个男朋友,我们是你情我愿,没有谁强迫谁,你不要再像问犯人一样拷问我行不行?”他不耐烦地说。 他突然“性”致来了,想尝点新鲜的,正好她有意无意地撩拨他,他就趁这个机会把她弄上手,大家心知肚明地玩一场,乐过也就算了。 “俊伟,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吴南宜不能忍受陈俊伟的逢场作戏,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怎样?”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手也不规矩起来。这是他哄女人的一贯方法。 “迟早有一天,若兰会知道的。”她就常有冲动想去找若兰摊牌。 “谁?我不认识她。”他正想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听到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他立刻放开她,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晚上见。” 吴南宜明知自己应该停止和这个烂男人的不正常关系,但她就是陷下去了,也许是女人的处女情结,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想跟他过一辈子。 但他却不这么想 等不及下班,吴南宜和陈俊伟就以拜访客户为由提早离开办公室。 一回到吴南宜的公寓,陈俊伟立刻迫不及待地扑上她娇小的身子。 “俊伟,不要这样”她推开他不安分的手。他们还在客厅里,窗帘也没拉上,要是被邻居看见了怎么办? “你不喜欢吗?我记得你这里很敏感的。”他的手钻进她的衣领内,握住丰盈的玉乳##着。 “会被看见的。”她的身体因他的抚摸而轻颤着,她实在不想这么不争气,但面对他的**攻势,她总是无力招架。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上班,没有人会偷看。”他邪笑地扯开她的上衣“就算被看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怕。” “可是”她怕啊!她还想做人耶! “废话不要那么多!” 他一点都不意外她的要求,以床伴来说,她是最好的对手,不管什么招式她都能接受,而且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床上他们是旗鼓相当的一对 “我真是爱死你了,小##。”入睡之前他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赞美吗? 吴南宜只觉得心酸。她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还爱得死心塌地?明知道他烂到无可救药,她还安慰自己他不过在外面玩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终有一天,他会回到她身边,发现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人会真心地爱他。 那就是她这个笨女人! 门铃声响了起来,欢爱过后的两人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 “这个时候会是谁?”陈俊伟被吵醒了。 “不知道,大概是来催交管理费的吧!” “那就不要理他了。” 但是门铃还是响个不停。 “不行,灯没关,他一定认为有人在家,你去帮我看看。” “太麻烦了,不要理他,我要睡觉。”陈俊伟不耐烦地拉起棉被盖着头。 “拜托啦!你是男人耶!你去看一下啦!”吴南宜好言相求着。 陈俊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套上浴袍下床去开门。“谁呀?” 没想到一打开门,居然是-- “若兰?!”这个惊吓可不小,他没眼花吧? “你”程若兰在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见到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还是在好朋友家里,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 就算再笨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兰,我” “是谁啊?”这时穿着休闲服的吴南宜走了过来,看见门口的程若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若兰,你你回来了?” “我打过电话到公司,你们两个都不在,手机也关机,我只好不请自来了。”程若兰冷冷地说:“我只是来拿我的钥匙。” 出门前,她把公寓钥匙寄放在吴南宜这里。 吴南宜从鞋柜上挑出一串有着水晶吊饰的钥匙递给程若兰。程若兰接过钥匙,不发一言地转身就走,陈俊伟连忙拉住她。 “若兰,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若兰看也不看陈俊伟就推开他的手。吴南宜在一旁作壁上观,她也想听听他的说词,也许下意识里她是希望事情曝光的。 这么一来,他势必要在她和若兰中间二者择一。 “若兰,我今天中午吃坏肚子,所以南宜好心地让我来她家休息,只是这样而已,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他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说。 “你去骗三岁小孩吧!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程若兰最痛恨被欺骗,他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她不生气才怪! “若兰,都是我的错,你离开这么久,我实在太想你了。”他改用哀兵政策“我只是需要一点温暖而已,我对你才是真心的,我发誓!” “拿开你的脏手!” “若兰,原谅我。” “不要碰我,我永远都不要再看见你!”程若兰转身就往外跑。 第五章 程若兰拖着大背包在闹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 也许她应该去吃顿美味的大餐慰劳自己,从早上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或是应该回去她的单身公寓,一个月不在家,肯定累积了一大堆灰尘;或者 天啊!她根本不能忘记下午她所看到的事实。 她还以为自己能到这家公司工作是她的幸运,毕竟她是被两倍的高薪挖角过来的,不但和南宜成为工作上的好搭档,私底下也成为很谈得来的好朋友。而俊伟积极的追求,更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虚荣。 他看起来是那么风度翩翩、彬彬有礼,除了息事宁人的怯懦态度令她不以为然之外,可以说是个完美的白马王子。 她以为她的幸福人生就要展开,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起背叛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多久了?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他有出轨的迹象,难道他们把她当作睁眼瞎子吗? 她和陈俊伟那该死的下流胚子是玩完了! 奇怪的是她并不伤心,一点也不想哭,只是觉得很生气,气自己愚蠢得视人不清,气他们 的欺瞒,其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走着走着,程若兰不知不觉走到了火车站。她知道她要去哪里了!她要回山上去,她要见庄薰一面! 程若兰立刻买了车票,到站之后又很幸运地搭上最后一班前往村子的公车。到了终点站后,老天却开始下起雨来,山道小径又没路灯,她根本搞不清楚方向。 远远的,她看见路的尽头像是有住家的灯光,她连忙跑过去敲门。 “有没有人啊?”她用力拍门喊着:“有没有人在家?” 门突然打开了。 “怎么是你?”程若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庄薰。这一天实在有太多意外了! “你是怎么搞的?”庄薰拧起浓眉。她怎么把自己弄成一只落汤鸡? “我”她倒在他怀里,完全没力气了。 庄薰将程若兰抱回小屋里,拿了毛巾和衣服给她换洗后,打开小暖炉,又温了杯牛奶。 “谢谢。”她一口气把牛奶喝光。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她的去而复返,让他才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要问我,起码现在不要。”她虚弱地说。 她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悲伤,看不见以往开朗的笑容,他有点担心。“若兰” 她突然笑了。“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是吗?” “我不是病人小姐,就是麻烦小姐。” “你的病已经好了,但仍然是个麻烦。”他想逗她。 “对啊,我又来麻烦你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的确是想来找他,但绝不是用这么狼狈的方式。 “好好睡,明天一早我送你下山。” 她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我不回去了。” “什么?”他没听错吧? “抱我。”她大胆地提出要求。 “若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你真吵!” 她主动地吻上他的唇,他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场。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妖怪吗?”她笑着捏捏他的脸颊。 “若兰” “闭上眼睛,我们再来一次。”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明白这不只是一个吻那么简单,这里没有别人,他的理智恐怕不管用。 她郑重地点头。 “好吧!” 听到他的首肯,她自动自发地赖进他的怀里。“来亲一个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他也不浪费时间地将唇盖上她的 现在也不晚,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和他在一起。 “薰” “我在这里。”他自她的胸前抬起头来,对她微笑着。 她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觉得很开心。 “阿薰”她留恋地轻抚他的浓眉。 “嗯?” “只是想叫你的名字。”真没想到她也有这种浪漫情怀。 “我很喜欢你喊我时的样子,就像是”他故弄玄虚地欲言又止。 “像什么?” “我的女人。” 哎!情话总是那么动听 他分开她修长的双腿,大手探进她温暖而潮湿的神秘花园,他拨开密合的花唇送进一根手指,不料她却吃痛地喊了出来。 这是她的第一次?! 有了这项认知,庄薰立刻离开她的身体。还好,他还没毁了她的清白,还来得及 “薰”她做错什么了? “你先睡吧!我去外面抽根菸。”继续和她共处一室,他肯定“冷静”不了。 “庄薰!你是嫌我没经验吗?”听说有的男人很介意和处女上床,他们认为处女就等于麻烦。他不会刚好是这种人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简直哭笑不得。 “那你为什么” “这是很珍贵的经验,你不能随便给人。”连她的男朋友都不曾逾矩,何况是他? “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吗?”她凶巴巴地质问他。 “当然不是!”“那就是你很随便罗?” “我” “我只是没有遇上合适的人,”她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轻轻一吻。“然后,我遇见你了。”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她的表白让他更为撼动。 “是的,我要你,我只想给你。” 他是个男人,面对心爱女人的坦诚许诺,如果再不用行动来表示,那他真的是百分之百有问题了。 “恶虎扑羊罗!”他抱着她笑说。 “我要表现出羊咩咩惊慌的神情吗?”她也跟着打趣着。 “咦?我有说你是羊吗?” “不然我是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又掉入他的陷阱。 “你呀!你是兽性大发的母老虎,我才是可怜被胁迫的小绵羊。”他越说越想笑。 “庄薰!”她在他胸前轻捶了一记。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谢谢你给我这个荣幸,我好高兴。” “我也是。” 屋外风雨交加,屋内缱绻旖旎。长夜漫漫,有情人的身与心正交缠着,即使一秒钟也舍不得浪费。 清晨,大雨停了,阳光一点一点探出头来,小屋里也渐渐明亮起来。 程若兰觉得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大喷嚏,一睁开眼就看见庄薰笑得贼兮兮的,手上正抓着一小撮她的长发。 “你真的很讨厌!”睡眼惺忪的她瞪起人来没什么说服力。 “是吗?是谁昨晚抱着我不肯放手的?”他故意糗她。 “庄薰!” 这时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直叫,昨天什么都没吃,晚上又被他耗去太多体力,她饿得连踩死蟑螂的力气也没有。 “我好饿。”她改采撒娇政策。 “真巧,我也饿了。”他顺势低下身来。 “**!”她推开他“人家才不是那种饿!我是肚子饿,快去做早餐给我吃!” “这里没厨房。”小木屋是用来守夜的,一切从简。 “啊?” “不过我的背包里好像还有牛奶、饼干和水果” “快点拿来,我饿死了。”听得她都流口水了。 “可以啊!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说笑话给你听。” “不要。” “唱歌?”她对自己的歌喉还挺有信心的。 “不要。” “捶背?捏腿?” “这个主意不错。” “你想得美!”她戳戳他的胸膛。 “给我一个吻就够了。”他俯下头,她仰起脸迎上他的唇。 本来只是一个早安吻,结果却演变成火辣辣的深吻,接下来,吻已经满足不了热烈的情愫 庄薰意会过来,拉起被子盖住她玲珑的身段,免得自己把持不住。 “不要勉强。”他应该想到她的处女之身需要一点时间恢复。 她贴着他的背,搂住他的腰“人家没有勉强啊!”“可是你”“你是不是嫌我技巧不好、笨手笨脚的?人家经验没你丰富嘛!”她酸溜溜地说。 “喂!谁经验丰富啊?”这顶帽子可扣大了。 “你啊!”她嘟着嘴闷闷地说:“那么厉害,一定交过很多女朋友哦?”即使经验贫乏如她,也能感觉得出他的“过人之处”看来他一定有过很多的“学习对象”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不公平。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好酸哦!有人打翻醋桶了啦!”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吃醋?但是过去的事何必拿出来细数,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我哪有吃醋!我又不是闲着没事。”爱面子的她死不承认。 “我也没说是你啊!”他又逗她。 “讨厌!”她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他转身将她搂进怀里。“我当然交过女朋友,但没有很多个,一只手绝对数得完。你不觉得与其计较过去,不如珍惜现在吗?” “可是我没有经验,会不会很逊?”她担心自己的表现不佳。 “这个不是重点,往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教学相长。” “教我!”她主动坐上他的大腿“现在就教我!把我变成最有魅力的女人,让你再也不想看别的庸脂俗粉一眼。” “有了你,我还有力气看别的女人吗?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他在她的额头上一吻。 “我要你。” “若兰” “嘘,不要说话。” 她充分表现出女性的诱惑本能,亲吻着他的耳后,含吮着他的耳垂,再沿着脸庞印下细吻,香舌轻轻滑过他坚毅的唇角,就是不肯给他一个热吻 “薰,我的薰,我的男人。” 他吻上她的同时一并占有了她的身体,也进入了她的心扉。 早餐,当然又得往后延了! “天堂林场”中,路妈正在厨房作早餐,元元在一旁帮忙。 “昨天晚上雨下得好大,不知道阿薰哥有没有怎么样?”元元不怎么专心地搅动锅子里的玉米浓汤,一心挂念着心上人。 “还好小屋已经重新整修过了,不然像昨晚那样的天气,少爷去守夜就太危险了。”路妈说道。 “都八点多了,阿薰哥应该醒了,妈,我送早点过去。”元元在路妈身边绕来绕去,目的就是这个。 “少爷说他会回来吃早餐,而且雨才刚停,路上很滑,骑车不安全啦!”路妈担心地说。 “不会啦!我会非常小心,骑得很慢很慢的。”元元挽着路妈的手耍赖“好嘛好嘛,拜托啦!” “好吧!”路妈拿女儿没办法,于是把刚上桌的早餐装了一份起来。 元元开心地提起便当盒正要出门,庄薰的吉普车刚好驶进停车棚。 “阿薰哥!”元元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慢着!车上还有别人--啊?竟然是那个都市来的女人! “你们”看着他们手牵手的亲密模样,元元嫉妒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我们回来了。”庄薰精神奕奕地说。 “啊,程小姐,你怎么”路妈很惊讶。她不是回台北去了吗? “路妈,我又来了。”程若兰不好意思地笑笑。 “若兰她决定要住下来了。”庄薰替她解释。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伴。” “住下来?那是什么意思?”元元可不欢迎有人和她抢夺阿薰哥。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元元,以后你要叫她程姐姐。”庄薰宠爱地摸摸元元的头。 “不要!”元元难得不领情地拍开庄薰的手“她凭什么住下来?她的脚伤已经好了,阿薰哥没有义务再照顾她。” “元元,若兰住下来是因为”庄薰看着程若兰,坚定地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程若兰带着满满的感动回望着庄薰。能属于某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骗人!” “是真的。” “骗人骗人骗人!我不相信!你不是说对她没感觉的吗?是不是她勾引你、赖着要你负责?”元元生气地大吼。女朋友?阿薰哥竟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她好不甘心! “不是这样的,元元” “我不要听!”元元转向祸首“你还说你对阿薰哥没企图,结果呢?你这个说谎的女人!” “元元,不可以没礼貌。”路妈板起脸孔轻斥女儿。 “讨厌,阿薰哥最讨厌了,大笨蛋!”元元一气之下转身跑了出去。 “元元”程若兰担心地问:“不理她没关系吗?” “不要紧,从小她一生气就会跑去林子里躲起来,等她想通了就好了。”路妈拍拍程若兰的手“饿了吧?快进来吃早餐。” 第六章 午餐过后,庄薰带著程若兰到林子里散步,回来时却碰上了意外的不速之客——陈俊伟和吴南宜。 元元惟恐天下不乱地喳呼著:“阿薰哥,这个女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个人说是她在台北的男朋友哦!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要人了。” 一时之间,气氛异常尴尬。 “你来干什么?”当初真不该把这里的地址留给他,还妄想要他来接她,真是作白日梦! 程若兰一看见陈俊伟就火大。她并不气他瞒骗她,而是气自己居然瞎了眼地把无耻小人当成谦谦君子,他根本就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混球嘛! “若兰,我是专程来接你回台北的。”一脸无辜的陈俊伟低声下气地说著,完全不像平日的作风。 “好啊、好啊!快点把她带走,滚回台北去!阿薰哥就可以还给我了。”元元拉著庄薰的手,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元元,不要乱说话。”庄薰严厉地警告著元元。 “我哪有乱说?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元元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你们聊,我到后院忙。”庄薰知道自己在场并不方便。 “嗯。”程若兰点点头,感激他的体贴。 “元元,跟我来。”庄薰拉了元元往外走。 “不要拉我啦!人家等著看好戏耶!”元元边走边嚷著。 客厅中只剩下三个人,程若兰对陈俊伟和吴南宜说:“你们走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翻旧帐也没意思,她更不想追究谁对谁错。 “若兰,你听我解释嘛!你不能单方面判我的罪,总要给我一个上诉的机会啊!”陈俊伟请求道。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又不是小孩子,衣衫不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我承认我和南宜上床了,”陈俊伟很乾脆地认错,不过附有但书“但是你也要体谅我,我是男人啊!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而且我也有我的生理需求。” 这种歪理也说得振振有词,程若兰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瞄瞄他身后一直闷不吭声的吴南宜,发现她正面无表情地玩著手指头上美丽的艺术指甲。 “然后呢?” “虽然我的身体背叛你,但我的心没有,我还是爱你的。” “你说完了没有?”程若兰被陈俊伟的论调搞得很火大!性与爱能分开的男人,心里只有自己,她不过是他看上的女人。 “若兰,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他认为自己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定能挽回她的芳心,这一点他非常有门信。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大混蛋!猪头加三级!”程若兰当着陈俊伟的面狠狠骂道,她没给他几拳已经算是客气了。 “若兰?”陈俊伟被吼得一阵错愕。 “你脚踏两条船就算了,还要睁眼说瞎话,什么叫作只是身体背叛?身体和心是不能分开的,如果你真的爱一个女人,你会尊重她,而不 是一面爱著她,一面和别的女人暗通款曲,你不配说爱这个字。” “不要这样,若兰,我不是” “你不是男人,你是禽兽!”她真的气疯了! “我”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讲话。如果你已经和南宜发生了亲密关系,那就好好珍惜,不要这么不知足,小心有一天翻船淹死你!” “若兰” “好了,”程若兰举起手阻止陈俊伟再说下去“你们可以走了,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南宜,你也说说话啊!”陈俊伟转向吴南宜求救,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你要我说什么?”吴南宜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当然是劝若兰跟我回台北啊!”“若兰,我能跟你谈谈吗?”吴南宜主动走到程若兰面前。 程若兰点点头,毕竟朋友一场,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也无所谓。 “你们慢慢聊,”陈俊伟在吴南宜的耳边说:“我先列车上等你。” 现在,只剩下两位女主角了。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程若兰先开口。虽然女人不该为难女人,但她实在很难以好脸色面对她。 “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抢你男朋友的人不是我。”吴南宜一点都没有理亏的神色。 “我又没有老花眼,我看得很清楚。” “老实告诉你吧,早在你进公司之前,我和他就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吴南宜冷冷地反击“说起来,你才是介入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哦?”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八卦消息,既然他们交往了那么久,怎么办公室里没人嚼舌根?“可是没人提过这件事啊!”“我们没有公开,公司里没有人知道。” 不能公开的不叫爱情,叫奸情。程若兰很想这么告诉吴南宜。 “那当初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说了,我绝不会接受他的追求。”这下可好,换她变成破坏别人恋情的狐狸精了。 “他不让我说,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他就要和我分手。”吴南宜轻描淡写地说,彷佛事不关己。都放在心里那么久了,现在说出来居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程若兰不懂吴南宜的心态,难道她有什么把柄落在陈俊伟手上吗? “为什么?问得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是知道,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南宜,你这样很快乐吗?一 对程若兰来说这简直不叮思议,像吴南宜这么聪明、优秀、美丽大方的女人,怎么甘于当地下情人?在她看来,实在很没尊严。 “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都很快乐。”虽然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但至少是最重要的。 “你这么说并不公平,我完全不知情。”程若兰为自己辩护。 “算了,我并不是要跟你计较这些。”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就请你不要再回头。”少了程若兰这个劲敌,她独占他的机率就大多了。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要。”她已经把他当成垃圾,而且是不可回收的那种。 “好!那我们就算是达成协议了。” “南宜,看在过去同事的情分上,我要劝你一句,这种烂男人不要也罢!”要来干嘛?找气受吗? “这是我的事。” “他长久以来不断忽视你的感受,摆明把你当成泄欲工具,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程若兰的正义感又发作了。 “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用不著你来教训我。”吴南宜有点恼羞成怒。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 “谢了,我不需要。”吴南宜转身走开。 程若兰来到院子,找到正在浇花的庄薰。 “他们走了?”庄薰关上水笼头。他知道她有话要说,也该是他们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 他握著她的手,在长木椅上坐下来。“没事吧?” 看到他这么温柔的眼神、关心的语气,那双握著她的大手是这么让人感到依赖,她就觉得自己好坏,好像在利用他似的。 “对不起。”她低著头说。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捏捏她的下巴。 “都是我因为我什么都没说,结果让你看到不该看的了。” “什么?什么是我不该看的?”庄薰故意装作不解,其实是想逗她。 “你知道的就是就是那个”她突然结巴起来,这么丢脸的事教她怎么开口嘛! “前男友?”他促狭地说。 “你真的很讨厌耶!你是故意要糗我的吧?”她轻捶他一记以示抗议。 “我只是帮你说出你想说的啊!难道那个人不是?”他还在装傻。 “好啦、好啦!那个该死的家伙的确是我男朋友——更正一下,是前男友!”她特别加强语气“所以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她不是怕庄薰误会,而是懊恼自己视人不清。如果可能,她真想把那段过去用立可白涂掉。无奈人生并不能重来,好险她及时煞车。 “真看不出你会选择那样的男人,和你的个性不太适合。” “你什么意思?”该不会又要“亏”她了吧? “我是在赞美你,”他把她拥入怀中“那个男人配不上你。” 并非他在吃醋,他只是觉得和若兰比起来,那个男人显得太懦弱了!没有肩膀的男人,连身为男人的他也看不起。 程若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本来我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虽然生活上多少有些不如意,但大体上来说我都过得很满足。” “看得出来。”他拍拍她被路妈养得很“健康”的小肚子。 她送给他一个大白眼,继续说道:“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丑恶的事存在。” “例如?” “我的老板为了业绩,不惜牺牲女职员的尊严,为了订单要我们出卖色相;表面上是我的好同事、好姊妹,私底下和我的男朋友却是情人关系,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像她这种实事求是、一板一眼的女生,怎么也弄不懂那些双面人的想法。那不是太辛苦了吗? “可见你的脑袋还很单纯。”他轻轻敲敲她的小脑袋瓜子。 “单纯有什么不好?”起码活得轻松愉快! “很好啊,我就喜欢你笨笨呆呆的样子。” “壮薰!”她双手捏住他的两只耳朵“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说我笨笨呆呆!” 唉!真是个没心眼的单细胞生物。他的重点是“喜欢”而她却只听到“笨笨呆呆”难怪两性专家说男人和女人来自不同的星球,他现在就可以证明专家言之有理。 既然他们语言沟通不良,那就只好靠身体力行来表达对她的喜欢罗! 庄薰毫无预警地吻上程若兰,那是一个温暖有如春风,不带一丝**的轻吻。 “你干嘛突然吻我?”她居然脸红得像颗熟苹果,真没用! “只是想吻你而已。”他的手指抚过她柔软的唇瓣。 “我我和陈俊伟早就过去了,我”她觉得好像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亲昵又嗳昧的气氛。 只是接吻嘛!她在害羞什么?神经! “不要再提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了,我会吃醋哦!”他的认真却让她噗哧一笑,自作聪明的说:“少来了!又想唬我是吧?谁不知道接下来你会说因为吃醋有益身体健康?我才不会上当呢!” 天啊!这个小女人的大脑构造真的和一般人不同耶!他的表白居然被当作搞笑?看来他只有慢慢等迟钝的她开窍了。 在下山的漫长车程中,本来就紧绷的空气,彷佛是拉开保险丝的手榴弹,一触即发。 陈俊伟和吴南宜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当然还是因为吴南宜没有成功地劝程若兰回心转意。 陈俊伟责备的口气让吴南宜火冒三丈。在他的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她是我的情敌,她自动退出对我再好也不过了,我为什么要去劝她回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蠢事,她可不做! “就算是为了我行不行?”陈俊伟把声调放软。得罪她对他没有好处,况且他对她姣好的身段也还没厌倦,她还有利用价值。 “不行!”吴南宜难得这么坚持“你现在就得做出选择,要她还是要我?” 既然程若兰肯放弃,他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莺莺燕燕没有一个上得了枱面,她最有资格坐上正主儿的位子,她当然要极力争取。 不争名分,至少也要争口气。 “南宜,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 “我后悔了。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要我退让?为什么我只能当地下情人?若兰才是介入我们的第二者,我比她更名正言顺。” “你不要这样子”他试著安抚她。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睁开眼睛来看看我?我爱你啊!只有我是真心爱你。”她这么掏心掏肺地爱他,难道不值得他驻足停留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啊! “我这么爱你,为你付出青春、奉献身体,这还不够吗?程若兰哪里比我强?” “若兰她适合当个贤妻良母。”除了脾气冲了点,她的家世和学历都符合他择偶的条件,错过了不知还能不能碰上第二个,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我也可以是啊!”只要给她机会,她相信自己会做得比程若兰好一百倍。 陈俊伟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说话啊!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她忍了够久了。 “老实说,我不相信在婚前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哄一哄就献身的女人,在婚后会守身如玉,我不能冒著戴绿帽的险。” “什么?” “男人嘛!当然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处女,而你早就不是了。” 她气得抓起皮包猛打他“你太没良心了!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甜言蜜语哄我失身的男人是谁?说呀!是谁?” “南宜,我在开车,不要发神经!”他推了她一把。 被他猛地一推,她撞向车门,让她更火大。“你太过分了,你把我当作什么?我比妓女还不如,是吗?” 妓女起码还有个价钱,她却是主动送上门的。 “别这么说,我没那个意思。”他伸手摸向她的大腿,企图用他的男性魅力来平抚她的怒气,这一招对她—向很有效。 “不要碰我!你这个脏猪!”她用力挥开他的手。 这时刚好经过一个大转弯,两人只顾著推挤拉扯,没有注意路况,一个没留意,车头便直直撞向山壁。 还好安全气囊及时发挥作用,两人都安然无恙。 “你这个蠢女人!疯婆子!你害我车毁了,我才刚买的,你要赔我!” 他歇斯底里地大叫。 “去死吧!”吴南宜很潇洒地开门下车,就算要她用两条腿走下山,她也不要再和这个烂男人有任何牵扯了。 她总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陈俊伟气得直跳脚,发疯似地对著吴南宜的背影狂骂三字经。他花了全部家当买的新车,居然半毁在这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鸟不拉屎的山上。 天啊!他快气疯了! 第七章 迷爱森林3 被你抱在怀里 听著甜甜的情话 拥有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 特别早起的庄薰一个人在厨房准备野餐的食物。他答应过若兰一放假就带她去森林里走走,今天风和日丽,正是出游的好天气。 身后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庄薰怕若兰看到他精心准备的惊喜,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头也没回地说:“等我一下,先不要进来,一会 儿就可以出发了。” “你要去哪里?” 原来是元元!庄薰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没回答,继续著手上的工作。 “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们要出去玩吗?你怎么没告诉我?”元元寒著脸来到庄薰身边,口气咄咄逼人,活像质问老公去处的恶妻。 “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向你交代。”庄薰看也不看元元一眼。 元元被庄薰冷淡的态度刺伤了,委屈地说:“阿薰哥,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 “那是因为你以前可爱又懂得体贴别人,从来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一副刺猬的样子!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变成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人呢?”庄薰乘机机会教育。元元对若兰的敌意明显得连小狈都闻得出来。 “这全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是她害我们变成现在这样,她在破坏我们的感情,她的目的就是要让你讨厌我!”元元激动地大喊。 “元元,冷静下来,听我说——”庄薰握住元元的肩,试图安抚她。 “我不要听!”元元挣扎著“是她抢走了你,她说我的坏话,让你不再喜欢我!” “不是这样的,元元,没有谁抢走我,我还是你的阿薰哥啊!”“她从我的身边抢走了你,每天灌你迷汤,不然你不会对我这么冷淡。”元元越想越受伤,说著说著眼泪就流了下来。 “元元,我没有要对你冷淡的意思,不要哭了。”庄薰软言安慰著元元。 “天天黏在一起就算了,你们有必要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吗?你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我恐怕比一只蟑螂还不如吧?”元元越哭越厉害。 “我道歉好不好?”他承认最近的确太忽略她了。 “不好!”“那怎么办呢?” “离开她!叫她滚回台北去,永远不要再见她!”元元恨恨地说。 “元元,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 “反正她也不是真心的,她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她走了以后,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这不是很好吗?”元元向庄薰靠近一步,仰起小脸说道:“阿薰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元元,感情的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从小就待在我身边,我就像哥哥一样看着你长大,所以你才误把这种依赖的情感当**情,但 这不是真的爱。”庄薰试著向元元解释爱的定义。 “哥哥是哥哥,阿薰哥是阿薰哥,我分得很清楚。我喜欢阿薰哥。”元元有四个哥哥,兄妹之情她很了解,她要他给的是男女之爱。 “元元,我也喜欢你,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庄薰小心地措词,生怕误导了她。 “不要!我才不要当妹妹!我要当你的女朋友,将来还要当你的老婆。”元元大胆地表白。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她只是在利用你!” “元元,不要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她那个台北来的男朋友你也看到了啊,她不过是双被丢弃的破鞋。” 庄薰伸手就打了元元一个耳光!元元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最宠她的阿薰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她?虽然并不痛,但还是打伤了她的心。 元元转身跑走,却撞上迎面而来的程苦兰。 程若兰看元元捂著脸,好像在哭,连忙拉住她问:“怎么了?” 元元一点也不领情地推开程若兰。“谁要你假惺惺!”马上转身跑得不见人影。 “发生什么事了?”程若兰问著庄薰。 “没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以免她又胡思乱想。 程若兰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野餐篮上。“哇!准备得这么丰盛,我们要去哪里?” “跟我来就知道了。” 庄薰开著车沿著山路往森林的深处而去,两人下车散步了一小段路,来到一处极静的峡谷。涓涓小溪流过翠绿的坡地,形成一汪小水池, 像是在这片山林中点缀的一颗水晶石,清淙的微风徐徐吹来,暑气全消。 “好美哦!”她赞叹著:“这里怎么都没人啊?” 观光地区不都是人挤人的吗? “当然罗!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没有别人知道。”他拉著她在草地上坐下,开始动手准备野餐。 “这么小器哦?”庄薰有感而发地说:“要是把所剩不多的原始林交给财团开发,这里一定会被破坏,复制成每一个大同小异的森林游乐区;但是,大自然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最美。” “说的也对。” 程若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食物吸引了,庄薰准备了总汇三明治、水果拼盘、奶油玉米浓汤和两个超大肉松饭团,甚至还有一瓶粉红香槟。 “哗!好丰富,这些全都是你做的?”要从哪里吃起好呢? 他颇为得意地点点头。“本人多才多艺,这点雕虫小技还难不倒我。”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 “是吗?我吃吃看就知道了。”她伸手正想向饭团进攻,却被他阻挡成功。 “小猪,就知道吃!” “人家肚子饿嘛!” 他拉她起来“走!我们先去游泳。” “穿这样?”她身上穿著衬衫和牛仔裤耶! “那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推下水,整个人像只落汤鸡似地坐在小水池中央。 “庄薰!” 他乐得哈哈大笑,她则使劲地向他泼水,哼!要玩大家一起玩,他一个人穿著乾衣服未免太不公平了。 “你这样很没风度哦!”“看我的厉害!”她用全身的力量撞倒他,两人双双跌入水池中。 “我投降!我投降!” 她还来不及得意,就被他抱住,再度压入水中吞了几口清冽的溪水。 “你好诈!”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没听过兵不厌诈吗?”他笑嘻嘻地说。 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快上来!穿著湿衣服很容易感冒的,我可不想照顾病人。” “那简单!我有一个绝赞的好方法让我们不会感冒。” “什么方法?” “就是”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好了,一定又是什么不正经的主意。”看他笑得暧昧兮兮,她才不上当呢! “你又还没听,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提议?” “好吧!说来听听看。”她完全没发觉自己又中计了。 他搂住她的细腰“把衣服脱光光就好啦!” “你看,又在胡扯了。”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不是胡扯,我是真的想这么做,我一点都不怕著凉,而且还很熟,你呢?”他的手来到她的领口。“告诉我,你也和我一样,有热情的渴望。” 庄薰一颗一颗地解开程若兰的钮扣。温暖的阳光照拂也比不上他带有魔力的手指所带给她的神奇感受,她喜欢他碰触她的方式。 也许,她应该答应试试看他的方法。 “我要你。” 他用实际行动代替了言语宣言,她也乐于全力配合。 全身湿透的两人用激越的热吻燃烧起漫天铺地的爱火,交缠的唇舌、十指相叩的双手、紧贴的身躯,都满足不了他们想合而为一、成为对方的一部分的强烈渴望。 除了亲吻,他们还有更多的热情要传达给对方知道,他们用身体感觉彼此的心,享受美好、温暖而完美的契合,即使吻别快缺氧了,他们 仍舍不得分开。 “你不觉得我们身上的衣服太累赘了吗?”她带著娇媚的语气说道。 “那简单!让我来服务就好,女王陛下。”他笑着把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脱掉,踢开帆船鞋,因湿透而略带透明的内裤也在他的手中消失。 他健美的体魄是她百看不厌的,对她而言,他是最棒的男人。 “你好美。”她著迷的手指划过他古铜色的胸膛和手臂。 是谁说男体不能用“美丽”来形容?他真是她看过最漂亮的男性胴体,因长期工作而训练出来的肌肉线条,让他有一双令女人想要依靠的臂膀,伟岸的胸膛更是遮风避雨的最佳港湾。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才对。” 转眼间,她也和他一样赤luo了。在大自然的环抱之下,就算伊甸园中的亚当和夏娃也不会比他们更快乐。 躺在野餐布上,鼻间嗅著青草的芳香,阳光温暖地照拂全身,耳朵里听著小溪的涓涓流水声,心爱的男人正亲密地抱著她,说著甜甜的情话。此刻,她是最幸福的女人。 “笑什么?”他察觉到她并不专心。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也学会了吊他的胃口。 “快说!” “我在想,如果我们是亚当和夏娃,那么邪恶的蛇现在说不定就躲在树上偷看呢!”她会不会想太多了? “放心,那我会表现得更卖力,保证让它自叹不如地钻回老窝,面壁思过。”他暧昧兮兮地捏捏她的腰。 “自大狂!” “不相信?让我来证明我的实力。” “你很讨厌耶!”她捂住他朝她进攻的唇。 庄薰才不理她,继续“手嘴并用”地向她最敏感的地带前进。 他的双手抚过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最后回到柔软的丰盈上,轻缓地按摩著,粉嫩的蓓蕾因他的逗弄竞相争放,变成了漂亮的红花。 “嗯薰”她放松地享受他的**。“不要停止” 他一向知道如何取悦她,他亲吻著她细滑的肌肤,来到她平坦的小肮,在可爱的小圆洞上吮吻了几下,再往下探入秘密花园的入口。 “啊——啊——”她的热情全面被挑起,体内的那把火烧得她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别急,宝贝,我马上就来。”他拉开她的双腿,伸手感觉她的湿润。 “不!——现在!我现在就想要”她已经受不了了。 “这个绝对值得你等待。” 他张开嘴含住两片密合的花瓣,灵活的舌尖划开矜持的天堂之门,钻进甜美多汁的小径中,全数接收了她香滑的滚滚爱潮。 “啊——啊——好熟啊!薰我好热、好难受”她难捺地拱起腰,引领他进入她的美丽境界。“我不行了” “来,撑住。”他将她抱上他的腿,让她往他直挺挺的男性象徵坐下去,直到它完全没人她的体内。 “啊——”这神奇的结合让她愉悦地高喊出声。 “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随你高兴。”他为他们调整了—个最佳姿势。“我全任你主宰了,宝贝。” 程若兰的双手攀上庄薰的颈子,若有似无的气息吹拂著他,酥酥麻麻的搔痒触动了他最末微的神经,即使是最微小的细胞都感应到她所散发的致命吸引力。 “若兰,快点!快点动起来” “你自己说随我高兴的。” “我后悔了!” 她缓慢地移动起来,彷佛是故意折磨他似的,动作轻柔地像只优雅的波斯猫,让箭在弦上的他几乎要咬牙叨齿了。他怎么会放纵这个顽皮的古灵精怪来操控他们的欲望?再这样下去,他会死于欲求不满。 但她仍自顾自地沉醉在自己的新发现里,玩著甜美又残酷的**游戏,这次她要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来,让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宝贝,你得意太久了,现在换你尝尝被折磨的滋味了。” 她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他压回地上。他将她反转过身,让她背对著他,她马上感觉到他带著威胁的重量欺身过来。 “薰” 随著她的呼唤,他挺身再度进入她的体内,这一次他放任自己飞快地驰骋著,每一个撞击都直达她的花心深处。 “天啊!薰我受不了!太快了!啊——”她的身心达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若兰,你真让我疯狂。”他双手抚著她的细臂,濒临爆发的边缘。 “我也是啊——”他很快地到达极限,勃发的欲望全倾而出。 庄薰累趴在程若兰的身上喘息,虽然身体累挂了,心却清澈如明镜,感受著不可思议的完美降临在他们身上。 “你感觉到了吗?”他在她的肩上细吻著。 “嗯。”“我爱你。” 她满足地笑了,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程若兰在院子里发现了元元,她正拿无辜的小花出气。 “元元,我们必须谈一谈。” 如果她想没有压力地在这里住下来,这个问题迟早都要解决,择日不如撞日,就让她们来场成熟又理性的女性对话吧! 元元冷冷地看了程若兰一眼,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只要一下子就好。”程若兰很坚持地站到元元面前。 “有屁快放!”元元的口气冲得很。 “我想,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有很多误解。”程若兰试著不发脾气,心平气和地把自己的立场说清楚。 “什么误解?我一点也没有误会你。”元元—脸不以为然。 “我和庄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很难解释” “你用不著多费唇舌,我有眼睛,我会看。因为你在台北的男朋友移情别恋,所以你就利用阿薰哥来忘记失恋的伤痛。”元元恨恨地说。 “我没有这个意思,绝对没有。”程若兰敢对天发誓,她绝不是那种不入流的女人。 “你只是无聊、寂寞,想要有人陪、有人关心和呵护,把你当公主似地捧在手心上,你只想拿阿薰哥来垫档,用他的温柔来治疗你受的伤,真卑鄙!” 被叩上莫须有的罪名,程若兰很生气也很难过。她有那么差劲吗?竟然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骂卑鄙,她做人会不会太失败了? “你们城市来的女人都很自私,凡事都只想到自己,你有没有替阿薰哥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这里,拍拍**一走了之,那他该怎么办?” “我” “阿薰哥不是你的假期恋人,也不是你用来排遣时间、玩玩的对象,只有我是真心爱著阿薰哥的。”元元根本不给程若兰开口的机会。 “你这么说对我并不公平。”程若兰大声吼回去。她也有表达自己想法的自由吧! “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 “我不否认被男友和好友联手背叛让我气愤难当,但那和我对庄薰的特殊感觉无关。我只是很单纯地被他吸引了,让我不得不注视著他,只想看着他一个人。” “骗人!”元元嗤之以鼻地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庄薰的感情是认真的。老实说,我心里也挣扎过,但在我有男友的情况下,我不能放任自己的心动蔓延,所以我才逃回台北。当我发现男朋友出轨时,其实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同时也明白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于是我又回来了。” 这些都是程若兰的肺腑之言,连庄薰她都没说过。现在说出来,只是希望被庄薰视如亲妹妹的元元能够谅解。 “这只证明了你的水性杨花,你对爱情不够专一!”元元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 “也许吧!但现在的我只爱庄薰一个人。”天长地久的誓言太不切实际,一辈子也太遥远,把握当下、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你不一样,你爱的是现在,我会永远、一直爱著阿薰哥的。” “元元,难道我们不能和平相处吗?”程若兰真的不想让庄薰为难。 “不能!因为你是我的情敌。” 庄薰带著程若兰参观林场的工作情形,侃侃而谈著他对这片山林的伟大抱负,眼里流露出他对这块土地的热爱,无论多少钱也比不上他的家乡。 聊著聊著,两人的话题谈到都市和山林生活的不同。 “这实在很难分出高下,应该说是各有千秋吧!”这是她的感觉。 “怎么说?” “比如说我好了,我是个在都市长大的小孩,我所学的都要在都市中才能有所发挥。在这里根本没有我一展长才的机会,我对山里的工作一窍不通,所以对我来说,都会才是我的战场。”她就事论事地说。 “所以,你还是比较喜欢台北罗?”庄薰其实有点担心,但又得装作若无其事。 “我也很喜欢这里啊!小时候总要等到过年过节才能去乡下的外婆家玩,那可是我每年最期待的事。后来外婆过世了,亲戚们都陆续搬到台北,我再也没有乡下可以回去了,很遗憾呢!” “如果可能的话,你是否愿意舍弃繁华的都会生活,而屈就偏僻的山林?”他握著她的手,问得恳切又认真。 天啊!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该怎么回答才好?太矜持不好,答应得太快又显得没身价,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好了。 “舍不得我啦?”她故意逗他“还是想把我赶回台北去?” “你说呢?”庄薰可不是好逗的。 程若兰捶了庄薰两拳“你这个人很没诚意耶!哪有人这样求婚的?” “我有说我在求婚吗?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想要收多少伙食费才合理。” “庄薰,你真的很讨厌!”她在他的臀部上拍了一记“拿去!五百万,不用找了。” “咦,那利息呢?” “还敢跟我要利息?” “那是当然的罗!” 他不加思索地将她拥入怀里,两人忘情地深吻著,完全忘了他们正在林场的办公室中。 “庄先生,你一定是高利贷派来的,我快缺氧了啦!”她笑着推开他。 “这样就不行了?看来我得好好训练你才行。” “不要闹了啦!你这个大色鬼。”她捂住他凑过来的嘴,他则伸出魔指搔她的痒。 就在两人正在打情骂俏时,元元突然闯了进来。“阿薰哥” 沉醉爱河的两人马上迅速分开,庄薰不自然地清清喉咙“元元,你怎么来了?” “妈叫我给你送便当。”元元冷冷地回答。其实她什么都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亲热给谁看啊?想气死她吗? “谢谢你。” 元元把袋子中的保温盒一一拿出摆在庄薰面前,是丰富的三菜一汤和香q的白米饭,另一个给程若兰的盒子里却只装了两个饭团。 “这是给你的。” “谢谢。”程若兰不能怪她偏心,但明显地差太多了。 庄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为她拆了免洗筷,并且拿走一个饭团。“我们分著吃。” 程若兰对庄薰感激地一笑。 “阿薰哥,这是我特地做给你吃的耶!”元元抗议道。她的爱心怎么可以分给别人?尤其是那个女人! “分量这么多,我和若兰一起吃刚刚好,多一个人品尝你的手艺,不是很好吗?” “嗯,元元做的莱很好吃哦!”程若兰吃了一口,忍不住称赞“比我好太多了。” “不要把我跟你这种城市娇娇女相比,你差得远了!”元元连看都不看程若兰。 “元元!” 程若兰用手肘推推庄薰,示意他别再说了。“我们吃饭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元元对她还有这么重的敌意,实在不适合雪上加霜了。 第八章 日子一天天地在平凡的幸福中度过。虽然元元还是三不五时老爱和庄薰唱反调,找程若兰斗嘴磨牙,称不上是和乐融融,倒也热闹滚滚。 尤其晚餐时间更是一整天的重头戏,餐桌便是他们大斗法的战场,每每一顿饭吃下来,只能说是高潮迭起、笑声连连外加消化不良。 最精采的连续剧也不过如此。 “吃块三杯鸡。”庄薰挟了块鸡肉放入程若兰的碗里“这是山上放养的土鸡,每天都慢跑五公里,所以肉质q又有弹性,试试看。” “谢谢。” “阿薰哥,我也要。”元元硬是凑到他们中间。她就是看不惯他们连吃个饭也要那么亲热,恶心死了! 庄薰赶紧挟了一块鸡肉给元元。 元元故意找砸,很不满地说:“为什么我的这么小块?阿薰哥,你会不会太偏心了?” “有吗?我觉得每一块都一样大啊!你不要,那还给我好了。”庄薰说著就要挟回来。 “要啦!”元元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碗。“人家要啦!”开玩笑,阿薰哥的爱心她怎么可能还回去? 程若兰替元元盛了碗汤。“元元,喝汤。” 程若兰并不是想讨好元元,只是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就算做不成好姊妹,也没有必要变仇人吧!盛个汤不过是顺手之劳,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气这么热,喝什么汤?火气更大!”元元才不领情呢!虽然山药排骨汤是她最爱喝的,既退火又消暑,但逞强的她却连看也不看。 “她不喝,我暍。”庄薰把汤碗移到自己面前“我还没喝过你亲手盛的汤,滋味一定特别好。”他适时替她解围,化解了一场尴尬。 程若兰明白他的用心,顺势接了他的话。“大老爷,要不要乾脆我来喂你啊?这样岂不是更好喝?” “哇!那再好不过了!”他真的张开了嘴,撒娇似地靠了过去。 “你想得美哦!”她捏了捏他的下巴。 元元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亲热模样,心中就有气。拜托!这里还有第三者好不好?她可不甘心被冷落。 “盛汤有什么了不起?亲手煮不是更有诚意吗?” “好啊!澳天我来煮一顿请大家吃。”程若兰一口答应。 “你会?”庄薰颇为质疑。身为粉领族的她。每天光是工作就忙得分身乏术,居然有空研究烹饪?开玩笑的吧? “当然会啊!”谁说现代的职业女性就一定对厨艺一窍不通?她就是会下厨的都会女性啊! “会什么?泡面大餐?”元元不屑地说。 “煮几道家常小菜不是问题,不过比不上路妈就是了。”这些日子她跟著路妈在厨房打杂,也学了不少新菜色。 “若兰的手艺是越来越进步了。”路妈夸赞道。 “看!老师都这么说了,我可没骗人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罗!” “这些日子麻烦路妈了,我早就该好好谢谢你了。”程若兰对路妈说。 “别这么说,一点都不麻烦。” “才怪!谤本就是个超级大麻烦!”元元冷不防地又放了一箭。 “元元,你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路妈板起脸。“给程姊姊道歉。” “我又没说错。” “路妈,没关系啦!年轻人都是这样说话的,我一点都不介意。”程若兰赶快打圆场。 “假仙!”元元可不希罕。 路妈正想训斥女儿时,大家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望向门口。 在这种时候竟然有客人上门,在山上可不多见。 来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穿著流里流气的花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身上的古龙水香得呛人,让人不注意到他都不行。 他好像对这里很熟,一进来就大剌剌地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用手捏著菜吃。 “怎么?看到我这个败家子,不欢迎吗?”他自己先开口说话。 “二少爷,我去替你添副碗筷。”路妈起身走到厨房。 “二少爷?!”这么说他是 “元元长这么大啦?越来越漂亮罗!” 元元不但没理他,反而瞪著眼睛,一副和他誓不两立的模样。 “干嘛摆个脸?这么多年了,你不想念阿华哥哥吗?我可是很想你哦!”“想念我被你捉弄,跌到泥巴堆里和青蛙玩亲亲吗?”元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哎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啊?” “不要以为我当时还是小孩子就不记得,没有人会忘记这种耻辱。”她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 “好吧!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尽情报复我了。”庄华笑着说。 元元回给他一个鬼脸。 “大哥,好久不见了。”庄单把注意力转向庄薰。 “这次要回来多久?”庄薰面无表情地问。 “不一定。”庄华望向庄薰旁边的程若兰“这位是” “台北来的客人。” 闻言,程若兰有点不高兴,甚至有点伤心。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个客人吗?他们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他还不肯在他的家人面前大方地介绍她吗? 她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你好,我是庄华,他唯一的弟弟。” “你好,我是程若兰。”她勉强地笑笑。 “怎么突然回来?”庄薰打断他们的谈话,他不想让他们有太多接触,庄华这家伙的记录太不良了。 “想家呀!”庄华嘻皮笑脸地说。 “少来了,是想把庄爷爷留下来的财产拿去卖掉吧!”元元一语道破。 庄华乾笑几声。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庄薰说完,迳自走了出去。 一顿好好的晚餐就这样草草收场。 程若兰经过院子时,看见—明一灭的火光,还有—个熟悉的背影。 她决定过去和庄薰聊一聊,他看起来很烦躁的样子,找个人说说话,抒发一下情绪也好。 程若兰在庄薰的身旁坐下,这才发现他脚边有一堆小山似的菸蒂。 “有心事吗?抽了那么多菸。”她关心地问。 “没有啊!”他扔掉手上抽到一半的菸,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不能跟我说吗?我想替你分担。”她轻抚著他皱起的眉心“你看,这里都打结了。” 他握住她的手“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 庄薰还没准备好向程若兰坦诚家里的情况,庄华又突然跑回来,让他措手不及,他到底应该张开手臂欢迎弟弟的迷途知返,还是防贼似地 躲著他?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还有一个弟弟?”她看得出来,自从他弟弟进家门起,他就变得阴沉沉的。 “这很重要吗?”他的口气又坏又冲。 “我只是”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亲近,再加上阿华很早就离开家,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自然无话可说。”他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想知道什么?” 程若兰被庄薰恶劣的态度激怒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把她当作什么了?专挖八卦的狗仔队吗?她还没那么无聊! “我没刺探你的意思,只是我对你的过去、你的成长、甚至你的一切全都不了解!”把握当下是很重要,难道过去就可以省略吗? “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关心你,这样也不行吗?你不肯说,我也不能问吗?”她气他的冥顽不灵,不知不觉扯开了嗓门,火气也上来了。 “你不也有很多事没告诉我吗?我没有问,你也不曾主动提起过啊!”他也有话要说。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指陈俊伟吗?”除了这件事,她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更何况前因后果他都清楚,如今再来翻旧帐,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没有指谁。” “我和他早就过去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成年男女谁没有过去?如果拿这个来指责她,未免太不厚道了! 他烦躁地又点起一支菸,不发一语地来回踱步。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庄薰,你说话啊!”“我没有不相信,你不要烦我可不可以?我现在不想谈。”他都快烦死了! 程若兰也很火大“那你乾脆去庙里当和尚算了,绝对没有人会烦你!” 她赌气回房,发现自己竟然哭得乱七八糟。 真没用!居然为了他掉眼泪,真不值得! 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笨蛋! 一早,程若兰谎称头痛没起来吃早餐,等庄薰的吉普车开走后,她才偷偷溜进厨房。 “咦?若兰,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路妈一脸惊讶。 “我没事啦!只是赖床不想起来。”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临时脱口而出的藉口,老人家倒当真了。 “坐下、坐下,我弄早餐给你吃,早上不吃点东西很伤胃的。” “路妈先别忙,我有件事想问你。”她连忙拉住正想动锅铲的路妈。 “什么事?哎呀!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路妈凑近一看,两颗漂亮的圆杏眼肿得像核桃似的。“哭了?” 程若兰尴尬地笑了笑。昨晚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索性痛痛快快发泄一场,结果一早起来发现眼睛肿得不像话,冰敷也没用。 “和少爷吵架了?”路妈了解地笑问。 “也不是,他好像不喜欢我问起他弟弟的事,所以” “你说二少爷?” “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告诉我?他拒绝我对他的关心。”她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那些珍贵的眼泪岂不是白流了? 路妈叹了一口气“他们两兄弟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怎么会?他们是亲兄弟啊!”庄薰对他弟弟是挺冷淡的,但是有那么严重吗?程若兰是家中老么,兄姊虽然以欺负她为乐,还是处处照顾著她,所以她无法理解。 “二少爷本来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只是男孩子长大了,老想着要到城市去闯荡,老爷硬是不准,父子俩大吵了一架,二少爷就离家出走了。”路妈谈起往事,一如昨日,历历在目。 “离家出走?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回家?”原来如此,难怪庄薰对他没有好脸色。 “当然不是,二少爷离家没多久之后,因为身上的钱花光了,只得回家。” “然后呢?” “老爷安排他去林场堡作,他又和山下来的工人学会了赌博,一次比一次赌得更大,欠了一**债。”这也是他们不喜欢城市人的原因之一。 “高利贷?”它和赌场可是孟不离焦的生死之交。 路妈点点头。“老爷替他还了好多次赌债,一气之下就把他赶出去;不久之后,老爷积劳成疾,没多久就过世了。” “那庄薰呢?” “大少爷当时在台北工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他赶回来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夫人当年生二少爷时胎位不正,耗了太多元气,结果因失血过多而去世,现在庄家就剩他们两个兄弟而已。”路妈揩揩眼角的泪。 难怪庄薰这么年轻却愿意留在山上,他错失过太多了。 “既然如此,庄华还回来干什么?” “因为老爷的遗嘱上没有留一毛钱给他,他闹过几次要分家、要卖地,少爷都没点头,只是拿自己的存款打发他,只要钱用完了,他就会回来又闹一闹。” 总而言之,就是个现代败家子的最佳案例,既不会开源也不会节流,老想着一步登天,却摔得更重,只有走投无路时,才想到要回家。 “所以这次” “大慨又是回来要钱的吧!”路妈摇著头走开了。 难怪大家都这么讨厌庄华,他的确是个棘手的头痛人物。 庄华踏入久违了的林场办公室。“大哥。” “你来这里做什么?”庄薰放下手中的月报表,抬头看向来人,眼神中充满不信任的警戒。 “大哥,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庄华自动自发地在哥哥的桌前坐了下来。 这场开场白庄薰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了无新意,而且目的只有一个,他连猜都懒得猜。 “要钱是吧,这次要多少?”他早已习惯这个当伸手牌的弟弟来要零用钱了,毕竟还是亲兄弟,只要不是狮子大开门,他通常会从自己的存款中拿点钱给他当生活费。 “不完全是” “哦?那你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在台北有个做开发的朋友,他告诉我,我们家附近的山区已经被某个大财团规划成森林游乐区。” “所以?” “如果我们现在把林场脱手的话,可以卖到比市价多好几倍的价钱,他还说如果要卖的话,可以帮我介绍”庄华说得门沫横飞。 “我绝不会卖地。”庄薰冷冷地打断庄华。 “大哥” “爸的遗嘱上交代了不能卖地,庄家的子孙要世世代代守护这片山林。”父亲的遗言他—定会遵守到底。 “我也是爸的儿子,地我也有份,我卖我的那一份不行吗?”庄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就算他是哥哥,但也不能因此决定一切啊! “你还有脸说你是爸的儿子?爸过世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庄薰也动气了。 “我” “你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还想要分家产?庄家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被你挖得一乾二净了,你以为除了这块地,爸还有留什么下来?”庄薰没有一拳挥过去已经算是客气了。 庄薰接手林场的业务之后才发现家里的经济情况比他想得还糟,大部分都变卖还庄华的赌债了,现在他还敢提卖地的事?他就算死也不会 答应。 “你这样指责我并不公平,当时我是真的不知道爸住院了,否则我是不会走的。”庄华为自己辩解。 “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爸临终时交代不准你回来,但你毕竟还是我的弟弟,我随时欢迎你回家,但我绝不会卖地,你死心吧!” “哥,别这样,我们可以再商量嘛!” “只有这件事没得商量。”庄薰的态度很坚决。 庄华只好搬出哀兵政策“其实我是欠了一**债,如果还不出来,那些人——你也知道的——他们一定会要了我的命!” 那些暴力讨债的高利贷,他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多少?” “嗯?” “到底多少?” 庄华伸手比了个二。 “两百万?”庄薰心想,卖掉他的车再加上存款,凑一凑也许还够。 “是两千万。”庄华小声地更正。 “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本来只借了一百万,后来利滚利,结果就” “二千万我没有办法。”天啊!那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所以我才说要卖地啊!我们的地起码值好几亿!扮,卖了地我们就是大富翁了,不必工作就有钱,可以尽情地享受荣华富贵。”庄华眉飞 色舞地说著。等他有了钱,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他了。 庄薰兜头浇了庄华一大桶冷水。“我不会卖地,永远都不会卖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庄华撂下狠话。 这口乌气,不出真不痛快! 第九章 程若兰和庄薰正处于冷战状态,明显得谁都看得出来。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元元了,她整天缠著庄薰问东问西,要他教她电脑和英文,于是落单的程若兰只好一个人躲到书房看书打发时间,顺便培养睡意,来个眼不见为净。 老实说,她非常想念他们一起分享的夜晚时光,但她不愿先向他低头。她认为她关心他并没有错,他却凶巴巴地吼她,他才是该道歉的一方。 突然有人敲门,程若兰还以为是庄薰来求和,结果来的人却是庄华。 “打扰到你了吗?”庄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痞样,还有,他的服装品味实在是很糟糕。 “没有,我已经找到我想看的书了,正要回房。”程若兰并不想单独和庄华接触,免得惹出话端。 程若兰正要离开,庄华冷不防地忽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有机会成为我的大嫂?” 她不应该因为听到他这么说就停下了脚步,但是“大嫂”这个称谓实在太吸引她了。成为他的大嫂,意味著成为庄薰的妻子。 他们还有可能吗?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哥以前是个很有前途的建筑师,他在台北一家很有名的事务所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老板也很赏识他。” 程若兰完全不了解庄薰的过往,她真的很想知道,但是她似乎应该去问他本人,而不是听他弟弟说长道短 庄华明白他的话已经成功地引起程若兰的注意。 “他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是个很厉害的律师,虽然是个女强人,但个性温柔又体贴,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后来”庄华吊胃口地不把话说完。 “后来怎么了?” “因为我爸过世,把这里的工作都留给我哥,他只好放弃人人欣羡的头街和高薪,回来继承林场,所以就和交往多年、论及婚嫁的女友分手了。” 原来庄薰有这么一段过去。他一定很舍不得吧? “这也不能怪她,我们这里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她是个有名的大律师,在这里只会委屈了她。” 话是没错,但她如果真的爱庄薰,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他?是她没福气享受他的爱,才让名利遮住了眼睛,错过这个好男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程若兰搞不懂庄华的用意。 “我听说你也是从台北来的?” “没错。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 “什么意思?” “要不是因为这里的牵挂,我哥早在台北飞黄腾达了,堂堂一个年轻有为的建筑师,沦为在林场打杂的工头,你不替他感到可惜吗?” “这是他的选择。” 在她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林场的工头,她爱上的也是这样的他,什么职位、什么前途无量、什么飞黄腾达,她都无所谓。 她要的只是平凡的庄薰。 “可是他有更好的选择啊!他可以把这里卖掉和你一起回台北,你也不想把大好青春浪费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里吧?”庄华马上就露馅了。 “我觉得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啊!”聪明的程若兰立刻听出端倪,他果然不是来找她闲聊的,而是另有日的。 “好?”庄华相当不以为然“好个屁!待在这里只会被埋没。以我哥的经历,多的是大公司抢著要他去工作,就算他不工作,卖地的钱也 够你们花上几辈子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罗! “所以,你要我去劝庄薰卖地?”绕了一大圈,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不肯听我的,我想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庄华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太抬举我在庄薰心目中的地位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最近对我很感冒,也许我们很快就要分手了,你想,我的话对他还会有影响力吗?”她漂亮地反将了庄华一军。 “你”“晚安了。”她总算是见识到他的贪婪了。 中午,程若兰自告奋勇地替庄薰送便当到办公室。她真的很想见他,就算随便说点什么,也好过现在这样,两个人玩捉迷藏似地躲来躲去,好不容易碰在一起,却连招呼也不打,自己不闷,旁人看了也觉得尴尬。 所以,还是讲和吧! 庄薰眼里明显写著惊讶。他以为她的气还没消,她不是一看见他就避得远远的吗?怎么现在 “路妈没空,所以我就来了。”她把便当放到他桌上。“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及时拉住她的手“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啊!我干嘛生你的气?吃饱了没事做吗?”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乐得偷笑。 本来她是打算先放下身段求和的,既然他先开口了,那她也不能太拿乔;不过还是要吊吊他的胃口,谁教他冷落了她那么久? “对不起。”他让她挨著自己坐下,双手包住她的小手,诚恳地说:“前几天我对你的态度太差劲了,我不是故意把气出在你身上的。”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自以为是地勉强你说不想说的事,我太鸡婆了。”她也反省了自己爱管闲事的个性。 “你现在才知道啊!”他故意逗她。 “什么?” “是你自己说你鸡婆的,我可没说哦!”“庄薰,你欠扁!”她的粉拳捶向他结实的平坦腹肌。 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扁”了“那我们是不是原谅彼此了?”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了。 他将她拥人怀中,一改爱开玩笑的口吻,深情款款地说:“这些天我好想你,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 幸好她主动来找他。 “我也是。”这个温暖的胸膛她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还好她没有让无谓的自尊作祟,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真高兴我们和好了。”那种提心吊胆、不知所措的日子,他再也不要去回想了。 “我也很高兴,但元元可能会不高兴哦!”她笑说。 一想到元元看到他们和好如初可能会有的杀人表情,她就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公可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东西。 “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这种醋你也吃?” “谁说我吃醋了?你少臭美!”她捏捏他的下巴。谁要吃那种无聊的东西?她才没那个闲功夫。 “不是用吃的,那就是用喝的罗?”他还在搞笑。 “吃你的饭吧!” “我要你陪我一起吃。” 他们边吃边聊,最后当然免不了谈到让他们冷战的主角——庄华。 “其实我们的个性南辕北辙,他外向又活泼,比我更适合到都市发展,只是我爸怕他学坏,所以一直不肯让他去台北念书,反而让我去了。要是当年他肯让阿华去台北,也许今天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别这么说,这又不是你的错。”她安慰著他,以免他自责过深。 “可是他还是对我、对爸有很深的误解,他总觉得爸对我比对他好,他要的从来得不到,而我却什么都有,所以才感到不平衡。”对于此事,他也心怀歉疚。 小时候,父亲忙著工作,他只顾著争取好成绩让爸爸开心,完全忽视了弟弟的存在,庄华的叛逆也许只是要引起他们的注意罢了。 “于是,他现在要争属于他那一份家产。”她替他接下去。 “你怎么知道?”他没提过啊! “不要生气。”她先吻了他一下才说:“我问过路妈了,而且你弟弟也来找过我。” “他找你做什么?他说了什么?”庄薰紧张了起来,不晓得庄华又打什么主意? “说他的目的啊!”庄薰并不笨,一点就通“要你来劝我卖地?” “可是我想,我对你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吧?” “你在胡说什么!”她恐怕不知道她在他心口中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 “放心,我没答应他。在我了解这片山林对你的意义之后,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若兰”他的心涨满了感动,她是第一个这么全心全意为他设想的女人,他要是错过了这个好女人,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因为有这片山林,我才能遇见你,这里可是我们的订情见证,就算你想卖,我也不会允许的。”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哦?这么说来,你已经准备好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准备好什么?”她还一头雾水。 “替我送一辈子便当啊!”“你在向我求婚吗?”她可不想又被他耍了。 “对啊!你嫁不嫁?”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诚意耶!”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嘻皮笑脸地像在开玩笑似的,一点都不浪漫。 庄薰轻吻了一下程若兰嘟起的嘴,认真地请求:“你愿意和我一起守护这片山林吗?” 她眉开眼笑地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宣告:“我愿意。” 当庄薰和程若兰手牵著于回到家时,只见元元一个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客厅里哀声叹气。 “怎么啦?”庄薰坐到元元身边,关心地拍拍她的肩“发生什么事了?告诉阿薰哥,我来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对呀!元元,这样垮著脸实在不太像你耶!”程若兰也在一旁帮腔。生气总比一言不发好。 果然,经不起激的元元立刻顶回去“谁垮著脸啦?我是在沉思。” 好一个沉思啊!庄薰和程若兰对看了一眼,忍住爆笑的冲动。 “好了,告诉阿薰哥,是什么天大的事让我们的小鲍主心烦,一个人坐在这里沉思?”他的脸上笑意浓浓。 “阿薰哥,你是在笑我吗?”元元给了庄薰一个白眼。他真是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不是啦!来,说给我听。”庄薰像哄妹妹似地哄著元元。 “不要!我不想说。” 这时路妈端了切好的水果走出来。“元元今天拿到成绩单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她这么不高兴,该不会是名落孙山了吧? 庄薰拿出大哥哥该有的同情心,小心翼翼地安慰她:“没关系,还有机会,下次再好好努力,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条条道路通罗马,行行出状元嘛!别太在意了。” “阿薰哥,你好奇怪,你到底在说什么?”元元越听越胡涂。 “你——你不是没考上?”庄薰不想问,但又不得不问。 “什么没考上?我的分数上台大绰绰有余,你自己看!”元元把成绩单丢给庄薰。 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心情嘛!他就那么巴不得她去念大学吗?为什么大学非得设在那么远的地方呢?真是烦死人了! 庄薰比谁都开心“真的吗?元元,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她从小就聪明颖慧,脑筋灵活,不好好栽培她实在太可惜了! “恭喜你了,元元。”程若兰诚心道贺。 元元还是臭著一张脸。 “台大耶!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学校,你怎么还嘟著嘴?不高兴吗?”庄薰问。 “上大学就一定要离开家、离开这里,也要离开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傻孩子,只要放假你就可以回家啦!又不是一去不回。” “人家不想离你太远嘛!”元元撒娇地说著。 “我看,今天我请大家到镇上的馆子饱餐一顿以示庆祝,怎么样?”程若兰提议。 “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她的哥哥们早就已经准备好要给她庆祝了。”路妈笑说。 “是吗?”也对,人家毕竟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凑什么热闹? “阿薰哥也一起来嘛!我哥哥说要做一只烤乳猪,还有自酿的小米酒,你一定要来,不来你会后悔的。”元元缠著庄薰说道。 “若兰也一起来吧?”路妈邀请道。 “不要紧,你们不用担心我,好好去玩吧!”程若兰礼貌地婉拒了。 “我先送元元和路妈过去,然后回来接你,晚上我们去镇上逛夜市,好不好?”庄薰不忍心让程若兰落单。 “嗯,我等你。”她明白他的用心,顺从地点点头。 “阿薰哥,我也要去!”元元不依地大叫。 “你当什么电灯泡!”庄薰哈哈大笑地揉乱元元的短发,一点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程若兰泡了杯香醇的红茶,打算一边翻阅杂志一边喝茶,乖乖地等庄薰回来。 没想到,庄华却突然像个幽灵般阴侧恻地出现。 “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不请自来的庄华一**坐在沙发上“大嫂,我哥怎么舍得离开你?” “庄薰送路妈和元元去哥哥家,马上就回来了。”程若兰的眼睛停留在杂志上。“还有,请叫我程小姐,我还不是你的大嫂。”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想不想散个步?我想跟你多聊聊。” “我很累,想回房休息了。”程若兰懒得再跟他扯下去,反正他要说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庄华挡住她的去路“这样对待未来的小叔,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因为你和我哥和好了,所以怕他知道我跟你提过的事?” “说到这个,我还得谢谢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才和好的。”她准备气死他。 “哦?”他不解地挑著眉。 “关于卖地的事,我和庄薰意见一致,无论如何都不会卖掉林场。”她理直气壮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请你让开。” 庄华正好有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一看到程若兰就想到他那个比石头还顽固的哥哥,一股想要报复的欲望油然升起。 如果不是庄薰坚持不肯卖地,他今天也不会落到这般狼狈的田地!他早就看这个嚣张的女人不顺眼了,教训教训她也好。 庄华突然伸出魔爪,一把抱住程若兰。 “你干什么?”她用杂志捶打著他“放手、放手,我要喊人罗!” “叫吧!这个鬼地方方圆五公里之内都没有其他住户,只剩下我和你而已。” “你你想做什么?”她这才惊慌了起来。 这附近的确没有别的人家,她要如何求救?定时巡逻的警察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经过这里,她要如何自保? “你说呢?”他的手仲进她的衣领内,大胆地揉弄著她的胸部。 “不要!”她尖叫著,却挣脱不了他的束缚。他的力气好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可由不得你!”他开始朝她优雅的颈子进攻,偏偏她左躲右闪,他一气之下,便使劲地咬了她一口。 “啊!”“我要让他尝尝什么叫作痛不欲生!”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放开我!” “求我啊!只要你肯向老子低头求饶,说不定我会放你—马。” 她咬著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人渣!她就是死了也不会求他。 “哼,很有骨气嘛!” 他甩她一个耳光,把她压在沙发上,一把扯烂了她的上衣。她想还击,却被他反制住了。 她被他压在身下,这下他可以尽情地对她为所欲为了。他邪恶地笑着“哭吧!叫吧!我那个万能的哥哥也救不了你啦!” “不”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当庄华撩起她的裙子,扯著她的内裤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撕碎了。 “你这婊子身材满好的嘛!难怪我哥对你爱不释手。”庄华色咪眯地说。 “你这只肮脏下流的猪!”她克制不住地破口大骂。 庄华不以为意地抓住她的腿,正打算一逞兽欲时,领子突然被人往后一提,接著就是一记重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阿薰!”程若兰有如看到救星。 “你这个该下地狱的王八蛋!你在干什么?”庄薰简直快要气疯了。 “哥,都是她,是她引诱我!”庄华不但推卸责任,还颠倒是非,十足小人一个! “你还敢说?”庄薰冷不防地又给了庄华一巴掌。 庄华被打得火大极了,打架他不是庄薰的对手,但他总可以说话吧? “没错,我是打算强暴她,好让你知道什么是失去的痛,什么叫作一无所有,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从小他便失去了母亲,父亲也不重视他,他什么都没有! “你这样还算是人吗?”庄薰不懂他怎么会丧心病狂成这个样子? “谁教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家归不得?我怎么会沦落到在赌场跑腿?” “这些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和若兰没有关系。”他脱下身上的衬衫为她披上。 “但是你爱她,伤害她,你就会痛苦,那我就会很快乐。”他的人生中充满了对父兄的嫉恨。 “你疯了。” “全都是被你逼出来的!要不是你不答应卖地,我也不会把脑筋动到她身上。错的人是你!”庄华打死不认错。 “我不会卖地,我答应过爸的。” “爸只爱你,他太偏心了,什么都留给你,那我呢?把该我的全都还我。”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反正庄华已经认定了是他霸占了庄家的财产,再怎么解释庄华也不会相信。 庄薰从书桌抽屉拿出存摺“拿去吧!这里是爸生前全部的存款,都给你。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也是父亲的遗嘱之一。 “只有这些?”庄华还想多捞点。 “滚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庄薰心灰意冷地说:“还不走?你要等我叫警察来吗?” 庄华这才带著愤恨走出家门。 第十章 庄薰将程若兰扶回房间。“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就没事了,我保证。” 他勉强自己微笑着,不想让她感染到他的怒气。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要是她真的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他一定会亲手宰了庄华! “陪我!”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别怕,我就在隔壁,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了。”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中。 她一直都自信又开朗,现在却有如惊弓之鸟,这都是他的疏忽。 “不要走好吗?我好需要你。”她抱紧他的腰,只想永远待在他温暖的怀里。 “若兰” 只有你才能帮我除去他强加在我身上的伤痛。”她的眼里写满了真挚的请求。 “对不起,兰” “抱我。” 程若兰主动解开自己破碎的衣裳,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瘀青,颈子上还有不忍卒睹的咬痕,手腕则是被蛮力勒出来的红痕 这些伤痕在在令庄薰触目惊心,要是他多喝了几杯,没有及时赶回来的话,她该怎么办? “很丑,是不是?” “别胡说,你是最美的,永远都是。” 程若兰拉著他的子放在心口上“这些丑陋的痕迹,只有你才能替我消除。” “没事了,一切有我,你不用再害怕了。”他的吻一一印在那些瘀青上。 “我不怕了,因为你在这里。” “是的,我在这里。” 再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唇与唇的相遇立即擦撞出激情的火花,彼此的渴望如火焰般熊熊燃起,这把燎原的火烧得他们全身滚烫。 但炙人的熟度并没有使他们退却,反而让他们更加奋不顾身。 他灵活的舌尖划开她的唇瓣,探进她的口中,寻索她的每一处幽境秘地,汲取她的芳香蜜津,她的一切美好他都要。 她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阿薰” “嗯?” “我爱你。” “我也是。”他笑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她主动替他宽衣解带,他的t恤、衬衫和牛仔裤都在她的小手所施展的魔法中一一消失。月光下的他,坚毅的线条宛如完美的古罗马雕像。 “你好美。”她赞叹道。 “哦?”他挑起好看的浓眉。 “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用美这个字眼来形容男人,你是第一个。”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不客气。” 他以实际行动表达他对她的赞美,他小心翼翼地怕碰坏了她,手指如羽毛般轻柔抚遍她的全身。他的所到之处都引起一阵阵喜悦的轻颤,她喜欢那种酥酥麻麻、从他的掌心传来的粗糙感,占有地抚过她细致的胸前。 这个男人是她所爱的,和那个混球不一样!她不需要害怕,在他的怀里,她是安全的,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他。 “薰”她低唤著爱人的名字。 “我在这里。”他握住她的手。 她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拥抱著他,生怕一放手他就不见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紧张了起来。 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今晚我们还是不要你好好休息。”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她受的了。 “我要!”她坚持地说:“我就是要你!现在。” “若兰,你的身体” “那我就自己来了。”她推倒他,让他平躺在床上,呈现欢迎之姿。她跨坐在他的腰腹上,缓慢地朝他俯下身子。 “你是我的,”她的长发扫过他的胸膛“全都是我的,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 她的“独占宣旨”让他微笑了起来,这也正是他想对她说的呢!看来他们非常有默契,简直是天生一对,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对方的了。 “我从来不曾怀疑这一点。”他笑着以双手罩住她的俏臀,彷佛在鼓励她对他为所欲为。 她将吻印在他的耳后,那是她诱哄出来的小秘密,只要她开始舔吻那个地方,他就完全投降了。 “若兰” “嗯?” “我喜欢你吻我的感觉” “哦?接下来我还要吻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分别在他的肩头、喉结和胸膛留下浅浅的吻痕。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著她带来的欢愉快感。 “还喜欢吗?”她媚笑着问。 “继续” 知道自己有能力使他失控真好!这是女人的小小虚荣感。 她继续挑逗他,伸出香舌舔拭他微熟的胸膛,一路往下滑行至他平坦的小肮,来来回回描绘著腹肌上坚毅的动人线条,再往上逗弄他敏感的巧克力圆点,顽皮地将之含人口中,再轻轻嘀咬。 “天啊”他忍不住脱口呻吟。 “大少爷,我服侍得还可以吗?”小手摸上他的胸膛,像猫步似地一点一点骚动著他的神经管线。 “好极了!”他将头埋在地丰盈柔软的胸前,汲取她的馨香。 “那可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她展开一朵笑花,小手往下探去,握住他早巳勃发的硬挺火热 “天呐!”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他本来以为他进入了天堂,哪知只是在天堂门外徘徊,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进入了**的圣地。 一个男人能被心爱的女人完整的对待,是多么美好啊!他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他趁自己还能把持的时候,一把拉起她,热情激烈地狂吻她的全身,尤其是**上翘挺的两朵蓓蕾,在他的吮吻之下更是娇艳动人。 “啊”“舒服吗?”他也想取悦她。 “嗯好舒服哟!我喜欢你亲我”她的一头如丝秀发已经完全汗湿,服帖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 “我也喜欢亲你,接下来我还要亲你的这里。”他的大手停在她的黑色禁区“哦——薰,我喜欢你这样做”疯狂的激浪持续地拍打在她的身上。 极致来临的那一刻,高潮的热浪同时将他们淹没。即使激情褪去,他们仍舍不得放开彼此地紧紧拥抱著,彷佛是一种许诺,永恒而缠绵。 早晨的温煦阳光和微凉的轻风、清脆悦耳的鸟语,一起唤醒睡了场好觉的程若兰。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庄薰英俊的笑脸。 “早。”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没睡吗?”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伸手轻触他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碴。这个粗犷造型真适合他,性感得要命! “睡了一下,突然很想看看你,所以就醒过来了。” “傻瓜,我不就在这里吗?”她还窝在他的怀里呢!可是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我太贪心了,我想一直一直看着你。” 这算是爱的告白吗? “我会一直一直在这里,你每天每天都能看见我。”她最甜美的笑容,只为最爱的人而绽放。 “真的?” “除非你看腻了。不过就算你看腻了,你也没得选择,认命吧!” “那我出钱让你去韩国整型,怎么样?我喜欢像梁泳琪那种大眼睛的女生。”他不怕死地说。 果然,她马上在他的腰侧拧了两把。“为什么要我去挨刀子?你怎么不去整成金城武?我喜欢像他那种带有神秘气质的男生。” 庄薰将程若兰拥入怀中“开玩笑的啦!你只要像你自己就行了,什么都不需要改变。” “就算我老了也一样?”她抬眼瞧他。 他点点头,握著她的手贴在心口上。“嫁给我好吗?” “薰” “说好。”他的眼里充满热切。 “薰,”她坐起身,认真地对他说:“结婚——还是暂时无别提吧!” “为什么?” “我不想变成你的责任,庄华的事只是个意外,不该由你来负责,也不用以结婚来补偿,我爱你,所以让我们好好相爱就好了!” “不好!”“你”庄薰烦躁地下床,打开窗户吹风,想让脑袋清醒一下。 “薰,你生气了?” “没有。”他生自己的气多一点。 “薰,我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我觉得现在不是结婚的时候。”她来到他的身后,轻轻抚著他的背。 他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结婚只有要或不要,什么时候不是问题所在。”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那种心慌意乱,一时也很难说得清楚。 “若兰,”他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紧握住她的双手“也许是我不善言词,但是我要告诉你,结婚不是负责任、也不是补偿,是因为我爱弥。” “薰” “其实我是个怯懦的男人,我怕你总有一天会回台北,而我又没有能力留住你。我不想给你压力,可是又怕失去你,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坦白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诚恳地向她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让她听得又想哭又想笑。原来他也会有说不出口的心事啊? “我爱你!这句话早就该告诉你了。” “现在也不迟啊!”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你怎么说?” “说什么?” 真是被她打败!讲了半天,居然在重要关头忘记他们的话题,她的记性会不会太差了?还是故意耍他的?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当庄太太,每天替我送爱心便当?”在还没有听到她的答案之前,绝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他可要当一辈子光棍了。 “现在说不愿意好像也来不及了,而且还会破坏这么浪漫的气氛,我看我还是委屈一下,就答应你吧!”结果她还在搞笑。 “我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你不嫁给我,也没人敢娶你了,我这算是做好事哦!”他也不遑多让。 “庄薰,你太久没被我扁了,是吧?”她抡起小拳头在他眼前挥舞。 他哈哈大笑地将她拥入怀中“嫁给我不能让你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还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山上,你会不会后悔?”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够了。”她承诺著。 于是他们决定要一生相守在这片美丽的山林中,让不朽的大自然见证他们的爱情。 九月里的某一天,庄薰、程若兰、路妈和元元几位哥哥嫂嫂们,加上一大群活泼好动的小侄儿、小侄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挤在镇上的小车站里,为准备出发到台北念大学的元元送行。 “元元,一到了宿舍要马上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哦!”路妈对女儿殷殷叮咛著。 “我知道啦!” “要小心照顾自己。”路妈很舍不得。 “我会啦!” “下个月放假记得要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庄薰笑嘻嘻地提醒著元元。 讲到这个,元元虽然觉得不是很服气,但看在阿薰哥的份上,她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选择。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有情 人,对她也没有好处。 元元转向程若兰“阿薰哥就交给你了,如果你不能让他非常幸福的话,我是一定会把他抢回来的。”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保证让他每天都幸福得不得了!”程若兰说。 “老婆,我宁愿你换个方式照顾我,让我有不一样的性福。”庄薰搂著程若兰,暧昧兮兮地挤眉弄眼。 “庄薰,这里可是有未成年的小孩子哦!”她急忙想捂住他的嘴,却失算地被他吻个正著。 一群小萝卜头亲眼见识了大人玩亲亲的把戏,纷纷鼓掌叫好。 秋高气爽,果然会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