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如狼》 第1章：重生 “好疼！”张海东只觉得头痛欲裂，昏暗中，他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天真无邪，但是带着畏惧感的小脸：“爹爹，你醒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娃娃声音响了起来，能看得到，那张小脸上还挂着道道泪痕…… 爹爹？ 张海东强忍着头痛感坐了起来，扫视了一遍四周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间30平米不到的小客厅，自己正坐在满是补丁的沙发上，不远处是狭小的窗户，窗户旁边的破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 面前的一张破烂到掉光油漆的桌子，上面放着两个酒瓶，其中一个还有半瓶酒，这是最便宜的劣质白酒，依然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道，而酒瓶子旁边，是袋子装着的残羹剩菜…… 这里哪里？自己不是在高中读书吗？ 这会应该是放学的时间吧！ 张海东起身跑到洗手间猛地冲了几把脸，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自己。 一张三十多岁的脸，胡子拉碴，眼角的鱼尾纹证明自己经历了多少风霜…… 还是自己的脸，只不过是老了许多的之后的脸。 是在做梦吧！ 他猛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发现真的是火辣辣的疼，竟然不是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还有一个女孩叫自己爹爹？ 重……重生了？ 只不过是重生到了十几年后的自己？自己还有了一个女儿？ 这时候他才从洗手间走出来，却发现小女孩正畏惧的抱着一个破枕头，躲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自己。 仔细打量，这才看到，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都掉色的发白了，不知道被洗了多少次。而且还破了好几处洞，打着补丁。长期的营养不足导致女娃脸色蜡黄，头大身子小…… 看那杏子重眼，小瓜子脸，跟自己最少有八分相似，这要不是亲生的，自己都不信啊。 似乎是看到张海东眼神不对，小女孩畏惧的道：“爹爹不要打倩倩，倩倩会听爹爹的话的。”语气中带着陌生和恐惧。 打女儿？ 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酗酒还打女儿的人？ 难怪一开始看到自己，倩倩就带着畏惧的感觉。再看桌子上的酒和残羹剩菜，张海东心中一阵叹息，这重生的，简直太差劲了吧。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十几年后竟然会变成这副样子。 老婆呢，老婆估计也被自己打跑了。 他惨然的笑了笑，抚摸着女儿的额头道：“你是爸爸的心头肉，爸爸怎么会打你呢。” 似乎是从来没见到张海东这般和蔼过，倩倩终于放松了戒备，跳下沙发，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碗绿豆汤：“爹爹，妈妈说绿豆汤是解酒的，你快喝吧。”说着，小手将绿豆汤放在了张海东跟前。 这动作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熟练的让人心疼。 不过倩倩说妈妈说的，看来自己那个便宜老婆还没有走。这样的条件都能跟着自己过日子，想来应该长得一般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有个女人跟着自己，愿意付出就很不错了，自己竟然还在斤斤计较。 端起绿豆汤来一口气喝光，那种灼热感和眩晕感终于是褪去了一些。 此时，倩倩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炒饭，然后自己拿着小勺子吃了起来。 “你这是吃的什么？”张海东问道。 倩倩吓得手中的勺子都掉了下来，哆嗦道：“爹爹，倩倩饿了。” 自己是给这孩子造成了多大的阴影啊！ 张海东连忙歉意的道：“没事，这个怎么能吃呢，吃这些，这些菜好吃。爸爸再给你去闷新米饭。”说着，将旁边的剩菜移了过去。 虽然是剩菜，不过里面依然有肉和青菜，远远比倩倩碗里面那黑乎乎的一晚剩炒饭好吃的多。 “倩倩听话，那是爸爸的菜，倩倩不吃。芊芊吃炒饭就好。”倩倩又畏惧的拿起了小勺子，看来是真饿坏了。 难怪孩子看起来没有营养，这种饭也能吃？ 倒给猪，猪都嫌咯牙！ 张海东心疼的将小碗移在一边，然后夹了一块肉喂进了倩倩口中：“吃这个，好吃不，宝。” 倩倩狼吞虎咽的咽了下去，黄黄小脸蛋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哈，吃饱了，爸爸带你出去玩。”张海东放下女儿，将劣质酒拧好放在了一边，然后将屋子里的垃圾收拾了一下。 走到厨房，把脏碗筷洗了一下之后，就准备找大米出来焖一点给孩子吃，找遍了整个厨房，却发现哪里都没有。 应该是空了，没关系，一会出去买就行。 看着倩倩狼吞虎咽的将那些剩菜吃完，张海东将垃圾一收拾，这才道：“走，宝。爸爸带你出去玩，顺便给你买一身新衣服。” 听到买衣服，倩倩懂事的道：“爸爸，家里……不是……没钱了么。” 这…… 这时候张海东才掏了掏浑身的兜子，里面竟然只有六块三毛钱！ 我擦！ 地狱模式？ 环境不好，酗酒打孩子，身上竟然还没有一分钱……自己是不是……也没有工作？ 靠女人养活吗？ 张海东家中条件不错啊，高中时代的挥金小王子啊，虽然有那么点懒，可是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十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苦笑了一声，张海东这才道：“不买衣服也行，爸爸给你买个肉夹馍，让我家宝好好吃。”说着，拉起女儿的小手便准备出门。 就在此时，门锁一阵咔咔咔的声音，有人在开门。 难道是，自己的老婆回来了？ 果然，倩倩笑着道：“爸爸，妈妈回来了。”说着，小手将门拉开。 进门的，是一个超级大美女！ 一头披肩的秀发犹如黑色的瀑布一般，标准的瓜子脸，鼻梁尖细而挺拔，再配上一张粉嫩的樱桃小嘴，完全可以秒杀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 “老……老婆……”张海东轻声喃喃道。 老天爷是公平的，虽然环境很差，甚至让自己无法忍受，却给了自己这样漂亮的一个老婆。这次重生，还不是那么的地狱模式嘛。 女儿都这么漂亮，自己早就应该猜到，有一个漂亮的妈妈的。 “妈妈，你辛苦啦。”倩倩欢快的跑了过去，扑进了大美女怀里。 “哎，我的宝贝。”女人将倩倩抱了起来，狠狠的亲了几口。 可是当她看到张海东的时候，脸色顿时冷淡了下来…… 果然是这样…… 沉默了一会，大美女这才开口道：“海东，倩倩也五岁了。今天我看到旁边的幼儿园开学了，想给倩倩报个名，可是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我那点微薄的工资，养活咱们三个，都很费劲了……” 第2章：压力 钱，永远都是成人世界里最沉重的话题。 刚刚重生的张海东听到这个问题，只觉得胸口仿佛瞬间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几十分钟之前，自己还是高中学校里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而马上，就要面对沉重的家庭压力，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顿了顿，他才搓着手问道：“多少钱？” “一个学期一万吧。还有杂七杂八其他的开销。”大美女回答道，不过眼神中带了一丝惊讶。 以往的张海东，可是从来不愿意问这些的。他不仅不上班，而且脾气暴烈，还爱酗酒，打架。除了让自己不停的失望，从未有过今天这般关心，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有种……有种刚刚恋爱那时的感觉。 温若暖阳，沁人心脾。 “咳咳。”张海东轻咳两声，这才道：“行，你不用着急，我想想办法凑一下，一定先让孩子念书。然后我明天，再去找一份工作。” 说这话的时候，张海东低着头。 有压力，那就去面对压力。他从小都是这样，不知道这十几年经历了什么，竟然让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他不知道，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美女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 以往的张海东不是这样子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竟然要主动去找工作！供女儿上学！ 虽然明知道他凑不来这一万，可是依然有一种很舒服，很欣慰的感觉！ 毕竟，他有所改变了。 心情一时开朗，脸色也温和了许多，将女儿放下来，这才道：“我去炒菜做饭。” “我来吧，你工作累了，先休息一会。”张海东主动站了起来。 “你……会做饭？”大美女更加震惊。 张海东点点头：“会一点吧。你工作一天，也累了，先休息会。” “菜和米在我包里。”美女吩咐着，眼神中疑惑之色更加严重，还带着一丝期盼。 不多久，饭菜的香味冒了出来，张海东从厨房里走出来，香喷喷的米饭，干湿正好。还有一个红烧豆腐和地三鲜，虽然都是素菜，却色泽光亮，散发出来的香气勾着胃里的馋虫。 这个水准，显然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 大美女开始怀疑，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张海东是不是偷偷背着自己学习炒菜了。 一时间食欲大开，端着米饭吃了起来。 女儿倩倩吃了一口张海东的菜之后，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爸爸做的饭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乖。”张海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你也一起吃啊，海东。”大美女食欲大开，连忙招呼道。 “我不饿，刚才吃过了，你们吃吧。”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吃饭的时候，突然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张海东连忙起身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有些风韵的女人。 “你好，请问你是？”张海东礼貌的问道。 “张海东，奥斯卡欠你一座金编剧奖啊。喝完酒，就装作不认识我了？废话少说，你们房租已经欠了两个月了，给你们五天时间，你们要是再拿不出钱来，就给我收拾铺盖滚蛋！”女人尖牙利齿，咄咄逼人：“每天躺在家里无所事事，老婆孩子都跟你受罪！” 原来是包租婆。 张海东惨然一笑。 “尹姐，实在不好意思，等我开了工资，这个月开了工资之后就先给您付房租。您多宽限几天。”大美女低声下气的道。 “杜菁，不是姐说你。姐看到你都心疼。多漂亮，多努力一个姑娘啊，嫁给这么一个铁废物，每天只知道酗酒打女儿，跟个吸血鬼转世似的。我要是活成他这样，我早就死了算了。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有些扶不上墙的烂泥，该放手就放手，外面的好男人多着呢。”尹姐虽然嘴巴刻薄，不过对杜菁还是很不错的。 紧接着，又训斥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尹姐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在心上。”杜菁安慰道。 “没事，我会努力挣钱的。”张海东叹了口气。 至少现在知道，自己的老婆叫杜菁了。 等她娘俩吃完饭，张海东还是主动的将碗洗掉，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他跟杜菁打了一声招呼，出去倒垃圾，顺便走走，这才打开门走出了小屋子。 昏暗潮湿的楼道里，杂乱的摆放着鞋架，灶台和一些生活用品，让本就狭窄的楼道更加难走。 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脚臭味和油烟味，让人十分不适。破旧不堪的楼道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疏通下水道……开锁……包小姐…… 张海东那里经历过这样恶劣的环境，捏着鼻子加快了脚步。 顺着老式的铁制楼梯走出来，将垃圾丢进垃圾桶，总算是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自己住的这里应该是一片古老的城中村，一大片的村民自建楼，已经很破旧了，但是还没有规划和拆迁。 住在这里的，都是一群外来的打工族，电瓶车无序章的乱停了一地，垃圾被随意的丢在了大院墙角的角落里，还有一瓶瓶的尿，卫生巾和避孕套。 他跑到河边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夕阳，终于像是丢掉包袱般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看着遥远市中心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家。 他很早就构思过自己的未来，住着市区的大平层，有着稳定的白领工作，还有一个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的老婆，为自己带着孩子。 一家人其乐融融，安静，平和。 并不是现在这种…… 晚上出来甚至都会担心踩到谁拉的屎…… 张海东攥紧了拳头，暗自咬着牙道：“我一定做人上人！”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女儿的学费，先凑到钱再说。 他出来之前早已经带上了手机，就是找找看，能和谁先借点钱，渡过眼下这个难关。 翻出通讯录，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爸爸的电话。 爸爸和妈妈可是很宠自己的，有求必应。张海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住在家里，或许是自己想要给杜菁一个独立的家？ 他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手机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爸，我是东东。” 第3章：借钱 “爸？你还认我这个爸？”电话那头是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声音。 张海东能听得出来，就是爸爸的声音。 可是高中时代有求必应的父亲，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冷漠？ 他很快捋清了逻辑，自己可能找了老婆之后，经常酗酒打人，所以父亲对自己失望了。这也情有可原。 现在是他自己的亲孙女要上学，说明情况，他老人家不会坐视不理吧。 当下婉转的道：“爸，倩倩要上幼儿园了，我想先跟您借一万块钱……” “然后你拿着这一万块钱去赌博是吗？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逆子，真是天打雷劈！”电话那头骂完，便挂掉了。 只留下张海东一脸的愕然。 不工作，酗酒，打女儿，现在又加了一个赌博…… 这十几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变成了今天这副人人都厌恶的样子！ 张海东甚至十分厌恶现在的自己，究竟自己做了多少坏事，才会让身边的至亲之人都如此失望！ 女儿的畏惧……妻子的冷淡……父亲的决绝…… 他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此时，一个中年男人像是无助的小草一般，孤苦的立在原地，找不到方向，看不到未来，只能任凭风吹雨打，春夏秋冬…… 但是如果借不到钱，杜菁会对他更加失望吧。 还有房租和生活的压力。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翻起了电话簿，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眼帘。 刘山。 高中时代一个宿舍的铁哥们，两个人那可是穿着一条裤子啊！可以说一个宿舍里，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的形影不离，他的初恋女友白有容，还是自己帮忙介绍的呢。 不管之前借过钱没有，这点情分，相信还是有的吧。 像是洪水中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张海东鬼使神差的打了过去。 “喂，东哥。”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朦胧的声音，显然是刚睡醒的状态。 “刘山，在休息吗，不好意思打扰了。”张海东连忙致歉。 电话那头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刘山洪亮的声音道：“东哥，你发烧了。咱俩可是铁三角，咋还这么客气了呢。有啥事就直说。” 还是那么豪爽，和高中时代一模一样。 张海东眼眶有些发热，顿了顿，这才道：“刘山，我女儿要上幼儿园了，我现在没钱。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万，等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有了钱立马还你。”生怕刘山也同样厌恶他，张海东直接便打了保票。 果然，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许久，刘山的声音再次响起：“东哥，你已经从兄弟这里借走八万多了。我很感激你当年把有容介绍给我，可我俩现在养着孩子，还有四个老人，家里也十分困难。实在是拿不出……你说你工作……”说到这里，刘山顿时提高了音调：“东哥你洗心革面去工作了？” 张海东一阵尴尬愧疚。 身边的人早就被他借了个精光。工作，都成了洗心革面了。 刘山现在也这么苦难，自己竟然还要借钱。做人有些太过于无耻了。 当下歉意的道：“对不起啊，刘山，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东哥，你能醒悟是真的好。毕竟是女儿上学，你把卡号发过来，我这就给你转账。”刘山似乎十分高兴。 “谢谢。”张海东眼眶又热了，他生怕自己哭出来，强忍着挂掉了电话。 用短信将卡号发过去之后，不多久，就收到了银行的提示信息：尊敬的xx银行客户，您的尾号1762的账户转账一万两千元，请注意查收。 这小子，生怕不够，还多给了自己两千块。 真的没白处这个哥们！ 瞬间只觉得肩头上担子一轻，张海东回到了家中。 倩倩正坐在电视机跟前看着葫芦娃，杜菁则是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自己：“怎么出去这么久，咱们这里晚上有点乱。” “咳……”张海东道：“我去凑了点钱，一万二，暂时应该是够了吧，先让倩倩去上学。” “一万二，你从哪里搞来的钱？”看着张海东递过来的银行卡，杜菁更加不可思议。 “找刘山借来的。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肯定会先还他。”张海东连忙下保证书。 “你知道他借给你多少钱了吗？就因为他老婆是你介绍的，你借了快十万了。你有这么个好哥们，真是上辈子修来的服气。”杜菁本来还想在说什么，不过看到张海东将银行卡丢给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转头将倩倩的抱了起来，笑着道：“倩倩马上就可以上学了，到了幼儿园，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哦。” “谢谢爸爸妈妈。”倩倩高兴的手舞足蹈，在张海东和杜菁脸上各自亲了一口。 欢乐了一会，夜深了。 杜菁先把倩倩安排上了自己的小床，然后一件一件的将衣服脱了下来，雪白的肌肤如同羊脂玉一般的露了出来，妙曼的身躯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张海东只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只能用力的搓着手，不敢抬头看杜菁。 虽然是十几年后的自己，但是心理上还是那个高中生，除了老妈就没拉过别的女孩子的手。纵然她是自己的老婆，也一时间不敢多看一眼。 “要不要一起洗澡，洗完早些休息。”杜菁没有发现张海东的异样，开口问道。 “哦，不了，你去洗澡吧。我白天已经洗过了。”张海东道。 自己的老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杜菁转身便自己进了卫生间，张海东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平复一下尴尬，却发现卫生间的门根本就没有关，能够清晰的看到，细雨般的水珠从淋浴头里喷出来，欢快的在杜菁雪白的身体上跳跃…… 他本想转过头去不看，但是眼睛却像是被定住一般，一秒钟都不愿意从那妙曼的身体上离开…… 第4章：应聘 过了许久，口干舌燥的看着杜菁洗完澡，披着粉色的浴巾往出走的时候，张海东这才惊慌的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这看着手机。 实际上手机是老人机，也根本没有打开！ “倩倩先睡了，咱俩也睡吧。”杜菁若无其事的拍拍张海东的肩膀。 张海东只觉得一阵酥麻紧张，然后道：“好。” 进了里屋，杜菁将浴巾一搭，风光无限的便钻进了被窝，看的张海东一阵眩晕，僵直的站在地上。 “赶紧进来呀，怎么了。”杜菁有些疑惑。 竟然要和自己的便宜老婆进被窝了，张海东连忙深吸一口气，随便一脱，便钻了进来。 杜菁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依偎了过来，钻进了张海东怀里：“你今天有很大的变化，我很开心，东哥。只要你不在酗酒，其实找不找工作都是无所谓的，我愿意养着你和女儿，咱们一家人平静，幸福就好。”她说这话语气中带着轻微的怨气，这些年，天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张海东又是一阵愧疚，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道：“傻瓜，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呢。以前都是我不对，你辛苦了，老婆。以后的日子里，我努力奋斗，一定让你和宝贝姑娘成为这座城市最幸福的人！” “是么，老公！”杜菁仰起头，天真的看着张海东。 似乎恋爱的时候，那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张海东又回来了。 “那是……”张海东刚扭过头来想说什么，便看到杜菁那炙热期盼的眼神，颈部晶莹剔透的肌肤里面，潮红的血管纹路依稀可见。 瞬间他整个人仿佛都被刺痛了一般，嗓子都干的冒烟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孩子也睡了，东哥，你要是想要的话，就来吧。”杜菁眯上了眼睛。 想要……张海东自然知道这想要的意思，他也知道身体起了反应，可是自己一时半会还有些突兀，所以连忙道：“你上班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才好。改天再说。” “你怎么了？”杜菁猛然间睁眼问道。 “没有……我……” “你都不愿意碰我了，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或者……” “没有，绝对没有。”张海东连忙摆手。自己真是个白痴啊，正常男人见到如此如花似玉的老婆，除了想要，还会有别的想法吗？差点就穿帮了！ “我只是今天喝酒喝多了，感觉身上有些困乏，改天就好了。”张海东连忙找了一个借口。 这个借口似乎还说的过去，杜菁这才半信半疑的道：“我早说了你要戒酒，酒喝多了会导致那方面不行。改天我给你补补。” 两人这才熄了灯。 张海东闻着杜菁沁人的体香，许久，听到轻微的鼾声之后，才算是完全平复下来。 明天就要开始去找工作了，新的生活，自然要面对新的压力。 重生了，真的没有超能力吗？ 他喃喃自语道。 “什么超能力，东哥？”杜菁睡眼惺忪的问道。 张海东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掉下床！幸亏没有将重生两个字说出来！ “你没睡着？”他捂着心口问道。 “东哥，你不搂着我我睡不着。”杜菁猫声猫气的道。 张海东这才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自己明天会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呢？张海东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辰。 …… 一大早张海东就爬了起来，煮了两个鸡蛋，然后做了两份青菜面，端在了母女俩面前。这是杜菁自打结婚以来，第一次看到张海东竟然这么勤快，激动的她跳起来狠狠的给了这个男人一个吻。 至于倩倩，小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公，我先去上班去了，这是两百你拿着，记得带好孩子。”心情美丽的杜菁去上班了。 虽然钱不多，但是在这个家庭，足足是一笔巨款了。 显然，杜菁并没有指望他去工作。 张海东将屋里屋外收拾了一个遍，下楼在外面给倩倩买了几个大甜饼，还有一些零食之后，这才摸着倩倩的脑袋道：“宝，爸爸要出去找工作。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这些东西。谁敲门也不要开，等爸爸妈妈回来，好不好。” 倩倩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道：“好的，爸爸。”然后用力的抱着张海东亲了一口。 翻了一下，也没有什么新衣服了，张海东找了一身看起来略微干净的旧衣服穿在了身上，虽然款式老了些，不过该有的精气神终于是展现了出来，甚至有些英姿勃发的感觉。 走出楼道，正好碰上了包租婆尹姐。 “街溜子一个，又要出去混吃混喝了吧，我真是替杜菁不值。”尹姐啐了一口。 张海东也不跟她计较，毕竟自己之前那么烂，还欠着人家房租。而尹姐也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本市最大的招聘中心就在光明区，坐了一辆公交，张海东便直奔招聘现场。 此时可能是由于天气还比较炎热，招聘现场倒是没有那么人山人海。 张海东的记忆只停留在高中时代，所以只能按照高中文凭来找工作。先走了一圈，看了几家略微对眼的企业之后，这才咬咬牙，复制了几份身份证复印件和简历表。 早知道就在家附近复印了，两块钱一张，真是贵到家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简历填好，然后来到了第一家公司：花贺集团。 这是津门最大的集饭店，商场，娱乐场所为一体的超级大公司，里面有销售，后勤等一系列工作。张海东小心翼翼的将简历递上去，谁知道对面的女人看了一眼，便直接道：“我们花贺集团无法录用你。” “为什么？”张海东很惊讶，这还连简历都没有看，就不录用？ 太草率了吧。 “我们是津门最大的公司之一，你看看你这身打扮，身上的衣服都多久没买过了，洗的都发白了。连一身新衣服也没有吗？你这明显就是不上心，在工作中，也是这种态度的话，你能做的好？” 那莫名其妙盛怒的招聘女人一番连珠炮喷的张海东头昏脑胀，再加上那呈喷射状往外飞溅的唾沫星子，让张海东的脸久逢甘霖。 第5章：受伤 张海东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这个女人莫非是吃了枪药？还是更年期到了？ 他咬了咬牙，并没有反击，而是直接起身便离开了。 自己只是一个求职者，骂人和打架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这家公司不用，再换一家就是了。现在自己有一个小小的家，肩膀上扛着担子。先找到吃饭的碗，才是最要紧的事。 身后，那个女人啐了一口，将张海东的简历揉了揉，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中。 走了几家，又看到一家招聘后勤的，张海东拍了拍衣服，小心翼翼的将简历递了上去。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瞥了他一眼才鄙夷的道：“高中毕业？三十岁了？” “嗯。”张海东搓着手答道。 “哼，现在大专毕业生都遍地走，你这个高中文凭相当于没有。对了，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哪家公司，干了多久。”中年人盘点似的问道，简历已经被他随手丢在了一边。 “以前……”张海东搓着手，自己还真没有上过班。 看他打结巴，中年男人眼中的鄙夷更加严重了：“你以前没工作过？你已经三十岁了呀。看你这身穿扮，家里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吧。就这样从高中毕业啃了这么多年老？现在这些啃老族，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抱歉，我们这里养不了少爷，你走吧。”说着，将简历丢了回来。 旁边应聘的人看着张海东，也捂着嘴讪笑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我什么苦都能吃。”张海东急忙辩解道。 “你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全然一副公子哥的派头。真是没有公主的命，得了公主的病。我们用不起你，你走吧。” 这番话说的很大声，让张海东更加难堪。 他将简历收了起来，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整整三个多小时，张海东都徘徊在招聘现场。不停的投递简历，然后便是各种冷眼和拒绝。 “不是大学文凭……没有工作经验……身体太瘦弱……甚至还有你长得像小白脸这种理由……” 眼看到了晌午，整个人饥肠辘辘的时候，他这才从招聘现场走了出来。 整整一上午，都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他有些丧气。在这个大专生都遍地如麻的年代，高中文凭，连苦力都难混上，真的是太难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容易两个字。 摸了摸口袋，身上还有一百六十多块钱，这是早上给女儿买了吃的之后剩下的。 杜菁一个人挣钱不容易，要省吃俭用。 街头找到了一家烧饼店，买了两个烧饼，一瓶矿泉水，然后便躲在招聘会拐角的角落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快到九月份了，正值暑伏的天气，张海东热的满头大汗，不过他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咕咚咕咚又是几大口，将瓶子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这才塞下了最后一口烧饼。 总算是有些饱了。 正准备起身再碰碰运气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训斥的声音。 “这个机器很重要，咱们花贺集团立马就要用。这是招聘会现场啊，你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这群hr有什么用！”说话的，是一个一身正装，面容俏丽的职场美女。 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不过隐隐的带着一丝压迫的气场。 而被训斥的，正是刚才潮喷张海东的那个女人。 “该！吊不死你！”张海东暗暗的骂了一句。 “黄经理，你也知道，现在这些孩子们都是独生子女，细皮嫩肉娇贵的很，不是自己分内的事根本没人干啊。再说了，这大中午的，有几个人愿意热哼哼的留在这里……”那女人一脸不情愿的解释道。 “立马给我找，我不管什么原因，给钱也要找来。”那位黄经理下了命令。 那女人一脸怨气的扭过了头，嘟着嘴暗暗地对着那个黄经理骂了几句，然后立马换了一脸假笑，朝着剩余的应聘者走了过去。 张海东将简历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准备继续碰碰运气。 “帅哥，你好。”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扭头一看，正是刚才训斥那个女人的黄经理。 “怎么了？” “我是花贺集团的，现在我们有一台机器要抬上车运走，特别着急，你能不能帮忙抬一下。价钱都好说。”这黄经理微微一笑，给人一种极度亲切的感觉。 给钱？ 张海东一寻思，抬个机器无非出点苦力，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还能赚点小钱。抬完再回来继续投简历就是了。 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能赚一点是一点。 当下点点头道：“好。” 黄经理一阵高兴，领着张海东又找了一个人，这才走到了机器卸货的地方。 招聘的那女人也找来了两个非常瘦弱的大学生，终于是凑够了四个男人。 机器不算大，但是特别沉，而且强调很贵重，一定要轻拿轻放。 黄经理安排四个男人一人抬一个角，她打开了suv的后备箱，和其余三个招聘的女人在旁边帮忙托举，众人齐心协力，将机器抬上了suv的后备箱。 这时候，需要其中一个人先放下一个角，让机器撑地，然后其他角的人再慢慢往下卸。 “我不行了，我先放。”其中一个瘦弱的大学生满脸大汗的道。 他应该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而且没什么经验，抽手的时候卸力太快，导致机器往下重重的一托，强大的重力猛然间涌来，众人生怕压到自己，纷纷放手！ 机器直接便落了下来！ 只有张海东还死死的抱着一个角！ “呲啦！”一声响。 同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了上来。 只见张海东胳膊上满是鲜血，一大片皮都被带的撕了下来！鲜血直流！ 他忍着痛，将机器最后一个角缓缓地放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女人不仅觉得都没错，还在抱怨张海东。 “要不是他机器就摔坏了，这机器只有荷兰才有！五年才订来一台！你先给别人结了钱，我带他去医院。”黄经理吩咐完，连忙带着张海东上了副驾驶，朝着医院飞奔而去。 张海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头大汗，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一阵钻心的痛。 第6章：有工作了 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原本只想赚点小钱，谁知道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真是得不偿失了。 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休息。 黄经理的车开得飞起，一路上漂移转弯各种过，终于赶到了医院。 风风火火的到了急诊科，黄经理便直接道：“医生，他受伤了，先给他止血。” 然后随手拿出钱包，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在张海东手中：“你先拿着交费。我把机器送到集团之后，就回来看你。钱不够我一会回来再给，先治疗。” “用不了这么多的……”张海东还想说什么，她却已经走远了。 让人家拿了这么多钱，张海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检查了一下伤口，医生严肃的道：“小伙子，你胳膊上整块皮都被扯掉了，这个需要住院植皮啊，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而且就算植皮了，以后也会留下大片疤痕……” 住院植皮？ 张海东猛地一惊，家里现在正需要顶梁柱，父母走绝，朋友也借空了。哪里还能在这种地方养病浪费时间。当下连忙道：“我不用植皮，您给我包扎一下就好了。我一会还要回家做饭呢。” “做饭！你受了伤不能沾水，会感染的！”医生怒道。 “好，我不沾水，您给我包扎吧，我不需要住院植皮。”张海东疼的直吸凉气，哪里还有功夫和他练嘴。 酒精擦拭几遍，上了药粉之后，终于是包扎完成了。 总算不那么疼了。看着自己的手臂，张海东心中道：男人，有点伤疤，也算是一种成长嘛。 总共才花了两百多一点，还开了一些消炎药。 倒是黄经理给的那些钱，足足有好几千，根本用不了。 张海东攥紧了钱，然后买了瓶矿泉水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黄经理。 可能是花贺集团太过于忙碌的原因，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多，才看到了黄经理的身影。 她匆匆忙忙走过来，看到张海东坐在椅子上，惊讶的道：“你怎么没住院，钱不够医生不让住吗？” 看着她一脸震惊，张海东憨厚的笑了笑，将剩下的钱递给她：“小伤，不碍事。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怎么能是小伤。”黄经理皱了皱眉头，然后将一叠钱往张海东口袋里塞：“这些钱你先拿着，回去买些营养品，好好补一补。” “真不用，这点小伤。”张海东连连推辞。 眼看张海东不收，黄经理从里面抽出了十张红的道：“这是刚才你搬机器的钱，因为你，所以机器没有任何损坏，集团也很满意，给你一千。” “这……” “哎呀，墨迹啥！拿着！” 黄经理强行将钱塞进张海东口袋里，然后道：“不要着急，先坐下来聊会，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张海东口袋里装了一千，瞬间觉得心花路放，看到了希望。 “我叫黄文莹，是花贺集团分管商场的总经理。你叫张海东是么，为什么要应聘后勤的工作？” “啊？你看了我的简历？”张海东惊讶的挠了挠头。 “对。”黄文莹拿出了一张简历，赫然是张海东投出去的一张，只不过已经皱巴巴的了。 “嗯，家里穷，女儿也要上学了。所以想找一份固定的，在岗时间就能干完的工作。到时候下了班可以去接女儿，让她妈妈多休息一会。”张海东笑着道。 “你有了女儿……”黄文莹一惊，顿时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看来你很疼你老婆和孩子啊……”语气中不自然的带了一丝酸意。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两声掩饰，然后接着道：“其实后勤女人太多，可能私下里会拉帮结派，说一些没必要的闲话，不怎么太适合男人。你以前在哪里工作过，有多少经验。考虑过做一个销售吗？” 销售？ 张海东怔了一下，他没有任何销售方面的经验，思想还停留在高中时代。后勤这些简单的体力活随便学学就能会，销售除了抗压，若是没有业绩的话，分分钟钟就会被下岗。自己现在自然是希望能稳定一些。 看着张海东面露难色，黄文莹道：“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张海东顿了顿这才道：“我没有任何一点销售经验，怕是根本就学不来……这个……” “没关系，不会就要多学，多看。做销售人品是第一位的，我相信你的人品一定可以胜任。第一年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无责底薪3000，带五险一金，参与项目或者做的好还有提成。怎么样，你要是愿意，明天就到公司来上班。”黄文莹干练的风格完全展现了出来。 这就，有工作了？ 一个月三千，能极大的缓解这个家的压力！ 无责底薪！ 就像是绝望中飘来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张海东高兴的点点头道：“我愿意。” “好，那你明天就来上班入职。”黄文莹笑了笑，接着从旁边拿出了一身西服：“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男人的衣服，你看看这身合适不，先穿着试试。毕竟上班也需要一身正装。” “这怎么……能要您的衣服呢。”张海东连忙推辞。 “你要是不穿，我就跟着你去你家了。”黄文莹故作嗔怒道：“这是我哥的衣服，你先穿着上班，以后再买就是了。” 眼看推辞不过，张海东只好道：“谢谢你，黄经理。那我回家再穿。” “别这么见外，叫我莹莹就好。对了，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家。”黄文莹坚持要开车送他回家，张海东拗不过，只好坐上了她的车。 因为第一次赚到了钱，想给女儿一些惊喜，张海东在半路让黄文莹停下车，玩具电里买了两个变形金刚，还有一只大兔子布偶，这才坐着车继续往家走。 杜菁下班回家，发现家里只有倩倩在。 张海东还没有回来。 一问女儿，才知道张海东一道早就去找工作去了，不由得心头一暖。 不过他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应聘成功，也不可能第一天就上班呀。 杜菁没由来的有些担心，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而就在此时，小区楼下停了一辆奥迪suv，她看到张海东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7章：敏感 与此同时，一个漂亮的女人也从驾驶位走了下来，她和张海东靠得很近，有说有笑。 杜菁愕然。 刚才那微微的温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瓢泼而至的冷水…… 她挂掉了电话。 阳台上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那女人递给张海东一包东西，甚至还帮他整了整衣领，这才笑眯眯的上了车…… 这就是他说的要出去找工作！ 那个女人是谁！还送到家门口！ 原本以为张海东愿意为了这个家做出改变，自己会朝着幸福的方向奔去。谁知道，他竟然是出去…… 杜菁气血上头，往屋子里走的时候，都有些踉踉跄跄…… “妈妈，爸爸还不下班回来么。”倩倩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杜菁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将倩倩抱在了怀里，抱的特别紧，生怕失去了什么。 黑暗的屋子中，只有她浓重的呼吸声。 …… “你一只手拿东西也不方便，我送你上去吧，顺便去你家坐坐。”黄文莹笑着道。 “家里……可能比较乱，没事，我一个人能回去，今天真的谢谢您了。以后有机会了，再请您来家里坐坐。”张海东憨笑着道。 黄文莹一看就是那种都市的高知白领，自己住的环境属实太差了了些。 “那好吧。”看张海东实在不愿意，黄文莹顺手帮他叠了叠凌乱的衣领，这才道：“你这伤挺严重的，明天先入职，然后在家好好修养。家里养好伤了再来。没关系，入职开始就给你算工资。” “谢谢黄经理了。真的麻烦您了。”张海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说了，叫我莹莹嘛。那我走了，拜拜。” 说完，黄文莹上了车。 刚开出小区，黄文莹便重重的拍了拍方向盘：“他竟然有老婆孩子了。”言语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怨气。 作为花贺集团的经理，她今年已经整整29岁了。人人都羡慕她事业成功，开好车，住好房。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她还没品尝过爱情的滋味。 从小发奋图强的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奖学金和985文凭是对她最好的回报，也让她在学生时代与爱情绝缘。 到了社会上开始工作之后，本以为会找到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却发现碰到的都是渣男。要么花心的很，处处留情，完全是海王作风。 要么就是十分看重钱，死死的防着她，还想着她付出点什么…… 她也想找男朋友，也想结婚，可是一直都碰不到那种给她踏实感的男人。 父母不知道催促了多少次了，甚至让她十分厌烦接家里的电话。 直到今天，看着张海东拼命护住机器的那一刻，她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个男人很靠谱，他心地善良，长得也很秀气，撩动了她的心弦。 可这一接触，才知道张海东竟然连女儿都有了。 一边想着，一边开车，以至于让黄文莹都有些失神，车子晃晃悠悠的偏离了正道。 “瞎了，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呼啸而过的一声怒骂，终于将她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哼，我长得又漂亮，还自强自立。不知道多少男人排队等着我呢。”心中安慰自己一番后，黄文莹开着车平稳的朝着家中走去。 张海东心情美得很，今天搬货赚了一千不说，还得到了一份大集团的正式工作。 以后这个家，自己可以和杜菁共同来撑起了。 就像是黎明前的一缕阳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轻轻打开门，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张海东放下东西，开了灯，却看到杜菁正抱着倩倩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怎么不开灯啊，菁菁。”张海东换上了拖鞋。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倩倩高兴的挣脱了杜菁的怀抱，一下子冲到了张海东面前。 “嗯呢，倩倩乖。快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张海东捏了捏宝贝女儿的脸，然后打开了袋子。 倩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的将娃娃拿了起来喊道：“大兔子！变形金刚！哇，妈妈，爸爸给我买礼物了。” 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张海东心中的愧疚感更加严重了。 连一个像样的玩具都没有，这些年真的亏待女儿了。 “好玩不，倩倩。”张海东怜爱的摸着女儿小脑袋问道。 “好玩。谢谢爸爸。我以后也有小玩具了，可以和楼下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了。”倩倩眨巴着大眼睛高兴的道。 “那倩倩准备奖励爸爸什么呀。” “嗯……我亲爸爸一口。”倩倩说着，猛地一下子冲进了张海东怀里。 “啊！”张海东惨叫了一声。 一声惨叫将杜菁拉回了现实，她惊道：“怎么了，东哥。” “没事，受了点小伤。”张海东连忙摆手，实际上手臂上钻心钻心的疼痛，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东哥你的手这么了，为什么包扎的这么严重？”看到张海东包扎好的那条手臂，杜菁心疼的喊了起来。 “没事，今天帮人搬东西，不小心划了一下。都是小伤，没关系的。”张海东强忍着痛说道。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了杜菁：“菁菁，这是我今天搬货赚的钱，上交给你，补贴家用。” “1000？”杜菁瞪大了眼睛：“东哥，你不要蒙我。搬货怎么会给这么多钱，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受的伤啊！”她显然是一副打烂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张海东看杜菁不信，笑着在杜菁的额头轻轻的刮了一下，然后道：“我今天呢，一大早就去找工作。然后………” 说了许久，终于是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杜菁将信将疑的听完，然后道：“所以说，今天是给你工作的那个黄经理把你送回来的？那怎么不邀请她上来坐坐。” “嗨，她是个好人。况且咱家这环境，我寻思着也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是啊，她可真是个好人啊。”杜菁道。 第8章：疑心 张海东没有察觉到杜菁语气中微微的酸味，只是开心的逗着女儿。 倩倩第一次玩这么好的玩具，开心的将变形金刚变来变去，咯咯咯的笑着。 看着父女俩这么开心，杜菁的心中又有了一丝温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知道已经多久了，张海东都没有这么开心的和女儿在一起玩。而女儿，现在特别亲近她爸爸，这让杜菁一阵欣慰。 他还是变好了，变得更顾这个家了，不是么。 “好了，你陪女儿玩，我先去做晚饭。”杜菁说着，便进了厨房。 张海东受伤了，她为此比平时多打了几个鸡蛋，炒了满满一大盘。 香喷喷的米饭和菜端上来之后，张海东将玩的忘情的女儿抱了过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小桌子上吃着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重生之后这个家庭给张海东带来了无尽的压力，可是同样，也为他带来了这些不曾拥有的美好。若是时光能在此刻静止，那该有多好。 张海东喜欢这个家。 …… 吃完饭，张海东便早早的躺到了床上。 今天熬了一天，还受了伤，让他的身体十分疲乏，甚至动都不想多动一下。 倩倩倒是精神头十足，依然在外面兴奋的玩着玩具，看着动漫。杜菁关了电视，故作怒状道：“快点睡觉，要是明天起得晚，爸爸以后就不给你买玩具了。乖，明天起来再玩。” “好的，谢谢妈妈。”乖巧的倩倩将变形金刚摆在枕头边，然后抱着那只大兔子，甜甜的闭上了眼睛。 乖巧的让人心疼。 “我收拾完洗个澡就进来休息。”杜菁说着，收拾了一下屋子。 当她将张海东那个手提袋拿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里面有一身西装。 七匹狼，名牌。 杜菁的公司就在商业中心，这套西装一摸就是正品。像这样带着金丝线的，最少也要七八千一套起步。而且人家还不带讲价的。 难道，这也是那个黄经理送的？ 她鬼使神差的拿起那西装轻轻的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了出来。 这是女人特有的杏香。 细心的她再一看，西装上一根长长的女人头发被她揪了下来。 杜菁一瞬间很难受，那种难受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真的如张海东所说的那样，只是帮了一个小忙吗？ 纵然受伤对方有愧，怎么会给张海东如此贵重的衣服？ 而且，这明显是穿过的，上面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香味。 无数的问题在一瞬间涌来，她扭头看了看屋内的张海东，他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让杜菁又有些犹豫和否定，张海东没有隐瞒的意思。 难道，真的是白送的？杜菁纠结万分，她想亲自进去问问张海东，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犹豫和否定让她拿着西装站在原地思考，放张海东出去工作，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不让他工作，房租，水电，一家人的吃喝，还有女儿上学……这些开销远远不是杜菁一个人能承担得起的。再欠一些房租，分分钟钟就会被扫地出门，难道要一家人流落街头么？ 可是若是让他去工作，杜菁又有一股极强的危机感，这股危机感来自于她的第六感，非常强烈。 究竟要怎么办……要不自己……跟他去借钱，帮住张海东创业么。 似乎是想到了另一个人，杜菁用力的咬了咬嘴唇。 她不想这个家散掉！ 再说吧！ 思绪紊乱的杜菁摇摇头，稍稍的定了定心神，将那身西装挂在了衣架子上，这才进了洗手间。 可能是心思不宁的原因，杜菁只觉得浑身燥热，纵然是冰凉的水，都一时半会无法让她缓解。淋浴下冲了许久，整个身上都凉快了之后，她这才出了洗手间。 女儿乖巧的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嘴角边还挂着甜甜的微笑，看起来睡得很香，似乎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杜菁像一只小猫咪一般，嗖的一下子便钻进了被窝，凉凉的身体一下子便钻到了张海东的怀里。 张海东先是觉得一凉，随后便浑身燥热。他深吸一口气，小声的道：“女儿睡着了么？” “可能是玩累了，躺下就睡着了。”杜菁回答道。看了看张海东的手臂，她又心疼道：“东哥，还疼么。” “嗯，有点。” 张海东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可是喉咙却偏偏这时候不争气的“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 “东哥，你是不是想要了。”杜菁直勾勾的看着张海东的眼睛，那迷人的事业线被张海东一览无余。 他自然知道杜菁那想要是什么意思，怎么能不想！ 不过他本来就受了伤，万一动作太大，让伤口重新裂开就不好收拾了。况且，自己心里还没有完全过去那道坎，不愿意这么猴急的就拿下杜菁。 当下小声道：“我受伤了，不能乱动。况且你明天还要上班，先休息才是要紧事。我不想你太累，宝。”张海东说完，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 “我不累，我可以在上面嘛。我是你老婆，不想你受委屈。”杜菁有些心疼得道。 “傻瓜。”张海东笑着，然后又亲了一口，这才道：“早些休息吧，你辛苦了，老婆。” 杜菁嗯了一声，乖乖的躺在了张海东怀里。 关上灯，张海东便准备睡觉，只听杜菁喃喃的问道：“东哥，你说，爱会消失么？” “不会。”张海东并不知道杜菁为什么这么问。 黑暗中，杜菁睁着黑色的眼睛，紧紧的咬着嘴唇。 …… 早上的阳光洒进了卧室，张海东还在和周公幽会的时候，只觉得脸上一股温热沁香的气息飘来，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是杜菁，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昨天有点累，睡得太死了。几点了，老婆。”张海东坐起来道，身上的困乏还没有完全消失。 “六点半。早餐我已经做好了，一会我就要去上班了。你今天不是去入职么，你还有伤，我得帮你洗脸刷牙。”杜菁笑着道。 新的一天，从美好的生活开始。 有这样的老婆，夫复何求！ 张海东开心的跟着杜菁进了卫生间。杜菁耐心的帮他刷了牙，洗干净了脸，这才坐到了餐桌上。 早餐是白粥和鸡蛋，还有一碟小小的青菜，虽然清淡了一些，但是却富含营养。 张海东和女儿吃的津津有味。杜菁先吃饱，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我交了两个月的房租，这是剩下的两百。记得在外面吃的好一些，你受伤了，需要好好补充营养。对了，吃完饭将碗放在厨房就行，我晚上回来洗。” “好。”张海东应声道。 “老公，那我走了，拜拜。”杜菁说着，轻轻的在脸上亲了张海东一口。 女儿倩倩羞羞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然后狭开了一道缝隙。 张海东下楼给女儿买好了一天的吃的，然后换上了黄文莹给的那身西装，这才朝着公司走去。 …… “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里放！让他滚！”花贺集团办公室，销售经理武瑶愤怒的道。 第9章：平凡的岗位 “这是黄经理的意思。”秘书小汪道。 “黄经理又怎样！她只是分管商场的总经理，凭什么往我营销部塞人，怎么，她想以权谋私啊！”武瑶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以至于手下的人在外面听到她的怒吼，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都提心吊胆的工作着，生怕触怒这只母老虎。 小汪连忙道：“你先消消气。” “消消气？你看看这份简历——高中文凭，三十岁，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最奇葩的是，胳膊还受了伤，刚上班就要开始休假。花贺集团是怎么招聘的，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花贺集团了吗？” 武瑶彻底将怨气爆发了出来：“光影集团这两年的业绩凶猛无比。公司给我的压力特别大，我们营销二部本来就差人家一部三部特别远，又塞这么一个废物进来，你让我这后半年怎么冲业绩！” 小汪做了一个压低声音的手势才道：“这小伙子还不错，昨天帮咱们集团保住了那台贵重的荷兰光印机。人家因为这个才受的伤。至少说明这个人很靠谱。我可以给你多申请一个人员名额，他的名额就空出来，你让他打扫打扫卫生，做做杂活，不就把别人的功夫省出来了？同样可以提高效率。” 不愧是花贺集团的总秘书，手段老辣，一番话说的在理，武瑶听的连连点头。 “那您一定要帮我申请。”武瑶握着小汪的手。 “放心，说到做到。” 张海东办好了入职，被带到了武瑶面前。 “从今天起，你就是花贺集团营销二部的人了。这是你们的销售部经理，武瑶，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秘书小汪介绍道。 “好的，谢谢您。”张海东连忙道谢。 “你叫张海东是吧。我这里是花贺集团最繁忙的部门，没有之一。直白一点说，特别累。你要是受不了的话，可以提前告诉我。”武瑶叩着桌子说道。 “没关系，我能吃苦。”张海东只是憨笑了一下。 “能吃苦就好。既然入职了，就从今天就开始上班，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张海东自己也不愿意白拿着人家的工资休假。 “没问题就好。你文凭也不高，既然从头开始，那就从小事做起吧。从今天起，整个销售二部的打水，扫地，整理文档这些工作就全交给你了。你要等都安排完了才能下班，能明白吗。”武瑶接着道。 “好的，能明白。”张海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无论多苦多累，都一定要坚持下来。他还有家，他想要用双手撑起自己那个小小的家。 等到张海东自我介绍一番后，整个营销二部的人都乐开了花。 没想到集团总部体谅他们，招来了一个软柿子，以后杂活都不用干了，大家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武瑶笑了笑，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好，东哥，我你比小，我叫陈破。你帮我打杯热水去吧。我这边特别忙，走不开。”陈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电脑。 “好。”张海东应了一声，不多久，一杯热腾腾的水便放在了他桌子上。 “东哥，你打字没问题吧。我这里有一份宣传文档，你帮我整理一下，速度要快些。”又是一个女同事道。 “好。” 张海东忍着胳膊上的痛忙了起来。 看着外面忙前忙后的张海东，武瑶不禁又笑了笑：“我不想要的人，还没人能给我塞进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撑过试用期……” …… 光影集团。 这是杜菁上班的地方。作为花贺集团最大的对手，光影集团同样有着自己的基本盘，他们在津门北部到东海，都有着自己的商场，公司，和超级营销品牌。甚至都逐年的在蚕食着花贺集团的地盘。 今天的杜菁有些心神不宁，她编好的程序总是觉得不好，然后删掉在重新编。 “怎么了，看起来你状态有些不太好。”作为同事兼闺蜜的小乙靠了过来，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杜菁拢了拢头发，准备继续编程。 “哎，这个周末要不要出去玩。我多约几个同事出去，咱们去巫山大峡谷怎么样，里面有摩天轮，还有烧烤……”小乙兴奋的说道。 “啊，我就不去了。孩子快要上学了，我得给孩子准备些上学用的东西。”杜菁眼神不动，盯着屏幕上的编程。 “咱们新来的叶经理也在哦。菁菁，整个部门，谁不知道叶经理喜欢你，人家多金又长得帅，还是海龟。比起你家那个废物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一个月连一千块的零花钱都没有，还跟着他过什么，找海龟多好……” “别再说了。”杜菁打断了小乙喋喋不休的话，深吸一口气，她接着道：“我有老公有女儿了，不适合和你们单身一起玩。你们想去就去吧。” 小乙撅了撅嘴：“我作为你的好闺蜜，也是心疼你。你要是不同意叶经理，怕是在光影集团呆下去都难，你那个不上班的老公能养活你吗？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她说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杜菁情绪有些越来越差，心神都静不下来，重重的在键盘上拍了一下。 她脑海里飘荡着昨晚的对话：“东哥，你说爱会消失吗？不会。” 东哥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他也在变得越来越好，就因为这个肯定的回答，自己便一定会和他一起撑下去。 想到这里，情绪好了许多。 杜菁重新开始了编码。 …… 黄文莹早早的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听说张海东没走，便专门来营销部看看干得怎样。 看着张海东拖着那只受伤的手，不停的忙活的时候，她心中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真是不错的男人。 要不是有老婆有女儿，他应该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吧，他虽然学历低，但是比所有人都更努力。 看了一会，黄文莹便坐进了营销部的办公室。 在她的心中，对张海东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起来。 “莹莹，最近过得咋样。”那边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挺好的。”黄文莹淡淡的道。 “找到男朋友了吗？”那边母亲的声音又问道。 黄文莹最讨厌这个，瞬间便爆发了脾气：“男朋友男朋友，您一天到晚就逼着我找男朋友。大街上的男的人家都名花有主，我去哪里给您抢一个回来呀。” “抢一个怎么啦！这社会什么不是抢，不抢能得到业绩吗，不抢别人不就抢走了？你也不小了，过了年你就30岁了呀！人家和你同龄的，孩子都四年级了！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过年抢也要抢一个男朋友回来，要不然，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说完，那边重重的挂掉了电话。 抢？ 黄文莹心中猛然冒过一个念头，她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着忙碌的张海东。 第10章：不是滋味 一天下来，张海东忙前忙后，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公司。 本来就受了伤，结果工作丝毫都没有落下。 许久没有运动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太累了……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借着路灯，张海东一步一步的挪向了远处的车站。 就在此时，一辆奥迪suv停了下来，打开车窗，黄文莹伸出了脑袋：“这么晚了，天色这么差，我送你回家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张海东有些不太自然：“坐个公交一块钱就到了，不用过去了，多费油呀。” “平时就坐个公交，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伤口可不能沾水，快上来吧。”黄文莹说着，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张海东眼看熬不过，最终还是上了车。 “怎么样，今天第一天，还适应吗？”黄文莹关心的问道：“胳膊好点了没有。” “没事，感觉挺好的。”张海东笑了笑，然后道：“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你保住了那台重要的机器，否则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被公司处理呢。对了，你带雨伞了没，我家离这里挺近的，要不去拿一把雨伞？”黄文莹又试探性的问道。 “哦，不用。没事的。” “雨开始下了，看到了没有。等公交真的就危险了。咱们都在一个公司，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喊我。别见外。”黄文莹调笑着道，小心翼翼的开着车。 “咔嚓！咔嚓！” 天空中的雷声越来越大了，时不时的就是一道闪电，两个人也没有再说话，车内是一道寂寞的氛围。 倩倩乖巧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杜菁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张海东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钱，这么大的雨，打车都不一定打的到。等他回来会不会被淋湿啊，他手上的伤可是不能沾水，会被感染的！ 她从家里翻出那把破旧的小雨伞，然后摸着女儿的头道：“倩倩乖，妈妈现在去接爸爸，一会就回来哈。” “嗯。”女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倾盆大雨，杜菁刚出楼道，就被浇了一个透。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有停，瘦小的身子撑着破旧的小伞匆匆的朝前赶，磅礴的的大雨和昏暗的天空让她几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就在这时，蒙蒙大雨中有两道白光射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突然发现似乎是上次来家里那台车，车上还坐着张海东！ 她有些惊讶，正准备喊一声，谁知道车子一闪而过，浇了她一身泥水。 难道又是那个黄经理送他回来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天天都这么好。杜菁摇了摇头，走向了公交车站。张海东应该还在花贺集团那里，她要接他回家。 ……… 车子停在了楼道口，张海东走下来，连忙对黄文莹连声感谢。看着黄文莹的车子走了，他这才回了家。 “爸爸，你回来了！”一开门，倩倩便高兴的跑了过来。 “嗯呢，我的宝贝。”张海东开心的在倩倩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消失一大半。他将外套一脱，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喘口气。 “对了，宝贝，妈妈呢？”看到屋子里杜菁没在，张海东这才问道。 按道理来说，这么晚，杜菁早就应该下班回家了，会不会是大雨拦在了外面。 “妈妈去接你了呀，爸爸。”倩倩坐在张海东腿上道。 去接我了？ 张海东愕然。 家里只有一部手机，杜菁联系不到自己，肯定以为自己还在公司。这瓢泼大雨，得多危险呀。张海东焦急的看向了窗外，他在家里找了半天，想找一把雨伞，却发现压根就没有。 刚才下车伤口就被淋了一下，若是出门被浇透，怕是真的就上不了班了。 不能休息！ 张海东想到了房东，虽然刚刚重生的时候，房东尹姐将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自己之前干的那些事，也活该被人家瞧不上。这时候能联系上杜菁的，也就只有房东了。尹姐只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他扣开了房东的门。 此时的尹姐正和老公女儿坐在家里看电视，看到是张海东，顿时脸色一沉。 张海东讪笑了一声，这才道：“尹姐，杜菁去单位接我了。我也没有电话，您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语气中带着哀求，甚至让尹姐一家都有点吃惊。之前那个吊儿郎当，没有礼貌的张海东，这几天变化这么大？ “行，你等一下。”尹姐说着，拨通了杜菁的电话。 “尹姐，怎么了？倩倩跑出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杜菁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有些嘈杂。 “老婆，我已经到家了。你现在去哪里了，快点回来吧。”张海东连忙冲着手机道。 “你已经回去了？回去了就好，我快要担心死了，你在家里看好孩子，我很快就回来。手机没电了，先不说了。”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联系上杜菁，让张海东安心了不少，千恩万谢，这才回了家里。 杜菁也累了一天了，还是自己来做饭吧。 张海东从冰箱里拿出了菜，先焖了一锅米饭，然后又炒了两盘菜，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用盖子扣了起来。这样，等杜菁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 做完这一切，张海东这才抱着孩子打开了电视。 整整二十多分钟之后，杜菁终于是走进了家门。 她整个人已经湿漉漉的一片，薄薄的衣服黏在了身上，将身体的曲线暴露无遗。疲惫的小脸上，还在滴答着雨水。 轻轻的将伞打开放在一边，她这才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伤口被淋湿了吗？” “今天下班有点晚了，正好路上碰到了黄经理，她顺路捎我回来的。”张海东说着，将女儿放在了一边，然后起身道：“老婆，你先换一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杜菁有些不是滋味，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可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咬了咬牙道：“我先洗个澡，你帮我将那身粉色的睡衣拿出来。” 第11章：热火 杜菁进了洗手间，她将衣服脱在一边，打开了热水。 入秋的暴雨让她冷的直发抖，恨不得立马就泡在热水中，将身上的冷意驱除。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了一种危机感。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就算是张海东老实，那个黄文莹也对他有别的想法。 有的东西，一旦被人盯上了，就很难逃脱。何况张海东之前还…… 杜菁咬了咬牙，她又想起了今天陈姐说的话：“男人呀，要是连你的身体都不碰，那肯定外面有人了……” ……… 许久，杜菁穿着粉色的睡衣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抓着毛巾擦着头发，张海东已经将米饭盛好，打开盖子，还冒着热气的青椒鸡蛋和红烧豆腐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他突然间开始改变，戒酒，工作，做饭，还这么暖，会不会是心里有什么愧疚…… 杜菁胡思乱想着，坐了下来。 张海东倒是很开心，毕竟今天开始正式工作了，可以给家里挣钱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饭。 将碗筷往厨房里一丢，杜菁很快便哄着女儿睡着了。此时的张海东暖暖的躺在被窝里，杜菁嗖的一下子，就钻了进来。 “老公，今天上班累不累。”杜菁眨巴着眼睛，看着张海东。 “不累，工作还挺轻松的。”张海东笑了笑。 “那晚上你想不想要……”杜菁忽然靠了上来，沁人的香气瞬间将张海东包围，炙热的眼神扫描着他。 张海东只觉得瞬间荷尔蒙飙升，身上开始热了起来。这样的诱惑，对于任何男人，都是不可阻挡的。尤其是他，虽然是三十多岁的身体，但是里面是不到二十岁的灵魂，并没有真的碰过女人…… 掌心发热的张海东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我，我还有伤……要不……要不改天……”张海东结结巴巴的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杜菁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整个人莫名的有些伤心：“老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没有……”张海东连忙解释，哪知道杜菁一个翻身，瞬间将身上的睡衣褪了下来，整个人顿时呈现在了张海东面前。 “你现在都不想要我，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你说！”杜菁有些咄咄逼人，口中喷出芬芳的热气盯着张海东。 张海东只觉得眼神都被剧烈的灼痛，嗓子都在一瞬间干的要冒烟了。 他说话更加结巴了，呜呜啊啊的说了半天，这才崩出来一句：“绝对没有！” “那今晚你就要我，你不动就行。”杜菁抓住张海东另一只手，轻轻的压在了枕边。 一股诱人的，荷尔蒙的味道散发了出来，张海东胸口剧烈的起伏，拼命的呼吸着这舒适的味道。 “你现在好像特别害羞，老夫老妻的了，你害羞什么。”杜菁脸红着道。 张海东整个人已经僵硬的成了一座雕塑一般，看着杜菁那贲血的躯体，宛若黑夜中的篝火，带来了光明和欲望。又宛若雪白的雪地上，奔跑着一只狂野的羚羊…… 他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融化，融化在了那温柔乡之中。 许久。 杜菁香汗淋漓的躺在了张海东怀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细心的为张海东擦着头上的汗水。 “你累不累，老公。”杜菁看着张海东潮红的脸蛋，问道。 “不累。”张海东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将所有的压力一扫而空。 “嗯，我有点累，等你胳膊好了，还是你来做吧。”杜菁调笑着，张海东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才带着一天的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香喷喷的睡了一夜，张海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 暖暖的阳光顺着窗户洒了进来，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又是新的一天。 旁边的杜菁哼哼唧唧，似乎在说着梦话。张海东看着熟睡中杜菁，想要轻轻的抚开她的头发，上面亲一口。昨天她很累，今天理应自己来做早餐。 谁知道这一摸不要紧，把张海东吓了一跳。 杜菁的额头滚烫的厉害，像是从火炉中捞出来的一般。 她高烧了！ 一定是昨天冒着暴雨去接自己，然后导致的发烧！ 这哪里是在说梦话，根本就是在说胡话啊！ 张海东一个机灵翻下床，迅速的穿好了衣服，然后端进来一盆热水。 将毛巾轻轻的拧干，然后放在了杜菁的额头上。记忆中，这样是退烧最快的方法之一。 “渴……水……水……”杜菁似乎有了些感觉，胡乱的说道。 张海东不敢怠慢，连忙端来了水，一口一口的给杜菁灌了进去。杜菁喝了水，依然是滚烫无比，看起来十分难受。 不行，在家里肯定不行，得去医院！ 张海东赶紧下了决心，其实他现在，也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但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杜菁是他唯一的寄托。而且有了什么困难，都需要他用肩膀撑起来…… 他将昨天剩下的米饭和鸡蛋炒了一个蛋炒饭，然后端给了乖巧的女儿。 自己则是抱着杜菁下了楼，招呼了一个三轮摩地，便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人十分不适。张海东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点滴。杜菁输着液，早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医生告诉他，高烧42度，重度感冒，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住院费是从银行卡上刷的，那些钱本来是从刘山那里借来，准备给女儿上学用。谁知道现在突发情况，便先救了急。要输一个礼拜的液，足足两千多块钱。上次交了房租刚好剩下一万，这次花完，又只剩七千多了。 好在杜菁人没事，钱的问题，总能想出办法来解决。 张海东给黄文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帮忙请个假，杜菁现在这么严重，自己至少要等她退了烧才行。 挂掉电话，张海东挠了挠脑袋。他尽量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一直盯着杜菁输完四瓶液体之后，张海东这才安心的给杜菁卷了卷身上的被子，然后朝着家中走去。 女儿的中午饭，还没有着落呢。 半路上咬咬牙路上买了几块钱的肉，这才赶回了家中。 倩倩正乖巧的坐在床上，似乎对着自己的变形金刚在说话。周亚飞只觉得鼻子很酸，女儿不过小小年纪，就要忍受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的孤独。 “爸爸你回来了！”看到张海东回来，倩倩欢快的跑了出来，一下子扎进了怀里。 “宝贝，乖，爸爸给你做饭哈。”张海东轻轻亲了乖女儿一口，迅速的在厨房开始做饭，没多久，香喷喷的米饭和菜便做出来了。 “爸爸，你以后会每天中午都回来看倩倩吗？”倩倩看着张海东，乖巧的问道。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然后道：“爸爸还得赚钱，倩倩乖，过一阵子你就可以念书了，在幼儿园里和小朋友们玩耍了。听话哈。” “嗯，拜拜，爸爸。” 从家里出来，张海东马不停蹄，路上买了一些香蕉和苹果之后，再次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医院。 杜菁还在沉沉的睡着，额头倒是不烫了，显然药物已经起了作用，开始退烧。张海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杜菁睡得那么香甜，他趴在床边，终于是沉沉的闭上了铅块般的眼皮。 第12章：天不绝人 夕阳的余晖洒进了病房，杜菁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着床边累垮的张海东，她心底涌起了无穷的感动。四周看了看，确定病房没人之后，她偷偷的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再次乖巧的躺了下来。 “他肯定累坏了吧。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却生病了，全靠着他来照顾……”杜菁愧疚的低声道。 …… 张海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醒了，东哥。”杜菁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正微笑着，看着刚睡醒的张海东。 看着杜菁这么有精神，张海东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嗯，没事了，跟正常人完全一样。”杜菁说完，拉住了张海东的手接着道：“东哥，要不咱们回家吧，退了烧吃点药就没事了。” “你胡说什么，高烧成这个样子，老老实实在医院给我住着，一周之后才能出院。医生说你很严重。”张海东站起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可是……可是如果住院的话，我就一个星期都不能上班了。住院费这么贵，药费也很贵，咱们给倩倩上幼儿园的费用，还不一定够呢。”杜菁声音有些低落，咬着嘴唇道。 本来张海东也开始上班了，还借来了幼儿园的学费。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奋斗，工作慢慢还钱，然后存款，一切都可以走上正轨了。杜菁甚至憧憬过不久的将来，一家人换了新房子，住进了干净整洁的公寓中…… 谁知道这时候自己竟然病倒了，还要花一大笔钱。 真是天不遂人愿。 “这些你都不用管，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至于钱，我来想办法。”张海东的语气十分肯定，这让杜菁有些惊讶。 似乎当年谈恋爱的那个东哥又回来了，那么阳光，那么自信。 可惜……不再是当年那个美好的时光，人总要面对现实。 “你能借的人，也都借光了。要不，我找人去借点先扛过去……”杜菁说到这里，咬了咬嘴唇还要说什么，张海东却直接打断：“不用！” “可是……” “我说了，不用你借！” 张海东有些略粗暴的打断，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杜菁要去借钱，他本能的十分抗拒。 可是等他吼完，再看病床上杜菁，又觉得自己太过于莽撞，当下抱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乖，你现在生病了，就好好在这里休息。至于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这个家还有个男人，不是吗？” 杜菁听到着话，不知怎得，眼泪瞬间便流了出来。她扑进了张海东的怀里…… 初秋的夜风有些凉，安顿好女儿的张海东再次来到了医院，他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仰望着那璀璨的星空。 他曾经在高中也做过未来的梦，自己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出来有一份好的工作，然后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孩，繁华的城市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大房子，父母和自己一家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可现实，却往往与梦想相反。 现在的自己，要多惨有多惨。 甚至穷到了四处举债的地步，老婆生病住个医院，都得心疼住院费会不会太贵了。 这世界上没有病——只有穷，才是最厉害的病。 不知怎的，看着星空的张海东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女儿的学费还没有凑够，现在去哪里搞钱…… 自己很没用，不是吗？ 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金钱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久，他擦干了眼泪，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和黄文莹借借试试，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压力之下的他有些烦躁，漫无目标的从医院走了出来，就在刚出医院的拐角处，一条广告的内容吸引了他。 “有偿献血，快速拿钱，仅需十分钟。” 若是往日，这种小广告张海东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不明显是骗人吗？可是现在，走投无路的他，却像是找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一般，有些动心了。 有偿献血，自己好歹是个年轻人，抽点血没啥问题吧。 大不了少抽一些，到时候少借一些就是了。他鬼使神差的拿起手中的电话，便打了过去。 不一会，门口便停下了一辆黑色本田汽车，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脖子上跨着一条金链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张海东，他立马满脸堆笑：“兄弟，刚才是你打电话，想要有偿献血？” 张海东顿时大喜，连忙点了点头：“是，大概是多少钱。” “来，兄弟，上车说。”那人招呼张海东上了车，这才低声说道：“现在的市场行情是，300cc1500元，600cc的话，就是3000元。看你的身体状况然后量力而行。” 3000元！ 张海东的眼神中放出了光，600cc似乎也不多，若是有偿能换来3000元的话，完全可以解决女儿的学费问题。 “没关系，我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张海东连忙下保证书。 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解决了自己的大麻烦啊。 “好嘞，那咱就走。”中年男人启动汽车，带着张海东朝着黑暗中便狂奔而去。 大概的验了一下，便抽走了张海东300cc的血，对方带着口罩道：“你这个身体，300cc应该就可以了。胳膊还受了伤，要是600cc的话，怕你扛不住。” “求求您了，我现在真的特别需要钱，我的扛得住，没有问题的。”张海东拍着胸脯保证道，紧接着又哀求道：“请您帮帮我。” 旁边那个中年男人也动了恻隐之心，看着老实憨厚的张海东，摆摆手道：“再抽个200算了，照样按3000块给他就是了。” “谢谢，谢谢您了，大哥。”张海东有些感动，这个中年男人，真是自己的贵人啊。 而中年男人收了人情，心中也很开心，至少一笔介绍费是拿到了。 张海东领到了3000块钱，他紧紧的抓着满手的红票子，虽然身上有些发软，但是心头的那块巨石被挪开，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兄弟，来钱快吧。”光头看着满脸欢喜的张海东道。 “大哥，真的谢谢您了。”张海东满脸堆笑。 “以后缺钱了，记得还打我电话哈。对了，你回去多喝点糖水盐水，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那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便走了。 张海东欢喜到了极点，他小心翼翼的将钱装进了内衣中，然后打了一个车，回到了医院里。 医院食堂里，他给杜菁点了一份南瓜粥，还有一份青拌菜，这才回到了病房中。 “东哥，我不饿，你吃吧。”杜菁看着辛苦的张海东有些心疼，两头来回跑，他怕是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你快喝吧，这可是南瓜粥，医生说了，你现在生病，就是要先养好脾胃，才能好得快。还有这个青拌菜，最适合病人吃了，一点都不油腻。来，宝，张嘴。”张海东说着，轻轻的夹了两颗菜，喂进了杜菁口中。 “嗯，好吃，你也吃点，老公。”杜菁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 “嗨，我早就吃饱了，你快吃吧，吃饱了才好得快，乖。” 张海东就这样哄着，一勺子一筷子，将所有的吃的都喂给了杜菁。 不知道多久，都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了，杜菁整个人心，都要被融化了。 将餐具洗干净，张海东这才坐在病床前，打开口袋，然后拿出了一叠百元大钞。 第13章：草根 “这是3000元，到时候存进去，倩倩的学费就够了。”张海东说着，将钱放进了杜菁手中。 “你从哪搞来的钱？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吧，东哥。你还有老婆孩子，你要进去了，我娘俩……”杜菁满脸疑惑，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难不成有人大半夜白送给他3000元钱？ 看着杜菁严肃的样子，张海东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放心，这是我靠自己努力赚来的，绝对没有任何违法。” “你刚找到工作，怎么突然赚到这么多钱。你老实说，是不是你那个黄经理借给你的……或者说是给你的……”杜菁依然咄咄逼问，大有打烂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并不是啊，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张海东有些纳闷，看起来杜菁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这么温柔，心又大，为什么会在意这些事情呢？ 黄文莹也只是帮自己找了一个工作，两人并没有其他的来往。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身体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给杜菁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永远也无法愈合的疤痕。 他搂着杜菁哄道：“你放心，你娘俩就是我心中的日月，我绝不会放弃照顾你俩，去外面乱来的。乖，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去上班，把倩倩带到医院里来陪你。” 一通甜言蜜语之下，杜菁终于是不再追究。 甜蜜重新将两个人包围在了一起。 第二天，张海东早早的便爬了起来，可能是抽血过多，让他依然有些发软。他先回家将女儿接了过来，又给母女俩买了早餐，这才给自己买了四个馒头，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公司。 例行的早会上，武瑶阴沉着一张脸，昨天的营销二部在与光影集团争夺客户当中，超级化妆品大品牌景秀集团花落光影。 这可是营销二部年度的终极大客户，可想而知，老总将她批了一个狗血淋头。 而今天，所有手下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这位老大。她骂人有多凶残，大家都是知道的。 谁要是不长眼被单独提出来说，那可就惨了。 “你们还有什么用！最基本的市调，都没有人家光影集团做的一半精准！你们的市调都是怎么做的！实际客流量和成交客流量，年龄人群分布，都正儿八经去实地考察了吗！公司养着你们，是养了一群饭桶吗！”武瑶一通臭骂，没有人敢还嘴，只能在原地低着头挨骂。 足足骂了十几分钟之后，眼看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武瑶气不打一出来，顿时将周亚飞提了出来：“还有你，新来的！刚干了一天，就开始请假。请假还不是找我请，找黄经理请的。以后所有人请假，如果不找我，立马给我滚蛋！你要觉得这里累了，以后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骂完，她的气似乎还没有消：“你，张海东。现在整个楼层的杂活，包括卫生，你全都做了。你要是觉得累，可以立马走人！我这里不养废物！” 说完，这才散了早会。 一时间众人纷纷庆幸自己没有被单独拿出来挨批，总算是来了一个最差的，可以完美的顶缸。 张海东没有反驳。他本来就是最差的，若不是黄文莹，他甚至进不了花贺集团。他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因为家里，真的需要钱撑起来。 他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端茶，倒水，擦玻璃，甚至送自来水的来了换水，现在都是张海东的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没有和别人一样花钱去点外卖，而是倒了一大杯水，撒了点盐，然后坐在了楼道里开始啃起了医院的硬面馒头。 馒头凉了，确实有点噎，不过配合着盐水喝，还是挺充饥的。 张海东狼吞虎咽的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楼梯的拐角处，主管武瑶正看着他。 整整一天熬下来，张海东本身就虚弱，甚至感觉整个人几乎都快要散了架。 这身体之前是真的没锻炼过啊，稍微出点小力，就已经成了这样。 不过也好，干这个杂活，相当于给自己健身了。 张海东依然是最后一个走的，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公交车站等着车。 他甚至不愿意多出一丁点的力气，去整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衣服。只是无力的叹了口气。 “好累。” 坐车来到了医院门口，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街两边摆满了各类小吃零食和水果，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拥簇着，传来了轻耳笑语的声音。 想着女儿也在医院，他走到小摊位前，买了一个大棉花糖和一些香蕉走了进来。 走到病房门前，隐约的能听到女儿在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张海东只觉得暖心至极，这一天的疲惫都是完全值得的。 他挤出了一个笑容，这才走了进来。 “爸爸，你回来啦！”倩倩一下子便冲进了张海东怀中，张海东兴奋的抱起女儿亲了两口，这才将棉花糖递给了她：“宝贝，爸爸给你的买的棉花糖，快吃吧。” “谢谢爸爸，我长大了，挣了钱也给爸爸买大棉花糖。”倩倩乖巧的说道。 看着父女俩这般高兴，杜菁也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医院吃了饭，张海东本想将女儿送回家，谁知道倩倩眨巴着大眼睛道：“爸爸，倩倩不想一个人在家。好黑，好害怕。你能不能回家陪陪倩倩。”说着，眼泪眼看着就要流出来。 “好好好，爸爸回家陪你。”张海东抱起女儿回了家。 一进门将女儿放下，身心俱疲的张海东只觉得困意瞬间袭来，压根无心再去洗漱。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床铺，便抱着女儿沉沉的睡了过去。 倩倩乖乖的躺在了他怀中，像是星星依偎在月亮怀中一般。 温馨，甜蜜。 窗外传来了蛐蛐的叫声，那是它们在秋天最后的一丝挣扎。 而张海东，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有好哥们刘山和自己在一起，还有白有容她们，一群人在游乐场快乐玩耍着。穷的像孙子，却快乐的像爷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道清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夜深了。 …… 第14章：专注 鸟儿清脆的叫声将张海东从梦中唤醒。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七点十分了。 要不再躺会？ 算了…… 犹豫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张海东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了起来，轻轻的从女儿脖子下抽出了手。到了洗手间，他用力的拍了拍脸，然后打开凉水水管，冰冷的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工作的疲累和抽血之后的虚弱，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太多的精神来。 一番洗漱之后，女儿终于也醒了。 用热水给女儿洗脸梳头，然后便带着女儿匆匆来到了医院。 杜菁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了，张海东到食堂给母女俩买了两份鸡蛋汤，还有卷馍，这才准备去上班。 “老公，你不吃点怎么行啊？”杜菁轻声道。 “嗨，我没事，早就吃饱了，别担心我。”张海东说完，女儿跑过来，轻轻的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爸爸路上小心。” 张海东喜滋滋的离开了医院。 能让慵懒的他生出无穷动力的原因，那就只有一个： 这个微微陌生，但是温馨甜蜜的小家。 下了公交车，张海东大口大口的吞了一个馒头，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了公司。 依然是重复着昨天的工作，张海东也不苦恼，反而是干的津津有味。已经将整个楼层熟悉的他，甚至可以在空闲时间，去虚心的跟别人学学，市调应该怎么去做，表格应该怎么做，怎样把握数据的真实性。 这些都是当初高中没有学过的，张海东抽出闲暇的时间来，拼命的汲取着。 无论在哪个公司，都是不养闲人的。黄文莹将自己拉进这个公司来，自己就一定要争口气。 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小小的家。 中午时分，照例灌了一大杯盐水，带着两个硬面馒头在楼道里快速的啃了起来。吃饱喝足，只是稍稍的喘了口气，便紧接着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武瑶在观察着张海东。 对于这种走后门进来的人，她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毕竟她自己是海龟，从小到大对于同龄人都是碾压的存在，靠实力横扫，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她完全可以坐在别墅中每天喝着茶，过点轻松自在的生活。 她没有，依然是从最基层做起，成了现在的女强人。 她一直坚定地认为，一个人如果无欲无求，没有了拼搏的动力，那么也就是社会性的死亡，彻底的沦为一个废物了。 不过张海东显然不是这样，他无比节省，而且对于自己的工作，兢兢业业，丝毫没有半点怨言。 这几天整个楼层的环境简直让人舒心万分。 张海东的努力，勤奋，全都被她收入了眼底。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讨厌努力的人。 她很欣赏张海东这种工作态度。 “张海东，那卫生不用一直擦，擦一遍就足够了。”武瑶喊道。然后她摆了摆手：“陈破，那些商业合同什么的，你们不是校对的累么，让他来校对吧。记住，咱们合同上有原版，除了批注，要与原版一字不差，才能去打印签字，听明白了吗？”武瑶语气严肃的说道。 “好的，主管，明白了。”张海东连忙点头。 陈破拿来了四份合同，然后放在了张海东手中，悄声道：“咱们主管就那泼妇样，别放在心上。这些合同都是模板，能有什么错。你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校对一下，然后交过去打印就可以了。辛苦你了，东哥。”他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然后走开了。 张海东目前是最勤劳最低调的，又没有什么威胁，众人对他都是好感满满。 终于可以不用一直浪费体力了。 张海东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轻轻的打开了合同。 第一份是花贺集团与金拱门餐厅的商业合同，一份就是上百万的合同。张海东紧张的有些手心冒汗，逐字逐句的开始检查了起来。 这种脑力活动，比体力活动需要更多的专注度。 第一份合同一番检查下来，张海东只觉得眼睛都酸麻了。他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休憩了一下之后，开始检查第二份。 “哎，你看他，检查个合同都那么费劲。”一个女同事看着张海东，悄悄的跟陈破和另一个女同事说道。 “毕竟没什么文化，人也老了，干点这些活也费劲。反正清闲了咱们不是。”另一个女同事轻笑道。 “这就是念书的好处，要不然只能和他一样做苦力。”众人窃窃私语一番，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武瑶看着外面认真检查的张海东，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直等到检查到第四份合同的时候，张海东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他以为是幻觉，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果不其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正巧，武瑶和一群人在那边商量着什么。 “陈破，陈破。”张海东小声的招呼着。 武瑶也听到了，走了过来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张海东拿起两份合同，递过去道：“您不是说这是商业合同么，除了批注应该都一样的。可是您看，这份没有批注的合同上面，多了原则性三个字。”张海东说着，朝着合同上轻轻一指。 武瑶激动的拿起来一看，狠狠的瞪了陈破一眼。 “平时的警惕性都去哪里了，如果不是检查出来，是不是又要敷衍了事，直接去打印了！这是商业合同，一份就可能损失几百万，上千万！营销一部三部都出现过这种事，几个主管直接被辞退！还被公司追偿！你都忘了吗？”武瑶呵斥道。 “他们竟然私自篡改合同……”陈破有些委屈。 “少废话，重新给我检查一遍！我那边忙完就过来！”武瑶将合同丢进陈破怀里，又道：“让海东和你一起检查！” 陈破委屈的嘟囔了几句，这才道：“东哥，赶紧的吧。” 两个人坐下来开始检查了起来。 许久，终于是将合同检查完毕，陈破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时候，武瑶忙完走了过来，接着道：“怎么样，检查完了吗。合同里还有哪里有问题。” “多了两处原则上……还有……还有一处尽可能……”陈破小声的道。 “确定吗？”武瑶转头问张海东。 第15章：新工作 “确定。”张海东点点头。 武瑶气的戳着陈破的胸口道：“限定条款加上那两句，不成了屁了吗！今天要不是海东帮你检查出来，后半辈子你就别想混这行了！知道吗！” 陈破低着头道：“对不起，武总。”然后又转身道：“谢谢你东哥。” “商场如战场，一点马虎大意都要不得！”武瑶警告完，然后接着道：“好了，各自回岗位就可以。” 咚咚咚。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武瑶径直走了进来。 “怎么了，小武。”总经理不在，只有汪秘书在。 “马上就是年底冲业绩了，我们营销二部有很多表格都做不完，人手也很紧张。我想找一个人，晚上回去专门做表格，等到第二天来了，再上交。这样的话可以大大的节省时间，提高工作效率。”武瑶认真的道。 汪秘书只是会心的笑了笑：“想必你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武瑶点了点头：“知我者你也。刚来的那个张海东就不错，我看他还挺踏实能干的。一个月多给他加一千，然后让他每天回去多做一会表格就是了。实在不行的话，从我工资里扣一千补偿给他。” “哈哈哈。你刚开始不是挺讨厌他的嘛。”汪秘书笑着调侃道：“行了，我相信你武主管的眼光，总经理回来，我就让他给你批了。” “那就先谢谢了，改天请您吃饭。” 武瑶从财务部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将张海东叫进了办公室中。 “你晚上回家忙吗？对电脑熟悉程度高不高？打字快吗？”武瑶开门见山的问道。 “还行，最基本的也都会一些，打字速度，还算可以。”张海东挠了挠头，不知道主管为什么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会就行了。现在年底冲业绩，大家都比较忙。每天公司的表格，你都拿回家做。做完之后，第二天交到公司。每个月给你多加一千无责底薪，你看可以吗？”武瑶问道。 张海东先是一怔，随后狂喜：“可以，当然可以啊！”仅仅是下班之后打打字做做表格，每个月都可以多拿一千块了！多这个一千，家里的经济条件就能好转许多。 他连忙鞠躬道：“谢谢您，武主管，简直是太感谢您了。” “好了好了，少拍马屁，我不喜欢。出去工作吧，下班的时候进来拿电脑回家。”武瑶摆了摆手。 张海东得到这个兴奋的消息之后，身上更加的有了一些干劲，整个人脸上也洋溢起了一股幸福的笑容。 下班的时候，到办公室拿了笔记本，再次道谢，张海东这才美滋滋的走了出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中，依然辉映着那烧红了半边天的晚霞，美的让人陶醉，宛若此时张海东的心情一般。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少有的吹起了口哨。 平时颠簸嘈杂的公交车，在此时，也成了很有节拍的交响乐，催动着张海东那少有的开心。 又是天刚刚黑，张海东终于赶到了医院。 “爸爸，你下班回来啦！”一开门，倩倩便迎了上来，扑进怀里便亲了张海东一口。 这一口让整天的疲惫消散了一大半，他将笔记本放在了一边，然后高兴的抱起了女儿，在空中旋转着。 女儿好，女儿是自己的小棉袄。 “咦？这是你给我买的礼物？”杜菁好奇的打开了袋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 张海东先是一愣，随后满脸尴尬…… “这不是我买的，是我们主管给了一份新任务。每天下班回家核对完表格做好，每个月就能多拿一千块钱。我是带回家用来工作的。”张海东解释道。 下班之后的工作……杜菁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咬了咬嘴唇道：“老公，累么？” “嗨，一点都不累。”张海东笑了笑，将女儿放在了一边：“这就是简单的表格核对录入，只要会打字，照着上面的录下来就可以了。反正下班闲着也是闲着，赚一个小外快嘛。下个月领工资，就可以拿到四千了，到时候除了四百房租，一千多的生活费，光我的工资，就能剩余两千。咱们慢慢还债，然后再买点小家具什么的，总能过上稍微好点的日子了。” 张海东说着，兴奋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希望。 “是么……”杜菁眼中也是一片高兴，显然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对了，这也是你那个黄经理帮你问的吗？”杜菁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又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她瞬间便隐藏了起来。 “不是，是我们主管，武瑶。”张海东给女儿整理了一下衣服。 “老公，你辛苦了。”杜菁的眼神终于释然，轻轻的宛若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口张海东的脸。 女儿倩倩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调皮的将食指和中指偷偷掰开偷看着…… 吃过晚饭之后，张海东带着女儿回了家，一路上凉风习习，他哼起了自己最爱的小调子。 将女儿安顿在了小床上，看到女儿蜷缩着身体，张海东不放心，又轻轻的给女儿盖了一块毯子，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了桌子前。 他很累，但是人总要坚持。 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了u盘，手指轻快的在键盘上打了起来。 门外的女儿甜甜的睡着，月牙挂在天空中，整个屋子里没有任何的杂音，只有轻微的，劈里啪啦的打着键盘的响声在流淌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眼皮都要抬不起来的时候，张海东终于是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然后整个人一趴，在键盘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夜已经很深了，轻风推动着云彩，遮住了那半边的月牙。 城市的另一头，刘山抽着烟，正紧张的坐在电脑跟前工作着。这是集团很重要的文件，明天早上之前，必须要赶工出来。 “你怎么又拿钱给他！”白有容红着眼睛，显然是已经哭过：“要是我不查银行卡，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咱俩养着孩子，还有四个老人！卡里面没有一点钱，万一出个什么事，你那个好哥们能拿出一毛钱来还给咱们吗？” 白有容气愤不已。 刘山叹了口气，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加上这次的一万二，十万块钱了呀！到现在，张海东他一毛钱都没还过。你告诉我，咱家的日子，以后怎么过！”白有容的声音大了起来。 屋子里的孩子被惊醒，她连忙冲进屋子，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 刘山动了动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他已经在改了。现在他在上班，很快就可以还我们钱了。” 只不过语气有些低沉，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张海东是否能真的还钱。 “狗改不了吃屎你知道吗？他是个赌棍，赌的家里一毛钱都没有，欠着几十万的外债！你还在幻想着他还钱！他父母都不要他了啊！刘山，你是不是傻了！现在咱家卡上就剩一千多块钱，万一有点事，你怎么办！” 刘山深吸一口气，这才道：“你放心，要是有事，我会去借钱的。” “家里的钱借出去，然后在跟别人借钱是吗？” 刘山不再说话。 屋子里只剩下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 看着巍然不动的刘山，许久，白有容才道：“山哥，如果他还还不上，咱俩就离婚吧。” “我过够了。” …… 第16章：黯然失色 一大早，张海东便在美梦中被闹钟的铃声吵醒，他无力的双手乱抓，抓到闹钟之后摁了一下，这才发出了一声疲惫的闷叫。 真的好困啊…… 他恨不得现在就钻回被窝，然后狂睡一天一夜，好好养养自己的精神。 但是不行。 花贺集团一个月只能休息四天，多请假会扣掉两百块全勤。他需要省钱……赚钱。千万不能白白的被扣掉。 三天之后杜菁出院，到时候再利用那天休息，正好接她回家。然后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家里吃一顿小餐。 摇了摇头，用凉水冲了把脸之后，张海东像是尸体一般的将女儿送到了医院，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司。 生活就是这样，永远压着你前行。 日复一日。 张海东像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一般，不停的转动着。 宛若机械轴一般的生活和工作让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金钱的压力，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麻木。以至于在麻木中，忘掉了那本该缠绕着身体的劳累…… 终于，到了周末的时候，张海东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天休息。 在他的世界观中，从没想过休息一天，竟然是这般的奢侈！ 放心的关掉了闹钟，一觉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上，这才被耳朵边女儿的声音惊醒了过来：“爸爸，爸爸，有你的电话。”倩倩用小手将手机递了过来。 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张海东迷迷糊糊接了起来：“喂，您是？” “张海东，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呐。”那熟悉的声音让张海东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经理黄文莹！ “黄经理早。我有点疲，正好今天休息，想多睡一会。”张海东讪笑着道，抬头再一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十点多了。 “那也是。平时你每天都那么辛苦，太累了。”黄文莹安慰道。 随后顿了顿，黄文莹又试探性的问道：“你今天没什么事吧。正好我也是刚出差回来，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来我家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就是简单的坐坐。”黄文莹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张海东挠了挠头，才委婉的道：“改天有机会再去吧，黄经理。今天正好我老婆出院，我要去接她回家。” “啊，哈……我刚想起来，你之前休息了一天，说是你老婆住院了。今天出院是吗？那一家人好好回家团聚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三口之家了。”黄文莹干笑着聊了几句，这才挂掉了电话。 手机被摔在了沙发上，黄文莹脸色不好的看着桌子上买回来的水果和食物。 “一口一个黄经理，连名字都不愿意叫我。是我把他带进的花贺集团，是我给他找的好工作！他又不是我男朋友，非亲非故，我这么帮他，就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吗？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绝我！”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嘟囔了半天，这才自己喃喃道：“人家有家庭，有老婆和女儿。黄文莹啊黄文莹，你这是想做小三啊，贱不贱啊！”越想越气的她气呼呼的假装安慰了自己一下，扭头便趴进了卧室之中。 …… 张海东洗漱了一下，顺便将许久未刮的胡子刮了一个干干净净，穿着自己那身洗脱色的旧西装，这才抱着女儿到了菜市场。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破天荒的买了一只鸡，一条鱼。又凑了一些蔬菜之后，这才抱着女儿朝着医院走去。等接到杜菁，就直接回家，好好的做一桌子菜，让老婆开心一下。 …… 医院里，杜菁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水果篮和同事们。 “你们怎么来了。我没啥事，就是一个小感冒。今天正好出院，周一就可以去上班了。”杜菁淡淡的笑着，又透露着些不好意思。 “要是小感冒，你就不会住院了。菁，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的病房，除了你跟饭盆，屁都没有。要不是我们今天来，你那个抠门老公怕是连香蕉都不舍得给你买一根吧！还真是没良心哈，老婆自己在医院，他却躲的不见人影……”小乙大大咧咧，有些气愤的道。 “他最近也很累，除了要上班，还得医院照顾我，家里照顾女儿。好不容易今天休息一天，就让他多歇会吧。等他一会睡醒，就来接我了。”杜菁笑着道。 “早干嘛去了，孩子都要上学了，想起来工作，想起来拼了？”小乙愤愤不平的敲着桌子：“一个肯拼的人，难道睡到大中午才会起床？郭老师说过一句话：千古以来你记住了，要饭的没有要早饭的——能早起，他不至于要饭！他要能早点干活，不至于苦了你这么多年！每个月都靠你来养家！”小乙还是气愤的不行。 “哈哈哈。”同事们传来一阵哄笑。 杜菁也只是淡淡的摇摇头，自己这个同事兼闺蜜，就是嘴巴毒了一点，人心眼倒是不坏。 她低头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今天出院，她昨天就提前让张海东拿来了一身运动装换上了。 “我们主要是来看看你。你也是病刚好，就不要动了，休息好才是硬道理，我来帮你整理吧。”叶枫说着，毫不避讳的帮杜菁叠起了她穿过的衣服。 “叶经理，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杜菁涨红了脸。 整个单位都知道，这位海龟叶经理对自己有意思，现在再帮自己收拾衣服，那以后可就更说不清楚了。 想着张海东对自己说过的话：“东哥，你说爱会消失么？” “不会！” “我说了，不用你借钱！” “家里不是还有个男人么！” 杜菁的心里就一阵发暖，她将衣服拿过来，自己细心的叠好。 小乙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们家本来就靠你一个人养活，现在你又生病了，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钱看病。那个混蛋绝对没有将责任负担起来。看看人家叶经理，海龟派，学历高，脾气好。最重要的是，懂得疼人。比起你家那个铁废物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好了小乙。东哥对我很好。”杜菁轻轻的说着，打断了小乙的话。 她这句话，就相当于给了一个界限。 “嗨，小乙也是心直口快，都是同事嘛。”叶枫淡淡的一句话，岔开了话题。 他接着道：“我们天已经开车来了，你是部门里的一把好手，大家为了庆祝你出院，决定开一个聚会。饭店我都订好了，实在不行，把你老公和女儿都带上，到时候咱们坐一起吃点。” 杜菁傻了眼：“庆祝我出院开聚会？” …… 张海东早已经到了病房门外。他提着菜，抱着女儿兴高采烈的到了病房门口之后，听到了病房中的那些话。 显然，杜菁的同事们也都瞧不起自己。 这个也不能怪别人，自己造下的债，就要自己来还。 只是，从这群同事的口中听出来，她们部门的海龟经理，似乎对杜菁有意思。 张海东愣了好一会，心中泛起了一种极度的，涩的感觉。这种涩的感觉，让他非常的不舒服。直到听到说要接杜菁走，庆祝出院聚餐的时候，他终于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手中拿着菜，怀里抱着女儿的张海东，病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杜菁走上前轻轻的将女儿抱在怀里，然后这才微笑的朝着众人介绍道：“这是我老公，张海东。这是我的宝贝女儿，倩倩。”说着，在倩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张海东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叶经理。 他个子瘦高瘦高的，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让他原本娇气的脸上多了一丝沉稳的气息。手腕上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配合着那身昂贵的黑色西装，更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生人莫近的感觉。 眼神中自然而然的一股自信，让张海东有些黯然失色。 这时叶枫也在打量着张海东，整个人看起来面容很俊俏，只不过身上穿着一身洗的已经褪色了的西服，一双皮毛都已经搓起来的休闲鞋，应该是两年前的款式了。手中还提着两个菜市场的袋子，里面应该是刚买的菜。再看他的眼神，里面似乎是一个孩子的，怯弱的眼神。完全没有一个三十岁男人该有的自信和成熟。 张海东被打量的浑身不自然，下意识的挪了挪后脚跟。因为右脚上的鞋，破了一个洞。 叶枫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信和的得意，这才上前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光影集团的策划事业部经理，杜菁的上司，我叫叶枫。” 张海东伸出手低声道：“你好，我是张海东。” “这样子，杜菁正好今天出院了。我们部门的同事们过来组一场聚会，去饭店聚个餐。车子都已经开过来了，要不，你跟女儿也一起去吧。大家算是认识一下嘛。”叶枫朝着张海东发出了邀请。 不过在他眼神的最深处，闪过了一丝厌恶。 这一切，在眼镜的背后，都被完美的隐藏了。 张海东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老婆和女儿，又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和鞋子，最终，终于从喉咙里说出来一句话：“要不让杜菁和女儿去吧。我今天正好休息一天，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样子吗？看起来你的工作也确实很辛苦，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叶枫假惺惺的关心一番，这才扭头朝着杜菁道：“你老公不去，我看孩子也愿意玩，要不你带孩子去吧。” 杜菁看了张海东两秒，这才道：“谢谢您的好意了，我感觉身体还是有些不太舒服，还是跟我老公回家休息吧。” 第17章：名为自卑 叶枫一怔，他没想到杜菁会拒绝的这么果断。 一时间脸上有些难看，眼神中飘忽着什么。 “菁菁，大家好不容易都来了，你就去呗。你老公上班那么累，就让他自己在家多休息一会嘛。”小乙看情况不对，连忙打圆场。 只不过她直接忽略了张海东。 杜菁沉默了两秒，这才接着道：“我确实有些不太舒服，真是辜负大家的好意了。等我发了工资，再请大家吃饭吧。”她眼神很坚定，抱着女儿让张海东拿好了自己的衣服。 “哈，没事没事。这次实在不行的话，下次再聚也行。那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了，早点回家休息，周一还有很多工作。”叶枫拍了拍杜菁的肩膀，招呼众人离开了房间。 临走前，他像是利刃一般的眼光，冷冷的扫了张海东一眼。 张海东恍若察觉，扭头再看，已经消失不见。 “都是我同事，趁着周末过来看看我。搞了个什么聚会，本来我也不喜欢热闹，压根就没想去。正好你也不去，我就拒绝了。”杜菁轻声说道。 张海东心里有些暖，连忙道：“嗨，不用管我。同事之间该有的交往还是要有的，下次再去也行。”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那股涩，却像是一根刺一般，梗在那里无法拔出。 杜菁停止了笑容，夫妻十年，她比谁都要了解张海东的性格。 不过心中又又有一些小小的暖意，毕竟，他依然是这么在乎自己，却不愿意说出来。 和杜菁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家三口破天荒的叫了一台出租车，回到了家中。 “好了，你陪女儿好好休息一会。看我下厨吧，今天，我好好的给你展示展示我的厨艺。”张海东笑着，收拾起菜便进了厨房中。 屋子里是杜菁和女儿的欢笑声，她宠溺的将倩倩抱在怀里，然后揪着小脸蛋问道：“这几天我不在家里，你有没有听爸爸的话，调皮捣蛋了没有。” “倩倩可是很乖的，爸爸上班太累了，倩倩不能在家里调皮捣蛋。”听到杜菁这么问，女儿连忙乖巧的解释道。 在厨房里正做饭的张海东，一时间听的心头一暖，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高中时代做饭的手艺都被他发挥了出来，不多久，香喷喷的几个菜便端上了桌子。 金黄色的，令人垂涎欲滴的黄焖鸡快，带着清香汁液的清蒸鱼，还有红烧豆腐，蒜蓉西兰花…… 大大小小的盘子，摆在了桌子上。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倩倩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两只滴溜溜地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菜。 香气早已经将她胃里的馋虫勾了起来。 “先洗手，洗了手才能吃饭。”杜菁抱着女儿去了洗手间，将两只小手洗干净之后，这才抱上了桌子。 给倩倩夹了一块鸡块，小家伙吃进嘴里，两只眼睛顿时眯成了两道月牙，小手不停的抓着，咬的满嘴流油。 “好啦，慢点吃。爸爸妈妈都不吃，一会你多吃点！”杜菁温柔的揉着女儿的小脑袋。 此时的张海东终于将所有的菜炒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然后坐到了桌子上：“来，祝妈妈永远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他端起了杯子中的饮料，和老婆女儿一饮而尽…… 小小的屋子里，没有了秋风的带来的凉气，全都是欢声笑语。 一家人…… 吃饱喝足收拾完之后，母女俩在屋子内嬉戏，张海东则是站在了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繁华的都市。 数不清的高楼大厦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幸福与甜蜜，相较于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不由的想起了今天那个叶经理。 人家是海龟，暖男，学历高，脾气好…… 自己又有什么呢？ 看着身上褪色的西装，还有些许无法洗净的污痕。老旧的休闲鞋上，更是在脚后跟处破开了一个小洞。那梗在心中的刺，化成了一种异样的东西，在心头飘散开来…… 那种东西，似乎叫做自卑。 吹了一会凉风，带着乱糟糟的头绪，他终于是回到了屋子中。 杜菁躺在床上，慈爱的抱着女儿，正在那里教女儿读三字经。女儿咯咯咯的在她怀里，一边笑着，一边和妈妈背着三字经。 他的情绪又稍微的好了一些，毕竟这个家还在，还有着可以期待的未来。 甚至他发现，自己现在突然非常在意杜菁和女儿。 她们，已经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一般。 只是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 小心翼翼的到了洗手间，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有将近两个礼拜了，完全可以拆开。 轻轻的将外面的纱布解开，张海东缓缓地一拉，纱布上的血液和药水早已经沾在了一起，顿时疼的他“啊”的一声就惨叫了出来。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杜菁将女儿放在一边，跳下床连忙来到了洗手间。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连忙叫道：“是不是流血了。傻瓜，医生叫你去医院拆啊！你怎么能在家里自己拆！能省几个钱！”杜菁心疼的不得了。 “没啥事，伤口已经长好了，咱们自己就能办的了的事，何须麻烦医生啊。” 张海东龇牙咧嘴的傻笑着，小心翼翼的和杜菁用刀子，一点一点的将粘在一起的纱布割开。下面乌黑的伤疤缓缓地露了出来。 直到所有的纱布全都被清理掉，杜菁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张海东当时整个胳膊上的皮全都被撕了下来！ 现在留下的，是一个乌黑的，巨大的疤痕！ 触目惊心！ 这个傻瓜，这么严重的伤，让他说的轻描淡写。竟然还如此拼命的上班！杜菁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下子便冲进了张海东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生怕一旦松开，张海东就会消失掉一般。 “哭啥呀，老婆。这不是都已经好了么。我身体可是壮的很呢。”张海东轻轻的拍着杜菁的后背安慰道。 许久，杜菁终于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一下子便吻了上来。 第18章：男人不言累 许久的温存，让张海东沦陷在了温柔乡里。 秋日的微微寒意，都被温暖所包围。伴随着泛黄落叶飘零的浪漫初秋，让他重新燃起了新的信心。 那颗原本就不安分的心，开始轻轻的躁动了…… 美美的休息了一天之后，张海东精神十足，早早的便爬起床做好了饭，然后神清气爽的站在客厅里扭着懒腰。 “德行！昨天就那一小会，就把你累坏啦？要不要给你带点枸杞回来让你补补？”杜菁笑着进了洗手间，开始洗脸。 “也行。不过听说什么鞭啊，王八汤的更补，要是能吃点那个，我的腰应该能好。”熟络了之后的张海东，终于也开始没羞没臊的开起了玩笑。 杜菁洗完脸白了他一眼：“没那个实力，就知道贫嘴。快进来洗漱啦，洗漱完吃了饭得上班。”说完，又轻轻的在他腰上扭了一下。 秋日的阳光美好…… 张海东早早的到了单位，将昨天的数据u盘交上去之后，开始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马上就是最后一个季度了，整个集团都在做年终的业绩冲刺，以便于在年底亮出更加优秀的财报。 公司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 年终奖是与张海东无关的。不过他不仅没有丧失掉干劲，反而更加认真的工作着。抽血之后的晕眩早已经消失不见，经过锻炼之后的身体也已经渐渐适应了现在的节奏，干起活来都轻松了不少。 一个月可是足足有四千块呢。 要是能干上半年，就是两万四，除去房租生活费，至少能剩余一万多块钱。还有杜菁上班的工资加起来，在刘山那里，也能还上三分之一的钱了吧。这个好哥们可是没有任何怨言的帮助了自己，早点还上，也能心安一些。 一年，一年半…… 张海东越想越开心，自己这点工作，能有多累？只要坚持下来，这个家就有希望。杜菁足足养了这个家六年，将心比心，难道比自己轻松在哪里吗？她有抱怨过什么吗？ 想到这里，那颗积累着疲惫的心又开始重新的活跃起来，燃起了一些新的希望。 为家庭奋斗的男人，永不言累！ 武瑶也很忙，营销二部一直都是整个公司培养新人的部门，所以效率相较于一部三部会低很多。但是过去五年之中，营销二部的业绩一直都是花贺集团头名，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 今年也一样，二部依然要做花贺集团的第一名！ 她再次给张海东分配了任务，要求张海东每天去整理市调回来的资料，不能有任何差错，而且速度一定要快，做不完就加班做。 肩膀上的担子再次变得沉重了起来，张海东几乎没有了任何的休息时间，笨拙的他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的整理着表格。 …… 上次约张海东吃饭没出来之后，黄文莹生着闷气好几天没过来看张海东，然后堵着气去相了一个闺蜜介绍的男人。 那个男人文质彬彬，也是一个白领。双方刚开始还挺满意的，直到对方隐晦的表达出不回家开房的意思之后，黄文莹果断地拉黑了他。 再次来到营销部，看到张海东正坐在那里认真的工作着。观察了许久才发现，在午饭时间，别人早就去吃饭休息了，张海东还在拼命的工作，甚至连喝水都没有一丝的闲暇时间。 她有些疑惑，缓缓地走近，轻声道：“海东，你最近看起来好像挺忙的。” 一看是黄文莹，张海东连忙站了起来，憨厚的笑着道：“黄经理。我也是刚开始学，所以速度慢了一些。不过我会努力早点完成任务的。” 黄文莹心中一动，当她翻看张海东的要做的任务的时候，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么多的市调任务？都是你的？” “嗯。”张海东点了点头。 这不是把人当驴子用吗？黄文莹当下气愤的跑进了武瑶的办公室道：“张海东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又是新来的，还为公司受了伤。你怎么给他那么重的任务。” 武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抬了抬眼皮道：“黄经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黄文莹一时间怔住了，尴尬的道：“算是普通朋友吧。” “普通朋友就要来管理他的工作了？他是我的手下，我是他的主管，怎么分配工作是我应该要考虑的。难道就因为是你黄经理的朋友，就可以特殊照顾，比别人做的少了吗？”武瑶犀利的反问道。 “可是他是为了公司的荷兰光印机才受的伤，很严重。是不是暂时应该给他一些轻松点的工作？你分配的那么重，比那些老人都要做的多。”黄文莹急忙辩解道。 “我再说一遍，怎么分配任务，那是我作为主管的问题，而不是你黄经理要考虑的！至于受伤，公司没有给他钱吗？给了金钱补偿，还要坐在功劳簿上吃空饷？”说道这里，武瑶站起来靠近了黄文莹的脸：“难不成这花贺集团是黄经理家的了？你可以只手遮天，说了算了？” 杀人诛心啊！ 最后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黄文莹公然徇私舞弊啊！ “你……”黄文莹无言以对，只能离开。 “欢迎黄经理经常过来视察工作，指导营销二部进步。”门后传来了武瑶的声音。 气呼呼的黄文莹再次路过张海东的工作岗位，看着忙碌的张海东还在不知疲倦的认真工作的时候，心中突然感同身受的产生了一丝心疼…… 他真的很拼，比当初的自己都要拼。 要是没有那个家，或许他也不会这么累了吧…… 一番感慨，黄文莹的脸上又是一阵红，生怕别人看到，匆匆的便走了出去。 加重任务后，张海东再一次晚下班了。 此时的天气更黑，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的雨。 不知道今年这是怎么了，丰收的季节，竟然有这么多的雨水。张海东将外套脱下来，顶着雨跑到了公交车站。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原本早该到站的公交车竟然迟迟都没有来，冻得张海东在原地直发抖。 “还没回家呢？海东！你没带伞吧，走，去我宿舍，我给你去拿把伞。”张海东闻声扭头，背后是黄文莹。 第19章：罚款 “啊……没事，很快公交车就来了。”张海东抱成了一圈，原地不停的小跑热身。 “走吧，最近公司加班，我在宿舍住，正好我那里有伞。你家离公交站那么远，等你回去都湿透了。这季节感冒了可是不容易好！”黄文莹接着道。 “好吧，那谢谢了。”张海东想了想，这才跟在了黄文莹身后。 花贺集团的宿舍是高管才有的单人宿舍，就在单位旁边。 临到宿舍门口，又是一股瓢泼大雨，终于是将两个人彻底淋湿。 宿舍很干净，甚至连楼道都铺满了地毯，和酒店式公寓一般，给人一种高端奢靡的感觉。 一进门黄文莹便先打开了空调，让原本有些冷的屋子暖和了起来。 她则是没有一点避讳张海东的意思，直接将淋湿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旁边的衣架子上。此时略透明的内衣紧紧的贴在身上，连胸罩的颜色都显现了出来。如同s型一般的火爆身材，也直接暴露在了张海东的眼皮子底下。 他是看过杜菁的身材的，原本以为杜菁的身材已经是非常完美的。可是没想到，黄文莹的身材竟然也这般火辣！ 张海东只觉得身上的寒冷瞬间就被燥热驱散，他赶忙扭过头，不敢再看。 杜菁是自己的媳妇，随便看都行。黄文莹可不是。 黄文莹转身看张海东，发现他没有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咬了咬牙，她将内衣也脱了下来，只剩一件胸罩挂在身前。洁白的皮肤和火辣的身材，更加的给人一种视觉和心灵上的超级冲击感。 看黄文莹半天不说话，张海东缓缓地扭过头来，道：“你借我把……” 不过话说到一半，便被噎了回去。 他万万没想到，黄文莹竟然只穿着胸罩站在自己面前！雪白的肌肤……火辣的身材……甚至连肚脐眼都…… 张海东只觉一股热血往上涌，这种火辣的身材，简直是三年起步，死刑不亏啊。让他一个刚刚破处的18岁小男人怎么能抵挡得住！ 整个人的脸瞬间红的像猪肝一般，嗯嗯啊啊几句了之后，终于是结结巴巴憋出来几个字：“你……你借给……借给我把……一把伞……我……我……我好回家！”终于说完最后一个字，张海东只觉得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黄文莹看着张海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这么害怕我。”她调笑着问道。 “我……我……我……”张海东更加紧张，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呐喊到：“杜菁是我老婆，随便看都行。你能一样吗？” 当然，黄文莹是听不到这话的。 看着满脸通红的张海东，她这才转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雨伞递了过来。 我先去洗澡，你坐这里等我一会。等我洗完澡给你找一身干衣服换上回家，你这样会感冒的。”她轻轻的说道。 “啊……没事，不用，我很快就能回家。” 张海东逃也似的离开了宿舍。 “这个呆瓜。”背后的黄文莹轻声的呢喃道。 似乎是卡准了时间一般，刚冲到公交站，那辆晚点的最后一班公交车终于是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因为下雨的原因，整个车上挤的水泄不通，司机喊了几声往后走没腾出地方来之后，稍微给点油门，一然后脚急刹，终于是将张海东塞上了车。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杜菁早就已经做好饭，和女儿在桌子上等着自己。 看到这个温馨的家，张海东心头一热，只觉得浑身的寒冷和疲惫都在一瞬间被驱散。轻轻的在老婆和女儿额头上各亲了一口，这才坐了下来。 他不是不明白黄文莹的暗示，只不过身后有这个小小的家，小小的后盾。无论自己成功失败，无论自己贫穷富贵，都有人守候在这里，象是月亮等候着星星一般，静静的侯着自己回家。 温馨中吃完饭，张海东干劲十足，早早便做完了表格，钻进了被窝。 “海东，倩倩过几天就要上学了。到时候你匀出一天时间来，咱们一起送她去上学。咱俩两个上班都很忙，也没有时间每天接送她，就让她直接住校吧。”杜菁轻声商量道。 张海东扭头轻轻的抚着杜菁的脑袋道：“你放心，女儿上学，我肯定会亲自送她去。” 说完，他又咬了咬嘴唇道：“老婆，我不想咱女儿住校。咱们亲自接送吧。” “啊？”杜菁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不过很快便暗淡了下来：“咱俩都在上班，根本就没有时间接送孩子，她在学校住着就挺好。等到周末休息的时候，再把孩子接回家来住就行。” 杜菁说的是实情。 张海东定了定神道：“咱宝贝女儿现在还小，正是塑造心理的重要阶段。她需要一个家庭的归属感和安全感。要是在家庭感情上有了缺失，以后孩子就会形成孤僻，无人搭理的性格。等到长大了，会和同龄人渐行渐远，甚至无法管教。再说了，现在校园霸凌这么多，我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还轮得到别人来欺负我的小棉袄？那是不可能的。” 听张海东一番说教，杜菁顿时瞪大了眼睛。 以前的东哥，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逻辑清晰，这么维护家人了？甚至在他口中，啥时候说出来过这么有水平的话。 她完全不敢相信！ 震惊许久，她这才接着道：“老公，没人接送啊。” “你放心，这个我想过了。孩子开学之前，我会发上个月工资。到时候给孩子买一身新衣服。房东的孩子不是正好和倩倩同岁么，到时候问问房东，多给她个一两百，能不能帮忙放学之后接一下孩子。接回来帮她开门回家就行。如果房东这边不行，我就去单位申请，五点左右接一趟孩子，然后回去继续上班。无非就是我每天早上早起20分钟将孩子送过去，晚上晚一两个小时再回来呗。多大点事。” 听张海东说的一脸轻松。 杜菁幸福的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有这个男人，真的好。 …… 公司里紧张的工作还在进行着，正当张海东埋头苦干的时候，突然间主管武瑶开始喊所有人集合，立刻集合。 不明所以的众人赶忙站好了队。 武瑶冷冷的盯着众人，然后将刚打印出来的两张表格重重的拍在了办公桌上：“昨天谁做的分析表格，为什么上面有两处错误！”她严厉的声音让众人顿时心头一颤，知道这只母老虎又要发飙了，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没人认领是吗？好，没人认领我查出来，直接卷铺盖滚蛋！”武瑶铁青着脸，冰冷无比。 这么严重？ 众人开始低着头环伺四周，看看那个人会不会站出来。 终于，一个文文柔弱的女孩子站了出来，她叫古小燕，她红着脸道：“主管，是我做的。可是我做的表格核查了三遍，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您不是每天让张海东回去重新整理吗？肯定是他那里出了问题。”古小燕突然间反击，一口便咬住了张海东。 此时的张海东一脸懵逼。 他每天都是照着表格上整理的，整理完之后，还会仔细核查两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才会休息。 绝不可能啊！ “主管，我……”张海东正要解释，武瑶却指着他道：“你什么你，古小燕在公司好几年了，勤勤恳恳一直没有犯过错。好了，念在你刚进公司没多久，罚款七百，下不为例！” 武瑶下了罚单，然后用手指叩着桌面道：“现在是年终最后一个季度，再有人犯这种低级错误，立马给我走人滚蛋！散会！” 第20章：三十如狼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倒霉的张海东有些慌张，他连忙将武瑶丢下的表格拿起来，回到座位上开始对比自己昨天所作的表格。 古小燕则是手速极快的在电脑上修改着什么。修改完成之后，她冷冷的扫了张海东一眼，便埋头继续工作。 当张海东对比到出问题的地方的时候，整个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他搞错了，而是之前的表格就有问题，整理的时候自然会录制成有问题的表格。 他赶忙站起来，轻轻的叩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到进来的是张海东，武瑶顿时沉下了脸色：“你忙完手头的工作了吗？进来做什么？” “主管，我仔细核对了昨天的表格。并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之前就有问题。”张海东说着就要指给武瑶看，谁知道武瑶一把便打掉了他手中的表格，怒道：“我都已经处理完了，你还想做什么！” “可是，您罚了我七百块钱……”张海东连忙辩解。 “罚了你七百块钱怎么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呢！装柔弱呢？”武瑶站了起来，声音同样也大了起来：“犯了错，就得认。而不是四处去寻找借口。我的处罚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如果你连这点小小的委屈都接受不了，请立刻滚出这个公司！” 武瑶声音极大，外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张海东非常委屈，但是他不能再说了。如果丢了这份工作，再找一份这样的工作，怕是很难了。他咬了咬牙，终于是关上门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上，张海东的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 那股气像是一块巨石一般，死死的压在了他的心头上。他委屈的有些想哭，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一定要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这不是简单的罚款，足足七百块啊，自己一个月的车钱饭钱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块钱，现在的七百块对于他那个小小家来说，完全能算的上是一笔巨额资产了。 本想着发工资的时候能多拿一些，谁知道竟然一下子被罚了这么多。 张海东很脆弱，他一点也不坚强。 毕竟三十岁的皮囊之下，是一颗十八岁的心。 但是以十八岁的心性来看，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主管不愿意听自己的解释，社会真的这么险恶吗？ 本想着一鼓作气直接甩手就走，告诉她老子不干了！但是当血性涌上来的时候，另一面的理智总会拼命的占据上风，如果自己真的一时兴起辞了职，不仅这个月的工资没有，之后的整个家庭的生活费应该去哪里找！ 女儿要念书…… 房租也要交…… 难道让自己的老婆去跟别人借钱…… 他又想到了那个叶经理，心头的那根刺再次立了起来，朝着深处走了走，让他更加的煎熬痛苦。 整个人孤单的没有任何依靠，他不知道应该去找谁，找谁来诉说这份委屈。 “哼，一个新人，刚进公司就想着踩在别人脑袋上，怕不是失了智。” “就是，看来他的老实和善良都是装出来的，我们以后可得防着点他，省的被人家老实的外表反咬一口。” “越是老实人啊，就害人越狠。咬人的狗不叫唤，没听说过吗？” “小燕，你以后可要放防着点他，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他了。越是差的人，才越是可怜，总想着将别人拽向低谷。”古小燕淡然的说道。 同事们的“窃窃私语”传进了张海东的耳朵中，几乎直接摧毁了张海东所有的信心，让他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之中，再也掩盖不住那崩溃的情绪，眼泪哗啦哗啦的掉了下来…… 武瑶走了过来，她似乎没有看到张海东在哭泣，而是直接将一摞文件丢在了他面前：“下班之前，整理好所有的市调结果，还有，这些文件，全部都要在下班之前做出来。如果我明天早上看不到，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说完，眼看张海东没有动，武瑶接着道：“你抖什么抖，要干活就好好干活，不愿意干活，就给我滚蛋回家。我手下从来不养闲人！” 她转身进了办公室中。 所有同事也都不再看张海东，忙碌的工作了起来。 武瑶的话像是电击一般，终于是触动了张海东，他回过神来，开始在电脑上忙碌的工作了起来。 虽然速度没有像以前那么快，但是张海东依然是那个认真的态度。 一丝不苟。 中午没吃饭，晚上也没吃饭…… 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所有的同事都已经下班走人的时候，张海东依然开着电脑在拼命的工作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稍稍的伸了个懒腰喘了口气，这才发现桌子上竟然还有一半的资料，这些资料做完，怕是都明天早上了。 整个公司早已经安静了下来，静的只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了。按正常的时间来算，是下班两个多小时之后了。家里只有一部手机，现在在杜菁手里拿着。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她和孩子等着自己没有，万一她等不及了，半夜三更出来找自己怎么办。 张海东有些担心。 今天就住在公司吧，通宵搞完这些任务。 不过现在先去找黄文莹，借她的电话给家里报一个平安再说。 正当他起身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任务完成了吗？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张海东扭头一看，竟然是武瑶！ 武瑶手里提着好多外卖，还有一小捆啤酒走了进来。 “主管……”张海东先是一怔，随后解释道：“我并不是想偷懒，只是没有手机，我想出去借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然后就回来工作，您放心，明早之前我肯定能搞定。”他连忙保证到。 武瑶将手中的外卖和啤酒一放，然后道：“你先帮我搞定这两张桌子才是正经事。” 两个人抬着，终于是将两张办公桌拼到了一起。 “行了，拿我的电话给你老婆打就行。”武瑶说着，将手机解锁丢给了张海东，她则是快速的将那些外卖分开，纷纷摆到了桌子上。羊肉串，骨肉相连，韭菜，腰子，生蚝……甚是丰盛的一大桌子烧烤。 张海东轻轻的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呼呼的声音：“你在干嘛？”他下意识的问道。 “我还想问你在干嘛，你人在哪，下班两个多小时都没看到你回家，我已经出门了。”杜菁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明显是强烈刮风的声音所导致。 “你快回去，我在公司加班。最近在冲业绩，可能暂时还回不去。你跟女儿先睡就好。”张海东有些着急。这大半夜的要是出点事，自己可怎么交代。 “这么忙吗？老公你要注意身体啊。”杜菁说完，又接着一句：“实在不行咱就不干了，换一家公司上班也行。” 听到这话，张海东眼眶顿时热了。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捏了捏鼻子，然后装作沉声道：“放心吧老婆，你早点回家。这是主管的电话，先不说了哈。”这才挂掉了电话。 “说完啦，来，坐。”武瑶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先开了一罐啤酒。 “主管，您这是……”张海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让你坐下陪我喝点酒，听不懂吗。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啤酒自己打开，还用我亲自来伺候你吗？”武瑶一阵呵斥，张海东连忙打开了啤酒，放在了自己跟前。 武瑶端起酒和张海东一碰，然后豪爽的一饮而尽。 这才拿起一根羊肉串，吃了起来：“我知道，今天那表格，肯定不是你的错。”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张海东红了眼眶。 不是我的错你还处罚我，要是回到十几年前，你已经躺在苞谷地里了你知道不？ “主管，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罚你是吗？”武瑶笑了笑，她撸干了一串羊肉，边嚼边道：“我知道是她的错，但是现在是年底冲业绩的时候，任何一个老员工，都是不容忽视的。难不成要靠你这种新人来冲业绩吗？况且，你是新人，出了事就像是临时工一样，肯定要顶在前面的。” 张海东沉默了。 他这是明明白白被顶缸了。 看着张海东不说话，武瑶笑了笑，接着道：“你知道吗？张海东，你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完全没有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成熟。公司犯了小错，想要处罚员工，通常都是那个业绩最差的倒霉，俗称躺枪。就像是大自然界的弱肉强食一样，你弱小，就注定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委屈和挫折。并不是不想处罚老员工，只是你在领导心中的地位，远远没有老员工那么重要，能明白吗？” 张海东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了看武瑶。 他似乎明白了，地位，或者说你在别人心中的位置，决定了事情的结果走向。 他点了点头。 “看你这样子，还是没明白。”武瑶摆了摆手指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虽然古小燕这次犯了这个小错，但是并不妨碍她平时在工作上业绩好，这足矣让她免除这次惩罚。如果我能通过你来敲打她，那么我在她心中，就立了一个很好的形象。以后再处罚她，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反而是认为我对她很好，会更加卖力的工作。” 这番话一出来，张海东终于是明白了。 他确实距离成年人的世界很遥远，甚至可以说相隔了不止一个世界。 这些抓人心，玩利益的事情，远远不是他能够明白的。只会掌握在那些熟练的人手中，来为自己创造更多的价值和利益。 他听懂了，这才将自己的啤酒一饮而尽：“谢谢主管提点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工作就好。” “这就是我处罚你的第二个点。”武瑶再打开一罐啤酒。 “是什么？” “没有锐气。只想着自己能平平稳稳，然后什么事都不管，就这样过着。”武瑶喝了口啤酒道。 “这有什么不对吗？”张海东又疑惑了。 “如果你只甘心在原地平稳的踏步，那么将来注定不会有什么成就。努力是这样，不努力也是这样，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分别？” 武瑶说着，似乎有了豪情壮志一般，再度打开啤酒一饮而尽：“三十岁的男人，应该像一头狼一样！无时无刻都要寻找机会，攫取自己最大的利益！只有嗜血，利益，不断地进取和发展，才能达到人生的最巅峰。男人最黄金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时候！等到了四十岁，黄瓜打锣，你也不会再有更大的拼劲了。” 说到这里，她指着张海东道：“你做事很踏实，人品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恰恰缺少的，就是企业这种最需要的精神——野心。狼子野心的野心！只有狼，才会去抢肉吃。你在公司做的这么好，却从来不争不抢！” “企业想要培养的，就是我说的这种人——三十如狼！”武瑶重重的说道。 第21章：北区 三十如狼！ 男人三十当如狼！ 接下来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胡天海地的瞎吹乱侃，张海东喝的有些迷迷糊糊，只是不停的举杯去碰，他脑海里回响着的，只有一句话：男人三十当如狼！ 夜已经很深了。 天空中的月亮很圆，乌云密布的天空，依旧遮不住那明亮的月光。 武瑶似乎喝晕了，醉眼朦胧的趴在了桌子上。 张海东也有些头晕，不过应该是这身体之前经常喝酒的原因，他还能挺得住。桌子上满是竹签和残渣，可能是光顾着喝酒吹牛了，以至于还剩下好多烧烤都没有吃完。 “主管，主管……”张海东轻轻的捅了捅武瑶：“吃完了。” “嗯？吃完了？”武瑶抬起头迷迷糊的看了一眼，然后道：“收拾一下这里的垃圾，别让人明天看到。收拾完，我让公司司机送你回家。” 回家？ “那这些资料怎么办……” “不用做了，明天早上直接交到我办公室就行。还有，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在办公室干杂活了，我另有任务安排。”武瑶迷迷糊糊，不过可能是职业白领的精神，对于安排工作，还是十分的条理清晰。 “谢谢主管。”他麻利的收拾好了垃圾。 夜风大了。 路边的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偶尔一只野猫跳出来，再猛地窜走，发出呜呜的怒叫声。 楼下停着一辆大宝马，司机早已经等候在这里。 “送他回家。” “可是您……”张海东正担心武瑶的时候，司机却已经开车，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宝马的尾灯消失在视野里，武瑶那醉眼朦胧的状态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意味悠长的目光。 原地站着思考了一会，她这才迈开步子朝着公司的宿舍走去。 …… 到家了。 张海东蹑手蹑脚的打开门，生怕什么响动吵醒了母女两个。 女儿在客厅，正甜甜的睡着。他轻轻的打开卧室门，这才发现，杜菁竟然在卧室亮着灯等着自己。 “老公你回来了！”杜菁顶着通红的眼眶坐了起来道。 张海东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自己工作上出了问题，还要让老婆辛苦的等着自己。当下歉意的道：“今天加班做了很多资料，正好主管也在，就留下我来吃了点烧烤，稍微喝了点酒。” 杜菁没有怀疑，她能看得出来张海东身上的疲惫。 当下道：“快去洗个澡，进来休息吧。” …… 很快，洗完澡的张海东有些清醒和冷静了。一整天被压力和委屈所折磨的情绪，终于是缓和了过来。 杜菁依旧像是小猫咪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轻声道：“现在你们也这么忙吗？东哥。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要不咱们换个轻松点的工作，不要太累了。”诱人的体香和温暖的话语冲击着张海东。 他眼眶有些热，有此妻子，夫复何求！ 不过他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道：“放心吧，老婆。公司也就是年终忙这一阵子，过了这阵子就清闲了。”说完这句话，看着杜菁绝美的容颜，张海东又有些心动了。 哦不对，是在酒精的催动下，让他的手变得不安分起来。 杜菁脸色通红，然后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张海东一个翻身便压了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儿在睡梦中被惊醒，惊慌的哭叫道：“爸爸妈妈，地震了！” …… 疲倦腿软的张海东被杜菁摁着灌了两大杯枸杞水，这才晃晃悠悠来到了单位。 武瑶严肃的站在原地，给众人开早会。 “今天开始，我们一年一次的店家调查就将开启。这个调查，就是为了帮助我们花贺集团旗下的商户梳理出客流量人群的年龄，性别和时间消费图，然后针对他们的经营，做出更好的营销策划意见。好了，今天开始分配区域。津门市总共是五个区。洪门区，景江区，兰花区，花溪区和北区。你们现在挑一个区域，然后组队开始轮流分配调查。一周之内，我希望你们将最好的数据和策划意见交给我。” 众人虽然没说话，不过表情上已经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浪费时间的任务。 商户已经签了合同交了租金了，装模做样提意见，有什么意义？ 津门最大的地产集团不就是花贺集团？还怕那些商户跑掉还是咋地？ 签约租金可以做业绩，拿提成。免费捆绑一个售后，有屁用啊。 “没人站出来，那我可就分配了。”武瑶说着，拿起了名单。 “老大，我去洪门区吧。我对洪门区很熟悉，相信自己一定能搞定。”陈破站了出来。洪门区是津门区的市中心，本身地段好，人流量大，谁能抢得到这个区，可以说是随便写点意见，都可以轻松的过。 “那好，你找两个搭档，你们三个人一组，轮流调查。”武瑶摆了摆手。 顿时有两个妹子开开心心站在了陈破身边。 “那我去兰花区。我家离兰花广场不远，已经做这个调查三年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古小燕站了出来。兰花区同样属于市中心，高新科技企业扎堆，目标人群明显，消费水准也高。做调查报告也很容易。 “好，你组织两个人，同样是轮流调查。”武瑶点了点头。 “我去花溪区……” “我去景江区……” 一瞬间，四个区的十二个人都已经组成了小队。 场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区，北区。 只有张海东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张海东，那你一个人去北区做调查。可能稍微辛苦一些，但是每天都要去，不能偷懒知道吗。一周之后，我要看到你对北区的调查。北区这两年生意不太好，你的报告如果不能改变现状，那我是会罚你款的。” 说完，武瑶拍了拍桌子：“散会，大家全力以赴。最后一个季度，争取做出最好的成绩！” 众人一哄而散。 第22章：不消费请出去 北区，是津门市之前的郊区。 这些年津门大力整合土地，将原有的郊区规划合并，这才命名为北区。 张海东租的房子，就在北区。那里遍地都是自建房，想要拆迁完之后完全城市化，还有很长的时间。都是一些在城里打工的中下层，租住在自建房里，只不过为了多节省几个钱养家。 所以按照花贺集团走高端的路线来说，消费人群和格调完全不匹配，生意不好，也是在情理之中。 何况北区距离公司又远，谁愿意大冷天的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做调查，然后再回公司写报告啊。 “好好去做，这个调查对于公司来说非常重要，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做好。”可能是昨晚一起喝酒的原因，武瑶对张海东的态度好了不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了一下。 “哈哈哈，他去北区！” “昨天得罪了老大，今天还能有好果子吃？那母老虎不给他穿小鞋就有鬼了！” “北区那种荒凉的地方，也就适合他了。你看他那十足的屌丝气质。” “嘿嘿嘿，他穿那身衣服过去，一下子就能融入北区那个环境！” “哎呀妈呀，自己人，都农民工吧！” 同事们低声的开着玩笑，丝毫没有顾及到张海东的感受。 不过张海东今天平复了不少，他静静的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然后出门，朝着公交站走去。北区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再完美不过了，中午的时候若是有空，可以闲下来回家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 在那个小小的家，任何东西都能将他瞬间融化。 花贺集团旗下的清风广场就在这里，他要调查的，是一家咖啡店。一般来说，这种略带高消费的商品，并不是普通上班族的消费目标。首先他们996加班，几乎没有什么闲暇时间。其次，一杯咖啡就要几十上百块钱，我去买点烧烤喝点小酒他不香吗？ 或者回家泡一壶茶叶，还不是能喝很久？ 怎么会浪费时间坐在你这里。 随便喝个三四杯，都够一个月的房租了。 而且武瑶特意交代了，这次调查，只能是隐形调查的方式，就是说不能打扰到店家的正常销售，更不能主动去询问，骚扰顾客。之后还要将调查数据完美的做好，做出自己的营销策划创意交给她。 张海东搓了搓手，这还真是把他难住了。 他走进清风广场，不远处，找到了那家名为：浪漫小屋的咖啡店。 店门用创意的装修做成了树洞一般的形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文艺的气息。透过洁净的大窗户能看得到，里面似乎只坐着两对小情侣，在那里开心的聊着什么。店员们则是在站在前台，窝成了一团聊着天。 张海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按照这种生意状况的话，这老板怕是连房租都收不回来。 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发现一直都没人进门之后，张海东终于是鼓起勇气，走进了咖啡店。 看到张海东进来，店员们象征性的喊了一句：“欢迎光临，请问你要点什么？”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敷衍，似乎无精打采一般。 张海东原本想装装样子也点一杯，可是抬头一看上面的价格表，整个人顿时怔住了。 咖啡奶茶从三十五块钱到两百块钱一杯。就是最简单便宜的白开水，都要八块钱一杯！ 我的个乖乖，八块钱都够自己坐车来回四天了。 当下尴尬的道：“我是进来上个洗手间，能方便通融我一下吗？”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看到张海东一身寒酸还不点东西，服务员顿时翻了一个白眼指了指里面：“在里面，自己去吧。” 随后跟着前台的人调侃道：“咱们这里生意不好，都成了公厕了。” “管他呢，反正混不了几个月，这破店也就倒闭了。我舅舅给我问了一家商场买衣服的，一个月两千五加提成，到时候我就有地方去了。”前台服务员笑着说道。 “靠，帮我也问一个啊。这里倒闭了，我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工作。” 两人叽叽喳喳的聊着，张海东完全没有搭理她们，而是飞快的在扫着这个咖啡店的环境。店面算是中等，虽然门口装饰的很有文艺气息，但是进门却发现，里面依然是花盆作为主要饰品的老旧风格，与门口完全不搭调，给人一种失落的差异感。 而且整个店面的格调都是一种俗气的，灰蒙蒙的格调，进来之后，完全让客人体会不到那种浪漫，温馨的感觉。 实在是不知道谁设计的这种环境风格，太过于油腻俗气。 而此时，咖啡店里喝咖啡的，是两对十分年轻的情侣，再无其它人。那两对情侣都是依偎在一起，卿卿我我的聊着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正当周亚飞正仔细地观察店内环境的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你上完厕所的话，请你立刻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不消费的人。” 她语气很生硬，脸色也不太好。 “我就是……我就是看看……”张海东尴尬的解释着。 “不消费就不要乱看，要么就点一杯咖啡，坐在那里随便看。”说着，那小服务员不屑的看着张海东道：“我看你也不像能喝得起咖啡的那种人。” 张海东有些脸红。 赤裸裸的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 “你知道我们这里一个月水电费多少钱吗？不消费就请你立刻出去，否则我们叫保安清人了。”前台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包围，终于是将张海东赶出了店门。 张海东挠了挠头，只好找了一个地方站着，死死的盯着这家店的门口。 要将每个时段的客流量都统计出来，才能更准确的得出结论。 这是武瑶教给他的。 …… 一阵冷风再次吹过，张海东身上一抖，随后紧紧的用胳膊团成了圈。看了看清风广场外面的大钟表，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肚子有些饿了，发出了咕咕的信号声。 第23章：创意 午饭时间的客流量也不能错过。 张海东四下找了一下，终于在街对面看到了一家米粉店。 虽然稍微远了一些，不过视野绝佳，完全可以将对面咖啡馆进出的客人看个清清楚楚。 他起身走进米粉店，看了看价格表，点了一个最便宜的酸菜米粉，然后坐了下来。 看着小店里油腻的桌子，张海东莫名的想笑自己。 倒不是笑话自己现在多穷多困难。而是自己在18岁的时候，每当路过这种看起来稍微破旧的小店，心中都会莫名的生出来一股鄙夷，如果让自己坐在这种地方吃饭，他宁愿当场去死。 拿着父母给的钱，在干净豪华的饭店里请同学们吃饭。 殊不知，这样的小店，却是很多人避风的港湾。 热腾腾的米粉端了上来，身上有些冷的张海东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喉咙而下，瞬间便驱散了腹中的寒气。那股暖流舒适无比，朝着自己的四骸散去。 哎呀，真香！ 要不是今天在外面冒着冷气工作，他也不至于奢侈的吃这么豪华的套餐。 将口袋里带着的馒头拿了出来，然后就着米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又有很多人慢悠悠的走进了小店，点了自己最喜欢的米粉，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小店里的气氛，忽的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张海东喝完最后一口汤，终于是拿出一块纸巾擦了擦嘴巴。 这顿饭吃的自己满头大汗，整个人身上暖洋洋的，舒适无比。 六块钱，张海东付了帐走出来。 太实惠了，这不比那八块钱一杯的白开水舒服？看着店内坐满了吃饭的人，张海东若有所思。随后继续走过去，看着咖啡店的人流量。 …… 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张海东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公司。而同事们，则是嬉笑着闹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跟前，挑了几张表格，这才准备下班。 “海东，今天调查的怎么样？”武瑶看到张海东最后一个走，轻声问道。 “情况不太乐观。我观察了整整一天，进去的全都是情侣。而且只有两对情侣进门。也就是说，一天也才接待了四个客人。不过我还要再观察三天，做好客流量的调查。之后再去看看周边的环境，才能确定要用什么样的创意策划。”张海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嗯，不错。人家交了租金签了合约，咱们就要帮人家出谋划策。你是一个很认真，很有创意的人。这次的策划，我看好你。”武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海东总觉得头皮发麻，之前那么严厉的主管，怎么突然间对自己这么温柔。 难道是罚了我的款，良心发现啦？ 不可能，她怎么会良心发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得防着点了，小心再次顶缸。 思索完，他这才走出了公司。 …… 接下来的三天，张海东像是守株待兔一般，死死的守在了这家咖啡店门口，所有的客流数据也被清晰的记录了下来。四天总共才接待了二十个人，其中周六最多，来了八个人。甚至有一天，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这些客人，清一色全都是情侣，看起来都很年轻，像是学生一样。 张海东将调查的数据认真的做在了自己的表格中。随后他开始以清风广场为核心，记录起了四周的企业，学校，娱乐场所的人流量和分布。 他的勤奋没有白费，一个巨大的，数据真实的人流分布图被画了出来。 而他，终于想到了应该怎样去盘活这家咖啡店。 一周的调查时间到了。 张海东信心满满的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和创意策划提交了上去，然后坐下来，安安稳稳的开始了工作。 没过多久，武瑶打开了办公室门：“张海东，你进来一下。” 看着张海东走进去，同事们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策划书刚交上去，又要开始挨批了！” “哈哈，咱们还真不能让他走。他要是走了，那母老虎不得天天拿我们出气呀。” “一般北区的店做调查，基本就是离倒闭不远了。在贫民窟做生意，你在想屁吃。” 众人外面火热的猜测着，办公室中，武瑶则是一脸笑意的让张海东坐下。 “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和创意吧，我大概看了一下，还是比较感兴趣。如果可行性大，我会让公司全力以赴的配合这次策划营销。最好是能做成营销二部今年的策划标杆。”武瑶用手指轻轻的叩着桌子说道。 这是她惯用的动作。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解释了起来：“先说说环境吧。这家店门口是文艺风格的装饰，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十分讨喜的。但是走进店里之后我发现，店里面的风格，与门口的风格形成了强烈的差异。除了几盆花之外，剩下的就是几张简单的桌子，还有灰色的壁纸。让我这样一个年轻人，根本无法感受到浪漫，惬意的那种温馨环境。有点过于中庸油腻了。” “你还算年轻人啊。”武瑶笑着调侃道。 张海东一阵尴尬，忘了自己现在是三十岁的人了。 “开玩笑，继续说。”武瑶道。 “咳咳。而且经过我的客流量调查，进去的喝咖啡的，全都是情侣。情侣需要一个浪漫的环境，所以，至少要简单的整改一下。去掉那些花盆，壁纸改成海边的图案或者大理的风景。然后在店的正中央，搞一面告白墙，鼓励情侣们，或者单相思的人将自己心里的话写上去，这样一来，至少会留住很多回头客。” 武瑶点了点头：“不错，继续。” 张海东接着道：“那么既然进去的人都是情侣，所以我在调查完店里的客流量之后，专门以清风广场为中心，开始调查直径两公里左右的企业，学校和一些娱乐场所。我发现，在北区，至少有四家制造厂。还有津门大学北校区，津门理工北校区，北方农业大学等一系列学校。但是娱乐场所，却少的可怜，只有那么几家娱乐场所，还特别贵。” 第24章：秋天第一杯咖啡 “这个又能说明什么？”武瑶有些好奇。 “这你就不懂年轻人了。虽然说北区是一个新区，里面住着的多是学生和打工仔。但是你要知道，这些人也是有娱乐和精神需求的。学生没什么收入，但是也想着浪漫。打工仔虽然有收入，但是压抑疲劳，总要找一个放松的地方。娱乐场所既然那么贵，咖啡店的机会，不就来了吗？”张海东眉毛一挑。 “张海东你想死是吗，你说谁不懂年轻人？”武瑶眉毛立了起来。 看着母老虎一样的武瑶，张海东怂了。这女人也太小心眼了吧，一个比喻都这么上心。 “继续！好好讲。”武瑶冷着脸道。 张海东这才正襟危坐道：“既然精神娱乐这么贵，咱们可以造一个便宜的网红娱乐圣地啊。让北区的人一想放松，最先想到的就是这里。不就可以了？” 看武瑶还云里雾里的，张海东接着道：“我用公司电脑搜索了一下，一杯普通咖啡的成本是在五元左右，这是不算门面人工费用的成本。但是在咖啡店，加上门面和人工之后，起步就是三十五元一杯。这是多大的利润，对于普通人来说，谁会平白无故的去花三四十块钱买一杯咖啡喝。吃烧烤喝酒他不香吗？所以呢，这个价格要降下来。” 说到这里，张海东神秘的一笑：“这个降下来，并不是咱们真的就赔钱了。因为进去喝咖啡的，基本都是情侣，所以咱们策划一个活动，让喝咖啡有了精神象征意义之后，他们就会痛快的把钱掏出来了。” 武瑶眼睛一亮：“什么活动？” “秋天的第一杯咖啡。” “秋天的第一杯咖啡？” “嗯。” “怎么说，好好讲讲。”武瑶有些心动。 “利用网红和宣传公司去造梗，这个梗就是：你可以约我在清风广场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吗？要用一个娇柔的女孩子来说这句话，然后用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来递上一杯咖啡。年轻女孩子最喜欢什么，最喜欢的不就是暖男吗？这一下子就有代入感了吧。然后咱们做一个活动，活动期间，情侣进店喝咖啡，非周末9.9起步，周末18.99起步。当然，这是最低标准。按照这个标准来卖，至少也能算得上是薄利多销吧。然后咱们再把店里最贵的咖啡改成有象征意义的数字，比如最贵的298一杯的那种，直接改成521。然后取一个漂亮好听的名字。比如初恋，要爱请深爱等等。”张海东一口气说道。 “298直接涨价到521，你可真是够黑心啊！”武瑶笑着，不过随后满意的点着头，显然是对这个方案有着极大的信心。 “继续讲！” 张海东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接着道：“女孩子爱的是什么，爱的就是虚荣。虚荣又是什么，虚荣就是那个数字。她们认为只有那个数字，才是真心的。所以当她们进店看到特殊意义的数字咖啡，还有着一个绝美的名字的时候，一定会缠着男孩子去买。而男孩子呢，总不能浪漫的出来，丢了面子吧，肯定想办法掏钱买。然后她们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告白墙上。这样一来，之前35一杯的咖啡卖9.9和18.99不仅不亏，咱们反而还赚了。因为下限价格只是砍了一半，但是咱们的上限价格，足足翻了将近一倍。这样的价格差中，会比之前赚的更多。” 张海东兴高采烈的说着，然后比划道：“不知不觉的中，那些男孩子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就会把这笔钱掏出来。等到活动结束以后，咱们不仅赚了钱，还把名声给打出去了。以后只要情侣一喝咖啡，首先想到的，就是咱们的咖啡店。买过了521的咖啡，35一杯的，自然也就不觉得贵了。这就是羊群效应。鲁迅先生说过一句经典的话：村头有条狗叫了，村子里其他的狗也跟着一起叫。但是它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叫。” 武瑶听的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全都是笑容。 不过很快，她又扭过头来，眯着眼道：“张海东啊张海东，没想到你披着一张老实人的皮，心里面竟然比谁都黑。无论从商业角度还是感情角度，都被你拿捏的死死的。难怪听黄经理说，你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好老婆，还对你不离不弃的。说说吧，你到底霍霍了多少女孩子！人品不好的人，是不能留在花贺集团的！”武瑶咄咄逼人的问道。 不就是拿了创意不想夸奖别人吗？哪来那么多借口？ 张海东逃一般的离开了办公室。 武瑶淡淡的笑着：“我还真没有看错人。”随后，她拿起了电话：“帮我联系浪漫满屋的老板，我要给她做一个非常好的策划。” …… 接下来的总算是好过了一些，武瑶也不再批评自己，甚至连最基础的工作都轻松了许多。 眼看着女儿就要开始上幼儿园了，张海东也计算着发工资的日子，到时候发了工资，一定要好好的给女儿买一身新衣服，绝不能让她上学的时候，在自己的小伙伴们面前丢了面子。 日子是越来越有希望了。 想着想着，张海东便进入了美梦中。 他又梦到自己回到了那18岁的学生时代，在班级里欢呼雀跃，虽然被同学和老师当成了一个小傻瓜，可是他却十分开心。 没有了负担，没有压力…… 他不再这么累了。 他珍惜起了那幸福的每一天…… 津门市民的朋友圈莫名其妙传开了一条信息：秋天了，你愿意约我在清风广场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吗？跟风求一下！爱你的人自然会懂！ 刚开始，人们还很好奇，为什么要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加入，几乎是每个女孩子的朋友圈都挂着这样一句话：“你愿意请我在清风广场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吗？” 第25章：爆火 这时候，作为津门第一大地产商花贺集团的宣传优势就显露了出来。 在花贺集团各个广场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条视频：“秋天冷了，你愿意请你的那个她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吗？”画面中，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柔情似水的看着给她端来咖啡的男人。 这一幕顿时融化了很多女孩子的心。 “亲爱的，我想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 “行啊，走，请你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 年轻的小情侣们牵着手，纷纷走向了清风广场的咖啡店。还有一些平时不敢表白的男生，此时也终于大胆的表白了出来：“跟风一下，我可以请你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吗？” “可以。”那边的女孩子回复道。 “耶！”男孩子握紧拳头一声喊，兴奋的冲了出去。 不知不觉的，在年轻人之间，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已经成了爱情交流最完美的工具。但是那些生活压力略大的中年夫妻家庭，就是另一种画风了。 “老公，我想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 “你他娘的想不想挨秋天的第一顿揍！地还没拖呢！”男人下班回家，气呼呼地道。 “我给你生了孩子，伺候了这个家这么多年，你竟然连秋天的第一杯咖啡都不请我喝！你关心过我吗？体谅过我吗？拖拖拖，自己没长手啊，自己不会拖地啊！”女人委屈的大吼了起来。 一时间战火纷飞。 …… 平时冷清的清风广场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众人找到了那家名为浪漫小屋的咖啡店，然后走进来，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开始晒朋友圈。 “您好，欢迎光临！”服务员暂时换成了专业的销售人员，在清冷的初秋，让到店的客人感到暖心的问候。 店内的壁纸换成了大理古城风格，给人一种清新舒畅的感觉。在每个小桌子的上面，还挂了一个小小的，浪漫的紫藤萝花篮，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温馨甜美。 正面的告白墙上贴满了未经写字的白纸飞鸽，顶端是一排大字：女人这辈子，最难忘掉两个人。一个是情窦初开，给过她风花雪月的人。另一个是经历岁月，懂她愿意娶她的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打湿了眼眶。 浪漫的氛围中，小情侣们纷纷坐了下来，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卿卿我我的聊着。 “您好，请问您两位需要点些什么。”销售人员甜美的笑容和声音，让一对小情侣如沐春风。 女孩子乖巧的靠在男孩子怀里，看着单子上的咖啡。 “看您二位还年轻，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要不要来两杯初恋，或者……” “就来两杯初恋吧。”女孩子俏红了脸。 “好的，两杯一共1042块钱，你拿好小票找位置，很快就会给您送上去。” 紧接着，又是一对三十多岁的中年情侣走了进来，女人脸上略经风霜，但是笑容中，有一股甜甜的，幸福的感觉。 “您好，您需要什么样的咖啡。”销售人员微笑着道。 女人笑了笑：“他请，就让他来点吧。” 男人憨憨的笑着，看着咖啡单子。销售人员道：“您二位，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既然来喝了，点一杯良人如何。一生相伴，良人所盼。怎样？520块钱一杯。” “好，那就来两杯良人。”男人吃吃的笑着。 “呆瓜，就知道笑。”女人轻轻的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还没到中午的时间，整个浪漫小屋已经坐满了人。长长的人群从店里面排了出来，一直排到了广场上。许多人拿着手机发朋友圈，然后评论道：“快来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看看浪漫小屋，是多么火爆！” 越来越多的人，走向了咖啡店。 咖啡店的不远处停着一辆大宝马，武瑶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坐在车上，看着店内外火爆的场景。 “这次真是感谢你了，瑶妹。本来我都想着倒闭了得了，换个地方开健身房吧。谁知道你这个营销创意一来，竟然这么火爆！光是早上两个小时，就定出去80多杯520的咖啡，简直就跟捡钱一样啊！”年轻女子兴奋的说道。 她正是浪漫小屋的老板，杨晓晓。 “谢啥呀，晓晓姐。三年前你选择了信任我，跟我签租约。那现在我为你尽心尽责的服务，都是应该的呀。”武瑶客气的说道，不过她脸上的得意是掩盖不住的。 今天一大早醒来，整个手机朋友圈全都是秋天的第一杯咖啡，直接刷爆了津门市。 按照今天这种趋势，出圈成为最火的营销方案，那是必然的事情。再看今天这人流量，要是几天的活动下来，杨晓晓净赚几十万不成问题！ 关键是，以后一喝咖啡，一定会先想到浪漫小屋打卡！ 本来北区没人愿意来，就是让张海东凑数过来调查一下的。谁知道还真的成了！ 一下子就抓住了年轻人的心！ 自己还真没看错人！ 这场盛大的营销，就是今年营销二部的标杆！ 武瑶心中有时候也怀疑，难不成张海东是穿越过来的人？要不然一个高中文化，为什么比专业策划还要做的好！ “那也是你帮忙的，真的非常感谢。”杨晓晓说着，从身边的包里拿出来一叠钱：“哦对了，未来五年的租约定金我已经拿过来了，咱们继续合作，我就留在这里。现在清风广场可是风水宝地，人人打卡必备啊！我以后就是你的老客户了，做什么好活动，可要多多照顾我呀！” “晓晓姐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没问题！” 武瑶和杨晓晓开心的签了续约合同。 “好，瑶妹，你先忙着，我就不陪你了。店里实在是忙的厉害，有空我再请你吃饭。”杨晓晓打了招呼，这才朝着店内走去。 武瑶又多看了一会，这才笑意盈盈的对着司机说道：“走，回公司。” …… 张海东坐在座位上，认真的整理着表格和数据，虽然不用干那些杂活了，但是表格和数据依然都是由他来做，需要的专注度非同小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不错呀，海东。还挺认真的。” 第26章：小惊喜 张海东扭头一看，武瑶正在背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主管，怎么了。”张海东最近总觉得主管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阴谋诡计一般，让他脊背发凉。 “营销创意还行。今天我决定给你点小小的奖励，说吧，你想要什么。”武瑶大大方方的道。 给奖励？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也不是她风格啊。 不过不管如何，张海东还是决定先试试。当下弱弱的问道：“主管，那你可以把罚我的那七百块钱加回去吗？” 听到张海东提这个要求，武瑶鼻子都气歪了：“张海东，你掉进钱眼里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总是小眼巴拉的盯着那几百块钱，还能不能有点格局了。你拿了那几百块能咋地，能上天啊！我说过了，我做出的决定不会改，你死了这条心吧。”武瑶气呼呼的说道。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辛苦钱啊！ 果然，主管就是个骗子。刚才还说小奖励，立马就变卦了。 张海东有些垂头丧气。 “没有？没有我可走了，你自己不要奖励的。”武瑶说着就要走。 “哎哎哎，怎么能没有呢。给我两杯咖啡吧，下班的时候，我想带回家。”张海东连忙道。不要白不要，总不至于连两杯咖啡都不买吧。 “行，可以。” …… 浪漫小屋正在盘点一天的收入，杨晓晓亲自坐镇，拿着计算器不停的在原地计算着，旁边坐着的，是两个新聘来的前台销售人员，她们满脸通红，汗水早已经将妆容浸成了暗黄色，不过能看的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开心。 之前的那个前台和服务员，则是端了一整天的咖啡，累的趴在后排桌子上压根就不想动。 一番计算之后，一个数字出现在了计算器上。 九万五千多！ 仅仅是一天的流水，就是九万五千多！而且所卖掉的价格，基本都是520和521！一杯最贵的进口咖啡，成本也不过40块钱。一杯就是520，简直是血赚呀！ 这一天，就把两年的房租都赚回来了！ 北区才多少钱房租呀！ 杨晓晓乐的合不拢嘴，这个活动可是足足有五天，今天才周三，周末的时候，怕是这里都要挤爆呀！ 激动了好一会，她这才将计算器收了起来，然后道：“你们一共卖掉了一百七十三杯数字咖啡，一杯提五块钱，一共提成是八百六十五块钱，加上每人八十块钱保底，一共是一千零二十五块钱。”说着，她从收银台点出了钱，递到了两个销售手中：“总共要五天，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好好做。尤其是周末，会特别累。” “谢谢老板！”两个销售人员开心的拿着钱走了。 “晓晓姐，我想跟你要两杯咖啡，送到我们公司。”武瑶的电话打了过来。 “没问题，我准备两杯最贵的，立马让人给你送过去！” …… 家里的温暖指引着张海东，踩着星星的脚跟，张海东轻轻的推开了家门。 “回来了，老公。快洗洗手吃饭吧，我都做好了。”贤惠的杜菁将炒好的菜端了出来。 “老婆，给你一个惊喜，快闭上眼睛！”张海东背着手道。 “老夫老妻的了，还搞什么惊喜。”杜菁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不过依然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当当当当。”张海东将咖啡一亮，放在了杜菁眼前。 “咖啡？”杜菁睁开眼睛惊喜的道，今天朋友圈都刷爆了，秋天的第一杯咖啡，整个单位也都在聊这件事。谁知道这个傻蛋竟然给自己买回来了！ “你个傻瓜，我才给了你几个钱，买了咖啡是不是不吃饭了你！”杜菁娇嗔的锤着张海东的胸口。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小开心。 她发现张海东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比以前更加的疼自己了，尤其是在某些细节方面，简直像是暖暖溪水一般，沁人心田。 “没什么，单位今天营销成功奖励的。”张海东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的捏着杜菁的肩膀道：“老婆，你辛苦了！” “猪头三！”杜菁笑着拧了一下张海东：“一天到晚肉麻兮兮的，也不管孩子在不在。对了，听说那个营销天才是你们花贺集团的，到底还是有底蕴的大公司，人才济济啊。我们主管都眼红了，想要将这个营销天才挖过来呢。” 杜菁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这就算营销天才？”张海东愕然。 “那可不，你不知道吧，这个梗已经传遍全国各地了，至少能带来几十亿的gdp。你要认识这人，一定得跟他好好学习学习。”杜菁认真的指点道。 “好。”张海东微微的一笑。 吃完饭早早便进了被窝，杜菁躺在张海东怀里，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你别说，老公，这味道还真的不错。” “那是，公司要是奖励不好喝的，我都不能干的。”张海东大大咧咧的道。 “你少吹牛皮！”杜菁白了他一眼，然后道：“下周一倩倩就开学，你匀好时间了吗？我们公司十号才发工资，可能暂时没钱给倩倩买新衣服，要不我和我同事先借点……” “不用！我们是一号发，周末就能去财务领了，固定不变的。到时候，咱们带着倩倩去买一身好衣服，还有小书包什么的，统统都要新的。前一阵子我不是一直都没休息吗？正好攒到了周末周一这两天，然后陪我家的小公主去上学！绝不能落了我张家的威风！”张海东说着，拍了拍胸口。 “怂样！”杜菁掐了一下，这才接着道：“你发个四千，咱家的经济可就一下子扭转过来了！等再过一个月到了天冷的时候，买两床厚被子，质量要好一点的。不要让咱女儿冻坏就行。去年就冻得好多冻疮。” “一定。”张海东说着，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痛。 一定要好好补偿女儿！ 不过想到工资，他的心更加痛！ 整整罚了七百块呀！ 算了，拿到钱再回来说吧。 …… 艳阳高照的周末，张海东站在财务室窗口惊讶的问道：“你们确定我的工资没算错？” 第27章：求人 “怎么可能算错？要错也是你们主管搞错了。”财务室的小妹认真的跟张海东解释道。 “基本工资三千，策划奖励四千，补贴一千扣掉了七百，还剩三百。加起来不就是七千三？你要觉得哪里错了，就赶紧去找你们主管，让她改完之后再到总经理那里盖章，我们才能重新发放。”小妹说着，这才坐下来道：“下一个！” 张海东感觉自己在梦幻里。 他掐了自己一下，疼。 进公司的时候黄文莹明明跟自己说，无责底薪是三千，一年之后正式上岗，才开始有提成。怎么现在就开始有提成了！ 手里拿着沉甸甸的一摞钱当然开心，可是万一主管搞错了，自己还不是要拿回去？ 还好武瑶周一就休息过了，正好今天在公司。 张海东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张海东，你不是休息两天吗？怎么，觉得休息没事干很无聊是吗？那正好，这里有一份数据，去帮我做一下，下班前交上来。”武瑶说着，就要拿表格扔过来。 “不是不是。”张海东赶忙拦住了：“我找您来，不是因为别的。我的工资，是不是算错了？” “你还在纠结……” “主管，不是啊！”张海东连忙打断：“我进公司的时候，黄经理告诉我无责底薪三千，然后在这里学一年，才能上岗有提成。但是这个月发工资，我这里足足多发了四千块呀，会不会是搞错了？” “你是黄经理手下的员工还是我武瑶手下的员工啊！意思是你张海东只听黄经理的，不听我武瑶的吗？行啊，明天公司开会，我去帮你申请申请，做黄经理身边的一个助理嘛。毕竟她老剩女这么多年，正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子给她爱情的滋润呢。” 听武瑶越说越离谱，张海东整个人涨红了脸：“主管，我有家室，你这样说人家黄经理不好。” “啧啧啧。有家室也可以搞破鞋嘛，你多会抓女人的心啊，对不对。这不，我还没说两句呢，你就开始维护她了。” “好了，怕了你了。”张海东连忙摆摆手：“我是您的手下，只听您的话。” “既然是我的手下，那就是我决定了算。三千无责底薪加提成，有什么错吗？还有，从下个月开始，你的底薪和其他人一样，是四千。但是做不好，我照样罚你款！” 武瑶道。 张海东终于明白了主管的良苦用心，当下赶紧鞠了一个躬：“谢谢主管。” “谢个屁。周二来上班的时候，给我换一身新衣服！要是还是这身邋里邋遢的破衣服，我每天扣你一百！让你月月都白干！”武瑶说着，指了指门口道：“拿了工资赶紧滚回家吧。” “谢谢母老虎！”张海东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背后一摞文件重重的砸在了门上。 …… 秋日的阳光映射在公园的水塘里，散发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空气中少有的花香和果实成熟的味道交杂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这个丰收的季节，是最完美的季节。 张海东和杜菁抱着女儿在公园中玩了好久，倩倩的笑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小花。 这是许久以来，一家人第一次这么开心的一起出来玩了！ 玩的开心之后，又带着一家人来到了公园旁边的小吃街，这里琳琅满目的小吃，倩倩喂杜菁，杜菁喂张海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个饱。 “倩倩，明天到了幼儿园之后，一定要和小朋友们好好的玩，听懂了吗？如果哪个小朋友推你，你就推倒他，记住了吗？”张海东认真的教导道。 “胡说八道！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形。”杜菁恶狠狠的锤了一拳张海东之后，这才将女儿抱了起来：“可不敢听爸爸话哈，一定不要和小朋友们打架，有什么事就找老师，明白了吗？宝。”杜菁说着，狠狠的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 “嗯，知道了妈妈。” “看看这边的童装吧。”一家人走着，终于是到了步行街。 “来给宝宝看童装啊。”摊主笑脸迎人，拿起一件小夹克道：“这可是最新款的芭比娃娃，天冷了就适合这个。质量还好，您看看。”说着，将小夹克递了过来。 正好合身，倩倩眼里冒出了喜欢的目光。 女儿最近吃的稍微好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了之前营养不良的状态，勾勒出了一副美女胚子的模样。 “多钱？”杜菁问道。 “不贵，两百。” “两百？你宰人啊。”杜菁犹豫了一下，便要将女儿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一百八，不能再便宜了。这是进货价。”摊主眼看人要走，立马改口道。 “那也不要。”虽然女儿明显喜欢这件衣服，但是家里的条件实在是不允许。 “这可是品牌厂家，不能再降了。” “一百五，我拿你两件吧。”张海东看着女儿躲闪的眼神，有些心疼。喜欢就买，不要犹豫太多。从来没砍过价的他，终于是开口砍价了。 “行吧，交个朋友，拿走吧。就当是个开门红了！”摊主装作为难的道。 “海东……”杜菁眼神有些热。 终于，给倩倩将一身新衣服和新书包文具都置办好之后，这才回到了家中。 杜菁开心的给爷俩去做饭了，张海东则是带着女儿，轻轻的敲开了房东的门。 “尹姐。” “进来吧，有什么事就说。”最近知道张海东上班了，房东尹姐的脸色好了不少。毕竟，谁会讨厌一个努力为家庭奋斗的人呢？以前讨厌他，更多的是因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罢了。 “这是这个月的房租，您点一下。” “不用点，你有数就行。”尹姐接过钱，直接递给了她老公。 “我还想求您一件事，倩倩明天也要上幼儿园去了，和您的孩子在同一所学校。我和杜菁平时上班都很忙，每天早上我可以早点起来去送孩子，您能不能在放学的时候，顺便帮忙接一下倩倩。接到她帮她开门就行。我可以给您一些钱……” 第28章：不后悔 尹姐一愣，看着张海东，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许久，她疑惑的眼神变幻数次之后，这才带了一些柔和：“你俩上班就安心上班，我也挺喜欢倩倩这个小妮子，什么钱不钱的，顺路就带回来了，不麻烦。” “谢谢您了，尹姐。”张海东感激的点点头，然后揉着女儿的小脑袋道：“放学之后一定不要乱跑，乖乖的跟着尹阿姨回家，听她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倩倩乖巧的眨巴着眼睛。 尹姐的老公王洋则是在一旁冷冰冰的来了一句：“那从下个月开始，接孩子的费用，和房租一起交就行。一个月算你个两百吧。” 张海东连忙掏出来两百递了过去，不停的道谢：“谢谢您了，真的谢谢您了。” 王洋不咸不淡的收了起来。 等张海东带着女儿走后，尹姐一个巴掌就拍在了王洋脑袋上，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装什么呢？他们都穷成那样了，好不容易上个班，你觉得能收这钱吗？” 王洋坐起来揉了揉脑袋，这才道：“你要是不收，像以前一样让他拖着，他还会这么努力的上班养家吗？” 看着尹姐傻了眼，他这才放平了语气，眼神复杂的道：“有些钱，咱们是必须拿的。” …… 明天女儿就要上学了，张海东不厌其烦的给她灌注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什么与别的小朋友好好相处，不能乱跑，认真听课，放学之后要跟着尹阿姨回家的长篇大论之后，这才早早的哄着她睡下，钻进了被窝。 将剩余的工资拿了出来，交给了杜菁：“老婆，今天发了七千三百块钱，给女儿买衣服加玩一共花了五百，房租四百，尹姐接孩子两百，还有我那身衣服鞋子两百，总共花掉了一千三百块钱，还剩六千你数数。” 杜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蘸着唾沫数了数手里的钱后，这才惊讶的看着张海东：“东哥，你不是说一个月三千吗，加上你之前加班做表格的钱，也才四千啊。怎么会发了这么多？” “策划奖励多发的。秋天的第一杯咖啡营销成功，部门里每个人都有。”张海东解释道。 要是说自己就是那个策划人，杜菁应该不会相信吧。 “哦，这样。”杜菁虽然有些疑惑，不过随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公司有这样的人材，你要多多跟人家学习，争取早日成为他那样的人。”说着，在张海东脸上又亲了一口，这才接着道：“我们公司十号就发工资了，你开这么大一笔钱，家里暂时也用不着，不如先拿一部分还给刘山吧。他借给咱们那么多钱，你就先还个四千，也不要让他在家里太难做人。至于咱们家里，就留个一千五吧，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那五百块钱嘛，你还钱的时候，顺便请刘山好好吃顿饭，毕竟人家帮了咱这么多，知恩图报，饮水思源嘛。” 张海东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杜菁竟然这般通情达理，已经条理清晰的帮自己想好了。他轻轻的地低头啄了杜菁一口，这才道：“好，就听你的，老婆。” 这样通情达理老婆，自己一定要珍惜一辈子。 “傻蛋。”杜菁吃吃的笑着，将钱放好，这才轻声问道：“今晚要吗？” “要……” 连着休息两天的张海东精神头十足，早早的就爬了起来，他先是细心的将下巴上许久未刮的胡子刮了一个干净，这才认真的洗漱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将昨天买的一身新衣服拿了出来，穿在了身上。 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和辛劳，他脸上渐渐的显出来几道勾勒过一般的线条，略带了一些古铜色的皮肤，更是让他有了一些中年人的沉稳和阳刚之气。如果不是看眼神能读出年龄的话，完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张海东对着镜子，细细将全身上下的褶子都拉了一遍，直到衣服裤子全部都平整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夸了自己一句：“帅！” 虽然衣服便宜，但是他不想不修边幅的带着女儿去学校，让别人知道，家里很穷……很邋遢…… “你真是越来越自恋了，照镜子都能照半个多小时。别占着卫生间了，快点出来，时间不早了，户口本在屋子里第二个抽屉，赶紧拿出来咱们得去报名了。”杜菁在后面催促道。 抱着女儿下车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有很多家长都在那里等候了。密密麻麻的小轿车和一地的人，都是来这里报名上学的。 倩倩看着别的小孩从小轿车上下来，当下好奇的朝着张海东问道：“爸爸，他们为什么坐那种车啊。那种车比咱们坐的公交车还要快吗？” 张海东和杜菁顿时一尴尬。 不过张海东很快便笑着道：“那个车比公交快哦。”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却暗自的下了决心，早点还完债，无论如何也要买一台小汽车。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在学校里吃了攀比的苦，更不能让她产生自卑的心理，觉得自己比别人第一头。 除了买车，还要买房，要让她母女俩，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尹姐，您来了。”杜菁开心的打着招呼，只见尹姐和王洋带着她们的宝贝女儿乐乐也来了。 “嗨，早上起来去敲你俩的门，就已经不在了。坐我们的车来就行啊。”尹姐熟练的唠着家常，然后将女儿的小手放在了倩倩的小手上：“以后你俩就是一个班了，去了一定要一起玩，一起学习，知道吗？有什么事情都互相帮助。” 两家人在一起快乐的聊着天。 这时，幼儿园门口的大喇叭喊了起来：“所有家长，带着你们的孩子，现在过来排队。排成三列，准备领卡入园！” 听到通知，众人顿时带着孩子排了过去。 …… 秋天的晨风微微的带着一些清凉。枯黄的树叶完成了它们的使命，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地上，似乎是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的留恋。 幼儿园转角的不远处，站着一对老夫妻。 那老人手中的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熄灭了，他却没有注意，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幼儿园的人流，注视着那小小的一家三口。 女人看着老伴关切地眼神，这才道：“那可是你的亲孙女，之前海东跟你要钱你不给，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老头子将手中的烟头一丢，怒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除了赌博就是玩，要不是娶了这么一个好老婆，整个家早就已经散掉了！三十岁的人了，见了我除了要钱就是要钱，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第29章：还钱 见女人还想再说什么，老头子接着道：“家里现在都还有几十万的债务，这个孽畜有提过还一分钱吗？我告诉你，在他还完钱之前，我不会再跟他见一面了！就是死了，那也是我自己进张家的祖坟，用不着他！” “当年就该把他射在墙上！”老人红着眼睛道。 “好了好了，多难听啊！说的什么话！别生气了，回家吧。”女人轻轻的挽住了丈夫的胳膊。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老人的鬓角似乎又增加了几分苍老。 …… 幼儿园忙完出来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多了，两家人一起走了出来。尹姐打招呼道：“走吧，坐我们车，一起回家。” “呃，谢谢尹姐，不用了。我们中午去见一个朋友，正好有点事。”张海东婉言谢绝道。毕竟他想中午去见刘山，一边把钱还给他，一边坐下来好好聊聊，重生之后，最想念的就是高中这个死党。 “东哥，你自己去吧。”杜菁摆摆手：“我坐着尹姐她们的车回去就行。你们兄弟俩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好好的坐在一起聊一聊。” 杜菁很通情达理，可能是害怕她在场两个人有很多话不方便聊，所以想回家。张海东心中微微一动，这才轻轻的道：“也行，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家。” “嗯，手机给你。”杜菁这坐上了尹姐的车。 张海东拨通了刘山的电话，这是重生之后第二次联系自己当年的死党。 “我靠，东哥，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啊。最近上班咋样，还顺利吗？”电话那边刘山的声音兴奋中带着一丝疲惫。 “还行，工作挺好的。你在哪里，我想现在过去看看你。中午顺便吃个便饭。”张海东轻声道。 “嗐，我正准备回家吃午饭呢，现在正在后海这里。你要是不太远的话，就过来吧，一起回我家吃个便饭。”刘山说着，报了一个地址。 离得很近，张海东没有坐车，直接便跑了过去。 看着短头发，浑身散发着阳刚和朝气的张海东，刘山有些惊讶，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道：“东哥，几天不见，你这是变精神小伙了呀！不错不错，当年横扫津门二中的气势又回来了。” 张海东则是更加激动，重生之后，终于见到了自己当年的死党！ 他死死的握着刘山的手聊了一会之后，这才将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放到了他手里：“我第一个月开工资了，以前你借给我那么多钱，真的太感谢了。可能一下子还不起，我就每个月先还你一些。” “你有钱了？”刘山说着，将钱拍回了张海东手里道：“你女儿还要上学，家里也是一笔开销。等你稳定下来了，再还我钱也不迟。我这工作稳定，家里又不是没有，对吧。” 作为高中时代最要好的死党，张海东能不知道刘山是什么样的人？ 这货当年为了义气，可是陪着自己以一敌百，足足挨了几个小时的打，那个时候两个人一起在床上躺了一个多礼拜才去上学，算是能把命交给自己的人。现在也不过是心疼自己而已。 十万块钱，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能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他将钱塞进刘山手里，然后攥紧：“你要是真把我当好哥们，就拿着。我想改过自新，重新开始做人了。你这是不愿意接受我吗？” “这……”刘山很诧异的看着张海东，沉思一下，终于是接过了这笔钱。 “行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接着道：“走吧，中午我休息一会，你去我家吃顿便饭。” “不用了，你还在上班，吃完饭还要赶到公司。等你抽出一个时间来，咱们好好的坐在一起聊一聊。”张海东眼眶有些发热，在这个重生之后的陌生世界里，对他最好的，依然是当年的这个铁杆哥们。 抽个长一点的时间请他吃顿饭，坐在一起说说男孩当年的那些热血故事。 “喝点酒？”刘山仿佛是心灵相通，然后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东哥，中午你跟我先去家里吃顿便饭。等到了晚上我下班之后，咱兄弟俩还是烧烤摊，安排起来！怎样！没毛病吧！” “哈哈，没毛病。”张海东笑着拍了拍刘山的肩膀：“中午我就不去了，你下午还得上班。咱俩晚上见，不醉不归！” 自己现在的工作也不算太累，晚上多坐一会也没啥。 “一言为定！” …… 刘山回到了家中，孩子正在摇篮里静静的睡着，白有容则是在一旁看着，随时准备孩子醒来喝奶或者哭闹。 看到刘山回来，白有容这才舒缓了一口气：“孩子哭了一个上午，也不知道是啥情况，现在刚睡着。” “是吗？会不会是屋子里着凉了，这两天天冷。给孩子多盖一层被子嘛。”刘山一边换鞋一边道：“要不就24小时开空调，把屋子里调成恒温的状态。小孩子可能比较敏感” “我已经开了自动模式了。”白有容说着，将孩子轻轻的推回了卧室里，然后这才道：“今天开始交冬季的取暖费了，卡上也没有钱，能不能让你那个好哥们，先还一点让咱交了暖气费。过一个月别人家都来了暖气，咱家没有能行吗？孩子还这么小。” “要交暖气费了呀。正好，今天海东找到我，先还了我四千块钱。你先拿去交取暖费，剩下的存起来就好。”刘山说着，将钱递给了白有容。 “真的？”白有容拿着钱，不过还是将信将疑：“他又没什么文化，刚干了一个月就能拿出四千块来还你？不会是你自己借来的糊弄我吧！”白有容道。 “你小声点，不要吵到了孩子。”刘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至于拿这种事来骗你？海东真的上班了，他现在在花贺集团上班，策划部的。上个月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就是他们部门策划的。正好多发了一些奖金，先还我钱。晚上我俩去吃顿烧烤，好好坐一起聊一聊。” 第30章：最熟悉的陌生人（1） “你俩还要去吃顿饭？”白有容瞪大了眼睛：“你这好兄弟可真是好算计啊，自己欠了咱十万块钱，还个四千块，咱还的倒贴一顿饭，我还得感谢他不成？这怕不是养了一个亲爹？” “你在胡说什么！”刘山皱起了眉头：“高中那会我追你，不是海东帮了大忙？我哪次挨揍海东不是顶在我前面？那会我家还很穷，给你过生日都是海东在饭店请吃的饭！他能这样帮我，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个坏人！他也没说不还钱，这不已经开始还钱了？” “你也别吵到孩子行吗？” “你关上卧室门，我跟你好好谈谈。”刘山指了指。 “有什么好谈的，他借走咱家那么多钱，就应该还。凭什么还要请他吃饭？”白有容横眉冷立，丝毫不退让。 “我们是一个宿舍撒尿长大的兄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坐在一起吃个饭怎么了！人就非要把感情都走绝吗？”刘山满脸都是不解，他不理解为什么现在和白有容沟通变的这么困难。 “你要先顾好老婆孩子，那种赌棍，就是烂人！所有人都离的他远远的，为什么你还要往上靠！” 白有容一吼，孩子被惊醒，顿时在卧室里哇哇的哭了起来。 刘山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便进了厨房。 “我不能闻酒味。今晚你要是和他去喝酒，就不要回来了！”白有容抱着孩子在厨房门口道。 刘山沉下了脸。 …… 初秋的夜色迷人，虽然天气已经有些微微清凉，可是依然挡不住霓虹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或是吃饭，或是娱乐，都在熙熙攘攘的感受着这寒冷前最后的快乐时光。 嘈杂喧闹的小店里，满头大汗的女老板忙的手脚离地，不停的在上着烤串。 “老板，来个好位置。”刘山痛快的招呼着，老板娘应了一声，当看到他和张海东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惊讶的指着道：“你们是……” “没错，我们就是当年横扫津门二中的哼哈二将嘛，每个礼拜都来您这里吃烧烤。现在也都各奔东西十几年了，专门回您这里来怀念一下过去。”刘山笑着道。 “哈哈哈，记得记得。那会就你俩最皮，半夜不上晚自习都要跑出来，然后被教导主任从我店里抓回去。”老板娘笑着，热情的给两个人拉开了桌子。 “那可不，还不是因为您烤的好吃，为了尝尝您的手艺嘛。哎，对了，您家那小子呢，那会一放假就天天来店里跑，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老板娘笑了一声：“嗨，那小家伙今年高考考了个大专走了。我和他爸没本事，还盼着他成龙成凤呢。谁知道他也不好好念书，总想着点有的没得。对了，还是拿你们以前最爱喝的雪花吗？”老板娘笑着问道。 “大专也好，专业对了照样挣钱。不喝雪花了，来点白的。玫瑰汾吧，喝点暖暖身子。先来一个拼盘，剩下的串你就烤着。”刘山说着，接过酒打开，各自给倒了一杯，。 “好嘞，你们先吃着，烧烤一会就上。”老板娘端上来凉菜，赶紧去忙了。 “来，东哥，先来一口。”刘山端起杯子，就跟张海东碰了一下。 一口小酒，瞬间便暖了身子。 张海东看着这忙碌的小店，顿时眼眶一热。虽然整个人才重生不久，可是这最熟悉的环境，却已经相隔了十多年。就连当年老板娘那个满地跑的儿子，也已经考上了大专，去了远方。而曾经端庄秀丽的老板娘鬓角，也已经多了许多白发。 画面犹在脑海里，冉冉昨天，却又恍若隔世。 “啥情况，东哥，你现在喝不了白的了？怎么还哭了呢。”刘山惊讶的问道。 “没有没有。”张海东擦了一下眼睛，连忙解释道。 “哦……难怪你要找我喝酒坐一坐。要不是家里出了问题，那就是工作出问题了。”刘山大口的吃了两口凉菜，这才接着道：“说说啥情况，是不是刚进公司，有老员工故意打压新员工，欺负你了？” “工作挺好的，虽然我才第一个月工作，但是主管直接给我发了奖金，一共七千多呢。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张海东笑着夹了一口凉菜。 不错，还是当年的味道。 “那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了吗？不应该呀，你可是咱们津门二中当年的超级校草啊，哪个姑娘见了你不是死死的追在屁股后面。杜菁不就是因为崇拜你，这才死心塌地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么。对了，你不会是出轨了吧……”刘山瞪大了眼睛。 杜菁是因为当年迷恋所以倒追的自己？ 张海东心底迫切的很想知道，当年自己是如何和杜菁在一起的，不过随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感慨时光冉冉，咱们好久都没来了。老板娘都满鬓白发了。”张海东说着，为了掩饰尴尬，连忙端起酒来喝了一口，这才转移话题道：“你呢，最近咋样。白有容才是正儿八经的大校花，人美波大脾气好，你小子过的滋润吧。” 没想到他这一问，刘山沉默了。 仰头“咕咚”一大口喝下去之后，刘山这才缓缓的道：“就那样吧，最近我过的都有些烦了，想跟她离婚，不想过了。” “为什么？”张海东很奇怪。 他俩是初恋，能从高中一路走到现在，至少十多年的感情了吧。之前翻看手机里的短信，两个人还刚刚有了孩子。简直是铁板一块的感情，怎么会想着离婚呢？ “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一直吊儿郎当的，骨子里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好男人，而她又是一个专注自己小窝的女人，需要有事业心，爱上进的男人守着那个小家。所以，这不就观念不合了么。”刘山苦笑了一下，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羊肉串。 张海东又疑惑了。 高中时代的刘山，可是一个绝对讲义气，负责任的好哥们。只要交给他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这么会是那种吊儿郎的人呢？ 难不成，这十多年来，不仅仅是自己变了，连刘山也变了？ 第31章：最熟悉的陌生人（2） 想了想，他又试探性地道：“白有容想要维护好你们自己的小家，这也没什么错啊。两个人毕竟都需要不断地磨合嘛。你可以试着去改变一下，改变自己，然后来磨合家庭。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山听完，眼睛微微的一眯：“东哥，难怪我看你找回了当年的朝气，原来你已经开始做出改变了。说吧，是不是杜菁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有了家庭，就需要做出一些牺牲的。你们看我家老头，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让着我，宠着我，任劳任怨的干活嘛。”老板娘上了一盘骨肉相连，接着去烤串了。 “可未必人人都会活成老板那样啊！”刘山喝了口酒，感概了一声。 “……” “东哥，你说，夫妻之间的话，无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感情，无论刚开始是多么的纯洁，多么的山盟海誓，是不是一旦过的时间久了，就会很疲累，很烦躁呢……”刘山喝了两杯了，眼睛都有些红了起来。 张海东一时间又是沉默。 这个话题很沉重。 谁都会有缺点，没有人是圣人。可是在爱情中，如果不能够包容或者理解对方的缺点，双方都是钢板一块的话，那就是不停的矛盾和冲突，根本就不可能合在一起。 刘山和白有容可是正儿八经的初恋啊！ 她们的爱情已经十多年了啊！ 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多年的陪伴！从最初的浪漫美好，到死心的山盟海誓，到流泪走进婚姻殿堂，再到欣喜的迎接小生命的出生……这是多么浪漫，多么美好的一个过程。 他们完成了曾经相濡以沫的爱情承诺，也完成了新的生命的延续。 这个时候，不应该有更加强劲的动力，去为这个家拼搏，去为这个家奋斗么！ 为什么会疲累呢？ “或许你去试着重新磨合，试着多多的去包容，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理解就好了。”张海东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回答。 “多多包容……呵……”刘山苦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随后他又喝了一大口，这才接着道：“东哥，我俩已经结婚十年了，我感觉她越来越陌生了。每天就是千篇一律的生活，上班，回家，做饭，洗碗，看电视，然后睡觉。她不会去了解我的工作内容，而我也不会去了解她的精神世界。就像是一台机器上的两个零件一样，安装在一起，就这么能运转就算了。但是可能是磨损的时间太长了，那些所谓的包容，理解，都已经不复存在。” 刘山压了压太阳穴想了一下，接着比划道：“就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彼此都已经特别了解对方，但是又陌生的很。一旦有了问题，只有吵架和争执，才会成为最后的结局。” 最熟悉的陌生人！ 张海东似乎心头一震，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然后接着道：“平时多和她沟通沟通，或者找一些时间出去散散心，好好玩一玩放松一下。这或许是增进感情的最好办法。就算是你俩再怎么样，现在也有了孩子了，还要考虑孩子未来的感受，你说是不是。” “对呀，有了孩子了。”刘山似乎在自我的感慨，又或者，像是自我嘲讽一般。 两个人已经分了一瓶，张海东有了一些酒劲，红着脸道：“刘山，其实白有容只围着你们自己的小家转，说明她是爱你的。当然……当然……有可能有的时候，也真的会腻烦……” 可能是酒喝多了，张海东都有些大舌头了。 “是啊，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腻烦的。看来不仅仅是我这样，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刘山感慨着，不经意间，他嘴角浮起了一丝神秘的笑容，尔后又在一瞬间隐藏，消失不见。 张海东犯了一个错误…… 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 一个人心底如果种下了某些种子，在外力和共情的催动下，就会生根发芽，甚至会长成参天大树。 “好了好了。咱们兄弟俩好不容易出来坐一次，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聊点轻松的话题。”刘山摆摆手招呼道：“老板娘，再来一瓶玫瑰汾。还有，十个腰子，越骚越好的那种腰子，大补。” “好嘞，没问题！” …… 似乎是摈弃了之前沉重的话题，两个人吃着喝着，身上也开始轻松了起来。 “东哥，你还记得咱们班那个学霸吗？就是带着两个大饼眼镜的那个妹子，楚晴。那会她老喜欢你了，给你写情书，天天给你带吃的。还说要带着你好好学习，一起考上北方大学！你那会可是真有魅力呀！只不过后来大扫除，你闯进女厕所偷看人家换卫生巾，被人发现告诉老师，然后全校通报批评了！哈哈哈哈。”刘山一边说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是啊，我记得那个妹子！可不过，我真的不是专门进去偷看的。刘志那个坑爹货说女厕所没人，老师叫我去打扫，我才去的。他是课代表，我也不能不听他的。” “哈哈哈，是啊，那会全校都笑了你两年。”刘山开心得道。 “你也不要笑话我，你刚开始追的不是白有容，而是106班的小辣椒。你给人家小辣椒写情书，然后被老师发现，当着全校师生朗读了出来。后来小辣再也没搭理你，还到处跟人说你跟踪人家。”张海东也笑着刘山。 “是啊！本来她刚开始同意要和我处对象，我想着天天送她回家增进感情的。谁知道一出事，立马就把我撇清了，还真是生性薄凉啊！那会被你们嘲笑了好久，说她是我前女友，说我被前女友伤到了。”刘山回忆着，笑着，仿佛是回到了18岁那年一般，流出了开心的眼泪。 “那可不嘛。你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整个人都颓废了，兄弟们怎么劝你都不行。后来才鼓励你去追的白有容。”张海东也流出了眼泪，那会一个宿舍的兄弟们，是多么开心，多么有激情啊！ “对了，山儿，二哥还帮你编了一首顺口溜呢！记不记得了你！”张海东拍着刘山的肩膀。 “怎么不记得。来，一起唱！” “祝前女友，你越来越丑。姨妈一来来一月，你一疼疼一宿……” …… 周围荡过来几十道杀人的目光。 第32章：艰巨的任务 秋天的天气总是凉的让人嗜睡。 张海东昏昏沉沉中爬起来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是早晨的六点半了。 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好像装了闹钟一样，嗡嗡嗡直响。已经忘了昨晚和刘山喝到什么时候了，更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应该是又麻烦杜菁了吧！ 看着杜菁熟睡的模样，他心里有些愧疚。不忍打扰她熟睡，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轻轻的进了洗手间。 冰凉的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终于是让他清醒了一些。 猛的又冲了几把，彻底的提起精神之后，他这才拿过毛巾擦脸。 看着镜子里那张带着醉意的脸，张海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掏口袋，杜菁给自己的那五百块钱赫然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苦笑了一声，本想着请刘山吃饭，谁知道又让他付了钱。 又欠他一笔。欠他这么多，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了……算了算了，下次一定少喝，自己要先买单。 张海东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轻轻的来到了厨房开火做饭。他不想声音太大，惊动了熟睡中的母女。 很快，香喷喷的粥和小菜便做了出来，叫醒女儿起来洗漱一番之后，便赶紧和女儿吃了起来。从今天开始，自己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二十分钟，给女儿做饭，送女儿上学。 虽然稍微苦了点，不过看着开心吃饭的女儿，张海东的心里面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父女俩静静的吃完早餐，将留给杜菁的早餐扣好，这才出了门。 等到杜菁的起床发现父女俩不在，桌子上扣着温热早餐的时候，这才嗔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先将女儿送到了幼儿园，张海东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公司。 连着两天没上班，当坐到自己熟悉的位置上的时候，张海东有一种刚来公司的全新感觉，十分舒适。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早上他的右眼皮就开始一直的跳，而且在公司里，他似乎隐隐的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弥漫在周围，让他有些脊背发凉。 果不其然，那股淡淡的杀气朝着他靠了过来。 耳边响起了一个温柔而又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哎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海东哥来了么。今天好帅呀，东哥。这身干净敞亮的衣服配上高大帅气的你，气质非凡，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超级的成功人士。” 张海东终于知道那股杀气的源头在哪里了。 努力的咧开嘴，张海东笑成了一张苦瓜脸道：“主管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这不是为了不影响咱们公司的形象嘛。作为员工，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表和形象。”张海东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生怕那句话说错了，被这浑身杀气的姑奶奶给灭掉。 “那怎么能，东哥这么帅。再搭配上这身显身材的衣服，一下子就拔高了咱们公司的形象。没有比你更完美的员工了。”武瑶先是夸着，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你形象这么好，现在正好有个重要的任务分配给你。咱们营销二部一直跟着一个大客户，不过就是拿不下来。我觉得别人都不行，这件事还真的只有靠东哥你出马才行。” 说着，武瑶也不等张海东拒绝，掏出一叠钱，丢在了桌子上：“好了，这是我在财务部刚领的四千块钱经费，这个名片是那个女客户的信息。你约她出来，好好的谈谈我们花贺集团的优势，让她签约。我希望你能给二部拿下这个单子，否则今年我们营销二部拿不了头名。” 说完，武瑶将脸贴了过来，笑眯眯的道：“完不成这个月可要扣五百。” “你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嘛？我都没做过策划，上次你让我做了。这次又让我去跟客户，整个部门谁也拿不下来，凭什么我能拿下来？”张海东愤愤不平，武瑶这明显就是又让自己顶缸嘛。 “嗯？”武瑶翘了翘眉毛，凑到张海东耳边道：“你不是喊我母老虎么。我就做一次母老虎给你看看。”说完，奸笑着回了办公室。 又被这娘们整了。 张海东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不是公报私仇嘛？就喊了一句，就被她那么小心眼的记在心里了！刚涨工资的四千扣掉五百，岂不是还没有之前没涨工资多！ 死剩女！ 母老虎！ 张海东气不打一出来，跟客户自己也不过和她才刚学了几天，完全就是皮毛啊！这就被顶在前面了？ 我要报复公司！ 哼，不是给了我四千块钱经费么，我先拿着这四千块胡吃海喝，然后剩下的当作回扣装起来。到时候你罚我一千我都不心疼。 心里骂了武瑶半天之后，张海东这才讪讪的将钱收起来。 这娘们真的是坏透了，以后肯定没人娶。 当然，要是真的贪污了这笔钱，那张海东才是真的废了。拿起对方的名片一看，是锦绣集团的总经理，叫做杨万美。这锦绣集团可是全国性的超级服装集团，经营各种外贸服装，看来花贺集团想要将锦绣集团拉进自己的商场，来独霸津门服装市场的占有率了。 这么大一个客户，就这样交给自己了？ 这不是明显坑人？ 我要投诉，投诉花贺集团武瑶公报私仇！ 张海东气的又是一阵腹诽，气呼呼的走出了公司，先拿着公款到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之后，这才稍稍的消了一些气。 “我也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反正不是我的钱。”怀着报复的心理喝完一杯咖啡之后，他又有些后悔：“就这玩意竟然要三十五块钱一杯？这也没什么嘛！嗐，我前几天竟然出主意让人家卖520一杯，我可真是黑了心了啊！”张海东的心里竟然滋生出了一股做错事的愧疚感。 不过在暖暖的咖啡馆坐了一会之后，身子也暖了，心情也舒畅了。 他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搭着公交车，朝着锦绣集团走去。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你是客户吗？”前台的小姐热情洋溢的看着张海东。 “哦，你好。我是花贺集团营销部的，想见见你们杨经理，方便的话帮我通报一下。”张海东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您是花贺集团营销部的啊。那您请那边坐，杨经理现在有事在忙，等她忙完了，我们会通知您的。”前台小姐一脸的笑容，将张海东请到了旁边的客人沙发上。 这里是专门为那些等候的人准备的。 沙发上西装革履，已经坐了六七个人。 “营销二部就派了个你来呀。”张海东刚坐下，便听到有人问他。抬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后笑到，这不是营销一部的人嘛！ “是，就我。”张海东尴尬的搓了搓手。 其余几个人看起来也都是各大公司营销部的，互相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低头玩着手机。 看着这么多人来，都在等杨完美，张海东顿时泄了气。 难怪营销二部都不来，这么多家公司的营销都在等，自己一个新人，又有什么机会能抢得到签约呢？ 他叹了口气，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等。 锦绣集团人来人往，别的业务员拿着手机一直在玩，而张海东没有，只能是坐的笔直，时刻准备着里面出来的是杨万美洋杨经理。 中午了…… 众多销售都去买饭吃了。张海东也饿的咕咕直叫，不过他并没有去吃饭，连吃饭的时间也不能放过。然而，依旧是没有杨万美的身影。 吃过饭，众人又回来了，依然还是没有杨万美的身影。 就这样一直无聊的等着，等到所有的销售都走了，只剩下了张海东一个人还守在大厅里，傻乎乎的等着杨万美。 “您好，先生。可能今天杨经理特别忙。这样，要不您明天再来吧。我们也要下班了。”前台小姐恭恭敬敬的道。 张海东这才起身，略表歉意的道了个谦，走了出来。 这任务压根就不是难，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 张海东甚至有些气馁，整整坐了一天，除了喝了点人家的纯净水以外，肚子里咕咕直叫，都要翻天了。他拿出两个烧饼来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总算是消除了一些饥饿感，然后一溜小跑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张海东披星戴月，终于是回到了家中。 杜菁正躺在床上，怀里是娇小的女儿，正向妈妈报告着在学校里的一点一滴，然后母女俩传来了咯咯咯笑声。 看到张海东回来，倩倩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嗖的一下子便蹿了下来，冲进了张海东怀里：“爸爸，我今天刚去学校，就拿了一张最听话的奖状。只有我没有哭。” 说着，倩倩傲娇的将自己的小奖状递给了张海东。 上面写着：张倩倩小同学，获得最听话小朋友。希望再接再厉。 “mua！”张海东狠狠的亲了一口女儿，这才道：“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女儿是最乖的，继续努力！” 杜菁也开心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老公，辛苦一天了，快，先吃饭吧。”说着，轻轻的打开了扣着的饭，里面竟然是一条鱼，还有一只大盘鸡！ 张海东一惊，笑着道：“老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奢侈的来吃一顿饭。” 杜菁撅了撅嘴，神秘的道“先保密，吃完饭再告诉你。” 第33章：点醒梦中人 怀着满满的期待感吃完了饭，洗漱一番便躺到了床上。 杜菁笑意盈盈的看着张海东道：“闭上眼，不许偷看！” 张海东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很快便偷偷睁开，却正好看到杜菁早有防备似的对视着他。等稍微几秒钟，又偷偷的睁开眼睛偷撇，杜菁笑着，轻轻的过来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叮咚！你看这是什么，老公！”松开手的时候，一部崭新的手机出现在了张海东眼前。 “你买手机了？”张海东有些惊讶。 “对呀。咱家就一部手机，我想联系你都不方便。正好你不是把刘山吃饭那个五百块省下来了么，我就又从家里拿了五百，添够一千给你买了部新手机。这手机是现在工薪阶层最潮流的一款了，上面想要的功能都有。微信和qq都给你下载了。你自己登陆一下就行。”杜菁说着，将手机递给了张海东，然后欢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有此妻子，夫复何求！ 张海东心中一阵感动，不过他将手机推了过去：“你不是还拿着那部旧手机么，那都多长时间了，我也没啥事，我用那部旧的就行，新的你拿着用。老婆最大，老公第二嘛。” 杜菁娇嗔的捶了一下张海东的胸口：“油嘴滑舌的一天天。我是编程的程序员，这一类工作压根就不需要抛头露面，手机新旧都无所谓。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营销部的，以后见老板，见客户的时候多着呢。没有一部手机撑撑场面，怎么能和人家谈成单子呢。” 杜菁的一番话，触动了张海东。 今天在锦绣集团，别的营销部的人都是西装革履，只有自己是一身便宜的休闲装。虽然长得略帅，但是和别人一对比，气场上就逊色很多，想要拿下这个客户，简直是难上加难。 有个新手机撑门面确实也不一样。 又是一阵感动，当下抱着杜菁狠狠的亲了一口：“谢谢老婆。” “傻蛋。你以后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和倩倩以后可都要靠着你了，还等着你赚钱买大房子，开着小汽车带着全家兜风呢。”杜菁搂着张海东的脖子开心的道。 “好，没问题！老公努力拼搏，都给你买！” 两个人一阵的开心，杜菁这才说道：“行了老公，昨天你喝的太多，今天又起的那么早。上班的时候是不是没什么精神，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说着，她轻轻的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躺在了张海东的胳膊上。 “没事，我不累，老婆。你先睡吧。我再挺一会。”张海东揉了揉太阳穴。 想到怎么签杨万美这事，脑袋顿时又大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碰到什么难事了？”杜菁看着张海东。 原本不想说，但是憋在心里也难受。结了婚，不就是有另一个人可以倾听你的故事，分担你的压力么。张海东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今天公司开始让我跟客户了，第一个客户就是锦绣集团事业部的杨经理，主管希望我能拿下她。可是我今天在锦绣集团那里坐了一整天，发现想见杨经理的营销人员远远不止我一个，好多人都在那里等着。人家都是身经百战的营销人员，我初来乍到，啥也不懂。感觉自己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张海东又摇了摇头。 杜菁眼睛一闪，随后扑哧便是一笑。 “猪头！我觉得能签了这个杨经理的，非你莫属，老公。”杜菁轻轻的抚着他的胸膛说道。 “我？”张海东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呀，就是你。” “为什么？”张海东很好奇，老婆为什么会这么想？难不成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你个大猪蹄子。”杜菁点了点他的胸口道：“我们光影集团那么多营销，我也没发现一个比你更优秀的。你是谁，你是当年横扫津门各大中学的东哥啊！” 说到这里，杜菁俏脸一红，接着道：“你把当年追我的那股子油嘴滑舌的劲头拿出来，准能拿下锦绣集团那个经理。你当年的那股朝气，就是女人的大杀器。只不过你这些年有点颓废了，不像当年一样，那么的注重打扮了。你只要稍稍的打扮一下，然后好好的将自己包装一番。等见到那个杨经理的时候，凭你的相貌和口才，保准能拿下这个单子。当年横扫津门各大中学的东哥，岂是那些普通营销人员能比的上的？”杜菁柔情似水的看着眼前的张海东，似乎在寻找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影子。 张海东似乎被点透了。 对！包装！一定要学会包装自己！ 当年在津门二中，一半靠实力，另一半靠吹牛。不也成了各大中学的风云人物？ 其实学校和社会是一样的！你要敢于包装自己，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大概率能成功！就像今天同样和自己坐在锦绣集团的那些营销人员一样，认真的将自己包装一下，然后把自己高中时代的特长发挥出来不就行了？ 对呀，就是这个样子！ 张海东的眼神亮了起来。 看张海东不说话，杜菁以为自己刚才说的颓废伤到了他的自尊心，连忙愧疚的道：“老公，我不是打击你颓废……我的意思是……其实你一直很优秀……” 她话还没说话，便被张海东狠狠的抱住，用力的吻了上来。 杜菁吓了一跳， 随后便看到张海东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老婆，你可真是我的命中贵人啊。一语点醒我这个梦中人！” “是吗？” 两个人调笑了一番，开开心心的睡着了。张海东睡得很甜，他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赚了大钱，将全家人都接进了舒适的大房子里，那里干净整洁，还有洁白的，柔软的大床…… 好开心啊…… …… 一大早，张海东早早的就醒了过来，他先将黄文莹给自己的那套西装装进了手提袋里，然后匆匆忙忙的做完早饭，将女儿送到了幼儿园。 今天不用去公司。武瑶已经特批张海东，跟客户期间，不需要在公司上班。 搓了搓手，张海东走进了花贺集团的超级大商场——新天地广场。 昨晚杜菁一句话点醒了自己，要学会懂得包装，才会有成功得机会。每一分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别人双手捧着给你送来的。 转了一会，在二楼的一个化妆店门前，张海东停了下来。 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不过现在是事业需要，稍微的打扮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有些犹豫的他站在门口徘徊了一下，里面的店员热情的迎了出来：“您好，帅哥，您是需要化妆吗？” “咳咳咳。”张海东干咳几声，这才正色道：“可以把我打扮成那种……那种像高富帅一样的……高端商务人士吗？”这个问题有点自恋，张海东有些脸红。 店员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道：“您长得又高又帅，简直是完美的模特身材啊！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着，就要将张海东领进店里。 “哎……等等，化个妆大概多少钱啊？”张海东小声的问道。 “不贵，一百八十块钱起步。进来吧，保证把您打扮的立立整整的。”店员将张海东迎进了店内，很快，三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围了上来，开始脱起了张海东身上的衣服。 “哎，我只是化个妆而已。”张海东有些害怕了，这脱衣服是几个意思。 “您别紧张啊。我们要是想干什么违法的事，也不会开在这繁华的商场里面是不是。给您化妆前，得先脱掉您的衣服，洗干净之后做一个全身的护理。包括面部护理，头部护理，摩斯定型，发型更改等等，很多道程序的。我们这里是最精品的化妆店，您只需要安安静静的配合我们就可以了。包您满意！” 化妆小妹解释完，很快便脱掉了张海东的衣服，到最后全身上下，只留下了一条红裤衩。 先是让张海东洗了一个澡，热风暖干之后，便让他躺在了护理床上。 三个小姑娘两人脚一人头开始护理了起来。 从脚趾甲到手指甲，还有一个人在脸上不停的涂抹着什么护肤液。张海东闻着小妹身上的那清幽的香味，再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雪白的皮肤之后，猛地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是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气息和体香让他有些冲动，万一有了反应，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闭着眼躺了一会，恒温的环境终于是让张海东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实在是太舒服了。修掉的脚趾头感觉到一阵清爽，满是护肤产品的脸上，更是一阵幽香的清凉。舒适的护理床让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难怪那些有钱人经常去美容和养生会所，真是一种超凡的享受啊！ 就这样整整护理了将近三个小时之后，终于是做完了。 张海东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简单的洗漱一下之后，将黄文莹给的那套西装穿在了身上。 周围的三个化妆小妹顿时尖叫了出来：“哇，好帅啊！” 第34章：失落的记忆 这夸奖也太夸张了吧，张海东顿时老脸一红。 不过当他走到镜子前的时候，自己也震惊了。 原本就高大挺拔的身材，像是杂志上完美的模特一般，撑起了一身华贵的西装，瞬间便让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为之一振。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岁月流过的痕迹，似乎写满了让人想要探寻的故事。古铜色的皮肤搭配上唏嘘的胡根，更是爆发出一种成熟的，中年男人的荷尔蒙味道。 平底的寸头上，轻轻的划过一道最流行的沟壑，更是让张海东整个人显露出一种，极度高冷，成熟的气质！ 不管是谁，现在看到张海东，绝对会认为他现在就是一个成功多金的商务人士！ 甚至比起偶像剧里面的那些高冷霸道总裁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是人靠衣装美靠靓妆！ 张海东咬牙心里骂一句，原来从高挫穷到高富帅竟然这么简单啊！难怪那些高端名媛就算是拼单也要天天化妆，然后换上一身雍容华贵的衣服去各种秀！这种虚浮的荣华感，真的是沁人心脾，让人舒爽万分。 一瞬间，张海东的信心又回来了。 等自己到时候再好好的虚构一个身份，拿下杨万美的几率又高了一些。 “多少钱！”张海东喜滋滋的问道。 “您好，基础护理费用是一百八十八，加上八十块钱的额外护理费用，一共是两百六十八。” “好了，给你两百七，不用找了。” “欢迎您的下次光临，帅哥。”店员脸上笑开了花。 花完公款的张海东一身神清气爽，走出新天地，又用公款在步行街旁边的小笼包店里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这才坐车来到了锦绣集团。 前台的小妹今天看到张海东之后，眼神明显的一直，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直到张海东主动坐在旁边会客厅沙发上的时候，前台的小妹这才回过神来。热情的给张海东递了一杯开水过来。 果然，人都是物质的。 当你穿扮的好了一些，带着一丝丝高贵的气场的时候，对方只有尊敬你的份。 又是百无聊赖的等待。看到别的业务员又在玩手机的时候，张海东整个人心中一动，将昨天杜菁送给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崭新无比，里面已经充满了电。 之前那股忍不住的奇怪念头又涌了上来。 他想寻找记忆，寻找这十几年来失去的记忆。 就像上次和刘山喝酒一样，他差点脱口而出，刘山，你能讲讲我和杜菁是怎么认识的吗？你能讲讲高中毕业之后的这十几年，我的经历吗？ 他真的很想…… 可惜，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想用别的东西，找回这十几年来的记忆。 得到这些记忆之后，自己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迷茫，这么多的困惑。甚至可以了解到自己的过去，然后坦然的面对那些失去的青春。努力的为自己将来的这个小家奋斗，让妻子和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 张海东的手有些激动，其实想得到过去记忆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杜菁。 这个仅仅熟悉了一个多月的老婆。 自己当年是怎么将她追到手，然后这样不离不弃的。 qq号是记在脑海里的。张海东照着记忆输入密码，一下子便登陆进来。 熟悉的界面，让张海东眼眶一热，依然是高中时代的那些朋友，甚至都没有多加几个人。班级群里上次的聊天记录已经是三月份的时候了，最后的话题依然是在问，我们的东哥去了哪里，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是楚晴问的。 那是我的青春啊！ 张海东拿起的手指又轻轻的放下，他决定不和任何人聊天，先找回自己的记忆再说。 打开qq动态，直接按照时间的顺序，输入了08年，那是自己高中毕业的年份。 他决定从这里开始寻找。 7月11日。 终于是高中毕业了，这三年的高中生活很快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对不起老师，我没有好好学习，全班就只有我没有考上大学，因为我爱上了她，已经无心去面对繁重的学习了。对不起的我的兄弟们，我没法陪你们继续在学校来奋斗了，我这辈子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她，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足矣。 下面是回复。 老师：东东，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样一个好苗子就这样被毁了，回来复读吧，好好考一所大学，才能给她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刘山：东哥，你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好兄弟。祝你和菁菁白头到老，携手余生！ 二哥：你小子，这么早就恋爱了。我们大学出来，你怕是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加油，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 张海东的呼吸开始浓重了起来，原来自己在高三的时候，就已经爱上杜菁了！可是再往前翻，没有一丁点的记录！ 或许是高考前的冲刺，让曾经的自己不敢暴露恋情吧。 接着往下看。 8月2日。 我和媳妇来北环步行街吃东西了，她考上了北方理工大学，正统的211学校哦，随便吃，媳妇，我买单！这里没人敢动你。津门北环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下面是一张张海东抱着杜菁，在开心的吃着麻辣烫的图片。 老师：…… 刘山：不愧是我东哥，骚包到家了。 崔玉龙：他么的，老子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粮，秀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高中这三年，我只剩下认真的学习了吗？ 下面是王健鹏回复崔玉龙：你三年认真学习就考了个二类大专？ …… 张海东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群傻吊，每天闹腾闹腾的。 自己那会怎么那么中二啊，像是那些杀马特小青年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出来。周围有人看到张海东盯着手机竟然哭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完蛋了，丢人丢大发了。 张海东赶忙擦干净眼泪，顶着一股凉气便走了出来。 外面虽然有点冷，但是不至于让别人看到自己尴尬的状态。 搓了搓手冷静了一下，在好奇心的纠结与驱使之下，张海东继续翻着手机，快速的浏览起了里面的动态。 像是电影里面的情节一般，自己和杜菁曾经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中闪过，仿佛是让他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一般。 饭店打工拿到了第一个月六百块钱的工资，然后兴冲冲给杜菁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做生日礼物…… 千里迢迢坐着绿皮火车赶到燕京，寒冷的冬天里，为杜菁过一个完美的圣诞节…… 一点一滴，一丝一丝的都完美的呈现在了眼前。 原来，一开始的爱情都是这么浪漫的。 相依相守，千里迢迢也只不过为了见对方一面。只是为了心中的她，会心的一笑，便足以付出这一切。 一见，便覆水难收。 一眼，便是万年。 …… 张海东合上了手机，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自己和杜菁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都没有分开，只不过是因为当初便山盟海誓，为另一半的那个她，付出了所有的一切！ 杜菁守住了爱情的承诺，守住了这个家！ …… 许久的一番感慨，张海东看到别的营销业务员都已经去吃饭的时候，终于是回到了会客大厅。 他静静的喝了一杯百开水。 不由自主地，又打开了手机。 有些东西，一旦想要探寻的时候，是根本停不下来的。 张海东还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和的父母决裂，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赌棍！还有很多为什么…… 试着一直往下看。 当看到其中的一条动态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顿时怔在了原地！ 16年，9月15日。 我已经不想留在这个家了，我对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一点留恋。女儿又在偷偷的看我了，她还是挺怕我的啊。不过无所谓了，当我不爱这个家的时候，连这个孩子都是多余的。我应该怎么提出离婚啊！ 这条动态是私密的！ 也就是说只有张海东一个人能看到！ 四年前？ 这是曾经的自己？ 和杜菁山盟海誓，天荒地老的爱情，竟然想着如何提出离婚？ 讨厌这个家？讨厌这个孩子？ 这是为什么！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海东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倩倩是多乖巧的一个孩子啊。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甚至可以为了她，付出自己的生命！怎么会讨厌呢？ 不过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倩倩看到自己那畏惧的……惊恐的眼神…… 还有营养不良的身体！ 我真是个畜生啊！ 畜生都不如！ 张海东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中嗡嗡作响。他痛苦的摁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机被丢在了沙发上。 “您好，先生，你怎么了，没事吧。”前台小姐看到张海东不对劲，连忙跑了过来。 第35章：机缘 听到叫声，张海东终于是回过神来。 他赶忙擦了擦发红的眼眶，这才尴尬的道：“哦，我没事，可能是昨晚美没休息好，真的抱歉了。”慌不择路的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看着他那慌张的样子，前台小妹关心的道：“那没事的，你可以在沙发上躺一躺，休息一会。毕竟业务员确实挺累的。”这才再次回到了前台。 从昨天到今天，她都没有看到张海东去买饭吃，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守在那里，等着杨经理。相比起其他的营销业务员来说，都要更敬业，更加的出色。这种精神感动了她。今天看他一直拿着手机，精神异样。可能是他的领导在手机里不断地给他催单施加压力吧。导致他刚才都压力过大都精神崩溃了。 前台小妹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将张海东的名片交上去。 张海东自然不知道前台小妹的心里想法。 他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想要找回这十几年的记忆片段，只有从自己的qq和微信上才能找得到。 但是张海东暂时不想再看了。 他忽然间有些害怕，因为他发现，这十几年的爱情，并不是之前想象的那般美好，不是一帆风顺走过来的。其中还有着令人崩溃的细节。他想寻找记忆，去面对自己曾经失去的青春。但是临门一脚，他却又害怕面对，生怕自己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历史。 杜菁是爱自己的，张海东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这么好的女人，一旦离了婚，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再找的到的。 否则，这些年的辛苦养家，杜菁随便换一个经济条件好一些的男人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跟着自己过这种穷苦的日子！ 张海东现在也是爱着这个家的，他甚至可以为了妻子和女儿，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离婚呢？难不成是出轨了？ 这是一个最大的可能。但是逻辑上并不通顺。就算是再好的女人，能有杜菁这么漂亮，这么任劳任怨吗？ 又或者，是婚姻的七年之痒？ 可能是自己的工作不如意，收入太低。导致了家庭连续不断的生活琐事，让两个人中间产生了隔阂。无数的吵架之后，最终选择要离婚？ 张海东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思维的怪圈，他在不断地给自己找借口，来开脱当年的背叛。试图想要从心理上，让自己不带愧疚的去面对那段想要背叛的黑暗历史。 正如前几天和刘山喝酒的时候，自己还劝过刘山，爱一个人就不要离婚，守住这个家，为这个家做出一些改变！ 可是自己曾经也产生过这个念头！ 现在竟然去劝别人！ 真是滑稽，可笑！ 而且，自己似还下意识地告诉说刘山，生活过得久了，真的会有些腻烦…… 难道那不是下意识的一句话，而是自己曾经的真实想法？ 张海东知道自己犯了错，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严重错误。在共情之下，他亲自让刘山心里的那颗种子发了芽。 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会不会毁掉刘山的生活，但愿他是当作一个玩笑吧。 张海东现在的脑海中混乱如麻，或许想知道一些更详细的答案，只能再从动态和朋友圈里找了。 但是他现在真的不想看了。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这个勇气去看曾经的那些历史。 他决定，等到自己稍微的奋斗的好了一些，再去追寻那些所谓的回忆吧。 杜菁为这个家辛苦了十年，对自己和女儿不离不弃，他没有资格去放弃这个家，或者揭开这个家曾经的伤疤，那种伤口只有一次复原的机会。一旦再度揭开，就会血流不止，永远不会再复原了。 等到这个家彻底的安稳下来，再去回头看那些不堪的历史，或许，能当做一味调味剂来看吧。 张海东觉得自己想通了。 无关别的事，只要觉得自己想通了，那就对了。 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色暗了下来，各大公司营销部的业务员又开始起身，似乎是完成了今天的目标一般，终于可以下班回家了。 张海东依然坐着没有动。 他和昨天一样，希望能多等一会。多几分钟，就会多出几分钟的机会来。 等到别人都走了一会了，张海东这才讪讪的站起来，准备回家。杨经理显然知道这么多人在等她，只可惜她就是不愿意露面。这是生意场上常见的熬鹰，等各家公司的底线都提上来之后，她才会正式出来谈。 正当他站起来要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张先生，您先别走。” 扭头一看，是前台小妹。张海东有些惊讶的问道：“还有，别的事？” “您要不再等一会，或许杨经理她一会就下班……出来了。”前台小妹柔声道。 这是给自己机会？ 还是好人多啊！ 张海东当下感激的一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了。”说着，忍着一天的饥肠辘辘，再一次的坐回了会客大厅的沙发上面。 过了许久，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职业西装，精炼苗条的女人走了出来。 “杨经理，那边坐着的，就是花贺集团业务部的张海东张先生。”前台小妹热心的指了指。 张海东赶忙站了起来。 这杨万美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但是浑身上下有一种成熟女人的气质，更有一种上位者身上所有的威严与冰冷。比起黄文莹的气场来，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给张海东的第一感觉就是霸道总裁。 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到杨万美面前，绅士的伸出了手道：“您好，杨经理，我是花贺集团营销二部的张海东。想跟您聊聊关于锦绣集团入驻我们花贺集团的事情。” 看到张海东，杨万美先是眼睛一直。随后恢复了冰冷的声音：“嗯，最近好多公司都在找我。直白一点说吧，一般的业务员我也就不谈了，如果你是抱着和我签合约赚钱的目的来的话，你趁早就可以回家了。在家里休息几天也能拿到这些工资的。” 果然是一个难搞的主子。 不过张海东并不慌，他早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说辞，按照昨天的思路来，先给对方来一个好印象，再来谈论其他的。 当下淡淡的笑了笑，这才道：“我来邀请您的公司入驻，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签单。那样的话，太有失水准了。我在邀请您入驻之前，会亲自给您做一份营销清单，帮助您在成为花贺集团商户之后，拥有明确精准的定位。在花贺集团的各路主流活动中，独占熬头。”张海东自信满满的说道。 杨万美眼神依旧平静，似乎是听惯了这种吹牛，淡淡的道：“那张先生你有什么经典的营销案例吗？或者说在花贺集团，有什么出众的成绩吗？” “我可以请您喝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吗？”张海东温柔的笑了笑，像是春风一般的笑容，让旁边的前台小妹都一时间怔住了。 “原来秋天的第一杯咖啡是你做的营销啊。”杨万美的眼神终于是亮了起来。 “这个营销，可以说是今年全国标杆式的营销，没有之一了。我只知道是花贺集团帮忙做的营销，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功劳。能做出这么好的营销方案来，想必张先生学历也不低，您是在那里毕业的？”杨万美好奇的问道。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果然，包装自己才有效果！ 张海东心中大喊了一声耶！这才一脸正色的道：“我先是在北方大学读了书，然后去了美国留学。留学四年，今年才刚回了国内。”虽然牛逼吹的震天响，但是张海东心里一点也不慌。 毕竟自己曾经在高中有过一个梦想，那就是追大洋马子，然后为国争光！ 所以在高中时代奋发学习的英语，正常的对白没有任何问题！ “哦？美国哪里留学的。为什么没有留在那里。那边的收入和环境要比津门这种小城市好得多了吧。你要知道，不知道多少学生挤破头的想要出去，留在那边工作学习呢。况且，你回国之后，为什么不直接当策划经理，而是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开始？”杨万美眼神中又有了一些疑惑。 这个，张海东也早有说辞。 “因为我从小都是在津门长大的，我的爸爸妈妈非常不容易，他们辛苦工作，培养我读了大学，又供着我到了美国留学。我原本想留在美国，或者找一个大点的城市就业。但是父母都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他们的根。还有我的妻子，我和我的妻子，就是在这座城市里相识相知的，我们一起留了下来，报答父母对我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不想造成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场面。我相信，只要我是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发光。” 像是一番动情的演讲一般，张海东诚恳的语气似乎是感动了杨万美，让她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okay.i＇malittlebusythesedays.theafternoonofthedayaftertomorrow，let＇sgotothebosomfriendcoffeeshoptotalk.i＇dliketoseeyourproposalandyourgoodfaith.i＇dsignitificould.”（好的。我这几天比较忙。大后天下午，咱们到知音咖啡店去谈。我希望见到你的规划书和诚意。如果可以，我就签。）杨万美突然来了一句英语。 张海东大概听懂了，似乎是大后天下午，要规划书，可以签！ 当下连忙用自己蹩脚的英语回应道：“ok，presidentyang，seeyouthedayaftertomorrowafternoon.theproposalwillbetoyoursatisfaction.”（好的，杨总，大后天下午见。规划书绝对让您满意。） 第36章：草率了 目送杨万美上了车，真诚的感谢前台小妹之后，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 秋天的夜色中再度腾起了朦朦胧胧的雾气，大街上几乎看不到来往的行人。偶尔有一个，也是急匆匆的奔跑，很快便消失在雾气之中。等待着这些雾气渐渐的消散之后，冬天也就要来了。 末班车早已经停运，看来只能打个车回家了。 电话响了起来，张海东接起来一看，是杜菁的：“老公，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客户那边很忙么？” “没事，刚送了客户，马上就回家，放心吧，宝。”朦胧的雾气和寒冷掩饰不住张海东的喜悦，那是成功来临前的痛快，仿若是在酷热的夏天，喝了一大杯冰镇啤酒般的爽利。 没有公交车也不担心，有公款在手，怕什么。 花公款的感觉，真的舒服。 “回来了，老公。”杜菁听到响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女儿似乎是在学校玩累了，早已经甜甜的睡着了。桌子上扣着几个盆子，那里面是杜菁为张海东留下的，带着余温的饭菜。 当看到一身笔挺西装的张海东的时候，杜菁惊讶的直接便啊了出来。 “嘘！”张海东赶忙抱着杜菁进了卧室：“倩倩应该是在学校玩累了吧。你小心惊醒了她。” 杜菁娇羞的锤了一下张海东的胸口：“还不是因为你太帅了，我这才没忍住么。” “小傻瓜，你老公我一直都是这么帅，好吗。”张海东将外套轻轻的脱了下来，叠整齐放在床头柜上，大后天还要穿着这身行头去见杨经理的，可万万不能给弄脏了。 “德行！”杜菁又锤了一拳，这才道：“看你今天这打扮和表情，锦绣集团的那个单已经成功了，是不是？” “嘿嘿。也不能说成功。杨经理让我大后天去咖啡厅跟她见面，要是我的策划书能打动她，那么她一定会和我签。”周亚飞傲娇的摇了摇手指头，接着轻轻的在杜菁的额头上一吻：“还得多感谢你，我的好老婆！要不是你点醒了我，我还这没有这个机会！” “策划书？这个东西很难啊！如果不是在行业里拼了几年的优秀业务员，根本就不可能写好的。你才刚入职几天啊！要不，你去找你们老大让别人帮忙写一份。到时候你拿着写好的策划书跟杨经理去谈就好。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问问我们公司的……” “不用！”没等杜菁说完话，张海东摆了摆手：“老婆，既然是我的工作，那么我就想自己来。不想去麻烦别人。” “可是你……” “老婆，这以后就是我的工作。我得认真对待我的工作，无论未来是如何，都得是我自己面对，是不是。”周亚飞轻轻的抚着杜菁的脑袋道。 他真的变了！ 从骨子里开始变化。越来越像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东哥！ “你也累了一天了，老公。先去洗漱一下，吃点饭再说。”许久，杜菁这才略带哽咽的说道。 “我没事，我先做一会策划文案，这两天先认真的给人家做出来，到时候也好有一个交待不是。”哄着杜菁先进了被窝，张海东这才坐在电脑跟前沉思了起来。 自己之所以能够让‘秋天的第一杯咖啡’策划成功，原因就是找到了爆点。这个爆点，就是针对于某一个方面，抓住了人们心理上的痛点，进行营销，然后产生了共鸣，才会大获成功。 而这个痛点的基础，就是共情和脑洞。 就是用自己年轻的思想，来找到与现代社会人的共同点，然后产生一种共鸣的感觉。 庆幸的是，自己现在的思想依然停留在十八岁，仍然能感同身受年轻人最喜欢的事情。这或许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优点吧。 绝不能和那群已经成熟的业务员做一样的策划书，他们的思维已经被局限在了一个圈子里，形成了固定的套路和模式。没有创新和突破的策划书，对于锦绣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来说，相当于废品一般，毫无任何意义。 要创新，要迎合新时代的主流价值观，打造出自己独有的特色，才能一举将锦绣集团拿下。 今天的成功给了张海东无比的自信，他随后打开了网页，开始浏览起了锦绣集团的商品。 夜深了，当寂寥的黑暗送着人们彻底的进入了梦乡之后。 张海东依然在电脑前，不停的修改，增加着自己的营销方案。 安静的小屋里，传来了轻轻的，噼噼啪啪的键盘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经过无数遍的修正，一个令他十分满意的方案终于是完美的呈现在了电脑桌面上。张海东这才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笑着伸了一个懒腰，轻轻的关掉了电脑。然后蹑手蹑脚的进了被窝。 他相信，自己这个策划方案，一定能成功！ 此时，黑暗中的杜菁睁开了眼睛，两行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 秋日的小雨洗涤了这个世界，或许数日之后依旧是乌烟瘴气，可是此时此刻的风景，却是那般的着清新美好。足以令人向往和享受。 张海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中接起了电话，道：“喂？谁呀？” “好哇，张海东。老娘给你公款，特意申请你不用来上班，是让你给老娘死盯着锦绣集团那个单！你竟然在家里给老娘是睡懒觉！现在都几点啦！快点起床，五十分钟室内到不了公司，你就不用来了！工资一分钱没有！”电话那头，武瑶歇斯底里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海东猛地一惊，抬头一看，竟然已经是上午11点了！ 女儿早已经被杜菁送到了学校，阳光洒满了整个屋子。 “主管，你听我解释。我跟你讲，昨天晚上我写策划文案来着，凌晨才睡着……” “就你还写策划文案？我小看你了，张海东，没想到你原来有这么大的本事啊！你这么大的本事，是不是已经给我拿下了锦绣集团啊！”武瑶的嘲讽几乎要冲出整个手机，随后她怒道：“策划文案你也不用写了！锦绣集团今天已经放出了声音，过两天就和自己最中意的业务员去谈合约了。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上班，真是废物一个！” 什么！ 锦绣集团已经发出声音要和别的业务员谈合约了？ 杨万美昨晚明明答应的是自己啊！ 她反悔了？ 张海东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辛辛苦苦熬了一晚上的策划书，也白写了。 草率了！ 早知道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子，没想到竟然这么难缠。 “好的，主管，我马上去公司。”张海东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了，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随便的洗漱一下，朝着公司狂奔而去。 整个营销部的气氛都十分紧张。 锦绣集团可是一个超级大客户，杨万美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消息来，是跟哪家超级商场的业务员签约。但是从目前公司的回馈来看，自己的业务员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拿下的。 现在津门最有竞争力的两家，也就是花贺集团和光影集团了。如果真的让光影集团拿下了锦绣集团这个客户，未来光影集团横扫津门，彻底的吞并花贺集团，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所以公司总部特意开会，给营销部三个部长下达了死命令，必须要拿下锦绣集团这个客户，今年才算完成任务！ 否则，所有人的年终奖，扣一半！ 本就脸上无光的武瑶，更是在通电话的时候，因为张海东被抓了典型！ 当营销一部和三部的员工都在锦绣集团死死的守着杨万美的时候，他竟然在电话中还没有起床！ 这样的业务员，能成什么气候！ 这就是营销二部最优秀的业务员？ 营销一部部周诗万长长的松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武瑶的肩膀：“武主管，您这么强的能力，在营销二部真的是屈才了。”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嘲讽的味道。 三部部长李超本来就看营销二部不爽，更是直接道：“这就是营销二部最优秀的业务员了？武主管，您不能让营销二部没落了呀。” 武瑶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看着乌云密布的母老虎，营销二部无人敢多说半句话，都在低头忙着自己的工作。 生怕自己被抓到，成了武瑶发泄怒火的工具人。 等到武瑶进了办公室，听到办公室中的吼声之后，众人终于是窃窃私语了起来。 “上次还不知道谁给他出的注意，走了一个狗屎运，尾巴就翘上天了。这下惨了吧。” “嘿嘿，这就是没文化的人，很容易心态膨胀，拿自己当盘菜。” “这次装逼装大发了，我倒要看看，他滚不滚！” “铁定走人啊。这还用问！我都打听过了，锦绣集团可是咱们公司今年年度最重要的客户，没有之一。算他倒霉，撞到了枪口上！那个杨经理，一般人可拿不下来。” …… 张海东坐在公交车上。 午间的公交车没什么人，但是面对自己内心不断地忐忑，他浑身上下都十分烦躁和紧张。汽车发出的噪音，更像是杂乱无章的钟声一般，让人内心戾气横生。 终于来到了公司。 当他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嘲讽和怜悯的时候，心里更是沉了下来。 反正怎么着都已经这样了。 当下硬着头皮，敲门走了进来。 第37章：峰回路转 看到是张海东，武瑶重重的将文件摔在了桌子上。 阴沉到极致的脸色就足已说明她现在的情绪。 张海东没有解释。现在这种状况，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就算告诉武瑶，自己没有吃饭，整整守了两天，但是杨万美突然间反悔了，那又能怎样。领导觉得你错了，那你就是错了。 无论你为此付出了多少。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寂静到可怕。张海东紧紧地咬着嘴唇，嘴唇都快要被咬破了，也没有开口。 “我在等你解释。”武瑶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开口说道。 她没有电话中那么凶煞，反而听起来十分的平静。 张海东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平静中，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杀机。他将手中的u盘递了上去：“这里面是我给锦绣集团做的策划书，昨晚连夜做的。” 武瑶接过去，插进电脑中打开。 “你是丹佛古德里大学留学刚回来的？甚至有一年的美国策划实习经验？”武瑶疑惑的看着他。 “咳咳咳。”张海东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才道：“我去锦绣集团发现，别的公司的业务员都是老手，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好多年，如果我想要从他们手中拿下客户，简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就对自己简单的包装了一下。” 可能是太过于尴尬，张海东说完挠了挠头。 “这就是你努力的结果？”武瑶冷哼一声，怒气随之爆发了出来：“作为一个大集团的业务员，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端正自己的态度，放平心态去努力。而不是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想着怎么走捷径，来获得成功。” 武瑶声音极大，办公室外面的同事们听到，都互相对视一眼，用一种你懂得的表情暗笑了起来。 “再看看你这份策划书，你根本就没有做过策划，这写的是什么――远效营销和生活形态营销。张海东，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奇葩的创意？你上面写的这种创意，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人在用，你觉得能够成功？知道什么叫优秀的策划书吗，你写的这个，简直就是一个狗屁！狗屁都不是，你懂吗？” 武瑶说着，将u盘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张海东想要解释，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学会了忍。 轻轻的将自己的u盘捡起来，装进了口袋里。这是昨晚呕心沥血才写出来的，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成功。 “你连自己最基本的定位都没有搞清楚！我要的是你去盯好杨万美，然后找机会去拿下这个单，这个单是咱们公司年度的大单子，懂吗？而不是让你自己去搞这些没用的东西！如果连人都搞不定，做这些所谓的策划又有什么意义！” 武瑶的怒火，终于是到达了一个极致。 “公款直接交给我就行。还有，把给你配的那台电脑拿到公司来，我觉得你现在用那个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从今天开始，你就到咱们商场二层，去给那四家女装店给我做调查，将进店的客户和人流都给我记录下来，一共三天！要是做不好，直接给我滚蛋回家！” 武瑶气的指了指门口。 “女装店……” “怎么，还挑挑拣拣？女装店不乐意啊！好啊，那你去一楼的卫生巾店！” 张海东没有再说话，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要不扣工资，他一切都服从。 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这份工作。秋天很快就会过去，马上就要冬天了啊。自己还要赚钱给女儿买电暖器和大软床呢。杜菁说的对，今年冬天，可不能再让女儿冻着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在同事们异样和嘲讽的眼光下，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张海东走出去，武瑶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电脑上的策划书，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她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小芳，给我将这份策划书打印两份，打印完交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好的，主管。” …… 可能是正午的阳光热了，空气中渐渐的荡起了一层雾气，来往的行人多了不少，但是此刻张海东的心情，却不是那般的好。冷也厌，热也厌。挑剔的人总是很难适应这缤纷多彩的美好世界。 他没有心思吃东西。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很多时候，付出往往远超回报，但是我们依然要不停的努力。 因为没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许久，终于是舒缓了一些情绪的他走进了商场中，在商场二楼，他找到了那四家紧挨着的女装店，静静的趴在了门口的栏杆上，开始记录起了每一个进入店里的客人。 这就是他现在最大的优点，无论做什么，都是这么的一丝不苟。 他相信，只要自己用认真的态度去面对，那么一定会有自己的回报。 一直熬到了最后一趟末班车的时间，张海东这才合上了自己的小本子，朝着公交站走去。 弯弯的月牙隐匿在了乌云之内，张海东静静的吃完饭，将家中的笔记本电脑小心翼翼的打包了起来。 “怎么了，老公。这不是公司配给你专用的吗？”杜菁轻声问道。 “嗨，公司说现在我不用做表格了，在公司里有人开始做了，要将电脑交回去。”张海东一边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一边将电脑包轻轻的拉好，放在了床头。 看到张海东今天和昨天的态度截然不同，杜菁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她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张海东：“老公，很多时候暂时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只要我们能按照自己正确的态度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成功。我和倩倩也不图你大富大贵，咱们一家三口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张海东忍住发热眼眶，轻轻的道：“嗯，好。” “有点冷，将窗户关上吧。” “好。” …… 天气似乎更冷了，寒冷的秋雨伴随着轰隆的雷鸣声骤然而至，狂风不停的催动着行人的雨伞，所有人都蜷缩好了身体，口中咒骂着这少有的天气。将女儿裹紧送到了幼儿园之后，张海东这才匆匆忙忙赶到了商场。 虽然带着伞，但是他整个身体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 好在张海东并不介意这些，他轻轻的将雨伞抖了抖，放在消防通道的拐角处之后，这才再次回到了女装店的门口。 今天人少，总算是能稍稍的轻松一些。 正当他准备找个公共座位先休息的一下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掏出来一看。 杨万美！ 这不正是那天约好的时间吗？ 张海东激动的拿起了手机：“喂，您好，杨经理。” “是海东吧。咱俩约好的今天下午见面，但是这雨太大了，天气有点冷，咖啡馆里的人会很多，不方便谈。这样，我直接去你们公司见你吧。你把你的策划方案好好跟我说一下，好吧。”杨万美柔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 杨万美是要和我签约！ 张海东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就说嘛，之前约好的事情，杨经理怎么会招呼也不打就变卦呢。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自己也是一时糊涂，被武瑶给搞混了！ 糟了！今天没有穿那身西装！ 那边没有听到张海东的声音，杨万美接着问道：“张先生，你在听吗？” “啊，在，我在！”张海东连忙回答，然后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正色道：“这样吧，下午两点您觉得怎么样。我就在花贺集团等您。” “好的，没问题。咱们下午见。”杨万美终于挂掉了电话。 “耶！”张海东没忍住，猛地就是一跳，大吼一声。 把周围逛商场的客户着实是吓了一跳。 掩藏不住的兴奋，他拿着雨伞便朝着公司办公大楼狂奔而去。 一股脑的一顿猛冲，整个人湿漉漉的便冲进了营销二部。 “张海东，你在搞什么鬼！我让你去商场里统计客流量，你湿拉拉的冲进公司里来做什么，是不是又迟到了！你还想不想要这个月的工资了！”武瑶看到张海东这般失态，顿时臭骂道。 张海东将雨伞一扔，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这才道：“今天下午，锦绣集团的杨万美杨经理要来公司找咱们谈合作。下午两点，我这不是提前来通知你么！” “你说什么！”武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也不管张海东身上湿不湿，一把抓住了张海东的胸口：“你再说一遍。” “我说――今天下午两点，锦绣集团的杨万美杨经理要来咱们公司谈合约。” “你太牛逼了！”武瑶不顾自己主管的身分，猛然间跳起来，重重的在张海东脸上亲了一口！ 这也太虎了吧…… 张海东有些惊讶，这母老虎回过神来，会不会吃了自己？ 同事们则是纷纷传来异样的眼光，或是同情，或是嫉妒，还夹杂着一些阴毒的眼光…… 张海东有些害怕，连忙将武瑶从身上推了下来。 第38章：面谈 “我早就知道你会成功。这次要是签了锦绣集团，你就是咱们营销二部的头号大功臣！”武瑶大声的道。 同事们看向张海东的眼光，更加的复杂了。 “好了好了。”张海东害怕武瑶再说下去，那些同事会嫉妒到发疯。 万一哪天坑自己一下，那可就惨了。 “主管，我得跟您请个假。那天我见杨经理的时候，穿的是一身西装，告诉人家我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现在我要回家换那身西装过来，才能圆住那个谎。哦，对了。这是我的u盘，里面保存着之前我写好的策划书。一直都装在身上，您让人帮忙打印出来就好。”张海东说着，将u盘递给了武瑶。 “策划早书已经打印好了。你不用回家。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给我放平心态，在心里面将你之前写过的策划内容都过一遍，尽量让一会的谈话变的更加顺利。咱们现在去商场，公司给你买一套新西装！”武瑶激动的说着。 简单的将公司里的任务交代了一下之后，便拉着周亚飞走了出来。 “不用买啊，主管，我家里有一套。”张海东道。 “你家里能有什么好衣服。作为业务员，一定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要将自己包装的完美一些，客户才会高看你一眼。今天你什么都不用管，公款给你买单！一定给你买一身最好的！”？？ 张海东满脑袋问号，之前不是你说的――包装是走捷径的，虚头八脑的东西吗？ 武瑶带着周亚飞走进了花贺集团的商场。 作为花贺集团策划部的主管，她的身影经常出现在这里，威信十足，各大商户见到她纷纷问好。 径直选了一家看起来十分高档的西装店，武瑶大声道：“服务员，给他找两身你们这里最好的西装过来。听清楚，我要最好的！” “没有问题！武主管！” 店员给张海东挑了两身西装，递了过来：“这两身西装可是爱琴海岸的甲骨文公司设计的，他们有着世界上最悠久的，设计西装的历史文化。这个款式是由他们公司，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设计师布泽尔先生亲自设计的，融合了意大利最经典潮流的商务元素，是成功人士在交际场上最优秀的选择！您可以试一下。”说着，店员亲切的介绍道。 这东西贵的一批啊！ 不过看到武瑶很满意的眼神之后，张海东这才接过西装，走进了更衣室。 不一会，一个高大帅气威猛的身影出现在了店里。当武瑶看到张海东架着这一身帅气西装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都直了！ 这家伙随便打扮一下，就能秒杀外面那些所谓的小鲜肉！ 无论是谁，现在看到张海东，都是一个绝对的，帅气多金的成功人士！ “您自己看看，本来您就长得帅。再搭配上这身华贵的衣服，简直将您的气质完美的发挥到了极致！别人一看，您就是超级大公司的高冷总裁。这要是走出去，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孩子呢！”女店员笑着夸奖道。 张海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吹不黑，确实气度非凡。 要是天天都打扮成这样，怕是杜菁都会找一根铁链子把自己拴在家里了吧。 果然，有钱就可以将你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好了，就拿这两套。一套帮忙打包起来，直接刷卡！”武瑶拍板定了下来，豪气的一挥手，直接将银行卡丢在了收银台。 “一共是一万八千八。给您抹个零头，一万八就好。”店员开心的刷了卡，然后轻轻的将西装叠好，装进了袋子中。 “哎？我刚才换下来的衣服呢？”这时，传来了张海东的声音。 “扔掉了？”武瑶随口道。 “那可是我刚买的衣服，你怎么给我扔掉了？”张海东有些心疼，那可是足足花了两百多买的。 “张海东，能不能把你那个小市民的嘴脸给我收一下。一身破衣服，扔了就扔了，要那个有什么用。”武瑶毫不在意的训斥道：“今天你的任务是将杨万美给我拿下来，到时候你的奖金，不知道能买多少身那样的破衣服了。” “对呀，武主管这西装不也是给您买的么。放心吧，就您这个气质，那些霸道总裁见了您，也得甘拜下风！”店员附和着武瑶。 “好了，现在回去你就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里，将你所有的策划内容都过一遍。记住了，一定要在杨经万美来公司之前，将所有的创意和思路都给我理通顺了，明白吗？” 张海东也无话可说，一路回了公司，再次走进了武瑶的办公室。 一杯咖啡轻轻的端了上来，放在了跟前：“张海东，我先去给公司领导报备。你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今天的谈话，一定要拿出必胜的气质来哈。” “好了好，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张海东不耐烦的摆摆手。 “张海东，你别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刚给了你一点颜色，你就要开个染坊呀。”武瑶眉毛翘了起来。 “你要是再这样说，今天下午我跟杨经理还谈不了了，不行的话，你换人吧！”张海东现在得了势，就是要将之前的气全部都撒回来。 “你……” 武瑶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恨恨的指着张海道：“好，我忍。今天你要不把锦绣集团这个单拿下来，我要你好看！”说着，重重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外面的同事们都在侧耳倾听，武瑶猛的出来看到众人之后，沉着脸吼道：“看什么看，你们要是能拿下这样的客户，我也能伺候你们！拿不下来还不用心工作！” 一番训斥，营销二部的众人都低下了头，无人敢说话。 整个花贺集团的领导层都十分的重视这件事情，在这个秋雨延绵的天气，将拿下锦绣集团定成了必胜的任务。 …… 下午两点的时候，杨万美终于是踩着点进了门。 周亚飞赶忙迎了过来：“您好杨经理，欢迎您的光临，快请进。”在杨万美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秘书。 关上门，整个安静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武瑶，张海东，杨万美和秘书四个人。 “好了，既然我能选择出来，那肯定是相信张海东能带给我完美的策划。咱们也就开门见山，先给我看看你的策划书，然后我还想认真的听一下你的见解和创意。”杨万美微笑着道。 虽然她说话很平静，但是平静中隐隐的带着一丝丝的威严。 “没问题。海东也是刚留学回国，有什么不足之处，你还要多多指出。”武瑶说着，将早已经打印好的策划书递了过去。顺便，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踩了张海东一脚。 张海东疼的深吸一口气，却也只能笑着看着杨万美。 拿到策划书之后，杨万美瞬间开启了严肃认真的模式，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 张海东也这样静静的坐着陪着，紧张无比的他，手中都攥出了汗水。 很久之后，杨万美终于是看完了营销策划书，然后将策划书整理一下，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 张海东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样子自己肯定是没做好了。 “杨经理，实在对不起。每一个数据都是我认真调查研究过的，如果有什么不符合的地方，你告诉我，我立马改正。”张海东连忙说道。 “你太谦虚了，不愧是世界顶尖学府古德里大学出来的学生。你这份策划书做的非常好，我见过很多营销策划书，但是本着为商家创造利益，将如此多的细节都完善的策划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相信这份策划书，会成为未来行业的标杆。”杨万美满意的，笑着说道。 呼！ 张海东这才松了一口气：“您过奖了。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我的导师就告诉我，做策划书，一定要严格按照产品的体系，数据和规格来做，越是将策划写到细节处，就越能够找到真正的与客户的共鸣点，从而成功。” 一番自信的话，不仅让杨万美频频点头，就连身旁的武瑶也瞪大了眼睛。 难怪张海东能拿下杨万美！ “好。现在我需要您帮我讲解一下这份策划书。用通俗的方法，让我能够了解到，确实能真正的让我们锦绣集团赚到钱。”杨万美正襟危坐，旁边的小护士也拿出了笔和小本子，准备开始认真的记录。 “咳咳咳！”张海东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嗓子之后，这才讲了出来。 “首先，我查了一下锦绣集团的服装销售数据，在已有的数据中显示。锦绣集团19年销售最好的是女装，这个女装介于16岁到50岁左右的女性区间，在总的销售占比中，女装占到了45％的比例，几乎占到了所有销售服装的一半。接下来，便是童装。童装在锦绣集团的服装销售中，占比达到了35％，虽然略微不及女装那般火爆，但是也十分强大。所以，根据这两个点，我给您制定了两条营销策划――远销营销和生活形态营销。” 第39章：营销心理学 “要谈这两条营销，那就先从消费群体说起。无论是女装，还是儿童装，它们的主力消费人群是谁？没错，都是女人。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她们在拥有了和男人同等的就业机会和家庭地位的时候，就需要更多的权力来搭配家庭生活。通俗一点来讲，女人是一种敏感和拥有表现欲的动物，她们需要通过某些方面，将自己的内心展现出来。而男性，天生神经都比较粗大，无法在细节中照顾到女性。这个时候，购物，就是最便捷的方式了。” 张海东说着，杨万美眼睛一亮，从心理问题着手，很新颖。 “购物，可以让女性自由的搭配家庭中的生活，将自己的审美观和生活观建立在这个家庭之上。这种满足感，是家庭和谐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张海说着，打了一个响指：“所以，在抓消费群体的时候，一定要将女性牢牢的抓在手中。” “不错，你长得帅，也很懂女人的心理。”杨万美迷人的笑了笑。 张海东老脸一红，尴尬了一下：“这个时候，就谈到了我们的远效营销。女人在生活中最缺乏的是什么，是期待感！期待的是小惊喜，小浪漫，那些甜甜腻腻的宠爱感和关怀感。比如说在521这个节日里，给她发一个521红包。又比如说，在天冷的时候，为她送上一杯温热的咖啡。这些，都能满足她们心理上小小的期待感和满足感。” “在1987年的时候，日本的几家巧克力公司找来了著名的心理学教授――莱肯博士。莱肯博士通过调查告诉他们，可以做一场宏大的远效营销。宣传情侣们要在情人节赠送巧克力作为爱情信物，将这个概念打入年轻女性的期待心理。当这些年轻女性形成惯有的期待感和满足感之后，情人节里的巧克力，就会代表爱情。经过了十年的营销，整个日本，乃至全世界，情人节最昂贵的礼物不再是玫瑰，而是变成了巧克力。” “不错，不错！”听着张海东将故事讲完，杨万美鼓起了掌。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形成这种远销营销的心理，从而源源不断的赚到钱。” 张海东自信的笑了一下，接着道：“这就简单了。等景秀集团入驻商场之后，将女性的服装严格的按照年龄段区分开。不能说让人一进店，从十几岁的小姑娘到五十岁的大妈都有，太杂了。我是年轻人，就只会进年轻人的店里去看衣服的款式，绝对不会进老年人的店里面去看衣服。咱们走的是精准定位的高端路线，而不是像那些集贸市场里面甩尾货一样，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混着一起卖，太掉价了。这个定位我想你们应该更熟悉。” “没错，继续讲。” “然后我们分别打出广告，在某个年龄段的人，特定的时间内，某些款式会有大优惠。比如说，在七月初七的情人节的时候，年轻女性的服装有优惠。而到了九月九重阳节的时候，老年女性的服装又有优惠。这样按照年龄段和人群的精准定位分开，给这些女性一个节日的期待感，一定会比那些三天两头做着大降价噱头的活动要效果好的多。当你真正的形成节日氛围的时候，其余的商家，就只能跟在你屁股后面吃剩饭了。”张海东解释道。 武瑶此时已经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张海东了。 她知道张海东是一块璞玉，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厉害！别说是古德里大学，就是哈佛大学，也相信啊！ “真的完美！”杨万美也惊讶的叹着气。 张海东赶忙咳嗽两声掩饰一下，生怕自己再接受点夸奖就会瞬间飘起来，然后接着道：“生活形态营销，那就更简单了。直白一点说，就是贴近生活气息，将烟火气息带进营销中，咱们就已经完胜了。” “哦？这个怎么讲？听起来似乎要比远效营销要简单一些。”杨万美问道。 “没错，这个非常简单，甚至不用自己出钱。”张海东笑了笑。 “快讲！” “这就讲到了孩子。作为一个家庭的主心骨，他们的权重在整个家庭中，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无论是父母还是爷爷奶奶，都会全心全意的将口袋里的钱砸给孩子。大力提倡素质教育的今天，与之前的棍棒教育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张海东说着，突然反问杨万美。 “鼓励更多了一些，棍棒更少了一些？”杨万美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没错！” 张海东又打了一个响指：“素质教育就是更多的从心理上去鼓励孩子，让孩子在优秀激励的氛围中成长。现在的这些学校，为了营造激励的氛围，每个孩子都发一张奖状，人人都有。这种奖状就像是破烂一样，都是用钱买来写上去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激励的意义。激励是要分开层次，才会让人有拼搏的劲头。既然他们没有，那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你是说咱们办活动，来激励孩子么？如果不是人人都有奖状一类的，会不会引起家长的反感……”杨万美有些担心的道。 “不会的。如果激励政策没有了层次感，那才是家长们会痛心的事情。就好比那些滥发的奖状一般。” 顿了顿，张海东接着说道：“现在的老师，在学校里什么都不管，家长们下了班之后还要自己亲自去辅导孩子做作业。除了上班照顾家庭，哪里还有时间带着孩子出去放松！咱们的机会恰恰就在这里。在节假日做活动的时候，举办一些亲近小朋友的趣味活动。比如说猜谜语得大奖，画画得大奖，跳舞得大奖。等等一些列……虽然宣布是大奖，但是最高的奖品就是咱们锦绣集团的童装一套。” “到时候选一身价格质量都中上等的童装，然后作为奖品，奖励给那些名次靠前的小朋友。至于没有名次的，统统都颁成优秀奖，义乌小商品城两元一个的小玩具礼物赠送一件，然后再赠送那些家长一张优惠卷。锦绣集团旗下童装店专用的优惠卷。为了激励孩子，家长们肯定会给孩子也买一身新衣服，媲美那些有名次的小朋友。到时候童装的销量，还不是蹭蹭的涨！”张海东说着，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 “您的创意简直是太完美了！真的感谢您，张先生！”杨万美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紧紧的握住了张海东的手。 “啊，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选店的位置，还有您自己的营销策略。那都要靠您自己来打理了。”张海东谦虚的说道。 “好的，没有问题。如果有可能，我都想直接请您来锦绣集团工作。”杨万美开玩笑的说道。 武瑶一看，这都开始挖人了？ 赶忙上前握住了杨万美的手：“都没有问题的，您绝对放心。杨经理，今天咱们能签这个合约吗？” “就今天签合约。对了，如果到时候做活动，我们锦绣集团可以邀请张先生来做策划吗？您不会不提供后续服务吧。”杨万美笑着道。 “不会。整个营销部，您到时候想选谁就选谁，我们花贺集团全部提供后续服务。杨经理，签约的话，我们上楼找我们的总经理跟您对接。”武瑶说着，便邀请杨万美上楼。 临出门的时候，杨万美又笑着问张海东：“张先生，您这么懂女人的心理，想来已经拿下了不少的妹子吧。” 张海东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等到她们出了办公室的时候，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若是刚才杨经理进来先考察一下自己的真实学历水平，怕是早就露馅了。好在这身衣服救了自己，有钱真好，都可以蒙混过关。 至于刚才的那些营销理论，完全就是自己在高中时代对于爱情的理解和幻想，被一股脑的写进了策划书中。现在看来，应该是可以抓住那些客户的心理了。 真是天助我也啊！ 签了这个大客户，公司会给自己发多少奖金呢？ 听他们说，这可是公司年度最重要的客户，应该比之前那家秋天第一杯咖啡的咖啡店要强多了吧。 能不能有个一万？张海东大胆的猜测了一个数字。要是能有一万的话，到时候给家里添置两张新床，再买一个大大的电暖器，让女儿和杜菁过一个暖暖和和的冬天。 那个小小的家，不就是自己全部奋斗的动力么！ 张海东美美的幻想着。 “想什么呢？”武瑶进门猛的一拍桌子，然后道：“为了庆祝公司正式签约锦绣集团，今晚在震撼酒吧，有一场酒会。我已经选定舞伴了，就是你。你好好的休息一会，紧张了这么久，今晚好好去放松一下。” “我家在北区，离这里很远的，主管。要不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早上还得早点起床送女儿去学校呢。”张海东挠了挠头道。 “哎呦，开始假正经了。”武瑶将脸凑了过来：“你这么了解女人的心理，好好交代一下，到底嚯嚯了多少妹子？” “真没有……” 第40章：酒会 “既然没有，那今晚就让你好好嚯嚯几个。” “你……” 张海东对武瑶无语了，这个主管尺度大得很：“我真的家里忙……” “什么借口都不要找。今晚的酒会非常重要，除了各部门的经理以外，咱们集团的总经理，包括锦绣集团的总监也都在场。你是促成这个合作的主要人物，无论如何，今天你都不能给我掉了链子。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给这些大佬面子吧。如果你今天不去，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武瑶又使出了扣工资这个杀手锏。 “好吧。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张海东也只能这么办。 “这就对了嘛。”武瑶肉麻的摸了一下张海东的脸，然后走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 “喂老婆。” “今天怎么有心情上班给我打电话呀，是不是碰到什么好事了，老公。”杜菁开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你还真猜对了。锦绣集团那个单子拿下来了，刚刚签约。”张海东笑着说道。 “我早就说了嘛！你是谁呀，你是当年横扫津门二中的东哥呀！除了你，谁能拿下这么厉害的单子！等今晚回去了，我好好补偿你一下。爱你，老公！”杜菁将声音压低，轻轻的给了张海东一个飞吻。 “啊……今晚……”张海东顿了一下，这才道：“今晚公司有一个酒会，领导们都在，要求我必须去。我可能会稍微晚一些回家。你先带着咱宝贝女儿睡，好不好，老婆。” “行。那你少喝点，回家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老公。”杜菁嘱咐了一番，这才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无所事事的张海东索性便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了起来。 来回的奔波，依然是让他有些心力交瘁。能有这种休闲的时间，还是要抓紧一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耳边传来了喊声，张海东终于是一激灵，醒了过来：“怎么了？”他迷迷糊糊的问道。 “呼噜打的整个办公室都能听得见了。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快去洗手间冲把脸，咱们马上去震撼酒吧。”武瑶在旁边催促道。 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张海东冲进洗手间，用凉水狠狠冲了一把脸提神，这才跟着武瑶走了出来。 “那酒吧是不是只有酒啊，我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垫吧一下。”张海东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今天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肚子里的小将军不停的发着抗议的声音。 “中午怎么不自己去吃点？”武瑶正准备开口批评，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一下这才道：“先带你去吃个饱饭，免得你一会像是饿死鬼一样在酒会上给我丢人。” 两个人一路走下办公楼，此时已经不是饭点，只有肯德基还开着门。于是走进了肯德基店里。 饿极了的张海东一口气点了两个全家桶，这才安静的坐下来开始吃。 看着狼吞虎咽的张海东，武瑶气道：“花我的钱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喝了口饮料，她接着说道：“今天你可是威风了，咱们公司拿下锦绣集团，把光影集团营销部门主管的鼻子都气歪了。还有营销一部和三部那两只老乌鸦，今天像是鹌鹑抱窝一样，屁都不敢跟老娘崩一个。真是爽。” “那还不是您领导有方，政策落实到位。否则我也没这么威风。”张海东啃着鸡腿道。 “行了行了，快别拍马屁了。今天你可是当红人物，酒会上我可就看你的表现了。咱们不仅要在商场上拿下他们，酒场上也要拿下他们！”武瑶将喝完的饮料杯子丢进了垃圾桶。 “是不是要猛灌酒啊！我不会喝酒，更不能喝的太多。”张海东听到武瑶这么说，连忙摇头拒绝。 “做营销策划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关系。无论是公司内还是公司外，都是要不断地去维护和开拓的。因为你平时不可能经常一个一个的去拜访，所以酒会这种活动，正好帮了你的大忙。这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你作为略低一个级别的营销业务员，更是要好好表现。如果你不去好好表现，装成一副高冷的样子，别人会觉得你瞧不起他，懂吗？” 武瑶说着，用指头指了指张海东的脑袋道：“等你以后无论是高升，或者是跳槽拓展业务和人脉一类的，都能用的上。” “那我不会喝酒咋办？”张海东又问。 “不能喝就给我硬喝！喝吐了，也得给我喝！你长了这么大的一个个头，是用来扛着杆子打枣的吗？”武瑶声音有些大，随后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胸脯顺了口气，皱着眉头道：“你快点吃，我怕我跟你再多聊几句，气出什么病来！吃饱喝足了，赶紧跟我去酒会。” 张海东吃完饭出来，上了车之后，武瑶又拿出一瓶香水来，朝着张海东的身上便喷了上去。 “你干嘛呀？你给我一个大老爷们喷什么香水啊，多娘啊！”张海东无语的道。 “你懂个屁！这可是欧莱雅专用的男士商务香水，社交聚会专门用的，不信你闻闻，有味道吗？” 张海东闻了闻，好像确实还挺清新的。 “哼！张海东，你做事认真，能力也足够。方方面面都挺好，就是土包子气息太浓重了。随便做点什么事，都让人感觉特别的幼稚，特别的土你知道吗？我带你来这种酒会，就是重塑你的三观，让你以后变成一个成熟的成功人士。你别说话了，系好安全带，不要让我被扣了分。”武瑶说着，启动了车子。 到了酒吧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阵凉风吹过，拂的武瑶的头发卷散了开来。 她简单的拢了一下头发，带着张海东走进了酒吧。 五彩的霓虹灯配合着激情的音乐疯狂的摇曳着，里面的男男女女奋力的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将体内的荷尔蒙都甩出来。 张海东没来过这种地方，只是听说很乱。 刚进来的时候觉得有点吵，不过看着那些激情摇曳的男男女女之后，整个人的精神头一下子便涌了上来，不由自主的跟着晃了几下，舒服！难怪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时不时的都喊着要去酒吧放松，这果然是个能让人舒爽万分的好地方。 张海东又跟着摇了几下，武瑶笑着道：“你也会蹦迪呀！还真是伪装的挺深啊！” 一时间张海东有些尴尬，连忙低着头道：“我都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跟着你进来。哪里会蹦迪呀。” “你就别谦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就你刚才扭的那两下，就完全够用！”武瑶说着，拉着张海东的手走进了包间内。 震撼酒吧的地球梦包间，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大！这里是专门给那些土豪们用来娱乐的私密包间，私密性极其完美，与外面的噪音完全隔绝开来。 纯白色大理石装饰满了整个包间，拐角处，还有金黄色的金线，显得这里蓬荜生辉。除了中央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屏幕之外，整个包间中央还摆了一个华贵的酒台，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制作精美的食物。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来的红酒和洋酒，像是小山一样摆满了整个酒台。 如此奢华的环境，张海东看的眼睛都直了。 “别看了，土包子！”武瑶狠狠的掐了一下张海东，这才正声的介绍道：“这是咱们公司的总经理王伟王总。旁边这是锦绣集团的总监，李夏军李总。”武瑶说着，礼貌的朝着两个大佬微笑着。 “王总好，李总好。”觉了疼回过神来的张海东赶忙低头跟两位老总问好。 “小武来了！哎呦，这位就是营销二部鼎鼎大名的张海东吧！听说你是从美国古德里大学毕业刚回来的，说实话，你做的那个策划文案非常完美，我和万美一样，都很欣赏你。来，咱俩酒逢知己千杯少，先来一杯！”李夏军说着，跟张海东碰了一下杯子。 一杯红酒下肚，张海东顿时觉得肚子有些涨。 这时候，王伟也端起了一杯红酒：“李总和你喝了一杯，我也来一杯！你可是咱们花贺集团的宝贝呀！”说着，又是一杯红酒下了肚。 陪笑的聊了几句之后，张海东连忙拉着武瑶走到了一边：“我刚才吃了很多东西，要是这样喝下去的话，我不到一会就要吐了。要不你替我挡几杯酒？” “你想得美！我可是一个女孩子，万一喝醉了，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况且，我一会儿不会比你喝的少。你要是吐，就到外面的厕所里吐，千万别人被这群大佬们看到了。”武瑶自顾自的喝着一杯咖啡，满脸堆笑的看着四周的人。 “算你狠！你带我出来就是坑我！”张海东气呼呼的道。 “刚才你非要吃全家桶，还一吃就是两个，一会好好吐去吧你。”武瑶翘着嘴角嘲讽道。 看到张海东满是怨气的苦瓜脸，她又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行了行了，刚才不是告诉你要保持微笑吗？这里都是大佬！我一会看情况，替你挡两杯……给老娘笑……” …… 第41章：把握住它 “海东，你来了！”还没缓和几分钟，杨万美的笑着走了过来。 张海东先是一惊，然后苦瓜脸一般的笑着道：“杨经理，您也来了。这里挺不错的，吃好喝好！” “噗！”杨万美看张海东这样，没忍住笑了出来：“海东你这是咋了啊，怎么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是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挺好的。”张海东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有就开心的笑嘛，为啥笑成这样。这是社交酒会，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先放一放，放松开心一点。来，我敬你一杯！”杨万美说着，端起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张海东只能咬着牙喝了下去。 “好了，我先去跟别的老总敬点酒，等一会再过来和你聊。”杨万美打了个招呼，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大佬们走了过去。 “张海东，我专门跟你说了，真诚的对着别人微笑，好吗！这里都是管理层的大佬，你起码表现得稍微好一些啊，哪怕你是虚伪的呢。你看你刚才那个样子，就好像谁欠了你几百万一样。”武瑶气呼呼地道。 “我肚子都涨的疼，喝不下去那么多酒。”张海东说着摸了摸肚子，然后用嘴努了努旁边的那几个大佬道：“再说了，你看看那群人，笑得多虚伪呀，我看的都头皮发麻，人与人不能真诚相待吗？况且我怀疑他们的人品有问题，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你看那些上了年纪的秃头精英们，身边都陪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难道那是真爱吗？连原配都不是吧。跟这群人，我有什么好微笑的。” “屁话那么多？人家是成功人士，找个年轻漂亮的媳妇跟你有个屁的关系？都和你老婆一样，全部都嫁给你呗。张海东，没看出来，你还真是贪心的够可以的啊。”武瑶气着骂道。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想个办法，我肚子现在都涨的疼，再喝几杯，怕是一会就撑破了。”张海东有些半哀求半求饶的道。 “再坚持一会！” 眼看武瑶不帮忙，张海东气呼呼的找了一个小角落呆了起来。 你不帮我，我就不去敬那群大佬不就行了么。跟人打交道这种累人的事情，交给你去做就好了，我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美男子不好吗？ 气了一会，扭头看到了酒台上的精美糕点，不知怎得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上来。张海东没忍住，拿下来吃了一个，这才恨恨的骂道：“有钱人是真腐败，这么好吃的糕点，竟然是他么的自助餐。” 正当他开心的舔着手指上剩余甜味的时候，猛地抬头一看，发现武瑶带着两个青春靓丽的女人来到了跟前。虽然她脸上是微笑着，但是张海东能感受的到，武瑶眼神里还夹杂着杀人的目光。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浪漫小屋的老板，杨晓晓。她身边这位是她的好闺蜜，珊珊内衣店的老板，夏树。你们都认识一下。”武瑶伸手介绍道。 “你就是张海东！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从美国顶尖学府古德里大学回来的，难怪你能策划出那么好的营销方案。来，什么都不说了，我敬你一杯。”杨晓晓说着，端起了一杯红酒。 张海东浑身哆嗦，不过还是咬着牙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下去。 “张先生，听武主管说，您已经去我们内衣店调查过了，还做了很详细的调查表。等下次出活动的时候，我们小店就全靠您了。来，先敬您一杯。”夏树说着，同样端起来，一饮而尽。 一脸陪笑的聊了几句，等对方走开之后，张海东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肚子现在涨的发疼，脑海中一股少有的眩晕感也弥漫了上来。 这是醉酒的感觉，他十分清楚。 红酒虽然没有白酒度数那么高，但是后劲也是不容小觑的。四周看了看那群大佬，都在不停的交换着名片和信息，对于他们来说，酒会就是人脉交际的最佳场所，而人脉，就是人生最大的财富。 要吐掉，否则不知道自己的胃什么时候就会被撑爆。 打开门询问了服务生一下厕所的位置，张海东直接便冲了进来，还没等自己扣喉咙，哇的一下子便吐了出来。 刚下吃下去的那些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张海东闭着眼睛不去看，机械般的吐着，脑袋里嗡嗡嗡的直响，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胃酸都吐干净之后，他这才迷迷糊糊的走到了洗手池边，用凉水不停的冲洗着自己的脸。 红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轻微的眩晕感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红。 眼睛里还流着歇斯底里呕吐之后的泪水。 又是一阵冲洗，终于是清醒了一些意识之后，掏出纸巾来将脸擦干净，这才准备回包间里去。 “哇！是帅哥！是一个大帅哥！” 一声激动的声音响起，两个年轻时髦，面容姣好，染了一头黄发的女孩拦住了张海东的去路，她们的眼神有些迷离的道：“帅哥，你也是单身来酒吧排遣寂寞的吧。我也是单身，你要不要请我喝杯酒。认识一下，谈谈心。万一能成你女朋友呢？”女孩看起来似乎刚成年，两个耳朵上都打了耳钉。迷离的眼神中还透露着极度成熟的万般娇媚。 原来酒吧这么好！ 喝杯酒就可以谈心处对象啊！ 若是回到十年前，自己一定有兴趣进来好好的安慰一下这些小妹妹，又年轻又漂亮的。不过现在家里已经有一个了，身上也没钱，就不准备这么浪了。当下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是跟人来的，我没钱。” “哎哎哎……”女孩看张海东要走，再次拦住了他：“我就喜欢你这种成熟一点的小哥哥。你没钱也没关系，我请你喝一杯，咱俩坐在那里谈谈心好不好。” “我有老婆了。” “你能一个人来酒吧，肯定是心里寂寞呀。不走心，走肾也行啊，谁不是欢愉一下，就别过重新过自己的生活呢？” 看着张海东还要走，女孩有些急眼，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了雪白的，晶莹剔透的肌肤，楚楚诱人的道：“小哥哥，试问人生能有几回黄金时间，你还不过来大力把握住它……” 第42章：舞 “张海东！” 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武瑶冲了过来。 好久都没看到张海东，还担心他出什么事呢！谁知道刚一出来，就看到他在耍流氓！ “主……” “主什么主！你可真行啊，张海东。不能在包间里陪大佬们喝酒，能一个人跑出来耍流氓！我真是小看你了！你本事挺大的嘛！”武瑶上来就一通臭骂，张海东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谁呀你，过来就骂，跟个更年期似的。”年轻女孩朝着武瑶发难。 “我是他老婆！轮得着你们管我吗？不知道他有老婆吗？”武瑶大骂几句，拉着张海东就往包间里走。 “帅哥，跟这种老女人有什么好过的！离了吧，不然你会很压抑的！有空记得来震撼酒吧找我，我经常来，永远等你！我叫李蕊！”后面传来了年轻女孩的声音。 武瑶听到这话，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了下来，像是一只随时都能择人而噬的母老虎一般。 进了包间，武瑶也没有转换脸色，似乎之前她说的要给大佬们面子压根不存在一般，直接拉着张海东走到了酒台旁边，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你听我说，主管。我只是出去呕吐，要回来的时候突然间被那两个小女孩拦住的。我是拒绝了她们的，根本就对她们不感兴趣。”看着武瑶情绪不好，张海东连忙解释道。 “哦？是吗？”武瑶放下酒杯，冷冷的看着张海东：“你刚才说那群秃头精英人品不好，身边跟着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张海东，你再看看你自己，家里有老婆孩子，找个机会就出去撩骚。你觉得你人品好在哪里？穿的人模狗样的稍微好了一些，就要去勾引别的女孩子了？我看你是渣男本渣！你真的把我恶心到了！” “我真的不是出去撩骚。我都跟你很认真的解释了，出去呕吐，然后莫名其妙被人拦住的。我是拒绝了她们的。”张海东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算是赔罪。 “我要是你老婆，我要了你的命根子！”武瑶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张海东已经对武瑶无语了，他摇了摇头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我也没法解释，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 武瑶依旧是铁青着脸，似乎张海东的解释，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张海东只好找一个话题：“哎，你说咱们公司的经理们都来了，为什么黄经理没有来啊？” “嘿嘿。张海东，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是？你一天到晚精虫上脑，想的都是这些女人吧。”武瑶像是看穿了张海东的心思一般，出声嘲讽道。 “你神经了吧，再这么说，我可真就翻脸了哈。”张海东气坏了，本来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谁知道这个姑奶奶，咬起人来简直没完啊！ “翻脸？你还要跟我翻脸？没看出来，你真的长本事了，张海东！” 武瑶讽刺的笑着，然后接着道：“我在门口都看到了，人家不是让你用力把握住它吗？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就用力的把握住了？你明知道今天在这里的都是大佬，故意给我出难题，一杯酒都不愿意多喝，像是别人欠着你几百万一样。到了现在，你不仅没有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还在想着黄文莹？” 说到这里，武瑶脸上的表情开始精彩了起来：：“哦……也对。人家黄文莹从小就是优等生，看不上其他男人。突然间某天就遇到了你，然后一见钟情，把你弄进了花贺集团工作，还是无责底薪。然后我让你稍微多干一些，人家直接来找我，让我给你安排的轻松一点。是啊，一个女人，常年没有男人的爱抚，那得多孤独，多寂寞啊！像你这种，条子又好，颜值又高的小白脸，不正合了她的意？怪不得你想人家呢，你现在应该直接走人，打车去她的宿舍看看她嘛。指不定到时候你俩还能温存一下，然后你明天回家之后，告诉你老婆我让你去酒会喝醉了。多完美的解释啊。” “你……” 张海东气的浑身发抖，武瑶这家伙不仅脾气大，嘴巴也是毒辣的一批。 “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人家黄文莹！人家只是看我可怜，又帮了她的忙，这才帮我找了一份花贺集团的工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没你想得那么龌龊。”张海东急的胸口都要炸开了。 究竟是什么脑回路啊！随便开一个话题，都能联系到同一件事上去。 “啧啧啧，你看你，每回都护着她。你要说你俩没有点啥事，鬼才相信你！” 张海东眼看解释不通，气的直接走到了另一边，自顾自的干了一杯闷酒。 “海东，这么多美女，别光顾着自己一个人喝啊。有舞伴了吗？能不能陪我跳一支舞啊。”杨万美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她微醺的脸上映着一抹红霞，让人看起来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我可以教你嘛！”杨万美说着，一把拉住了张海东，一只手放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看，人家都在跳。你也像我这样，抱着我。”杨万美嘱咐道。 “啊，好……”张海东脸都红到了脖子根，用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抱住了杨万美，然后在她的指引下，前一步后一步的跳了起来。 由于是贴身抱着，不自觉的身体的便靠在一起摩擦，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张海东不敢正眼去看杨万美，只能低着头跳舞。 “啊。”杨万美轻轻的一声。 张海东连忙慌乱的问道：“怎么了？” “你踩到我了。”杨万美像是小女孩一样撅起了嘴。 这可爱的表情差点将张海东当场融化，连忙歉声道：“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啊。” 看着惊慌失措的张海东，杨万美瞬间被陶醉了，这么单纯的男孩子，真的不多见了。当下轻轻的用手指点了一下张海东的额头道：“没事，踩到了鞋子上而已。” “那就好。”张海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杨万美猛地起身，用力的抱住了张海东。 不会是喝醉了吧！ 张海东反抗了一下，最后还是任由她紧紧的抱着自己。 不远处的酒台旁边，武瑶的眼神里几乎要将火苗喷出来一般！ 第43章：生病 看着两人抱着许久都不松开，武瑶放下酒杯，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她轻轻的拍了拍杨万美的肩膀道：“不好意思，杨经理，打扰一下。” “哦，武主管有什么事吗？”杨万美赶忙尴尬的松开了张海东。 “我也没有选好舞伴，你俩跳完了吧，我也想跟张海东跳一会。”虽然武瑶嘴巴上说的好听。不过女人更懂女人，杨万美能看得到武瑶眼神中那快要喷发出来的，带着醋意的目光。 她当下抿嘴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一下张海东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的道：“好的。正好我也跳的有些累了，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先跳。” 张海东看到杨万美的眼神里似乎是想说什么，再看杀气腾腾的武瑶，脑子里面嗡的就是一下。 “你到底想干嘛，我都已经解释了过了，我真的是出去呕吐碰到的，根本没有去撩骚。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是撩骚，那也是我个人的道德品德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也能带到工作中来？” “哦……你这是承认了？那抱歉，如果你个人品德有问题，花贺集团不能要你这个员工。”武瑶说着，狠狠的掐了张海东一把：“四处看什么，还想辩解什么，赶紧抱住我！” 她命令道。 “不抱。”张海东酒劲有些上来了，脾气也硬了三分。 “好啊。你不抱也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张海东。这个月你的工资扣一半，还有，算你实习期，提成一分钱都没有。我看你怎么朝家里交工资。”武瑶恶狠狠的威胁到。 “到时候再告诉你老婆，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有好多机会都要大力的把握住。” “好好好，怕了你了。”张海东知道这主子嘴巴不饶人，不再说什么，连忙抱着她开始跳了起来。 “怎么抱的这么松，你酒劲也上来了，不应该抱的更紧么？怎么，刚才抱着杨万美的那股劲呢，软了！不行了！我是胸比她小，还是屁股没她大呀，让你这么嫌弃。”武瑶再次质问道。 张海东简直无语了，他发现武瑶除了脾气大，嘴巴毒辣以外，很多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着一些没必要的小脾气。 “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啊。好端端的就发这么一大通脾气。成熟一点好吗。人家营销部的人都喊你母老虎，你好歹摆出一些威风来啊。一会厉害的不得了，一会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脾气总是变换莫测的。” “谁说我是母老虎！找出那个人来，我明天就开除他！你要找不出来，我就认定是你干的。”武瑶听到这个词，眉毛顿时立了起来，咚的一脚踩在了张海东的脚面上。 “啊。”张海东惊叫一声，包间里原本还在聊天和跳舞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啊，不好意思，第一次学跳舞，不小心踩到脚了，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张海东连忙尴尬的解释一番，然后龇牙咧嘴的低声道：“你疯了吧。我这脚要是肿了，明天怎么去上班啊。” “那我可管不了。你有事没事就侮辱你的主管是母老虎，踩你一脚都是轻的了。我对你不好吗？西装都是我精挑细选给你买的！哼，在我手底下，你还想逃出我的魔掌？乖乖听话，要不然，我指不定多踩你几脚，还扣你工资。”武瑶振振有词的道。 我…… 张海东不敢再造次，只能抱着武瑶一搭一搭的跳着。 “你说实话，你刚才抱着杨万美的时候，有没有想着把她搞上床？你看她前凸后翘，跳起舞来一弹一弹的，不正合你的意么。听说人家可是高冷的很，许多精英想追都追不到呢！不过她好像对你似乎更加偏爱一些，刚才抱的多紧呀，身上热乎不？”武瑶盯着张海东的眼睛又问道。 “你胡说什么，怎么老是往一个话题上走。我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正经人。”张海东面红耳赤的道。 “正经人？那你为什么刚才抱的她那么紧！好像缠缠绵绵不想分开一样。”武瑶恶狠狠的拧了张海东一把。 呼！ 真疼啊！ 觉了疼的他，紧紧的抱住了武瑶。 此时两个人比刚才抱的还要紧，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可能……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张海东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你还真是干营销策划的好材料啊，小嘴一张，一口锅就丢出去了。怕不是你已经爱上她了吧。”武瑶又斜着眼看了看沙发上的杨万美。 杨万美也看着这里，又是微微的一笑。 “你别胡说，真的没有，我也想反抗来着，推不开。” “哦？真的没有？你一个大老爷们，推不开一个抱着你的女人？我现在没推你，你是不是在对着我耍流氓？”武瑶调笑着看着张海东。 “我……”张海东更加尴尬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也嘟囔不出半句话来。 跟这个无理取闹的大尺度主管，他在嘴皮子上，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 “说到你心坎里了吧。”武瑶轻轻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张海东的心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然后问道：“问你个问题。假如有一天外面有一个漂亮女人喜欢上了你，她很有钱，愿意养着你，给你一个舒适的生活。并且她是爱着你的。你会不会抛弃你老婆，跟她结婚？” “不会！”张海东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为什么？”武瑶的眼神深邃了起来，极其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张海东。 “在最穷的时候，我老婆养了我跟孩子十年。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她。”张海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随后他似乎觉得那里不对劲，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说花贺集团不欢迎人品不好的人吗？怎么老是关注我离不离婚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盼着我离婚吗？” 武瑶的眼神慌乱了一下，随后瞬间正色道：“谁关心你私生活了，我就是看你之前在外面耍流氓，怀疑你的人品有问题。为什么问你这些，就是要考验考验你，看看你人品到底怎么样。现在第一重考验，算你勉强过关！” 武瑶说着，整个人的脸上完全是一股浩然正气。 之前的那一缕慌乱，早已经被取而代之，消失不见。 “哦，这样啊。你相信我，我人品绝对靠得住的。无论你什么考验，我都能过关。”张海东说着，感觉自己的眼前更加的迷糊了。 “主管，我喝的实在有点多了，一会能不能不喝了？红酒后劲太大，我开始感觉头晕了。”张海东揉着太阳穴道。 “不行，酒会正经还有一会呢。你要锻炼酒量，以后才能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一会再喝几杯，我会安排公司的车送你回去。明天你就在家里休息一天，我给你报个外出调查。后天是你正常的一周一休，连着让你休息两天，够意思了吧。”武瑶没好气的道。 “谢谢主管。” ……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悬在天空中的明月有些美的过分，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户洒了一地，若不是深秋略带着一丝寒冷的话，这应该是今年最美好的一个夜晚了。 杜菁依然没有睡觉，而是看着窗户在发呆。 她担心张海东喝醉了，晚上要是回不来咋办？ 酒会上人多不多，不要像上次一样吐了就好。毕竟天越来越冷了，外面很不安全啊。 她静不下心来。 突然，外面床上睡着的女儿哭出了声。 杜菁赶忙下床，便冲到了女儿床边，打开灯一看，发现女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怎么了，宝贝，妈妈在。”杜菁焦急的将女儿抱在了怀里。 “妈妈，倩倩肚子疼。”女儿哭着，双手乱抓。 “怎么会肚子疼呢？宝贝，哪里疼，想不想去厕所呀？”杜菁说着，轻轻的用手给女儿抹去脸上的泪痕。 这一摸不要紧，手上传来的炙热的温度让她瞬间慌了，怎么会这么烫，发烧了？ “不想去厕所，肚子疼！”倩倩依然是哭着，整个人都成了泪人。 高烧，这一定是今天早上下雨的时候，在上学的路上着凉了。 杜菁赶忙从家里翻出了退烧药，先给孩子喝了两颗，然后连忙拿起了电话，给张海东打了过去。 高烧还是小问题，肚子疼不去医院都不行啊。 他应该喝完酒了吧，现在回来的话，正好一起送孩子去医院。自己一个女人，大晚上带着孩子出去多不安全啊。 万分焦急中，电话终于是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好，是哪位？” 女人？ 杜菁心下一沉！ 这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竟然还在喝酒！手机都没有自己拿着！是别人接的电话！ 向来冷静的杜菁，在面对家庭问题的时候，也难以冷静下来。 她强忍着一口怨气，这才道：“你好，我是张海东他老婆。现在孩子在家里生病了，你能不能让他赶紧回来，和我一起带着孩子去医院？” 第44章：怒火 “啊……你是他老婆啊。他有些醉了，今天酒会上的大佬很多。很严重吗？要不你先打车带着孩子去医院，我现在立马安排公司的车送他去医院。”电话那头的女人道。 杜菁咬了咬牙，几乎要将胸腔里的怒火迸发出来一般，低沉的声音吼道：“我是他老婆，让他给我接电话……”她怕自己一下子忍不住这股火气，直接爆发出来！ 是不是又是那个黄经理！ 有没有眼色！ 不知道这是别人家里的事吗？跟你一个外人有个屁的关系！ 用得着你来安排！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便听到了嘈杂的声音，那个女人告诉张海东，你老婆的电话。 几声轻微的咳嗽之后，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终于是传了过来：“喂，老婆，有什么事？我现在还在忙，酒会上脱不了身。你怎么还没睡，不要担心我。这么晚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张海东现在脑袋晕乎乎的，说话都明显的大舌头了！ 杜菁再也忍不住火气，直接大声的朝着电话里吼道：“咱女儿现在病了！生病了！要去医院，你赶紧回来呀！” “啊……什么？”张海东终于是清醒了一些，使劲的摇了一下脑袋，这才道：“咱女儿生病了？严重吗？我现在就走，立马打车回去！不要慌，老婆！”张海东硬挺着说道，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废话，不严重能找你么！”杜菁委屈的道。 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女儿，她赶忙低下头轻轻的帮女儿抚着肚子，只盼着张海东能快点回来。 这时，电话那头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现在在市区，离北区还挺远的。不如先让你老婆带着孩子打车去医院，我给你安排公司的车，再把你送过去就好了。你说是不是，你都喝大了。” 杜菁只听得火气直冒！ 北区都是一些外来打工人口，人员组成极其复杂，各类小案件非常之多。没有自己男人靠着，谁知道凌晨出去会碰到什么人！ 万一碰到那些流动性极强的坏人，干了坏事就跑，自己去哪里说理去呀！ 自己还不要紧，关键是还有孩子啊！ 正当她准备电话里教育一顿张海东的时候，张海东大舌头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老婆，我听到咱女儿一直在哭。你赶紧先下楼，打个车去医院！实在没有车，要不先去找找尹姐，帮个忙送过去！我有点喝大了，咱们医院见面。” 我一个人凌晨带着孩子去医院！ 你想过你老婆和孩子的安全吗？ 半夜三更去找房东尹姐，人家是为你服务的吗？ 人家欠着你的吗？ 杜菁只觉得火气直冒，忍不住就要臭骂一顿张海东。不过怀里的女儿似乎哭的更厉害了，脸色也不太对。当下一咬牙，恨恨的挂掉了电话。 给女儿严严实实的包裹了一下，杜菁这才抱着女儿，急匆匆的下了楼。 凌晨肯定是不能去麻烦人家尹姐的，人家又不欠你什么。只能自己打个车先去医院了。 没有什么比女儿的身体更重要了。 担心害怕加上焦急，在路边等了一会之后，终于缓缓地开过来一辆出租车。 杜菁如获救星的赶忙走了上去：“您好，师傅，去第三人民医院，速度稍微快一些。” 司机冷冷的看了看杜菁和怀里的女儿，缓缓地道：“不打表，到第三人民医院一百五。” “什么？”杜菁瞪大了眼睛，也不过八公里的路程，就要自己一百五十块？这不是宰人吗？平时也不过是十几块钱的路啊！ “师傅，平时也才十来块钱的路啊，虽然我有急事，但是你不能这么做啊。不怕我投诉吗？”杜菁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 张海东那里就冒了一肚子火，没想到打个出租车也受了气。 真是处处倒霉。 “我现在车里没油了，本来是要去加油的，不能载客。看你大半夜抱着一个小孩子可怜，我这才拉你。你不感恩，还要反咬我一口？你坐不坐，不坐就下车吧。”司机冷冷看着母女俩，吐了口烟道。 “你……” 杜菁委屈到了一个极点，她想愤怒的大吼，然后哭出来。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可是看着怀里的痛苦的女儿，她心疼的不得了，这大半夜的，路上几乎都碰不到车了，不能让女儿再拖着了，当下红着眼眶，咬了咬牙道：“好，一百五就一百五。师傅，您能不能把烟先灭了，我女儿可能承受不住烟味。咱们速度稍微快点去医院。” “不急。”司机又吸了几口烟，这才将烟头丢了出去，发动了车辆。 还算是加了一些速度，不多久，便赶到了第三人民医院。 “大妹子，你也别怪我要的多。我也要养家糊口，儿子马上考大学都没有着落呢。你快带着孩子进去看病吧，谁都不容易。”司机收了钱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杜菁哪里有心思听他那些屁话，抱着女儿便冲了进来。 “你好，孩子高烧，肚子疼的厉害，应该去哪里看？”她着急的问道。 按道理来说，到医院看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大点事，却让她慌了神。 “先挂急诊科。再送到专家急诊。”护士麻利的说着。 “一共两百二。”很快便签好了单子，递给了杜菁。 竟然要二百二！ 杜菁红了眼睛，平时也不过要二十块钱而已，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难不成冬天要来了，所以自己也要开始渡劫了吗？ 咬着牙交了二百二，终于是挂到了一位专家。 专家一番检查过后，先是给倩倩打了一针。倩倩很快便不再哭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很快便写好了一张单子，将单子丢给杜菁道：“还要去验血。验完血看看孩子的血项和中性粒细胞的程度，才能确定是什么病，好吧。” “好的，医生，谢谢您。”满头大汗的杜菁看着昏睡的女儿，总算是输了一口气，在验血处扎了一针之后，终于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上，等待化验结果的出炉。 第45章：为母则刚 虽然出化验结果只要半个小时，但是坐在椅子上的杜菁，却像是度日如年一般，望眼欲穿的盯着化验窗口。 许久，窗口的护士终于喊道：“张倩倩的化验单拿一下。” 杜菁赶忙起身，道了一句谢之后，拿着化验单来到了专家的会诊室。 专家细细的看着化验单子，杜菁有些担心的问道：“医生，我女儿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专家终于将单子放了下来，抬了抬眼镜这才道：“问题不大。如果是血项高，就是细菌性感染。如果是中性粒细胞多，那就是病毒性感染。你女儿这个中性粒细胞明显要多一些，所以是病毒性感染。其他的指标一切都正常。” “病毒性感染基本都是流感病毒入侵。流感病毒一般多发于季节交替的时候，尤其是秋冬换季的时候。” 说完，专家噌噌噌的连写了四个单子，然后递给了杜菁：“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刚才打的是退烧针，里面有一些镇定剂，孩子会暂时睡一会。病毒性感染很容易反复，最好是不要回家治疗，在医院可以随时观察孩子的情况。我给孩子配了三天的先锋霉素，输上三天液，应该就能好了。” “好的，谢谢您，医生。太感谢您了。”杜菁道着谢，跑到了住院处。 “您好，住院费加药费一共是两千三，您先交一下。”住院处办理了手续，将所有的章都盖了上来。 两千三！ 随便这么一下，自己刚开的四千出头的工资，就要折进去一大半了！ 本来还想着这个月开始，家里有了一些结余了，先给女儿买一张大软床和新被子，冬天暖暖和和的，不用害怕着凉。谁知道，这个梦想又破灭了！ 穷人真是病不起啊！ 杜菁只觉得心头上狠狠的被重击了一下，咬着牙交了钱，这才抱着女儿进了病房。 女儿手上已经输上了液体，杜菁只觉得自己特别累，不知道为什么，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非常的累，一种无力感遍布了全身。 难道是因为张海东改变了么？因为他的改变，让这个家庭泛起了一丝希望？ 不应该有那些该死的希望？ 不知道了！她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了床上，轻轻的抓着女儿的手。 病房门被打开了，浑身散着酒气，走路都有些摇晃的张海东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病床上脸色煞白，沉沉入睡的女儿。也看到了趴在病床上，守护着女儿的杜菁。 “老婆，女儿怎么样？”张海东快走几步，眩晕感让他下意识的扶住了床沿。 看着醉醺醺的张海东，杜菁扭过头来咬着嘴唇道：“你就不能早点回来么？酒会再重要，能有女儿重要？她高烧，肚子还疼的厉害。医生说是病毒性感染，要住院三天才可以！” “咯！”张海东又痛苦的打了一个咯，然后双眼迷离的道歉：“对不起。今天的酒会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公司要求我必须去。所以我这才跟着去了。好多都是管理层的人，根本走不了。还得陪着人家一直喝，我也是没办法……” 杜菁眼神变幻了一下，当她闻到张海东身上浓重的女性香水味之后，怒气更是直冲脑门！ “实在是走不了？你进了公司也才拿了一个单而已，公司就不能放你走了？你知道我凌晨抱着女儿打车有多难，多危险吗？还被宰了一笔！你喝酒喝的，连手机上的电话都接不了吗！还要让别的女人替你来接？” “怎么，那个女人比你家里人还重要了？她还能做主你怎么回家，我怎么带着孩子到医院吗？是不是这个家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听那个女人来安排？” 杜菁说着，火气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开来：“我把位置让出来，以后这个家你和她来过，行吗？” 张海东虽然醉意朦胧，可是他能感受的到杜菁从心底里爆发出来的愤怒。 这件事只能说自己压根就不应该去那个酒会，明知道很难脱身。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一定不会造成这种两难的局面。 让一个女人，在深夜的时候，自己抱着孩子来到了医院。 他歉意的将手搭在了杜菁的肩膀上道：“对不起，老婆。”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杜菁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女儿病成这样，你在酒会上喝着小酒，怀里搂着女人？你闻闻你身上的香水味，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你这个状态，能照顾的了女儿吗？” 在面对家庭问题的时候，尤其是女儿的问题的时候，杜菁一步都不会退让。 就算是张海东，也不能例外。 “你们不要在医院里吵架好吗？会影响到其他病人的！有什么事就回家说去。如果喝醉了闹事，我可要报警了！” 正当焦灼的时候，外面的护士推开门警告道。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杜菁报以歉意的微笑。 等护士走了之后，杜菁脸色瞬间又是一沉，指了指门口道：“你给我滚出去！什么时候醒了酒，什么时候再进来看女儿！”她气愤的手指头都有些颤抖。 张海东看着杜菁那愤怒的眼神，明白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 当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缓缓地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是错的，接到电话，就应该在第一时间赶回来，没有任何理由的赶回来。这是他作为这个家的男人，应该肩负起来的责任。 他并没有。 杜菁的失望和怒火，都不是没有来由的。 但是工作…… 做一个男人好难啊…… 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来到了旁边的小卖部。 醉眼迷离的指了指架子上面的饮料道：“老板，红牛能解酒吗？” 老板看了一眼张海东，轻声道：“你这是喝醉了吧。红牛配酒，越喝越有。你得买苹果醋这一类的饮料，才能稍微的解酒。先喝饱了，然后去厕所吐一会，稍微睡一下，就能好很多。医院里经常都有醉酒进来的，我都见多了。” “好，来一罐苹果醋！” 付了钱之后，接过饮料一饮而尽。 “再来一罐。” …… 一口气喝到肚子撑的张海东，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洗手间，轻轻的一扣喉咙，哇的一下子便吐了出来。 这次比之前在酒吧吐的更厉害，喝下去的苹果醋像是洗胃的东西一般，将整个胃里面清洗了一个遍。直到吐到浑身发软的时候，他这才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医院的躺椅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46章：裂痕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药味。 张海东缓缓地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那个小卖部老板果然说的没错，喝了苹果醋，经过又一番的呕吐之后，现在整个人好了许多，脑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连忙冲进洗手间狠狠的冲了几把脸，这才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头发蓬乱，脸色有些发黑，眼睛里溢满了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 还好今天明天都安排自己休息，否则去了公司，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撑下去。 杜菁应该守了女儿整整一个晚上吧，她今天还要上班，会不会累垮身体。 想到这里，张海东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一个女人用力的撑着一个家！ 实在不行，让她今天请一天假，好好的在家里休息一天。反正自己拿下了锦绣集团的单子，应该会有不少的提成吧。 清晨的六点钟，医院里陪护的家属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起床，开始收拾洗漱，朝着食堂走去，给病人打一份可口的早餐。 张海东一路赶到食堂排队，给杜菁打了一份粥，还有一些葱花饼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病房门口。 轻轻的推开病房门，女儿依然在沉沉的睡着，不过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杜菁则是趴在床上，一脸倦意的抓着女儿的手。似乎也才刚刚睡着不久。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张海东真的不忍心打搅她，真想让她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再去考虑上班的事。 但是不行。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就算是请假，也要提前申请才行。 将打好的粥和葱花饼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轻轻的碰了碰杜菁的肩膀，她这才睁开了红肿的眼睛。 一夜的劳累和心累，让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先看了看床上的女儿还在睡觉之后，用手摸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温度正常，杜菁这才放下了心。 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张海东刚刚打来的早餐，一小碗散发着热气的瘦肉粥，还有冒着香气的葱花饼。这香气让身心俱疲，腹中空空如也的杜菁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她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张海东，酒劲已经消下去了，但是整个人同样也红着眼睛，里面充满了疲劳感。 杜菁的恻隐之心不由的发作了起来。 张海东已经做出了改变，他也在为这个家拼命的拼搏着，那些所谓的酒会，也是公司强制要求他去的。作为一个小小的职员，除了服从，又有什么办法呢？ 昨晚自己的心态也是太着急了，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就那样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 他没有借着酒劲生气，反而暖心的给自己打来了早餐。 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有自己和女儿的。自己也应该多理解一下他的工作。 想到这里，杜菁的脸上不由的泛起了一阵温柔：“你昨晚也没休息好吧。怎么就打了一份早餐啊，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一起来吃啊。”说着，就要将餐盒中的早餐分成两份。 张海东看杜菁这么说，心头更是一阵温暖。 昨天自己做错了，本以为杜菁发了那么大的火，会有一阵子不搭理自己。谁知道，她一个人守护了女儿一宿，不仅没有再次抱怨，反而似乎是原谅了自己。将昨晚的那些不快通通都忘掉了。 难道这就是家庭，这就是爱情么？ “嗨，我没事。可能是昨晚喝的有点多，现在还不想吃。等一会想吃的时候，我自己去买。”张海东连忙推辞道。 杜菁哪里能不知道张海东，这种好吃的，是留给自己和女儿吃的。他除了吃烧饼和馒头，几乎不会再去吃更好的东西了。 说是说不过他的。 没有再推辞，杜菁轻轻的吃了起来。 宁静的气氛中，张海东终于是先开了口：“你从昨晚到现在，应该都没有休息好吧。要不，今天请个假，告诉公司休息一天。不要把身体给熬坏了。” 杜菁听到这话，心中一暖，不过随后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全勤有五百块，只要请假一天，除了扣掉当天的工资，还要扣掉五百的全勤的。” 吃了一口葱花饼，她接着道：“我就是个做编程的，早九晚六，也不累，一天也还能撑的下来，放心吧。” 张海东想说家里现在压力不大，扣掉全勤也无所谓的。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杜菁吃完饭，将盒子丢进了垃圾通里，这才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化了一个淡妆。 “你怎么不去收拾一下，一会要迟到了。”收拾好的杜菁问道。 “昨天酒会，今天主管特批了我外出调查，可以在家里休息一天。明天正好是我轮休，一下子连休两天，在医院照顾女儿。”张海东回答道。 听到主管特批，杜菁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不过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咱宝贝女儿是病毒性感染引起的高烧。医生嘱咐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比如粥，或者紫菜蛋花汤一类的东西。千万不能给女儿买那些油腻辛辣的东西，吃了消化不了，容易驻食呕吐。还有，鱼汤一类的也不行，那都属于发物，对恢复不好。”杜菁细心的跟张海东交待着，生怕他喂错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 “这里是一千五百块钱。我发了四千二，除去住院和打车那些开销剩下的。你先装好了，还有这些单据，一定都要拿好。有什么突发的事，就用这一千五先应急。我下了班就能赶过来。”杜菁将钱和单据掏出来整理好，都交给了张海东。 “好的。” “老婆，你路上慢点。”张海东轻轻的嘱咐道。 杜菁走了之后，看着手中的单据和钱，张海东只觉得一股无形的重压再次压了下来。 无情的压力给他带来了极重的倦意。 家里还是穷啊！ 这就是穷人的生活。看不起，一场小病几千起…… 纯粹是生活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大的原因，就是缺钱…… 难怪杜菁整整熬了一夜，也要拼着命去上班。那五百块的全勤，有时候是这个家庭救命的稻草。 而这一切的原因，不就是自己没用么…… 张海东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许久，他才从痛苦中缓过神来，将钱和单据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打起精神守着女儿。 这个世界上，不能指望父母，也不能指望别人。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你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先给孩子测个体温。一会要输液，提前叫醒孩子吧，要不然一会不好扎针。”病房门被推开，护士将一根体温表递给了张海东。 这是每天的例行查房。 “好的，谢谢您。”张海东连忙道谢。 轻轻的摇了女儿几下之后，倩倩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看到张海东的第一眼，不是喜悦的欢呼，而是猛地爬了起来，一把便死死的抱住了张海东的脖子，哭着道：“爸爸，你终于回来啦！昨晚倩倩没有看到爸爸，好害怕呀！” 女儿的哭泣声让张海东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后背道：“没事，现在爸爸这不是回来了么。乖，别害怕了。” “爸爸……” “嗯，爸爸在呢。” “你会不会不要倩倩和妈妈了？” “小傻瓜。爸爸就是不要全世界，也不会不要你和妈妈的。放心吧，乖啊，宝。”张海东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后背。 “拉钩！”女儿松开脖子，乖巧的伸出了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睡觉，骗人就是大猪头……” 张海东看着泪痕未干，却满脸欢笑的女儿，心里不由的又是一阵愧疚。 自己昨晚不负责任的行为，给最心爱的女儿在心中造成了痛楚，这或许会成为女儿童年的小裂痕，甚至可能永远都无法修复…… 这一瞬间，原本不怎么懂家庭的他，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家庭中的很多道理。那些自己还从来都未曾考虑过的问题。 责任……细节……情感…… 一个小小家，就是由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组成的，自己距离一个合格的家庭成员，还差的很远。 在这种情况下： 工作忙么？ 其实一点也不会忙…… 工作累么？ 其实一点也不会累…… …… 杜菁昏昏沉沉的赶到了单位，当秘书又将一摞文件丢在她桌子上的时候，脑袋瞬间又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 自从上次在医院拒绝了经理之后，自己的任务就越来越重了。每天从上班到下班，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与之前截然不同。 经理时不时的都在向自己暗示一些什么，甚至通过一些同事来暗示自己。 杜菁不为所动。 想到可爱的女儿，想到拼命的老公，心中不由的一阵暖。 将文件打开，键盘上传来了轻轻的，劈里啪啦的声音。 许久，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是一沉，键盘上的手速也快了起来。 ……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之后，杜菁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打车，来到了花贺集团的门口。 看着刚刚下班从花贺集团走出来的人，杜菁找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策划部的人轻声问道：“你好，你是策划部的吗？” “嗯，对。” “那你认识你们公司的张海东吗？” “噢……张海东啊……” 第47章：谎言如刺 杜菁碰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营销策划二部的古小燕！ 古小燕理了理头发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啊？” 杜菁想说他老婆，不过随后想了想，还是编了一个身份：“我是他女朋友。” “噢……女朋友啊！他今天没来上班，估计是主管又特批了假了。哎？他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有女朋友？那家伙可真是个人渣啊！”古小燕瞬间反应过来，盯着杜菁问道。 她身旁的陈破和安顺也纷纷瞪大了眼睛。 杜菁脸色一变，脑子里迅速的回转，这才装作惊讶的道：“啊？他结婚了？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惊慌之中，她其实已经说错了话，不过想着，应该也不会太影响张海东吧。 “嗨，姐妹，我告诉你，那家伙早就结婚了，你这明显是被骗了！” 古小燕说着，拉起了杜菁的手道：“那家伙整个就是一个小白脸出身，纯粹是靠着身体和一张好嘴上位的。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子了。连我们公司的经理和主管都被他骗到手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古小燕一番话说的煞有其事，杜菁听的瞪大了眼睛。 “他把你们公司的主管和经理都骗到手了？” “对呀！先是不知道靠着什么本事忽悠到了黄文莹黄经理，破例让他一个高中文凭进了花贺集团。你想想，这可是津门最大的事业集团，全国500强啊！我们985毕业的学生，足足筛选了三轮才勉强入职。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毕业生能轻松的进这种大集团？这其中的猫腻，就不用我跟你多说了吧。”古小燕眯着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随后她接着道：“刚进公司，我们主管武瑶对他特别不满意，啥都干不了，就只能去干个干苦力，擦擦桌子，端茶倒水啥的。可是没过了几天，不知道他又施展了什么迷魂大法，竟然又把武瑶给迷住了。直接撤掉了他的苦力活，然后给他分配了一个最好的工作，户外调查，直接就去了北区的咖啡馆去调查。” “你再想想，一个新来的苦力，直接就拿到了这么好的资源，你觉得没有猫腻吗？”古小燕挤眉弄眼，依然是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杜菁迷茫的点了点头。 “咳咳。结果刚去北区调查了几天，就立马搞出了一个什么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引爆了整个津门。就凭他一个高中学历的打工仔，能有这份本事吗？连最基本的策划创意都没做过，怎么有可能策划出这么劲爆的创意来？这还不算完，武主管立马又派他去了锦绣集团，那可是我们公司的年度大客户啊！凭借着他小白脸的身份。又把锦绣集团的单也给拿下了！” 说到这里，古小燕咬牙切齿的道：“他是上天派来的宠儿吗？刚进公司就连着出这么多业绩？那我们念大学还有什么用？” “就是，武瑶偷偷的把整个营销二部的资源全都给了他。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员工的业绩和死活。所有的心思，基本都放在了他一个人身上。昨天，武瑶觉得他身上的衣服不好，立马用公款给他买了两身上万块钱的西装。你说说，两个人如果一点关系都没有，上万的东西能够随便给人？说实话，作为一个传统的女生，我昨天都被恶心到了。”一旁的安顺也煽风点火的道。 杜菁一时间听的脸色煞白。 昨晚到医院的时候，张海东确实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并且看起来价格不菲！ 是啊，谁会平白无故的将一个高中生招进大集团呢？ 谁会平白无故的给一个员工买那么好的西装呢？ 拿下锦绣集团的单子……秋天第一杯咖啡的创意……甚至都不敢告诉自己！ 一个颓废了十年的高中毕业生，竟然比重点大学出来的专业策划的人还要厉害的多。难不成他被夺舍了？还是文曲星附体了啊！这才刚进集团多久啊，不是奖金就是酒会的，堪比那些留学回来的天之骄子了！ 听到古小燕这么一说，种种的不合理瞬间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在杜菁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只觉得心底的委屈瞬间便占据了眼前所有的一切，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开始打转。 张海东啊张海东，我整整给这个家扛了十年！十年啊！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要是想找个优秀的男人，早就找到比你更好的了！ 何必处处受气，在单位还受那么大的委屈！ 我希望你为这个家做出改变，并不是出卖自己的色相和灵魂去勾引别的女人！ 这不是我杜菁想要的！ 看到杜菁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古小燕和安顺对视一眼，这才拍着杜菁的肩膀假意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他那个人看起来十分老实，但是往往越是老实的人，骗人就越厉害。我们和你一样，刚来了看他还挺老实，干活非常卖力。谁知道没老实了几天，就原形毕露。一天到晚穿的人模狗样的，谁都瞧不起。” “就是，你也别太难过了。人心隔肚皮，要是不长期相处，谁也看不穿谁的。我都纳闷了，什么样瞎了眼的女人，竟然嫁给了他那种铁废物。”安顺抬着自己的鼻孔道。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说的太过火了。”许久没说话的陈破站出来打了一个圆场。 他将手轻轻的搭在了杜菁肩膀上道：“知道真相就好，你回去跟他分手就行了。一个小小的人渣，你不用这么伤心。对了，我是花贺集团营销策划二部的，我叫陈破，单身。要不我加你个微信吧，有什么想不开的，我闲下来可以开导开导你。”陈破说着，另一只手便掏出了手机。 杜菁闪电般的躲开了他的手，随后赶忙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道：“不用不用，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 “张海东那种人渣，不值得你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啊。”陈破眼看失败，连忙补充道。 “你们是不是嘴皮子贱的不行，天天在背后扯别人的事情？不扯到别人你们不开心是吗？下班都挡不住你们那张破嘴？”武瑶猛然间从背后出现，冷冽的声音将三个说闲话的人吓的浑身一抖。 “哦……没事……我们走了……再见武主管……”安顺和古小燕一阵慌乱，下班之后武瑶的余威也依然还在。 陈破看着杜菁，咬了咬牙，还是走了。 这是杜菁第一次见到武瑶，一个非常成熟的职场女性，样貌姣好，身上穿戴华贵，隐隐的便能显示出一股自上而下的威压。 昨晚就是这个女人接的电话吧！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是理智在一瞬间占领了高地，强行的压制住了心头那股怒火。 “你好……”武瑶伸出了手，她似乎猜到了眼前这是谁，想替张海东解释一下。 谁知道杜菁并没有伸手，而是直接便转身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 病房里，退了烧的倩倩明显活跃了不少，在床上给张海东跳着从幼儿园学来的舞蹈，咯咯咯咯的笑着。 张海东生怕女儿出汗再着凉，他将整个屋子里的窗户和门都关上了，一点冷风都不让漏进来。 回到了病床上，陪着女儿在房间里开心。他希望这些增进感情的举动，能够修复女儿心里那道小小的裂痕。 正当父女俩玩的开心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双眼通红，脸色不好的杜菁走了进来。 “老婆，你下班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饭。等你吃了饭，就回家好好休息，我守着女儿就行。”张海东说着，就要帮杜菁将肩膀上的挎包拿下来。 谁知道杜菁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用手打开了他的手。 将肩上的包轻轻一放，这才勉强打起了一个笑脸，抱住了可爱的女儿。 “妈妈，你上班辛苦啦。爸爸说，你早点回家休息就行，他可以在这里陪着我。”倩倩乖巧的不行，轻轻的在脸上啄了杜菁一口。 女儿这般乖巧，终于是将杜菁的心融化了一些。 她轻轻的亲着女儿的小手道：“好，妈妈不累，陪你一会再回去。” “嗯呐。爸爸，快去给妈妈买好吃的吧。”倩倩笑着道。 张海东挠了挠头，他不知道杜菁为什么突然间这般冷漠。 明明早上已经消了气了呀。难道今天在公司里，谁又惹她生气了？ 肯定是这样。昨天没休息好，导致上班没有状态，被领导批评了。 都是自己的错！ 不应该让她这么累的！ 张海东心里又是一阵愧疚，琢磨着买些好吃的，让她好好的休息一晚上，应该就能缓过来了。自己在公司里也经常被武瑶批评，心里确实难受。 想到这里，张海东连忙跑向了食堂。 点了两份皮蛋瘦肉粥，这是给母女两的。给自己又点了四个馒头，这个压饥，吃了晚上不会饿。 看着食堂里的其余的菜，张海东摸了摸口袋，犹豫了许久，想到杜菁喜欢吃一点辣。这才终于指了指那个辣子鸡道：“给我点一份辣子鸡，再来一份蒸鸡蛋。” “好嘞。” …… 推开病房门，张海东轻轻的先将两份皮蛋瘦肉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稍稍的一推，再将蒸鸡蛋和辣子鸡都放在了桌子上。 第48章：心似小小城 “你怎么还点了一个菜。” 看到辣子鸡丁，杜菁顿时皱了皱眉头。 现在家里的经济条件根本不允许，女儿又正是生病期间，万一吵着要吃这个怎么办。 张海东赶忙挠了挠头：“我琢磨着你两天了都没有休息好，稍微点个有营养的菜，让你补补身子，恢复一些元气。你不是爱吃辣么……” 本来杜菁心中的怨气未消，正烦躁的想敲打张海东一波。 可是当她听到这番话，又看到张海东掏出来的馒头之后，终于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如果他真的不爱自己和这个家，为什么还愿意每天都吃这种苦。 可是……如果他真的爱自己，为什么他的同事们又会那样说？ 空穴不来风啊！ 四年前那件事…… 看着女儿乖巧的喝着粥，杜菁的心里纠结了。 张海东身上是穿着一身华贵的西装，可是他的眼神里，依然透露着无尽的疲惫和困倦，那是根本无法掩藏的东西。如果他真的出了轨，一定不会有这般复杂，带着浓烈的倦意的眼神。 每天早起半个小时做饭送女儿，自己还要赶着上班。这些付出，都是杜菁实打实的看在眼里的。 可是…… 他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已经在家中颓废了十年！整整十年啊！ 为什么就直接进了花贺集团，甚至做的策划，比那些正统的高材生还要好？难不成他真的被夺舍了？ 杜菁想到这里，又自嘲了一番自己。 什么穿越夺舍，那都是小说里写的。全是靠臆想出来的。 自己之前鼓励他，也不过是让他能够稍微有一些信心， 可是这一切，也太过于离奇了！ 莫非他真的是文曲星转世？然后在一瞬间开了窍么？ 否则，这一切都解释不清楚了。 杜菁一时间思绪纷乱，好不容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回过神来。 张海东正一手抓着馒头，就着海带丝，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着。 看到这里，她心里顿时又是一软，柔声道：“那海带丝是咸菜，吃多了血液黏稠，对你的身体不好。女儿又不能吃这个辣子鸡，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的。你跟我一起分了，可别给浪费了。” “你先吃！我没事的！”张海东连忙推辞：“这两天你累坏了，多吃点这些补补身子。我这海带丝可有营养了，这可是我现在唯一能吃得起的海鲜了。还能补充好多微量元素呢。” 说着，张海东又是哧溜一口。 “爸爸，我也想吃海带丝，我也想补微量元素。”看着张海东吃的香，倩倩乖巧的说道。 张海东轻轻的将海带丝夹到了女儿嘴里，倩倩顿时笑着眯起了眼睛：“好吃。” “乖，赶紧喝粥，吃饱了才好得快，到时候早点回家，去幼儿园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听话，宝。”杜菁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倩倩赶忙乖巧的吃了起来。 一家三口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张海东特意的嘱咐了女儿半天，一会就能回来陪着她之后，这才陪着杜菁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白天匆匆忙忙的行人早已经消失不见，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低着头快速的走着，谁都想在这清冷的深夜早点回去暖和一下子。 “咱们打个车我送你回去吧，老婆。”张海东搓了搓手，这时间也不早了，路上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打车太浪费了，晚上还有好多专门宰人的司机。我去扫个共享单车，你骑上带着我回家就行。”杜菁说着，随后扭头问道：“你现在还会不会骑自行车了？” “跟高中一样的六。”张海东自信的拍了拍胸口。 杜菁轻笑一声，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张海东刚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早就想着骑个自行车玩玩了。毕竟在自己的高中时代，自行车就是最奢侈的交通工具，不知道多少妹子都坐在后座上不想下去呢。 当下直接兴奋的跨了上去，等到杜菁坐好，搂紧了自己的腰之后，这才卖力的蹬了起来。 街道两旁布满了霓虹，却没有了白天那般热闹的景象。反倒是只有破旧路灯的昏暗巷子口，才能传来几声生活的声音。 空气依旧清冷。 月光和路灯交映着整条路，张海东踩着自行车，似乎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时代，全身上下都是活力，谁要是骑的快，哪个妹子就能尖叫着给你递上来一封情书，希望以后每天放学都能坐在你的后座上回家。 不知不觉中，脚下的力气越来越大，自行车的速度也像是飞一般的奔跑了起来。 “你慢点啊，颠的我屁股疼。”后面的杜菁轻轻的用小拳头锤了一下张海东的腰。然后又紧紧的搂住。 夜色中，她的眼神里也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色彩。 “好嘞。”张海东呦的一声，这才缓缓的放慢了速度。 “傻瓜，还敢骑的这么快。你忘了你高中那会带着我，就是因为骑的太快了，狠狠的摔了一跤。那会就发誓以后都不会骑的这么快了么！是不是好久都没有骑车，你都忘了。”后座的杜菁轻轻的问道。 “我……”张海东怔了怔，随后道：“是啊，我有点小激动，都忘了。你看这……” “这个忘了还好。那你记得你有多久没有这样骑车带着我兜风了吗？”杜菁又问道。 “对不起，老婆。最近……最近公司有点忙，事实在是太多了。等忙完这个年终，到时候我亲自带着你和女儿去兜风，好不好？”张海东的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愧疚和责备。 杜菁没有回应。 沉默了几秒钟，她才轻声道：“真的有那么忙吗？” 张海东心里一怔，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终于是回过神来。 昨晚武瑶用自己的手机接了电话，定然是在杜菁的心里留下了一根刺。就好像那个海龟经理留在自己心中的那根刺一样，纵然解释过了，问心无愧。可是在一瞬间产生出来的那份自卑和比较，是永远都无法消除的。 张海东深吸了一口气。 眼看着快到家了，这才快蹬着几步，回答道：“老婆，无论我做任何事，都无愧于我的内心。拼了命才挤进了一个大公司，大家谁都瞧不起我。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着群体和阶级之分的。所以我只有将所有的努力都放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来，别人才能高看我一眼。我没有放弃任何成长的机会，一直都在不断的进步。可能偶尔会冷落你和孩子，但是我一定会撑起这个家来。” 这番话是张海东的保证书。 他告诉杜菁，自己所有的时间和事业，都在为这个家拼搏，并没有任何要出轨分心的迹象，杜菁一定可以为自己放心。 “我知道了……” 许久，杜菁这才幽幽的传来了一声。 “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抛弃我和女儿，好吗？就像你在婚礼上宣誓的那般。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杜菁猛然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张海东心里又是一疼。 一路骑到了小院里，他这才下了车，转身便抱住了杜菁的肩膀。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菁的脸上多了几道泪痕。 而她的眼神中，有迷茫，怀疑，痛苦，纠结……等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夹杂在其中。 这不恰当的微妙感，让张海东心头一震。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力的将杜菁抱在了怀里，然后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老婆，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和女儿。永远都不会抛弃这个家。你放心！永远都不会！” 语气中带着无比的鉴定，杜菁无声的眼泪打湿了张海东的肩膀。 “大半夜的在这里抱着卿卿我我，羞不羞呀。回了屋子里不方便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竟然是房东尹姐。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垃圾桶。 张海东顿时老脸一红，赶忙松开了杜菁，这才道：“您还没睡呢，尹姐。我们也是刚回来……”一时间语无伦次的解释了一番…… “我家那口子刚喝了酒，垃圾桶都塞满了，我这不是下来给人家丢垃圾么。哎对了，倩倩怎么住院了，不碍啥大事吧。”尹姐又关切的问道。 “没啥大事，尹姐。医生说就是病毒性感冒，输三天液就能回家了。今天都退烧了，活泼的很呢。”杜菁红着脸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流感病毒吧。最近换季又是一大批。我家欢欢去年也是那样，后来听医生的，今年秋天的时候给她打一针球蛋白，扛过来了。也不贵，你们明年可以试试。毕竟孩子上幼儿园了，接触的人也比较多。” “好，谢谢您，尹姐。” 两个人目送着尹姐上了楼，张海东这才轻轻的抚摸着杜菁头发道：“乖，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来医院，我这边买早餐。” 杜菁这才点了点头道：“好。老公。” “拜拜……” 看着杜菁上了楼，开了灯之后，张海东这才骑上共单车，朝着医院奔去。 第49章：重启 到了医院的张海东并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破例在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盒烟。走到医院的花池旁，点了一根，轻轻的抽了起来。 第一次感受到烟的味道，好呛。 夜空中的星星更加的暗淡了，似乎是在悖逆着这控制着一切的老天爷。 当他抽完那根呛人的烟之后，突然走到了花池边上。猛的伸出手，在路人诧异和厌恶的眼光中，将那朵正在盛开的月季花给折了下来…… 是的。 他很烦躁。 此时他的内心就像是风暴中心的漩涡一般，不停的旋转纠结，将自己所有的思绪都搅的乱七八糟。 刚才送杜菁回家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杜菁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这算是重生之后杜菁第一次真正的跟他发脾气。 就在刚才，当自己看到杜菁那般眼神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这样的眼神，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而是在上一次下雨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了。 只是自己并没有在意。 那不是普通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不信任，极其戒备的眼神。 像是穿山甲的鳞甲一般，将自己牢牢的包裹在里面，生怕受到来自外界的任何一点伤害。 没有过猛烈的伤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难道，自己曾经在感情方面，给过杜菁巨大的创伤么？ 他忽然间想起了那条qq空间的私密动态。那条动态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四年前，自己心中是想着要离婚的，甚至为了离婚，付诸了一些行动。 难道曾经的离婚是因为一个女人？ 否则杜菁在面对自己的交际的时候，绝对不会这般敏感，多疑…… 甚至是极度的不信任…… 张海东想到杜菁突然间在单车后座对自己提出的那个奇怪的问题，又想到了自己下保证书时候杜菁那奇怪的眼神。 心底那股强烈的好奇心再度被勾了起来。 原本，上次想要寻找记忆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放弃了。 他害怕面对曾经那些黑暗的历史，那些算是痛苦的回忆。如果有了伤疤，安安静静的让伤疤复原不好吗？ 何必一次一次揭开！ 那样反而让自己更痛！ 可是现在，自己似乎已经没得选择。必须去将那曾经的记忆捡起来，去正视，去真正的了解那段被尘封起来的记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杜菁。 如果自己不去了解那段记忆，不去将自己曾经的记忆捡起来，那么自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真正的去了解杜菁，在有了某些矛盾的时候，根本无法进入杜菁的内心，真正的去读懂她，保护她。 就像是被撞了汽车一般，如果只是喷漆，不去做钣金。那么油漆下的裂痕是永远存在的。 表面的遮掩，可能会在下一次的事故中要了你的命。 他现在一定要知道当初是怎样产生裂痕的，又是怎样被杜菁发现，从而伤了她的心的。 现在杜菁在某些方面的敏感程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常人！ 他不想散了这个家，更不想再次伤害杜菁！ 纠结了许久之后，他再次恶狠狠的折断了一朵月季花：“这种地方还能长的这么顽强？” 胡乱的感慨了一句之后，回到了病房里。 看到张海东回来，病床上的倩倩嗖的一下子就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乖。”张海东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生怕自己在外面沾染的凉气凉到她，也不敢抱她，只能轻轻的道：“刷牙洗脸了没，要是洗过了，就可以早点睡觉了。护士小姐姐刚才可是说了，倩倩要是早点睡觉，后天就能出院了！” “爸爸，倩倩不累，倩倩还想玩一会嘛。”女儿抱着张海东的脖子，眼睛里神采奕奕。 这十几年的记忆空白，唯有这个女儿，是张海东心底最深处的温柔。 或许自己将来会失去一切，但是永远都不会失去这个女儿。她……是属于自己心底那最深处的温柔。 “可是如果你不早点睡觉的话，就不能早点出医院，去幼儿园和小朋们去玩了。就连护士姐姐也会伤心的。”张海东淳淳诱导。 “为什么护士姐姐会伤心牙？”倩倩眨巴着大眼睛道。 “因为，护士姐姐每天给你打针，那得多累呀。你要是一直都不走，护士姐姐肯定会偷偷的哭的。”张海东轻轻的捏了捏女儿的小脸。 “那我马上去洗漱睡觉，老师说了，让别人伤心是不对的。”女儿飞也似地跳下了床，乖巧的去了洗手间洗漱了起来。 看着乖巧的女儿，张海东心头的那团阴云终于是稍稍的淡了一些。 很快，他便哄着女儿睡着了。 看着女儿甜甜而又均匀的呼吸声，张海东轻轻的给女儿盖上了被子，这才悄悄的拿出了手机。 他现在就要找回这十几年的记忆。至少也要找回有关于杜菁的记忆，去寻找自己曾经给杜菁心头上留下的那道伤口。 静谧的病房里，他的手指快速的划动着，再次翻到了之前的那条私密动态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这才朝着下一条划了下去。 9月18日，雨。 她要出国了，但是我不能去送她。因为我害怕家里知道，我爸真的会打断我一条腿的。况且我身上真的没钱了，不想让她看到我这窘迫的样子。她偷偷告诉我，出国四年之后就可以回来，到时候直接嫁给我。我们开始属于自己的爱情和甜蜜。 那会的我们要重新组建一个家庭，那是属于我们真正的，自己的家庭！ 轰！ 果然猜的没错！四年前自己真的是因为一个女人背叛了杜菁！背叛了自己这个甜蜜的家庭！ 甚至还和那个女人有一个四年的约定！ 就是今年！ 猛然间，只觉得腰上轻轻的一动，张海东整个人心虚的噌的一下子便站了起来。 回头一看，女儿只是翻了一个身。 呼！ 他这才拍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怕被别人看到一般，自己竟然心虚到了这种地步！ 一霎那间的冷汗将背心打湿。 给女儿轻轻的盖上被踢掉的被子之后，张海东这才再次打开了手机。 这段动态同样是私密的，只有自己能看。但是不知道杜菁是否了解这个女人的存在。如果杜菁不知道她的存在，某天看到了这条私密动态，自己应该怎么解释？ 解释自己真的是穿越过来的？解释自己根本就没有这十几年的记忆？ 除了老天爷，谁会信啊！ 自己可真的不想离婚！ 心虚到了极点的张海东，赶忙将这条动态和上一条一起删除了。 没错，他不想被杜菁看到，包括偶然间…… 删掉这些曾经造成伤疤的历史，自己要用全力保护住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家。 烦躁的心情让张海东的身体有些燥热，他想去洗个澡。 一个猛子扎进了洗手间，打开了病房洗手间里那老旧的淋浴头，冰凉的水直接便喷涌而出。 好冷啊！ 皮肤突然间的刺激让他猛地就是一哆嗦。 可是或许只有这冰冷，才能将他身上那股燥热冲散！ 或许只有这冰冷，才能将他心头的那些阴暗的东西和烦恼统统都带走！ 许久，淋浴头的水终于停了。 水珠子顺着张海东的头发滴落了下来，滴在了那光滑的地板上。 滴……滴……滴……滴…… 安静的空间里，这滴水声更像是一种折磨一般，折磨着张海东那仅有的耐心和信心。 直到身上已经冷的开始发抖的时候，张海东终于拿过了毛巾，轻轻的将身上的凉水擦干，走了出来。 女儿睡得很香。 身上的寒冷终于驱散了一些烦躁之意，他拿出手机，继续往下翻。 9月30日。 这是金色九月的最后一天，我决定建立一个相册，一个私密的相册。 将我和她所有的点点滴滴和所有温暖的记忆都保存进那个相册里。等到我俩结婚的那天，我再将相册里的点点滴滴做成图集，在我们的婚礼上播放出来。我要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那轰轰烈烈的爱情。 看到这里，张海东赶忙删除掉了这条动态。 太疯狂了！ 点开相册一看，果然，在曾经的相册里，多了一个私密相册。这个相册的名字叫做――约定！ 完了完了！ 张海东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么明显的名字，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杜菁能不知道？ 肯定是发现了这个相册之后，这才在她的心口上划下一道伤口的。 自己当年怎么那么傻！ 究竟是什么思想啊！ 竟然能干出这种无脑的事来！ 杜菁难道不够漂亮？ 杜菁难道不够优秀吗？ 张海东你这个大傻子！你这个脑残！ 狠狠的臭骂了自己一顿之后，张海东这才点开了私密相册，点击了输入密码。他想要打开看看，究竟是多么完美的女人，才会让自己当年那样的疯狂，将杜菁这么好的老婆抛弃掉！ 将这么好的家，这么可爱的女儿抛弃掉！ 当年自己最爱用的密码，一般都是自己的生日的后六位――890309。 轻轻的输入，密码错误！ 第50章：线索 密码错误？ 张海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密码错误呢？ 记忆犹如就在昨天一般，自己无论玩什么账号，都只有这一个密码，qq号都已经登录上去了，为什么会打不开这个私密相册？ 难道是用的别的密码？ 那会是什么呢？ 张海东绞尽了脑汁，既然一直都是用自己的生日来做密码。那么这个相册毕竟是私密的，会不会换成别人的生日来做密码？ 比如：杜菁的生日？或者是父母的，女儿的生日？ 他想了想，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将父母，杜菁还有女儿的生日挨个都输了进去。 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一连串的密码错误终于跳出来一条提示：“您好，您今日输入的错误密码次数已经达到上限，为了保护您的账号安全，请您明天再次输入！” 张海东颓废的闭上了眼睛。 都不是。 也就是说，这个私密相册，自己用了一个新密码。以前任何帐号都没有用过的新密码。 那既然不是家人的生日，会不会是？ 想到这里，张海东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既然这是私密相册，甚至是属于两个跨越感情界限的人的私密相册，那么在杜菁也能踩空间看得到的情况下，肯定是不会用自己或者身边人的生日作为密码的，那不是一下子就会被杜菁猜到了么。 肯定是用女方的生日，或者是两个人约定好的一个新密码呀！ 之前没有将自己带入出轨的那一方，但是现在自己带入了这么一下子，瞬间整个逻辑链就能理通顺了。 只是现在自己对那个“她”的了解，还是一片空白。 既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更不知道生日什么的。事情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真的没机会打开了么？ 咬着牙思索了半天，张海东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决定继续往下翻，看看下面的动态里，能不能找到一些有关于这个私密相册的线索，然后从里面找到密码。 怀着期待的心情朝着下面一翻，另一条私密的动态顿时显现了出来。 10月3日，晴。 国庆了，火红的枫叶正如同我的心情一般美好！从今天起，我就不用qq了。她在国外办了流量卡，申请了一个微信号！以后我就要在微信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将身在两个国家的两个人的每一个瞬间，都记录在我的微信朋友圈上。记录我们爱情留下的痕迹，一点一滴，然后在让每一个人都见证！ 当我老了某一天翻回来，这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回忆！ 张海东连忙往下翻，却发现真的已经没有任何新的动态了。 没错，自从这条动态之后，这个qq号似乎真的被弃用了。 看来正如动态里面所说，自己已经开始用微信了，跟那个有着约定的女人在微信上开始了交流与记录。 现在这个手机号是杜菁新办的，所以，如果当时自己注册微信想要长期联系那个女人的话，必然会用自己的qq来关联自己的微信，然后再绑定一个手机号。 还有机会找到线索！ 思路一开扩，张海东又觉得有希望出现。 只要自己能够登陆微信，那微信上面那些记录和照片，不就全都能找到了么？ 甚至说不定，都能在微信的好友里找到那个女人。 他并不是想再续前缘，或者旧情复燃。 他想彻底的删除，删除那些曾经带着伤害的回忆。 不再去遵守那个虚无缥缈的，所谓的四年之约。 他只想好好的守住自己的家，守住这个小小的家，然后在未来的生活中，能够宠着杜菁她们母女两个，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张海东伸手点开了微信，轻轻的输入了qq帐号和密码。 登陆成功！ 喜东东！ 没错这就是自己常用的昵称了！ 不过微信并没有跳转，而是跳出来一条信息，犹如当头一盆冷水一般，照着张海东的脑袋便浇了下来。 “尊敬的用户，您的微信已经长时间未登录，为了保护您的账号安全，需要给您绑定的手机号码发送一条验证信息。收到信息的十分钟之内，将短信中的验证码输入即可。” 信息的后面，是确定两个字。 张海东下意识的就要去点确定，不过正准备点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闪电般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惊慌之间，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摔在了地上。 没错，要点的时候他才注意道！ 自己微信绑定接收验证码的手机号，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号，而是杜菁的手机号！ 杜菁应该已经睡着了吧。如果此时一个短信将她吵醒，自己想要登录微信的验证码，半夜三更，她会怎么想？难道白天不可以吗？是不是背着她在做什么？ 现在张海东也不敢确定杜菁是否知道微信上面那个女人的存在。 最好是不知道…… 今天是绝对不行了。 想要彻底的揭开谜底，就得回家找一个机会，偷偷的将杜菁的手机拿来，发个验证短信，然后悄悄地登录，再偷偷的去看微信里面的内容。 不知道为什么，弄得就好像是做贼一般。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稍有不慎，自己就根本无法解释清楚了。 不过现在也算不错，基本的事情也都弄明白了。 自己当年确实是因为一个女人，才想着要离婚，要抛弃这个家庭。不仅如此，甚至付出了一些行动。 而且那个女人似乎也很优秀，已经出国了，两个人约定四年之后，也就是今年回来见面结婚。 老天爷，自己刚刚重生不久，就要面临这么多的事！ 这是地狱难度吗？ 事情能不能稍微的少一些！ 只希望她那么有钱，在美国能过得好一些，拿上一张绿卡，就留在自由空气的美利坚吧。那里是富人的天堂，会让精英们流连忘返。 而且这都很久不联系了，或许她早已经忘掉了吧！ 张海东奢侈的想道。 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一条多余的动态之后，张海东这才将肚子里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就算杜菁以后翻看自己的手机，应该也不会有事了。 所有的那一切，都随着删除键消失了…… 就在他准备退出的时候，qq上一个头像一弹，猛然间跳出来一条信息。 “东哥？” 还带着一个疑问的表情。 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儿――刘山。 “是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明天还要上班啊。”张海东回复道。 “没事，最近比较清净，白有容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要跟我离婚。我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有多清净快活呢。要是能离了就更好了，我要好好的休息一阵子，然后重回自己的少年时代……鲜衣怒马……”刘山发过来这样一句话，在后面带了几个大笑的表情。 他是开心了…… 张海东却觉得心头一怔。 完犊子了，上次喝酒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把他劝好，反而真的给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而且那颗种子似乎已经开始生根发芽，朝着参天大树的方向去发展了！ 不行！ 必须将他劝住，一定要让他悬崖勒马，回归家庭，否则自己就造下大罪孽了！ 好歹都是从高中一起风风雨雨的走过来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割断绳子跳火坑！ 组建一个家庭多么不容易！ 况且要是真的离了婚，白有容跟孩子怎么办！ 正当他准备好好劝说刘山的时候，刘山又发来两条信息。 “你这是啥情况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登陆qq，突然间就偷偷摸摸的上来了呢？还是大半夜的。是不是你那颗躁动的心又开始散发出不安分的能量了，是不是想在这上面找回属于你的记忆了？你看，咱们群里的大班长楚晴可是找了你好久了。你是不是背着杜菁想约她。还是……有别的联系的妹子在qq上……”刘山发完这几条信息，在后面发了几个鬼脸。 张海东被戳中了某些心里话，当下连忙辩解道：“你别扯开话题，我就是随便登录上来看看。登录自己的qq还犯法？” 胡乱的解释一通，连自己都不信。 “你可拉倒吧你。是不是趁着杜菁睡着了，偷偷的干这种事。咱俩一个宿舍三年，一条被子里出来的兄弟，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啥屁……”刘山说着，又发过来几个嘿嘿嘿的表情。 不能再扯下去了，再扯下去都被这小子猜完了。 张海东赶忙转移话题道：“这都是你一个人猜出来的屁话我跟你讲，刘山。你可千万别干出什么傻事来。你要知道，白有容可是你的初恋，风风雨雨十几年……”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这破事在这上面哪能说的明白？你啥时候休息，咱俩改天再约个酒，我好好跟你聊聊这事。”刘山道。 “那……”张海东总算是蒙混过关，长舒一口气。 本想说下周，不过现在女儿还在医院，出院也得好好趁一阵子的身体。家里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闲钱，怕是请不起这顿饭。 总不能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的借钱去喝酒吧。 也不能每次都让自己的好兄弟付钱。 犹豫了一阵子，张海东这才缓缓的道：“现在正是年终冲刺最忙的时候，整个公司想休息或者是请假都挺难的。要不这样吧，等下个月。等我好好的追一追这个月的任务。下个月腾出手来，咱俩到时候还是好好的喝一顿，不醉不归行不行？” “哈哈，你现在事业心这么强啊！我终于看到我高中时代那个意气风发的东哥了！没问题，就听你的，就下个月。也祝你业绩暴涨，早点赚一笔大钱！”刘山终于是下了qq。 关上手机，张海东心里久久的都在翻腾，一点都不能平静。 烦躁的他走到医院外面又狠狠的抽了两根烟，这才终于是舒缓了一些。 第51章：变化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热情如火，数十年不变的燃烧？还是平淡如水，伴随着岁月静静的流淌…… 又或者是一辈子只能遇一次的奢侈品？还是随着心性而不断追求的新潮流……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数千年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将它解答出来。 张海东也不知道。 他终于是顶着疲倦沉沉的睡过去了。 只管努力，所有的结局――交给天意。 …… 杜菁一大早便来到了医院，吃完张海东备好的早餐，又开心的抱了一会女儿之后，便去上班去了。 张海东将病房麻利的收拾了一番，喊护士进来给女儿输上了液。 “您好，我女儿现在的情况怎样了？”看着拿着测试棒的护士，张海东小心翼翼的问道。 护士将手中的测试棒放好，这才轻声道：“身体基本已经正常了。明天就剩下一丁点的消炎药和一些营养药了。其实明天输完液就能直接办理出院手续，不用多住一晚上。” “护士小姐姐，倩倩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么？”倩倩眨巴着自己那一闪一闪的大眼睛问道。 对于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护士们也是非常有好感，当下轻轻的捏了一下倩倩的小脸道：“对呀。明天你就能从医院回家了，姐姐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谢谢姐姐！”倩倩笑着，连忙伸出那只没有扎针的小手轻轻的拉了护士一下。 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张海东狠狠的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父女俩又是开心的一天。 杜菁一下班便早早的赶到了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看到今天的杜菁，似乎要比昨天更加累，整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劳。 不应该呀。按道理来说，好好休息了一天，怎么会比之前的状态还要差？就好像是，去公司做体力活一样。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 难不成是光影集团也很忙，锦绣集团争夺战中败给了花贺集团之后，对下面人进行了更高的业绩要求？ 应该是这样了。 心底不由的又是一阵心疼。 他轻轻的帮杜菁将挎包摘下，放在了一边。 “怎么样？今天是什么情况？”杜菁顶着浓重的疲劳感，抱着女儿，轻轻的咬着女儿的手逗着玩。 “医生说明天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可是明天正好星期五，咱俩都不在。不知道谁来陪倩倩。要不，到时候等咱俩下了班再来接倩倩？”张海东商量道。 “现在一天输几瓶。要是输的多的话，咱们就请一个护工来，多少钱也算。要是输的不多，那就拜托一下护士照顾，倩倩乖一点就行。”杜菁咬着牙说道。 毕竟家里现在这个状况，真的是不太好。 无论从经济条件还是人力条件来说。 自己请假就是痴心妄想。 而张海东那边…… “明天就两瓶液。上午就能输完。实在不行的话，中午的时候请个假回来，把女儿接回去就行。”张海东看了看单子。 杜菁皱了皱眉头，听到请假，脑袋又是一痛。 “你不是属于策划营销么，能不能再跟领导申请一个外出调查。利用外出调查的时间，然后赶过来将女儿接回家。”说到这里，杜菁咬了咬嘴唇：“我们公司最近确实忙，中午可能真的走不开。咱俩在津门，也实在是没有人能搭把手……” “嗯，行。”看着杜菁疲劳的面庞，张海东点了点头。 “明天我去了就直接跟领导申请，然后中午过来将女儿送回家。等你晚回来的时候，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就行。”张海东琢磨着，自己现在刚刚拿下了锦绣集团的大单子，武瑶应该不会驳了自己的面子。 “好。”杜菁点了点头。 “好了，你这几天看起来很累，可不能把身体拖垮了。我先给你去买饭，你吃完之后赶紧回家休息。等周末的时候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两天了。”张海东心疼的道。 杜菁疲劳的抬了抬眼皮，点了点头。 在张海东出去买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张海东的手机。快速的检查了一番记录之后，这才一脸轻松的放下。 杜菁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她总感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一直环绕在她的周围。 只是暂时感觉不到那危机的来源…… 吃完饭照例是张海东将她送回了家。 看着要出门的张海东，杜菁轻轻的拽住了他的手：“这几天你照顾女儿也挺累的，要不要适当的放松一下。不要太紧张，男人也要有休息的时间。” 张海东先是一愣，随后老脸一红，明白了什么意思。 “不用，傻瓜。”张海东心疼的抚摸着杜菁的头发。 “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你这几天都累成这样了，疲劳一旦积累，身体就会被瞬间拖垮。你什么都不要想，就是拼命的休息。等休息好了，怎么都行。” “气还没消么……”杜菁深深的看了张海东一眼，不愿意松开他的手。 又是一怔。 张海东搓着双手，其实他知道之前一直都是自己有亏欠，直到昨天晚上，自己心里都心虚的很。 原本只希望杜菁能少想一些，谁知道杜菁竟然先给自己道歉了。她以为自己不愿意，就是气没消。 这么好的老婆，去哪里找！ 想到这里，他将杜菁抱了起来，轻轻的踢上了卧室的门。 …… 古人云：芙蓉帐暖声声美，嗷嗷阵阵似天籁。 杜菁闭着眼睛，轻轻的在身上盖了一小块被子，挡住了那旖旎的风光。 那毫无防备的姿态以及平稳的女性呼吸，几乎要让张海东的身体内的荷尔蒙再度爆发出来。他扭过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坐了起来。 “路上小心点，老公。”杜菁呢喃着说道。 “好。” 关上门，张海东将衣服裹紧了一些。 随后赶忙点燃一根烟，极度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这才终于是舒缓了一些。 生活和家庭，就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一般，无时无刻的压着他，没有任何时间和空隙能让他从这座大山的压力下走出来，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宣泄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那个宣泄口。 就在刚才，他发现了。 夫妻生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宣泄口一般，将这些天所有的情绪和压力都宣泄了出来。 整个人在疯狂的宣泄之后，进入了一个暂时相对轻松的状态。 而刚才的杜菁，似乎也是这样的状态。 并不是为了夫妻生活而运动，更像是为了宣泄而进行的夫妻生活一般…… 想到这里，张海东的脑海中猛然间闪过一道闪电。 自己在四年前的那次出轨，是不是也是像今天这般――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生活的宣泄口？ 只是短暂的想了一下，他猛的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行踩住了刹车。 有些事不能想，也不敢多想…… 这些思想一旦起来，便像是洪水猛兽一般，不可阻挡，择人而噬…… 近在眼前的，便是刘山的例子…… 在抽了整整十根烟之后，疲劳的他终于是带着心烦意乱的情绪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他无拘无束的骑着一匹骏马奔跑在狂野的大草原上。 没有工作，没有家庭，像是当年的追风少年一般，只追求那风的信仰！ 释放那血液中流淌着的热血！ 猛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起！ 天空像是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般，朝着张海东吞了下来！ 闪电劈了过来！ 他醒了，满脸都是泪水…… …… 狼吞虎咽的吃了两个馒头，张海东顶着两个黑眼圈，狂奔到了公司。 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同事们看向自己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就像是有一堆小虫子爬到了身上一般，抓耳挠腮，让人十分难受。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签了锦绣集团那个单子？可那是属于整个营销二部的呀，并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张海东不去看那些异样的目光，不管那些了，先坐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张海东，你进来一下。”武瑶开完会，远远的朝着他喊道。 正好自己有事申请，张海东进了办公室。 “这两天在家里休息的还好吧。来了公司，就好好工作，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你。明白吗？公司里，只有业绩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准。”武瑶语重心长的道。 他觉得武瑶好像话里有话，不过也不在意那些了，当下应道：“好。” “对了，主管，我女儿今天出院。实在是没有人能搭把手。能不能批准我一个外出调查，我接了女儿就回来。”张海东不好意思的道。 武瑶的脸色有些凝重。 许久，她这才点了点头：“好了，批准你外出调查。下午早点回来，很多表格都需要你来整理。” “谢谢主管。” 张海东连忙收拾了一下，朝着医院走去。 刚坐上公交车，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黄文莹的电话。 张海东这才想起来，最近公司一直都很忙，将近有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到黄文莹了。 差点都忘了她了。 若是换成别人，带你进了大公司，你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的话，怕是早就被贴上“忘恩负义”的标签了。更不会主动联系你。 他赶忙接起来道“喂，黄经理，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您了。” “海东，我妈妈得了绝症了。”刚接起电话来，黄文莹带着哭腔的一句话就让张海东怔住了。 第52章：依靠 等到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张海东也凌乱了。 难怪最近在公司里一直都看不到黄文莹，原来家里出了大事了。 绝症？ 这么严重！ 自己应该怎么安慰她啊！ 她打电话过来是寻求安慰的，还是来寻求帮忙的？ 张海东一阵凌乱，这才结结巴巴的道：“那个……你不要……太难过，尽量将……阿姨往大医院送……现在科技发达，技术含量非常高的……” 只能先这么安慰一下子了。 “没用的，她是肝硬化腹水晚期，一直都没有跟我说。”黄文莹抽泣着，这才接着道：“她一直都担心我，为了不让我工作分心，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都是自己解决。有了病也是自己往过扛。这次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穷人无小病，富人无大病。就是这个道理了。 因为穷人什么都往过硬抗。尤其是老一辈的人，省吃俭用，只想着孩子能过得好一点就行。 张海东是完全理解黄文莹现在这种痛苦的。 父母为她付出了一切，供她读了大学，出来找到了好工作。甚至有可能她给家里寄回去的钱，都被家里人存了起来，为她将来的嫁妆准备着。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父母一生耗尽了所有的力量，自己却成了一块蜡干，即将燃烧殆尽…… 子欲养，而亲不待！ …… “你也不要太惊慌。尽量再去大医院看看。就算是晚期，肝硬化也有通过肝脏移植来实现康复的。你现在需要先冷静下来，交接好这边的工作，然后回去照顾阿姨。到时候带着阿姨去大医院再检查检查。”张海东又安慰道。 “我现在好害怕，海东。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能不能晚上过来陪陪我，我在津门没什么好朋友，不知道找谁倾诉一下，帮我出出主意……”黄文莹抽泣着道。 张海东纠结了。 今天要接女儿出院回家。 晚上杜菁还得先办完出院手续才能回来。杜菁最近这么累，自己想多照顾照顾她，尽量不要让她干家务和操心，能够稍微的轻松一些。 可是这边，黄文莹又是自己的恩人，遭遇了这么大的事情。 都打电话来求自己了…… 要是这样都不过去安慰一下，也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明天还要早点起床，给娘俩做早餐，还要上班…… 不想了！张海东咬了咬牙道：“好，那等我晚上下班先做好家里的饭，就赶过去。” “嗯，我在花贺集团宿舍。”黄文莹说着，挂掉了电话。 赶到医院，女儿的液体已经输完了，早就穿好了衣服，在那里等着张海东。 用外套将女儿裹好，生怕着一点凉，直接便送回了家。 再次回到单位的张海东，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心烦意乱。脑袋里像是熬浆糊一般，不停的胡思乱想着。 甚至在整理文件的时候，都连着出了好几次错。 还好自己有一个检查的习惯，否则，真不知道会出什么大问题。 武瑶看到了他心神不宁的状态，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说话。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文件和表格整理好，然后飞一般的冲出了公司，赶上了第一趟回家的公交车。 看着厨房里焖米洗菜的张海东，倩倩抱着他的腿乖巧的道：“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为什么这么早就做饭啊。” 张海东一怔，随后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在家里再休息几天，宝。爸爸早点给你做点饭，你吃了就赶紧乖乖的进被窝，听到了吗？爸爸一会还要出去一下。” “爸爸你是出去接妈妈么？”倩倩又问。 “呃……不是……” 张海东只觉得女儿似乎懂的越来越多了。 ……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医院里，杜菁终于是办好了出院手续，将剩下的钱退了出来。 摸着口袋里那仅剩的三百多块钱，杜菁走在医院前面的小吃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小吃，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羡慕。终于，她指着一个熟肉小摊上的半只烧鸡道：“老板，这半只多少钱？” “嘿，这可是剩下的最后半只了。我们老阳江正宗的柳叶烧鸡，下饭的很。十六块钱你拿走吧。”老板是个老爷子，笑起来的面容十分面善。也是准备着收摊回家了。 “好。麻烦您帮我切成小块，家里还有孩子。”杜菁轻轻的道。 “好嘞！” 今天孩子出院，想着家里也稍微的改善一下，吃点好的。 正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海东的电话。 “老婆，家里的饭我已经做好了，女儿吃过了。剩下的菜和饭我都给你扣在桌子上了。黄经理说她妈得了绝症，她有些慌，要我过去开导开导。毕竟是人家领着我进的公司，不去也说不过去。你吃了就早些休息，我稍微晚一些就能到家。”电话那头，传来了张海东的声音。 杜菁的眼眶里瞬间噙满了泪水。 刚接过来的烧鸡，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一个都没有了，在这冬天即将来临之际，大家都躲进了暖和的地方，尽量让自己不要受到寒风的侵袭。 张海东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朝着花贺集团奔去。 为了省钱，至少得骑将近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就连之前小巷子中那群白花花的失足妇女，都烤着电暖气远远的躲进了门面房中。 看到骑车经过的张海东，她们大喊一声：“哥，这么冷的天，进来给你暖暖身子啊。” 张海东骑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面的寒风里只传来一句：“没情调……” 便再度恢复了安静。 终于赶到了花贺集团。张海东锁好车，拼命的搓着手跺着脚，还别说，真的是越来越冷了，每一天都是呈几何数字增长的冷度。 稍微的暖了暖身子，大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后，张海东走进了员工宿舍的电梯，轻轻的摁到了黄文莹的那层。 走出楼梯，他下意识的四处扫了一眼，确定没有武瑶之类的熟人之后，这才敲了敲黄文莹的门。 门开了。 黄文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几乎透明的睡衣。将火辣的身材和里面的内衣都完全显现了出来。 再看她的凌乱的头发和红肿的眼睛，确定是刚哭过没错了。 看到门口是张海东，黄文莹一下子便哭着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时间两个人抱着站在了楼道内，整个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完犊子了！ 这栋楼里面住的可都是花贺集团的高管们，万一让他们看到，可不得了了！ 张海东心一横，一下子搂住黄文莹的腰，直接便将她抱进了屋内，然后关上了门。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便准备先将黄文莹放在床上。 谁知掉黄文莹像是蛤蟆抱元宝一般，死死的搂着张海东的脖子不松开，一个没站稳，张海东整个人便将黄文莹压在了床上！两个人的嘴唇几乎近在咫尺之间！彼此都能闻得到对方的呼吸声！ 被压在身下的黄文莹不仅没有慌，反而闭上了眼睛！ 张海东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一挣脱，终于是脱出身来。 这要是自己定力不深，分分钟钟就会犯下大错误！ 他赶忙接了一杯水咕咚一口便灌了下去，只觉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看来并不是爱上一个人才会意乱情迷，男人只要在成熟的时间碰到女人，都有可能意乱情迷，陷入其中。 “对不起，我有点懵了。”黄文莹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头发，俏脸上分明是一抹红晕。 “没……没事……没……”张海东结巴着道。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尴尬和沉默之中。 黄文莹很认真的盯着张海东的脸看了好久，似乎是决定了什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们家是西北农村的。我爸爸当年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跑到了那个山村里，娶了我妈。那会的家里是真的穷，穷到了什么地步？穷的我们家连玉米面都吃不上。穷的我都害怕去学校，因为每个学期，我都会欠着学费……” 说到这里，黄文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她轻轻的一靠，靠进了张海东的怀里，泪水一时间打湿了他的衣衫。 这种穷，张海东正在经历，他能感受的到那种切肤之痛。 当下轻轻的拍着黄文莹的肩膀道：“没什么，都过去了。或许那段经历才是你今天能够如此奋发向上的原因。” “嗯。”黄文莹点了点头道：“没错。村子里好多人也欺负我爸是外来户，说我是穷崽，早点结婚给别人生娃才是我的命。我这人天生就不认命，我那会咬着牙发誓，我要好好学习，走出这座大山，以后到了大城市赚大钱，让我爸妈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也是从那会开始，一直到高中，我次次都是第一，从来没有人能超越我！但是……但是……” 说到这里，黄文莹拽着张海东的衣服哭着道：“就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年，我爸突然得了重病，然后说没就没了……” “临死前，他抓着我妈的手还在叮嘱，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我念完大学。等我以后找到男朋友了，一定要带着男朋友去他的分坟头上去敬一杯酒，他最爱喝的老白干，他要看着我幸福！” “他是活活累死的呀！” 黄文莹嚎啕大哭。 第53章：成年世界不简单 看着情绪失控的黄文莹，张海东也只能轻轻的抱着她，不停的拍着她的肩膀。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只可惜现在有家不能回。 一时也是情绪复杂，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 许久，黄文莹似乎是哭累了，声音终于是小了一些，只剩下了轻微的抽泣声。 张海东看她情绪平稳的差不多了，这才轻声道：“好了，也不要太伤心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回去把阿姨接过来就好了呀。” “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然后转高铁。”黄文莹哽咽的点点头。 “那也还好。到时候把阿姨接到这边来，你在身边照顾着她，老人心情一好，病情自然也就轻一些。”张海东只能这样安慰。 此时，黄文莹猛然间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张海东：“我爸妈一辈子都挺开心的。只是现在一直都在操心我的婚姻问题，毕竟那是我爸临走前留下的遗愿。其实我这次回去也不想让我妈失望。海东，你能不能帮个忙，假装是我男朋友……” 这…… 本以为安慰一下就可以了，谁知道黄文莹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一时间让张海东犯了难。 男人是要有一些自己的底线的。家里有老婆和女儿，怎么可能做别人的假男友。 将心比心的想一下，如果杜菁说帮忙做别人的假女友，自己会同意吗？ 能忍的了吗？ 恩情归恩情，可是某些底线绝不能碰！ 想到这里，张海东深吸一口气委婉的道：“我也知道阿姨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你也很孝顺。可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如果传到我老婆耳朵里，怕是我那个家分分钟钟就散了。” 张海东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手心里都是紧张的汗水。 不能答应的，否则，将老婆和可爱的女儿置于何地！ 听他这样回答，黄文莹眼神暗淡了一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不过随即道：“海东，那你今天晚上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张海东又是一窒。 这个要求比刚才那个更过分。 孤男寡女的一整夜独处一室，就算是柳下惠，怕是也难以自持吧。何况刚才自己差点就意乱情迷了，要不是及时的冷静了一下，早就酿成了大错。 今晚要是在这里过了夜，后半辈子恐怕也别想再看杜菁和女儿一眼了。 家庭的责任感让他的理智始终处于上风，将那些无意中的暗示统统忽略。 十秒钟之后，张海东这才道：“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她很担心我。最近光影集团也很累，我不能让她每天那么累了，还要早起做饭伺候人。所以不能留下来陪你过夜。但是我可以再陪你一两个小时的……” 再度被拒绝。 黄文莹抬起头看着张海东，她眼神里包含着万般情绪。 痛苦，纠结，茫然…… 许久，她终于是低下了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 张海东心中也有些愧疚，她真的帮了自己很多，只不过这些要求自己真的是无法满足。 当下轻轻的安慰道：“你回去之后安心的将阿姨接过来，住在津门。这里医疗条件好。至于婚姻大事，你这么优秀的条件，想要找个如意郎君，还不是轻而易举？到时候大家也都帮你介绍介绍，好好的挑一个。让阿姨亲自看着你的爱情成长，那不是最幸福的么？” 黄文莹听的泪流满面。 她再次靠在了张海东的怀里。 许久，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嗯，我知道了。” 一直到了午夜的十二点，感觉到自己将黄文莹的情绪安抚了一个七七八八之后，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夜，有些冰冷。 仿佛被一双无情的大手遮住了天幕，让往日灿烂的星月交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些高楼里零零散散的灯光，让整条街看起来更加的萧瑟无比。 张海东用劲的搓着手。 出门前没带一双手套是个大失误，这要骑回家，估计会被冻个半死。 “要是这会有个卖手套的开门就好了。”张海东望着远方那昏暗的路灯，小声的嘀咕道。 …… 冰冷和麻木让张海东都忘记自己骑了多久，冻得浑身哆嗦，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子里。 轻轻的打开家门一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半了。 足足骑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家！ 女儿在床上甜甜的睡着，桌子上自己留给杜菁的饭菜似乎扣着没动。旁边还放着一个食品袋，里面好像装着什么吃的。 就连地上的椅子都没有动。 杜菁是不是太累了，都没有吃东西？ 张海东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卧室的门，却看到屋内亮着灯，杜菁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泪痕。 她这么是怎么了？ 谁欺负她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去安慰黄文莹，所以才哭成这样？ 就是怕她多想，才提前告诉她的啊…… 张海东轻轻的拿出了纸巾，想要帮杜菁擦掉脸上的泪痕。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打开。 杜菁睁开了通红的眼睛。 她没有睡着。 “老婆，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张海东想都没有想，直接先道歉。 无论在谁的婚姻中，要是知道配偶在一个异性的家中呆到现在，那都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道歉有什么用吗？你怎么不留在那个女人那里。都已经晚上两点了，明早早点回来我也发现不了嘛。”杜菁冷冷的道。 张海东的胸前还是湿的，身上飘散着一股浓重的，女人的香水味。 让她怎能不愤怒！ 难不成张海东是粘鼠板，那些女人只要碰到张海东，就会被粘上来，走都走不掉？ 每次都是一身的香水味，考虑过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吗？ 冰冷的声音让张海东精神一振。 他明白杜菁的愤怒。 如果杜菁说自己留在一个男同事家里劝他，也是凌晨这么晚才回来的话，自己也是绝对不相信的。 今天事发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了。 “不是……老婆……”张海东赶忙试着解释：“黄经理帮了我那么多。她父亲早就没了，她母亲现在得了绝症，明天就回家。在津门她也没有什么好闺蜜和朋友，一个女孩子慌了神，所以就找我过去安慰了一会……” “她母亲得了绝症，所以要你过去陪？”杜菁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张海东你觉得我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自己的母亲得了绝症，不应该火急火燎的先回家么？怎么，找一个男人陪一会才能回家？男人比母亲更重要？” “还有，她在津门这么多年了。一路爬到了经理的位置。你觉得她在这座城市就这么的孤苦伶仃？找一个说说话的人都难？” 杜菁这话一出。 张海东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没错，黄文莹一路从普通人到了经理阶层，怎么会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啊！ 她找自己过去难道？ 此时脑子里电光一闪，想到了那些暗示自己的话。 刚才没注意！没注意啊！ 张海东一瞬间便有些后悔了。自己只是觉得黄文莹太孤单太可怜了，所以才没有狠下心来去拒绝。可是现在扭回头来一看，根本不是普通的安慰安慰那么简单！ 只可惜自己还是十八岁那会的脑子！ 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这样被杜菁质问，自己应该怎么解释！ 紧张和麻木冲击着他的脑海，让他失去了原有的逻辑。 情急之下，只能混乱的保证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关系，你还不了解我？我的心里只有你和女儿，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 “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 听到这话，杜菁更是气的冷笑出声：“你拿着这话去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还行，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你女儿今天出院，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还需要照顾？你有没有想过家里还有老婆在等着你？” 一串激烈的反问之后，杜菁自嘲自笑的点点头：“是啊，张海东。家里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比不上你在外面的花天酒地。家里这一亩三分地种够了，总要去外面帮忙耕地嘛。古人说的有道理，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对不对？” “你真的变了。我以为你变得更爱这个家了。只是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四年前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这次你换了一个花样，张海东，你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你懂得用你的那套理论去掩饰自己了……” 杜菁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摇着头，脸上早已经是泪水横流。 四年前？ 听到这几个字，张海东整个人如同触到了闪电一般，被狠狠的击中了！ 那是杜菁的伤口！ 是自己永远都抹不去的黑历史！ “老婆……我……”张海东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你给我滚出去！滚到外面睡沙发去！”杜菁愤怒的将张海东的被子和枕头都丢了过来。 张海东讪讪的退了出来，将枕头放在沙发上，然后稳稳的盖上了被子。 他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的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总是按照十八岁的思想和方式来处事，天真的认为，无论做了什么，认错和解释就可以摆平一切。 可是现在并不是那个十八岁的世界，并不是那会婉若追风少年般的纯洁。 这是一个中年人的世界。 第54章：身份 在这个世界里，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是所有人都已经被这个世界教育的遍体磷伤。 他们甚至用一层尖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随时警惕着来自于外界的伤害。 无形的大山无时无刻的压在他们的肩膀上：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朋友和领导…… 当他们要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考虑和照顾好每个人的情感。因为大家都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和感情方面都非常的细腻。很有可能一句无心的话，或者一个地方考虑不周，就会引来他们的厌恶和伤心。 张海东现在明白了，时间可以淡化一切那都是是骗人的。 当你成长到了某个时间段，纵然是再漫长的时间，也根本无法将那些曾经裂开过的伤口愈合！ 永远都无法愈合！ 只能将它封锁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让它自己缓缓的恢复，然后永远都不要去触碰它。 那怕只是发生类似的事情，一旦触碰到它…… 那伤口瞬间就会爆发出千倍百倍的痛来，让你痛不欲生。 正如同今天这件事一样。 勾起了杜菁那丢在角落里整整四年的回忆！ 呼！ 思索许久的张海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是闭上了眼睛。 可是脑海中却依然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风起云涌，不断地翻滚拍打着。 好像是一道无解的题啊！ 一只手伸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借着客厅里淡淡的月光抬头一看，竟然是女儿抱着被子爬了过来。 “爸爸，你怎么惹妈妈生气了，竟然被赶出来了。那倩倩想躺在你怀里睡觉，行不行？”女儿用小手将自己的被子拉开，盖在了张海东身上。 脑海中的翻腾在一瞬间便静了下来。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么？ 相比于自己小时候被父母搂着睡觉时的那种腻烦，当角色换成了自己的女儿的时候。那种腻烦竟然变成了别样的喜悦，让张海东心头一阵暖和，如沐春风。 “好。”张海东张开了胳膊。 女儿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钻进来乖乖的躺在了他的胳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很静。 除了窗外偶尔的寒风，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身边，只有女儿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 生物钟再次唤醒了张海东。 清晨柔和的阳光洒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女儿的头下抽了出来。正好今天是周六，女儿可以呆在家里休息，他不想这么早就将女儿吵醒。 桌子上自己昨天做好的饭菜杜菁一口都没有动。打开旁边的食品袋，张海东怔住了，那里面是一块一块的烧鸡…… 虽然凉了，但是依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昨天是女儿出院的日子，杜菁肯定是心疼自己陪着女儿，所以才买了一份烧鸡切开，想要给自己补一补。谁知道，自己没有在家里陪女儿，而是专程去安慰别人了。 一番好心被打翻在地，也难怪会勾起杜菁的回忆来了。 轻轻的打开灶火，张海东将有些凉了的烧鸡块重新打了汁，然后热腾腾的端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正好杜菁也醒了。 看着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她愣了一下，然后没有表情的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漱。 生了这么大的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和好的。 还好今天是周末，杜菁不用去上班，孩子也在家里呆着。 母女俩玩一天，冷静冷静情绪，或许就能好了。 张海东狼吞虎咽的将昨晚的剩菜剩饭吃完，赶忙走出家门，朝着公交站狂奔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菁站在了阳台上，看着一路狂奔的张海东，她皱了皱眉头，随后眼神又温柔了起来。 …… 公司里依然是昨天那种诡异的气氛，同事们异样的眼光，比昨天更甚。 那些“窃窃私语”，甚至已经传到了张海东的耳朵里。 同事们都在说他是小白脸，没有本事和文凭，就是靠着女人上位的。不仅渣男，还背叛了自己的老婆。 他本想上去争论几句来着，不过随后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徒增烦恼。 这是成年人的世界了，业绩和金钱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 只要你成功了，用绝对的实力碾压了他们。那么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也就会烟消云散了。 他想起了之前武瑶将自己喊进办公室里交待的那一番话。 或许武瑶已经意识到了这些，所以才会暗示自己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低下头开始工作了起来。 看着今天这种工作态度的张海东，武瑶满意的点了点头。 过一会，武瑶从办公室里出来，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大家先停一停手中的活。” 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着武瑶看了过去。 “又到了一年一度瓜分业绩的时候了。现在咱们一共有十九个老客户续约，这些业绩都是百分百能拿到手的。为了犒赏大家，让大家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年终的时候能够多拿一些钱过个好年。这些稳签的客户，将会按劳给你们分开，人人都有。” “好！” 眼看着瓜分业绩，营销二部的众人纷纷鼓掌。 “好好好。”武瑶笑着压了压手：“虽然还没有到年终，但是基本大势已定，咱们营销二部又是今年集团的第一名！非常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辛苦工作，领了这些业绩之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可以喘口气，稍微的轻松一些。但是，不能散漫。我们争取打破公司最高的记录！你们说好不好！” “好！” 众人再次欢呼。 “那好了。新员工除外，我喊到的人，进来领取客户签约表。”武瑶说着，走进了办公室中。 新员工除外？ 那意思不就是说张海东除外？ 本来就眼红张海东的一群业务员们顿时一脸的幸灾乐祸，脸上和眼神里，都是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随着喊到的名字：古小燕，陈破，安顺一个一个的走了进去。 等到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张海东并没有动，他依然在埋头工作，一丝不苟。似乎对这件事压根就不奇怪，也不关注。 好像那天上掉下来的业绩与自己无关一般。 看着气氛火热的营销二部，一部和三部的员工们掩饰不住的羡慕，他们中终于有人站起来问道：“主管，咱们今年的必拿业绩什么时候分呀？” 听到这话，只见主管扭过头来重重的怒吼道：“分什么分！你们自己的工作干好了吗？看看你们这几年，帮公司拉到了多少客户！就知道个分分分！你们要是有人家营销二部一半的认真和努力，咱们早就是第一名了！就你们那几个客户，有什么好分的！赶紧给我工作！如果再不紧张起来，我拖到年底再给你们分！” 说完，喝了口水才接着道：“一群废物！你们要是有人家的本事，我比她武瑶发的更快，今天就可以申请将业绩发给你们！” 一番训斥，手下的人纷纷低头忙了起来。 经理办公室。总经理王伟正悠闲的品着茶，现在的他心情大好。本来雄心勃勃光影集团想要在津门大展宏图，铺天盖地的营销广告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谁知道却被他的手下实现了一波完美的阻击。 至少从今年来看，随着锦绣集团的加入，光影集团那几个亿的营销费都已经打了水漂了。 甚至连一个响声都没有听得见的水漂。 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 等到了明年，花贺集团的分公司正式开起来的时候，就是双剑合璧，大肆反攻的时候。不仅要将整个津门的市场吃下来，还要将东海，乃至全国的市场都吃下来！ 花贺集团要成为全国最优秀的商业综合体！ 他的眼神里爆发出了异样的光彩。 咚咚咚。 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王伟淡淡的道。 “小武？”看到进来的是武瑶，王伟赶忙站起来迎接了上去：“你看看你，有啥事直接找人递上来不就行了嘛。来来来，快坐。我给你泡咖啡。” 王伟的殷勤若是让别人看到，怕是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一个总经理，面对自己手下主管的时候，竟然这般的恭敬卑微！ 武瑶喝了口咖啡，这才轻轻的开口道：“怎么样，二公司现在的进度怎么样？” “基本算是正常进度吧。只要不出什么大意外，明年的五月份，也就是初夏的时候，你就可以搬进去作主了。”王伟笑着道。 武瑶点了点头：“不错。工程上多上点心，争取咱们的分公司早日入驻。到时候来一个二打一，彻底将光影集团赶出津门。”她的眼神中爆发出了浓烈的色彩。 “这个没问题。您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本来您可以住在别墅里安安静静的喝着咖啡，没事就全世界的去玩。但是您选择在公司的最底层卧薪尝胆，一干就是这么多年。您的勤奋注定了花贺集团一定会起飞的，就是在您手上！到时候分公司全是您做主，人都是您自己挑。”王伟接着恭维道。 “说到挑人，我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武瑶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资料卡，递了过来。 第55章：残酷的磨练 “果然是他。”王伟接过来一看，将那张资料卡放在了桌子上。 上面赫然是张海东。 “就挑这一个么？”王伟笑着问道。 “能任劳任怨，并且不去钻营勾心斗角的，目前也就这么一个了。我就是想要找一个这样得力的手下，认真的一丝不苟，功利心还不那么重。这样的手下好管理，并且责任心高。”武瑶淡淡的道。 “不过他心态还是有点太年轻，需要好好的磨练一下。” 武瑶顿了顿又接着道。 “哦？是心态不稳吗？”王伟疑惑道。 “对。心态相当的不稳定。怎么说呢，哪怕稍微有一点小情绪，都能很快的从他脸上看出来，太容易让人摸透了。就好像是……是那种十几岁的小孩子一般，有一股子真诚认真的劲头确实能打动一批人，但是对于人心复杂的成年人的世界来说，还是显得太幼稚了。” 武瑶说着，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如果不是身份证资料摆在那里，我甚至都怀疑他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我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和他现在的性格是一模一样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这种性格难得可贵。但是对于想要乘风破浪，做出一番事业的中年人来说，太过于肤浅，远远的不够。他需要多多磨练一下。” “磨练？” 王伟听到这里，沉思了一下。 “你要说磨练，现在倒是正好有一个可以磨练他的地方。” “哦？哪里？” 武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我相信，只要再熬一熬，他一定可以成熟更多，胜任之后的工作。” 语气中，是对张海东无比的肯定。 “就是咱们花贺集团分公司的那个工程。” 王伟正了正身子，然后郑重道：“本来整个工程的进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冬天来了，那个承包的总工头开始找咱们要低温补助。这个原本是没有问题的，公司也根据相关的法律规定，告诉他，咱们这边给的是冬季三个月，每人每个月九百。但是包工头老胡狮子大张口，直接跟咱们要每人每月两千五。赶上一线城市的补助了。” “之前承包的时候，没有谈好高温和低温的补助金额吗？”武瑶皱了皱眉头。 “之前确实没谈，想着按照国家法律补偿就可以了。谁知道碰上了老胡这个刺头，软硬不吃。你也知道，多出来的那些低温补助，怎么可能进那些农名工的口袋里嘛，还不是老胡为了骗钱搞出来的把戏？虽然说潜规则，中间是要拔掉一层皮的。可是这老胡扒的也太狠了。” 一口气说到这里，王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喝了口水道：“我跟领导层商量了一下。毕竟要赶上分公司的交付使用，才能对光影集团形成优势。况且，咱们将来也有可能还要用的到老胡他们的包工队。所以，咱们公司的补偿标准提高到了一千五百块钱每人每月的冬季补贴。你派张海东过去好好的磨一磨老胡，无论成不成，也让他看看社会上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反正如果老胡还不同意，那就拖到明年。咱们这边还卡着他的工程款。到时候一拍两散，谁都拿不到好处。” 王伟变了脸色。 这些大集团都有着自己的手段。 不到逼不得已，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使出那些无赖的招式来的。 否则，谁都落不到好。 暂时的妥协谈判，也是为了将来，为了格局。 “好，再磨练磨练他。你这边帮忙联系一下。我现在就去安排。” “行，没问题。” 王伟起身关门。 …… “张海东，停一下。”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武瑶摆了摆手。 “现在公司分配给你一个新任务。咱们花贺集团分公司的工程进展不利，原因是包工头觉得冬季不偿不够高。你直接去工地和包工头谈，公司的给的最高冬季补偿标准是一千三百元。不管用任何手段，都要将这个单子拿下来。拿不下来，你今年冬天就在工地干活吧。”武瑶命令道。 “赶紧收拾收拾，你这里的工作我一会交给别人就行。” 四周飘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看什么看，谁要是觉得自己能胜任，那我就派你去！”武瑶黑着脸吼道。 众人霎那间各自扭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张海东张了张嘴巴，自己的任务似乎越来越多了。 工地，大冬天…… 这不应该让监理去谈么？ 为什么会用到营销策划部的人？ 但是他没得选，只有服从。 冷静的站起身来点点头道：“好。你把那个包工头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就行。”没有多余的废话，说话之间，桌子上已经被张海东收拾的整整齐齐。 “这是地址。你去财务领上五千块的公款，就直接去吧。”武瑶将地址放在了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 等到张海东走了之后，公司里的同事们再次幸灾乐祸了起来。 “肯定是母老虎听明白咱们上次说的话了，看这货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就丢到工地上去了。”安顺压着声音率先说道。 “你们说什么了？这大冷天的，丢到工地上，那包工头能轻饶了他？怕是两天就折腾的他不干了吧。”同事史俊亮扭过头来道。 “俊亮，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渣。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前几天有个漂亮女人找到公司门口来我们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背着老婆在外面又找了一个女朋友！而且那个女朋友都还被蒙在鼓里！”古小燕郑重其事的道。 “真的？”史俊亮瞪大了眼睛。 “看不出来呀……” “我们三个都在场，问到我头上了。这个还能骗你？”古小燕说着，陈破和安顺都点点头。 “那女的真的漂亮，没想到竟然能被这种家伙骗到手！”陈坡搓了搓手，眼神里万分惋惜。 “你想想，母老虎是什么脾气，怎么会容忍这种人在部门里面，肯定要除掉的！”安顺捂着嘴，斜着眼睛盯着武瑶的办公室。 “该。不想想自己怎么进的公司？能扶你起来，就能将你踩下去。站得越高，摔得也就越重。就让他好好的去工地感受一下人间的酸甜苦辣吧。”陈破眼神里一股阴霾。 众人私下里正说的开心，武瑶从办公室走出来。 瞬间，所有人都像是吃了哑弹一样，纷纷低头工作了起来。 张海东拿到了公款。 他小心翼翼的将五千块装好，确定安全之后，这才走到了公交车站。 公司里的气氛对自己来说属实有些压抑，他想出来多走一会。 坐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按着地址找来之后，这才发现这个工地竟然在市区和北区的交界地带。 四周都被隔离带围了起来，从外面看的清楚，整个分公司的主体建筑已经完成定型。接下来只需要浇筑封顶，在搞好外面的保暖层就行。 工地的大门上贴着一张招聘的纸：“招聘工地工人，小工一天两百六。大工一天一千二。包吃包住，还有温差补贴。详情拨打电话139xxx……” 简单的一个招聘广告让张海东十分羡慕。 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可以到工地工作？ 虽然可能会苦一些累一些，但是就算当小工，加上补贴一个月都有稳稳当当八千了，怎么能让人不羡慕？ 还是知识面太窄了！ 走进门，一群灰头土脸，浑身泥土的民工们正坐在钢筋上休息，他们一边喝着水，一边聊道：“破公司，连个低温补偿费都舍不得多给一点。真他么不想干了，老子在家里抱着婆娘，每天暖暖被窝他不香么？” 浓重的方言听起来有一股烟火之气。 “就是，还号称津门第一集团。钱都不愿意多给一点，这种集团以后能成啥大气候。咱们给他干了几个工程了，就这待遇？”另一个中年人猛地吸了口烟，愤愤不平的道。 “慌啥子嘛！反正老子现在就是混日子，你要不给我补贴，我就有一下没一下的干着。多混一天就是一天的钱。”一个年轻一些的小伙躺在了钢筋上，悠哉游哉。 看来工地的工人们对花贺集团的意见很大啊。 不过张海东倒也理解。 如果有那么轻松的话，一定轮不到自己来的。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恭恭敬敬的走上前道：“大哥，你们好，请问你们包工头在吗？” 对方看了一眼西装革履的张海东，不经意的问道：“你是哪的，来这里干嘛。” “哦，大哥。我是花贺集团业务部的。按照我们领导的吩咐，想过来见见你们包工头，谈点事情。”张海东轻声道。 抬手不打笑脸人，身姿低一点准没错的。 “得，又来一个说客！你们花贺集团也是够拼了，我们工头是我们本家的亲戚，怎么能答应你们削减补助的要求呢？前面都已经来了好几个了，被我们工头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你也趁早回去吧。”一个黝黑精瘦的男人朝着张海东道。 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张海东心里是有准备的。 “没事，有什么分歧都可以坐下来谈嘛。我相信大家肯定可以达到一个共同点的。大哥，你们能告诉我工头在哪里吗？”张海东继续笑着道。 “看你小子态度好，想帮帮你，你还不领情。得嘞，老胡！老胡！公司里又有人来找你了！”那人大声喊道。 很快，一个戴着红色安全帽，满脸胡子拉碴的胖子从工地里宿舍一楼走了出来，走到张海东跟前，看着张海东弱不惊风一样的身板，顿时轻蔑地笑了笑。 “又有什么事？”胖子居高临下的语气十分不耐烦。 “是这样子，公司让我来和您谈谈，关于低温补贴的事情。我想先请您吃个饭，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张海东按照套路来，不敢有丝毫的粗心大意。 第56章：工地 “吃饭？” 胖子轻蔑地转身，然后哈哈大笑。 众人也随着他哄笑了起来！ “看你这身打扮，也不过是花贺集团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吧。你知道我承包的这个工程有多大么？” 胖子说着，用两根手指的指甲掐了一下：“就是从里面随便勾出点油水来，都能养活几十个像你这样的小业务员了。” “还要请老子吃饭？就你这个段位，公司能给你拨几毛钱的公款？你知道正儿八经请客吃一顿饭得多少钱吗？便宜一些的澳龙刺身都要三千五一份了。再来两条东星斑，几瓶茅台。没个一万大几能吃的起来？” 胖子声音极大，周围的人都笑着看着张海东。 张海东涨红了脸，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攥紧了那五千块钱。 原本以为这么大一笔公款，至少能吃好几顿好的还绰绰有余。 谁知道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按照胖子这个标准，连一顿饭都请不起！ 胖子看张海东红着脸不说话，随手点了根烟，重重的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道：“怎么，这你就说不出话来了？你觉得吃个饭就能搞定了？酒足饭饱我还想去按个摩，找两个下火的小妹点两个套餐，怎么也得两千块钱吧。按舒服之后我还想去酒吧，一瓶野格1999。先来个十瓶，招呼几个正太小妹们喝点。到时候酒吧里喝完，晚上带回家不更香么？” 说到这里，胖子将一口烟都吐到了张海东脸上：“现在想想，这个一条龙的标准你能请得起不？” “哈哈哈。”手下的工人们再次哄笑了起来。 张海东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热气在脸上燃烧，一时间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胖子的嘴巴是真的毒辣，一看就是社会上混多了的老油条。 也难怪之前那么多业务员都被喷走了。 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拿下来的。 攥紧的手心里满是汗水，想了许久，张海东这才道：“我确实请不起您。但是我觉得……在补偿方面，咱们……还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的……” “早点能……拿到这些补偿……也算是……让大家早点多给家里面寄点钱嘛。”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胡，这小子人还行，就是脑子有点不太会转弯。”刚才那个黝黑精瘦的大哥道。 这点，他确实跟别的销售不太一样，这股子真诚劲是装不出来的。 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胖子一愣，将烟头丢在了地上，吐了口痰道：“早拿补偿？你说得倒轻巧！你知道老子给花贺集团干了多少工程不？整整十三年，老子都带着一帮人给花贺集团干工程。兄弟们拼死拼活的趴在这工地上，不就是为了多给家里挣点钱？挣到钱之后，修修房子，给孩子攒个娶媳妇钱，这辈子不也就这样了？” 他说着，似乎激动了起来：“老子就算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那帮坐办公室的就是孙子养的，嘴皮一张，拿着什么国家的法律文书跟老子说话，逼着老子同意。就算我姓胡的答应，你问问这群每天在工地上扛着钢筋水泥累死累活的兄弟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众人齐声喊道。 张海东又是一怔。 老胡听到呼声，这才松了松衣服的领子道：“这么多兄弟，不是我的本家就是我的朋友，足足跟了我十几年呐！谁家没有老婆孩子要养？你以为他们愿意在这冰天雪地冻成狗的情况下去扛钢筋和水泥？他们不是爹生的娘养的？你不要给老子在这里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要也能在这工地上出一份力，老子就同意你们的补偿方案。要不然，麻溜的给老子滚出去！” 说着，他指了指工地大门。 “小伙子，你们坐在办公室里轻松。就算出来，也是练练嘴皮子，不了解工地的苦。行了行了，老胡这人脾气就这样，没啥恶意的。你赶紧回去吧。都被骂回去那么多了，也不差你这一个。随便编个理由，把拿来的那点公款搞进自己的口袋，他不香么？快回去吧。” 工地的大哥们劝说道。 没有人会讨厌一个谦逊和气的小伙子。 胖子看到张海东不说话，冷哼一声，转身便朝着工地的宿舍小楼走去，不准备再搭理他。 “我能！” …… “老李，给他找一身衣服，从现在就开始给老子扛钢筋水泥！每天和所有工人的上下班时间都一样！扛到老子满意老子就签！”胖子红着脖子吼道。 …… 西装叠好放在了宿舍里。 张海东换上了一身工地的迷彩装，上面布满了水泥，而且薄的可怜。在这么冷的天气下，冻得张海东浑身发抖。 “工地就这条件，稍微凑合一下。你也别看这个薄，好好的干一会，你身上很快就热乎了。见过的这么多业务员里面，说真心话，你是最拼的一个。你小子人品还行，我也不难为你，干不动可以立马放下就走。可别累坏了你这白领的小身板。” 老李说着便带着张海东走出了屋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大堆水泥和黄沙道：“看到了吗？那些都是要封顶浇筑的材料。你跟他们一起用小推车，将那些水泥和黄沙运到主楼的吊台下面，然后装好吊上去。运完这些之后，去那边切钢筋的那里，将那些钢筋先搬到主楼的空地上。也是以后封顶要用的。去吧。” 说完，他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没有带手套，冰冷的小铁车停在了旁边，张海东拿着铁锹，一下一下的将那些水泥和黄沙装进了小车里，然后朝着吊台那边运了过去。 没有人帮忙。 原本就不太强壮的小身板，让他比别的工人都落后了一大截。 远处的小组长和胖子老胡紧紧的盯着自己，让他不得不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猛推一些，只希望不要落后别的工人太多。 唯一能支撑他信念的，就是武瑶的那些话。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他拿下来，要不然，你就留在工地吧。 家里还很穷，杜菁还在拼命的上班，还有女儿成长也需要一大笔钱。 怎么能让他不拼博！ 他也知道工人们很苦，道义上说，不应该来谈这个补偿。 但是这个世界是撕裂的，是有对立面的。 你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不断前进，奋斗不息！ 很快，薄薄的一身工衣便湿透了。 身子是暖和了，可是汗水被冷风侵袭，冷冰冰的贴在了后背，那种难受，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活生生的抓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一样。 抓耳挠腮，就是无法取下来。 三车了…… 张海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身上的力气已经接近枯竭，全是靠着一股力硬挺着往前走。 他真想坐下来，赶紧休息几十分钟。 可他不敢。 也不能！ 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这就是他的态度！ 时间慢慢悠悠的过着，比困在牢笼中还要煎熬许多。 沙子和水泥，却是肉眼可见般的减少。 六点了。 所有的沙子和水泥也都运完了。 “停一下！准备开饭了，吃完再干！”有人大声喊道。 张海东如释重负，瞬间便垮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快要散架了，无力的坐在了钢筋上开始休息。 “诺！水！”只听一声喊，胡胖子将一瓶水丢了过来。 张海东赶忙接起来，打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便灌了进去。 “慢点喝！喝不死你！”胖子叼了根烟，和小组长老李都坐了过来。 “来一根。” “我不抽烟，太呛。”张海东赶忙摆摆手。 若不是前几天烦躁，他是根本不会碰这东西的。 “嗯。”胖子抽了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海东。” “多大啦。结婚了吗？”胖子又问。 “30了。孩子刚幼儿园。”张海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嗯。工地苦吧。” 张海东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算是默认了。 “有老婆孩子了，难怪这么拼。你跟那群眼高手低的业务们还真的不一样，那群废物们进了工地，都怕脏了自己的鞋子，打个电话约我出去谈？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胖子笑了笑接着道：“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高人一等一样。你再看看工地上那些四处转悠的实习生，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吗？一个比一个废物。说是抓质量，每天窝在宿舍里，都害怕自己被冻着。真不知道实习完了，连家都养不起的时候，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张海东尴尬的笑了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吧。 就这样静坐了一会，胖子将烟头一丢：“小子，你第一天干的一般，工作节奏还是要比别人慢一个节拍。我记得你们是六点下班是吧，这样，你今天就早点回去。明天继续来，要和工人们一起干到八点才能走，明白吗？” “呃……明白。” 胖子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道：“明天记得带个饭盆来。我说了，你要扛到我满意，才能给你签。” “好，谢谢工头。” 张海东大概洗漱了一番，换好了西装之后，这才步履蹒跚的朝着公交站走去。 第57章：包容的家 天更冷了。 寒风的摧残下，树枝上最后一片枯叶也随风而去。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巍然屹立在原地。 冷风拂动着张海东那乱糟糟的头发，慢慢的驱散着他身体上的麻木。 相较于之前的艰苦，今天的疲劳，远远的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终于，拥挤的公交车到站了。 他走向了离家不远处的小卖部。 因为天冷的原因，老板在小卖部门口挂了一张厚厚的帘子隔开冷气，还烧了一个小火炉。 有了温度的张海东终于是微微的感受到了一丝轻松。 转悠了一圈，张海东指着货架上的一副手套道：“老板，这副手套多少钱？能抗得住工地小推车的磨损吗？” 放下报纸，看了看张海东一身华贵的西装，老板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随后看到了张海东手提袋里的那身工地衣服，瞬间便释然了。 “这副手套不行。它旁边那副，黄色的，看起来有点硬的。那可是正宗的黄皮革手套，在工地上干活磨半个月都磨不烂。五块钱一双。可劲着用都没有问题。” 张海东拿起来捏了捏，确实有点硬。 应该能抗得住磨损。 看了看手上的血泡，他一咬牙便从架子上拿了两双。 没错，直接拿两双。 就算过几天离开工地不用了，以后家里也用得着。 买完手套装好，他这才一步一步的挪回了家中。 钥匙放进去，轻轻的打开了门。 女儿乖乖的坐在桌子跟前，杜菁刚刚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炒好的菜。显然是正在做晚饭。 看到张海东疲惫至极的样子，杜菁眉头一皱：“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疲惫成这个样子？” 张海东下意识的将手中装着工衣的袋子往身后挡了挡，这才憨笑着道：“没什么，今天公司搬东西，比平常要累一点。” 杜菁的眼神这才缓和过来，摆了摆手道：“快先去洗个澡吧，汗臭死了。” “好。” 张海东直接走进了浴室，刚将鞋子和衣服脱下来，一股浓重的汗臭味瞬间便充斥了整个空间。 连他自己都捏了捏鼻子。 真想洗了澡就直接躺下开始睡觉，一直睡到天荒地老，谁也不能把自己叫醒。 但是不行…… 今天只是第一天开始。 明天去了，自己可就得跟别的工人一样的工作时间了。一直要干到晚上八点才能下班回家。 一会得多吃点饭，多补充一些能量。因为明天更艰苦。如果能量不够，他害怕明天就会趴在工地上起不来。 绝不能让那个胖子和工人们小看了自己。 自己一定要实现许下的诺言，将补偿金谈下来。 打开浴头，温水直接便冲了下来。 可能是夹杂着汗液和伤口的缘故，瞬间便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手上那几个血泡，更是钻心钻心的痛，几乎将他的生泪都挤了出来。 忍着一阵一阵的疼，张海东不由的心里阵阵发怵，这要是挤破，就现在这天气，分分钟钟全都变成冻疮啊！ 不过他咬了咬牙，很快便开始安慰自己。 忍一忍，再忍一忍…… 说不定那胡胖子看自己拼命，干几天就早点就签完然后放自己走了呢，对不对。 反正自己以后也还是在办公室工作，又不用常年蹲在工地上。 这卖力的活，还能让自己强身健体呢。 想到这里，那烦躁的心情终于是平复了一些。 …… 张海东今天的饭量额外大，比之前要大出来不少。 狼吞虎咽的连着吃了三大碗米饭。 旁边的杜菁看着他这样子，皱着眉头直摇头。 吃饱喝足，轻轻的在沙发上摆好枕头，便准备躺下来休息。他实在是疲劳的受不了了，巨大的疲惫感让他现在必须躺下。 “躺在外面干什么。”杜菁轻轻的捶了一下他：“还不进里面去？” “好嘞。” 得到松口令的张海东赶忙爬了起来，抱着被子和枕头便进了卧室。 “爸爸，你不陪我睡了么？”倩倩在身后问道。 “宝贝长大了要习惯自己睡。自己睡才是好孩子。” …… 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而吵架过后，是少有的温馨。 张海东懒洋洋的躺在了杜菁的一条腿上，直直的伸出了手，让杜菁帮自己挑破那手上的血泡。 “滋！” 血液四溅，张海东呲牙咧嘴的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然后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 杜菁将血液挤干净，然后轻轻的将药粉倒在上面涂开：“一进门我就看你不对劲，你还遮遮掩掩的。这么多血泡，要是明天干活挤破了，这天气下来都是冻疮你知不知道？” 说完，又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张海东的脑门：“你呀你，干啥都拼命。还要搬几天啊。不行的话我下去给你买两副手套。不要让伤口这样一直摩擦着，容易扩大感染。这药粉效果挺好的，一两天就能好。” “应该就这几天。我这身体这么壮，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张海东呲牙咧嘴的笑着道。 “油嘴滑舌！” 杜菁说着，再次扎破了一个血泡。 “嗷！” …… 灯已经灭了，两个人静静的躺在了被窝里。 张海东手上洒满了药粉，只能像僵尸一样将手伸在床边。等到明天早上，就能结痂了。 “要么？” 耳边传来了杜菁温热的呼吸声。 “手不行，没手感怎么能尽兴！”他吊儿郎当的回答道。 “你流氓！” 杜菁狠狠的在他的肉上面掐了一下。 张海东假装惨叫了一声，还是嘿嘿嘿的傻笑了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闹腾了起来。 可能夫妻吵架冷战过后，这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吧。 无论伤口多深，只要不去轻易触碰，将来还是要携手过一辈子的人。 这样处理好吗？ 会不会比刘山处理的好？ 张海东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过了一会，张海东也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对了，老婆。公司这几天可能会有点忙。我从明天开始，可能要八点才能下班，到家就会稍微晚一些了。你下班回家之后，先和女儿做着吃就行。剩下的给我扣在桌子上就好。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可以恢复正常的上下班了。” 安静了一会，张海东终于是将请求说了出来。 没办法，实话实说。杜菁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自己只是不想让她们母女知道自己在工地干活，让她们徒增担心而已。 “行，老公。你别太累了，自己要注意身体。”杜菁柔声道。 “嗯。” 夜静了。 像是嫦娥打翻了玉盏一般，清冷的月光铺满了整个屋子。 今晚的月亮，似乎要比往日的更圆一些。 …… 中午了。 张海东疲惫的坐在工地的钢筋上，端着饭盆里的菜狼吞虎咽的吃着。原本只是普通的白菜炖粉条，却活生生的让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呼噜呼噜的吞食声，就像是栏子里猪在抢食一般。 因为洗了工衣，今天的他看起来干净了不少。 唯一与昨天不同的，是那双带着极度疲惫的眼神。 可能是吃的太急了，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滚落了下来。随手一擦，他继续拿着馒头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你吃那么着急干嘛？” 胡胖子又走了过来，手中照例拿着一瓶水，给张海东丢了过来。 “谢谢工头。” 张海东打开水，咕咚咕咚的便灌了下去。 看着狼吞虎咽的张海东，胡胖子笑着骂道：“他奶奶的，你小子来了这工地怕就是蹭吃蹭喝来了。指不定到临走的时候，还能胖几斤呢。这是免费给你找了一个健身房啊。要是还吃这么多，老子得考虑收你的伙食费了。” 张海东擦着嘴角，跟着大家一起傻呵呵的笑着。 吃完饭没休息几分钟，随着铃声响起，工作又开始了。 结痂的伤口早已经磨破了，张海东不得已找了两块卫生纸垫了进去，糊在了伤口上。用来减少一些痛苦。 至少也能保证一下不会继续的扩大，恶化。 寒风中，工地中的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努力着…… 他们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在肩膀上扛着自己的家庭。 就像是扛着这工地的水泥和钢筋一般。 缓慢的前行着…… 没有休息，没有停顿。 扛起砖头，我就陪不了你…… 放下砖头，我就养不了你…… 生活是平凡的，简单的。 上天不会眷顾某一个人，只有你付出了努力勤奋的汗水，才能铸造更加美好的明天。 …… 时间的缓慢流逝中，天又黑了。 张海东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整理好，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西装。 在路边，他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都是自己主要的交通工具了。 杜菁和女儿没有吃饭，而是静静的坐在桌子前。等张海东洗漱完了，这才打开了扣着的饭菜。 除了两个青菜以外，还有一个鸡块炖好的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你这两天身体累，喝鸡汤能让你的体力补起来。”杜菁说着，给张海东盛了一碗放在了跟前。 这就是家。 风吹雨打，也能包容你的家。 第58章：找上门来 黎明的晨光透过玻璃洒满了屋子。 墙上的钟表依然在机械的，滴答滴答的走着。 张海东躺在床上盯着钟表好一会了，他真的不想起床。 第二天的疼痛和疲劳比第一天还要惨。 纵然带上了手套，但是手上的伤口依然被磨了一个稀巴烂，连药粉都挡不住那黄色的汁液流出来。 整个人身上的骨架像是散了一般，四处都找不到任何的舒适结合点，并且痛的要命。 一瞬间，他甚至在脑海中浮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要不，今天就不去了。反正有伤口，直接回公司交差，武瑶应该也能理解吧。” 可是当他扭头看到身边呼吸均匀，顶着大眼袋的杜菁，这个念头在一瞬间便被扼杀了。 她为这个家扛了多少年，自己才两天，两天就受不了了？ 更何况工地上那么多步履蹒跚的背影，有十八九岁的，也有五十多岁的。哪个不比自己穷，哪个不比自己辛苦？ 人家依然在寒风中负重前行！ 如果自己真的走了，不正好应了胖子那句话：坐办公室的都是孙子养的，两嘴一张就能搞出一个补偿政策来。 坚持下来！ 轻轻的下床穿好了衣服。 凉水随便的冲了几下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给女儿做好了早餐。 八点就要到工地，足足比之前去公司要早了一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至少要比之前提前一个半小时起床，才能送了女儿，赶到工地上。 “宝贝，乖，爸爸带你洗漱，咱们得走的早一点了。”张海东拉着女儿，就要去洗手间。 “爸爸，我已经洗完了。”倩倩撅着小嘴，摇头晃脑的打开了张海东的手。 “自己洗了？” 张海东看了看女儿干净的小脸蛋，又看了看洗手池旁边放着的那条小凳子。 小杯子和牙刷，还有毛巾，显然都用过了…… 他怔在了原地。 …… 麻木的工作就像墙上那永不停歇的时钟一般，机械的坚持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疲倦。 任你如何奋起反抗，都不会有半点改变。 中午看手机的时候，张海东看到了来自武瑶的未接电话。 他打了回去。 “张海东你出国啦！好家伙，让你谈个工头，你这两天都搞得渺无音讯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正准备报警呢！”刚打通，武瑶便传来了责怪的声音。 张海东端起饭盆狠狠的喝了一口汤，这才道：“不拿下这个单子来，我能回去？要不你换个人来。” “哈哈哈，受不了了？这两天谈的怎么样啊，好歹给你的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让我知根知底一些。”武瑶笑着道。 “我扛了两天的钢筋水泥了。扛到工头满意，他就签。”张海东没好气的道。 “哈哈哈，你还真的去扛钢筋水泥啊！我就说选你准没错。你放心，那胡胖子吃软不吃硬，你辛苦几天，他准能签。这苦我也不会让你白吃，等你回来了，我给你摆庆功宴……” 没听她叨叨完，张海东就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真是屁话多，鬼火戳。 休息了没几分钟，随着工地铃声的响起，张海东拖着疲惫的身体干了起来。 …… 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已经是十一月份下旬了，冰冷的寒气直直的便能吹入骨子里，工地上的工作更加难干了。 那刺骨的寒风吹的张海东每天都不知道抖多少次。 他已经足足在工地上干了二十多天了。 胡胖子丝毫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只是在每顿饭里，多给张海东加了一个鸡蛋。 只打了一个电话问询之后，便再也没有接到武瑶的电话。可能是她对张海东也比较放心吧。 杜菁在家里每天看着张海东那流着黄色汁液，满是冻疮的双手，无数次的想开口问他。 是不是失业了，是不是换了一个工作？ 很辛苦吗？ 要不然咱们别干了。再找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就行…… 可是当她每每看到张海东那倔强的小眼神之后，整个人还是沉默了。 那些所有的质问，都咽了回去。 而张海东，从一开始的痛苦无比，也渐渐的适应了工地这种机械般的工作。 纵然双手都是冻疮，也全然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又坚持了一天，等晚上下班回家之后，张海东悠闲的躺在了沙发上。 还有三天就可以发工资了。 那可是锦绣集团的大单子，到时候不知道能给自己发多少钱呢？ 一万，最少一万哈…… 因为家里真的有点冷了。 虽然将窗户的缝隙处都用报纸糊死了，但是依然挡不住透过玻璃传进来的寒冷。要知道，这可是北方，外面零下好几度！ 那些挺拔的高楼大厦里，可都是有供暖的呀！ 自己手上的冻疮还是小事，毕竟是成年人了。可是女儿要是再冻着，那小手会整整痒一个冬天的！ 发了工资就先买电暖器！ 张海东心中美滋滋的想道。 旁边，杜菁抱着女儿坐在小床上，不知道在讲什么故事给她听。女儿听的咯咯直笑。 手机铃声打断了张海东的思绪。 他接起电话，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海东，我在你家不远处的津门菜馆里。你下来一下，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你是谁……” “你连我都忘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白有容。” …… 一个机灵翻下床，张海东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上次刘山就说白有容抱着孩子回娘家了，自己那会手头没钱，电话里劝他，他也不听。 本想着等自己发了工资，再好好的请他吃顿饭，喝顿酒，认认真真的谈谈婚姻里的事情。 他们可是初恋啊！ 十几年的感情，还有了小宝宝。就算是吵架，也不至于吵到现在都不和好吧！ 但是白有容竟然直接来找自己！ 那说明真的没和好！ 自己还是太过于乐观了。 难道刘山真的起了离婚的心思了？ 哎！ 张海东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当时借钱也应该先去跟他聊一聊的！ 看着匆匆忙忙的张海东，杜菁疑惑道：“这又是有什么事？” “刘山闹离婚。白有容抱着孩子在楼下呢。家里还有多少钱，先拿给我。我三天后就能发工资。”张海东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道。 “还有四百多，你都拿着吧。”杜菁下床，将最后的四百多块钱都递到了张海东手里。 “你好好劝劝，都多少年的感情了！” “好的。你先睡，我一会就回来！” 张海东关上了门。 第59章：根源 相较于街上的严寒，小小的菜馆里人声鼎沸。 这里炒的都是正宗的津门菜，暖暖的环境搭配上可口的饭菜，让食客们找到了比家里更舒适畅快的感觉。 白有容怀里抱着孩子，静静坐在了靠窗的一个位置上。 桌子上只有一杯白开水。 孩子在她怀里咿呀咿呀的做着小动作，她时不时的伸手去逗一下。 张海东一进门便看到了抱着孩子的白有容，然后坐了下来。 这是自己重生之后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白有容。 她依然是高中时代那张可爱的鹅蛋脸，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生完孩子的她也没有像别的女人一样，变成那种臃肿的水桶身材，反而在纤细苗条的身材中，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光辉。 高中时代喜欢留的长发也消失不见了，精炼整齐的齐脸发更是让她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概。 对于自己来说，可能相隔了不太久。 但是相较于高中那时的熟悉，此时的白有容，张海东还真的有点陌生。 看着一身西装革履坐下来的张海东，白有容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些年见过张海东好多次，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除了满嘴的大话，就是一脸胡子拉碴的油腻样子。丝毫不修边幅的他，除了贱嗖嗖的从刘山这里借钱，混吃喝，几乎没什么别的事可干。 白有容对他十分的厌恶，甚至厌恶的有些想呕吐。 若不是刘山真的对自己和女儿不闻不问，甚至有了离婚的打算，她压根都不想见张海东。 可是当张海东再一次坐到她面前的时候，却是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模样。 之前那些油腻的赘肉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脸上勾勒出了高中时代的棱角，带上了些许成熟男人的味道。再配上那一身华贵西装和富有感染力的微笑，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极为精装干练。 若不是张海东经常借钱到自己家里见过几次，白有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就是那个颓废的张海东。 这是满血复活，重回高中时代了？ …… 两个人互相看着，气氛有些尴尬。 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您好，可以开始点菜了吗？还有很多客人在排队等着。” “哦，可以可以。” 张海东笑了一下，赶忙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道：“孩子不能吃辣是吧。要不先给孩子点一个不辣的饭来吃？” 白有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以前的张海东不是自私自利，只管点一些自己爱吃的东西，根本不关心别人的吗？ 这是转性了？ 好像和自己厌恶的那个张海东真的不一样了。 当下轻声道：“还没断奶呢。就咱俩随便吃点就行。” “哦……这样子……” 张海东只觉得一阵尴尬，自己太紧张了，甚至都已经忘了他们的孩子还没有断奶。 “那就来个茄盒子，一个清蒸鳕鱼，再来一个凉拼吧。” 张海东指了指，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道：“对了，主食来两碗粥，瘦肉粥。记住，所有菜都不要放辣哈。” “好的。” “哎，你不喝点么？”白有容问道。 “啊，不喝，戒了。” 听到这话，白有容的眼神终于是变了。 她的眼神深处对张海东不再是之前的那般蔑视，反而有些好奇，还有些惊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颓废无比，借酒消愁的人成功打起了生活的精神？ 是杜菁教育了他？ 还是他看到了什么能激励自己的事情？ 白有容在好奇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愤怒。 自己和刘山吵架，还不是因为刘山把家里的钱都借给了他？ 可是他现在倒好，自己穿的是华贵的西装，最少也得几千块钱吧。吃饭随意的点几个菜，就好像是那些拥有着精致生活的人一般。 这种生活，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和刘山的吗？ “你现在倒是过的很好。西装革履的。比我们这没有奶粉钱的母子倒是好了许多。”白有容淡淡的道。 张海东脸一红。 赶忙解释道：“这是公司配发的，我哪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衣服。” “是么。那看来你们公司很赚钱了。”白有容眼皮都没有抬，轻轻的逗着怀里的孩子。 一番感叹的话，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又像是在说给张海东。 “我只是花贺集团一个普通的策划销售员。赚的没有多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振作起来了，一定会努力赚钱还给你们的。我跟刘山说好了，每个月都会拿出一些钱来还。只要我好好努力，一年时间，差不多就能将你们的钱还完。” 张海东赶忙给白有容也下了保证书。 他知道自己对刘山和白有容的亏欠，可能下辈子都还不完。 所以他会放低自己的姿态，用自己的全力来弥补这些年对他们的亏欠。 “嗯。”白有容点了点头。 虽然她对张海东的话依然将信将疑，可是她不可能伸手去打张海东这个笑脸人的。 “你知道我来找你谈什么事么？”白有容问道。 “因为……你俩吵架的事？” “对。那他跟你说我俩吵架的原因了么？”白有容又问。 “呃……不知道……” “哼，他是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个好哥们的。我们也有了孩子了，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本来家里的银行卡上还存着一笔备用的钱，那是用来应急家里突发情况的。可是在上上个月，他竟然全都取出来，借给你了。万一家里有什么事怎么办？万一孩子突发疾病怎么办？” 说到这里，白有容脸色都有些激动：“我俩结婚还有房贷没还完。家里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攒点闲钱，全都让他借给了你。我看不到他重视我的地方，也看不到你还钱的希望。所以我俩就吵了一架，闹了离婚……” 张海东红着脸，愕然问道：“是因为借给我钱，所以才闹的离婚？” “嗯。” …… 他沉默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夫妻之间吵架，自己甚至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劝劝他们。 可是谁知道，离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身上。 真是可笑，自己把别人的家庭搅了一个天翻地覆，还有什么资格当理中客？ 还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 看着张海东低着头，复杂的眼神。 白有容这才缓缓地道：“你要是不开口，他怕是都不会找你要回半分钱。这点你是知道的。” 第60章：规劝 “所以现在我俩的问题是一个死结。如果他不跟你要钱，我就不回去。而他，为了自己那所谓的面子，甚至压根都不过问我们母子俩过得怎样。你也是结了婚的人，应该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如果离的远了，那也就真的淡了。” 说到这里，白有容将怀里的孩子抱得紧了一些：“你也不希望我俩真的离婚吧，毕竟咱们从高中就开始相识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去跟他谈谈，让他在这件事情上做出退步，给我一个台阶，我们母子俩自然也就回去了。至少，不要让这个家散了。这个忙，你应该没问题吧。” 张海东不能说有。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原本只以为，只是借钱亏欠了好哥们一些。谁知道，背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事情。 只还钱，他永远都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这些错。 所以有了事，他会拼尽全力帮忙。 至少让自己心里不再有那么难受。 “没问题。” 他正声道。 “好的。谢谢你。” 白有容眼皮抬了抬，抬手夹了一块鳕鱼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依然记得我爱吃鳕鱼。高中那会还是跟着你们哥几个去饭店才喜欢上的这道菜。” “嗯。我一直都记得。” 张海东笑了笑，随后不经意的问道：“对了，你在高中那会留着的披肩发不挺漂亮么，怎么想起来换成现在这种短发了？” 白有容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去我家说，我结了婚不适合留长发了么。你说短发更适合我的气质啊……” “啊？啊！哈哈……”张海东赶忙打了一个哈哈：“是是是，你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 说着，他飞快的夹了两口凉菜，来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只恨自己刚才没有点酒，酒才是掩饰尴尬的最好伙伴。 白有容看着张海不自然的样子，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张海东一直和刘山有联系，她也是十分熟悉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张海东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很奇怪的那种感觉。 当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的明显了。 不过她并没有问，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吃着，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张海东赶忙起身到收银台结账。 幸亏白有容没有追问自己太多，否则十多年的记忆断层，说的越多，就露馅越多。 到时候怕是都收不了场。 以后说话前还真得好好的思考一下，不能随便的开口乱问了。 “您好先生，一共九十八。” “好的。谢谢你。”接过钱，张海东走回了座位旁边。 “行了。我也得走了，谢谢你请客。你尽量早些劝劝他吧，你也知道，我是个已经出嫁的人，一直呆在娘家养孩子不合适的。况且我身上现在一分钱的奶粉钱都没有，还要用我父母钱买奶粉。我哥和嫂子那边怨言很多。”白有容将孩子包了起来，一点风都不让漏进去。 “行，就这两三天。对了，我给你打个车吧。这大晚上的不好打车。”张海东道。 “不用，我来之前就通知了我哥，让他下班过来接我回家。现在他就在门口，你放心吧。” 果不其然，出门之后，白有容抱着孩子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好的。” 摆摆手，黑色的汽车朝着夜色中疾驰而去。 “能行吗？你不是说这男的不靠谱吗？会不会打着帮你说和的旗号，又去骗刘山一笔钱啊。”主驾驶位置上的中年男人看着妹妹，缓缓地说道。 “不会。上次我都查过了，那笔钱真的是他还的。而且能进花贺集团这种大企业，还钱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都是他欠我们的，他应该去做。” 后座的白有容轻轻的给孩子遮了遮小被，孩子已经睡着了。 “来之前还没有信心，怎么突然间对他又有信心了？”中年男人继续问道。 说到这，白有容皱了皱眉头，然后道：“他好像真的变了。具体哪里变了，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变了很多。给人一种那种特别熟悉，而又极度陌生的感觉。我描述不上来，只是隐隐的觉得能靠得住。” “是么……” …… 张海东没有回家，而是杵在了自家楼下的电杆上。 还有三天就能发工资，到时候自己再请客也能来得及。跟胖工头老胡请个假，应该也没啥问题吧。 要坐下来好好的跟刘山谈谈这事。 虽然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资格。 但是依然要谈。 答应了白有容。也希望能替自己最好的哥们保住这段爱情，以后不要留下遗憾。 他拨通了刘山的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那边传来了嘈杂的音乐声：“喂，东哥，什情况啊。想起兄弟来了，闲着没，一起出来放松放松。”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有事跟你说。” “好嘞。” 听着那边的嘈杂声终于是小了，刘山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怎么回事啊，东哥。这么郑重其事的。” 张海东已经猜到他在哪里了，那是酒吧dj的声音。 他觉得三天之后可能太迟。 很有必要早一些喊刘山出来谈谈了，否则他真的会渐行渐远。 没发工资也没关系，自己先拿着公款请他吃一顿，到时候发了工资再补进去就行。 “我后天请你吃顿饭。白有容来找我了，我要跟你好好谈谈。”张海东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 后天是周末，刘山怎么着都是有时间的。 “她去找你了？嗨，我俩自己之间的事，找你干嘛……” “你别给我废话。后天，我电话联系你。吃完饭你就接她回去。”张海东正声道。 许久都没有听到张海东这么严肃的声音了。 刘山先是一怔，随后赶忙道：“行行行，我听你的，东哥。” 挂掉电话，张海东长长呼出一口气。 生活再难，也不能直接放弃，什么都不管了。 未来还是能有期许的，不是吗？ …… 女儿已经甜甜的睡着了，杜菁依然开着灯在等自己。 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和习惯，只有等着张海东回来，杜菁才会关灯睡觉。 这是两人七年来一直都没有过的。 看着满身寒气的张海东，杜菁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劝的如何？” “后天我去请刘山吃个饭，到时候让他把白有容接回去就行。两个人吵架了，说是要离婚。哎……” 张海东没说是因为将钱借给自己他们才闹的离婚，他不想让杜菁也难受。 说着，钱拿出来道：“吃了一百，这是剩下的。” “他俩不是初恋么。好歹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散就散。”杜菁将张海东脱下来的外套叠好，放在了床头。 顺便将仅有的三百五十块钱锁进了柜子里。 对于现在的这个家来说，这依然是一笔巨款。 “哎，我也不知道。放心吧，不会有啥大事的，接回家就能和好。”张海东挤进了被窝。 “你也已经二十多天没休息了……” “我知道。” …… 冰冷的寒风开始猛烈了起来，巨大的风力几乎要将工地上的工人们都推的后退回去。老天爷似乎在用这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告诉人类，此时已经不是干活的季节了。 但是没有人停下来，更没有人喊苦喊累。 所有人都在推着破旧的小车负重前行。 彷佛那上面承载的不是钢筋水泥，而是家人。 终于熬到休息时间的张海东，匆忙的吃完了饭，便等着胡胖子的到来。 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一会。 果不其然，没一会，胡胖子便大腹便便的挺着肚子走来了。 除了干活以外，胡胖子吃的和大家都一样，张海东实在是很好奇，为什么他的肚子能长那么大。 应该很抗寒吧。 “那个……工头，我能跟你商量个事么？”张海东看到胡胖子过来，赶忙靠近了说道。 “有屁就放！是不是受不了了，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反正老子不满意是不签。”胡胖子摇着头，猛猛的吸了一口烟。 “不是。我明天想请个假，您看能不能批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家里有点事，必须要去帮忙才行。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张海东小心翼翼的道。 “哼，有什么重要的事还得你亲自去？少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胡胖子咧着嘴冷冷的道。 随后，听到铃声响起，他站起身来朝着工人们喊道：“行了，最近你们休息的太多了。抓点紧给我干，不要拖延了工程的进度！” 说完，扭头就走。 看到胡胖子不搭理自己，张海东瞬间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不批。 那白天肯定是不行了。 要不，就告诉刘山晚上吧。 自己舍命陪君子，豁出去多喝点。第二天就是晚上班，也得跟他好好谈谈。 谁知道胡胖子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扭头道：“后天还是按时来，要是不来。老子可就不签了！” 听到胡胖子这话，张海东先是一怔，随后狂喜道：“谢谢工头！谢谢工头！” 第61章：坍塌的小城 可能是因为上午的原因，火锅店里零零散散的只有两三桌人。 张海东将菜点好之后，安静的打了一杯饮料，坐在座位上喝了起来。 店里面暖气十足，将身上带来的寒气统统都驱散开来。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眼看着陆陆续续上人的时候，刘山终于是穿着一身带着花哨的休闲装走进了火锅店。 “东哥，你又变帅了！这最近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一进门，刘山便笑着调侃道。 然后搓搓手，抖了抖身上的冷气才坐了下来，将外套搭在了椅子靠背上。 看到刘山一身的花里胡哨，张海东只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这不太像一个结婚人士，更像是那些洒脱的单身贵族。 “你是真会说。你最爱的辣兔头火锅，怎么样，满意吧。” 张海东先将一杯饮料推了过去。 “辣兔头火锅？正合我意呀，东哥。我都好久没吃这个了。” 刘山开心的喝了口饮料道，“那还等什么呢，身上还有点冷呢，赶紧开锅了。” “服务员，开火了。” …… 热气腾腾的火锅里捞着肉片出来，然后在底料里这么一蘸。整个人身上的毛孔瞬间都舒展开来，浑身上下撒发出了一股淋漓畅快的气息。 舒服！ 大冬天没有比这个更美的了！ 两个人端起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烈酒入喉，连喉咙都暖和了起来。 张海东缓缓地开口道：“你最近好像很时尚。” 刘山一愣，随后笑了笑：“那是。婚姻都束缚我这么多年了，这不也是找个机会解放一下天性嘛。你看，我穿着这身补丁休闲装，是不是一下子就回到了二十多岁？” 张海东笑了笑，没有回答。 又吃了一口，这才道：“解放天性到无所谓。可是你明知道白有容就是跟你耗个气，吵个架而已。她都回娘家都快一个月了，你都没有想着去接一下？怎么，解放天性就可以不要家了？还是说解放天性之后，连那个家也要一起解放了？” 不知道话是不是有些重，刘山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默。 怔了十几秒，他才缓缓地开口：“其实我心里门清着呢，东哥。只是我可能压抑的太久了，让我对现在这种婚姻生活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说着，刘山似乎是心情不好，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我讨厌了这种天天数着柴米油盐的生活，所以一旦放开，就分外珍惜这种时光，那怕是一分一秒。也就懒得去接她们母子俩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触动了感情的弦，刘山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听他这么说，张海东心里莫名其妙闪过一丝愧疚。 结了婚之后，谁家不是数着柴米油盐的瓶瓶罐罐过日子啊。 婚姻就是一座小城，一旦进来了，便要在这座围城里围着家庭打转，不断地去重复那些琐琐碎碎的事情。 围着老婆转，围着孩子转，围着厨房转…… 这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责任和幸福。 若不是自己无缘无故的跟他借了那么多钱，想来他柴米油盐的日子应该会过的很幸福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赶忙歉意的道：“对不起，山。我不应该无缘无故的跟你借那么多钱，让你在家里有压力，还起了纷争。不过你放心，我在未来的一年里，肯定能将借你的那些钱全部还完。” 听到这话，刘山怔了一下：“她跟你说我俩闹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我将钱借给了你？” 看着张海东那复杂而又愧疚的眼神，刘山叹了口气道：“东哥，婚姻里闹崩感情的，怎么可能是一个两个简单的原因，那是长期积累和压抑，积攒下来的矛盾爆发了而已。” “与你无关！” 刘山说着，又端起酒杯来和张海东重重的就是一碰。 此时火锅店里原本热热闹闹的声音，一瞬间在张海东耳中变成了刺耳的嘈杂声，吵得他烦躁起来。 一直都在警示自己，不要用那种十几岁的思想来看这个世界。 可是当正儿八经的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总是会用这种简单的头脑去寻找想法，然后试图理解这一切。 最后的结果证明了，这样的思想在很多时候根本就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 白有容和刘山，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将钱借给自己才会离婚。 而是他们的婚姻中出现了某些不稳定的因素。 要去解决这个不稳定因素，才能让他们的婚姻重回正轨。 端起杯子中的饮料一饮而尽，似乎是散去了一些身上的酒气，张海东这才道：“那你能说说，你俩从初恋到现在，这么深的感情，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会吵架闹到离婚。你所说的压抑，究竟是什么？” 刘山痛快的捞起兔子头吃了一口，舒爽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他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道：“压抑来自于很多方面，多了我也解释不清楚。最大的一个方面，就是她的控制欲。” 似乎是体内的酒精挥发起了作用，让刘山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了起来：“我也知道她在家里很辛苦，除了做饭洗衣服，还要怀胎十月，然后带娃。所以我在下班回家之后，就一定会帮她做家务。洗衣服，洗碗，做饭……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我就全做了，只为了给她减轻一些负担。况且现在老人还不需要伺候，等哪天老人都老了，需要人伺候的时候，我也会义不容辞的帮着她。” “可是她呢？似乎在某些方面占了理之后，这些事情就变的理所当然了。像是信手拈来的那种控制欲，不仅在家务方面指使我，甚至在生活和工作中也处处管着我。我陪公司的领导谈生意去酒局，她打电话吼我喝了酒就不要回家。我把钱借给我最好的朋友，她认为家里被掏空了，我根本没有关心她和孩子……我给我父母买三百块钱的羊毛衫，她就要给她父母买一千块的……” 说道这里，刘山长长的叹了口气：“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我真的已经压抑的受不了了。” “再走一个！” 刘山红了眼睛，端起杯子跟张海东又是一碰。 “东哥，你也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追她的！冒着冰雹，一个人跑了三里地，回我家拿了一把雨伞给她送到了学校。因为她家人让她停了雨再走回去，我心疼！她摔伤失血的时候，我一个人先去医院里守着她，足足给她输了500cc的血，我可以将我的命都给她！念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一个月能攒个三百块钱。只要她一句话，我坐上火车狂奔两千多公里，只为在她放学的时候，在门口给她送上一杯温热的奶茶……” 说着，刘山的眼泪流了出来：“那会都说她有容奶大，有容奶大……光奶大有什么用！” “我们的爱情变了啊！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就在这一瞬间情绪崩溃，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张海东一时间的思绪更是杂乱无比，脑海中像是打翻了酱油瓶一般。 他不知道怎么样安慰刘山才好。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这不是那年轻时代的热血，只是偶然的情绪爆发，便会归于平静。 这是真的崩溃。 面对现实生活无力的时候的那种崩溃！ 谁心里都一座小小的城，那座小小的城装下了你的快乐，你的烦恼，甚至是你的青春…… 可是当某一天，那座小小的城再也抵挡不住那些暴风雨而被摧毁的时候，那小小的私人世界，便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具行走的，毫无灵魂的躯壳。 张海东非常理解刘山现在的状态了。 他并不是变得花哨了，也不是想着要出轨了。 他的行为是一种逼不得已的反击，并不是针对白有容母子的反击，而是针对这个成年世界的反击。 是啊，如果是这样的生活，自己也会腻烦的。 那些种子从种下到长成参天大树，不是没有来由的。 自己当时还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杜菁没有像白有容这般压制着刘山，更没有给自己什么压力…… 但是未来呢？ 未来会这样吗？ 谁也保不准的事。 张海东不想知道，也不愿意去多想。 “服务员，再来一瓶白的。不要玫瑰汾了，来一瓶黄盖汾！”他招手道。 没有去安慰刘山，让他自己先好好的安静一会。 小世界坍塌之后，重塑是无比困难的事。至少自己是根本帮不到什么忙的。 …… 黄盖汾足足有53度，张海东没有多说话，倒满一杯，和刘山一饮而尽。 朦胧间，他似乎想起了高中时代谈到的爱情，自己看到过记忆最深刻的一篇文章，他甚至将里面最精华的内容全部都背诵了下来。 “结不结婚都会后悔。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却没有归宿。围墙里的狗有归宿，却终生都要低头。人生这道题，怎么选，都有遗憾！” 只是忘了，曾经的那个作者是谁了。 当此时再回顾起来，那写的，不正是血淋淋的现实么！ 第62章：转机 烈性的酒让张海东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恍惚之间，他冲到收银台先结了帐。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似乎耳边是杜菁的声音，然后整个人一软，便躺在了温暖柔软的床上，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他好累。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劝刘山，比在工地上班都要累！ ……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喉咙像是火焰一般的燃烧，朦胧中张海东胡乱的抓着：“水，水，我要喝水……” 嘴唇边，一个凉凉的东西放了过来。 猛然间像是触电一般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女儿正站在床头边看着自己。 而嘴边，是两个已经剥了一半的橘子。 “爸爸，妈妈说你喝多了，吃点橘子能解酒。水在外面桌子上，放到床上会撒。” 看到张海东醒了，倩倩小手递着橘子说道。 “嗯，爸爸知道了，谢谢我的宝贝。” 张海东接过橘子便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一股酸甜的气息终于是让他有了一些精神。 窗外的天色已经是偏黄昏了，看来自己应该整整的睡了一个下午。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像是灌满了铅一般的沉重。 白酒不能混着喝，太难醒酒了。 走到客厅，端起桌子上的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便一饮而尽。终于是缓解了一下那股急切的干渴。 放下杯子，这才看到了坐在小床上的杜菁。 虽然今天是休息日，可是杜菁依然顶着两个浓浓的大眼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劝的怎么样，和好了没？”杜菁开口问道。 “刘山没说么？” 张海东一愣，他早就喝迷糊了，后面跟刘山说了什么，根本就不记得。按道理应该是刘山把自己送回来的吧，不应该顺嘴告诉杜菁一声么。 “他也醉醺醺的，把你送到门口就晃晃悠悠的走了。” “呃，应该……” 张海东只觉得脑袋生疼，他真的不记得后来的事。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打开一看，这才看到了刘山的短信：“东哥，怎么回事，是不是肾虚？你这酒量是越来越差了，不行你可得补补，喝点王八汤什么的。要不然咱俩以后喝酒怎么尽兴啊。对了，我已经打车将她们母子俩接回来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不要让嫂子担心。” “已经接回家了，他给我发信息了。”张海东举了举手中的手机。 杜菁翻下床，走进卧室道：“你进来，我有事跟你谈谈。” 有事？ 张海东不知道是什么事，当下只能轻轻的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道：“在外面乖乖呆一会，爸爸妈妈说点事，一会就出来陪你玩哈。” 倩倩乖巧的点点头。 走进卧室关上门，张海东顿时一怔。 只见自己那身工衣和磨损过的手套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床上。 他本来是不想让杜菁为自己担心，这些工衣应该留在工地上的。但是自己又有洁癖，不喜欢臭烘烘的穿着衣服，所以这才放在了家里。 平时杜菁看不到，因为自己起得比她早。 今天正好休息，应该是杜菁整理的时候看到的。 “你换工作了？” 杜菁说着，走上前来，轻轻的握住了张海东的手：“咱俩不是夫妻么，为什么你换了工作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手上这么多的冻疮，伤口。还有背上的伤口，你以为我都看不到么……” “你是不是个傻子，拼成这样，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声？” 眼神中是无限的温暖和柔情。 自从讲了女儿要上学之后，张海东就变了。 他变得奋发向上，勤奋无比。甚至不再像从前一样，张开嘴就是不停的争吵，抱怨，逃避……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胎记还在的话，杜菁都要怀疑这个在身边躺了六年的男人是不是换了一个……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张海东张了张嘴巴，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他知道杜菁这是在担心自己。 顿了一下，稍稍的理了一下头绪之后，他这才道：“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是我现在的业务之一。” “我想的哪样？你倒是解释来听听啊。” “别急，你坐下来听我讲。” 张海东拉着杜菁的手，坐在了床上。将武瑶是怎么分配任务的，一直到留在工地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听完他讲的之后，杜菁先是愣了愣，随后眼神中满是心疼。 “你是不是傻，人家那么多业务员都回去了，为什么你要装傻冲楞的硬上啊。大不了咱不干了。工地那种苦，哪是一般人能吃的下来的。” 看着张海东满手的冻疮，杜菁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没事，我不苦！为家庭奋斗的人不苦！” 张海东拍了拍胸口道。 “傻样……” 杜菁收了收幽怨，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胸口道：“照你这么说来，那个胡胖子为人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你也是帮着公司从工人手里抠钱，人家激烈反抗肯定是有道理的，保护自己人并没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杜菁晃了晃手指道：“我猜测，他之所以将你留在工地，还这么照顾你。一来，是你干活卖力，确实是很诚实的一个人。二来，就是做给那群工人们看的，就是想堵住他们的嘴……” 张海东愣了。 还有这层意思？ “这……” “你想想，人家承包工程几百万上千万的包工头，犯得着跟你张海东打赌？有这个必要吗？”杜菁开口问道。 “确实没有……” “那不就对了？既然没这个必要，为什么还要跟你打赌呢？我从你的描述来看，这胡胖子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将你留在工地上，还处处照顾你，说明他人并不坏。而为了工人们的补偿跟公司闹崩，也说明他很讲义气。但是你反过头来你想一想，他为什么可以在花贺集团的工地带着工人们一干就是十几年？” 杜菁又问道。 “因为讲义气？能招来人？” 张海东下意识地回答道。 毕竟那里面都是他自己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的。 不过总感觉杜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自己的社会阅历还是太少了，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一个看人的经验。 “笨！是妥协！” 杜菁点了点张海东的脑门。 “能在花贺集团连干十几年，最重要的就是妥协。如果每年他都这么闹，早就闹崩走人了。谁不了解法律，他怎么会不知道法律？那都是借口！无非就是得在工人面前做一个样子，塑造一个讲义气的人设，工人们才能服他。把你放在台面上，就是让这些工人们看的。你们看，人家一个坐办公室的都这样了，我不签也不行。” “这样一来，他既在工人面前树立了自己讲义气的形象，又没有和花贺集团闹僵，以后还有的是大把机会合作。” 杜菁看着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倒真没有这么分析过…… 他只是有点迷茫，平时看起来直爽老实的一个胖子，难道真的也在玩套路么。 当然，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玩一点套路倒是没什么错。 不过和自己平时的印象实在是差了太多。 “那我应该怎么办？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是应该继续干，还是再去请胡胖子吃饭……” 顿了顿，张海东还是决定问问杜菁怎么办。 对于社会这方面的事情，他的处理能力实在是有限。 “你私下里去找胡胖子探探口风。一定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哈，要不然胡胖子也不好做人。你悄悄的私下里去找他，到时候胡胖子那边肯定能给你一些答复。如果不懂他的答复是什么意思，我回来给你参谋参谋。”杜菁道。 张海东心动了。 杜菁说的是有道理的。 “那我大概什么时候去探探口风比较好？”张海东又问道。 “今天就正好啊。现在还不到六点，正好趁着今天休息去探探他的口风。平时你下班那么晚，他一个工头还有应酬，怕你不好抓。”杜菁细心的给张海东解释着。 “行，那我现在就去。” 张海东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记得买点东西！不要空手！你不是还有公款么！” 杜菁在身后交待道。 …… 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不过此时张海东的心头是热乎的，眼看着事情有了转机，怎能叫他不兴奋！ 一路骑着共享单车来到了工地，迎头便碰上了小组长老李。 “李哥，李哥……” 张海东打着招呼：“胡工头在么？” 一看是张海东，老李调笑着道：“是你小子！你小子今天不是休息了么，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放不下这些兄弟们。” 张海东老脸一红，尴尬了一下。 “我今天喝的有点多，明天还想请一天假……” 话当然是假话，只不过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目的而已。 老李凑近闻了闻张海东身上的酒气，指着他道：“你呀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喝酒都在行，干活就差一点了。” 说着，他指了指工地斜对面的一栋楼道：“老胡在那里租了一套房子。就那五号楼的最顶层。现在他应该在里面休息，你去找他去问问吧。” “好的，谢谢李哥！” 打完招呼，张海东走进了不远处的小超市里。 杜菁已经交代过了，多多少少都要带一些礼物的。 货架里徘徊了许久，终于是从上面选了一瓶人参酒，标价四百五十块钱。 这东西应该也不算太寒酸吧。 想了一下，张海东就用公款买了下来。 按照老李头指点的，张海东一路走进了五号楼。 这是一栋老楼了，楼梯间里放着不少的杂物，还住着很多老人。应该是有了感情，舍不得离开这个老地方。 顺着楼梯走上来，顶层只有一户人家。 老胡应该就住在这里了。 张海东整理了一下仪表，当他微笑着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顿时让他怔在了原地。 第63章：黑白之分 “啊……老胡……” 傻子都能听得出来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没想到老胡正在办好事。 张海东犹豫了起来。 要不要走，等下次再来？ 可是如果走了，明天还要继续在工地上班，下班那么晚，想单独找老胡探探口风还真不容易。 但是如果留在门口不走，一会敲门会不会让老胡反感，自己这属不属于偷听啊。 犹豫中，里面似乎结束了。 那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胖子，我弟现在上班还天天挤公交呢。我想给他买个帝豪，自动挡的，让他开着上下班方便。国产车，也不贵，你出个七万好不好……” “我还要养老婆孩子，还要养家，已经花了不少公款在你身上了。你也要体谅我一下，不能每次见面一开口就是钱。” 老胡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似乎是有些累了。 “你给那个黄脸婆那么多钱干嘛，反正迟早都是要离婚的。她一个农村妇女，有吃有喝就不错了，还满脸的雀斑。就是脱光了躺在这里，你怕是都动不了几下吧。我呢，肤白貌美的，年纪轻轻就跟了你，你哪次上来不是卖命的搞。痛成什么样，都没有拒绝你。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要点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那是兄弟们的钱……” 听到老胡这么说，女人的声音瞬间高了起来：“兄弟兄弟！每次都是兄弟！那么多公款，你总是说都是兄弟们的。我是你的女人，每天陪你睡，我连你那些工地上的兄弟们都比不过了吗？他们能给你什么？再说了，你拿了多少，他们怎么知道？” “唉……” 老胡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一码归一码。那些钱真的是兄弟们跟着我在工地上拼死拼活才赚来的血汗钱。这都跟了我多少年了，凭良心来说，我都不能去乱拿那些公款。在要是放在以前，那可是要剁手的！” “你说的倒是好听，好人都让你做了！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弟每天上下班挤公交？你忍心吗？别的女孩过的都是精致的生活，每天除了购物就是晒浪漫和礼物。而我呢，名义上找了一个身价几千万的包工头，却连一台国产车都舍不得给我弟买！” 女人越说越委屈，似乎是嘤嘤了起来，接着道：“胖子，你跟家里那个黄脸婆离婚吧。我嫁给你，好不好。我嫁给你之后，你就不会这么不信任我了。你说过要宠我一辈子的。” “好了好了。公款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和你弟弟的。” 撒娇是女人的天生利器，谁都无法抵挡。 “胖子，你真好。mua！” 屋子里的对话听的张海东脸色煞白。 出……出轨？ 老胡出轨了？ 他家里有老婆，竟然还在这里租房子包养了一个小三？ 自己好像把全部的事情都听到了！ 这是有钱人的传统吗？ 还是说男人的通病？ 张海东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今天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 改天吧，改天找个机会再来探探老胡的口风。 心中打定主意，转身便要走。 可能是由于太紧张的缘故，加上晚上楼道里昏暗，张海东不小心便踢倒了放在门口的一排酒瓶子。 劈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寂静的楼道。 他怔住了。 “谁？” 老胡一声暴喝，一下子便推开了门。 “张海东？” 看着手中拿着礼物站在楼道里的张海东，他愣住了。 此时的张海东尴尬到了一个极点，脸色通红，像是做什么坏事被抓到一般。 手中赶忙提起那瓶人参酒，然后结结巴巴的道：“胡……胡哥……我就是感谢您今天请假给我……然后来……送……送点礼物……” 语言和手上的动作完全不搭配。 老胡沉默了下来。 随后道：“来，抽根烟聊聊吧。” 说着，他关上门便走到了楼道的窗台前。 张海东擦了擦脸角的汗，长出一口气，只能咬着牙跟在后面。 烟点燃了，老胡熟练的吞云吐雾，张海东却只能忍着呛人的烟味陪着他抽。 他实在是不喜欢抽烟。 “什么酒？” 老胡开口问道。 “人参酒。现在工地上这么冷，我寻思着你每天喝上点这个，能让身子暖和一些。” 冷静下来的张海东说话终于是利索了。 “嘿嘿，这一瓶得五六百吧。老子虽然饭局走的多，不过也是农村出来的，私下里嘴巴可没有那么挑食，平时吃的喝的和你们都一样。” 说到这里，老胡又笑了笑：“你小子有股实诚劲，现在也学着这些场面话，以后前途不可限量。等你哪天发了财，在花贺集团做了高管，还要多多来照顾我一下哈。” 说着，他轻轻的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怎么可能……”张海东只能干笑着。 …… 又是一阵沉寂之后，老胡重新点燃了一根烟，若有所思的抽了一口这才道：“你来了很久了吧，屋子里的声音都听到了？” “……嗯” 张海东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他不知道老胡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自己真的是无意的。 “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他似乎是在感概，又像是在说给张海东听。 张海东只能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个话。 好像没法接。 自己要是能换个时间来，没碰到这个事情该有多好啊。 “可能……可能我们每个人面对的压力都不一样吧！” 想了想，张海东还是回答了一句。 这样的回答，应该能让他有些认同感吧。 “是啊，当你处在不同立场的时候，就会面对不同的人和事。处事的方式就会变，甚至连你的感情也会变。” 老胡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接着道：“我老婆十六岁那年就跟了我，那会我还没房子，穷的叮当响，家里连一顿白面都吃不上。就那样的苦日子，我俩也熬过来了。可是当我有了钱之后才发现，她似乎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根本无法融入我现在这个圈子，我俩开始变得格格不入。从以前的爱情，慢慢的变成了现在的亲情。我对她，只剩下感激了，再无其他。”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有所感触，张海东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或许，这就是中年人的世界吧。 从一开始的鲜衣怒马，热血澎湃。再到回归平淡，相互依赖。 爱情变成了亲情，变成了割不断的血脉…… 那些曾经山盟海誓的誓言呢？ 磨没了吧…… 以前自己很喜欢看徐峥的电影，有《心花路放》，《港囧》，《泰囧》…… 那个时候的自己，喜欢看电影里面那些欢声笑语，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可是等到现在回去扭头再看，里面却写满了一个一个悲伤的故事。 老胡就这样抽完了一根烟，然后将烟头丢在脚下，用力的碾了碾。 “你找我来是因为补偿费的事吧。老子也不是不能签，只是看不惯那群坐在办公室里的孙子，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就像是施舍给老子一样。这个世界没有谁比谁更低贱，大家都是平等的，我不会惯着他们。要是都跟你一样谦逊，老子早就签了。跟他们闹就是告诉他们一件事，没有工地这群兄弟拼死拼活的干，他们啥也不是。” “哼！” 老胡说着，气的冷哼了一声。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行了，你小子也在工地上趴了快一个月了。兄弟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补偿费老子给你签了，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滚回你的办公室去吧。” 果然，和杜菁所说的一模一样。 自己或许就是推出来堵住那群工人的嘴吧。 张海东一时间心里像是打翻了酱油瓶一般，五味杂陈。 老胡对自己也不错，工地的兄弟们对自己也很好。 完成补偿费这个签约，甚至让他在心里有了一些负罪感。 他将酒递给了老胡，然后道：“胡哥，这酒你喝了吧，专门给你买的。现在公司的补偿标准是每人每月一千三，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再去跟领导申请申请……” “傻小子……” 老胡轻轻的在张海东脑袋上拍了拍：“你小子来了工地一个月，就成了工地的人啦。你要是回去申请，那不是在打你领导的脸么。冒着一股傻劲……快滚回你的办公室去上班吧。己住，以后发达了，多照顾照顾我就行，我看好你。” “胡哥……” “还废话！” 老胡跟着就是一脚。 …… 骑着共享单车，张海东的脑海里却是感概万千。 事情办成了，反而却多了一种压抑的负罪感。 自己算不算一个坏人啊！ 这个世界上好人和坏人应该怎么区分呢？ 就像是老胡。他出轨了，和小三上了床，他是坏人吗？ 但是他从不拿兄弟们的血汗钱，对人又讲义气，那他是好人吗？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界定。 成年的人的世界，或许没有黑白之分吧……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骑到了楼下。 缓缓地上楼，开门，睡觉。 “怎么样？成了吗？” “嗯。他答应签了。明天我就回公司答复就行。” 一个迷茫的夜。 …… 看着张海东回到公司里，同事们用一种奇异的，惊讶的眼光盯着他。 他不是去工地了？ 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领导对他网开一面了？ 第64章：调岗 张海东没有在意这些异样的眼光。 他已经习惯了。 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不用太在意这帮人。 可是当他找自己的位置，要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似乎是新来的。 这…… 已经有人顶替了自己的位置了？ 没由来的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这么惨的任务自己都接了，竟然面对一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就在此时，武瑶喊道：“张海东，来办公室一下。” 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走进了办公室。 “老胡昨晚给我打电话了，他同意现在的补偿标准。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你放心，该有的奖励，公司会一分不少的给你。”武瑶标志性的敲着桌子道。 “嗯，好的。” 张海东点点头。 “你好像情绪不高呀，张海东。怎么了，是不是去了一趟工地，见识了一下世间的人情冷暖，把你那点可怜的信心都磨没了。” 武瑶调笑着，接着道：“还是你觉得我会坑你？差了你的钱？” 张海东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猛地离开工地之后的疲劳症，让他一瞬间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将公款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公款，还剩四千一百五，你点一下。” 武瑶摆了摆手：“不用点，直接交回财务就好。” 张海东点点头，这才开口问道：“对了，我的办公桌怎么没有了？好像去了一个新人……” “公司招了一个新人，我就安排在你那里了……至于你……” 看着武瑶有些犹豫的样子，张海东便有些激动：“我辛辛苦苦为公司出生入死的，这就把我的位置取消了？你们良心何在？你知道我在工地有多累，多辛苦吗？” 听到张海东这话，武瑶不舒服的挑了挑眉毛，“也不过是让你去了一趟工地而已，你这是怎么了，回来就开始表功了？那些工人们常年都在工地上拼命的干，难道不比你更累？作为一个男人，吃得苦中苦，以后才能开路虎。懂吗？不要像个女人一样，一回来就这副委屈巴拉的样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少给你钱的。” 听着武瑶不仅不理解自己，反而居高临下的说这种话。张海东在一瞬间有些认同老胡的话了。 坐办公室的这帮人，还真是一群孙子啊！ 两嘴一张一合，就把所有的辛苦抹去了？ 给你钱，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么这么像施舍呢？ 对别人有过尊重吗？ 居高临下的不理解，加上心中那若有若无的负罪感，让张海东脑子里热气一冲，直接便开口怼道：“不累？不辛苦？既然是一份这么轻松的工作，你为什么不派别人去？偏偏要派我去？为什么去了老胡那里的业务员全都跑了？既然是您嘴里这么轻松，他们咋不留下来干啊！” 说着，张海东伸出了满是冻疮的双手：“你看到了？每天在寒风下都要推12个小时的车，还要扛钢筋和水泥。手上全都是伤，连一处好的地方都没有。你有设身处地的可怜过别人吗？你们这群坐办公室的，就他妈的两嘴一张，什么政策都敢出！连工地上兄弟们的卖命钱都要坑，真是丧尽天良。” 可能是因为太着急，连祖安话都喷出来了。 听着张海东这么说，武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涌上了瘟怒之意。 “张海东你是不是失心疯了？还是工地上把你的脑子给冻坏了？那么多业务员没有成，所以他们一丁点的奖金都没有。怎么，你张海东也一分钱奖金都不要是吧。” 说着，武瑶站了起来：“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是什么？公司给你钱是干嘛的？公司给你钱就是让你去干活的！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你可倒好，去了不到一个月，跟工地的人穿着一条裤子出气了？行啊，你要是对工地感情这么深，我现在就给总经理打申请报告，让你去工地好不好？” 武瑶怒气冲冲的指着张海东。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大，让外面的同事们听的一清二楚。 “脑子瓦特了吧，帮着工人们跟公司对着干？这种nt，不去搬砖真可惜了。”陈破笑着道。 “没文化的人，一般脑子都不大好使。基本张口就是兄弟兄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古惑仔重生了呢。跟农民工做兄弟，还真是脑子有恙。”安顺撇着嘴敲着键盘。 “他本来就是农民工嘛。无非就是凭着那张小白脸，才挤进了花贺集团。你看看，这才没几天，都得瑟成啥样了？” “放心吧。新人都来了，这里注定没有他的位置了。” …… 武瑶的语气很冲，张海东本想站起来摔门一走了之的。 因为他真的没有感觉到尊重，和老胡一样，他感觉的到的，全都是施舍。 难道因为我拿了工资，所以就没尊严了吗？ 内心的纠结，让他一时间难以做出决断。 如果真的去了工地。 尊严是有了，可是以后都不一定能有机会每天接送女儿了。因为工地在夏季的时候，是从每天凌晨就要开始干活的。 到时候自己每天都起那么早，难道让杜菁去接送女儿么？ 她也很累啊！ 此时，他最终于明白了杜菁那句话：老胡能在花贺集团一干就是十几年，是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妥协！ 当我们每每要站起来反抗的时候，现实总会给你迎头痛击！ 有了尊严，就会失去工作，让自己甚至家人更加痛苦。 不要尊严，却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憋回那口气去。 难啊！ 难！ 纠结中，理智终于是占据了上风，让他冷静了下来，整个人一软，不再说话。 他没有看到，在他激动起来要走的时候，武瑶的手放在了桌子下面，不停的抖动。 直到看到他冷静下来，那握紧的手才轻轻的松开。 “怎么，你的硬气呢？不是骨头很硬吗？我让你走啊，帮你申请啊，你怎么不敢走了？” 武瑶语气又硬了一些。 张海东闭着嘴不再说话。 看到张海东服了软，武瑶这才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轻轻的品了一口。 “你放心，该给你的补偿都有的，我也知道你很辛苦。就连老胡那边，也给你申请了一份工地的补偿。老胡这人真的蛮不错的。你领工资的时候就知道了。” 武瑶的口气渐渐的软了下来。 她打开抽屉，将一份新合同丢了出来，摆在了张海东面前：“之所以招了一个新人，是因为我要给你把你调到新的岗位上去，明白了吗？这是新的劳务合同，工资起步为八千块，视能力涨薪，看看，然后签个名字。” 说着，一只黑色的中性笔被丢了过来。 张海东打开一看，顿时疑惑的道：“市场调查员？这是个什么职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武瑶笑了笑：“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你需要定时定点的在商场内记录这些门店的客流量，客流分类，然后做成统计表格留存好。马上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的大促销了，这场大促销，代表着咱们花贺集团今年最后的一场大战，你一定要给我拿下来。” “我要去商场调查？圣诞节整个商场的促销也交给我？”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拍脑子想出来的方案吗？ 自己可是连一天的活动都没有策划过啊！ “嗯？”武瑶皱了皱眉头。 “怎么，你以为把人家锦绣集团弄进来就行了？你要负责到底好吗！我告诉你，这是总经理决定的，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武瑶肯定的语气道。 “这既是锻炼你的能力，也是给你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未来面对任何商战和大场面，都不会惊慌。明白吗？” “可是，我真的没做过啊，这么大的活动，万一搞砸了，我哪能承担的起这责任……” 张海东连忙道。 “你别给我废话了，赶紧看完合同给我签。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打嘴炮。” 武瑶没好气的道。 张海东只觉得一瞬间压力山大，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低着头签了。 看到张海东签字，武瑶这才迅速的将合同整理好。 “行了，你现在就去后勤，领一个你的新工牌。将工牌别在这件西服上，就开始在商场里定点观察人流量和数据吧。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要给我抓紧点，一边统计，一边思考你的创意。我希望咱们公司今年的圣诞节活动，举办成历年来最好的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说到这里，武瑶摇了摇手指道：“对了，签了这份新合约，你可要遵守里面的规章制度。你所有的工作都要服务于我，二十四小时之内要随叫随到，我会临时给你安排任务的。” “什么？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张海东听到她这么一说，赶忙拿起合同一看，果然有这个条款！ 完了，又被这娘们给套路了！ 当下激动的道：“我还有老婆孩子，家里一堆事，怎么可能随叫随到？这合同不算，我不要你那八千了，你给我改回去。” “哦？改回去？你觉得可能么？这可是白纸黑字的新合约。随叫随到，不得有误。如果你反悔也可以，立马赔偿十万违约金。” 武瑶指了指合同中的另一个条款。 “你……” 张海东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开始变幻了起来。 像是似懂非懂，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理清了脑海中的头绪，只见他指着武瑶道：“好哇，我说你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还给我涨了一倍工资。还特地规定二十四小时内随叫随到。原来你想让我给你做小三？我告诉你，我张海东就是去工地累死……饿死……穷死，也绝不会给你做小三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武瑶听到张海东这番话，先是一愣。 随后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门口颤抖的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第65章：丑人多作怪 “你不是想让我当你的小白脸？” 看到武瑶这般举动，张海东有些愕然。 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你滚不滚？” 武瑶说着，拿起东西就要砸过来，张海东赶忙一溜烟的跑了出来。 还真是母老虎，惹不起啊。 一路来到后勤，正好又看到了曾经在招聘会上赶走自己的那个女人，她嘴里不停的叨叨着，正嗑着瓜子和同事聊天。 可能是有了阴影的缘故，张海东看到她就有些不舒服。 不过还是强忍着走上前轻声道：“你好。” 看到张海东，那女人似乎也认了出来。她眼睛一翻，白着眼问道：“来干嘛呀。”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张海东也烦她，但是这里不好翻脸，只能道：“武主管让我来领个工牌，说是跟你们领就行。” “哼！” 那女的不耐烦的冷哼一声，将工牌丢了过来：“就这个，赶紧拿走，别在这里烦人。” 武瑶的态度就已经让自己很不爽了，又被这个更年期的泼妇无缘无故这么一说，更是让张海东火冒心头。 不过这里毕竟是公司，吵架赢不了什么，还是不跟这种人计较。 张海东强行压了压火气，拿起工牌就走。 谁知道还没走几步，背后便传来了那女人讨厌的声音：“哼，耍点小手段进了花贺集团，不知道天高地厚。当小白脸的日子不会长久的！” 声音挺大，像是故意传入张海东耳朵里一样。 是可忍熟不可忍，心头的那股火气终于是压不住了。 他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走到了那女人面前，轻声道：“大姐……” 那女人冷傲的瞥了一眼道：“干嘛，我有那么老吗？” “你可真是丑人多作怪呀你！” 张海东接下来这句话，让那女人身边的同事一口水便喷了出来，喷的那女人顿时像个落汤鸡一般。 张海东则是转身就跑。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骂完那个老妖婆让自己浑身都清爽无比，比泡了温泉还要舒服。 精神十足的他将工牌挂好，开始熟悉花贺集团的整个商场的门店分布位置。 他的脑子也快速的飞转了起来。 张海东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之前之所以能将秋天的第一杯咖啡策划成功，其实更多的，不是因为自己脑子好使，有多么好的创意。反而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偏小，可以站在年轻人的角度来想问题，所以就抓住了年轻人的痛点，做出了一场完美的营销策划。 这可能也是自己在做策划方面的优点。 但是这次要做的，是整个商场的节日营销策划，责任非同小可。 带着节日加成的情况下，可能会有无数的人涌进来购物。到时候活动和目标类购物五花八门，绝非可以简单测算出来的购物目的。 这让他顿时犯了难。 也不知道武瑶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就敢托付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而且压根都没有人来帮自己。 最起码找个往年营销策划的老手带一带啊。 这让自己一个新人怎么做，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张海东狠狠的抓了抓头发，时间也远远不够啊。 算了，自己还是脚踏实地，从现在就开始做人流量比例和分类数据，到时候再参考参考花贺集团往年的营销案例，汲取百家之长，出一份营销策划方案吧。 能不能成，全交给天意了。 打定主意，他开始找了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记录起了店内的人流量。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响起，张海东从记录中回过神来，掏出来一看，是黄文莹的电话。 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回家有一个月了吧！ 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联系，早就忘了问候一下她家里的情况了。 人家走的时候，还专门通知过自己的。 张海东赶忙愧疚的接起电话。 那头顿时传来了黄文莹的声音：“海东，你最近忙啥呢？我带着我妈来津门了，以后她就陪着我常住这里了。你最近在公司忙不忙啊，约个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你是我在津门的好朋友，我妈也见见你，是吧。” “咳咳咳……” 听到这话，张海东赶忙咳嗽了几声。 这不会是挑选女婿吧？临走前自己已经说明了情况的。 当下连忙尴尬的转移话题道：“是吗？津门好，离你也近，能照顾得上。对了，阿姨的身体状况咋样啊。” “挺不错的，谢谢你关心。你赶紧定个时间吧，一起吃个饭嘛。” 黄文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张海东怔了一下。 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既然有长辈，那自己还去去一趟为好，毕竟黄文莹帮过自己那么多。 不过上次单独去的时候，还跟杜菁吵了一架，导致了家庭的冷战。 单独去没法跟杜菁解释呀。 哎，对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海东顿时眼前一亮。 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了。自己正好去还刘山的钱，然后带上他，出来一起请黄文莹母女吃饭，不就好了么！ 一举两得呀！ 一边请黄文莹吃饭让她脸上有光，另一边带着刘山，也不尴尬。杜菁问起来也好有个交待。 真是一个好办法，就这么定了。 打定主意，他这才道：“这样，明天晚上吧。怎么样？我带一个我最好的朋友，咱们和阿姨晚上一起高高兴兴的吃个饭。” “嗯……行！” 黄文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你定个饭店，到时候我一起请客，咱们好好吃点。” 两个人又聊几句，这才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又拨通了刘山的电话。 “喂，东哥，什么事？你的酒终于醒了？好家伙，这是回过神来终于想起你兄弟我来了？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刘山一如既往的调笑道。 “我那天都喝傻了，早就忘了回你了。对了，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吃个饭，还有我一个朋友，咱们正好坐一起好好吃点，聊聊天。” 张海东道。 “你这是……哦，你明天发工资啊！行，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东哥。” “女的。” 张海东没好气的道。 “哈哈哈，你这是带我去给你把把关吧。难怪你这么好心。没问题，东哥。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刘山郑重其事的道。 “我扁死你！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你明天早点下班回家，我去你家找你。”张海东接着道。 “来我家找我？” 刘山一愣，随后道：“嗨，我没事的。我俩都和好了，出去吃个饭，她不会反对的哈。” 第66章：工资 “你别管了，在家里等我就行。”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 当辛苦的一天终于熬过去之后，踩着银白色的月光和掉落的枯叶，张海东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吃过饭后，他将今天记录下来的数据放在了桌子上，准备开始工作。 这些记录下来的数据要填写在表格上，然后每天都要整理，观察人流量和客人数目的曲线变化。 这样才能更好的做出判断，如何进行针对性的营销。 未来的一阵子注定是特别忙的。 “海东，你明天就要发工资了吧。”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杜菁淡淡的开口问道。 “嗯。” 张海东将提前打印好的空白表格摊开，准备开始往上填写数字。 “大概能发多少啊？” 杜菁又问。 “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张海东挠了挠头：“反正上个月我拿下了锦绣集团的那个大单子，总不能比上上个月还少吧。” “你放心，我领了工资先给咱宝贝女儿买个电暖器。今年冬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给冻着。”张海东赶忙拍了拍胸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菁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这才咬着嘴唇道：“我的意思是，要是你这个月工资发的多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房子。到时候搬到幼儿园附近去住。女儿放学之后可以自己回家，咱俩离的单位也都近一些。那边的房子都带着地暖，不用买电暖器。” 她缓缓地说道。 张海东怔了一下。 冷静的思考了一下这才坐到了床边，一把搂住了杜菁：“那边的房租比尹姐这里贵了好多，况且咱孩子还小，上学要是没人接送的话，一是会让孩子产生比较的孤僻心里。二是我觉得安全方面不放心，毕竟她才六岁啊。等过了今年冬天吧，熬过这个冬天，咱们多攒点钱之后，再往市中心搬一搬。” 说着，他轻轻的在杜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接着道：“对了，因为谈成了工地那个补偿。主管今天给我换职位了，下个月开始，我的起步工资就是八千一个月了。到时候先还了借刘山的那钱，咱们再换个大房子。指不定等明年的中旬，就能凑一套首付出来呢！咱们那时候就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了。” 张海东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幻想和美好。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杜菁那眼神深处，隐藏着满满的疲惫和忧伤。 这一切都被她刻意的掩盖了，不可见外。 杜菁听到他这话，苦笑了一声，然后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张海东的胸口：“傻蛋，那你是不是可以实现你的诺言了。你说过要养我的！” “嗯，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养你，老婆！” 张海东说着，热烈的一个吻便吻了上来。 杜菁闭上了眼睛。 眼角两行热泪滚滚落下。 张海东依然没有察觉。 许久，他才慢慢的松开。 杜菁鬓角的泪痕早已经干涸。 “宝，你也挺累的，先好好睡觉吧，不要太操心。明天我领了工资，先去还刘山一部分，剩下的就由你来分配哈。” 张海东搂着杜菁哄道。 “嗯。” 杜菁红着脸点点头，终于是钻进了被窝。 虽然闭上了眼睛，可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得到，杜菁的眼珠子一直在动，泪水莫名其妙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弯弯的圆月挂在树梢上，寂静的小屋子里，只剩下了笔在纸上摩擦着的，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海东终于是伸了伸懒腰。 数据已经全部都写完了，上面还写上了自己的一些创意和想法。 每天都积攒一点，到时候策划方案便出来了。 他满意的笑了笑，将表格整理好。 当他站起身来看着床上熟睡的杜菁时，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杜菁睡着了…… 他想拿着杜菁的手机发一条验证短信登陆自己的微信，然后去看看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股奇怪的念头随着工地的生活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是当自己重新回归正常生活的时候，这个念头再一次的抬起。 他缓缓的伸出了手。 内心却在不断的纠结，他担心杜菁要是突然间醒来该怎么解释。 难道解释怕她压了手机吗？ 内心的剧烈争斗下，刚碰到手机的手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还是再等等，等忙完这阵子，杜菁带着女儿玩的时候，再用她的手机发吧。 那样保险一些。 张海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关上灯，看着床上洒下的月光，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杜菁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早早的起床收拾了好了一切，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张海东无比的兴奋开心。 到底能发多少，今天去了财务就知道。 美滋滋的将女儿送到了幼儿园，然后早早的便来到了单位。 可能是要过年了，从早上开始就有人排队领工资。 张海东只好先进了商场，开始记录起了各区域的客流量和人数。 他没有丝毫松懈，死死的盯着来往的每一个客人。 不得不说，在商场购物的，还是以女性居多。虽然是大冬天，但是依然给人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让张海东舒适万分。 “怎么样，那肉色的紧身裤挺好看吧。” “那必须的……” 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之后，张海东像是触电一般的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武瑶就站在自己身边！ “你……” “你什么你！张海东，我给着你高工资不是让你来商场看美女的，我是让你来做调查，然后根据调查数据做出策划报告的。堂堂一个集团调查员，色眯眯的盯着女人看！你看你刚才那色眯眯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商场痴汉，要是被别的女人拍到上传到网上，我们商场马上就火了你知道吗？” 武瑶气呼呼的道。 “我知道啦。”张海东低着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 …… 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做完数据统计的张海东终于是来到了财务室窗口，等待着发工资。 “张海东……” 财务似乎是怔了一下。 “没错，就是我。” 张海东赶忙点点头，兴奋之中带着些紧张，不知道今天到底能发多少钱。 财务忙活了一下，这才笑眯眯的拿着几叠钱道：“基本工资四千，工地补偿六千，奖金三万，特殊津贴三千，一共是四万三，你点点。” 像是做梦一样。 张海东怔在了原地。 第67章：共进晚餐 四万三？ 没听错吧！ 许久，他才狠狠的掐了掐自己，从疼痛中回过神来。 没错，这是真实的！ 他顾不得别的，连忙将那厚厚的几沓钱接了过来，狠狠的放在嘴边呼吸了一口之后，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这才终于是缓过神来。 太爽了！ 舒服！ 想到能拿一笔钱，但是没敢想竟然能拿这么多！ 这工资比普通经理的工资都要高！ 虽然武瑶在某些时候的嘴脸十分可恶，老胡也是一个凶巴巴的人，但是在给钱的时候，他们却一点都不含糊，连工地上的补贴都算给了自己！ 张海东的心情激动万分，正如他对未来幻想的那般，再努力一些时日，改善生活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很快就能有车，有房…… 到时候搬进属于自己的大房子里去，然后再回去跟父母认个错…… 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财务小妹趴在了窗口上，笑眯眯的道：“愣啥呢，快要下班了，还有好多人都没有领工资呢，让他们看到就不好了。对了，听你们主管说，你现在可是整个营销策划部最优秀的人了。我也很快就下班了，要不要请我喝杯奶茶，指不定你能多一个女朋友呢……” 回过神来的张海东连忙摆了摆手：“哈哈，我已经结婚了。以后有时间一定请你喝奶茶！拜拜！” 小心翼翼的将钱收好，这才美滋滋的朝着公司外面走去。 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去好哥们家里，总不能空着手去。 超市里转了一圈，还是买了两瓶酒，刘山平时也爱喝几口这个，送给他正好。 秋日的寒风顺着衣领钻了进来，豪气的张海东还是决定打一个车，毕竟身上还装着一大笔钱。 照着上次刘山说过的小区走了进来，这才拨通了他的电话。 “山，你家几号楼来着，我都忘了。现在已经到你家小区里面了。” 张海东抖着身上的冷气，原地跺着脚打电话。 其实他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以前借钱的时候能找得到人家门上，现在还钱就不记得了吧。 “靠！你连我家都忘了？进门一直往里走，5号楼，一单元，1503。我在家里等你。” 刘山说着，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赶忙提着礼物找到了五号楼。 这小区的管理还是十分不错的，楼道和电梯都是干干净净的。自己以后要是买房子，跟杜菁也选这么好的小区就行。 他心中暗暗的想道。 抖了抖身上的冷风，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东哥，搞什么啊！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开门的是刘山，屋子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装了地暖的房间果然是舒服啊。 家里装修的很精致，收拾的也很干净整洁。没看到孩子，应该是在屋子里睡觉。只看到白有容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 张海东换了双拖鞋，然后将礼物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白有容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张海东不能展示出一副陌生的样子来，只能装作特别熟悉的样子一般，轻轻的坐在了凳子上。 “有了暖气真舒服啊，孩子呢？” 他随口道。 “孩子睡着了，在里屋呢。睡眠太浅，有点声音就哭个不停，好不容易哄着睡着，就让他在里屋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好了。东哥，你喝点什么，来点龙井怎么样，我从领导那里淘回来的，特别香。” 刘山穿着拖鞋，就要去泡茶叶水。 “不用不用。” 张海东摆摆手：“我不渴。你不用招呼我，没事的。” 听到张海东这话，白有容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不过随后很快消失不见。 张海东从口袋里掏出了四叠钱。 “这个月我发的多，因为上个月帮公司拿了个大单子。先还你们四万，毕竟借着也好久了。剩下的，我以后每个月都会还你们，争取早点还完。” 说着，他将钱放在了茶几上。 能多还一点就多还一点，至少让刘山在家里好看一些，不要产生那么大的家庭矛盾就行。 刘山愣住了。 白有容也愣住了，不过很快便喜滋滋的拿起了钱，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四万？” 刘山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东哥，你这才刚进集团多久啊，一个月赚这么多！你这工资赶上总经理的工资了呀！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发财的窍门，带带兄弟呀。” “哪有，就是帮公司拿下了一个单，这是给的提成，也不可能每个月都这么多……” “那这也太夸张了……” 刘山说着，摆了摆手：“我这边也不着急。这钱不如你自己先拿着，给杜菁和孩子换个好点的房子，最起码带个地暖嘛，孩子也不受罪……” “没事。” 没等刘山说完，张海东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借着你们的钱也好久了，我知道你们挺不容易的，刚生了孩子，压力这么大。我那边倩倩都上幼儿园了，省心的很。好不容易我有了点上进心，赶紧先还你们钱。指不定哪天脑子一抽，又颓废了呢。至于房子嘛，不着急。现在那个房东能帮忙每天接孩子放学，至少让我和杜菁都轻松了一些。等来年开春了，我再找个房子搬过去。” 张海东细细的说道。 一番道理讲的刘山也是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道：“好吧……” 终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屋内突然间响起的啼哭声打断了这里的谈话，白有容赶忙拿着钱进了屋子。 “行了，也不坐了，咱俩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朋友带着她母亲，咱们就找个饭店一起吃点，我请客。” 张海东搂住了刘山的脖子。 “没问题，东哥。酒这方面，我铁定把你朋友伺候到位。” “扯淡，人家不喝酒。” 两个人像是高中时代一般，打打闹闹着下了楼。 …… 夜晚的街道上五彩斑斓，张海东将吃饭的范围定在了花贺集团附近，主要是考虑到老人吃完饭回去方便一些。 优雅的音乐伴随着五彩的霓虹灯吸引了来往不少的食客，两个人兜兜转转，终于是在受人欢迎的步行街口选了一家饭店――啤酒鸭。 吃饭，也要一个气氛嘛。 啤酒鸭也算是津门的特色炒菜之一了，张海东这才打电话通知了黄文莹位置。 七七八八的点了一些菜之后，黄文莹终于是带着她的母亲姗姗来迟。 “我是不是来迟了。” 黄文莹扶着母亲坐下，大大方方的道。 “哪里有，我们也是刚进门不久。来，阿姨，先喝口热饮暖暖身子。” 张海东说着，给黄母倒了一杯热饮。 老人看起来还挺精神的，约莫六十来岁。皮肤有些黑，应该是常年在山区面朝黄土背朝天留下的紫外线色斑。 想到天下的父母为了孩子都这么拼，张海东心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敬意。 一杯热饮下去暖了暖身子，张海东这才介绍道：“我最铁的哥们，刘山。” 然后指了指黄文莹：“这是帮助我进了花贺集团的黄文莹黄经理。这是黄经理的母亲。” “啊，莹莹你好！幸会呀。东哥时常跟我说起你，一直都说你是他的恩人。” 刘山热情的站了起来，握着黄文莹的手。 “是么。嗨，随手帮忙而已。” 黄文莹笑着道。 不得不说，刘山毕竟是场面上走的多，对于人际关系的把控到了一个极致。没一会，就和黄文莹母女熟络了起来，甚至逗得黄文莹咯咯咯的直笑。 张海东心头一阵满意。 幸亏自己想到了这个好办法，要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的时候，指不定有多尴尬呢。 饭菜很快便上齐了，特色的啤酒鸭吃的张海东满嘴流油。 吃了没一会，黄母放下筷子，用生硬的方言朝着刘山问道：“你结婚了吗？” 刘山先是一愣，看向黄文莹的目光变了变，这才道：“结婚了，也是在本市的一家公司工作，还算是稳定。” “哎，真好。” 黄母感慨了一下：“我就头疼我这闺女，都快三十岁了，还没谈个男朋友。她爸死得早，家里也没个撑场面的人，我就盼着她能早点结婚抱外孙呢。你们既然是她的好朋友。那就多帮她介绍介绍身边的，只要是单身就行。让我早点看着她结婚，定下这条心来。” “妈，你说什么呢……” 听到母亲这么说，黄文莹红着脸捅了捅母亲。 “说好的在外面不说这事的……” “你自己拉不下脸来，还不允许我拉下脸来求求别人？你要是觉得丢人，你就给我领回来一个看看啊，哪怕是不结婚，处一个看看也行啊。你看看你这两个朋友多优秀，比你小，都结婚了，指不定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没男朋友就去找，哪怕是抢来一个也行啊。” 黄母气呼呼的回应道。 上次走之前，听黄文莹说过家里的事。 显然，在老人家眼里，黄文莹的婚事才是现在心头的头等大事。 “阿姨，您放心！莹莹找对象这事，你就包在我哥俩身上了，铁定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今年就结婚。” 刘山劝说着，缓和着尴尬的局面，一边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听到刘山的保证，黄母皱着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正在低头吃鸭块的张海东差点被卡住。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就是吃个饭啊，怎么还扯到保证能介绍对象身上去了？黄文莹这条件，你能办的起这事来？ 张海东赶忙用肘子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刘山，低声道：“你可别乱来哈。” “放心吧，助人为乐是我的职责，不会有事的，我自有分寸。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 刘山说着，给了张海东一个靠谱的眼神。 张海东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第68章：暖 欢声笑语中吃完了饭，张海东还是抢先到收银台结了帐。 黄文莹提议开车送他回家，他婉言谢绝。 在刘山的热情招呼之下，送黄文莹母女回家的任务还是交给了他。 张海东慢慢悠悠打了一个车，朝着家中赶去。 时间还不到九点，红色的霓虹灯昭示着楼下不远处的杂货小卖部依然开着门。 没有多想，下车之后的张海东直奔进店。 今天就给女儿买个电暖器，早点暖和早点好。 老板依旧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喝着茶，看着报纸，仿佛上面永远有看不完的新闻。 张海东很羡慕这种生活，自己老了之后也能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就好了。每天悠哉游哉的在这里坐上一天，既轻松，还能给儿女们赚点钱。 什么都耽误不了。 转了一圈，终于是找到了电暖器的货架。 他知道电暖器比较耗电，但是为了能让女儿睡得舒服一些，还是得选一台大功率的。毕竟客厅里没有卧室那么防风。 挑选了一会，终于是拿起了其中一个背面造型是卡通娃娃的电暖器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听到声音的老板放下手中的报纸抬了抬自己的老花镜，这才道：“这个可是两千五百瓦的功率，一晚上十度电，挺费钱的，你得先想好能不能承受的起。当然优点是功率大，非常暖和。二十平米左右的卧室，能让你屋子里跟地暖一样，热腾腾的睡一个香。” 一晚上十度？ 一度电八毛钱，一晚上就是八块钱。一个月就是两百四十块钱。 虽然稍微贵了点，但是至少能保证女儿舒舒服服的过一个冬天了。 想到刘山家里那扑面而来的暖气，张海东心中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愧疚。 失去的这十年，如果自己能好好奋斗，至少也能让女儿过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吧。 和别的小朋友一样，住着干干净净的，带着大暖气的房子。顿顿有鸡蛋和肉，穿着新衣服，快快乐乐的坐着小汽车去上学。 至少，在重生之后不会看到女儿那副皮包骨头的样子，营养不良，连吃都吃不好！ 现在一个月两百四十块钱就能让女儿过的更舒服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将女儿曾经失去的那些，一样一样的补偿回来。 “就这个了，多钱，老板。” “两百，这可是最新的电暖器，好用的很。” 老板终于是站了起来，似乎一天都不会站起来一次一样。 “便宜点，不能一口价是不是。我就在你身后那栋自建楼里住着，怎么着咱们都算一个邻居了，以后会多来光顾你的生意的。” 原本对砍价嗤之以鼻的张海东，也尝试着慢慢的开始学习砍价。 毕竟省下来的，还能用来过日子。 能抠一毛是一毛。 “这……” 老板语气有些困难的道：“这都不挣钱，都是按进货价卖给你的。啊，算了算了，看在都是邻居的面子上，给你便宜二十块钱，一百八，行了吧。” 或许是想起了张海东上次在这里买手套，老板终于松了口。 没人会瞧不起一个为了家庭而努力拼搏的人吧。 “行，你帮我拿原装盒子装一下。” 还是省下了二十块，至少能顶自己十来顿的饭钱了。 张海东痛快的付了钱。 …… 昏暗的灯光顺着门缝钻了出来，油烟，脚臭，洗衣粉等各种气息混杂的楼道里，能清晰的听得到打工人在家中交谈的声音。 虽然环境很差，冬天很冷。 但是这一切，在打工人眼中都很恬静，美好。 在困了，累了的时候，这样的一个小窝，便能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和幻想。 轻轻的推开了门，杜菁正抱着女儿坐在床上看书识字。 看到张海东进门，倩倩嗖的一下子便从杜菁的怀里挣脱出来，小跑着扑到了张海东面前，冰冷的小脸还有些红扑扑的道：“爸爸，你回来啦！” “嗯，是呢，我的宝贝。” 张海东抱起女儿狠狠的便在那小脸蛋上亲了两口。 高兴的又转了两圈之后，这才轻轻的将女儿放在了地上。 打开箱子，将电暖器拿了出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放在了离女儿床头不太远的地方。 距离太近容易高温失火，也容易冷热交替让孩子感冒。 距离远一些，热度刚刚好。 “爸爸，这是什么呀？是电风扇么？”倩倩黏人的趴在了张海东的肩头。 “这是电暖器，能让你暖和的东西。千万不敢碰哈，宝。会烫伤，住医院的。” 张海东说着，打开了电暖器。 一股热气顿时便扑面而来。 那老板没有骗自己，这大功率还真是给力。 “好暖和。” 倩倩在张海东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道：“爸爸，妈妈也冷，你也冷，要不咱们三个一起用这个电……暖气吧……幼儿园里有大暖气，可暖和了。” 听到女儿这么懂事贴心，一天的疲累瞬间便消失了一个干干净净。 女儿还真是自己的小棉袄啊！ 这小棉袄冬天不漏风，还真的是很暖和呢！ “你放心，爸爸妈妈不会着凉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睡觉，好好上学学习知识，能明白吗？宝。” “嗯，倩倩以后要考大学，考清华大学。” “mua！” 张海东又是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才抱着女儿上了床。 有了电暖器的温度，女儿很快便香喷喷的睡着了，小小的胳膊和身子也舒展开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缩在被子里的那样。 张海东这才快速的洗漱了一下，嗖的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里。 结了婚的好处就是，在寒冷的冬天，有一个老婆帮你暖被窝。 浑身的寒气被一股香甜的温热瞬间便驱的烟消云散，再也没有了痕迹。 “死样！发了多少啊，这么开心。” 杜菁头一歪，躺进了张海东怀里，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火热的感觉。 “你猜猜。” 张海东低头轻轻的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既然有锦绣集团那个大单子，那能发……一万？”杜菁眨了眨眼睛。 “再猜。” 张海东得意洋洋的仰起了头，现在自己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是为数不多的能傲娇的机会了。 “那……一万五？” 杜菁又道。 “不对……” “拿我寻开心，我看你说不说！” 看着张海东傲娇的样子，杜菁直接伸手便捅进了他的咯吱窝，觉了痒的张海东一瞬间换了一个姿势，紧紧的抱住了杜菁，呼吸声也开始变得浓重了起来。 “大姨妈来了，今天不行。” 杜菁赶忙小声哀求道。 张海东长出一口气，这才悻悻作罢。 “发了四万三。” 他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四万三？” 杜菁瞪大了眼睛，别说自己，就是光影集团那个海龟经理也没有这么高的工资吧！ 津门可是一个三线之后的小城市，竟然能拿一个月四万三的工资？ 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为什么会有这么高？” 对于不合理的事情，她皱了皱眉头。 张海东的履历实在是太顺畅了，随便换作任何一个人过来，都有道理质疑张海东。 简直堪比奇迹了。 “看你那眉头皱的。” 张海东用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我的基本工资是四千，奖金是三万，锦绣集团那可是大单，一签就是五年。然后在工地干了一个月，老胡帮我报了六千的工资，还有三千的低温补贴。你算算，是不是四万三？” 听张海东这么说，杜菁拧起的眉头这才缓缓的舒展开来。 “那老胡还真是一个好人，虽然对人严厉了一些，不过做事没有毛病，也难怪那群人能跟着他一干就是十几年。你应该再拿点礼物去看看他。” 杜菁接着道。 “看他？” 想到上次看老胡遇到的尴尬事，张海东顿时一阵头疼，关键不知道那小三啥时候会在啊。 那里可能就是老胡金屋藏娇地方。 明知道小三住在那里，如果自己还三番两次的去找人家，会引起反感的。 要是去工地感谢，那工人们也会有想法的。 揉了揉太阳穴思考了一下，张海东这才道：“没事，我以后还在花贺集团工作，他也在。打照面的机会多的很。到时候找个机会，请他好好的吃顿饭感谢一下。” 说完，他转身将衣服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我今天还了刘山四万，只欠他六万了。人家对我实心实意，我就请他吃了一顿饭，那个电暖器一百八，这是剩下的两千六，你点点。” 杜菁点点头表示理解。 接过钱之后又轻轻的亲了一口张海东：“没想到，咱俩也能有些小存款了。等明年还个差不多，咱俩就去付个首付，买一套新房子。趁着房价暂时横盘，给倩倩打个好基础。” “行，都听你的，媳妇！” 张海东也返回去亲了一口。 “嗯。” 杜菁将钱放好，这才扭过头来道：“后天就没有大姨妈了，你再忍两天就行，老公。” “傻瓜……” 夜深了，寂静的屋子里只能听的到窗外呼呼的寒风声。 虽然小屋子里还是有些冷，但是躺在被窝里的人，却睡得很香甜。 身子暖…… 心也暖…… …… 伴随着美好阳光的到来，张海东终于是不慌不忙的坐着公交车晃到了公司。 商场开门开的晚，自己现在不用像之前那样急匆匆的赶路了，至少身上是轻松了不少。 第69章：机会 这已经是第三天正式统计商场的客流分布和数据了。 只要能连续统计出两周左右的数据来，然后取周末数据的平均数值乘以两倍，就是节假日客流量的基本盘。 这是经典的商业数据罗斯福算法，只会多，不会少。 张海东不敢掉以轻心，他昨天和前天已经统计了两个入口的客流量数据，今天要统计的是二楼分流客流量的数据。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细心的观察着上了二楼的每一个客人的动向，然后记录在本子上。 不多久，密密麻麻的已经记录了不少。 虽然武瑶说二十四小时随时喊自己，不过这两天她一直都没有打扰自己，也让张海东整个人清净了不少。 张海东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眼看着进出的客流量人少了，这才站起身来，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 公司的工作是要比工地要好很多，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如果能包吃那就更好了。 哎，又到了自己找食吃的时间。 张海东从商场走了出来，这才发现整个天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雪的样子。 如果真的下雪可就好了，那可是2020年的第一场雪，是重生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好运的。 将衣服紧了紧，走到街边的武记烧饼店买了两个大烧饼，又买了一瓶水，这才匆匆忙忙走回了商场。 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填饱肚子的方式，又省钱又顶饱，一个月满打满算才吃不到两百块钱。 剩下来的，不都是自己的么。 张海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吝啬的，按照高中那会的条件来说，最少也得一碗米饭一个菜吧。 还是现在好――省钱。 在商场里找了一个稍微暖和，又没人的角落里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张海东！” 一声怒喝，喊的张海东猛地一惊，一口嚼碎的烧饼全都呛在了喉咙里，拼命的咳嗽了起来。 不一会，便咳的满地都是烧饼碎屑。 好不容易拍了拍胸口，喝了几口水缓和了一下之后，张海东这才算是缓过神来。 “你吓死我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张海东！” 武瑶气呼呼的指着他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守财奴！刚给你发了四万三的工资，你都丢到海里去了？丢进海里也能听个响啊！穿着一身上万块钱的西装，就躲在这里吃两块钱的烧饼？你存那么多钱干嘛，留在银行里长毛啊！” 武瑶一通训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废话，谁不缺钱啊，有谁嫌钱多吗？我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都没还完，当然要省着点钱先还给别人了。就算是不还给别人，把钱攒下来给我家宝贝姑娘买套小楼房不好吗？长大以后还能做嫁妆呢。两个烧饼就能吃饱，白花那么多钱干嘛，有病啊。再说了，我之所以吃烧饼，也是因为节省吃饭时间，增加自己的调查数据时间，为公司做出更好的策划方案来。” 张海东喝完最后一口水，擦了擦嘴，振振有词的辩解道。 “你……” 武瑶被张海东这种守财奴的奇葩言论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这才缓过气来。 “领导都知道你是我的员工，是公司的优秀员工，你带着工牌，各路商家也都看的见。这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虐待你，不给你发工资呢！花贺集团已经穷到这地步了，让自己的优秀员工吃烧饼度日？” 说到这里，武瑶气呼呼的下了令：“从现在开始，再让我看到你吃烧饼和馒头，一次罚款三百！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心疼工资还是心疼饭钱。” “不是吧阿sir，别人吃什么也要管？” 张海东有些不可思议，吃个烧饼还犯法了？ 要是买饭吃，一顿最便宜的快餐都要十五块，一天两顿，一个月要吃掉将近一千块呢！ 哪有那个条件啊！ “废话！你是我的员工，我说了算！看到你一次就罚你一次！” 武瑶满脸严肃，接着道：“对了，你数据做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我告诉你，我最近不来烦你，就是给你安静做数据的时间，半个月应该足够了吧。剩下的那半个月，你要给我把方案和策划都做好。到时候还要发上总公司报备，还要筹集营销所用的东西，筹备好才能开工，明白吗？时间很紧张的。” “我知道。这几天都认真的统计着呢。到时候策划方案你还得派人帮助我，至少也要让我知道公司往年的节日策划都是什么流程吧。我要是连最基本的流程都不知道，到时候做出来的东西能看吗？” 张海东将记录好的数据递给了武瑶。 上面密密麻麻，连顾客得性别和大概年龄都统计了出来，可见十分认真。 武瑶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海东的这种工作态度，她是十分喜欢的。 “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找往年的策划方案做参考，但是张海东你记住了，我觉得你有营销策划方面的能力，比别人都要认真，优秀。所以这才用你来做这个策划。你不要参考别人的太多，我需要你的创意好吗？我要做一场盛大的，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策划，没问题吧。” 武瑶说着，将表格还给了张海东。 “没问题，我尽力吧。” 武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别处巡视了。 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打扰到张海东的专注，他依然在一个一个的记录着。 他相信一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现在写在纸上的，都是未来的能展现出来大放异彩的基础。 如果连基础都打不好，谈何成功？ 一直等到手机闹铃的声音响起之后，他这才起了身，将表格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终于是下班了。 …… 漫天的雪花飘舞在空中，仿佛天女飞舞，散下的碎瓣一般，让人着迷。 落在地上的雪花堆积，像是一张雪白的地毯盖在了大地上。让火热的大地增添了几分肃穆的感觉。街上已经找不到来往的行人了，没有谁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走路。 毕竟被雪水浸湿鞋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张海东轻轻的用手接了几片雪花，那飘飘撒撒雪花到了手心里，便瞬间融化成了水。 都说冬季是一个令人伤感的季节。 因为薛之谦《认真的雪》，就是写在这个季节。 齐秦的《大约在冬季》，也是这个季节。 可张海东却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在他眼里，冬天是一个最浪漫的季节。在这个大雪飘扬的季节里，拥有着情侣们一年中最多的节日。 期盼这大雪，给自己带来一些好运吧。 明天就是周末了，这场雪下过之后，杜菁便可以带着女儿去堆雪人了。 想想都很开心。 兴奋的他像是小孩子一样，手中团了一个雪球用力的扔了很远，这才活蹦乱跳的去了公交站。 回到家一开门这才发现，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一张大软床，倩倩正站在那张大软床上，开心的跳着。 “老婆，这是……” 张海东将带着雪花的外套抖了抖，挂在了衣架上。 “这个月节日多，加上下个月一号就是阳历年，所以公司早点就发了工资。我一直都想着给女儿买一个大软床，让她睡着也舒服，正好今天发了工资，就买了。这个等咱们以后搬家了也能一起搬走。” 杜菁笑着道。 看着开心的，跃跃欲试的女儿，张海东也开心了起来。 陪着女儿跳了一会之后这才道：“挺不错的，女儿睡上来就安稳了。对了，我看雪还挺大的，明天应该能有厚厚的一层了吧。正好你休息，就陪着女儿堆雪人吧，堆一个大大的。” “你没有休息时间了么，老公。从工地到现在，我都没见你休息过了。” 杜菁有些心疼。 “也就是年底冲业绩，做活动，才会这么忙。一过年就闲下来了，等天气暖和了，咱们一家子好好的去旅旅游。” “你呀你！一天就知道画大饼馋我，我去做饭了，才不听你说。” 杜菁锤了一拳，转身便进了厨房。 “宝贝乖，你先在这里自己玩一会哈。爸爸进去躺一躺，一会出来吃了饭就陪你玩。”张海东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哄道。 “嗯，好的爸爸，你辛苦啦。” 倩倩轻轻的亲了张海东一口。 轻轻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张海东走到床前，拿起了杜菁的手机。 没错，有些种子一旦生根，便会发芽，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那迫切的念头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从来都没有断过。 他要找一个机会，寻找回自己曾经失去的记忆。 杜菁的手机屏幕上有锁屏密码。 张海东长出一口气，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 错误！ 不是自己的，那可能是女儿的！ 将女儿的生日输入……还是错误！ 难不成她用的是自己的生日？ 张海东输入了杜菁的生日…… 错误！ 谁的都不是！ 第70章：破碎的开始 张海东怔住了。 自己找工作那会用这部手机的时候，还没有密码。现在有了密码了，自己却打不开了。 既然密码不是家里人的生日，那会用什么号码呢？ 会不会用两人的恋爱纪念日？ 或者是结婚纪念日？ 女孩子爱记这些，可是这些自己也不知道啊！ 如果不能解开屏幕锁，那就无法删掉里面发来的验证信息，杜菁是一定会发现的。 怎么解释？ 想用微信跟家里联系？ 张海东有点心虚，在偷摸的行为下，搭配上这种敷衍的借口，自己都可能不太信。 那当面跟她说？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杜菁是知道曾经那个女人的存在的。 万一微信上留着那些没有抹掉的痕迹呢？ 杜菁看到了怎么办？ 再一次将四年前的伤疤撕裂吗？ 想到上一次和杜菁的冷战吵架，张海东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哆嗦。不行不行，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如果伤疤被反复的撕裂，那么就一定会血流不止，甚至以后都永远流血，连遮掩都无法遮掩。 他是爱着杜菁，爱着这个家的。 他不想去冒这个险。 算了，明天吧。 明天等杜菁和女儿堆雪人的时候，自己找个拍照的借口将她的手机打开，然后发一条验证短信就立马删掉，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正当张海东还在思索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杜菁的声音。 “老公，你躲在屋子里干嘛呢！已经炒好一个菜了，饭马上就能好，你倒是快点出来带着女儿洗手准备吃饭啊！” 张海东顿时惊的一个激灵，赶忙将杜菁的手机放回了原位，这才应了一声，出来吃饭。 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张海东，杜菁夹了口菜，好奇的道：“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不行的话我再去炒一个。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思，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没有啊，挺好吃的。你的手艺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 张海东有些心虚的道。 他低头吃着菜，不敢去看杜菁的眼睛。 杜菁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 一家三口安静的吃完了饭，杜菁在厨房洗碗，张海东则是早早的便洗漱一下钻进了被窝。 “老公，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心事？说来给我听听啊，或许我能帮点忙呢。” 哄着女儿睡着的杜菁钻进了被窝，轻声道。 “怎么可能啊，老婆。现在我可是大自由人，除了自己，没人敢管我。快睡吧，不要胡思乱想。” 张海东终于是有些镇定了，轻轻的在脸上亲了杜菁一口。 “胡说！你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难不成是因为生活上的事？” 杜菁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子道：“大姨妈确实还没走干净，你再等两天就行。” …… 一番话说的张海东面红耳赤，他赶忙抱着杜菁深深的吻了下去：“你相信我，老婆，绝对没有事。可能……可能是有点心累吧，最近在做圣诞节前整个商场的客流分布大数据，每天都得定点蹲8个小时，应该是长时间的专注导致精神上有些疲劳。让你担心了，宝！现在就是有那么一点忙，等过了年，过了年就轻松了。” 张海东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么能说谎话了。 甚至开始慢慢变的不再脸红，而是行云流水的编故事了。 这是成熟，还是变渣了呢？ 或许这就是成年世界的成熟吧！ “原来是这样，你为了这个家辛苦了，老公！”杜菁说着，轻轻的钻进怀里抱住了张海东。 “你好好休息。等过几天你有假期了，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说着，头发便蹭到了张海东的身上，一时间酥酥麻麻，还带着一股痒。 张海东觉了痒，转身和杜菁在被窝里闹腾了一会之后，这才安静了下来。 夜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喧嚣的寒风已经停了，整个世界开始寂寞了起来。 黑暗中，张海东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窗外，琢磨着明天应该怎样将杜菁的手机拿过来解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底里彻底打定主意之后，他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他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抱着杜菁和女儿在雪地里快乐的玩耍着，无忧无虑，洁白的大地上只有一家三口。女儿开心的堆了一个大雪人，然后一家三口对着那个大雪人呵呵呵的傻笑着。 突然间，那大雪人活了过来，它站起来变成了一只恶魔，长牙舞爪的朝着杜菁和女儿抓了过去！ 张海东赶忙冲上去，却被那恶魔一巴掌打的飞了出去！ “哈哈哈，她们是我的！不是你张海东的！” 恶魔嚣张的笑着，巨大的爪子伸进了张海东的胸口，猛的一个激灵，张海东刹那间醒了过来。 浑身都是冷汗，竟然做了一个噩梦。 看了看身边熟睡的杜菁，张海东将心放在了肚子里：“梦里都是假的。这么好的老婆，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别人抢走的。” 做好饭走出门，院子里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足够堆个大雪人了。 张海东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快活的在雪地里跳了一会之后，这才跑到了公交站。 因为有了昨天武瑶的警告，害怕罚款的他不得不在外面找了一个地方，冒着寒气吞了两个烧饼。虽然肚子是饱了，可是顶着凉气吃下去的东西，让他不停的打嗝。 整个人一嗝一嗝的，像是一只行走的鸭子一般。 不过即使是这样，张海东也没有耽误数据的统计，一直硬挺到了下班，这才问商场里的店家找了一杯热水，灌进了肚子里。 终于是舒服了一些。 明天说什么，都不会在外面顶着凉气吃东西了。 路上张海东不停的幻想着，今天杜菁应该陪着女儿堆了一个大雪人吧，女儿应该很开心吧。 自己回去好好给她们母女俩拍几张照片，这可是珍贵的记忆。等到了张大的时候，好好让女儿看看。 顺便找个借口解开杜菁手机的密码锁，发一条验证信息。 一天到晚想的都是这个，总算是有机会能成功了。 今天没有刮风，还不算太冷，地上的雪稍稍的化了一些。 坐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到了站，张海东又看到了那家小卖部。 对了，再给女儿买一个暖手宝吧，抱在手里暖和一些，省的她玩雪冻了手。 想到这里，他朝着那家小卖部走去。 就在此时，一辆宝马经过，速度极快，顿时溅了张海东一身的泥水，整套西服上瞬间全是黑色的印记。 “有没有素质啊！怎么开车的！” 张海东气的吼了一声，宝马车却已经走远了。 他低下头心疼的看着西装上的黑泥水印记，这是化了雪之后的泥水，里面还有油啥的，应该是不太好洗掉。 这可是武瑶一万多一件给自己买的啊！ 竟然会碰上这么没素质的人！ 真是晦气！ 祝你天天在家戴绿帽！ 又骂了几句之后，张海东这才走进了小店里。 暖手宝是现在的热销品，就摆在了一进门的地方。 张海东看了看，给女儿挑了一个印着公主袋的暖手宝，这个符合女孩子的审美。 “老板，这个暖手宝多少钱？” “20块钱。你自己用？” 有些熟络了，老板也不那么无精打采了，而是站起身打起了招呼，。 “不是，给我女儿用。这两天不是下雪了么，我寻思着她堆了雪人之后，抱上这个就不会冻手了。毕竟还小，抵抗力没有那么强。” 张海东一边付钱，一边笑着道。 “嗯，天下父母都一样啊。我孩子小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担心的。对了，千万要扣好充电的那里，不要沾了水，容易连电。” 老板热心的指了指暖手宝上充电的地方。 “谢谢老板。” 走出门，张海东将袋子里的暖手宝装好，然后一溜小跑的便朝着家中跑去。 刚跑进小院子，他便四处看，哪个是女儿堆起来的雪人，不过院子里的雪很平整，除了踩出来的脚印，并没有半个雪人的影子。 没有出来堆雪人？ 是不是在等我啊？ 当他再扭头一看的时候，一辆大宝马顿时让他怔在了原地。 这辆车，不正是刚才溅了自己一身泥水的车么！ 这车看起来还挺新，似乎是刚买了不久。 这样的有钱人也和自己住同一栋楼？ 不能吧…… 有这钱拿去买房子难道不香吗？ 不过随后又转念一想，心中又有些释然。会不会是凑钱租来的车啊，这车干别的不行，撩妹绝对是一绝了。 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又要倒霉了。 “没素质……” 张海东又骂了一声，这才走上了楼梯。 走到家门口之后，正当张海东兴高采烈的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内传来的对话让他愣在了原地。 “杜菁，这是我为你亲手挑选的粉色玫瑰，你就像是那纯洁的粉色玫瑰一般，与众不同，盛开在人间。收下吧！” “我不收你的玫瑰，你拿走吧，不要来打扰我。” “我有钱，我一年能赚几十万，很快就是上百万。养你和这个孩子完全没有问题，我一定会视如己出的！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啊！” “我老公快要回来了，你走不走！” 第71章：爆发 “我不走！他回来又能怎样？他连大学都没有念过，出了门就只能干苦力活，凭什么娶你？他能给的了你和女儿好生活吗？就凭你现在住的这个环境？我家哈士奇住的环境都要比这里更干净！你跟着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还要到什么时候？” “我说了，我愿意养这个孩子！他欠下的债，我都替他还完，让他滚！我会让你们母女俩过上最幸福的生活的！” “我这辈子只认张海东一个人！对你只有同事的情分，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杜菁严肃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哄女儿的声音。 “报警又怎样？咱们是同事，我是你上司！你要以后还想给家里挣钱，那就让我追。最起码，在公司里我还能照应着你。你要是不同意……” 语气中已经隐隐的带着威胁的意味。 似乎是感受到了语气中那浓浓的威胁，杜菁终于是低下了声音。 “我求你了，我上个班不容易，我并不想得罪谁，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赚自己的钱，把我这个小小的家照顾好，再把我女儿养大就行。求求你走吧，不要再害我了。无论你在公司加多少任务，我都会做好的。何况公司里那么多小姑娘追你，你选一个优秀的多好！何必来找我这个结过婚的妇女！” 呆滞化为了沉默。 沉默又化为了愤怒。 原来杜菁每天如此辛苦，竟然是公司里有人在作贱她！ 故意加重任务来要挟她，让她更加疲劳，更加痛苦！ 就算是被欺负了，还要低三下四的说自己不配！ …… “啪！” 暖手宝掉在了地上。 随着门闩打开的声音，张海东走了进来。 电暖器还开着，屋子里很暖和。 杜菁站在床边，女儿似乎是被吓到了，紧紧地蜷缩在杜菁的腿里。 地上放着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上面一个小纸牌写着：杜菁――我爱你。 张海东红了眼睛。 或许没有人能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理智。 就是那个海龟经理！ 那令人讨厌的发胶，令人讨厌的金丝眼镜，甚至令人讨厌的香水味…… 无一不在刺激着张海东的神经。 叶枫看到张海东进门，不仅没有慌，反而很自信的面带笑容的抬了抬金丝眼镜道：“你好，我们在医院见过的……” 话还没说完，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便朝着他的眼睛上重重的砸了过去！ 砰！ 金丝眼镜顿时碎成了粉末！ 叶枫一个白领，一直都保养的细皮嫩肉的，根本没有过任何方面的训练，哪能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瞬间就懵了。 被砸的一个踉跄，这才捂着眼睛喊了起来。 “你……” “你妈个头！” 张海东暴吼一声，像是一头愤怒的小雄狮一般，挥着拳头直接便朝着叶枫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毫无还手之力的叶枫顿时摔在了地上，慌乱的抱着脑袋，开始惨叫了起来。 杜菁和女儿也怔在了原地。 从谈恋爱到现在，张海东一直都是以老实人的形象出现的。就算是颓废的那些年，也都是一味的逃避，退让……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宛若一头发了狂的小雄狮！ 恐怖如斯的气场！ 砰砰砰！ 张海东挥舞着拳头，疯狂的砸在了叶枫的头上和脸上，在工地上干活锻炼好身体的他，力道大的出奇，拳头上很快便沾满了血迹！ “我让你抢！我让你抢！” “你有没有道德和廉耻！你这个衣冠禽兽的败类！” “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重重的拳头加上疯狂的呼喊，叶枫的惨叫声都渐渐的小了下来。 杜菁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冲了过来，一把便抱住了张海东的胳膊：“老公，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你松开，今天我就打死这个畜生！” 张海东大声吼道，重重的拳头再一次的砸了下去。 “哇！” 女儿似乎是被眼前这血淋淋的场景吓到了，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杜菁更慌了，跪在地上哀求道：“海东，求求你别打了。你要是再打下去，就真的出了人命了！如果判你坐了牢，我和女儿以后该怎么办啊！” 似乎是母女俩的哭声触动了张海东心底的某个地方。 他终于是停了下来。 浓重的呼吸声飘荡在整个屋子里。 叶枫的两只眼睛已经被砸成了熊猫眼，整张脸更惨，活生生的成了一个猪头！ 鼻子里，嘴里，全都是斑驳的血迹，还有汩汩的鲜血往外流。 他躺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很显然，叫都没有力气叫了。 张海东的拳头在微微发抖，上面的血迹缓缓的滴落了下来。 高中时代，也只打过两次架，都是刘山陪着自己。 这次打架，可是和之前不一样，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 每个男人都有一块别人不能触碰的地方，仿佛龙的逆鳞一般。 若是被触碰了，一定会在关键时刻给来犯者最惨烈的反击。 抖了一会，似乎是反应过什么来，张海东赶忙用袖子帮杜菁擦了擦眼泪，然后心疼的一把便抱起了女儿。 到了张海东怀里的女儿哭了许久，这才仰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道：“爸爸，倩倩不喜欢他，他是坏叔叔。” 看着自己内心深处这个最可爱的女儿，张海东没由来的眼眶一热。 “你放心，如果是来了坏人，爸爸一定会保护你和妈妈，坚决的打倒他！” 张海东说着，腾出了一只手，亮了亮自己的肌肉。 “嗯！倩倩只想和爸爸妈妈永远都在一起，只想着爸爸妈妈永远都陪着倩倩。” 倩倩的小手轻轻的擦干了眼泪，然后在张海东和杜菁两个人的脸颊上各自亲了一口。 女儿一直都这么乖巧懂事，从重生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这么的乖巧懂事。 ……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传来，地上的叶枫似乎终于是缓过神来，缓缓的爬了起来。 金丝眼镜早已经碎成了粉末，两只眼睛也肿成了熊猫眼。 不过在他胖成猪头一般的脸上，两只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满满的都是恶毒与阴毒。 “你打了我，没有关系。你能不能出的了警察局，那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叶枫，我不想在公司干了。求求你，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杜菁正哀求着，却被张海东一把拽了回来：“你抱着女儿坐一边去，我一人做事一人扛。” “东哥……” “坐一边去，与你们无关！” 张海东肯定的语气让杜菁不在反抗，抱着女儿坐在了床头。 不知道为什么，杜菁没有了曾经遇到事的那些慌乱，反而特别的平静。 因为她感觉到，现在的张海东，能给人一种极度安全的责任感。 就是那种肩膀上能扛得起责任来的人！ …… 警察来了，一老一少两个。 看到满地的血迹，又看了看家里的情况之后，这才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警察同志，是我。” 叶枫赶忙举起手来，随后顶着一张猪头般的脸，走了过来：“这里是我公司下属的家。因为她最近在工作上不是很给力，问她她也不说，所以我就想着来家里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没办法安心工作，会不会是家庭的原因？刚进门还没等我说几句话，她老公就下班回来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我就是一顿暴打。要不是我偷偷的报警，怕是就会被他打死了。” 说到这里，叶枫指了指张海东道：“他就是一个家暴的渣男！” 看到叶枫睁着眼睛颠倒黑白，杜菁想要站起来反驳，却被张海东一个眼神制止了。 “事情是这样的吗？你伤口要不要紧？” “有点疼……” 叶枫龇牙咧嘴道。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这样子，小赵，先带受害人去医院。你，跟我们走一趟。” 年长一些的警察说着，指了指张海东。 “对了，地上这玫瑰是干嘛用的？” 似乎又注意到了地上的玫瑰，老警察接着问道。 “是……他送给我的，但是我没有要……” 杜菁指了指叶枫，轻声道。 “这样吧，你们娘俩也跟我一起走，调查清楚再一起回来。这玫瑰就一起拿上了。” 老警察说着，将一家三口都带上了车。 可能是因为平时这里过于太安静了，一下子出现了警察，所有的邻居们都纷纷探出了头，看看究竟谁家发生了什么事。 叶枫坐上了警车，朝着医院走去。 他脸依然肿的像个猪头，还带着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不过坐在警车上的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下，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邪邪的笑意。 杜菁这种女人，连这样猪狗都不如的环境都能坚持的下来，想必再苦的环境，她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坚如磐石的倔强，反而更进一步的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不是我叶枫的？ 为什么是那个废物的？ 他哪一点比我好？ 比我有钱吗？比我还挣的多吗？ 不平衡的心态让他的胸腔里翻起了刀山火海…… 这个社会，最缺少的，就是杜菁这样的女人！ 只要能得到杜菁，以后纵然日落西山，都不会担心她抛弃自己！ 不离不弃的教养是天生的！ 想要让杜菁彻底的放弃现在的生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将她对现在生活最后的幻想都破灭掉。 就张海东那种没见过市面的人，单纯，不谙世事的形象早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叶枫的脑海中。 足足有一百种方法玩死他。 没错。 叶枫决定拆掉这个家。 第72章：毒蛇 “姓名。” “张海东。” “年龄。” “三十。” “在哪里工作。” “花贺集团营销二部。” …… 刺眼的白炽灯下，张海东带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机械般的回答着问题。 杜菁环境稍微好一点，可能是因为抱着孩子的原因，警察在问询室里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算是做完了笔录，点了点头合上了笔录本。 “警察同志，我知道我丈夫是犯了点错，但那也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会不会被拘留啊。” 杜菁抱着女儿，焦急的问道。 “把人打进了医院，就算是对方再挑事，再有主观过错，也是会被拘留的。今天晚上他就得先在这里呆着，至于要拘留多长时间，完全取决于被害人的态度和被伤害程度。如果被害人伤的不严重，并且你们这边也得到了被害人的谅解的话，可能拘留个三五天就能出来。如果被害人不谅解，甚至坚持司法鉴定的话，他甚至有可能坐牢……” 听到要坐牢，杜菁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摔在地上。 “你也不用太惊慌，小心一点。” 看到杜菁猛的晃了一下，年长一些的警察赶忙伸手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心里负担不要那么重。这件事里受害人在主观方面也是有过错的，并不全都是你老公的错。但是法是法，情是情，不能混为一谈。我也说了，只要你们能去得到受害者的原谅，那么或许赔点医药费，拘留个三五天就能出来了。” 年长警察轻轻的拍着杜菁的肩膀，安慰道。 “受害人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去求求他……” 雾气已经弥漫了杜菁的双眼，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几乎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目前还在医院里包扎检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没关系，这里有暖气，有热水，如果饿了，随时都可以出去买点吃的进来吃。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先将孩子送回去休息，你在这里等着。可能会很晚……” 年长警察说着，倒了一杯热水，给杜菁递了过来。 “宝贝，要不妈妈先送你回去，等妈妈这边处理完爸爸的事情，立马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杜菁轻轻的捏了捏宝贝女儿的小脸。 “不，倩倩害怕！” 女儿说着，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警察叔叔，我爸爸是个好人，他每天都送我去上学，每天都做饭上班，很辛苦的。那个叔叔是个坏叔叔，他想抢走妈妈。你不要抓我爸爸好不好，警察叔叔……” 倩倩哭着，两只硕大的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纯真与哀求。 年长警察叹了口气，他似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个单纯的孩子来解释这个问题。 挠了挠脑袋，这才道：“那你就先哄好孩子，我们这边还有事要忙，我先去忙一会。” “谢谢您。” 杜菁轻轻的点了点头。 等到警察走出屋子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眼睛里的泪水，吧嗒吧嗒的便掉了下来。 受害人！ 叶枫这个受害人可能在警察的眼中是一个绵羊般的人，可是在自己面前，那就是一个大恶魔啊！ 明明已经在公司和私下里拒绝他很多次了。 他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除了在公司里给自己拼命的派活压榨以外，还有意无意的跟别人透露一些暧昧信息，让自己说都说不清楚。 杜菁为了自己的小家还能忍！ 可是这隐忍不但没有被他理解，反而还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竟然带着玫瑰上门，找到家里来了！ 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谅解，找他去谅解，他会良心发现的谅解吗？ 还不知道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至于赔钱…… 自己肯定是不能在光影集团工作了，走了之后，还不知道曾经的那些同事会怎样说自己。张海东被拘留，那么花贺集团的工作八成也是保不住了。 家里只有刚攒下的那一点点的存款，四千多一点。 这点钱，能让叶枫满意么！ 女儿还在念书，正是刚开始要花钱的时候。一下子没有了经济来源，整个家底都是一片空，又正好赶上一个过年，去哪里找工作赚钱？ 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今年这个年要怎么过啊！ 无数的可能性在脑海中一起涌来，无力的眩晕感让杜菁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 问询室里只有杜菁母女两个人，寂静的可怕。 在寂静中，能听得到杜菁那无力而又急促的呼吸声。 当年因为嫁给张海东，跟家里都闹翻了。 在这座茫茫的城市里，她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爱情和家庭，所以现在，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来倾诉的人！ 怎么办？ 到底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是进来一个年轻的警察。 杜菁赶忙擦了擦泪痕，急切的问道：“您好，警察同志，受害人从医院回来了吗？” “你是……” “哦，你是那打人案件的家属吧……受害人还在医院里，他说自己可能脑震荡了，站不稳，需要做一个全身电磁核查。这个比较费工夫，可能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做完。在这里等着也挺累的，孩子还小，要不你可以先打个车送孩子回家，让老人先照顾孩子，你再回来等着就行。今天处理完，可能要很久了，估计要晚上两三点了。” 年轻警察缓缓地说道。 “谢谢您。” 两三点！ 家里哪有什么老人！ 不仅仅是自己这边跟家里走绝了，就连张海东的父母，也因为他赌博，不再联系张海东了！ 现在这个家，就只有三口人！ 谁能帮自己看女儿啊！ 下午那血淋淋的一幕，不会吓的女儿做噩梦吧。 “宝贝，在这里可能还要呆很久，晚上会特别冷的。你瞌睡了吧，要不妈妈先送你回去吧，你回了家自己先乖乖的睡觉，等到时候妈妈回去了，再抱着你一起睡觉好不好？” 杜菁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不……倩倩要等爸爸一起回家……倩倩害怕……妈妈不要抛下倩倩……” 听到杜菁这么说，女儿顿时又哭了出来。 杜菁吓得连忙抱紧了女儿，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道：“好好好，倩倩乖，倩倩就陪着妈妈呆在这里，等晚上一起回家。不哭了哈，宝。” 好不容易，这才哄住了女儿。 问询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年长警察拿着一份盒饭走了进来：“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吃饭，一般都是吃的这些，你和女儿耗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吧，外面挺冷的，就在这里凑合着吃一顿吧，不要饿坏了。要是不够的话，你喊我，食堂里还有。” 说着，轻轻的将盒饭放在了杜菁面前。 “谢谢您。” 打开盒饭，里面是一份木须肉，可能是考虑到了孩子的原因，并没有在里面放辣椒。 心力交瘁的杜菁压根没什么胃口去吃东西，拿着筷子夹了块肉道：“宝贝，来吃。千万不敢给饿坏了，你要是饿坏了，你爸爸肯定会生气的，你可是他心中最好的宝贝。” 倩倩这才乖乖的张开小嘴吃了一口，然后道：“妈妈你也吃，倩倩不能一个人吃。妈妈饿瘦了，爸爸也会心疼的。” 听着乖巧的女儿说的话，杜菁的眼泪顿时又流了出来。 一家三口人，好不容易过上了有盼头的日子，竟然就这样被打破了！ 本来是2020年的第一场雪，还想等着张海东下班，陪着孩子一起去堆雪人。 谁知道最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天爷！ 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就这么难么！ 好人就真的没有好命么！ 此时此刻，在杜菁心里最迷茫的，就是好人这个词的定义。 …… 娘俩几乎是拌着泪水才勉强吃完了这份盒饭。 当墙上的钟表终于指向了晚上12点的时候，问询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叶枫顶着红肿的猪头脸，在警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应该是整理了一番，虽然他脸上还是一副大猪头的样子，但是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新的，鼻梁上再次挎了一副金丝眼镜。 看到杜菁抱着女儿坐在那里，他不仅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眼神中那若有若无的威胁，吓得杜菁浑身一抖。 毒蛇…… 叶枫就是一条毒蛇…… “这样子，受害人这边的笔录我也做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大家就要尽量去解决问题，争取把事情处理圆满。受害人，你愿不愿意和对方家属调解，可以提出你的意见。” 年长的警察对叶枫说道。 叶枫冷冷的笑了笑：“我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对方家属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也愿意……” 杜菁结结巴巴，然后低声道：“我老公做错了，我想求求你，能不能放过他，算我求你了……” “你看，警察同志，我被人莫名其妙打成了这样，她说求求我放过她老公，你看这是诚恳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叶枫摊了摊手。 “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和条件。” 年长警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压根没有半点情绪动摇。 “好。赔偿我两万块的精神损失费，还有误工费，医药费，名誉损失费等杂七杂八的损失，一共合计五万块。还要给我公开道歉，我才能原谅。要不然的话嘛……” 叶枫笑着，轻轻的凑到了杜菁耳边：“要不然你陪我一晚上也行啊。” 第73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听到他的话，杜菁猛的就是一抖！ 果然提出了这种变态的要求！ “你说什么了！我警告你，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胡来的地方，绝对不允许你威胁别人家属！” 看到杜菁那一抖，年长的警察立马出声喝止道。 “警察同志，这您可冤枉我了！我可是受害人，怎么敢威胁施暴者的家属啊，人家老公从里面出来了，还不得再揍我一顿？只不过因为我俩是上下级的关系，我才对她说了一句悄悄话而已。那是朋友之间的话，不信你问她。” 叶枫双手一摊，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对你说了什么，别害怕，如果他威胁你，我们绝对不允许。” 年长的警察朝着杜菁问道。 看着眼神里透着阴森的叶枫，杜菁下意识的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他没对我说什么……” 叶枫的伪装，简直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那你们就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最好是今天就能调解成功。” 杜菁抬头看了看叶枫，又迅速的低下头，然后咬着嘴唇缓缓地道：“家里暂时没那么多钱，要不……要不赔偿你四千你看行不行……就算是我真诚的给你道歉了……” “没诚意！” 叶枫说着，摊了摊双手，然后朝着警察道：“她这个赔偿和解方案，我是不能接受。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就只赔四千块钱？这不是在打发叫花子么？我一个月的工资就好几万，躺在医院的住院费和误工费你不得出？我想要正常上班，至少得躺半个月吧。作为一个公司的同事，我已经相当给她面子了，可是她竟然得寸进尺。” 说到这里，叶枫又摆了摆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我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能在这里呆着了，我得赶紧回家去躺着。这样，这是我家的地址，如果她想调解，到我家找我也行，或者，在你们公安部门这里喊我，然后我抽个时间过来，好吧。” 叶枫说着，将一张地址名片丢给了杜菁，起身便准备走。 警察也犯了难。 叶枫这种人虽然不是老油条，但是比老油条还要难缠。说自己有伤明显就是借口，可是你总不能在这里拖着他吧。 “要不你再坚持一下，好歹你们都是同事。今天在这里处理完的话，省得到时候回去之后处理起来麻烦，我们也正好今天就定下来，要拘留他几天，对吧。” 年长的警察细心的道。 “不是说不给她面子，我现在是真的头晕的不行了。脑子里就像是浆糊一般，万一一会再有点什么事，倒在这地上可就不好了。我先回去休息，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明天伤情加重，或者有别的问题呢？到时候量刑的标准可就改变了呀，对不对。” 叶枫说着。 可是杜菁能感受的到那话语间浓浓的威胁味道。 他这么说，警察也不好再拦了，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就负责不起了。 只好讪讪的道：“行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你们明天商量一下，到时候做决定。” 只能让叶枫先回家了。 临出门的时候，叶枫扭头道：“我现在是真的不太舒服啊。要是明天病情加重，那就得去做司法鉴定了。所以，你最好是上门来找我谈，而不是让我去找你，好不好？拜拜，菁！” 他不怀好意的挥挥手。 杜菁紧紧地抱住了女儿。 她感觉到了害怕。 年长的警察返了回来，他轻声对杜菁说道：“你也不要害怕，就正常的跟他谈赔礼道歉和补偿就行。如果他要是提出了什么不合常理的要求，你一定要拒绝，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教育他。” 杜菁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嗯，谢谢您。” “今天你老公肯定是留在这里了，明天之前我们会要结果，因为我们的拘留权限只有24小时。所以，等天亮之后，你尽快的去和他谈一谈，不要让事情拖得再大了就好。” “时间也不早了，你带着孩子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哄孩子睡觉之后，你可以想想怎么跟他谈。” 年长的警察淳淳的说道。 “谢谢您，警察同志。” 杜菁抱着女儿，深深的点了一个头。 怀里的女儿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瞌睡的原因，早已经趴在杜菁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睡梦中时不时的都会哆嗦一下，可能是下午那个血腥的场景吓到了这个孩子，让她心里有了阴影。 外面的天很冷，用自己的外套给女儿裹了一个严严实实，这才抱着女儿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张海东今天晚上在里面会怎样。 里面冷不冷，饿不饿。 现在想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能回去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得到叶枫的谅解，才是正经事。 好在处理这件事的就是北区派出所，离家还不算远。 十块钱打了一个车，很快便到家了。 将女儿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倩倩的小手顿时乱抓了起来：“爸爸……爸爸……爸爸你要陪着倩倩和妈妈……我不许你走……” 看着女儿做噩梦的样子，杜菁心疼的赶紧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女儿。 摇了一会，女儿终于是安静的睡着了。 寂静的屋子里，杜菁就这样直挺挺的坐在床边，紧紧地看护着女儿。 除了钟表咔咔咔的行走声和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 她的头发都被抓乱了，眼睛也是红肿的，迷茫的看着窗外。 怎么办！ 叶枫！ 那条毒蛇！ 他竟然不知廉耻的提出了那种变态的要求！ 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可是毕竟是海龟学子，最基本的底线要有吧！ 他比那些没底线的黑社会还要令人恐惧！ 伪装…… 阴毒…… 杜菁不知道，那副金丝眼镜后面还隐藏着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 家里仅有的四千块钱是满足不了他的，他要五万块！ 自己去哪里给他找那个五万块！ 他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 可是如果凑不到钱，那么万一明天他的“伤情”再度加重，去做司法鉴定…… 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杜菁不敢去想象，自己应该怎么去办！ 不能让张海东被判刑！ 呼…… …… 一点…… 两点…… 三点…… 当墙壁上钟表的时间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杜菁依然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坐在床边。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合眼睛。 她想不到这座城市哪里有帮助自己的人，更想不到能从哪里一下子借到五万块钱。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 一个极度现实的社会。 各家自扫门前雪就足以完美。 眼看着东方的启明星都升起来了，她脑海中似乎划过了一个人。 没错，张海东的好兄弟――刘山。 刘山和张海东是一条裤子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尽管这些年张海东颓废，可是刘山却一直在帮助他。 只能去求求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件事了。 像是洪水中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杜菁时间都没有看，便拨通了刘山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接通，那边传来了刘山慵懒而又迷茫的声音：“不是吧，东哥，你搞什么鬼？这大半夜的打电话，你不知道我上班很累吗？大半夜找我有啥破事啊！” “刘……刘山……张海东被抓进公安局了……” 杜菁无助的说道。 “嗯……” “嗯？嫂子？你说什么？东哥被抓进公安局了？他怎么了？是不是经济犯罪还是什么的？” 刘山似乎是跳了起来，电话里的声音骤然间大了起来。 “不是，是我们公司的领导欺负我，都找上门来了，他回来看到之后，直接就将那个领导狠狠的揍了一顿。于是就被抓进去了。现在还没有正式定下来要怎么处理，警察说今天就得出结果，有可能会坐牢！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才好了……” 杜菁说着，哽咽了起来。 “嫂子你别慌，你现在在哪里？那个混蛋呢，没有被打死吗？” 刘山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我和女儿在家里，可能是下午吓到女儿了，她有些害怕。那个领导已经回家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了。万一他耍恶毒，让张海东坐牢，那可真的就天塌了……” “你别怕，嫂子，你就在家里呆着，我马上去你家！” 刘山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将饭菜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给娘俩热了一下，便顶着寒气出了门。 他的心态比杜菁更要着急。 张海东已经整整颓废了七年多了，好不容易才从颓废中走了出来，竟然被这样的畜生给害进去了。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要是这次再颓废了，谁知道猴年马月能再次站起来？ 坐上出租车之后，刘山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三儿，干嘛呢？” “山哥你疯了？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别废话了，赶紧起床，去把小五他们都给我喊上，我一会找你们有急事要办，地址是北区xxx……” 司机在催促下开的飞快，不一会，刘山便赶到了张海东家中。 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倩倩醒了过来，正依偎在杜菁怀里跟她说着悄悄话。 当看到刘山带着几个壮汉进门的时候，又是吓得赶忙藏进了杜菁的怀里。 “嫂子，东哥怎么样，他没事吧。” 刘山把门关好，这才搓了搓手。 “他没事，是他把人揍了一顿。” 杜菁说着，起身给众人倒了几杯热水，这才缓缓地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听完杜菁的话，刘山眼神中露出了少有的凶光。 “这王八蛋，得寸进尺啊！不仅把人给害进去了，还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他是在找死吗？新澳城小区是吧！嫂子，你放心，你就在家里等着就好，我去跟他好好的谈谈。” 刘山说着，将地址装进了口袋就要走。 “刘山……” 杜菁赶忙喊住了他：“你们要不喝杯热水再走吧，天怪冷的。” 说到这里，她接着劝道：“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好好说就行。他那个人狡猾的很，万一把你们都告进去可就完了。” 看着刘山带来的几个壮汉，脖子上都有若隐若现的纹身，杜菁心里有些害怕。 “没事，嫂子！你就放心的在家里陪女儿吧。我就是找他聊聊天，今天肯定能处理完。” 刘山说完，带着几个壮汉出了门。 第74章：怂包 杜菁有些心慌，轻轻的抱起女儿，摇了起来。 她不知道找刘山是对还是错。 …… 洪门区，新澳城。 这里是津门市中心最繁华的位置，可以称得上寸土寸金。 而新澳城又是整个市中心最新最豪华的楼盘，一般家庭如果没点实力，连这里的首付都付不起。 在这里面住着的，非富即贵。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好的条件，才足以支持叶枫能留学到国外，拿着留学的文凭和资源回来直接当上经理。 刘山轻轻的扣了扣门。 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呀，大早上的，他妈的烦不烦啊！” 叶枫骂骂咧咧的打开门，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几个壮汉直接压在了沙发上。 他身上的浴巾也散落了在了地上，整个人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如同一头肥猪一般，挣扎都没有半点用。 “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他的反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卧室里传来了几声尖叫，随后便迅速的关上了门。 刘山上去一脚踹开了门，床上几个露着肩膀的妖艳女人，用一张被子遮住了裸露的身体，正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刘山。 地上还掉落着情趣用品和卫生纸。 整个卧室里弥漫着一股荷尔蒙的味道。 “哼！” 刘山冷哼一声。 “一看你们就都是夜场出台的吧，别害怕，我没有什么恶意。我们今天是来找他的，与你们无关。拍几张照片，和他谈谈心就走。大家和谐一点，共创美好的社会。” 说着，刘山晃了晃手指道：“也不要乱报警，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听到刘山这么说，几个女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其中一个瓜子脸的女人低声说道：“好。但是不希望你拍照片之后将我们也泄露出去，毕竟我们以后还是要嫁人的。如果你需要暖被窝的话，也可以……” “不需要，谢谢！” 刘山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卧室里的照片之后，出来又对着叶枫的身子拍了几张高清。 “大佬，有话好好说，我不记得我在哪里得罪过你们。如果哪里真的得罪了，我愿意赔礼道歉，还希望你们能手下留情啊。” 叶枫光溜溜的被压在了沙发上，那小身板在壮汉面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我说了，你就知道了。” 刘山笑了笑，摆摆手道：“放开他。” 叶枫被松开，赶忙慌乱的用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刘山坐了过来，轻轻的用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肩膀，贴着脸道：“我这个人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从小我就特别讲道理。如果跟你讲道理你能听，那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那么咱们就用别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敢保证，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虽然说话声音很轻，但是里面带着浓浓的攻击味道。 叶枫哪敢造次，连忙点头道：“您说，您说。我也是海龟学子，绝对是讲道理的人，肯定不敢忽悠您。” “那就好。” 刘山点燃了一根烟，轻轻的吐了口眼圈。 “听说你在公司里一手遮天，对我嫂子杜菁是百般的欺凌，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 “啊不，有……我知道错了……” 叶枫先摇头，随后赶忙点头认错。 “公司里欺负就算了，昨天你还打到我哥们门上去了？我哥们因为你进了公安局，要被拘留。公安局说，你这边不确定伤情，就没法去定责处理这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现在到底哪里不舒服，是脑子吗？被我哥们打出了问题来了？” 刘山说着，另一只手朝着叶枫猪头一般的脸上扇着，发出了啪啪啪的声音。 “没有……误会……这都是误会啊……大哥……” 叶枫觉了痛，一边闪躲着，一边求饶道。 “误会？怎么个误会法？说来听听。” 刘山戏谑的看着他。 叶枫这种人就是怂包一个，拿了点权力就想得好处，四处欺压别人。 明面上盛气凌人，可是当他真的碰到狠人，就瞬间怂得跟条狗一样。 对付这种人很简单，恶人自有恶人磨，狠狠的教育一次，他就能记住了。 “我没事，我脑袋特别清醒，压根没有受伤。” 叶枫连连摇头摆手。 “啧！这话你可不能违心的说啊，我带了录音笔的。你要真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如果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说一遍，至少要洗刷我哥们不白的冤屈。” 刘山晃着手中的录音笔道。 叶枫只能强忍着装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杜菁是我的手下，我这人一直都挺好色的，看到她长得漂亮，就想占有她。谁知道她特别爱他的老公，对我压根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我在工作上处处针对她，希望她屈服。可是她依然没有屈服。我就色胆包天，带着玫瑰找上了门……” 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 “然后她老公就回来了，看着这一幕，轻轻的打了我几下子。这一切其实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歪心思，那么一定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要是知道她是您的嫂子，就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去骚扰啊。我已经知道错了。” 说完，叶枫还可怜兮兮的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既然是你的错，你身上也没事，那就好办了。你今天去一趟派出所，告诉警察没事了，已经与家属达成了和解状态，希望能从轻处罚我哥们。有没有问题？” 刘山接着问道。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叶枫赶忙点头道：“我现在就收拾好，立马就可以去警察局说明情况，都按照您说的去做。我一定会真诚的忏悔我的行为。” “好！我等你的消息。” 刘山说着，将录音笔关掉装了起来。 “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样，我保证，让你在整个津门臭透整条大街！” 说完，刘山又是冷哼一声。朝着卧室指了指道：“你这么有钱，可以每天玩那种女人，毕竟她们干的就是那活，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以后就不要祸害良家妇女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都明白！” 带着几个兄弟走出门，刘山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第75章：爱 “莹莹，你起床了吗？” “起来了，刚陪我妈吃了早餐，正在跑步机上锻炼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略带喘息的声音。 “行了，你也别锻炼了，买点礼物，一会儿和我一起去看看杜菁嫂子。东哥被抓进局子里了，应该要在里面呆个几天才能出来。” 刘山吐了口烟道。 “什么？张海东进局子里了？怎么进去的？因为什么呀？” “行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今天请假，一会咱们北区派出所见了面再说。” 刘山说完，挂掉了电话。 “走吧，哥几个，请你们去吃个早餐。然后我今天还有事，等改天的，请你们好好喝一顿。” 刘山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道。 “行，山哥，请不请都行，都是自己人。就那种怂包，纯粹就是衣冠禽兽，贱皮子一个。要是换成是我，我估计他两条狗腿都得断了，后半辈得一直坐在轮椅上。” 小三猛抽一口，吐了口眼圈道。 “也就是我东哥这些年变老实了，性格磨得没有当年那么冲了。要还是当年津门二中的东少，怕不是脑子都给他干放屁的。” 刘山哼哼着大声道。 “哈哈哈，就那小身板，保准一下子就能干放屁！” 几个人走着，哄笑了起来。 …… 黄文莹在衣柜里翻找着自己的衣服，放在身上比一比，不满意。然后扔在床上再换一件。 她希望自己穿上最好看最得体的衣服，去见刘山。 二十九岁，对于一个一直单身的女性来说，是一个绝望的年龄。 本来黄文莹最初的心动是来自于张海东的，当看到张海东拼了命的也要抱住那台光印机的时候，那种负责任的形象让黄文莹跃然心动，她觉得有缘分降临了。 心眼实在，长得也帅，为人十分低调成熟，一点都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大男子气息，还正好应聘了花贺集团。 种种巧合都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爱情故事情节，让黄文莹心动不已。 只可惜一接触才知道，他竟然早就结婚了，女儿都要上幼儿园了。 黄文莹很失望。 难道就等不来那份属于自己的缘分了么？ 只能和别人一样去相亲，去蒙着眼撞大运？ 可能是老天爷开恩，在机缘巧合之间，让她遇到了张海东的好哥们――刘山。 与张海东不同的是，刘山的性格更加外向，聊天的时候活泼开朗，带着一股招人喜欢的幽默气质。甚至还能做的一手好菜。 而且在经济方面，刘山也是一个小主管了，收入十分稳定。 如果未来嫁给他，一定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 最关键的是，刘山和自己的老婆性格不和，大概率要离婚了。 只要他能离婚，哺乳期的孩子肯定归女方，那么就可以和自己建立一个新的家庭。 想到这里，黄文莹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不想让为自己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也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就算是和刘山结婚又怎样，只要他爱自己，那就足够了。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无奈和辛酸，这是逃避不了的。 自己要勇敢的去面对，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怎么拿了这么多件衣服出来，去什么大场合啊！” 黄母看着满床乱扔的衣服说道。 “嗯。妈，一会去看看刘山。我也不知道穿哪件才好看，这不是想选一件好的么。” 黄文莹说着，镜子面前比划了一下，又将一件衣服扔在了床上。 “你这样比，明年也找不出来。就那件黄的就挺好看的。既能保暖，又大方得体。穿出去就挺不错的。” 黄母将衣服递了过来。 刘山在她心中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她并不反对黄文莹和刘山交往。 “这件？” 黄文莹接过来比划了一下穿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转右转的，还是点了点头。 黄母轻轻的站了起来，帮女儿拉整齐了衣领子道：“我说让你抢男朋友，也不是真的要你从别人手里面去抢。虽然我种了一辈子的地，但是基本的三观还是有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气话，妈妈也活不了几天了，就想在临走的时候，能亲手把你送进婚姻的殿堂。看着你找到后半辈子幸福的归宿。到时候到了下面，也好给你爹有个交待。” 说到这里，黄母湿了眼眶：“妈也知道，你这些年一直不找，都是因为城市里压力大，你想好好奋斗赚钱，然后让妈过上好的生活。其实没必要了，宝贝。从那个挖草根的年代都走过来了，现在能有口吃的，就已经很满足了。重要你能过得好，吃得好，喝的好。最好是能有个人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妈才能放心，你明白了吗？人家要是跟他老婆还有感情，咱也不要硬贴上去，咱及早抽身，再找一个。实在不行，妈每天早起一会，拿着你的资料去公园的相亲角帮你相亲……” “妈，你别说了。” 黄文莹伸手帮母亲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妈，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如果刘山真的对那边还有留恋，那么我会立刻放手，绝不纠缠。” 看到女儿肯定的表情和语气，黄母终于是点了点头。 …… 杜菁刚刚带着女儿吃完了早饭，正在厨房洗碗。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擦了擦手连忙跑了出来，这才发现竟然是北区派出所的电话。 “喂，您好，是杜菁杜女士吗？” “嗯，是我。” 杜菁赶忙回答道。 派出所又给自己打电话，难不成是刘山那边也出事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哦，是这样子的。受害人已经签署了谅解书，说是和你们家属达成了谅解协议。现在我们决定对张海东做出行政拘留十五天的处罚，并处罚金三千元。需要你们家属过来签个字，缴纳罚款之后，就要转到拘留所里面去了。你最好是能给他带一身换洗的衣服，十五天之后，就可以出来了。” “好的，谢谢您，我马上就到。” 第76章：会面 放下电话，杜菁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随后变成了淡淡的喜悦和庆幸。 已经谅解了！ 拘留十五天，罚款三千块！ 看来是刘山那边起了作用，十五天的等待虽然漫长了一些，不过至少不用再受叶枫的威胁了。 顾不上洗碗池里剩下的碗，杜菁冲进房间，将仅有的存款全部都拿了出来。 拘留所里面应该没有那么暖和，还得再给张海东买一身稍微厚点的衣服。 将钱装好之后，这才拨通了刘山的电话：“刘山，谢谢你……” “行了，都是自己人。嫂子你别说了，赶紧来派出所吧，我们已经到了。” 电话那头的刘山说道。 “你已经到了？好好好，我马上就到。” 真不愧是张海东的铁哥们！ 帮了大忙了！ 杜菁挂掉电话，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给女儿裹的严严实实之后，这才出门坐上了公交车。 得先去商场买一身厚衣服再去派出所。 此时，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张海东的手机在响。 杜菁接起来一看，备注上面三个大字――母老虎。 这是谁？ 皱了皱眉头，杜菁接通了电话。 “张海东，你是越来越过分了。这都几点了，上午十点多了，你在家里吃屎呢？还是路上出车祸了！到现在都没来上班？我一个月给你八千块不是让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是不是觉得没人看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是不能干，趁早给我滚蛋！” 刚接通，一顿连珠炮似的臭骂便飘了过来。 杜菁坐在公交车上，听着这臭骂声，顿时涨红了脸。 她听出来是谁了，就是张海东那个上司――武瑶。 上次酒会替张海东接过电话的那个女人。 好家伙，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 给她备注母老虎真的是太温柔了，应该直接备注河东狮吼才能更形象。 “你好，你是张海东的主管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海东他被抓进公安局了，可能会在里面呆几天，应该是暂时上不了班了。” 杜菁柔和的声音让那边顿时一滞。 武瑶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道：“你是他老婆吧。他被抓进去了？为什么，地点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在北区派出所……” “好了我知道了。” 武瑶说完便迅速的挂掉了电话。 当杜菁提着一身新衣服，抱着女儿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刘山和黄文莹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黄文莹，杜菁一怔，有种非常眼熟的感觉。 脑海中画面一闪，一下子便想起来是送张海东回家的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瞬间便释然了。 原来这中间还有刘山这一层关系，看来自己之前是误会张海东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涌上了一股愧疚之意。 “嫂子，应该一会签了字转拘留所就没事了。你也不用太惊慌，等一阵子东哥就能出来。” 刘山上前接过衣服安慰道。 “没啥事的，嫂子，有事你找刘山就行。对了，这是你们家姑娘吗，叫啥名字呀，阿姨给你买了哇哈哈，你喝不喝？” 黄文莹说着，拿着哇哈哈在倩倩的眼前晃了晃。 杜菁脸上一阵尴尬。 就是这个黄经理帮张海东进了的花贺集团，说起来还对张海东有恩。 可是现在刘山还没离婚啊！ 刚跟白有容生了孩子，还不到一岁呢！这就公然带出来秀恩爱了？ 难怪前一阵子白有容来找张海东，说是家里闹离婚，要让他去帮忙。 原来刘山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啊！ 真的是…… 有点渣啊…… 不过刘山帮了张海东这么多，黄文莹也搭了把手，自己承了人家的恩情，并不好说什么。 于是杜菁轻轻的拍了拍女儿：“快说自己叫什么，谢谢叔叔阿姨。” “我叫张倩倩，今年六岁了，谢谢叔叔阿姨。” 倩倩乖巧的说着，伸出小手接过了哇哈哈。 …… 刺眼的阳光顺着铁窗洒进了屋子内，张海东举起带着手铐的手捂住了眼睛。 一夜没睡，脑子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不停的在胡思乱想着。 他头发蓬乱，脸上的油腻也冒了出来，两只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红的可怕，像是即将上场的斗牛一般。 门被打开了，看着分毫未动的饭菜，警察皱了皱眉头。 “张海东！你怎么什么都没吃？你这是要搞绝食吗？” 警察显然是不满张海东不吃东西。 “不是，我只是暂时不太想吃。等我再平静一些就好了。” 张海东缓缓的说道。 他现在不想与任何人争论。 脑海中那漂浮不定的思想，几乎要将他压垮。以至于身上连半点精力都没有，甚至都懒得多说一句话。 “行，出来吧。行政处罚下来了，你跟家属见个面，签个字，一会就转去拘留所。” 警察将张海东带出了屋子。 剧烈的阳光再次直射眼睛，张海东被刺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只好抬起手来去擦。 擦的时候才发现，眼珠子也痛的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了派出所大厅，终于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杜菁抱着孩子正看着自己，还有刘山，黄文莹，武瑶…… “经处理决定，对张海东打人事件做出以下处罚：行政拘留十五日，罚款三千元。” 警察说完，对张海东道：“你要是没什么异议，就在这里签字摁手印就行。一会和家属会面一下，就得去拘留所了。” “好，谢谢您。” 张海东说着，在处罚书上签了字，然后摁了一个指印。 “好了，会面的时间不要太长，尽量快点交代一些东西，一会就得去拘留所了。” 警察交代了一下，回了办公室里。 “海东，你咋样，里面冷不冷，饿不饿。我给你带了一身新衣服，你可以在拘留所里面换着穿的。” 杜菁抱着女儿走了过来，将新衣服递给了张海东。 “爸爸，倩倩想和你一起回家，你不要抛下倩倩和妈妈好不好？” 女儿说着，从杜菁怀里跳下来，一下子就冲进了张海东的怀里。 第77章：猜忌 张海东害怕手铐划到女儿，轻轻的抬起手，然后将女儿拢了进来。 “倩倩乖！爸爸犯了错误，需要在这里面壁思过十几天，你别怕，警察叔叔也是为了爸爸好。爸爸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家里可要乖一点，好好学习，然后帮助妈妈做家务，好不好？” “好……” 倩倩用小手抹着眼泪又道：“爸爸，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两个礼拜！你就记住，等你再放两次假，爸爸就回家了，好不好？” 张海东做了一个拉钩的手势。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睡觉，骗人就是――大猪头！” 父女俩拉了一个勾，完成了约定。 张海东这才笑着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道：“嗯，这才是最乖的倩倩，你可要说话算话哈。等爸爸回家了，就带着你去动物园里，带你看老虎，看狮子。你不是一直想去动物园吗？咱们去里面看看，在冬天的时候，老虎和狮子都在干嘛。” 纵然是这些笑都是强行挤出来的，可是他依然不想让自己宝贝女儿失望。 更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到半点伤害。 “嗯！倩倩要爸爸妈妈陪着一起去动物园！倩倩还想看大熊猫！” “好，爸爸妈妈陪你一起看！到时候带你去给大熊猫喂竹子！” 哄了半天，女儿终于是不哭了。 看着张海东的手铐，她又仰起头问道：“爸爸，那警察叔叔为什么不把去咱家的那个坏叔叔也抓起来？” “嘿，宝贝！那个坏叔叔呀，已经被爸爸狠狠的揍了一顿了，正在家里躺着呢，以后都不敢再出来做坏事了。你忘了爸爸给你讲的故事了？爸爸是咱们家的什么来着？” 张海东说着，比划了一个亮肌肉的姿势。 “爸爸是咱们家里的守护神！” 女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抱了一下张海东。 “你在里面好好吃点，千万不要虐待自己，看你的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 看着父女俩开心的约定好，杜菁这才走上前来：“事情刘山已经帮忙解决了，你把心放开就好。千万不要在里面拖坏了身体。人家说只能带保健品，衣服和钱进去。这是500块钱，进去吃不惯那里面东西的话，就稍微买点别的东西吃。衣服如果脏了，自己换一下。两身十五天应该是够了。等十五天之后，我就去接你回家。” 杜菁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还带着满满的愧疚之意。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张海东断然不会进入牢房。 这一切和自己的不强硬也分不开。 之前还误会他和黄经理有关系，可实际上有关系的，是刘山。 无数的愧疚，也只能等着张海东出来才能弥补了。 看着杜菁的真情，张海东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不过他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了，刘山。谢谢黄经理还有武主管，谢谢你们来看我。” 张海东强堆起了笑容，一一感谢。 “东哥，咱俩还这么见外干啥。等你出来了，先去喝一顿酒再说，来一个不醉不归。嫂子这边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好。” 刘山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胸口。 张海东点点头，他是完全信任这个兄弟的。 “张海东，我可告诉你，进了里边你也得给我好好琢磨营销策划方案。你的调查工作我会找人替你来做，但是你在里面可不能闲着，根据这几天做出来的调查数据，赶紧给我想出最合理，最有创意的营销方案来。等你出来之后，立马就接手，圣诞节的营销策划还是你来，听到了没有！” 武瑶走上前，咄咄逼人的说道。 张海东笑了笑。 自己这个主管虽然严厉了一些，嘴巴上不饶人，不过当她实际做事的时候，却总是想着自己。 现在这种情况换做别的公司，早已经被开除了。 没想到武瑶不仅不开除，还依然让自己来接手去做，真的是足够信任了。 “好的，没有问题。” 会面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了，张海东被警察带上了车，朝着拘留所奔去。 未来的十五天内，都将是他人生的第一次铁窗生涯。 …… 厚重的铁门被缓缓的打开，宛若是困兽的牢笼一般，散发出了一股沉闷的气息。 那是失去自由的气息。 令人压抑…… “七号，张海东。你睡四号床上铺，换洗衣物和餐具都由你自己来保管，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张海东勉强了喊了一声，这才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放了四张上下铺。已经有七个人坐在床上了，他们都看着刚进来的张海东。 有文绉绉的，也有看起来带纹身露着凶气的，总而言之，五花八门的人都有。 看来自己是这屋子里最后一个。 张海东没有心情说话，他将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了床头，然后踩着小梯子翻上了上铺。 躺在床上之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疲倦，麻木，疼痛…… 这些都阻挡不了脑海中那铺天盖地的胡思乱想。 婉若在汪洋大海中漂泊着一叶孤舟，张海东死死的抓着船帆，不停的在和狂风巨浪作斗争…… 那纷乱如麻的思想，将张海东与外界彻底隔绝，留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 疼…… 非常疼…… 留在心中的那根刺再一次猛地刺向了张海东，让他痛不欲生，陷入了漩涡。 是的，张海东猜忌了。 暴怒之下的疯狂打人，除了想保护杜菁之外，还想维护自己那卑微的，小小的自尊心。 脑海中再次回响起了叶枫的那些话。 “我说了，我愿意养这个孩子！” “他连大学都没上过，凭什么配得上你！” “我一年几十万，养你完全没有问题！” …… 这些话如同一根根的硬刺一般，猛烈的刺痛了张海东的心房，让他痛不欲生！ 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傻子都不会信吧。 如果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怎么会知道你的住处，怎么敢找上门来？ 还拿着一捧玫瑰花亲自到家里来求婚？ 这一切，是源于杜菁在某些方面的妥协换来的吗？ 是啊，自己是给不了她这些的。 对方有大宝马，还有一年几十万的工作，无论是前途还是资产，都是自己远远不及的。 那颗名为自卑的种子，在张海东的心头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明明听到了，杜菁其实是拒绝了对方的。 可是那种宛若被侵犯的感觉，却沉沉的压在了张海东心头，久久都不能挥散。 他也明白，以杜菁和样貌和能力，这些年如果想要离开自己，什么样的有钱人都能找得到。 她甚至可以带着女儿一起走，去过上那种吃穿不愁，锦衣玉食的生活。 然后让自己在重生的时候，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但是她没有走。 她选择了留下来，用自己那瘦弱的身躯，来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杜菁对这个家，对自己，都是不离不弃的！ 张海东一直都知道。 所以纵然主管脾气臭，同事疯狂排挤，他都顶住了这些压力在公司里坚持了下来。 纵然满手都是冻疮，他都冒着工地的严寒坚持了下来。 直到昨天，自己还为了省钱，顶着凉气吃馒头，只为了能省几块饭钱。 一切都是因为，杜菁没有抛弃自己和这个家。 他很清楚这个道理。 可是，他依旧无法抹平扎在心头的那一根刺。 在某些时候就会狠狠的扎自己一下。 痛彻心扉…… 这根刺是什么？ 是自卑吗？ 还是无爱？ 或者是…… 张海东也说不准。 思路进入了一个怪圈，开始让他变得更加的狂燥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脑子需要休息的时间，张海东终于是不再胡思乱想，从浑沌中缓缓的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其余的人还在那里聊天。 “开饭了！准备吃饭！” 外面的管教人员喊道。 一天一夜的水米不打牙之后，张海东的胃终于是发起了猛烈的抗议，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该吃东西了。 他伸了个懒腰翻下床，将自己的餐具拿出来之后，静静的排在了后面。 没错，在这里没有自由。 吃饭是从窗口伸进来，然后管教员用勺子打到你的餐盆里。 白粥，空心菜，另外还给每个人都配了一颗鸡蛋。 看着打好饭菜的人，张海东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饿了这么久，现在看到吃的，那简直是如狼似虎了！ 虽然心里不想吃，可是身体很诚实啊！ 等到终于轮到自己打饭的时候，他打了一碗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菜和鸡蛋都放在了最上面。 没错，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 空空如也的腹中早已经饥饿难耐，他仰头便先喝了一口粥。 真香啊！ 然后歉意的朝着四周的人笑了一下，便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正当他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的时候，猛然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双筷子便伸进了他的饭盆，夹走了那颗鸡蛋。 第78章：思维死角 张海东抬头一看。 发现是一个流里流气，带着纹身的小伙子夹走了自己的那颗鸡蛋。 “你干嘛？” 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沉声问道。 要是自己不想吃也就算了，能让出去。 但是从昨天到现在，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一夜，胃里面空空如也，全指着这颗鸡蛋补充营养呢。莫名其妙被人抢走，怎么能不火大？ “你瞪什么瞪！” 谁知道那小伙子不仅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嚣张的挺了挺胸，有意的露出肩膀上的纹身道：“这里是拘留所，不是你家！你他妈懂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如果有好吃的，要先紧着老大吃，老大吃完才能轮得到你。新来的要先清一清肚子里的油水，先喝两天粥，懂吗？你他妈是不是想挨揍。” 他指着张海东怒喊，顿时又有两个人站了起来。 他们冷冷的看着张海东，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威胁之意。 早就听说里面有团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嚣张。 本就被情绪所左右的张海东顿时热血上头，红了眼睛。 在外面刚被气了一顿，没想到进了这里面，还有人想用势力压人，这不跟叶枫一个熊样了么？ 社会上为什么这么多这种人？ 是这个社会变了，还是人心都开始变了？ 脸上可见的青筋暴起，张海东盯着他冷冷的道：“给我放回来。” 语气中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顿时让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你装什么！老子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他妈的是不是想挨揍啊！” 那小伙子饭盆一摔，走上前便狠狠的推了张海东一下。 “嘭！” 手里的饭盆直接便扣在了他的脸上！ 张海东猛地一冲，直接将他冲倒在了床上，猛烈的拳头朝着他的脑袋上便砸了下去！ “我让你抢！我让你抢！是不是觉得你已经天下无敌了，是不是觉得你有点小势力，就能横行无忌，什么都敢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众人一跳。 其余的两个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手，开始帮着那个小伙子反击张海东！ 但是纵然是三个人，也拦不住发了疯一般的张海东，他怒吼着，拳拳到肉，似乎就是要将那个小伙子砸死在这里！整个拘留间里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道是谁通知了管教人员，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是管教员的声音。 “停手！都给我停手！” 四个管教人员手持胶棒冲了进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发了疯一般的张海东从那个小伙子身上拽了下来。 整个下铺的床上都是血迹，触目惊心。 那个小伙子已经被张海东打蒙了，满脸满嘴都是血，看起来有些晕头晃脑，一时间双手乱抓，好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张海东还想冲上去，管教人员眼看不对，拿着胶棒便抽了过来，然后将他重重的抽趴在了地上。 终于被制服了。 “先带受伤的人去医务室，其他人不准再闹，谁再闹直接关禁闭！调查一下是什么原因！” 管教员头子拿着胶棒怒吼道。 他是这里当之无愧的老大。 张海东被扶起来带离了这里。 一番审讯之后，张海东又被带了出来，关在了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内。 这是一个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厕所。 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狭小的四方铁孔，似乎是用来送饭的。 管教员调查清楚了，是那个小伙子先抢了张海东的鸡蛋，这才引发了斗殴。 打架的结果很严重，不过看在对方也有主观错误的情况下，管教员教育了双方，然后息事宁人。 惩罚是必须有的，张海东要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呆上一整天。 这种惩罚就是关禁闭。 其实张海东并不惧怕关禁闭。 他甚至就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躺一下，来缓解脑海中巨大的压力。 换做平常，如果那个小伙子抢了自己一个鸡蛋，那么抢了也就抢了，自己大概率会忍得住。 因为没必要。 成年人的世界打架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就在刚才。 自己爆发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似乎已经控制了整个人，像是汹涌澎湃的洪水一般，直接冲了出来，四处奔涌，然后指挥着身体找到发泄的地方。 那一刻，似乎只有疯狂的去攻击眼中的敌人，才会让整个人得到某种宣泄的快感。 那股宣泄的快感似乎触及到了自己的灵魂，让整个人更加的热血澎湃。 是为了什么？ 真的是为了一颗鸡蛋么？ 不是！ 张海东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明显不是。 是那股威胁感，是无力守护自己家庭的失败感，才导致了情绪的崩溃，导致了自己疯狂的宣泄。 是这样子的。 其实从自己重生之后再次组建这个家庭，当自己愿意扛起那份属于自己的责任来的时候，似乎就已经开始变的患得患失。 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方面，自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控制欲，想要守住这个濒临破碎的家，想要守住这个家里的一切。 或许是重生之后的陌生让他没有一丁点的安全感。 他开始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杜菁，害怕失去女儿，害怕失去这个家。 …… 那种对于害怕失去爱情的执着和煎熬，让他拼了命的去弥补，弥补那个不知道的自己曾经给这个家带来的伤害和痛苦。 就是这种拼了命的弥补，让他无形之中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疲劳，找不到宣泄的途径。 这种压抑就像是那滞留在压粮机里的粮食颗粒一般，倔强的始终无法将它压碎。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能等着它慢慢的风化，然后自己碎掉。 但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等待中。 无论是生活还是爱情，都会渐渐的腻烦。 谁又能坚持的下去？ 所以某些程度上的被侵犯和摩擦，就会成为宣泄的唯一渠道。 这也是他连续爆发的原因。 张海东不禁想到了刘山，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 他和白有容从高中初恋到现在，难道感情不深吗？ 难道不是坚持了十几年吗？ 虽然某些种子可能是自己在无意中的一句话种下的。 可是在种下这颗种子之前，已经有了适合它发育的完美土壤。 所以才会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自己现在的爱情，似乎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开始发展而去了。 因为不仅仅是自己曾经给过杜菁和这个家裂痕，而是现在，自己在某种猛烈的爆发之后，再次产生了裂痕。 感情的初期，任何的裂痕都可以弥补。 可是当感情到了中后期之后，就像是历经千年的古董一般，早已经经历了无数摧残，轻轻一碰，便碎了。 根本无法修复。 张海东痛苦的挠了挠头发，没由来的便产生了一股苦涩之意。 他知道杜菁是无辜的！ 可是那种自卑感，不安全感和控制欲，让他几乎快要崩溃！ 他无法抹平心中的那根刺！ 要坚持吗？ 是不是爱情越往下熬，就只剩下了咬呀和坚持呢？ 心里的那根刺如果不去抹平，始终都会扎在哪里。 不知道哪天会出来刺痛自己一下。 如果自己某一天熬不住的话，那就只能……只能散了？ 不能！ 他不想！ 他很快便否定了这种想法。 可是真的很痛！ 自己一定要承受这种痛苦，然后在痛苦中慢慢的变强大，变得更加的出类拔萃。 然后给自己女儿最好的爱。 没有风雨，怎么能够见得到彩虹？ 没有承受涅槃的痛苦，怎么能像凤凰一样重生？ 想到这里，张海东似乎灵光一闪，脑子里那波涛汹涌的思想终于是出现了一丝的松动。 对呀，家里还有一个女儿。 张海东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自己的思路似乎走进死角了，将太多患得患失的念头都放在杜菁的身上了。 他忽略了一点，对女儿的爱，那是血脉相连的。 早已经被自己隐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如果将女儿做为轴心，似乎这一切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将自己的思想放的简单一些。 像自己这种酗酒，赌博，成天不工作，甚至还有可能出轨的人，为什么杜菁没有抛弃自己呢？ 其实还是因为女儿罢了。 或许两个人爱早已经被时光和岁月消磨的一干二净，彼此都已经没有爱着对方了。杜菁却爱着自己的女儿，她对女儿的爱凌驾在了一切之上，这才维持和保护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家。 可能在某些没有爱情的时刻里，杜菁也会滋生出一丝的软弱和求保护欲吧。 所以这才让别人产生了追她的想法。 想到这里，张海东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己的现在的感情处境，似乎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摈弃了之前对杜菁的多余想法。 自己需要好好的奋斗。 然后在奋斗的过程中，给予杜菁强大的安全感，那么她也就不会显露出柔弱的一面，给别人来看了。 只要女儿在，那么自己的这个家也就在，那么杜菁依然会围着这个家来转。 到时候只要自己能让这个家变的更好，那么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爱情。 这样一捋自己的思路，张海东终于是将内心所有的压抑都隐藏了起来。 他隐藏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是啊，其实希望就在不远处。 疲劳和困乏让他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禁闭室的铁门被打开。 “张海东，出来了！” 第79章：规矩 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张海东走了出来。 他再次被带到了训诫室，管教员正襟危坐的坐在对面，像是审讯犯人一样严肃的问道：“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没有？” “认识到了！” 张海东赶忙点点头。 其实将思绪彻底打开了，那么也就平静下来了。 压根不会产生脾气会想着再去发怒，然后情绪爆发。 生活，总归是要回到正常轨道上来的。 “还会不会再犯错误！” “不会！坚决不会！” 张海东正声保证道。 看着张海东诚恳的态度，管教人员这才点了点头。 “行了，这是保证书，在这里签字摁个手印。” 管教员将保证书推了过来：“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打架搞事情，那我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直接把你送进公安局里去，到时候让检察院公诉你，把你送进牢房！听到了没有！” 管教员依然是一副严肃巴拉的表情训斥着张海东。 “听到了，听到了。保证绝对不会再犯。” 张海东摆摆手，老老实实的在保证书签了字，摁了手印。 管教员将他带回了拘留间。 此时，拘留间里的众人正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看着电视，谈论着什么。 电视里播放的是有些枯燥的新闻联播。 这或许是一天之内，众人最难得的快乐时光了。 张海东走进来一瞅，这才发现跟自己打架的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三张陌生的面孔。 应该是害怕打架报复，所以将另外三个人调走了吧。 张海东尴尬的朝着众人笑了笑，找了一张下铺坐了下来，准备和众人一起看会新闻。 电视上，叙利亚的局面又开始紧张了。 当他正准备安心看会电视的时候，一个文绉绉的中年人关掉了电视机，他笑了笑，坐到了张海东身边。 这是…… 张海东有些不解。 不过他并不害怕，应该没有人会连续挑战一个暴打过架的人。 这个中年人同样也带着一副眼镜，不过不是叶枫那种另人讨厌的金丝眼镜，而是一副黑框眼镜。 这眼镜让他看起来有些和善。 不过经过叶枫的事情之后，张海东总觉得戴眼镜的人在眼神背后都隐藏着什么。 “你好，认识一下，我叫文四，他们都叫我文四哥。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面带微笑的伸出了手。 “啊，你好。我叫张海东。” 张海东赶忙握了握手。 “嗯。大家都是认识一下，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怎么进来之后就连睡了一下午，感觉你压力特别大。” 文四笑着问道。 “这……” 张海东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第一次见面，又跟他们都不熟悉。总不能说自己是将追老婆追上门的人打走了，这才进来的吧。 会不会被别人认为是戴了绿帽的？ 正当他有些慌乱，组织语言的时候。文四从口袋里翻出了两根烟，将其中的一根递给了他道：“不方便说么？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抽一根，缓解一下情绪。” 文四说着，点燃了手中的烟。 虽然张海东讨厌抽烟，不过当看到文四递过来的烟之后，他还是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这里面是不是可以买东西？那什么时候才能放风买东西，我想去买点吃的。” 接过烟，张海东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哈。” 听到他这话，拘留间里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文四哥笑着吐了一个眼圈，这才道：“海东兄弟，你这是进来准备度假来了吗？度假在哪里不好啊，泰国，马尔代夫，塞班岛……” 他笑着，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把你那五百块钱装好一点，你刚进来睡觉就差点掉出来。谁告诉你拘留所里面可以买东西的啊。这里面是让犯了错误的大家进来接受改造教育的，深刻认识反省自己的错误的。明白吗？” 张海东涨红了脸。 杜菁塞给自己的。他接钱的时候也很好奇，拘留所里还能随意买东西？ 果然是不能。 “那……那里面要是不能买东西……你为什么会有烟抽……” 张海东拿着手中的烟又问道。 “兄弟，因为文四哥是咱们拘留间里的头啊，他要帮管教员管着咱们的。这烟自然是管教员适当情况下才给的。一天也就一两根，分给你一根了，你可要珍惜呀。” 另一个有些皮肤发黑的中年人解释道。 管教员给的？ 张海东想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才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一看你就是个雏，我给你解释解释这拘留所里面的规矩吧。” 文四又抽了一口，将打火机丢给了张海东：“抽吧，还愣着。” 张海东这才点燃了手中的烟，轻轻一吸。 往常那呛人的烟竟然变得如此舒畅。 “拘留所里面，比不上牢房，可能会松懈一些，但是规矩照样少不了。昨天看你是新人，还是上午进来的，压力又那么大，就没有跟你细说。” 说着，文四轻轻的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简单来说，这里面有关个几天十几天的，还有像我们这种，拘留几个月的，大家的日期都是不同的，能明白吧。所以在每个拘留间里，都有一个领头人。咱们这个拘留间，领头人就是我。” 文四指了指自己。 张海东赶忙点点头。 “有一个领头的，那么就由这个领头的来定制一套自己的规矩，帮助管教员管理这些人，毕竟管教员也不可能24小时都来巡逻，是吧。所以，管教员会每天适当的给我两根烟抽抽，也算是一点小福利。” 原来是这样。 张海东又点了点头。 “好。那我定下来咱们拘留间的规矩就是：第一，新来的，要先打扫三天的厕所。三天之后，如果又有新人进来了，那就是新人连续打扫三天，如果没有新人进来，那么除了拘留间里的老大，每个人轮流一天。你有没有什么异议？” 文四笑了笑，将手中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用力的踩灭，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没有异议，可以遵守。” 张海东明白这道理。如果这里面的头子管理不了自己，要么，自己当老大，重新订制规矩。 要么，管教员就会修理自己了。 和大家一样遵守规矩没什么不好。 “那就行。讲道理就好。因为你昨天来了就睡觉，然后紧接着打架关禁闭，所以也就没时间聊这些。” 说完，文四又道：“第二点，就是拘留所里的规矩了。每天早上七点半是派早餐的时候，过期不候，所以你要早点起床，虽然只是一些菜汤，但是总比饿着肚子要强很多。吃完饭洗漱好，要将自己的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床单要拉平，没有一点褶皱。被子一定要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状，就是你身后那种。” 文四指了指。 张海东扭头一看，果然，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十分整齐。 就连自己的被子也被人叠的整整齐齐。 “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要站好，在这里等侯管教员的检查。如果你卫生没搞好，甚至鞋子都摆不好的话，接下来会惩罚你做一周拘留间的卫生，任何人都不能帮忙。所以你一定要收拾好，无论管教员说什么，立马去改正，避免受到惩罚。” 文四接着解释道。 张海东听得入神，赶忙点了点头。 “检查完之后，会分发一副扑克牌和一幅象棋，来让大家娱乐一会。喜欢玩就玩一下，不喜欢玩，就自己呆一会，也没人打扰你。” “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就是午餐时间了。吃完午餐之后可以休息。一直到下午五点半，因为距离第二天早上时间太长，所以都会适当的给你加一些东西进来吃。比如，昨天就是每人加一个鸡蛋。” 说到鸡蛋，众人又笑了笑。 “五点半吃完这顿饭，就有两个小时的看电视时间。虽然只能收看中央一套这一个频道，不过被关在这密闭的环境中，也算是为数不多了解外面的机会了。分析分析国际局势，看看我们的幸福生活，也挺好的嘛。” 听文四说到这里，张海东会心的笑了笑。 男人就爱关注踢球打仗这些。 将抽完的眼屁股丢在地上，学着文四一样踩灭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这之后，就没事了吧。然后自由活动到晚上睡觉就行吧。” 张海东抬头问道。 “你以为这就完了？” 文四斜着眼看了看张海东：“每天晚上要有两个人蹲在门口守夜，守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只要有管教人员经过，就得站起来朝着长官敬礼。每天都是如此。剩下的觉，你白天可以补回来。” 听完，张海东终于是点点头。 看来这拘留所里面的规矩也不少。 当然，如果不是这么严厉的惩罚和教育措施，相信进来的人出去之后还会犯错误。 想到这里，他心下释然了。 甚至还有点小愧疚。 自己昨天心情太差，导致情绪大爆发，狠狠的将那几个哥们揍了一顿，只能心里对那几个哥们说声对不起了。 当下点点头道：“谢谢文四哥给我讲规矩。你放心，我从今天开始也按着规矩来，绝不会破坏这里面规矩的。” “好。” 文四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接着问道：“你拘留多久？” “十五天。” “嗯。看你也是个老实人，好好在这里面呆个十五天吧。不要像我们这群老油子一样，一年进来好几次，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80章：文四的故事 两人聊了一会，张海东终于是选择了融入这个集体。 其实当你身在某个环境的时候，都要试着去融入那个环境。 毕竟人类是社会性动物，总不能离开大家你一个人生活的。 并不是要活在荒野求生的世界里。 眼看快要到十点休息时间的时候，张海东先去将厕所打扫了一个干干净净，然后选择了值班。 毕竟自己在禁闭室里睡了一天一夜，精神头要比其他人好的多。 很奇怪的是，压根不用值班的文四哥却主动走了过来，要和张海东一起值班。 很快，拘留间里的众人便沉沉的入睡了。 文四哥在口袋里摸了摸，又摸出来两根烟，递过来一根给张海东。 “你抽吧，文四哥。一天管教员也给不了你几根，全都丢在我这里了。” 张海东蹲在地上，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这东西在这里面可是稀罕物，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拿着。” 文四把烟塞进了张海东手里，然后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烟：“好歹是一起蹲过拘留所的兄弟了，你跟我客气啥。我也就是躁得慌才会抽这东西，在外面我基本不抽的。你不抽也是散给别的兄弟，都一样的。” 张海东这才点燃了手中的烟。 呼！ 一个烟圈吐出去，整个人竟然神奇的精神了许多。 这东西真是有提神的神效果。 “其实我刚开始也和你一样，是一个半天都憋不出屁来的老实蛋子。从小家里穷，就下决心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之后赚大钱。不过我这人没那个脑子，高考直接便落榜了。那会是九几年，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帮我复读了，但是种地也不可能赚得到大钱啊。跟亲戚们借了两百块钱，就随着南下的大军去打工了。当咱们内地还是一片荒凉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有很多工厂了。” 文四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工厂的工资比内地高的不是一星半点，那会一个月能拿九百多块钱。但是咱吃不了那苦呀，一天十二个小时坐在那里，累的狗跟一样。于是我就离职，然后找了一个保安的工作。虽然一个月才四百块钱，但是每天都清闲呀，照样比内地工资高，还可以看着妹子们上下班。” 文四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光彩。 可能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印记吧，回想起来，也是很美好的。 “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呆了下来，时间一长，就有一个贵南的妹子看上了我。你也知道，咱们津门的彩礼有多贵，女人有多稀缺。” 文四努了努嘴。 张海东赶忙点了点头。 可能是封建王朝的影响太大，导致北方大部分地区都重男轻女，好多村子里几乎都没有人生女儿。 这就导致社会开放之后，女人极度稀缺，彩礼高的出奇。 好多人条件优越，根本找不到老婆。 自己这一代好了一点，不过能追到杜菁，也是命好。 “那会我高兴啊，谈恋爱了。不住宿舍了，顶着西莞的房租，租了一套房子，就跟那个妹子同居了。工资是四百块，房租才四十块。厂里面管着吃喝，平时花销一些，一个月怎么也能存个两百块。那妹子的钱，则是全部都打回老家去。” 说到这，文四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么说也不是说咱图人家钱，人家姑娘的钱，咱一分都没有花过。” 张海东点点头道“明白，完全理解。” “那会我也想的很单纯，一个月能赚四百，就攒个两百就行。到时候给人家买三大件嘛，自行车，缝纫机和金戒指，然后娶回家，这日子不就过成了嘛！两年应该能攒够了吧。我爹妈给我在老家修好了房子，也足够俺俩生活了。” 文四笑着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紧接着道：“可谁知道，这狗日的老天爷就是喜欢作弄人！”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俩整整谈了两年，已经跟夫妻一样了。我手头也攒了个九千多块钱，于是就跟她提出了求婚。她点头同意了，但是要求我跟她回老家先见见她父母和兄弟姐妹。我没有犹豫，直接跟着她回了贵南。坐着那种绿皮火车，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整整坐了四天四夜啊，终于到了贵南。我身上揣着九千多块钱，生怕给丢了一路小心翼翼的。历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是到了她们老家的省会。” “不得不说哈，贵南那地方，那会跟原始部落差不多。进村都是土路，我俩坐着长途汽车回了她们县城，又足足走了一天才走回去的，脚底板上都是血泡！” 听文四说到这里，张海东又点了点头。 自己虽然从小都没有怎么吃过苦，可是从父母那里听到的，基本都差不多。 “去了她们家之后才知道，她是家里的老三，最小的一个姑娘。虽然我是外地的，不过她爸妈对我非常满意，当场就定下了这门婚事。我高兴啊，踩着血泡直接跑了十几公里，跑到县城的电话亭给我爸妈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告诉他们我凭着自己的本事找到媳妇了，他们一分钱都不用花，很快就能带回家。” “你知道，在那个年代，从千里迢迢的南方带回一个媳妇来，那是多大的荣耀吗？那就跟娶了一个外国人回家似的。我爸妈高兴的通知了村子里所有人和本家亲戚，脸上风光着呢，都说我有了出息，等着我带媳妇回家呢。她们家要九千块彩礼，说是还有两个儿子，和女儿以后见面也难。我咬了咬牙，当场就把彩礼点好，交给她们家人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在夏天的那几个月里，我帮她们家割完了水稻，还翻修了一间房子……” 正说着，一个管教员巡逻走了过来。 两个人赶忙站起来敬礼道：“长官好！” “行了行了，声音小点，意思一下就行。不要吵到别人睡觉了。” 管教员摆摆手，掏出了一盒烟，弹出一根点燃。 随后递过来的时候，文四一把将那剩下的半盒烟都拿了进来道：“谢谢长官。” “文老四！你这个老油子，都给我抢走了。” “嗨，我在这里面不是烦躁的慌么，又没有什么能消遣的东西，全靠这家伙提神了。等出去了，出去我请你喝酒，长官。” 文四又叼了一根烟，然后递给了张海东一根。 “得了吧你。你都出去几回了。我要是敢收你的好处，明天这工作就没了。记得把烟盒撕碎丢进厕所里哈，可别害了我。” “你放心，保证干干净净。” 文四翘了翘眉毛，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你可别恶心我了你。话说你这老油子，今天怎么有兴趣出来值班了。往常不都是别人替你值班么？” 管教员调侃道。 “我这不是响应号召，认真反思自己犯下的错误，跟兄弟们一起吃苦改造么。况且新来的海东兄弟挺对我的胃口的，正好一块出来聊聊。” “扯淡。也没见你请看好的哪个兄弟吃过饭，嘴巴倒是溜得很。兄弟，你可得防着他点，文四这货是个老油子，十句话你信一句就行。” 管教员朝着张海东调笑道。 张海东也是会心的笑了笑。 “长官，我可是老实人啊，进了这里面我多规矩呀。从没给您惹过麻烦。” 文四摊了摊手。 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懂规矩你还经常进来。行了，我还得继续巡逻。拘留间里的人你管好了，不要给我惹出事，听明白了吧。” “保证办到，长官。” 看着管教员走远了，两人这才又蹲了下来。 张海东觉得腿麻，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后来呢？文四哥？你带回家了吗？” 张海东问道。 “没有。” 文四似乎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后来我俩又回了西莞，她说既然家里已经同意了，那不如再攒点钱，到时候回家风风光光的办个婚礼，好好让我家涨涨面子。她这辈子就爱我一个人！我刚给了她们家九千块礼金，身上也只剩下八百多块钱了，所以也就同意了。” “正好打工再攒点钱嘛。说句实话，谁不想回家的时候风风光光的呢？我也是个普通人而已。” “我理解你。” 张海东踩灭了烟屁股。 听文四说着，他没由来的又想到了叶枫那辆大宝马。 自己凭什么比他卑微，凭什么会被刺痛，不就是因为人家有大宝马么？ 人家风光啊！ “日子又是认真的过着。可是我觉得她似乎对我有些越来越疏远了。我当时没有太在意，毕竟她每天要辛苦十二个小时，而我呢，虽然也是十二个小时的班，可基本都是坐在那里的。总归要比她轻松不少的。所以家里的一切家务都是由我来做的，不愿意让她多碰一下。不过，直到有一天她轮休，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而我们厂子那天刚好停电，提前下班……” 说到这里，文四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过往。 “我兴致勃勃的买了她最喜爱吃的石头饼回家，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当我回家打开门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像小猫儿一样躺在了一个秃顶男人的怀里，非常温馨的在跟那个男人撒娇！可能是过于投入了，都没有发现我走了进来……” 文四的情绪似乎压抑到了一个极点，眼神中露出了少有的凶光。 张海东理解他的心情。 自己只是回家碰到杜菁被追求，就已经情绪爆发想杀人。 若是和文四这样，碰到这么屈辱的事情，怕是当场就会暴起，造成惊天大血案了。 第81章：绝境 文四说着，胸口开始有些起伏，似乎是情绪被激起来了。 张海东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只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了一会，文四的情绪这才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他扶了扶眼镜，接着道：“那男的是我们工厂的主管啊，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有家室，脑袋都秃了，浑身一股油腻的味道！” 文四似乎有些激动了：“我哪里不比他好？我那会才二十六岁，正是辉煌的年龄啊。全心全意心里只有她，甚至半下家务活都舍不得让她去碰。以后难道不是让她顺顺心心的幸福一辈子吗？那个老秃子有什么好的！难不成还能指望那个老秃子离婚娶了她？可能吗？就那么让她着迷吗？” 张海东看他越说越激动，赶忙上前，一把搂住了文四的肩膀。 “我理解你，文四哥。碰到这种情况，谁都会怒发冲冠的。这是一个男人的逆鳞，是一个男人维护自己地盘的本能。不要太过于激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着文四的后背。 好让他来减缓自己的情绪。 声音太大了，把拘留间的人惊醒了也不好。 万一惊动来管教员，那就更不好了。 “我没事，谢谢你。我也只是恨那会的自己太过于单薄柔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将那对狗男女就地正法。如果换成是现在的我，那对狗男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文四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虽然带着眼镜，可是眼镜后面传来的那令人胆寒的眼神，让张海东有些不寒而栗。 他相信，如果是现在的文四碰到这种情况，那对狗男女早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当下只好转移话题道：“那后来呢，文四哥，后来你就离开她了吧。” “后来？我当场就爆发了，要狠狠的揍那个奸夫一顿。可谁知道，那奸夫不仅不慌，还联合那个狗女人合起伙来揍了我一顿！然后报了警！” 文四红了眼眶：“你知道我那会有多无力吗？我是从农村出来，千里迢迢来打工的。自己的媳妇被人给睡了，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被媳妇证实是我先动手打的人，那老秃子是被迫自卫反击……荒唐不荒唐？可笑不可笑？” 文四摊开了双手。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他只想到了黑暗，却没有想到会这么黑暗。 已经没有了正义和公理的存在，完全颠倒了黑白。 这就是现实社会么？ 这就是残酷的世界么？ 比自己暴打叶枫进来还要冤，因为他根本无法证明自己。 他已经能联想的到文四那会的绝望。 人在异地，身无分文，还背了一身的黑锅…… 两年的积蓄被掏空，心爱的人刺骨般的背叛……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处话凄凉…… 自己暴打叶枫也是这样吗？或许应该也是吧。 只不过自己还有一个铁哥们――刘山。 想到这里，张海东心中对刘山的亏欠之意更加浓厚了。 “那后来咋办的……” 张海东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往下问了。 自己现在问的越多，或许只能是一次一次的撕开文四留在心中的那道巨大的伤口罢了。 “派出所把我拘留了半个月，罚款八百块钱。等我出来之后，她人早已经不见了。房子也被退了，工作也没了，原因是我私下盗窃并且私自殴打主管。” 文四苦笑了一声，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种判罚是不公平的。 可是也是最公平的。 他无法证明自己，只能去品尝这人间的酸甜苦辣。 只有尝遍酸甜苦辣，才能让他成长成坚韧不屈的巨人。 “还好房东没有将我的东西丢掉，而是都扔在了他一个废弃的仓房里。我拿回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坐在街头像是乞丐一样的去变卖自己的东西。只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买……没办法，我只好找了一家垃圾站，然后将自己的东西折价卖成了垃圾。” “钱不多，一共才给了七十多块钱。我去售票窗口问了问，离回家的火车票还差一百多块钱。那会我身上连身份证都没有了，应该是丢东西的时候被那对狗那女一起都掉了。工作也没法找，地方也没有地方住。只能流落在西莞的街头。” 张海东心中又是一动。 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可是面对文四哥的低谷来说，甚至都不如毛毛雨。 现实的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也幸亏是南方，天气热。虽然蚊子多了一些，不过总归能找个纸皮子睡个觉，还不至于被冻死在街头。” 文四苦笑着流出了眼泪。 如果是十八岁的张海东，或许会笑出声来。 可是在重生世界里的张海东，却压根都笑不出来。 这就是男人！ 绝境之中的男人！ “就这样，我开始一边捡破烂，一边攒钱。那会实在是饿疯了，就跑到饭店里去舔盘子，舔人家剩下的菜去吃，也不管卫生不卫生，健康不健康，能吃饱才是硬道理。有时候会有老板将我打出来，不过也有老板能理解我，让我多吃几口。那些剩菜倒了，不也是做成泔水喂猪么？一直到后来，靠着捡破烂，终于是攒够了回家的钱。我跟别人一样，扒上了火车，上了回家的路。” “本来看我混身脏兮兮的还没有票，列车员准备让我下去的。可是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钱，补上了车票。就那样靠着两包方便面，足足熬了七天，终于是回到了老家。当我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出现在家人面前的时候，我爸直接就脑出血，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脑出血啊，他是被我活生生气死的！” 文四眼中，满满的都是遗憾的眼神。 “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养育了我一辈子，最后却被我活活气死了。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来讨债的？” “不是。” 张海东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想到了黄文莹的父母。 这些从最底层爬起来的孩子们，往往会遇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情。 文四靠着铁门，长出了一口气。 “无论是本家亲戚还是村里人，都说我是大骗子。没挣到钱，更没有找到对象，就是在骗家里的钱，实在骗不下去了，这才从南方回来。不仅如此，我还气死了自己的亲爹。亲戚们都不跟我走动了，发誓这辈子都断绝关系。村里人也跟躲瘟神一样，躲着我，生怕自己家的孩子跟我一起玩。你知道吗，海东兄弟，我的脊梁骨都被人戳断了！” 说到这里，文四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这狗日的爱情！” 然后笑了出来。 张海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啊，这狗日爱情！ 他跟着文四笑了起来，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是哭了！ 过了好一会，文四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海东兄弟，从你一进来，看你那颓废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受了感情方面的伤害了，而且很严重。” 文四笑了笑：“你这性格，掩盖不了心里想的事。看你不愿意聊天，我也就一直没有跟你挑明了说。正好现在打开话匣子了，哥不管你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就告诉你：爱情这东西，就是狗养的。只要你有钱，你有了实力，那保质期就随时都能延长，感情就是唾手可得！能明白吗？从众叛亲离的那会我就咬着牙告诉自己，我文四后半辈子，他妈的就是要搞钱！一定要搞到大钱！有了钱，什么都能有！”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张海东苦笑一声。 杜菁能跟了自己这么多年，那说明她并不是爱钱的人。 但是如果自己没有钱，那或许爱情的保质期，就有可能延续不下去了。 他感受到了危机感。 文四哥的某些话，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些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恍若明白的朝着文四点了点头。 “你能明白就好。后来我又跑了出来，跟别人学着做生意。这个世界嘛，钱都是骗来的。只要你心狠手黑，赚来的钱你都花不完。外面那些高楼大厦，有几个是靠着自己真正本事赚来的钱修起来的，有几个是靠着光明正大的手段拿到的竞标？都他妈是骗来的！都是从别身上扒着别人的血汗钱扒下来的！” “既然别人能，我为什么不能。所以我先开始给人看场子，收保护费，甚至去垄断沙土生意。能干的都干过了，攒下了一大笔钱。也不知掉被人举报过了多少次，好在我躲避能力比较强，所以就成了拘留所里面的老熟人了。要不然，可就得去牢房里面蹬缝纫机去了。” 文四笑着道。 “那你攒下钱，可以走正道啊。文四哥，收手不挺好的么？” 张海东很好奇。 “不是你想收手，就能够收手的下，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多东西，就只能一路走下去。” 说到这，文四又递给了张海东一根烟：“再说下去把我的犯罪历史都说出来了。我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想求你出去帮我办一件事。” 第82章：杜小引 “这……不会……” 张海东有点结巴。 “你放心，不会让你去干犯法的事的。是我家里有点事，看你不能帮个忙。你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文四笑着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不会不会。文四哥，您家里有什么事，尽管说。” 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张海东还是可以去帮个忙的。 毕竟在这监狱中承了人家的恩情，无论是照顾规矩还是吸烟，这都是不能忘掉的。 “也不是啥大事。我妈可能早些年被我刺激到了，现在人已经有点痴呆。我后来跟一个女人好上生了个儿子，但是我俩没有结婚。所以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今年也七岁多了。这些年我只顾着埋头搞钱，雇了一个保姆在家里照顾他们两个。可能是我平时太忙，加上经常进拘留所，导致我儿子有些内向。就是问问你，能不能去帮忙看看我儿子。就算是以他爸爸最好的朋友的名义去看看我儿子。能给他一丁点的温暖就好。” 文四缓缓地说道。 可能是心中有惭愧，他眼神中一时间满是温情。 “没问题。到时候你把地址给我，我亲自上门去看看。” 张海东点了点头。 “谢谢你了，海东兄弟。” 文四用力的搂住了张海东的肩膀。 “对了，文四哥，你既然赚了不少钱，那为什么不再娶一个？” 文四惨然的笑了笑：“从那次受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相信过女人。有了钱，每天都活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 说着，他低头感叹道：“后来只要有人陪，我也不知道我爱谁……” “人生如戏呀……” 夜深了。 铁窗外的明月悬挂在半空中，似乎像是一只明亮的大眼睛一般，看着千家万户入眠。 张海东怔怔地看着那轮弯月，脑海中的念头不断的涌起…… 杜菁怎么样？ 离职之后有没有难过？ 她不会去找新工作了吧？ 自己现在的工资完全够养活她啊！ 女儿怎么样？ 倩倩听话吗？ 她有没有想自己？ 不会哭了吧！ 小小的一座城…… 隔开了一家人…… …… 很快，一周的时间便过去了。 张海东跟拘留间里的众人也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在拘留间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女人了。 只要谈到女人，那所有人口中的话题便是源源不断，甚至连平时一向稳重的文四哥也要进来插几句嘴。 整个津门哪里修车，修什么级别的车，多少钱，几乎是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大家纷纷感谢提供资源的老哥，并表示出去之后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先修车。 看着这一幕幕和谐的景象，张海东大开眼界。 他实在是不知道，小时候简单的修车怎么会衍生出这么多含义来。 闲下来的时候他也不和众人在一起瞎闹，大部分时间都静静的坐在自己床上，脑海中不断地将自己之前统计的区域数据拿出来，不停的做着对比，然后思考最理想化的营销方案。 武瑶都已经这么信任自己了，一定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 他也时常会想着，等到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将之前的记忆翻出来，然后狠狠的毁掉。 他要借着那失去的记忆来保护自己的爱情，将过去的一切都重新毁灭，和杜菁好好的过下去。 ……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已经放了两次假了。” 倩倩一边在纸板上画着画，一边撅起小嘴朝着杜菁问道。 “你这是两天，不是两次。等你下次再放假的时候，爸爸就能回来了。知道了吗？我的小宝贝。” 杜菁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 “好吧。倩倩想爸爸了，咱们能不能去看看爸爸。” 女儿还是撅着小嘴。 她轻轻的在纸板上画了一个一家三口人的像，将小女孩画在了中间，并且在左边的男人画像旁边写下了爸爸两个字。 杜菁宠溺的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自从听说女儿要上学之后，张海东整个人就大变样，为了这个家拼命的奋斗。就连他当初不太喜欢的女儿，现在也是宠爱有加，当作心肝宝。 这短短的两个月，女儿最少胖了七八斤，显出了美人胚子的模样。 一家三口人，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就挺好。 “不能啊，宝贝。再过六天，你掰着你的手指头数六天，爸爸就能回来陪你了。乖，你在这里先画，妈妈去给你做饭。” 杜菁说着起身，先到厨房打开火坐上了一口锅。 随后她转身便进了屋内。 拿起床上的手机，上面空空如也，不由得让她又是眉头一皱。 自己从公司离职之后，新简历已经投出去一个礼拜了，但是除了一家物流公司传来后勤的职位之外，压根就没有公司再跟杜菁联系过了。 自己是个码农，码农的工资还能稍微高一点，节假日都比较正常。 物流公司耗的时间大，一个月只能休四天。而且工资才是码农的一半，将将两千出头，实在是少了点。 虽然说张海东现在一个月有八千的工资，可是自己也得多赚点呀，两个人早点还完外债，到时候换个离学校近点的，干净点的大房子，争取能让女儿过上舒适幸福的生活。 指不定明年努努力，还能凑一套房子的首付呢。 杜菁眼中闪动着火花。 她对于未来的幻想，要远远高于张海东。 当然，眼下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打开锁着的抽屉，里面是家里仅剩的四百多块钱。 将将够交这个月的房租钱。 连尹姐接孩子的两百都得先欠着。 杜菁攥了攥那些钱，咬咬牙放回了抽屉里然后上了锁。 简历没人回，可能是年关将近，各大企业都不准备招新人了吧。 再等等，实在不行就先去那家物流公司去上班，多赚一块是一块，先补贴家里一些。等过了年再做打算也不迟。 心中当下打定了主意。 “妈妈，锅开了！” “好嘞，听到了。” 杜菁赶忙起身，走了出来。 …… 美国，加州，理工大学。 此时正在进行盛大的毕业典礼，来自全球两百多个国家的莘莘学子今天在这所世界最顶级的学校毕业。 他们即将拿到自己的毕业证，未来或许是回国，或许是留在美国。 每个人都已经成为栋梁之材。 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亚裔女孩拿着毕业演讲稿走上了典礼台。 她白皙的俏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甜美的微笑，让她看起来十分的平易近人。两只大大的黑眼睛中，透露着像是小孩般的天真和活泼，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是一个活泼可爱的超级美女。 “大家好，我叫杜小引。”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杜小引，加州理工大学第一美女才子，华裔，以打破全美记录的693分拿下了加州理工大学本届的状元秀！ 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 “感恩来到美国，感恩有你们！这四年，我非常的快乐开心！在导师的悉心指导下，我学到了很多知识，并且顺利的毕业，拿到了毕业证书。今天，我就将回国，开启我人生的新旅程！谢谢各位导师，谢谢各位同学，谢谢加州理工大学！” 说完，她深深的举了一个躬。 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白人导师斯默克将学士帽轻轻的戴在了杜小引头上，并将毕业证书颁发给了她。 “亲爱的杜，你是我这些年带过最优秀的学生。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留在美国，我保证，你会进入华尔街最好的公司！” 杜小引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朝着导师鞠了一躬。 “谢谢导师栽培。我必须回国，因为在华夏有我的爱情，我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他在等着我，他会用一生一世来守护我！” 台下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原来是因为爱情。祝福你，杜！我非常欢迎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带着你的丈夫来到美国，加入美国！” 斯默克轻轻的一个拥抱。 “谢谢您。” 杜小引轻轻的走下台。 走廊中，一个英俊帅气的白人男生拦住了杜小引的去路。 他单膝跪地，拿出一枚钻戒放在了身前：“亲爱的杜小引，请你嫁给我吧！我愿意为你披上婚纱，让你幸福的过一辈子！留在美国吧！” 杜小引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将钻戒塞回他手中。 “詹姆斯，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同学。我的爱在遥远的东方，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爱人会对我好一辈子的。你把钻戒收起来吧，你应该将它送给一个爱你的人。” 说着，她看了看旁边的伊莉西娅。 伊莉西娅红了脸，轻轻的低下了头。 …… 加州国际机场验票处。 密密麻麻的各色人种排着长队等待着验票。 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运动装的漂亮女孩很是显眼，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终于，轮到她验票了。 她将护照和签证一并递了过去。 “杜小引。” 检查一番之后，机场的工作人员才盖上了章。 “thankyou！” 杜小引装好证件，心潮澎湃的朝着登机口走了过去。 四年了！ 整整四年了！ 张海东，我回来了！ 你还记得我们的四年之约吗？ 你说过，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的！ 第83章：机会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 拘留间里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会，张海东出了狱。 刺眼的阳光让他恍若新生。 他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鲜自由的空气。 杜菁和女儿早已经等在解禁手续的门口，看到张海东签完字走出来，女儿高兴的扑了上来，一下子便冲进了张海东怀里。 “爸爸，倩倩想你了，每天都在想你！” 女儿说着，轻轻的在张海东脸上亲了几口。 张海东也宠溺的看着女儿，这可是自己的心头疙瘩，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父女俩开心了一会之后，手里提着菜的杜菁终于是有点累了，调侃道：“你们父女俩回不回去啦，我提着好多菜呢。回家你俩咋开心都行啊！” “快快快，妈妈生气了，咱们早点回家。” 张海东拍了拍女儿，和杜菁一起上了公交车。 久违的家庭氛围让张海东心中又是一舒畅。 他将拘留所里穿脏了的那身衣服换了下来，穿了一身宽松的旧睡衣。 舒展手脚，只觉得浑身畅快。 自由真好！ 家的味道真好！ 杜菁忙着去做菜了，张海东回家她想好好的犒劳犒劳。 刚换了衣服没一会，手机就响了。 是母老虎的…… 哦不，是武瑶的电话。 “张海东，你应该回家了吧。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赶紧给我滚过来上班，听到了没有！拘留所你也想策划方案了吧，距离圣诞节可是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准备的时间都是将将够用。这次你一定要给我做一个一炮打响花贺集团的活动，等以后的重大节日，我要所有的津门客户首先想到的，都是花贺集团，听明白了吗？” “你好，海东他还没回来……” 张海东模仿着杜菁的声音说道。 “张海东你是不是想死，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冲到你家去，把你耳朵都给你揪下来……” 武瑶怒气冲冲的吼道。 “好了好，我知道错了，领导。明天保证去，你绝对放心。” 张海东眼见被识破，赶忙打保证。 “三天之内，要将你准备好的方案给我定下来，立马开始筹备前期活动。否则，你这个月零工资！” 武瑶威胁着，挂掉了电话。 女儿看到张海东挂掉电话，一下子便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倩倩不喜欢那个叔叔，那个人是坏叔叔，倩倩喜欢爸爸。” 她仰起自己的小头乖巧的说道。 张海东笑了：“爸爸也喜欢你呀。” 紧接着，他轻轻的拍了拍女儿道：“爸爸先去洗个澡，在里面臭死了，等一会出来，爸爸就陪你玩，好不好？” 女儿应声之后，他拿了洗漱用的东西，走进了洗手间。 冰冷的水冲走了拘留间里留下来的异味，也冲掉了身上的疲倦感。 他的心头再次变得沉重了起来。 女儿还小，但是已经懂得很多了。 她也想保护这个小小的家，也在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可是心里的那根刺，却每每的都在刺痛着自己。 或许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张海东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杜菁，害怕她被别人抢走。 而现实，总是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害怕自己守不住。 他知道，杜菁是个好老婆。 从他重生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 但是，人到中年却毫无作为的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守得住杜菁。 纵然杜菁证明了自己愿意守着这个小小的家。 可爱情不全都是浪漫的童话，生活还有柴米油盐。 叶枫的出现，更是加重了他心中的危机感。 他需要守护杜菁和这个家，那么就要成功，而成功的定义的是什么，就是一个字――钱！ 文四哥说过，外面那些繁华的高楼大厦都是骗来的，只有做生意，才能赚大钱。 钱能给人一种巨大的安全感。 钱能让自己昂首挺胸的站在叶枫面前，然后用一根手指轻轻的碾碎他。 燥热！ 无尽的思绪还是让张海东身上燥热！ 他不由的将凉水开的更大了一些。 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心底的某个地方，开始松动了。 从未成年一跃而至中年，无数的萌芽蠢蠢欲动，几乎侵占了他整个内心。 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他只知道，纵然自己在拘留所里已经想开了。 但是只要自己有一天还没有成功，还没有出息，那么心中的那根刺便会一直痛下去。 那是一种极度不安全的感觉。 他决定，今天就找个机会打开微信，一定要找回自己这十年来失去的记忆。 从以前的惨痛失败中，选择出最好的经验教训，让自己的未来更加成功。 …… “老公，你还没有洗好啊，咱家那热水器都已经坏了好几天了，你可别冻坏了。” 随着杜菁的叫声，张海东终于是停止了洗漱，赶忙擦好身子走了出来。 桌子上只是两道简单的青菜加了一个炒鸡蛋，不过张海东却吃的津津有味。 比起拘留所里的那些清汤寡水来，这简直就是山珍海味。 杜菁一口一口缓缓地吃着，看着狼吞虎咽的张海东，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快点吃啊，老婆。都让我吃光了。” 张海东看杜菁不吃，夹了一块鸡蛋放进了她碗里。 “最近我没上班，一直在家里呆着，都胖了好几斤了，我要减肥，少吃点就行。” 杜菁正手撑着头，微笑的看着张海东。 张海东有些错愕。 不过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总是能可以理解的吧。 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只不过张海东总觉得那微笑里，好像带着点什么，若如若无，感觉的不太清晰。 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盘子里所有的菜。 杜菁去洗碗了，张海东静静的躺在了床上，摸着自己吃撑了的小肚子。 真香啊！ 没过几分钟，杜菁春光满面的从外面回来，轻轻的反锁了门，一下子便扑进了被窝里。 “老公，在里面憋坏了吧。” 一句话问的张海东老脸通红，正值壮年，里面又经过了那么多老哥的熏陶，怎么会没有想法呢？ 只不过是憋在心里罢了。 杜菁弥漫着体香轻轻的吻了上来，然后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张海东道：“今天我就好好补偿补偿你。” 张海东终于明白那微笑中带着什么了。 是春光…… 他不是石头。 只不过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闪过了一个念头――修车！ 随即他很快便掐灭了那个念头。 夫妻之间，怎么会有那么污秽的想法呢？ …… 过了许久，大汗淋漓的张海东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花板。 此时的他整个人浑身畅快，思绪也飞到了外太空。 宇宙为什么会这么大？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爆炸的，外星真的有生命吗？ 人活着，无非就是碳基化合物，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好人坏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无数的人类最深刻的问题飘荡在他的脑海中。 杜菁趴上了胸口轻声问道：“老公，那五百块钱你怎么一分钱都没花呀？” “嗨，里面不能买东西，咱想多了。不过正好省下来，给家里用。” 张海东回过神来，搂着她说道。 “这样子啊。你受苦了，老公。” 杜菁又轻轻的亲了一口。 “不苦，只要为了这个家，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张海东笑了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杜菁。 似乎是那坚毅的眼神给了安全感，杜菁感动不已，又上去狠狠的亲了几口。 “嗯。那你先休息吧，老公。我正好起床，再去劳务市场看看工作，投递几份简历。争取年底之前再找个工作。” 杜菁起身道。 “不要去。我明天去上班，就能把上个月的工资领了。八千块呢，扣完税也还剩七千多。足够养活这个家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养着吧，也累了这么多年了，我要把你和女儿都养起来。” 张海东搂着杜菁道。 “傻瓜。” 杜菁心中一阵感动。 她轻轻的点着张海东的鼻子道：“咱家的债还没有还完呢。我要和你一起赚钱，争取早日将债还完，明年就等着你多赚点钱，凑个首付了。我和女儿还都想着住进干净宽敞有暖气的电梯大房子里呢！” “那我也能做到，只是想……” “只是还想要，是吧。” 杜菁调侃的笑着道。 “不是……” 张海东顿时涨红了老脸。 看着满脸通红的张海东，杜菁笑着道：“老夫老妻的了，还开始害羞了！好好在家里休息吧。我一会弄完简历就回来。你不是说还有里面照顾你的一个大哥告诉你去他们家看看孩子吗？休息好了你就赶紧去，明天开始到圣诞节，我估计你都不会有休息时间了。不能一回来就榨干你，那你哪还会有劲干其他的事。” 一番说教，张海东终于是点了点头。 “对了，老婆。你手机上怎么加了一个密码？我想一会打几个电话。我这个号免费分钟不太多了……” 张海东鬼使神差的抓着杜菁的胳膊，编造了一个借口。 其实他内心在想什么，只有自己最清楚。 “傻瓜，密码是咱们一家三口生日的后两位。080923。该打就打，我去了哈。” 杜菁说着，穿好了衣服，拿着简历，朝着门外走去。 第84章：红颜易老 听着杜菁关上了门，张海东这才迫不及待的准备打开手机。 这时候女儿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便扑进了张海东的怀里：“爸爸，爸爸。” “怎么啦？宝贝。” 张海东笑着道。 “你教倩倩写字好不好，老师教了好多字，说是星期一去了要考。” 女儿像是小猫儿一样，蹭着张海东的胳膊道。 “你先自己去写，等一会妈妈回来教你好不好，宝贝？爸爸有点累，想休息一会。” 张海东满脑子都是登陆微信的事情，随口就找了一个借口。 “倩倩想要爸爸教。” …… 拗不过，张海东只好起身穿上睡衣来到客厅教女儿写字，谁让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呢？ 先紧着她了。 等杜菁投递完简历也应该要很久吧，等她回来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的。 …… 足足教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这才哄着女儿安心的睡了午觉。 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儿，张海东终于是安下心来。 他兴奋的回到了屋子内，迫不及待的输入密码解锁，然后发送了验证短信。 很快，验证码发了过来，他登陆上了微信。 微信很整洁，并不像是自己的qq那般，有很多未读信息。整个微信似乎没有一个好友，唯一的未读信息是微信团队欢迎你的回归。 难不成，这个微信是专门注册跟那个女人联系的？ 张海东连忙点开了通讯录。 空空如也，连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看来自己真的猜对了。 张海东笑着摇了摇头。 联系到之前qq上的私密动态，这个微信还真的是专门注册用来跟那个女人联系的。 只不过现在连一个好友都没有了。 似乎是被自己全部删除了。 会不会连动态也都删除了？ 他赶忙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只有一条信息：所有的动态，今天起全部删除。我将对你的爱，全部写进我的日记里。我不想任何外人能够打扰我们的爱情，再见。 再往下翻，没有了…… 气的张海东狠狠的捶了一下床骂道：“靠！” 原本以为之后的点点滴滴都会记录在微信上面，甚至连自己的某些心态和经历都会发在上面。 可谁知道千辛万苦的打开，却只剩下了这一条朋友圈。 简直是让人吐血！ 气愤过后，张海东还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不想让外人打扰，难不成是被杜菁发现了？ 至少写进日记里，说明两个人还没有翻脸。 如果要是被杜菁发现了，那么上面空空如也也就好解释了。 自己还是隐藏起了对那个女人的爱，放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对了！ 日记！ 张海东猛地一拍脑门！ 在初中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写日记，然后偷偷的藏起来。 那么既然说要将这个女人写进日记里。 会不会那本日记就放在家里？ 一阵冷静让张海东赶忙删掉了杜菁手机里的验证信息，然后给她的手机冲上了电。 他下地开始翻找了起来。 既然是私密日记，那么肯定是藏在家里的。 家也不大，肯定能找的着。 如果真的连私密日记都没有了，他也就认了，不再追溯过往。 翻了一会，终于在衣柜的下面，发现了两个上了锁的抽屉。 张海东有些愕然。 他平时工作忙，从来没有去整理过家里的东西，没想道家里竟然还有需要上锁的抽屉。 还是两个！ 这两个抽屉里面会不会放着自己的私密日记？ 但是应该怎么打开呢？ 钥匙在哪里？ 张海东又翻找了一下，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的他猛然间想起了自己腰间的那几把钥匙。 从重生开始，自己腰间就挎着那么好几把钥匙，除了家里的门上的钥匙之外，其余的钥匙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好像还有几把小小的钥匙。 虽然失去了十年的记忆，可是身上的这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那上面的小钥匙，会不会就是这两个抽屉上的钥匙？ 想到这里，张海东赶忙将那串钥匙拿了过来，大概的比划了一下，将一个小小的钥匙插了进去。 他试对了。 第一个抽屉被打开了，里面是一些单据和钱。 那些单据都是交水费，房租，还有孩子打疫苗的单据。 在看那点钱，仅仅只有三百多块钱。 应该是刚交了房租之后剩下的。 张海东脸上腾的便是一阵红。 没错，他感觉到羞愧。 人到中年了，在这个信息和物质发展横流的社会，家里竟然只有三百多块钱的存款，这真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了。 自己要是不浪费那些时光，好好的去挣钱该有多好啊！ 他咬着牙狠狠的锤了自己一拳，然后锁上了这个抽屉。 现在找到日记，才是最重要的。 拿起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小钥匙一试。 咔的一声。 第二个抽屉也开了。 里面放着两样东西。 一个厚厚的本子，还有一个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盒子。 “这个本子……” 张海东拿起来一看，然后笑了。 没错，是自己的日记本。 这让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然真的还保留着这东西。 高兴的是，这么多年了，这个存储着自己小故事的小本子习惯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翻开第一页。 1月16日。 晴。 我家旺财又跑出去了，小区物业都来找了好几次了，我找到的时候，它已经混身是泥水了。 让它洗澡它也不洗，根本摁不住，跳的沙发上和屋子里都是泥印子。 完了完了，我妈回来又要揍我了。 …… 下面是续。 我妈揍我了，旺财也没免得了一顿打。 跟着它，我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揍了！谁会训练狗啊！教教我啊！ 实在不行的话，我让我爸给我炖狗肉吃了！ …… 哈哈哈！ 看着看着，张海东笑了。 笑着笑着，莫名其妙的便流出了眼泪。 没错，旺财就是小时候家里养着的一条狗子。 它陪伴着自己从初中走到高中，在那会，它是自己无比亲密的伙伴。 只可惜，最后还是老死了。 而那些父母揍屁股的快乐时光，也同样回不去了。 …… 稳了一下情绪，张海东这才看着熟悉日记本想了起来。 难不成，自己后来的私密日记，都是续写在了这本日记的后面？ 很有可能！ 可是密码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在盒子与日记的纠结下，张海东还是决定先看这个不带密码的日记本。 后面到底有没有写着自己后来的私密和那个女人的故事。 一路快速的往下翻，终于是翻到了一篇一八年的日记。 笔记也由之前的圆珠笔改成了中性笔。 很显眼。 6月18日。 晴。 亲爱的杜，知道你在美国过得很好，我就开心了。 希望你在美国的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我会想办法尽快和她离婚的，一定。为了我们的四年之约，我会提出离婚，然后在津门等着你回来。 等你回来那天，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今天天气很好，我在津门公园盛开的海棠花下，为你写了一首诗！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念给你听！ …… 看到这里，张海东有些懵了。 亲爱的杜？ 是杜菁吗？ 如果是杜菁，自己为什么又要写离婚呢？ 难道说，自己出轨后爱着的那个女人，也姓杜？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继续翻看下去。 “红颜易老，红豆太早。说也轻巧，造下罪孽。” 看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紧接着，脑袋里猛地就是一阵晕眩。 刹那间，无数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从暗处涌来，让他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一个活泼可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东东，我最喜爱喝的是卡布奇诺，因为在我心中，它就是灿烂爱情的意思。” “我吃了樱桃糖吻你，当你以后每次吃樱桃味东西的时候，就会想起我吻你的味道。” “如果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就算是让我成为世界首富我也不会开心的。” “此去一别四年，东东，我要让你把我烙在心里，生生世世都忘不掉！” …… “啊！” 张海东痛苦的捂着脑袋，哭了出来。 那声音像是来自自己心底的最深处一般，每一句话都触碰着自己的心灵。 他确定，自己肯定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但是头痛欲裂的他根本就无法想起来是哪里。 他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那个面孔，只能任凭记忆的潮水在脑海中不断地冲击。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吗？ 为什么除了头痛，还有心痛！ 好痛！ 记忆在拼命的冲破封锁的枷锁，剧烈的痛苦让张海东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 许久…… 当他的痛苦终于是缓和了一些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了开门声。 杜菁回来了！ 张海东一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 顺手将那两张日记撕了下来丢进床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合上日记本，锁好了抽屉。 他知道，杜菁一定没有看过这篇日记。 如果按照自己的习惯，别说老婆了，就是爸妈都不能看。 况且还是写着自己想离婚，还给那个女人写了一首诗？ 第85章：我儿子丢了 这要是让杜菁看到还得了？ 分分钟钟离婚啊！ 怎么解释？ 解释这不是自己写的？ 这上面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和笔迹啊！ 写出来的就代表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解释自己真的是穿越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 慌乱中的他躺进了被窝里，赶忙装模作样的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装作在看qq消息一般。 “睡醒了吗？老公？” 杜菁轻轻的推开门，带着一股冷气走了进来。 她脸上被冻得通红，看到张海东醒着，这才搓了搓手，开始脱掉身上的外套。 “啊……我睡醒了……” 张海东结巴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其实拘留所里面休息的也挺好，没那么累。我就是等你回家呢。你回来看着女儿，我就要去看文四哥的家人去了。你说得对，可能过了今天，我真的没有时间去看他们了。” 他说着，嘴上还带着一股干笑。 “嗯，今天外面很冷，你记得穿一身保暖衣再出去，可别被冻着了。” 杜菁没注意他的尴尬，顺手打开抽屉，将里面仅有的三百块钱拿出来递给了张海东。 “既然人家在里面对你那么照顾，咱也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你买点水果和牛奶什么的带过去，有孩子的话，再带个玩具就好了。” 看到杜菁如此的通情达理，张海东不由的眼睛一涩。 纵然自己才重生两个多月，也不知道心底对杜菁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但是这样的好老婆，真的不多见了。 他一定要守护好。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老婆。” “哎，老公，你的眼睛怎么通红通红的？你哭了？” 杜菁看到张海东眼神不对，疑惑地问道。 “没……可能是刚睡醒，眼球里充血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哭嘛。” 张海东接过钱装进口袋，一边穿衣服，一边遮掩着尴尬转移话题道：“对了，老婆，你简历投的杂样？年关应该是招人的地方太少了。实在不行，咱就不干了。大不了我在家里养你和女儿嘛，我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家。” “德性，赶紧去吧。一会晚了天就黑了。坐公交车的人能挤死你。” 张海东穿好衣服，如释重负的从家中走了出来。 “呼！”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太惊险了。 差点就被杜菁看到，解释不清楚了。 好在自己现在知道日记在哪里存放着了。 等下次再去看的时候，一定要挑一个时间避开杜菁。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感觉另一个姓杜的女人似乎也在自己心中留下了什么印记。 这个印记还特别深刻。 或许是这样，才导致了自己现在这种凄惨的样子。 他想看看，后面究竟还写着什么。 等看完之后，就将那本日记一把火烧掉。 天确实很冷。 张海东一路挤着公交车来到了目的地。 走进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一箱奶，想了想，又咬咬牙买了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之后，他这才顺着文四哥给的地址走了过来。 看着眼前气派的大门，他惊呆了。 山水林语！ 别墅区！ 文四哥家里这么有钱？ 不是吧，这么有钱还要不停的被拘留么？ 张海东张大了嘴巴。 …… 短短的几分钟，从小区的门口便进出了好几辆宝马奔驰，甚至还有一辆劳斯莱斯。 他惊呆了！ 许久，他这才使劲摇了摇头，赶忙掏出纸条走向了旁边的保安岗亭。 敲了敲窗户，这才问道：“您好，这里是山水林语吧，我来找人。” 说着，将纸条递了进去。 “亲戚串门？还是找朋友？联系过家属了么？家属是你什么人？” 保安问道。 “啊，还没有。我是男主人的朋友，他现在在外地回不来，我是受他委托来看看家属。” 张海东亮了亮手中提着的礼物。 “你稍等。” 保安拨通了电话。 不愧是大别墅区，这里的服务果然非同凡响。 “哦，好，行！” 保安拿着电话说了一会，这才递过来一个本子：“行了。你在这上面登记一下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就可以进去了。” 张海东麻利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正门直走进去，第二个路口往左拐，11号别墅，就是他们家了，别走错了。” “谢谢，非常感谢！” 张海东提着礼物很快便找到了11号别墅，然后轻轻的按响了门铃。 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 “你好。” “你是王姐吧。我叫张海东，是文四哥的朋友，他希望我能来看看孩子和老人，帮他走一圈。” 张海东说着，亮了亮手中的礼物。 “请进请进。” 保姆这才放下了心。 张海东跟在保姆后面，提着礼物进了门。 别墅内很豪华，眼睛可见的都是大理石的装饰和红木家具，正中央的墙壁上是很有古典气息的几幅字画，似乎又像是古董。更加增添了一股奢华的味道。 楼梯扶手是金色的，从楼梯看上去，这栋别墅足足有三层。 真是气派呀！ 自己一家三口能住上这样的别墅可就好了，简直是一种享受。 张海东心中羡慕的道。 不过客厅里飘着一股老人的味道，让他鼻子没有那么舒服。 保姆倒了杯水，然后轻声道：“我也是刚睡起来，你先坐下吧。等我进去先看看老人。” “没事没事，你先忙。” 张海东坐了下来。 虽然这别墅很大，但是这个家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丝毫没有人气。 这些年文四哥应该赚了不少钱，等文四哥出来，自己也要好好请教一下他赚钱的本事。 顺便劝他走走正道，娶个媳妇给这个家增添一下人气。 家里就是要红火才有味道嘛。 很快，保姆便从卧室里推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走了出来。 “丢了，都丢了！谁也不能动我的心头肉，谁要是动我的心头肉，我就跟谁拼命！” 老人坐在轮椅上，抱着一个布娃娃，大声的说道。 “你放心，没人会动你的心头肉，你自己保护好就行。” 保姆推着老人走过来，这才道：“这就是文四的母亲。早年间可能是受过一点刺激，现在有点神志不清。她常年怀里抱着东西，说那就是她的心头肉，谁也动不了。” 张海东赶忙起身点点头。 文四倒是说过这个情况。 看来老人是真的痴呆了。 “阿姨你好，没人会动你的心头肉。” 张海东笑着道。 老人听到了张海东的话，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好奇，眼睛一亮，便抓住了张海东的手：“你是文四的朋友？” 咦？ 老人家也有清醒的时候嘛！ 张海东赶忙应声道：“是，我是文四的朋友。阿姨。我就是专程过来看看您！” “那就好！我儿子丢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儿子丢了！” 老人抓着张海东的手一直说道。 “老人家一直都这么迷糊，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还是把她推回去吧。” 保姆说着，将老人推回了房间。 “我儿子丢了……我儿子丢了……谁帮我找找我儿子……” 老人也不关心怀里的那个心头肉了，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张海东轻轻的感叹了一声。 正在这时，楼上飞下来一个本子，随后一个小男孩顺着楼梯跑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文四哥的孩子吧。 那眼睛和鼻子像极了他。 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个子比倩倩高了一点。 不过他稚嫩的脸上，却充满了忧郁。 “你叫什么名字？小朋友？” 那孩子捡起本子看了看张海东，然后警惕的道：“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在外面忙，专程让我来看看你。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个变形金刚，你看看怎么样？” 张海东说着，牙疼的将那个变形金刚拿了出来。 这个东西可是足足花了他一百大洋。 孩子看到变形金刚之后眼睛一亮，拿着把玩了一下。 这才有些信任张海东了：“我叫文惠，今年一年级了。那你知道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回家陪我玩吗？” “呃，过年前，他一定能回来看你。你放心。” 张海东记得文四说他是拘留三个月，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月了，二月份才过年，应该能赶得上吧。 文惠变了脸色。 “他总是忙！他总是忙！我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他说着说着，将本子摔在地上，就哭了。 “你别哭。” 张海东赶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孩子的脑袋，轻轻的抚摸着平复他的情绪。 地上的作业本赫然写着92分。 这孩子学习还很优异！ 过了一会，觉得孩子情绪平复了一些，他这才轻声道：“你爸爸他确实忙。等他忙完了这阵子，一定会回来陪你。这不是心里面记着你，才托叔叔给你买变形金刚么。放心哈。对了，圣诞节有个节目比赛，可以拿奖品。你愿不愿意去跟叔叔一起去参加？” 张海东问道。 “圣诞节比赛？” 文惠抬起头，随后又静静的低下了头。 “班里面都没人和我玩。我也从来都不会什么节目。” “没关系呀，你从现在开始学，唱歌跳舞，任意去学。你只有展现出自己的本事来，才会有更多的小朋友和你一起玩呀？你看看，你考了92分，这不正说明你优秀吗？只是大家还不知道你优秀。” 张海东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劝说道。 “真的吗？叔叔？”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好！圣诞节我要去表演！我要让大家都和我做朋友！” 文惠开心地冲上了楼梯，跑进了二楼的卧室里。 “你还真会哄孩子开心，这孩子见了别人都不说话的，特别内向。他爸平时也顾不上他，你要能常来就好了。” 第86章：男儿膝下有黄金 “没事，我腾出时间来，会专程来看孩子的。” 张海东笑着道。 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王姐。我是花贺集团做商场策划的，等圣诞节的时候，商场里有孩子们表演节目的活动，还有小奖品可以拿。我想到时候带着文惠去参加比赛节目。这种活动或许可以让他打开自己的心扉，和更多的小朋友们玩起来。” 张海东已经承诺了孩子。 想了想，也应该跟保姆也打一声招呼。 “那敢情好。他就是太内向，平时开家长会都是我去。被小朋友们嘲笑过之后，就不会再和别人去一起玩了。能打开他的心扉是最好的事。文四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值了。” 王姐开心的道。 同意就放心了。 又寒暄了几句，张海东这才出了门。 走出大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别墅区，然后叹了口气。 如果只有钱没有家，整个家里面死气沉沉的，那也不一定好。 钱是买不来感情的。 自己以后一定不能让女儿吃这样的苦。 想要守住自己那个小小的家，他需要再看一些日记。 …… “妈妈，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你给我讲讲故事！” 杜菁正在收拾屋子，女儿倩倩拿着两张皱巴巴的纸跑了过来。 当看到纸上面写的内容之后。 杜菁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整个房间静了下来。 …… 张海东回来了。 可能是给文四的孩子买了100多大洋的玩具让他心里有些愧疚，他又转了转超市，给女儿买了一些棉花糖和两根促销的奶油冰激淋，这才算是满意了一些。 虽然是冬天，不过烤着电暖器吃两个冰激淋应该不过分吧。 孩子们不是最喜爱冰激淋么。 踩着冬日的寒风，张海东哼着小曲走了回来。 走到家门口他才发现，家里面似乎没有开灯。 “杜菁带着孩子出去了？这大冬天的能去哪里？应该是和尹姐去聊天了吧。要是出远门，杜菁不会不告诉我的。” 他嘀咕了一会，打开了门。 一开灯这才发现，杜菁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女儿烤着电暖器。 “咋不开灯啊，老婆。咱又不是开不起灯，家大业大的。” 张海东调笑着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拿着手中买的礼物摇晃着道：“宝贝，你看爸爸给你买了啥？” “冰激淋！” 倩倩眼睛里放出了光。 “爸爸，我想吃冰激淋！我最爱吃冰激淋了！” “嗯，一次只能吃一根，小心吃坏肚子哈。” 张海东看着跃跃欲试的女儿，轻轻的将冰激淋拿了一根出来。 “啪”的一声。 倩倩刚接过冰激淋，就被打在了地上。 张海东愣住了。 他不明白杜菁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间发火？ 正当他准备弯腰去捡地上的冰激淋的时候，无意中对上了杜菁的目光。 失望…… 陌生…… 痛苦…… 那目光交织了很多东西，让他极度生疏，几乎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地方。 这让张海东心里顿时一紧。 杜菁脾气好的很，一般都不会生气发火的。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赶忙朝着杜菁的四周看了过去，当他的目光扫到桌子上那两张皱巴巴的日记纸之后，脑子里嗡的一下子，像是被炸开了！ 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 自己小心翼翼，还是被杜菁发现了！ 一时间他脑海中乱成了一团麻，无数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 “老婆，你听我说……” 慌乱中他喊了出来。 可是喊完这句话之后，他却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他根本就解释不了了！ 怎么办啊！ 杜菁心里在想什么？ 她看到日记之后一定很死我了吧！ 我只是想要看看过去的历史，然后从过去的失败中去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呀！ 我是想守住这个小小的家！ 并不是想毁掉这个家啊！ 张海东脑海中那些密密麻麻解释的话语，根本就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脑袋。 日记就是代表着自己真正想法的东西。 现在自己怎么辩解都是苍白的。 不是吗？ 张海东绝望了。 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辩解的余地的…… 杜菁一直都没有说话。 等了许久，她这才抬起头，然后对上了张海东那有些逃避的眼光道：“你很讨厌这个家吗？很讨厌我和女儿吗？” “没有！我非常爱这个家，爱着你和咱们的女儿。你们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我愿意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们。” 张海东连忙解释到。 可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虚伪！ 如果换做是杜菁有这份日记，自己会怎么做？ 自己会怎么想？ 这些保证和解释，难道不是在放屁吗？ “倩倩，你先回屋子里，妈妈要和爸爸说点话。” 杜菁让怀里的女儿下来。 “妈妈，是我要吃冰激淋的，不关爸爸的事啊！爸爸是爱着咱们家，爱着我们的，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女儿抓住了杜菁的手。 小小年纪的她，似乎就已经看懂了张海东和杜菁的吵架。 她甚至想用自己的语言来为张海东辩解。 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张海东又在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畜生！把女儿都拖进来了！” 他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都受到了伤害！ “你放心，宝贝。妈妈不是和爸爸吵架，只是有很多话想跟爸爸说。乖，你先回去。等一会出来就行！” 杜菁哄着女儿进了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她走到了张海东的面前，眼神直直的看着张海东。 “你不讨厌这个女儿？你女儿因为病毒性感染刚刚高烧住了医院，还不到一个月，你专门在冬天给她买冰激淋回来？咱们家这种没暖气的破房子里，你是不是想吃死你这个女儿！” 杜菁冷冷的问道。 “我不是。我除了冰糕还买了棉花糖的！” 张海东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我想着咱家里有电暖器，女儿要是能烤着电暖器吃冰激淋，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没考虑到，女儿现在还小，身体还很弱。老婆，我发誓，我心里面装着的，都是你和女儿，绝对再没有任何人！你不要这样子……” 张海东心中甚至有些委屈。 他原本是为了补偿女儿这才买的冰激淋的。 “我不要这样？那你要我怎样！张海东！我和女儿都去死，给你腾开这个家，你看行吗？” 杜菁“啪”的一下子便甩开了张海东的手。 她的眼神里全都是陌生。 那陌生的眼神让张海东感到害怕。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杜菁说着哭了出来。 “这个家曾经差点就散了！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啊！张海东！她都已经去美国了！或许都定居在国外不回来了，你心里还在想着她！我曾经原谅了你，我以为我的真心会感动你，你会放下她！所以我拼了命的上班，纵然你不上班，我也愿意养着这个家！” 杜菁痛哭流涕的指着他说到。 “当我整整熬了四年，说女儿要上学的时候，你竟然开始工作了！你拼了命的也要保护住人家的进口机器，尽忠尽责，想给这个家多赚一点钱！你每天都吃着冰冷的硬馒头，喝着凉开水，天天在公司里上班！你甚至两只手都布满了冻疮，在工地上坚持了一个多月……” 杜菁说着，气的有些哭的喘不过气来。 张海东惶恐的想要去抱着她，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却被她再一次的打开了双手。 “滚开！” “脏！” “肮脏！” 杜菁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许久，她这才接着道：“所以，那些都只是你的愧疚是吗？你想在临走的时候补偿一下我和女儿，然后堵住我们的嘴，跟那个女人去结婚，是吗？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杜菁气坏了，狠狠的拍打着张海东的胸口。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是吧！都是为了她！你们的四年之约马上就要到期了！” 杜菁似乎拍打的累了。 她哭着坐在了地上。 张海东不敢上前去扶她，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怎么去解释。 他甚至觉得，杜菁要是能狠狠的揍自己一顿，反而心中能畅快一些。 可是杜菁不愿意再动手了。 他只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杜菁，心中百味杂陈。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菁这才缓过神来。 “你真的就那么想和我离婚吗？” 时间似乎是静止了。 张海东咬着牙关道：“我不想离婚。我想咱们一家三口人，永远都这样幸福下去。” 看着面无表情的杜菁。 张海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跪，杜菁怔住了。 她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张海东。 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现在对于张海东来说不是。 “杜菁，真的！我真的爱着这个家，我爱着倩倩，爱着你！我在拼命的工作着。现在这么高的工资，等到了明年的时候，咱们手头就能攒下钱了。到时候咱们可以付一个首付，然后慢慢还贷款。等房子一装修，还有大暖气，买点新家具啥的，家就有了。” 第87章：原谅 是啊！ 家就有了！ 这句话多暖心！ 杜菁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海东，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了下来。 家，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梦！ 却像是魔咒一般，煎熬了她这么多年！ 眼看着这个小小的家有了希望了，却再次出现了裂痕！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自己的小家里，就这么难吗？ 为什么！ 为什么张海东至今心里面还在想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这对自己公平吗？ 无数的问题在杜菁脑海中涌现，不停的冲击着她！ 张海东看着泪如雨下的杜菁，内心也是如同刀绞一般的难受。 没错！ 自己真的伤了杜菁的心了！ 他恨透了自己！ 为什么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不要撕下来，不就好了！ 张海东试着将自己的情绪放缓，然后带着哀求的语气道：“杜菁，别想那么多了，那日记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是无意中翻出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其实……我只是想好好的守护好咱们这个家，我害怕失去你们。你愿意相信我吗？” 张海东说完，嘴唇都开始颤抖了。 他死命的咬着嘴唇，可能是因为过于用力。嘴唇甚至被咬的都有些微微发白。 是的。 正是因为重生，正是因为孤身一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遭受到被父母的抛弃和环境的打击，这才让他心中长起了那患得患失的自卑之心。 没错。 他在恐惧。 他并不是一个成熟的三十岁中年人。 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八岁，只是快速的自我逼迫着成长，朝着中年男人的的方向迈进！ 他没有那逆天的运气，没有金手指，没有靠山。 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去打拼。 去守护。 所以他才会恐惧。 所以当他看到那个海龟在追杜菁的时候，自卑的种子才会生根发芽。 因为他真的一无所有。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只有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只有爱着自己的老婆，还有身上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女儿。 这是仅剩下属于他的东西。 甚至连父母都不要他了！ 所以他在恐惧中患得患失，然后爆发。 他才会埋头下去像是疯了一样的去赚钱，无所畏惧。 他才会小心翼翼的寻找日记，寻找那失落了十年的记忆。 他想要从过去的记忆中寻找到自己失败的根源，然后来守护这个小小的家。 杜菁不再哭了。 而是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双腿里。 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张海东就这样跪在地上，等待着杜菁的回答，祈求着杜菁的原谅。 如果真的失去了杜菁和女儿。 那么，孤独的他在这个世界上，便真的一无所有了。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拍打着外面那寂寥的世界。 突然间，寒风像是发疯了一般，冲击了好几次外面的窗户，似乎要将那紧闭的窗户拍打成稀碎。 那猛烈的声音让张海东内心更加的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菁这才终于是抬起头来。 她似乎是想通了，先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竟然笑了。 张海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 只能再次轻声的哀求道：“老婆，原谅我吧！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想离婚。我真的不想离婚！” “是啊。怎么能离婚呢！要是咱们真的离了婚，我和小乐可怎么办呀，对吧！” 杜菁说完，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躺在了床上。 她似乎是原谅自己了。 张海东紧张的心情终于有些放松，他站了起来。 只是刚刚站起来，他便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一次跪下了，杜菁可以原谅自己。 那么下一次跪下，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不可能了吧。 他没有去打扰杜菁，而是转身走向了卧室。 轻轻的打开了卧室的门，女儿哭成了一个小泪人一般的站在门口。 张海东赶忙心疼的将女儿抱了起来，然后给女儿擦干了眼泪。 轻轻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抚她的情绪之后，这才看着怀里的女儿。 有三分像自己，剩下的七分都像杜菁。 尤其是那双大大的杏子眼，几乎和杜菁一模一样，让人看到就心生怜爱。 因为营养好的缘故，此时已经完全出脱成了一个美人胚子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寒风渐渐地小了。 杜菁这才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老婆，你休息一会。要不……我来做饭吧……” 张海东有些愧疚的道。 “不用，你现在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我休息了很久了，我来做饭就行。” 杜菁去了厨房。 张海东发现，杜菁跟上一次一样，自我调整一番之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然后选择了妥协。 他知道，杜菁这妥协大概率来自于自己怀里的女儿。 自己伤她伤的这么深，如果没有这个女儿，或许早已经离婚了吧。 “宝贝，你是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呀？” 张海东突然间问道。 他莫名其妙有一股吃醋的感觉，还带着一丝丝的不安心。 他害怕某天一天杜菁会真的和自己离婚，然后将女儿带走。 如果这个家连女儿和杜菁都没有了，那么也就不再是完整的家了。 他能感觉的到，那时候自己的世界一定会崩塌，然后彻底对这个世界失望。 “爸爸妈妈我都喜欢。我希望我和爸爸妈妈，永远都不分开。” 女儿的乖巧让张海东心里压力更是大。 他不希望看到某一天自己真的和杜菁离婚之后，会给这个乖巧的女儿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不敢想。 “嗯。你放心，爸爸和妈妈一定会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的！宝贝！” 张海东笑着说道。 他说完，将女儿给放了下来，然后打开那个装着日记本的抽屉，将日记本拿了出来。 本来他想连着盒子一起拿出来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动那个带着密码锁的盒子。 只是单独的将日记本拿了出来。 是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凭借着这本日记上面所写的东西，寻找到自己这些年来失去的记忆，然后从中吸取教训。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似乎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差点在一瞬间便毁掉了这个家。 若是自己再看下去，这个家怕是就要没了！ 所以，张海东决定。 烧掉这本日记。 以前的一切，无论是失落的记忆还是出轨的爱情，他都不愿意再想起。 他不想没有这个家。 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拿着日记本走到厨房，然后静静的站在了杜菁身后。 “老婆……” 杜菁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轻声道：“怎么了？” 她显然也看到了张海东手中的日记本。 “我决定将这本日记烧掉，以后永远都不再想起。咱们一家三口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有一次了！” 是的。 既然日记是自己写的，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是在自己这个身体上发生的。 那么自己就应该承担这一切。 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委屈也是自己将日记拿出来的。委屈也是自己造成现在这种情形的。 不是吗？ “算了吧。” 杜菁突然间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既然你已经撕掉扔进了垃圾桶里，那么也就代表着你想彻底的忘掉过去。是我误会你了。你为这家在拼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留着吧，留着等以后老了，或许再翻出来，也是一种最美好的回忆。毕竟上面是你很多年的心血。” “不！老婆！是我不对！我就不应该去寻找那些过往，更不应该一次又一次伤你的心！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张海东一阵慌乱，然后将日记本一页一页的撕下来，丢在了煤气灶上。 很快，那些纸张便化成了灰烬。 那些过去的过去，永远的消失了。 看着被烧成灰的日记本，杜菁淡淡的笑了出来。 “嗯，你保证了，以后都不会再犯了。” 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张海东。 张海东看到了杜菁眼神中那毅然决然的执着。 他知道，如果再有一次，纵然自己跪下，杜菁都永远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家里恢复了平静。 当女儿开心的吃饱饭之后，杜菁很快便哄着女儿睡着了。 “我决定了，不能闲着。等明天我就去看看那个物流企业后勤的工作。实在不行就先在那里干着，好歹一个月两千五百块钱。等过了年，我再慢慢的去找轻松的工作。” 杜菁在被窝里看着张海东道。 张海东咬了咬嘴唇，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要看看，实在不行，咱就回来，孩子也需要人看。” “你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人了，心里自然有数。” ……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 屋子里安静得很。 杜菁试着去蹭了张海东几下，看张海东没有反应，这才闭上眼睛缓缓地睡着了。 张海东则是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武瑶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开心的接起了电话。 “小引，又给你姐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呀？” “表姐，我从美国回来了！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第88章：相见不相识 “你回来了？” 武瑶惊喜的问道。 “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给你接风洗尘呀！前几天我还听舅舅说你马上就能从加州理工大学毕业回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哈哈，晚上的飞机。我知道你工作忙，又是年底冲业绩。就不给你晚上添麻烦了。” 杜小引笑着说道。 “今年你姐我的业绩早就完成了！不过忙倒是挺忙，毕竟年底了，活动也多。” 武瑶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接着道：“这样，我明天公司还有一个重要员工回来，他是这次圣诞节主题活动的主要策划人。等我在公司里跟他聊完，我就陪你去吃饭吧。你这高材生回来，你姐姐我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咱们花贺集团加上你，未来绝对如虎添翼，成为光影集团的主要狙击者。” “行，姐。我都好久没有吃过华夏菜了，尤其是咱们津门菜，都快要馋死了！你到时候可得带我去一家好点的津门菜馆。我今天回来把家里剩下的小炒肉都吃光了！” 杜小引说着，还传来了咽口水的声音。 “没问题，肯定满足你！兴隆街那边刚开了一家银河飞渡菜馆，里面全都是咱们津门菜，到时候姐给你管饱。顺便好好谈一谈，你这次回来，咱们双剑合璧，放手大干一场。争取在全国范围内压倒光影集团。你姐我现在信心十足。” “是吗？姐，我记得以前给你打电话，你总是悲观的说，咱们是防守者，光影集团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怎么现在又变了，信心变的这么强大。是谁给你动力了？还是挖到了什么超级人才？” 杜小引调侃道。 “你还真猜对了。我手下真挖到了一个超级人才！他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吃苦耐劳，有一种奋力拼搏的精神，做事非常认真。等明天见了面，我再给你好好的介绍认识一下。他加上你，就是未来新公司的中流砥柱。以后咱们花贺集团超越光影集团，那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武瑶中气十足的说道。 “这么厉害？那我明天去公司去找你吧。正好看看你手下这个未来的人才。” “行。毕竟花贺集团以后也是你的家业，看看姐为你选的中流砥柱到底怎样。” 武瑶笑着道。 …… 天刚蒙蒙亮，恢复作息的张海东早早的便起了床。 就算是在拘留所里，他也一直都保持着早起的这个习惯。 这种良好的习惯就得坚持，否则一旦颓废了，就彻底懒惰下来了。 水龙头喷出的凉水让他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 拿过毛巾擦干净脸，他这才来到厨房洗菜收拾，给女儿和杜菁准备早餐。 “你不用醒那么早的。我一直都在家里闲着，我做饭送女儿去学校就行。你去了公司肯定得忙，还不如多休息一会养足精神。” 背后传来了杜菁温柔的声音。 张海东将洗好的菜叶放在板上，抖了抖手上的冷水，然后扭过头轻轻的在杜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一点都不辛苦。这点累都算辛苦，那我还做什么男人。” 他知道杜菁心里的那根刺是不可能消掉的。 所以用这种缓慢的小方式来循序渐进的给杜菁一些温暖，慢慢的抚平她伤口的疼痛。 “谢谢老公。” 杜菁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吃过早餐，将女儿包了一个严严实实之后，张海东这才出了门。 冷风如同刀割一般划过他的脸，让他有一种皮肤被割裂的感觉。 毕竟已经深冬了，都开始数九了。 他将怀里的女儿紧紧的抱好，生怕女儿被这冷风刮到。 他发誓，过了年一定要找一处新房子，要离学校近一点，还得有大暖气，再也不能让女儿受这种罪了。 送完女儿早早的就到了花贺集团的商场门口。 商场九点才能开门，他先找了一个地方吃了一碗清汤面暖暖身子，毕竟今天发工资，可以小小的奢侈一下。 吃饱喝足，这才从员工通道走进来，坐在了商场的椅子上。 …… 是上午了。 冬日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却没有增加一丝温度。 两个穿着羽绒服的漂亮女人相跟着从宝马车上下来，有说有笑的朝着花贺集团的商场走去。 “是不是有点冷？走快几步进了商场里就好了。” 看着有些发抖的杜小引武瑶说道。 “没事，姐。可能是因为我太瘦的原因吧。加州那边一是不太冷，二是美国的那些饭菜我也吃不惯，基本都是油炸的高热量食品。所以，我经常都不吃饭，身子上一点膘都没有。” 杜小引双手紧抱着道。 “多少也得吃点啊！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样了，跟一根竹竿似的。回来好好养养，长点肉没关系，只要不是太胖都可以接受。” 武瑶笑着道。 “哈哈。现在的人不是以瘦而为美吗？” “那是她们害怕自己嫁不出去！你堂堂花贺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还怕自己嫁不出去？” 姐妹俩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商场已经开了门，稀稀拉拉的顾客们在里面转悠着。 张海东坐在那里认真的记录着每一个进入商场的客人，年龄，性别，首选目的地…… 武瑶和杜小引走进了商场。 远远的看到张海东正在努力的记录数据的时候，武瑶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最喜欢的，就是张海东这股认真的劲头。 “你看，那边坐着那个人就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他无论干什么工作，都兢兢业业，从来不出纰漏。尤其是策划，你知道吗，他刚进公司，一个创意就火遍全国。” 武瑶指着张海东兴致勃勃的介绍道。 杜小引怔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美国朝思暮想四年的张海东，现在竟然是表姐的手下！ 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得力干将！ 他承诺过自己会离婚，会等自己四年的，现在就近在眼前！ 他这么发奋图强，是不是就是为了迎接自己的归来！ 一瞬间，杜小引情绪激动万分，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张海东！ 我就在你对面！ 你快扭过头来，快拥抱我呀！ “你怎么了？怎么……这是要哭了？” 武瑶好奇的看着杜小引。 “啊，我没事啊！我就是眼睛有些干涩。你也知道，姐，美国回华夏要适应一下环境嘛。” 杜小引赶忙擦了擦眼睛。 …… 此时张海东正记录着为数不多的客流量，时间还早，又不是周末，所以还算清闲。 当他扭过头来，便看到了武瑶。 武瑶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年轻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女孩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过瞬间工作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先跟武瑶拿到数据看完才是要紧事，毕竟距离圣诞节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张海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过来。 “主管，您是不是把数据给我拿过来了。” 他问道。 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下武瑶身旁那个女孩。 “对。这u盘里面是商场和过往策划的备份数据，你这两天回家稍微辛苦一点，多研究研究。赶紧给我把营销策划方案做出来，时间快要不够了，今年能不能做最后的成功冲刺，一炮而打响咱们花贺集团的形象，就靠你了！” 武瑶将u盘递过去，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你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一个大概方案了，这两天我就回家去好好做一下，然后提交给您。” 张海东保证道。 “好！你一会领了工资，顺便再去财务领上一台新笔记本，以后那台笔记本就是你的个人专属了。在家办公用。” 武瑶说完笑了笑，然后伸手介绍道：“这个是我表妹，杜小引。刚从美国加州理工大学毕业回来，以后是咱们公司的领导阶层，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小引，这是张海东。” “啊，你好，杜小姐。” 张海东伸出手，微笑着说道。 杜小引满腔希望，但是当她看到张海东那真诚，而又陌生，不带任何做作的眼神时，她差点就崩溃了！ …… 张海东，你不认识我了？ 你的眼神为什么那么陌生啊！ 我是杜小引啊！ 从刚才的满腔喜悦瞬间跌落到现在的陌生，杜小引只觉得胸口一股巨大的委屈在拼命的翻滚着，几乎让她忍不住眼泪都要迸发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四年！ 整整四年之约啊！ 难道他将我忘掉了？ 还是他早已经移情别恋，故意装作不想认识自己？ 他这时候不应该拼命的冲过来，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吗？ 然后轻吻着自己的嘴唇，跟自己诉说着这四年的衷肠，问问自己这四年变化大不大，在美国过的究竟怎么样吗？ 自己在美国朝思暮想的想了他四年啊！ 回国就是为了他的承诺和那怀抱里的温暖！ 为什么！ 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无数的问题和委屈冲击着杜小引的脑海，她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让它迸发出来。 她怕自己会突然间哭出来，然后彻底崩溃！ 看着愣在原地表情有些异常的杜小引，武瑶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了，小引？这是张海东啊，你们认识吗？” 听到问话，杜小引这才从纠结中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道：“不认识。” 说完，她强忍着委屈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杜小引，很高兴认识你。” 张海东这才点点头：“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握了握手，张海东接着道：“那我就先去抓数据了，主管。” “行，你去吧。” 武瑶摆了摆手。 第89章：套话 张海东坐回了位置上，没忍住又看了那个女孩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认识，脑海中却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当他绞尽脑汁从脑海中搜索记忆的时候，却根本就找不到有关于那个女孩的记忆。 算了算了。 可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吧。 津门这么大，或许打过照面也是有可能的。 张海东没有再多想，而是将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工作上。 …… 宝马车上，气氛有些压抑。 武瑶在驾驶位上开着车，杜小引则是在副驾驶上沉默着盯着前方，她脸上已经失去了之前那欢快的表情。 看着杜小引凝重的脸色，武瑶没有开口。 而杜小引胸口的那股委屈还没有完全消散，仍在在胸口压着，让她十分难受。 过了一会，她才稍稍的冷静了一些。 开始缓缓的思索了起来。 那个人绝对不是张海东。 她在脑海中浮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虽然自己并不是张海东的老婆，但是两个人曾经谈过两年多的恋爱，她觉得自己在某些细节方面，甚至要比张海东的老婆更加了解他。 尤其是在相隔了四年之后，愈加想念的思绪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加深记忆，将张海东的细节放大了无数倍。 张海东很自信，但是也仅限于感情方面的自信。 并不是像现在这般，从眼神里就能看的出来，他对于事业有着无穷的渴望。 他没有什么心眼，大大咧咧的更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一样。 所以一定不会装出那么陌生并且真诚的眼神。 除非…… 除非他经历了什么重大的伤病，突然间完全失忆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杜小引在内心里重复的否定道。 如果张海东真的受过什么大伤病，并且失忆了，那么一定会在脑袋上留下伤疤。 没有！ 完全没有！ 所以，真的不是张海东？ 可是张海东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在刚才一瞬间便深入了她的内心。 她可以确定，眼前那个人就是自己朝思慕想的人。 …… 思绪纷乱。 杜小引似乎是陷入了死胡同。 红灯亮起，宝马车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张海东？” 武瑶朝着发呆中的杜小引问道。 “我是你姐，咱俩可是从小一块儿光着屁股长大的，你可别想着骗我。” 她又强调了一下。 表姐是了解自己的。 杜小引纠结一番，也只能点点头敷衍道：“嗯嗯，是的。出国以前见过一次面，算是无意中认识的。刚才看到他突然间就想起来了。只不过他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 她本想彻底撇清关系来着。 不过说谎总是会被拆穿的，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所以还是不要太假的好。 “是么？普普通通认识就能让你情绪激动的愣半天？还差点哭了？你老实交代，这小子是不是对你干过什么坏事，他那人花心的很，去了酒吧还要找小妹跳舞呢。一会吃完饭我就开除了他，这种祸害绝对不能留在公司。” “不是，表姐，你可能误会了。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杜小引下意识的辩解道。 可是当她看到武瑶那闪烁的眼神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坑里。 表姐就是故意激她的。 “见过一面就敢这么保证啊！” 武瑶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便到了饭店门口，将车倒进停车位，武瑶这才道：“行了，已经到了，下车吧。姐今天好好的请你搓一顿。” …… 还是上午时分，菜馆刚开门，人还不多，武瑶选了一个最里面的小包间。 里面安静，等一会上人的时候也不会被打扰到。 “你点菜吧，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放开了吃！” 暖气充裕的包间里，武瑶将外套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 “来个农家小炒肉，再来老干妈回锅肉，酱爆排骨，还有凉拌三丝。” 杜小引快速的点完菜，合上了菜单本。 “就这点？这哪能够！” 武瑶皱了皱眉头，将菜单本拿了过来：“你都四年没吃过家乡菜了，今天姐可得把你喂饱了。再说了，这大冬天的，不点几个辣菜能吃的爽？来十只麻辣梭子蟹，还有两条香辣大龙虾。都放中辣就行。” “您好，小姐。我们这里的梭子蟹和大龙虾都是时令价，现在梭子蟹144一斤，大龙虾是上品澳龙，468一斤。” “随便上。” 武瑶大手一挥。 “那您两位点什么饮料吗？” 服务员又问道。 “来两瓶椰奶就行。” 杜小引说道。 “两瓶白的。要二十年陈酿吧，42度那个，其他的酒我都喝不惯。” 武瑶又摆摆手道。 “好的，您稍等。” “姐，不是吧。你还点了两瓶白酒？咱俩一会喝醉谁开车送回去呀？” 服务员走后，杜小引惊讶的朝着武瑶问道。 “咱们家有司机啊，直接送回去不就行了？再说了，现在遍地都是代驾，随便喊一个就能回去，你别操心了。” 说完，她轻轻的凑到了杜小引面前。 “姐看你今天还有点不开心，陪你不醉不归。” …… 香甜的酱汁顺着嘴角溢了出来，杜小引赶忙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掉，这才香喷喷的吞了下去。 温暖的环境和香辣的菜肴让她吃的满头大汗，直呼过瘾。 “来，再碰一杯。” 武瑶端起酒杯又是一碰。 这杯酒下去，她的双眼似乎都有些迷离了。 “小引，你跟姐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张海东的。你俩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故事？还是有什么矛盾？” 武瑶红着脸凑过去问道。 酒气四溢的她似乎有些喝多了。 杜小引一口肉卡在了嗓子里，赶忙喝了一口椰奶，这才咽了下去。 “姐，其实……” “你别跟你姐其实。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能不了解你？你一直都是最活泼的，心里面装不住事。有什么事全都写在脸上了。刚才看你跟张海东那样，我就知道肯定不简单。你老老实实跟姐交代咋回事，要不然我立马现在就把他开除了，然后让他上津门各大企业的黑名单，饭都吃不上！” “你别这样，姐。他也不容易。” 看着武瑶要动真格的，杜小引连忙阻止道。 顿了顿，她又喝着椰奶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才道：“姐，你知道我在出国前谈了一个男朋友吗？当时我没跟家里说，就跟你说了。” “就是张海东？” 武瑶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破口大骂道：“他女儿都上幼儿园了，四年前不是已经跟他老婆有了孩子了？果然是个大渣男啊！我现在就开除了他！” “你喝多了，姐！” 杜小引看着情绪激动的武瑶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跟你说了！当初是我主动追的人家！” “那不也是个渣男？家里有老婆有女儿，还要在外面欺骗别的女孩的感情，还要出轨？” 武瑶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似乎是在酒精的挥发下，让她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 杜小引不再说话了。 她沉默了下来。 看着板起脸来的杜小引，武瑶似乎是清醒了一些，这才赶忙拍着杜小引的肩膀道：“姐可能有点醉了，说了什么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哈。继续说，姐听着。” 看武瑶这么说，杜小引这才将撅着的小嘴放了下来。 “当时我一个人在观音山游玩，山顶上不小心把脚给崴伤了。本来给家里打了电话，但是路太远，还得爬山，人还要很久才能到。那时候海东他也是一个人在山顶游玩，我求了他一下，他就把我从山顶上背下来了。” 杜小引说到这里，脸都红了起来。 武瑶则是更加烦躁：“就这样就把你追到手了？” “嗯。就凭他萍水相逢，愿意背着我下山的那份责任感，我就愿意去追他。你要知道，能平白无故帮助别人的人，心眼一定不坏。” “你这个花痴！” 武瑶气的狠狠的点了一下杜小引的脑门：“你就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渣男们套路深得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要骗你身子的，你还不知道，我的傻姑娘！不是图身子，就是图钱。现在这些渣男们现实的一匹啊！” “不是啊！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家庭情况，都是他给我花钱。我跟你讲，我就说了一句冷，他就骑着电动车在大冬天跑了十几公里，专门给我买了一件羽绒服送了过来……” 杜小引说着，脸上又开心了起来。 “后来我俩约定了爱情。我去美国留学四年，他在津门等我四年，跟妻子离婚，然后娶我回家……” “所以约定好四年娶你，他到现在都没有离婚？” 武瑶又听不下去了，摆摆手打断了杜小引的话。 “你知道吗？他为了老婆孩子，每天都吃着馒头上班，那叫一个拼！整个人几乎掉进钱眼里面了！一分钱都舍不得花！为了给家里挣钱，甚至甘愿受委屈，在工地上冒着寒风干了一个多月，两只手上全都是冻疮！” 说着，她愤愤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还是太年轻啊，这就是渣男的套路啊！放你走，然后找个由头就甩了！” 说到这里，武瑶抓住了杜小引的肩膀，摇了摇道。 “你好好想想，既然你们的爱情天荒地老，并且约定好四年之后见面，那他刚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你？不应该直接拥抱你，告诉你他有多么思念你吗？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就是个渣男，他虚伪！” “这就是我怀疑的点。” 杜小引缓缓地说道。 “姐，他好像失忆了。” 第90章：抠门 “失忆？” “你还真信那个渣男？他失忆怎么没有忘了他老婆和女儿？他失忆怎么没有忘了吃饭？” 武瑶气愤的说道。 “真的！” 杜小引没有理会武瑶说的话，而是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的说道。 “虽然我跟他只谈了两年的恋爱，但是我绝对比他老婆要更了解他。他那种细节，还有对于接人待物给我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他就是张海东，绝对装不出来！只是，他好像真的忘了我了！” “我的傻妹妹，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这都已经四年过去了，世界变化多大啊，何况是一个普通人呢？” 武瑶心疼的跟杜小引解释道。 她觉得杜小引一定是被张海东欺骗了，她要将自己的妹妹从火坑里拉出来。 “那你知道吗？姐，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是改不掉的。” 杜小引盯着武瑶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武瑶愣住了。 包间里的气氛在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武瑶知道，杜小引不会骗人。 她从来都不会骗人。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武瑶又端起酒杯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是准备唤醒他的记忆，还是就这样断了？” “都不是。反正我也是开了分公司才去上班，这段时间先慢慢的接触一下他试试，看看他到底为什么会忘了我，是发生什么事还是？” 杜小引顿了顿又接着道： “当然，如果真的能让他想起我来，我想和他完成我们的诺言。” “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他是一个普通人，而你是大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如果让家里知道你找了一个还没有离婚的普通人，舅舅不得扒了你身上这层皮？” 武瑶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知道吗？你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他虽然有能力，但是出身和行为就决定了他的上限，抠抠搜搜那样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格局。你跟着他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有可能将他养成一个软饭男。如果他真的忘了你，那才是好事，知道吗？你可以重新开始规划你的生活，安安心心的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 “不行！” 杜小引打断了武瑶的话。 “我放不下他，不可能找别人的。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俩走到了尽头，我一定要他亲口说出不爱我，那才算是心甘情愿！现在这种情况，我决不甘心！” “你这个傻姑娘……” 看着杜小引目光坚定的样子，武瑶知道是无法说服她了。 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是一条路走到黑，认定的路绝不回头。 也正是因为这性格，才让她一路优秀，考上了加州理工大学。 武瑶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虽然喝了酒，但是并不影响她思考。 过了一会，她这才接着道：“这样吧，现在还在筹备圣诞活动，先让他熬过了这次圣诞活动再说。等这次活动结束之后，不行就咱俩一起测试一下，看看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到时候再说，行吗？” 她看向了杜小引。 “可以。不过我想前期先接触他一下。你就不要管了，姐。” “哎……” 武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来，干！” 包间里又响起了干杯的声音。 …… 狂暴许久的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让这个萧瑟的世界又多了一份寂寥感。 静谧的小屋子里亮着灯。 杜菁躺在床上，轻轻的数着张海东开回来的工资。 她手上的动作像是永不疲倦一般，脸上还挂着小孩子般的笑容。 张海东坐在椅子上，手指劈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不停的完善着自己的策划营销方案。 人总是为了形形色色的理由去努力，他也不例外。 历年的策划营销方案他都已经看过了，他发现里面少了一些接地气的味道。 他要做的，就是让节日活动更加的接地气。 将策划方案瞄准下沉市场，让普通市民一看就有一种亲切感。 这样留给人的印象才会深刻，才能让活动更加的深入人心。 当他终于又补上一个缺陷的时候，高兴的伸了伸懒腰。 看到床上数钱的杜菁，顿时调侃道：“有那么香么？都数了好几遍了。” “那可不，人生的理想不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么！当我困了，累了，烦了的时候，就爱倾听这种中国好声音。” 杜菁说着，又蘸着口水数了几下钱。 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确实好听。 似乎是数开心了，她将钱整成了一摞道：“这个月咱们能不能先暂缓一下还刘山钱。上次你不是一口气还了那么多么，先缓两个月，万一家里过年也要用。等过了年再还他行不行？我想着咱们在年前攒点钱，看看年后能不能先换个离学校近一点的房子……” 张海东听完，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 然后点点头道：“行，反正我这次还有圣诞节策划，到时候指不定又能多还一些。” “嗯。” 杜菁这才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钱锁进了抽屉里。 “明天我就去将这笔钱存了，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也不安全。” “对了，你啥时候忙完睡觉，也不早了。” 杜菁将钱放好，看着还在忙活的张海东说道。 “这就来。今天先补全一下方案漏洞，等明天再精修一下，就可以交给主管审核了。圣诞节快要到了，就是可能稍微要忙一些。” 张海东说着，继续转身修改起了策划方案。 没过一会，终于是完本收工，然后钻进了被窝里。 杜菁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的钻了过来，然后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张海东。 张海东赶忙装作看不到，将头扭在了一边。 这时候，香气四溢的红唇贴了上来。 …… 张海东真的很累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并不是单纯工作上的累，毕竟工作上也只是忙碌了一些而已，又不像工地上那种体力活。 还有交公粮的累。 这种累，才是他疲惫的根源。 每天都要交，几乎要将他的元气抽干一般。 睡梦中，他口中喃喃道。 “交公粮真累呀！” 清晨的阳光顺着天窗洒进了商场，当张海东正翘着二郎腿准备开工的时候，接到了武瑶的电话。 “你在哪？” “商场里工作啊，老大。明天就能把策划方案交给你，你绝对放心。” 张海东拍拍胸脯保证道。 “当然要明天交，现在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武瑶命令道。 “什么事啊老大？” 张海东下意识的问道。 “我现在都叫不动你了？我是你的上司还是你是我的上司啊！嗯？叫你你还不赶紧动弹起来？要不要我亲自下去请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武瑶质问的声音。 张海东赶忙挂掉电话，朝着办公室赶去。 公司里的同事们看着张海东，眼神里又是许多复杂的情绪。 张海东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径直打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武瑶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案，一副悠闲的样子。 “主管，你找我什么事？” “是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张海东，你是不是去了商场之后就开始飘了，没有一点规矩了？” 武瑶质问道。 真是无语。 张海东便准备出门重新敲门进来。 “行了，下次注意，不要装模作样的。” 武瑶摆了摆手。 张海东觉得打工人真是委屈极了！ 纯粹就是看着别人的脸色活的。 要你东你就东，要你西你就西。就跟一个工具人似的。 “主管，您找我有什么事？” 张海东毕恭毕敬的问道。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今天早上没吃早餐，你下楼给我买一份早餐去。我要两屉杭城小笼包和一杯草莓热奶。对了，我爱吃辣椒，一定要给我打包一份辣椒回来。” 武瑶说道。 不过她说完话，却发现张海东像是一根柱子一般，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当下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不动啊，张海东。去买啊！” “你得给我钱才能买啊，老大。” 张海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昨天不是刚开了工资吗？你的钱都去哪里了！张海东，你是怕我坑了你那点钱吗？” 武瑶皱着眉头气呼呼的问道。 “快去买，买回来我给你！真是个抠门货！” “我身上就四块钱，其他的工资都已经上交我老婆了！” 张海东还是那么一板一眼。 “你竟然把钱都交给你老……” 武瑶指着张海东骂道，不过骂到一半发现似乎不对劲，硬生生的止住了话。 “你这个抠门货……你……你个渣男！” 武瑶气呼呼地骂道。 “哎，领导，有一说一，我身上是真的没钱，不信你看。” 张海东说着，翻开了自己的口袋让武瑶看。 四张皱巴巴的一块钱静静的躺在口袋里。 “虽然我没钱，但是你也不能人身攻击。我这人诚实可靠，对家庭和老婆特别专一……” “行了行了，给你一百块！赶紧给我滚去买！” 武瑶气的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一百丢了过来。 看着张海东出门之后，她拨通了杜小引的电话大吼了起来。 “你当年是怎么看上这个抠门货的！” …… 依然没有任何公司回馈自己。 杜菁有点心慌了。 是今年的经济形势太差了吗？ 工作这么难找？ 自己总不能在家里一直这样闲着吧。 现在家里还穷，正是因为家里没有未来的希望，才会让张海东又有了出轨的心思。 自己只要好好挣钱，很快就可以和张海东一起攒够买房的首付钱了。 家境好了之后，他也自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 杜菁认定张海东之所以翻看日记，就是因为家里穷，压力太大。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躺在身边的张海东，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张海东了。 张海东那些怪异的变化，她也权当作是浪子回头，并没有去深究。 想了想，她心里还是打定了注意，累就累点，先去之前那个物流公司赚点钱。 不怕慢，就怕站。 先赚着钱，等过了年再做打算。 她拨通了物流公司的电话。 “喂，你好。” “你好。我是求职者，之前给您投过简历，您说可以应聘后勤的职位。” 杜菁轻声道。 “啊，这样，你先过来吧。” 第91章：赶尽杀绝 岗位还在！ 杜菁心中一阵欣喜，赶忙换了一身衣服朝着物流公司的地址赶去。 终于是有机会工作了。 来之不易啊！ 这家物流公司在北区的边缘，下了公交车还得走几百米，位置略微有些偏僻。 不过这个杜菁倒是理解。 毕竟每天都要进出很多货物，稍微偏一点的话才能容得下货车来来回回的进出。 门口停着不少的大卡车和厢式货车，似乎在等待装车。三三两两的司机们抽着烟蹲在一边，不停的聊着什么。 杜菁搓了搓手，抖了抖身上的寒气这才走了进来。 装货台后面是一大排的彩钢房，这里似乎是办公区域。 “美女，你找谁？” 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响了起来。 杜菁扭头一看，是一个抽着烟的大哥在问自己。 “啊，大哥你好，我给公司打过电话了，是来应聘的。” 杜菁搓着手道。 “啊，来应聘的啊！” 那人笑了笑，把烟屁股一丢，推开门朝着办公室里面喊道：“老谭，有大美女来应聘了！还不赶紧出来接待？这公司要多个大美女了。” 喊完，这才朝着杜菁道：“快进去吧，妹子，这外面怪冻的。” 杜菁道了声谢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都在看着杜菁。 杜菁看了看环境，还算干净。 里面开着空调，瞬间便让她的身体暖和了不少。 杜菁笑着朝众人点了点头。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杜菁，他顿时眼睛一亮，然后拉了拉衣服正色道：“你来应聘是吧！来，到我办公室里来聊。” 杜菁拿着简历便跟着那个中年男人进了办公室。 “来，坐，不要拘谨。我姓谭，他们都叫我谭总。” 中年男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谭总好。” 杜菁赶忙打了声招呼，将自己的简历递了上去。 那谭总接过杜菁的简历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又赶忙翻开了旁边的一个本子看了一下，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丝笑意。 “你叫杜菁？之前在光影集团工作是吧。” 他笑眯眯的道。 “对。也是刚离职。准备再找一份新工作。” 杜菁点点头答道。 谭总放下了简历，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杜菁旁边。 “你的能力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绝对放心。我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工作也还行，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辛苦。只要你能好好工作嘛，工资这边是可以给你多考虑一下的……” 谭总说着，一只手不安分的搭在了杜菁的肩膀上。 杜菁像是触电一般的跳了起来，连忙正声道：“你这份工作我不要了，请你自重！” 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从这里走了还能去哪里？你不想要我这份工作，那就只能回家去啃老了！难道你离职这么久，除了我，还有别的公司给你打过电话了？” 谭总在背后说道。 杜菁听到这话，仿佛在耳边炸响了一声惊雷！ 对呀，不应该呀！ 就算今年经济形式再怎么紧张，自己也还是光影这种大集团工作了七年的人，如此丰富的工作经验，怎么投了那么多简历都没有一家公司回应呢？ 难不成……有什么内幕？ 她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会有别的公司给我打电话？” 谭总看到转身的杜菁，顿时笑了笑。 “你看你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提示你一下，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原公司干了什么事？” “我在原公司干了什么事？” 杜菁一头雾水。 看到杜菁这副样，谭总摇了摇头道：“看来我提示的还是不够明显。” 他转过身，翻开刚才那个本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单子，然后在杜菁眼前晃了晃道：“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装傻，你没有那个天赋。自己好好看看，要不是我胸怀宽广，愿意收留你，你觉得那家公司会要你这种人？” 杜菁接过那张单子来一看，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炸开！ 离职证明！ 但是这份离职证明和自己手上的离职证明内容完全不一样！ 自己手上的离职证明是因为个人原因从公司离职，而谭总给的这份离职证明是自己在公司男女关系混乱而离职！ 要知道，离职证明是要公布在个人履历之上的！ 也就是说，公司给了自己一张离职证明，然后又在个人履历上贴了另一份内容完全不同的离职证明！ 谭总这份离职证明，也正是从自己的个人履历上下载下来的！ 难怪自己离职之后，投了那么多简历都石沉大海。 原来早就被人给坑了！ 谁干的？ 自己在公司兢兢业业七年，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忽然，她脑海中电光一闪！ 不用说，肯定是叶枫干的！ 杜菁委屈的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他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 “行了，你在光影集团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既然都走了，就要开始新的生活。我这物流公司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每个月的业务可是津门最顶尖的，未来的发展潜力不可限量。女人年轻就是资本，你要好好把握……”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杜菁推开门跑了出去。 没跑多远，她再也没忍住，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心中的信念和希望已经崩塌了，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麻木的超前走着，眼泪遮住了一切，路上来往的行人好奇的看着杜菁，看着她边走边哭。 这个家，本来已经有希望了！ 张海东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在拼命的挣钱。 自己只要也努力一把，这个家就会发生质的改变，彻底摆脱之前贫穷自卑的影子。 不再像之前那样危机重重。 可是一瞬间，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杜菁的天塌了…… 有这样的履历，她以后都没机会再进大公司了。 想要工作，或许只能碰上老谭这样的色狼！ 叶枫！ 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跟你无冤无仇啊！ 太黑暗了！ 为什么这个社会这么黑暗！ 杜菁心中不断的质问道。 …… 闹腾回去吗？ 直接回去找公司，跟公司对质，然后撤掉这份离职报告吗？ 如果不同意，直接对簿公堂？ 不行！ 杜菁心中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明显就是针对自己的，而且一旦沾染上流言，都是无法证明清白的。 只要叶枫足够流氓，将他挨打的事和离职联系起来，再加上去过自己家，那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她不想将事情闹大。 因为一旦闹大，经过众人传播，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故事。 就像自己在临走之前，公司里同事们的那种眼神，简直让自己感到害怕。 怕是私下里早已经编成无数个故事了吧。 如果再闹回去…… 她不敢想象会编成什么样的故事。 人言可畏啊！ 找张海东或者刘山去出头吗？ 若是让张海东知道了这件事，他心里面会不会再生出间隙来？ 本来他就朝着回忆过去的脚步去了，如果自己因为这事再激他一下。 加上漫天的流言蜚语，他心中那根刺，还能好得了吗？ 不行！ 也不能！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闪过之后，杜菁的泪水打湿了衣服，结成了霜。 …… 还是回家了。 冬天的寒风像是小刀一样不停的在她脸上划着，迷茫的杜菁无处可去。 外面冻得发抖的她在寒风中犹豫了一会之后，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家里温暖的诱惑，擦干净了眼眶里的眼泪，进了家门。 “老婆，你回来了！” 刚一进门，张海东的声音传了过来。 杜菁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慌了一下，她这才惊讶的问道：“你今天没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嗨，快别说了。我们主管跟我说先不要做数据了，今天就得抓紧时间把完整的策划方案搞定。因为真的是没时间了，明天交上去复核一下，然后将该订的东西都订回来，准备过节。我也是紧张的很，第一次做这种活动，不知道能不能行。” 张海东说着搓了搓手心。 大大咧咧的他显然是没有注意杜菁异常的状态。 “没事，老公，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咱俩明年还得买房子呢。这可不全都靠你了吗！你都成功了好几次了！” 杜菁强装起笑容安慰着张海东。 她心中委屈和愤怒交加，怕自己一下子忍不住，就要哭出来了。 “嗯！” 张海东点了点头。 “对了，你刚才是出去找工作了么，老婆。” 张海东又问道。 “嗯，去看了看。” 杜菁掩饰着自己的不舒服道。 “之前那个后勤的岗位没有了，走了个空。今年这经济形势不好，我改天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岗位。” “没事，老婆。你就在家里呆着吧。我养你和女儿。” 张海东笑着道。 杜菁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暖。 不过她还是轻声道：“咱俩得一起努力，才能早点给宝贝女儿买套好房子不是？这样，你先在里面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忙完，我再给你做饭。” “行！” 杜菁关上卧室门，坐在了女儿的小床上，打开了电暖器。 第92章：好闺蜜 暖意将整个身子都暖了过来，杜菁那崩溃的情绪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没错，还要向前看。 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以自己的能力状况是无法改变的。 只能先去找找朋友，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一下。 想到这里，杜菁翻开了手机上的微信通讯录。 陈菲，高中一个宿舍玩的最好的姐妹之一，那会张海东买来的零食有一大部分都被她给吃了。 她也嫁在了津门，经常能看到她在发朋友圈，好像老公开了一个什么公司。 问问她能不能帮自己找个工作吧。 当下杜菁发了一条信息道：“陈菲，你最近咋样，都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我也是忙。” 很快，陈菲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我还行。我老公这不是开了一家公司么，最近生意也挺红火的。马上就要到东海开分公司了。” “啊。那这样挺好的。” 杜菁回复了一条，带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对了，菲儿。你老公那个公司还缺人么？要不我去应聘个岗位？” 杜菁又试探性的问道。 许久，那边才回过来一条信息。 “暂时没有，人都满了。我再去问问其他朋友，要是有的话我给你打电话联系。先不说了，我去忙了，拜拜！” “拜拜！” 杜菁有些失落的放下了手机。 当初闺蜜们结婚，自己可是一家给了两千的彩礼钱的。 自己结婚，却只有王璐璐一个人来了。 她再点开陈菲的头像，却发现已经看不到她的朋友圈了。 “呼！” 杜菁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眼中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些烦躁。 对了，王璐璐！ 这可是和自己从高中时代就同寝室一直玩到大学毕业的好闺蜜。 时常都有联系，她嫁的也不错。 而且她比较讲义气，外向。人脉稍微多一些。 自己嫁给张海东的时候，帮忙堵门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想到这里，她没有用微信，而是直接拨通了王璐璐的电话。 “喂，菁菁。好家伙，你可真是大贵人啊！几个月没有联系了，你连个朋友圈都不发！我娃儿这两天闹腾的厉害，要不然我准备约你痛痛快快的吃顿火锅了。” 王璐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她一直都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有时候像个汉子一样。 “嗯，我也是最近刚忙完。娃儿还好吧，今年应该四岁了？该上早教班了吧？” 杜菁轻声问道。 “嗯，可不是嘛。不过我没有让孩子去上。毕竟孩子现在还小，冬天抵抗力也差，等明年开春再说吧。早教班其实无所谓的，那里面进去就是看看孩子，这个我闲着也能看。等上幼儿园才是真正开始学习知识的时候。” 王璐璐说道。 “那倒也是。” “对了，你最近咋样，倩倩也应该上幼儿园了吧。那丫头可爱的紧，小时候见了我就哭。现在不知道好点了没。对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的？还是你一个人扛着家里的收入吗？我要是你，早就把张海东那废物扫地出门了……” 王璐璐气呼呼的说道。 “没有……” 杜菁下意识的赶忙解释道。 “他现在挺好的。最近开始上班了，进了花贺集团，现在一个月能有七八千的工资呢。人家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啊？这么厉害？” 王璐璐惊讶了。 “菁菁，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竟然能让他那种赌徒浪子转性？” “哪里是我。人家听说女儿要上学，这才开始自觉去上班的。” 杜菁解释道。 “看来是良心发现了。菁菁，那你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在家里躺着，让他伺候吧。这些年我可是亲眼看着你一个人扛起了全家的收入的。你看我，当初找老公那会就跟他说好了，我从小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嫁到他们家一旦受气，我立马转身就走，这辈子不会回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咱们宿舍也就你嫁的不好，当时我可劝你了。” 王璐璐不停的说道。 “哎……都是命，哪有你那么命好。我还得找个班上，争取我俩明年能攒够首付的钱，然后首付一套房子。到时候舒服一些。看情况的话，不行就再要个二胎。” 杜菁小声的说道。 “要二胎？你是不是傻？菁菁！我一直都觉得你被他洗脑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生孩子那么疼，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不仅要赚钱，还要给他生个二胎？张海东他在想屁吃吗？你现在就应该躺在家里享清福，每天逛街购物买点化妆品啥的。女人年轻才是资本，有机会就好好享受，好好保养。等你哪一天累的年老色衰了，以张海东那本性，绝对不会要你！男人都一个吊样，不挂到墙上是不会老师的……” “哎，不对，你说什么……” 王璐璐说了一大堆，好像一瞬间才反应了过来。 “你要找个班上？你不是在光影集团工作吗？怎么回事？” “哎……我就是觉得环境不太好，然后就离职了。所以……” 杜菁咬了咬嘴唇，然后接着道：“所以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帮忙介绍一个。实在没有的话我就再找找……” “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事……就是……” “行了，你别说了。现在我哄好孩子，去你家旁边那个津门菜馆请你吃饭。你等我哈。要是张海东敢欺负你，我找人修理他！” 电话那头依稀还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 王璐璐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的杜菁靠在了枕头上。 又看了看天花板，她还是决定去见王璐璐。 她那性格自己是知道的。 如果不去，一会就杀上门来了。 …… “老公，你想吃点什么，我先给你做吧。王璐璐说和我一起吃个饭，一会就过来。” 杜菁推开门轻声道。 她原本只是想问问王璐璐手上有没有什么工作，谁知道还是触了她那个急性格。 “啊，你要出去啊！” 张海东停下了手中的活，扭过头来问道。 “对。” “那我想吃……” “那我想吃碗面条，热乎一点。要不我一会自己做也行，老婆。你带点钱，咱们请人家吃，不要让人家大老远的赶过来破费。” 虽然张海东不知道这个王璐璐是谁，他还是下意识的这样说道。 老婆是一个家的门面，一定要让老婆出去有排面。 杜菁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暖。 “德性！行了，给你去做你最爱的阳春面。做好了我就走。” 杜菁轻快的关上了门。 …… 整整一天张海东都没有停下工作，一直到深夜，当最后的方案改定的时候，他这才大大的站起来伸了伸拦腰。 小心翼翼的将策划方案传进了u盘里，这才进了被窝。 …… 办公室里，当看完张海东的策划方案之后，武瑶的脸色沉了下来。 “张海东，我觉得你是有天赋的。很多创意都是非常的惊艳。所以我给了你那么多资料，包括历年的营销策划方案。” 武瑶皱着眉头道。 “可是你看看你这次的策划方案，怎么这么杂乱？你搞出来这么多的活动，这么琐碎，你觉得能行吗？我们是一个大集团，大商场，而不是不同位面的小卖部集合在一起的地方。你给我一个解释啊。到底有没有用心啊！” 她显然是非常不满张海东的营销策划方案。 张海东不慌不忙的道：“你听我解释，主管。” “我看了历年所有的营销方案，我们公司的节日销售额一直在往下掉。我找了一下原因，这才发现是同质化太严重，而且不太接地气。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活动过于格式化，看起来高大上，十分华丽。但是却放弃了下沉市场的普通消费者，这就导致节日活动成了普通的走过场找促销，很多人都没有共鸣感。 营造这种共鸣感，首先就是要营造一个接地气的氛围。 所以我特意想出了这么多的创意。 首先，我们商场里卖什么的都有，尤其是玩具和童装。所以举办一个儿童趣味大赛表演，到时候吸引每家每户的儿童前来比赛，选出最优秀的儿童，颁发奖项。那些奖项中有许多消券，这样儿童用品的生意不就来了吗？ 这个创意我之前在锦绣集团的时候说过，就用一楼的场地。 接下来，就是成人服装方面的问题了。 现在是冬季，要卖冬季的服装。单纯的用促销噱头去吸引人已经过时了。 老百姓们经历过多少次了？ 有新鲜感吗？ 没有。 抓不到别人的眼球！ 所以我用一种差异感来吸引别人。到时候选一批身材样貌都好的女模特，然后下半身穿长靴丝袜短裤，上半身则是穿着我们要销售的各式服装。 这样的打扮一下子就能改变人们在冬夏落差的形象感，噱头瞬间就打出去了，自然会吸引到很多人前来购买。” 张海东说着唾沫横飞，兴奋无比。 “行了，你先打住！” 武瑶摆摆手打断了张海东的话。 “张海东，你是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桑拿会所吗？你让一群女模特穿着短裤露着大腿去宣传，你觉得那些带着孩子的家长们能轻饶得了我吗？” 第93章：耗子尾汁 “主管，你要搞明白一个问题，这并不是三点式的比基尼，这是短裤！只是为了在顾客心中形成这种抓眼球的差异感。只要你能抓的住顾客的眼球，让他们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新鲜感，那么名声自然也就打出去了。销售额还不是蹭蹭的来。” 张海东认真的解释道。 “胡说八道！除了桑拿会所，谁会用这种露肉的方式去吸引眼球？我们是大集团，要有自己的格调！不是什么样下三滥的营销都会用的，懂吗？” 武瑶气呼呼地说道。 “你看，这就是你的思维怪圈。总觉得自己高尚，总觉得自己要有格调。可是当你为了高尚和格调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人民群众，脱离了广大的下沉市场。实际上，这些下沉市场的消费者，消费的潜力一点都不差。” 说到这里，张海东想了想。 然后这才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民群众喜欢的你不喜欢，你算老几？对不对？” “人民群众喜色情，你就要搞色情？除了走下三路，你什么都不会吗？” “你看你这是什么话，怎么总觉得我的方案下流呢？照你这么说，t台上的那些模特哪个不下流？t台下的那些观众，那个不下流？不能因为你传统保守嫁不出去就否定年轻人的新思想。你要善于去接受新的思想，融会贯通……” 张海东话还没说完，便被武瑶粗暴的打断。 “你说谁保守？谁嫁不出去？张海东你是不是想死了？” 说着，她便拿起桌子上的一摞合同准备砸过来。 “哎……主管……你这就有点谋杀了哈……我就是那么一说。” 张海东一边说着，赶忙用手接住了武瑶手中的那摞合同。 “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嘴巴上有时候可能会占点便宜嘛……” “你这个渣男！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就给我立马滚蛋！我立马找别人来做！有的是人！” “你怎么又骂我……” 张海东十分不解，自己没有追过武瑶，更没对她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为什么这两天武瑶突然开始骂自己是渣男。 不过随后他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咱俩算是扯平了！” 然后这才继续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办会员！这件事要和商家去沟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海东说道。 “让这些模特中的一部分人穿着衣服站到楼梯口旁边去。我根据自己的调查数据已经分析了出来，二楼和三楼的楼梯电梯口，都是朝左走的客户比较多，超右走的客户少。 这似乎是一个消费惯性。 所以咱们到时候就安排那些模特站在人多的一边，然后一边展示衣服一边去像客户推销和介绍办会员，就相当于咱们有了移动的展示和销售人员。 到时候除了锦绣集团，你再好好选几家做会员活动。会员不用优惠太多，正常活动优惠就行，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噱头。 让模特们去推销会员，多开多赚！ 做好统计，按照开了会员卡的数量给提成。推销出去的会员卡越多，那么提成也就越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你想想，这活动氛围一下子就起来了！ 美女模特，移动销售人员，那销售额还不得蹭蹭蹭蹭往上涨？” “张海东！” 看着眼里放光的张海东，武瑶气呼呼地拍了拍桌子。 “你看你说起女模特来那副色迷迷的样子，恶不恶心！你是不是就想着用公司的钱去潜规则几个小妹妹，然后玩一玩啊！你这个大渣男！我让你是认认真真来搞创意的。不是让你来玩女人的！” 武瑶声音极大。 “我真的是认认真真的做策划的，谁心里想着玩女人了？你不要诬陷我好不好？” 张海东奋力辩解道。 这可是他耗尽心血才想出来的创意，虽然只是一个打工人，但也不至于被这样污蔑吧！ 一股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你不是想着玩女人怎么能想出这么下三路的招数来？花贺集团什么时候要靠卖肉来拉客户了？如果是卖肉的创意，那我还需要你来做？随便找个新媒体人不比你会吸引眼球？拿着公司的巨额资金和名誉开玩笑吗？以后还会有人来吗？” 武瑶喋喋不休的说道。 “什么叫做拿着公司的资金和名誉开玩笑？穿着丝袜大长腿就是卖肉了？照你这么说，发明这些丝袜短裤干嘛呀，难道那些设计师心里都想着穿这些的人是在卖肉？” 张海东气愤的站了起来。 一直被羞辱，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 “佛告诉苏东坡，心中有佛的人，才能看的见佛。心中有屎的人，眼里就只有屎！” “你说什么！” 武瑶气的浑身发抖。 “你说我心中有屎？张海东，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不想干了！我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创意，被你批成了一坨屎。这也就算了！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在泡女人。我张海东有那么龌龊吗？好歹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除了我家里的老婆和女儿我谁都不爱。从来不乱搞。你有什么证据就这样说我！ 你要是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那就压根不要找我来做这个策划！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个新人，什么都不会的新人！ 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节日的策划方案！ 你既然选择了信任我，又不停的污蔑我！鄙视完方案还要侮辱人格！ 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 张海东愤愤不平的道。 “尊重你的人格？你说我没有你当人渣的证据？” 武瑶指着张海东，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你要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能在这里平白无故的侮辱别人的尊严。” “你……” …… 武瑶的胸口剧烈起伏，但是她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她这才放下手指恨恨的道：“好，张海东。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给我做好这个营销的！这次我还真就把所有的权力都给你了，都由你来安排！如果到时候你这个支离破碎的烂方案没有成绩，或者是说到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我让你在津门市都呆不下去！” “还不给我滚！” 张海东郁闷的走了出来。 至于采购和拿钱招人，那都是武瑶要去做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只需要拿着资源合理规划就可以了。 真是一只母老虎！ 绝对是更年期提前到了，这才导致她嫁不出去！ 就她那个母老虎样子，能嫁的出去才有鬼了！ 肯定是等老了以后随便找个瞎了眼的嫁走，那才是她最后的归宿！ “老剩女！” 张海东恶狠狠的腹诽道。 一通胡思乱想之后，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反正自己现在闲的没事干，张海东便准备走进旁边的商场里去坐坐。 那里面有空调吹的舒服一些。 刚走到商场不远处的门口，远远的便看到一个黄色的影子，似乎在骑着电动车。 那黄色的影子看起来有些熟悉。 定睛仔细一看，那不就是那天武瑶身边的那个妹妹，杜小引吗？ 这时候骑着电动车的杜小引也看到了张海东，先是一愣，随后直勾勾的盯着张海东！ 她前面不远处走着一个老大爷！ 这么发楞不减速岂不是要撞上去？ “你注意点，前面有人！” 张海东喊道。 听到声音的杜小引这才反应过来，女孩子似乎天生反应慢，她连忙定神抓稳把子，但是又忘了捏刹车。 “大爷，你站在原地不要动！” 她喊道。 老大爷扭头，只好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砰！” 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老大爷身上！ 两个人同时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电动车摔在了一边，上面似乎还有两个烤地瓜，都摔在了地上。 张海东赶忙冲过去先将老大爷扶了起来。 等老大爷站稳之后，又将杜小引也扶了起来。 “小姑娘，你喊我站着别动，就是为了瞄准我呀！” 大爷身子还算健朗，拍着自己身上的土道。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大爷。” 杜小引涨红了脸。 虽然身上有些疼，不过躺在张海东怀里，让她自动忽略掉了那些疼痛。 “大爷，你没事吧！身子有没有摔坏？不行就先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张海东赶忙说道。 诚恳的道歉态度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怎么说杜小引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大爷，不行我就找人送您去，多少检查费，我都出！实在是不好意思！” 杜小引依然躺在张海东的怀里道。 “没事，我虽然老了，但是每天都去锻炼，身子还算硬朗。你这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我一个老同志。我大意了啊，没有闪，就被你撞成这样了。 这要是换成别的老人，怕是早就被你撞断骨头了！女孩子骑车一定要专心，不要看到男朋友就这么激动。要是真有事，不得狠狠的讹你们一笔？年轻人，你要耗子尾汁！” “好的，大爷。一定耗子尾汁！” 张海东连忙感谢道。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听到老大爷喊张海东是自己男朋友，杜小引脸上又是一阵红。 她开心的走过来，将一张名片递给了老大爷。 “大爷，这是我的电话，您要是回去真有什么不舒服，随时都可以找我！” 第94章：刻在骨子里的味道 “你这小姑娘心眼好，放心，我没事的！” 大爷笑着摆摆手走了。 “你有事没事，摔伤了吗？” 看到老大爷走了之后，张海东这才关心的问道。 杜小引心头一热，顿时俏脸一红：“我没事，我就是摔了一下。谢谢你扶我起来……” 她说着，又想到老大爷说张海东是自己男友，脸也热了起来。 “没事就好。” 张海东走过去将共享电单车扶了起来，推到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顺便将那两个摔烂的红薯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你姐天天开着宝马出门，你怎么骑共享单车出来呀。这玩意夏天骑还行。冬天又冻手，路还滑，根本不能骑这个玩意的。哪怕是坐公交也比骑这个好啊。” 张海东说完，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杜小引正在怔怔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里似乎带着点异样的朦胧，还有一丝丝轻微的迷离。 就好像是…… 杜菁在怀里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 对！ 一模一样！ 不太对劲啊！ 可是当他触碰到杜小引的眼神的时候，依然有一种好像真的曾经认识的感觉。 那种感觉比上次还要浓烈。 可是记忆深处，就是没又一丁点的痕迹和印象。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起来。 当经过的辆车摁了一下喇叭，张海东这才从凝视中回过神来。 自己有些鲁莽了！ 怎么可以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 他带着歉意低下了头。 杜小引也回过神来。 看着张海东歉意的样子，她确定张海东真的失忆了。 她将那份茫然隐藏在了心底。 “那个，你是进商场里面做数据么？正巧，我也没事干，我们一起进去坐坐……” 杜小引轻轻的说道。 “啊，不是……我是被那个母老虎主管骂了一顿，正想进去……” 张海东听到杜小引这么问，下意识的回答道。 不过他似乎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哈哈，你又被我姐骂了？你还给她起外号！她从小都是那种以自我我为中心的性格。正好咱俩一起进去坐坐，给我讲讲她怎么会骂你。到时候我回去说说她。” 杜小引笑着道。 完了完了！ 本来自己就得罪了母老虎，这下子还让人家她妹妹知道了。 这要是回去一说，自己真的就卷铺盖走人好了。 自己怎么会下意识的说出来呢？ 好像对杜小引没有一点防备的样子。 张海东一瞬间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真是祸从口出啊！ 现在只能赶紧想办法圆回来了。 “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工作安排上的一些小事情。已经安排完了，我正好进去坐坐在完善一下策划方案，马上圣诞节就要到了嘛。你刚才拿着的那红薯是来给你姐吃的吧，那你正好去办公室跟她聊。我就先进去了。” 张海东打了一个掩护就要走。 没想道，杜小引一下子就拦在了前面：“你怎么找个借口就要走啊！你是怕我跟我姐说你什么坏话吗？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我姐和我又不是亲姐妹，你也说了，她出门进门都是大宝马。而我骑着的，是共享电单车。” 杜小引气呼呼的说道。 “我也是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开始上班呢。等以后我进了公司，咱们不就是同事了吗？怎么，你就不能跟你未来的同事聊聊天？ 况且……况且我突然间感觉到我的脚腕这里还是有点疼，可能一时半会都走不了了。要是淤血轻伤的话，最好是原地休息一会，才能活血化淤。你一个大男子汉，咱们还算认识，就这样抛下不理我了？我姐骂你你就冲着我发火是吧！” 杜小引说完崛起了小嘴，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我不是那意思……” 张海东赶忙辩解道。 听杜小引这么一说，他反而倒有些冷血了。 好像自己真的把武瑶的火气撒到了她妹妹身上一样。 再看杜小引，她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男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能让女人哭。 张海东赶忙走上前，然后满是歉意道：“咳咳，那个，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刚被骂了一顿心情不太好，你不要介意哈。这样，既然你的脚还疼，需要休息的话，咱俩一起去商场里面找个地方坐坐吧。” 看着张海东这么有诚意，杜小引这才低着头挽住了他的胳膊。 两个人像是一对小情侣一般，杜小引脸上露出了得逞般的笑容。 “那个，你刚回来还不太熟悉这个商场吧。这里面吃的喝的穿的都有。咱们去哪里坐坐？二楼？三楼？” 张海东询问着，手心里有些紧张。 毕竟是自己道歉，肯定得请客。 好像是老天爷已经算好了一样，恰巧今天出门杜菁给自己装了两百块钱。 要是往常，连一杯白开水都请不起人家。 “咱们就去二楼那个仙草奶茶店去坐坐吧。这么冷的天，喝一杯奶茶怎么样？” 杜小引挽着张海东的胳膊指了指二楼，像是在问自己的男朋友一样。 神经大条的张海东哪里会注意这些，只能点点头道：“好。” 可能是临近节日的缘故，上午的奶茶店里的人也不少。 张海东和杜小引找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先扶杜小引坐下，然后这才问道：“你要喝什么味的奶茶，我给你去买。” “你请客？” 杜小引闪亮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道。 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活泼的精灵气息。 “当然是我请客，家大业大的。” 张海东笑着拍了拍胸口。 “嗯……你喝什么口味，我就喝什么口味。” 杜小引撅着可爱的小嘴笑着道。 “那好！你等我。” 张海东便早人群中排起了队。 所幸队伍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轮到他了。 “您好，张主管，请问您要什么味的奶茶？” 张海东每天戴着工牌在商场里做数据，大家都已经认识了。 “叫我海东就好，不用那么见外。” 张海东笑了笑，举起手指头摇摆不定的看着奶茶单，然后道：：“啊，那个……就来两杯樱桃味的吧。” “樱桃味的两杯！张经理，点这个味道的人还是蛮少的。给你女朋友点的？” 店员努了努嘴，示意着坐着的杜小引道。 “怎么可能！我都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要是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就好了，那可是咱们公司未来的大佬，还是高材生刚回国呢。我就是正好撞见了，一起喝个奶茶而已。” “我看刚才她挽着您的胳膊，那眼神里面分明是喜欢您！好好努力一下，她正好和您郎才女貌的……” “别开玩笑了，多少钱？” 张海东涨红了老脸。 “两杯一共三十三，正好这几天有优惠卷，我给您直接用了两张，扣掉二十的优惠，需要付十三块钱。” 店员麻利的说道。 “好！” 张海东笑嘻嘻的付了钱。 不过心里面却是一阵的肉疼。 物价真是贵呀，这奶茶没有优惠券竟然要十六块五一杯？ 比咖啡起步价还要贵了！ 我的乖乖，能给女儿割半斤猪肉补补了。 他将两杯奶茶端到了桌子上，然后递给了杜小引一杯。 “我也不知道什么味的好喝，平常都不怎么喝。来，一起尝尝樱桃味的奶茶。” 张海东笑着说道。 看着自己面前这杯樱桃味的奶茶，一股莫名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杜小引霎那间差点哭了出来。 自己从小最爱吃的，就是樱桃味的东西。 之前和张海东谈恋爱的时候，她特意的告诉张海东，樱桃味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临走之前，为了让自己留在张海东的心中。 在吃完樱桃味的糖之后，自己亲自吻了张海东，并且告诉他：只要以后他去吃樱桃味的东西，就会想起和杜小引接吻时的味道。 果然…… 四年了！ 纵然张海东似乎真的是失忆不认识自己了，却也依然记着这留在骨子里的味道！ 她强忍住了自己的眼泪，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她才假装问道：“这个樱桃味的奶茶很少有人去点，你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味道的？” “呃，不满意么？” 张海东有些愕然。 “不是，挺满意的。你不要误会。” 杜小引轻轻的吸了一口，脸上又露出了天真活泼的笑容。 “就是喝的不多，所以好奇的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味道。你平时也喜欢樱桃味的东西吗？” 杜小引说着，下意识的搭下了自己眼皮。 她很想知道答案，但又不想让张海东看到自己迫切的眼神。 尽量让他平和的和自己交流。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天生就喜欢樱桃味吧！” 张海东吸了一口，笑着说道。 胡说！ 你在胡说！ 你以前明明最喜欢黄桃的味道，之后跟我谈了恋爱，才喜欢上了樱桃味的！ 杜小引心中大喊，却没有说出来。 她在脸上强装镇定，压住了心里那波涛汹涌疑问。 现在她已经确定，张海东真的失忆了。 …… 许久，她再次的冷静了下来。 她决定，重新和张海东开始做“好朋友”。 第95章：爱情导师 “其实，我也喜欢樱桃味。正巧和你喜欢的一样。” 杜小引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道。 “是么。” 张海东笑了笑，然后点点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樱桃味的奶茶，只是突然间想品尝一下这个口味而已。 就像是自己按耐不住，想要去观摩曾经的日记一般。 单纯的好奇罢了。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来来往往的顾客，沉默了下来。 “喂，不要光喝奶茶不说话呀。快说说，我姐是怎么说你的，竟然让你生气了。” 杜小引率先打破了宁静。 “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做了一份圣诞节的创意策划嘛，结果你姐不太满意，她要我必须重做。可是我对自己这份创意策划非常有信心，不愿意重做。于是我俩就吵起来了。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工作上嘛，肯定会有冲突的。最终还是决定按照我的方案来执行。” 张海东回答道。 由于并不算很熟悉，其实张海东不想和她太过于亲近的。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本能的对杜小引没有任何警戒感。 甚至还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他很好奇。 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会有这种感觉呢？ 绞尽脑汁想了一下，他得出了最终的结论：可能因为杜小引是女生，恰好又是讨人喜欢的那个类型，所以才会这样吧。 “嘻嘻，按照你的方案执行就挺好的。我姐她就是领导当惯了，一切都要按照自己的执行标准来。其实时代早就变了，要接受一些新思想才能更进步。等回头我去说说她，可不能让她这么老古董了！” 杜小引笑着道。 紧接着，她又夸奖道：“我听我姐说，你之前可厉害了！刚进公司，就做出了一个火遍全国的策划，秋天的第一杯咖啡。然后很快又帮公司拿下了锦绣集团，攻占了津门服装市场的半壁江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我相信，这次你的策划方案一定会大火大卖，再创辉煌！等我以后要是成了你的同事，还得请你多多指教呢。” 杜小引一番话夸的张海东老脸通红。 他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我那些创意也都是随便想出来的，运气的成分比较大。也多亏了你姐进公司一直培养我，要不然我哪能有那么好的成绩。” “你真谦虚。” 杜小引笑了笑，然后道：“以后我和你一个部门，就决定天天请教你了。” 说完，她话锋一转，试探性的问道：“听我姐说，你已经结婚了？” “嗯。女儿刚上幼儿园，还挺乖的。” 张海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那还挺不错的。对了，你和你老婆关系怎么样？我还没结婚，我听别人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有许多人在结了婚之后刚开始新鲜几年，然后就开始特别的腻烦，找机会去出轨，吵架，闹离婚。最后都是离婚收场的。我都有些恐婚了，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经验吗？你吵过架，闹过离婚吗？” 杜小引说完，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张海东。 张海东是不大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家里的事情的。 但是杜小引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接。 只好笑了笑，然后淡淡的道：“我俩的关系还挺好的，一般都不会吵架。可能……可能偶尔会闹腾一下吧。闹腾完，也就好了。” “是吗？闹腾完就能好？” 杜小引终于来到了自己想要问的话题上。 “那能告诉我，你俩闹腾得有多厉害吗？有没有想过放弃这段婚姻，去寻找新的幸福啊。” 杜小引这个问题有些直白。 张海东一时间有点懵了。 这是…… 这是在盼着我离婚吗？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杜小引会问道这个话题上。 略微有些尴尬。 不过仔细想了想，她是刚从外国回来的留学生，可能是沾染了一些国外的习惯。 看她的眼神也比较真诚，应该是真的在求教自己有关于婚姻方面的问题吧。 张海东在心里这样安慰了自己一下，然后这才道：“好像是四年前闹腾过，但是我们的婚姻依然还是坚持了下来。” “好像？” 杜小引有些激动了。 眼眶顿时又热了！ 他记得四年前！ 也记得樱桃味！ 可是为什么似乎就是偏偏记不得自己！ 是选择性的遗忘吗？ 张海东，你这个没良心的！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我也给你解释不了。反正可能我俩闹腾了一下，然后就没事了。” 张海东挠了挠头苦笑着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并没有抬头去直视杜小引眼神。 所以没有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四年前，是自己对不起杜菁。 犯错的人，失败的人，总是会给自己找到逃避的理由，然后以此来减少内心的不安。 他没有跟杜小引说实话。 …… 杜小引看着张海东的样子，她还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再次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四年都等下来了，再多等一点时间，再多了解一些张海东也无妨。 她想彻彻底底的搞清楚，究竟为什么，眼前的张海东失去了对自己的记忆。 他在聊天中甚至用的都是好像。 难道四年前自己离开之后，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什么事让他选择性的将自己遗忘？ 他记得樱桃味，他记得四年前的闹腾…… 只是，他好像对那些记忆特别模糊！ 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杜小引咬着吸管，几乎要将那根吸管咬烂。 至于杯子里的奶茶，纵然是自己最喜欢的樱桃味，也早已经没有了味道。 杜小引知道，如果自己再问下去，以张海东以前的那种性格，势必会对自己警惕。 以后怕是接近他都难了。 所以，她决定停止再问张海东的家庭。 试着压了压自己沸腾的情绪，杜小引这才接着道：“假如我现在想谈恋爱，那你能告诉我应该建立一个怎样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婚姻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吗？怎样让自己未来的婚姻保鲜？”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 现在张海东确定了，杜小引是真心求教自己婚姻问题的。 老实说，张海东并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来到这个身体也才仅仅三个多月。 他心里想，如果时间没有变，自己依旧是18岁，但是带上了现在的记忆。 那么当自己再度面临爱情和人生的抉择，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是会继续和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然后吃喝赌搏，靠着杜菁来养活自己吗？ 像一只小猫一样，找个机会就出去偷腥吗？ 还是会走正道，努力奋斗，然后让女儿和杜菁过上幸福的生活呢？ 嗯！ 一定是后者！ 一定不会再让她们母女俩吃半点苦，所有的苦头都应该让自己来吞下。 这才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成熟的人面对爱情和家庭责任感的做法。 张海东心中这样想道。 杜小引现在也是这种情况。 自己是过来人，正好给她一个正确的引导。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我的爱情观是一生一世爱一个人就足够好。爱情里有亲情，有家庭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你要去维护自己的爱情，那么首先就要承担起自己的家庭和社会责任感。当你去承担了这些之后，你就会发现，爱情和亲情其实是融在一起的。双方都彼此相爱，互相付出，那么婚姻也就不再会有疲劳期，而是长久的保持新鲜感了。” 他像是一个人生导师一样，侃侃而谈。 “就像是那建设中的高楼大厦。想要撑着不去倒塌，足够的长久。那么就需要你的根基和支撑力量足够深厚。这个根基，就是责任感。” 说到这里，张海东停下来顿了顿，喝了一口奶茶。 “如果用简单的方式去给你总结，那么恋爱的过程是恩爱，争吵，分手，和好。而爱情真正的意义是：谁愿意把这件事陪着你循环到老。只要你承担了足够的责任感，那么你的爱情便会循环到老。” 张海东认认真真地说道。 “好的。谢谢你。” 杜小引低着头说道。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难道当初说要陪着自己的那个人，不正是张海东吗？ 当初要跟自己循环一辈子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为什么变了！ 张海东，你是为了那份责任感，才回归的家庭吗？ 或者说当年的爱情，根本就是你循环的发泄口？ 她站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她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把自己那颗小小的心脏戳碎。 她要安静一会，要好好的缓和一下情绪。 她要评估一下自己，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方法和张海东重新在一起。 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哎，你去哪里？脚不疼了吗？要不要我送送你。” 看到杜小引起身就走，张海东连忙问道。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谢谢你的奶茶。你先坐着吧，我想去看看我姐。” 杜小引头也不回的说道。 …… 许久，张海东这才意犹未尽的喝完了奶茶。 刚起身，杜菁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96章：苦口婆心 “喂，老婆？” 张海东接起电话道。 昨天和闺蜜吃完饭之后杜菁心情挺好的，这让张海东也很欣慰。 她为这个家累了好几年，休闲一下也是应该的。 “老公，我找到工作了。” 电话里传来了杜菁开心的声音。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也能开心。 张海东笑了笑，这才道：“老婆，你在家里休息不好嘛。多陪陪女儿，有空也能和闺蜜们聚一下。” “德行，我可得好好挣钱呢！等你晚上回来我好好犒劳犒劳你，这两天就准备去上班了。晚上早点回来哈，老公！” “……行，知道了。” 应声之后，这才挂掉了电话。 他不太明白杜菁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真是一个闲不住的小傻瓜啊！ 笑着摇了摇头，他坐在了商场的位置上。 其实他现在反而不想让杜菁去上班，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来养活这个家就好。 至于未来，他对自己的营销策划方案，有着极大的信心。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 花贺集团。 武瑶办公室。 看着红了眼眶的杜小引，武瑶气不打一处来：“你去见张海东了？那个渣男是不是给你气受了？刚才刚跟我吵完架，他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我现在立马让他滚蛋，告知津门所有企业都不准用他，我要让他在整个津门都混不下去！” 武瑶气呼呼的拿起了手机。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啊！姐，你不要一有事就冲动好不好！” 杜小引站起来道。 “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武瑶丢下了手机。 “是不是你去找他，他对你有什么非分的想法了？他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一个垃圾，他配吗？” “姐，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的事！” 杜小引赶忙解释。 然后将自己亲自烤了红薯，准备骑电动车来公司看张海东，半路又摔倒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都最后，她补充道：“海东他似乎是选择性的将我遗忘了。他还记得很多事情，但是好像偏偏就是忘了我。” 杜小引疑惑的道。 “你摔到了吗？有事没事？” “没事没事。他还请我喝了一杯奶茶呢。” 杜小引开心的说道。 “我的傻妹妹，一杯奶茶就能把你骗走了？就如你所说的，他将你选择性的遗忘了。那是好事啊！正好你俩就当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的样子，做普通的朋友不好吗？” 武瑶眼神中甚至带着喜色。 “姐，怎么你看到他忘了我就这么开心？海东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这辈子除了他，我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你得帮我想个办法，怎么才能让他恢复记忆。” 杜小引看着武瑶说道。 “你傻了？没高烧吧？” 武瑶伸手摸了摸杜小引的额头。 “没事啊！怎么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你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选择将你遗忘，说明老天爷就是这么安排的。你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以你的身家，以你的颜值和学历，想要找一个优秀的小伙子，就真的有那么难吗？重新开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武瑶疑惑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心里面只有海东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我是要重新开始，我要和海东重新开始。” 杜小引坚定的说道。 “你疯了！” 武瑶看着杜小引，然后惊讶的说道。 “他就是个渣男你知道吗？四年前有老婆的时候就出轨，骗了你的感情。现在四年后了，你觉得他能变好吗？渣的本性都刻在了他骨子里啊！能离开这种渣男，是你人生的幸运啊。难不成你以后还准备嫁给那个大渣男？你是不是韩剧看傻了，觉得有个人背你下山你就要以身相许？” 武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杜小引。 “姐，你不要一口一个渣男，多难听啊！海东他真的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那种人看他怎么做！不是看他怎么说！你瞅瞅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在护着他。那渣男要是真的感应到了，不用他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你直接主动就送上门了！” “姐。你看你，越说越难听了！” 杜小引红了脸。 “你嫌我说的难听还硬往上靠他？人家有老婆有女儿，你死活都要靠上去，你这么做考虑过你爸妈的脸吗？” 武瑶语反问道。 “你好好想想，就算你俩以后结婚了，你觉得别人都会祝福你俩吗？知道你是个小三，那肯定是要将你钉在耻辱柱上的呀！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吗？这种情况下，你俩又能坚持多久？更可况……” “姐……” “别说了……” 杜小引拉住了武瑶的袖子。 “你了解我的性格的。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一条路走到黑，不会选择第二条路的。四年前他背着我下山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他一生一世的。姐，你知道吗？深刻的爱情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今天他请我喝奶茶一样，虽然他忘了我，可是他没有忘掉我最喜爱的樱桃味。他会下意识地去选择我最爱的东西。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我不求他能对我多好，但是只要他在我身边，能陪着我，那我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喜欢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你知道吗？ 姐！ 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难道你想看着我嫁给别人，和自己最爱人分开，然后煎熬一辈子吗？ 心里面那道坎，是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呀。” 看着杜小引可怜的样子，武瑶都有些于心不忍。 她软下来道：“傻妹妹，你还年轻啊。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只要时间足够，谁都可以忘掉的。况且咱们已经在补偿他了，公司最好的资源给了他，我全心全意的去培养他。他过得好，这不就行了吗？你俩何苦必须要在一起呢？” “退一万步来讲。你真的认定他，就是要嫁给他了。你考虑过你俩以后的生活吗？他能赚多少钱？像三星驸马一样天天吃软饭吗？你爸妈知道了这件事，会气死的你知道吗？全天底下就再也没有另一个男人了？” “姐，真正的爱情不是用钱来衡量的。海东有他的尊严，我也有我的坚持。所以，就算是嫁给他，以后天天在街边吃点小吃，我也乐意，你明白吗？我只是希望我的爱情能够纯净一些，没有金钱纠葛，没有世俗之争。你就别管了！” “什么叫我别管？我是你姐！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跳下火坑？” 武瑶看对杜小引来软的不行，当下硬气的道：“我告诉你，你已经走火入魔了！就冲着他四年前背着老婆出轨，这个人就已经不能要了，你明白吗？更何况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在起了歪心思的时候，下半身就会代替了自己的大脑！为了得到女人，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等他把你骗上床的时候那可就真完了！” “你要是还不放下他，真的要和他在一起，那也行！我现在就给你爸妈打电话，只要你爸妈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我怎么都不会反对！” 武瑶说着，再次拿起了手机。 “不要！” 杜小引赶忙抓住了武瑶的手。 “你要是告诉我爸妈，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或许以后都不会让我再出门了！” 杜小引拼命的摇着头。 “那不就得了？你也知道你爸妈会打死你？那你还不乖乖听姐的话？” 武瑶笑着道。 “我不！我的事你不要管了！早知道就不来找你说了！ 张海东是我最爱的人！我跟他在菩萨娘娘面前许过誓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了！ 如果你真的给我爸妈打电话，不让我和他在一起的话，那也简单，我立马就走！ 现在我就买机票坐上飞机回加州，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联系家里人！也不会踏进津门一步！ 我说到做到！” 杜小引坚定的说道。 “你……” 看着杜小引坚定的样子，武瑶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她颤抖的指着杜小引道：“你竟然敢威胁我？” “我就是威胁你了！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那我跟尼姑有什么分别！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杜小引的眼睛又红了。 …… 武瑶怔怔的盯着杜小引看了半晌。 她知道杜小引是一定会这么做的。 她终于是败下阵来，只能轻轻的拍着杜小引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生气了，你赢了。” “不过我答应你不妨碍你俩在一起，也是有条件的。” 看到一贯严厉的表姐终于是松了口，杜小引脸上浮出了喜色。 “什么条件，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我告诉你，现在你可以靠近他，也可以从朋友开始。但是我绝不允许你和他同居，甚至发生关系，你明白吗？” 武瑶说着，又补充道：“你俩要是硬发生关系也行。但是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千万不能怀孕！听到了没有！” “姐，你怎么老是担心什么男女之事？海东他不是那种人！” 杜小引脸又红了。 “你不答应是吧，好，我现在打给舅妈……” “好好好，姐。我答应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杜小引赶忙拉住了武瑶。 “还有，在他没离婚之前，你俩的关系一定要保密。不能公开你俩的关系，就当作是生活中的普通人，好吗？” “行，没有问题。姐。” “还有……” 第97章：道德考核 “如果他一旦给你气受，或者明确的告诉你不会离开他的家庭，你必须立马回家！后半辈子再也不能跟他有任何联系！” 武瑶郑重的说道。 “这个……” 杜小引咬了咬手指，似乎有些犹豫。 “他不要你你也要硬缠着他？我们家的人现在都这么跌份了吗……” 武瑶气的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了，身上直抖。 “行！我答应你，姐。” 杜小引赶忙走上来，轻轻的抚摸着武瑶的后背。 自己这个表姐和自己一起长大，从小就不弱于人，哪里遭受过这种威胁？ 今天能让着自己，全都是因为她愿意宠自己。 否则，就凭她强硬的性格，连家里的产业都不继承，出来从公司底部做起。 能惯着自己？ 还不是因为宠自己！ 武瑶这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下情绪。 “好，你能答应姐就好。要是你哪天真的做不到了，姐一定会让张海东那个渣男付出代价！” 武瑶愤怒的咬着牙齿说道。 “嗯。知道了，姐。如果哪天我俩真的缘分尽了，后半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他。这段感情我只会当作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永远都不再提起。” 杜小引轻声的保证道。 “那就好。你也不要恨姐，姐在社会上混的多，太了解人性了，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了，姐。你是我最好的姐。” 杜小引眼眶一热，轻轻的抱住了武瑶。 “好了好了，矫情！你以后不要骑着电动车出来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多危险啊！幸亏今天没摔到。这大冬天的，要是有点伤，最少也得去医院躺两三个月。你要是实在觉得开宝马高调，可以坐公交，可以打车嘛！现在的精致青年不都是抬腿就打车么。安全又方便。” “知道了。” “对了，姐。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 杜小引眨巴着大眼睛。 “什么事？你尽管说。” 武瑶平复了一下情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刚才……你不是说咱们要倾尽资源去培养海东么。那你就多给他一些成长的空间，不要老是骂他。你太强势了，这样会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会埋没他的才华的……” 杜小引缓缓地说道。 “噗！” 武瑶正喝着咖啡，听到这话一口咖啡全喷了。 整个人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赶忙拍打起了自己的胸口。 许久，终于是缓过气来。 “我还要怎样给他成长的空间？我作为他的领导，说不得骂不得？你的胳膊肘是天生朝外拐吗？” 武瑶气的胸口直疼，她颤抖的指着杜小引道：“你……给我滚出去……” “你别气了……” “滚！” 杜小引赶忙溜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武瑶憋着一口气勉强坐在了椅子上，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差点就要被气死过去。 如果哪天自己真的被气出了心脏病，这个好妹妹一定是居功至伟。 这还没咋样呢，都已经这么护着张海东了！ 张海东要是真有点歪心思，不用动手就能拿下！ 武瑶就搞不明白了。 他是吴彦祖吗？ 他是陈冠希吗？ 有那么让人着迷吗？ 虽然说张海东打扮打扮到也是一个帅哥，但是他那个标准，什么时候能把人迷成这个样子了！ 杜小引简直就是走火入魔啊！ 一点都不听劝！ 真是家门不幸啊！ 想到这里，武瑶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 自己要是稍微动一下手，怕是自己这个傻妹妹先跟自己没完了。 她现在就盼着，张海东能全心全意的放在家庭里面，不要对杜小引产生任何兴趣。 就这样冷落着杜小引，时间一长，杜小引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热情了。 没有谁会一直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 武瑶相信，杜小引的热情只是暂时的，只是源于四年前的诺言没有实现的不甘心。 她相信时间和冷漠可以磨灭这一切。 到时候大家自然皆大欢喜。 正想着，门突然间被推开了，营销二部的陈破走了进来。 “主管，我想……” “你想什么？谁允许你没有敲门就进来的，这里是你家吗？给我滚出去！” 武瑶怒吼一声。 她现在心情极度差劲，哪还有心思去处理公司的事情。 陈破吓得赶紧关上了门，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武瑶这才继续坐了下来。 冲动了。 自己平时虽然有脾气，可是绝对是公私分明的。 不应该这样对陈破发火的。 算了，一会出去给他道个歉。 还是先思考，怎么解决杜小引和张海东的问题。 她起身冲了一下杯子，然后重新泡了一杯咖啡。 轻轻的喝了一口，胸口的那股情绪终于是平静了大半。 她开始冷静的思考起来。 许久，她眼中一亮！ 思绪瞬间被打开。 没错！ 自己答应不插手妹妹那边的事情，但是在这边约束一下张海东，没有问题吧！ 很合理！ 张海东就在自己手下工作，自己只要约束他全心全意的将重心放在家庭，不就好了吗？ 给他分配任务，施加压力，他不就没心思去找杜小引了吗？ 县官也不如现管嘛。 自己手里有权力，干嘛不使用呢？ 也幸亏他在自己手底下工作，要是在别的地方，还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呢！ 有了解决的办法，武瑶心里一阵高兴。 她赶忙坐直了，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张海东，你在哪呢？工作时间在岗吗？是不是去什么地方偷懒了！” 武瑶正声问道。 “我哪敢啊，领导！我现在正在商场里面坐着呢，正在捋自己的营销策划方案哪里还有什么不足之处。到时候好弥补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了张海东的声音。 “行了，别装了。现在来我办公室，我找你有事。” 武瑶说完，挂掉了电话。 …… 商场里坐着的张海东有些茫然。 刚吵完架没一会，这还不到中午呢，主管又找自己干嘛？ 难道又是修改营销策划方案？ 自己实在是没有创意了，已经黔驴技穷了呀！ 不改！ 张海东心里下定了决心。 还是先去办公室一趟再说。 敲了敲门，等到答复后，张海东这才走了进来。 武瑶正身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浩然正气的看着自己。 这架势跟往常不一样啊，张海东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上来。 好像有点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定不能被武瑶抓到什么把柄！ 张海东心中暗暗的防备了起来。 “主管，你把我招呼回来有什么事啊？”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肯定是有事啦。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武瑶问道。 这个问题让张海东懵了。 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他还是挠挠头老实的回答道：“她叫杜菁，怎么了？” “你跟你老婆是怎么恋爱的，你们恋爱了几年结的婚？现在的夫妻感情还好吗？平时你俩会吵架吗？” 武瑶又问道。 张海东更加懵逼了…… 她找自己到底想干嘛？ 怎么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主管，你到底要找我来干嘛啊？我跟我老婆谈恋爱，这怎么都算是我的私事吧。这种隐私怎么可以拿出来说？你要没正经事我可就走了！你是不是因为刚才我跟你顶了几句嘴，所以特地把我找过来消遣我啊。你无不无聊啊！” 张海东认定武瑶就是这样，起身就准备走。 “张海东，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我作为你的领导，想问你几个问题都不行了？你怎么这么厉害？你要是现在走出这道门，就永远都不要回公司来了！” 武瑶气愤的说道。 “你不要总拿着开除吓唬我，我也不是非干这工作不行。我发现你真的很幼稚，就因为我跟你意见不合顶嘴了，就算是吵架了吧！你就要问我隐私问题？然后拿着我的隐私来嘲笑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嘲讽我能让你产生报复的快感和满足感吗？” 张海东气不打一处来。 “谁要嘲讽你了？你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怎么，你觉得我有必要专门嘲讽你吗？” 武瑶更是莫名其妙。 她觉得张海东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 必须要强力压制。 “你要是不准备拿着这个来嘲讽我，你问我隐私干嘛？这个跟工作有关系吗？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张海东认定了武瑶不怀好意。 “当然……当然有关系了。” 武瑶眼珠子一转，立马正声道：“我今天就是奉了公司的命令来调查你的私生活的。一个人的私生活好不好，或者说家庭感情稳不稳定，都会影响到他在公司的发展和表现。 这是公司的一项重要考核目标。如果你的私生活不过关，或者说家庭乱成了一团麻，那么就代表着你未来不能在公司长期胜任某个职位。公司都会定期查员工私生活，作为品德考察。尤其是你，业务考核比较优秀。是重点考核的对象。” 第98章：身边有我 听到武瑶这么一说，张海东顿时一愣。 “公司还有这种规定？” “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骗我吧。” 他半信半疑的问道 从没听说过哪个公司会调查这个的！ “我骗你？我骗你能有钱花吗？您张老板现在多牛逼啊，业绩做起来了，人也硬气了。怎么还会将我这种领导放在眼里呢？ 说不得，骂不得，跟个祖宗一样。稍微有点不舒服的，就要跟我对着干。我已经很小心的在问你了，还是闹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接受公司的调查，我也只能跟你实话实说，你的职位也就这样了。可能某一天有点什么差错，分分钟钟就会被人从职位上剥下来……” “哎，别呀！领导！” 听武瑶这么解释，张海东连忙拉住了武瑶。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领导！ “我是真不知道咱们公司有这种规定，都是我不好，您不要介意。” 张海东歉意的说道。 “我对你可是一番好心，可谁能想到你现在脾气这么大……” 武瑶故作扭捏。 “对不起，主管！真的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要是一开始知道，肯定不会无脑的那么干的。都是我的错，这样，我改天请你吃饭赔罪行不行……” “行了！我就不贪你那点小便宜了，我可没那个福气。” 武瑶打开了张海东的手，故作严肃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在她心里面，早已经笑开了花。 略施小计，张海东就找不着北了。 “咳咳。现在你可以重新接受调查了吗？” “可以可以。” 张海东赶忙低着头坐了下来。 “先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不要逃避。” 武瑶正声道。 脸色十分“严肃”。 “我和我老婆好像是高中时候开始恋爱的，然后一直到七年前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儿。我俩感情一直都挺好的，从来不吵架。” 张海东笑着道。 “好像？你不记得你谈恋爱的准确时间了吗？” 武瑶瞪了瞪眼睛。 “都这么多年了，谁会专门去记那个嘛。你也知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粗心大意的。不过应该是不会记错的。” 张海东憨笑着解释道。 “渣男……” 武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啊？主管，什么？” 张海东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是说记住了。你跟你老婆没吵过架，那看来你俩的感情应该是不错的，这点非常好。” 武瑶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段婚姻中，有没有感觉到无趣的时候？比如……七年之痒？想过离婚吗？结婚的这些年，你有出过轨吗？” 武瑶的脸上依然装的特别严肃。 对于这个问题，她甚至有点迫切。 “七年之痒？没有，绝对没有。至于出轨，那更不可能。你想想，我跟我老婆感情这么好，怎么会去出轨呢？我全心全意的将整个人的重心全都放在了老婆和女儿身上，怎么可能去做伤害她们的事？”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他没有将自己四年前出轨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每个人都是虚伪的，在幻想和成功面前，大家都愿意选择成功，而不愿意将悲冠加在自己身上。 现在，便是争取升职的机会。 “你没有出过轨？” 武瑶瞪大了眼睛，声音也高了起来。 “领导，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轨的，天地良心啊。上次咱们去酒吧，那真的是那两个女孩硬拉着我……” 张海东硬气的解释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武瑶烦躁的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杜小引是不会骗自己的。 张海东现在这表现，要么是他真的失忆了，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来。毕竟连和老婆的恋爱时间，都记不清楚。 要么――他就是真的装傻。 演技到了一定的境界。 武瑶又仔细的盯着张海东的眼神看。 清澈，没有一丝波澜。 根本就不是假话的样子。 看来杜小引说的对，张海东可能是真的选择性的将杜小引遗忘了 不管他是怎么遗忘的，对于武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自己现在只要约束好他不要外面乱找就行。 武瑶的脸上带了一丝微笑和亲切，声音也柔和了不少：“行了。问题也就这么多。公司本着选择优秀员工升职的理念，会定期的对你的情况做抽查。希望你能保持好现在良好的家庭状态，全心全意将自己的家打理的和和美美的。未来如果连续几次调查获得优的话，公司未来会给你升职，并且重点培养你！” 说到这里，她认真的提醒道：“你千万不要在外面胡搞乱搞，公司也会有侧面调查，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一旦被公司发现了有劣迹，你可能会被公司永久拉入黑名单，并且向全行业通报。你听明白了吗？” 张海东惊讶道：“这么狠？” “想当高管，就得全行业认同。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武瑶郑重其事的道。 张海东这才点了点头：“明白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公司抹黑的！”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保证。 “好了好了，赶紧去商场修改你的方案吧，最后的时间里，争取完善到最好。” 武瑶摆摆手道。 看着张海东走出去，她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至少是尽力了。 起码已经忽悠住张海东了。 他应该不会沾花惹草了吧。 …… 夜是宁静的。 呼号的西北风似乎进入了休眠期，已经有三天都没有肆虐了。大街两旁昏暗的路灯，像是指引方向的引导者，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每一个回家的人。 张海东带着寒气进了家门。 杜菁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和女儿坐在饭桌前等着自己。 张海东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将外套搭在了衣架子上。 “你们等我干啥，先吃就好了呀。咱的小宝贝还饿着呢。” 说着，坐下来在女儿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算着你下班回来的时间，刚做好饭。我俩也是刚坐到桌子上来。” 杜菁笑着道。 “是么？” 张海东这才夹起了一根青菜，轻轻的喂进了女儿嘴里。 “多吃青菜，有助于你的身体发展。”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小饭桌吃了起来。 就像是千千万万的小家一样，虽然在诺大的城市中并不起眼。 但是幸福，而又温暖着。 …… 等吃饱之后，杜菁收拾一下去厨房洗碗了。 张海东先哄着女儿进了被窝，然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钻进了被窝里。 这两天倒是不累了，可是也是自己最紧张的时期，应激反应让他神经都绷直了。 他没有任何节日大型活动的经验，生怕这次圣诞节活动被自己搞砸了。 一定要成功啊！ 他咬着牙暗暗的道。 杜菁像是一直小花猫一样，嗖的一下子便钻了进来。 她头发四处蠕动，让张海东十分的痒。 “哈哈，老婆。你要是在这样，我要被你痒死了！” 张海东搂着杜菁，轻轻的用手刮着她的鼻子道。 “老公，我找到工作了。虽然工资没有之前那么高，但是相对来说也比较轻松，一个月同样能有八天休息时间，到时候可以腾出来照顾家里。” 杜菁眨着黑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道。 “小傻瓜！在哪里找的？我都说了，你就在家里呆着，老公养你就好了！是在不行，咱等过了年再说呗。你怕老公养不起你呀！” 张海东调笑道。 “谁说你养不起我了？” 听到张海东这话，杜菁轻轻的用小粉拳在胸口锤了他两拳。 “今年的经济形势不太好，哪里都不好找工作。我就是随口问了一下，我闺蜜王璐璐就托人帮我找了这么一个轻松的工作。是商店收银，也是双休，不过不是周末。反正你要上班，倩倩也要上学，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挺无聊的。还不如出去多赚点钱，补贴补贴家里，争取咱们明年就首付套房子。” 杜菁笑着道。 在她眼神的最深处，有什么隐藏的东西一闪而过。 不过并没有让张海东看到。 “小傻瓜，你掉进房子眼里面了！老公自己努力就行，何必还要用你个小傻瓜的钱。” 张海东低下头，轻轻的在杜菁额头上吻了一下。 杜菁闭了一下眼睛。 随后她睁开眼看着张海东道：“老公，你已经撑着家里三个多月了。不管以前是如何，至少在你回来的这段日子里，咱们家的外债还了很多。 我终于体会到家里有一个男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你总是让我注意身体，可你自己的身体不重要吗？ 你每天吃的都是馒头咸菜，一个月花不到一百块的饭钱！你拼了命的在工地上推水泥钢筋，满手都长满了冻疮！ 你又跟谁抱怨过？ 你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辛苦吗？ 我宁可这个家过的简单一点，也不愿意看着你卖命一般的去工作。钱很重要，家庭和亲情同样很重要！我想让你知道，在你困难的时候，至少身边有一个人还在为你助力！ 咱俩一起努力，争取让这个家过的更好！ 好吗？老公？” …… 第99章：低下头 “好！” …… 粗重的呼吸声让屋子里的气氛旖旎了起来。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杜菁低低的说话声。 “再过两天就要来大姨妈了……” …… 当杜菁起床的时候，张海东和女儿已经不在家了。 桌子上扣着的，是带着余温的饭菜。 这样小小的幸福，让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微笑。 日子就这样就挺好。 她静静的吃完饭，然后将剩饭放进了冰箱里，这才朝着上班的地方赶去。 那天吃饭的时候，王璐璐本来是要直接带着人去找叶枫要个说法的，可是被杜菁阻止了。 她不希望事情闹得更大。 最终，王璐璐只能听从了她的意见，然后托亲戚在一个小超市为杜菁找了一份收银的工作。 一个普通的杂货超市，基本工资是两千五，加上全勤三百，一个月能拿两千八。 比起光影集团来确实少了不少。 不过相对于现在找不到合适工作的杜菁来说，这是一份难得可贵的工作了。 每天只需要卖货就行，每周还能休息两天，老板娘闲下来的时候还能搭把手。 杜菁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下了公交车，顺着之前说好的地址，杜菁终于是找到了那家惠民小超市。 这家小超市的位置在商业街的中间，门面不大，不过门口还搭着一个小棚子，摆放出来好多干果。 杜菁走进来，轻声道：“有人在吗？” “在！” 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应和之后，一个穿着桃红色羽绒服的大姐走了出来。 那衣服上的桃红几乎快要染成桃黑色了，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洗过了，不知道被干活磨损掉了多少。 “要买啥？” 大姐正声朝着杜菁问道。 杜菁顿时一怔。 这样的问候方式让她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每天都干的是粗活重活，谁会有时间对你每一个人都笑脸相迎呢？ 劳苦人民挣扎在社会底线确实非常不容易的。 杜菁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您好，姐。我是王璐璐介绍来的，来应聘您这里的收银。昨天我给您打过电话了，我叫杜菁。” “哦……是你呀……” 大姐听到名字，恍然大悟。 不过随后她看了看杜菁的打扮，顿时脸上有些犹豫：“你这个打扮的也……太白领了……我这里的活可能比较苦，怕你承受不来。” 看到杜菁一身整洁的正装，又想到王璐璐的家境，她顿时有些后悔答应。 这样精致的年轻人，怎么能吃得了这种苦呢？ “没关系啊，姐。我就是来上班的，我什么苦都能吃。” 杜菁看到大姐盯着她的衣服，赶忙又道：“我这是之前上班的地方穿正装穿惯了，所以来您这里也穿上了正装。这个跟干活没啥关系的。该干啥活干啥活，我这人不挑的。” 她赶忙解释道。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份工作，她不想失去。 不能因为服装的问题就被淘汰掉。 “行，你先进来吧。门口怪冷的。” 听杜菁这么说，大姐这才招呼杜菁进了门。 杂货店不大，里面倒是烟酒饮料什么都有，样样齐全。 “坐。这里有电暖器，烤着点，先暖暖身子。” 大姐丢过来一条塑料凳子。 “我叫张招娣，别人都叫我张姐。” “张姐好。” 杜菁笑着道。 电暖器瞬间便驱散了身上不少的寒冷。 “嗯。” 张姐点点头，然后问道：“你之前在哪里上班啊？看你这气质，文凭和生活条件肯定不低。不至于沦落到我这种小地方来呀。” “啊……之前在一个公司当程序员。今年的经济形势不太好，然后就……被裁员了。正好我和王璐璐是朋友，就托她帮忙问一个工作，然后就问到您这里来了。” 杜菁搓着手，她还是模糊的回答了一下。 这样说应该会好一些。 “这样子啊。程序员很吃香的，你就算不在那家公司干了，随便再找一家，或者去做个后勤文员什么的，又干净又轻松的，多好。” 杜菁笑了笑，没有再回答。 张姐看她不说话，便指了指小超市里的东西。 “咱们这里每天都要搬货，搬进搬出的，是一件不小的体力活。直白一点来说，除了架子上这些烟酒杂货，最重要的就是门口那些干果了。冬天，正是卖干果的好时机，每天搬进搬出的会比较累。而且上班时间是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我来接你才能下班。休息的话，周末双休。你能接受的了吗？” 说着，张姐又指了指收银台旁边的小烤机道：“对了，除了这些杂货还有烤肠和关东煮。是卖给那些早上出来吃早餐的公司白领的。所以早上的时候可能会比较忙一些。” 杜菁环视了一周，然后心中思考了一下。 这里是北区和市区交界的商业街，离家里还比较近。 杂货店的话，中间应该还有许多休息时间。 况且五点下班，如果以后赶的早一些，自己还可以去接女儿放学回家。 工资虽然比之前要低了一些，可是已经在津门的平均工资之上了。 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当下点点头认真的道：“行，没问题，我可以做。” “嗯，好。虽然你是王璐璐介绍来的，但是我这个人都是丑话说在前面的。这里有物价表，你得先背下来。到时候如果结账算错的话，赔多少你得给我补多少。还有，早餐的时候可能会比较忙，我就带你一天，非常简单。第二天你要是忙不过来，那我就建议你不要做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当你的白领就好。” 张姐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行，没问题！” 杜菁点了点头。 “好，现在你先开始记物价表，今天带你走一遍流程。明天开始就是跟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姐缓缓的说道。 “没问题！” …… 那休憩了几天的寒风再次刮了起来。 不过杜菁压抑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是好了起来。 起码开始正式的工作了。 记物价这种最简单的事情，是程序员的拿手好戏了。 相比于背诵繁琐的编程架构，这种小儿科对于杜菁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没几个小时，她便全部都记住了。 很快，关东煮和烤肠的制作方式她也学会了。 最起码在第一天，张姐对杜菁的学习速度是很赞许的。 ……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冒着寒气赶来上班的时候，张姐早已经开了门在店里早早的等着她了。 “以后可以早来十几分钟，因为还要开火提前煮关东煮。早上的客人比较多。” 张姐轻声道。 “好的。没问题，我明天一定早点来。” 杜菁抖了抖身上的寒气，然后将昨天刚买的围裙穿在了身上。 防止溅出来的污渍毁了衣服。 其实她一开始规划的很好，毕竟自己是做程序员的，可以循规蹈矩的按照自己的想好的顺序来。 等客人来了有条理的将早餐递给他们就行。 不过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相比于那些需要坐下来等待才能吃饭的早餐店，这种付了钱就能带走的快捷早餐明显更受别人的欢迎。 手忙脚乱的杜菁不仅要做早餐，还要找钱。 很快，等待烤肠和关东煮的顾客便排起了队。 甚至有的人等不及，已经走了。 “你这速度还是太慢了。” 张姐起身，将八根烤肠一起放到了炉子上，开始翻滚着烤了起来。 这个帮忙的举动，终于是让杜菁轻松了不少。 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此时，终于是抽出手来，将袋子里的关东煮煮了进去。 “美女，刚来啊！不要慌，慢慢来，我们不急。” 有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喊道。 排队的众人顿时笑了起来，一下子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张姐脸上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不过她的手很快，一根接一根的烤肠被递了出去。 足足忙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是清闲了下来。 杜菁这才喘了口气。 刚才那一阵忙活，让她的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十分难受。 没想到客人竟然这么多！ 不过还没等杜菁休息过来。 张姐冷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你就忙不过来了？这还没到忙的时候呢！等天气暖和了之后，来买早餐的人更多，就这速度，怕不是要排几百米的长队。你还是回家好好的找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去吧。我这里的粗活，确实不适合你这种白领来干。我改天找一个能干粗活的姑娘就行。” 这是…… 逐客令？ 自己还没干了一天，就要被辞退了？ 霎那间，一股委屈涌了上来，眼泪在杜菁的眼眶里开始打转。 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老天爷也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呢！ 难道自己从泥潭里走出来是错误的吗？ 刚来就要被辞退！ 还能找到别的工作吗？ 无数的思绪冲击着杜菁的脑海。 “你怎么还杵在原地不动啊！回去吧！” 张姐道。 “张姐，我只是……刚开始学，今天可能会慢一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再让我试一天，我保证，如果做不好就不要钱！” 杜菁咬着嘴唇恳求道。 这份工作，对于目前的她来说，真的特别重要！ 第100章：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张姐脸上有些为难。 “其实你记商品价格记的挺快的，我很欣赏你。可能这就是你们高知白领的优势吧，擅长动脑子。但是我这里就是一个小超市，需要的是手快，不能漏掉一个客人。因为街上大小超市实在是太多了，不在你家买，可以去别人家买。如果有一个客人等不及走了，我就要少赚几块钱。一个月漏掉那么多，可能我的房租就都漏出来了，懂了吧。我这里是小本生意，不希望流失任何一个客人，因为我要赚钱……” 她正说着，便迎上了杜菁那委屈的目光。 那目光非常熟悉，自己以前也有过。 瞬间她便沉默了下来。 咬了咬牙，这才接着道：“要不，我今天再带带你，告诉你怎样加快一下速度。明天你可不能这么慢了……” 她决定给杜菁一次机会。 杜菁的眼神是真诚的，不带任何做作的。 谁都会有难处。 低头的时候，给她一个机会未尝不是好事。 如果她明天依然还不行，相信她自己就会知难而退了。 听到张姐这么说，杜菁一时间热泪盈眶。 擦了擦眼睛，连忙点头道：“谢谢张姐，我一定能做好！” “来，你看。其实烤肠机摆整齐的话，至少一次性能放十二根烤肠……” 安静的小店里，传来了张姐谆谆的教导声。 …… “张海东，一会人事部给你招聘的模特就来了，你自己去人事部那边挑选哈。选到你认为最合适的留下来，争取圣诞节做个好业绩。” 武瑶吩咐道。 吩咐完，她脸色一变，又警告张海东：“选模特的时候你给我老实点，公司有监控全程监督。要是让我知道你选模特的时候安了什么坏心思，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龌龊吗？” 张海东不服气的拍了拍胸口道。 “有！” 武瑶认真说道。 “那是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往好处想，眼睛里永远带着偏见！我这人是特别正直专一的一个人。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张海东坐在原地胡吹乱侃。 “是么？” 武瑶皱了皱眉头。 随后她猛地站起来，走到了张海东面前，越贴越近。 直到将张海东紧紧的逼在了墙角。 她的脸紧贴着张海东的脸，温热的气息就那样喷在了张海东的脸上。 近在咫尺！ 只要随便一动！ 必然会有亲密的事情发生！ “不错。刚进公司我就发现你条子挺好的，皮肤是古铜色的，给人一种天然的健康感。还有精瘦的肌肉，散发着一股让人着迷的荷尔蒙的味道。也难怪你能让咖啡店的老板和锦绣集团的总经理同时都赏识你了。你穿上西装的样子，不知道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 武瑶眼神中火星四溅，挑逗的看着张海东说道。 张海东不明白武瑶突然间这是在搞什么。 他吓得后脊背都有点发凉，整个人将头偏在一边，不敢正视武瑶的眼神。 “怎么，害怕了？别害怕呀？你怕我什么？这个办公室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要是亲我一口，也没什么人会说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武瑶继续挑逗着，轻轻的用一根手指在张海东的胸前画着小图案。 这种酥酥麻麻的味道，是任何一个男人的杀手。 “主管……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张海东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他害怕自己哪一下子就会把持不住了。 “饶了你？你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武瑶又用手指轻轻的勾了勾他的耳朵。 “你错在哪里了？错在连亲我一下都不敢？” “不是……” “主管，你放心！我选模特的时候，肯定会按照出业绩的来选，绝对不会带着任何歪心思的。我保证！” 张海东口干舌燥的说道。 他感觉自己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好！” 武瑶这才退开，带着一股淡淡的微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给我老实一点！我这里可是有监控全程盯着你呢。去吧！” 张海东这才松了口气，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小样，看把你给吓得！” 武瑶看着落荒而逃的张海东笑着道。 …… 缓和了一下情绪，张海东这才来到了人事部招聘现场。 门外的走廊里早已经坐满了一群面容姣好的女生。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不过特点是腿长身材好。 连厚厚的羽绒服都遮不住的好身材。 模特这一行张海东也听说过，有的是职业模特儿，也有在校大学生兼职的模特。 大学生的价格稍便宜些，性价比高。 扫了几眼之后，他轻轻的开门走了进来。 没错，又看到了那位更年期的大姐。 这次是端着一杯咖啡，在那里唾液四溅的跟同事聊着什么。 张海东最烦的就是这种。 每天都有说不完的闲话，东家长，西家短。 长着一张嘴，全都用来评价别人了。 能不能先收拾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啊！ 幸亏自己没娶到这种老婆，谁娶到这种祖宗，真的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看到张海东走进来，那个更年期大姐顿时脸色一沉。 她阴阳怪气的道：“营销部是真的没人了吧！怎么每次都派一个这种没本事混饭吃的人来啊。这种人来了能做什么呀！”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嘲讽，张海东顿时冷冷的一笑。 现在张海东可是豪横，毕竟是钦点的主审官。 圣诞活动全是他一手操办。 所以他最大。 当下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我有没有本事那是领导要操心的，不劳烦你来操心了。你家又不是住在海边，管的这么宽！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这次集团的圣诞活动是由我一个人策划的，所以领导让我来全权负责。你们到外面排人去吧，把大家的队伍排起来。如果你们做不好的话，我可转身就走。圣诞节活动做不了，那就是你们的锅。” “你……” 更年期大姐激动的站了起来。 她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什么暂时能拿捏的住张海东的，终于是恨恨的和同事站了起来。 然后将主考的本子丢给了张海东。 不过她脸上依然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哼，你就得意！以后有你犯在我们手里的时候！” 她狠狠的威胁道。 “那也是以后的事啦，老大姐！你们现在不要闲着了，赶紧出去排人，时间非常紧迫的。能明白吗？” 张海东接过本子，开心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主考官的椅子上面。 别说，还真舒服。 难怪都要拼了命的往上爬了。 “第一位请进。” 时间差不多之后，张海东喊道。 一个身材高挑，瓜子脸的美女走了进来。 她轻轻的一鞠躬，然后将简历放在了桌子上。 “您好，我叫王乐乐。我是北区政法大学一名兼职的模特，今年24岁。” 现在兼职的模特都这么好？ 完全够用了！ 张海东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女孩的简历之后，这才抬起头来：“行。先把衣服脱了看看身材吧。” 女孩非常专业快速的将外套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一身职业的比基尼套装。 “嗯，前面不错，转过身来。” 张海东又道。 女孩立马职业的转过身来，然后又转了一圈。 “行，再摆几个poss我看看，速度稍微快一些，专业一些。” 女孩子笑着点点头，立马用闪电五连鞭的速度摆出了五个漂的造型。 看来是长期从事这个行业，非常完美。 “不错不错！” 张海东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他也不太懂模特这种专业究竟是怎么分配的，不过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觉得满意，能够吸引人，那么普罗大众是一定可以接受的了的。 当下摆摆手道：“去外面找人事助理，将你的资料填写一下，然后原地等待。等我面试完所有人，再给你们具体安排。” “好的，谢谢！” 女孩开心的穿上衣服出去了。 “下一位！” 张海东继续喊道。 紧接着，又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妹子。 “您好，我是北方外国语学院的兼职学生模特，我叫刘燕，今年22岁。” “把衣服脱了，先看看身材。” …… 就这样忙活了起来，整整选了二十五个满意的模特之后，张海东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料。 张海东的设想是二楼三楼楼梯口各用八个模特，来做移动销售拉客人办会员卡。 其余的七个人，分配在各个活动的现场。 这样全场的气氛和活动都能被带动起来。 当他正要往出走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表情痛苦的弯下腰来，坐在了椅子上。 刚才那些模特可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女孩，身材火辣，皮肤白皙，流淌着青春的血液。 这种青春的外在诱惑力，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住的。 张海东也不能例外。 他只不过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足足憋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导致整个人都站不起来了。 不能想，要静下心来。 过了几分钟之后，平静下来的张海东终于站了起来，拿着资料朝着门外走去。 第101章：品牌策划 选好的模特们早已经填完了资料，正在原地等着张海东。 看着二十几个身材姣好的模特，张海东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但是他发誓，心里绝对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 只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罢了。 “好了好了，姑娘们。站过来，我给你们简单的介绍和分配一下任务。” 张海东拍了拍手。 姑娘们哗啦一下子便围了上来。 香水的气息加上诱人的身材，不由的让张海东的喉头再次的吞咽。 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招聘内容大家已经看过了吧。招你们来，就是要做这次花贺集团商业广场的圣诞节活动。 大家也知道，咱们花贺集团在津门一共是有六个超级购物广场。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商业广场，是市中心最繁华，规模最大，人流量也最多的一体化购物中心。 这个购物中心，也是咱们花贺集团最重要的商业财富。所以这次的活动非常重要，规模很大，会吸引很多人前来。 领导要求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我们这么好的条件被比下去了，那可就真的丢人了。 所以我要求各位，拿出你们十二分的专业精神和责任心来协助我圆满的完成这次活动。” 说到这里，张海东顿了顿。 清了一下嗓子，他这才接着道。 “这次活动我已经提前做好了策划，你们将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岗位上，各自的岗位分别有各自的职责。 一共是三个岗位。 分别是移动销售模特，活动颁奖模特和迎宾模特。 做移动销售的模特，一定要按照规定穿上品牌的服装，然后将你们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到时候都代表着整个花贺集团精神和供应商的水准。 所以到时候大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有一些没素质或者是有失水准的行为让客人对我们产生厌恶感。 你们当中虽然很多人只是兼职模特，但是我想大家应该都是有职业精神的对吧。 然后我给你们划定了一些指定区域和非指定区域，你们到时候要穿着服装去这些区域里展示。 要让客人第一眼看到你，就能直观的从你身上感受到那种品牌的感染力。从而进行咨询或者是购买。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客人主动询问，大家可以适当的和客人进行互动。 我指的是适当的互动。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借机聊天，那么不好意思，我只能请你们的走了。这个大家都能做到吧。” 张海东问道。 “能！” 众女孩齐声回答道。 “好！那么关于移动销售模特，我给你们推出了一套奖励措施。 那就是在适当的沟通咨询中，鼓励客人们进店办会员。每一个会员，都会分别给你们记在账上，到时候给你们提成。 具体的提成比例稍后会有文件说明，你们自己去看。 会员办的越多，你们的额外收入便越多。当然，还是我刚才说的那番话，要适当的与客人进行推销和沟通，而不是缠着客人去办会员，这样会让人感到厌恶和反感。 一定注重自己的职业精神。 一共是要十六个人来做移动销售模特，其他的七个人来做活动颁奖模特。最后剩下的两个人，就是去做迎宾模特。 所以，大家现在举一下手，我看看谁愿意去做移动销售模特。” 张海东这么一说，女孩们顿时纷纷举起手来。 四周一看，全都要做移动销售模特。 看来多赚钱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哪怕可能会更辛苦一点。 他有些为难的摆摆手道：“其实你们不一定要全部都来做移动销售模特。颁奖活动模特和迎宾模特也都挺不错，岗位不同而已。就算是做颁奖和迎宾模特，以后再出去也有这方面的经验了不是？毕竟颁奖活动和迎宾才是你们的主流职业。这样吧，我来选人。” 解释过后，相信大家都能理解了。 “你们两个，做迎宾模特。虽然长时间站着会辛苦一些，但是迎宾的钱也要略比其他人高一些。毕竟是在商场正门，你们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的门面。” 两个女孩点了点头。 “你们七个！” 张海东点将一般的又点了七个人，然后道：“你们七个人，做全场的活动颁奖模特，随叫随到。我不仅需要你们颁奖，也希望你们能在颁奖的时候，将全场的气氛都带动起来。这个能行吗？” “能！” “好。” 张海东拍拍手。 “你们剩下的十六个人，就是移动销售模特了，移动销售模特是最操心的，一定要记住规定好的东西，千万不能越界。好了，你们拉一个微信群，我给你们将岗位职责和提成的方案文件发到群里。你们在这两天的准备时间里，一定要给我回去仔细的将里面的职责都记好，不要有任何差错。等到时候提前来这里统一化妆，然后换服装。我希望你们都能做好！” “好！” “要不你建群吧，领导。我们也不是一个地方来的，随便找个人当群主，多不合适啊。” 王乐乐笑着说道。 她是第一个被选中的模特。 “我这个……” 张海东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 “我结婚了，随便建群让我老婆看到了不好。” 他说着，挠了挠头。 “哈哈，没想道咱们领导还是一个怕老婆主子啊！” 女孩子们哄笑了起来。 张海东涨红了脸。 既然他决定忘记过去，那么微信也要重新开始。 最好是不要加女孩子。 一定不能再伤了杜菁的心，哪怕是一丁点。 等到众人建立微信群，张海东将文件发进群里去之后，这才让众人各自回了家。 回到办公室，一进门才发现除了武瑶，还坐着一个人。 锦绣集团的总经理――杨万美。 张海东连忙招呼道：“杨经理好。” “嗯。这好长时间不见，海东你又精炼了不少啊。” 杨万美笑着道。 “哪里哪里。都是为公司服务，这不也是刚忙完回来。” 张海东憨笑着道。 “你要的人都选好了？” 武瑶问道。 “对。已经选好了。拉了一个微信群，我已经将文件都发给她们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至于其他活动要准备的东西，只要您把采购的物品进回来，我到时候直接找人做好就行。” 张海东正声说道。 “你看看，海东对这次活动非常有信心。你有什么疑问，尽管可以问他。” 武瑶笑着跟杨万美说道。 “我自然是相信海东的。我这次来，也主要是就是咨询一下海东，我们锦绣集团的店面活动，应该怎么做，是一个怎样的规划。既然信任你都签约入驻了，你们可得给我负责到底。这次圣诞节活动我们集团非常看重，希望能在进驻花贺集团的第一次的活动里，就一炮打响我们的品牌，彻底竖立我们在津门老百姓心目中绝对的服装地位。” 杨万美郑重的说道。 显然，锦绣集团对这次的活动格外重视。 签约入驻，就是为了能有更好的收益，然后实现双赢的局面。 如果第一次活动就一般，那么未来花贺集团想要再和锦绣集团续签合约，那应该是难上加难了。 如此重要的客户，一定要把握住。 张海东不慌。 他心中早有准备。 那份营销策划方案在脑海里不知道过了多少遍，早已经滚瓜烂熟。 “您放心，我相信这次圣诞节活动，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张海东不慌不忙的说道。 “作为我最重要的客户，我早已经给您制定了专业的营销计划。 首先，第一点就是精品服装的聚光灯效应。我专门去调查了一遍，发现锦绣集团除了和国际大品牌有合作之外，自己也创立了一个高端的服装品牌。 但是这些高端品牌在锦绣集团的销售占比中，竟然只有不到百分之四。 根据商业品牌的二八定律来说，如果一个集团的品牌服装销售额占比连百分之十几都达不到的话，那么一定是他们的销售定位出现了问题。 为此我专门去锦绣集团的店面里巡查了一圈，终于是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所在。 那就是店面看起来非常的整洁，但是可能是为了更多的销售物品，展示样品的柜子和样品都非常的密集。 所以一进店，柜子上面全部都是摆好的样品。这样一来，就算是高端，也显得特别的杂乱。 而那些专门来买品牌服饰的客人是些什么人呢？ 这些人不是家庭优越的成功人士，就是精致生活的现代青年。 他们要一个有格调的环境来购买自己喜爱的服装。用当下最时尚的话来说，就叫做逼格。 如果你的店面打造的是品牌文化是中高端，那么就一定要有逼格！” 杨万美和武瑶同时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张海东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对于年轻人的思想理解和渗透，完全超乎想象。 甚至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十八岁的主流消费群体。 张海东看她点头，这才接着说道。 第102章：再次征服杨万美 “第二点，就是文化自信。就是说在销售高端服装品牌的时候，手底下的员工一定要有足够的文化自信。 这个文化自信如何建立？ 这就需要企业去将企业的文化故事编写成励志篇，然后烙印在员工心中去向顾客宣传。 就好比奔驰汽车，一旦提起来，那就是德国制造，精益求精，百年传承等等。 这种文化故事是企业软实力的一个象征。 通过潜意识的文化宣传和打造，从侧面和内心让顾客认同你的企业文化，从而来购买你的产品。 有了企业文化自信之后的员工，不能像那些售卖普通货物的销售员一般，给客人一种求着他们买东西的感觉。 一定要塑造自己的格调！ 将自己和那些普通的品牌区分开来。 我们的东西就是高端品牌，对不起，一分钱都不能降的，你买到就是赚到。 给客人这种若即若离，带着一些不强求不愁卖的感觉。 众所周知的爱马仕，酷奇也都是这种套路。 这时候那些客人反而会真的会买。这是一种微妙的逆反心理和炫耀心理。 所以，如果客人真的不买，我们也不要强求。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张海东说完，杨万美再度点点头。 眼神中的赞许之意更浓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销售策划的天才！ 连客户微妙的心理活动都考虑了进去！ “第三点，就是维护顾客的体系。这也就是我所说的会员制度。这个在之前给您的计划书中就有。 会员制是商业发展史以来，最强的一个顾客维护制度。 无数的商业巨鳄都是靠着会员制度发展起来的。 就比如法拉利会员制度，兰博基尼会员制度等等。 可以说是另类的粉丝圈。只不过他们更加注重的，是品牌的溢价能力和创新能力。 溢价能力多数情况下指的是保值。 就像奢侈品中的爱马仕一样，如果每年造出来的奢侈品远远小于市场的需求。那么他们公司会将剩余的所有物品全部销毁。 没错。 这件事看起来似乎是很残酷，但是如果一旦降价，失去了溢价能力，那么在顾客心中精心打造的企业文化就会在瞬间毁于一旦。 就像是资本家将牛奶倒掉一样。为了攫取更高的利润，为了保有现在的市场，那么就是倒掉，也不会降价或者送给别人。 因为一旦降了，以后那种高端的品牌形象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品牌的溢价能力十分重要。如果不是经济有困难的情况下，可以尽量的压低库存，降低成本风险，然后来保持自己的溢价能力。 另一个创新能力就更好解释了。 因为是打造品牌，所以给客户“优越感”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针对这些品牌消费者对服务和产品品质要求的上升，为他们办理会员，将现阶段最新的企业品牌信息和新产品介绍给这些会员客户们，让他们花费更少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出消费决策。 这样的话，与那些普通品牌的客户便区分开来。 这种强大的信息服务和售后服务会给这些有高端消费能力的人群更好的体验感。 从而在我们这里行成消费惯性。 这样的话，高端品牌服饰的销售我们也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说到这里，嗓子都快要干的冒烟了。 张海东赶忙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 “不用着急，慢慢讲。我现在对你的方案特别有兴趣，真的是弥补了我们锦绣集团长时间的一些漏洞。” 杨万美轻声道。 真不愧是美国回来的高材生，真的把发达国家的那些销售精髓全部都学回来了。 自己签约花贺集团，是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当然，如果张海东是自己手下的员工，那就更好了。 这样的人才，谁不喜欢呢？ “没事，就是口渴了，我润一下就行。” 张海东一口气喝了两杯水，然后将一次性杯子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才接着说了起来。 “第四点，就是下沉市场的把控。也就是广大的普通消费者的把控。 关于这一点其实是最重要的。因为下沉市场虽然单品的利润不高，但是它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普通消费者，所以拥有着强大的出货能力。 举个例子，你就看那些带货的视频主播，为什么一次性带货就可以达到几个亿，甚至是十几个亿？ 是因为他们会炒作？是因为他们人设立的好？喊几句自己是农民的儿子老铁们就相信他了？然后花一百多块钱去买风味糖水燕窝？ 不能否认，那种傻子确实有。但是更多的，都是普通下沉市场的老百姓。 他们的消费能力要比品牌消费者的消费能力低上一个档次。 但是他们的人多。 再举个例子。 就像是日本的丰田集团一样，虽然旗下的雷克萨斯是高端，更加豪华，更加舒适，开出去更有面子。 但是整个企业利润的大头，走量最多的还是卡罗拉和凯美瑞这一类车型。 所以，在一个企业中，走量的下沉市场永远都是利润的最大头。 那么下沉市场的消费者需要什么？ 当然是实惠呀！ 要的就是肉眼能看得到的，实实在在的实惠。 这类型下沉市场消费者的购物，就属于高频次零售。做会员制同样是特别适合。 比如说你每天去买菜，菜市场办个会员每天能打9折，估计很多人会办；或者每天给会员送一个当季限量的蔬菜，大家就更喜欢了。 做服装也是一样的，销售都是一个套路，只不过品类不同罢了。 这类型的服装一定要和高逼格的品牌服装分开，然后进行大量的会员积分制度和固定的优惠制度。 这样会让那些下沉市场的客户们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实惠，就可以将他们牢牢的抓在手里了。” 说到这里，张海东翻了翻，然后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文件夹。 “无论是高端品牌服饰，还是下沉市场的客户销售，我全都给您列好写到了这上面。当然，其中可能有很多不足之处，您可以根据您的销售经验来做修改。互相完善才是最好的嘛。” 说着，他递给了杨万美。 杨万美伸手接了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抬头再看张海东的时候，她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惜才之意。 这种人才，简直是太难得了！ “海东，说句心里话。你简直是一个天生的销售策划奇才。相信你在美国一定是最优秀的那个学生，可以说是将国外所有的精髓都学到了。我以前也找过专业的销售策划，但是他们说的太高端，没有你这种真正的能践行的制度。 说真的，如果你没有在花贺集团上班的话，我一定把你挖到我们锦绣集团来。相信只要你过来，我们的销售就能更上一个台阶。” 杨万美真诚的说道。 眼神中，是对张海东止不住的赞许。 “哈哈，杨经理是真的惜才。没事，他在花贺集团，也一样可以为您服务的！” 武瑶笑着说道。 张海东的圣诞节活动虽然感觉策划的一般，但是针对锦绣集团这个销售策划，简直比那些专业的销售精英更加犀利，可以说是句句能实践，句句都切中要害。 要是不了解他的底细，还真的会以为他是美国毕业回来的高才生呢！ 真的是一个奇才！ 绝不能放走张海东这个奇才！ “那是，就算是我想要，也不能强行夺人所爱呀。行了，我回去会认真的再看一遍，然后尽快的安排新的销售策略。海东，圣诞节活动就要靠你了。” 杨万美轻轻的和张海东握了握手。 武瑶赶忙起身，将杨万美送了出去。 等到她送完杨万美回来的时候，朝着张海东嘱咐道：“这两天你列出来的那些采购东西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你要去商场的收货部里面盯好了，查查有没有什么问题。记住了，如果一旦有问题或者是不能用的，你一定要早点通知我。要么重新补买，要么赶紧换别的。圣诞节活动不能有任何一点差错，知道了吗？” “好的，我知道了。” 张海东点点头道。 “行，去吧。” …… 昏黄的路灯灯光再一次的照亮了张海东回家的路，这冰冷的天气让他回家的步伐更快了一些，因为在外面多待上哪怕是一秒钟，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踩着寒气进了家门的时候，杜菁已经抱着女儿坐在饭桌旁边了。 张海东将衣服一丢，嗖的一下子便坐到了饭桌上。 “洗手！不洗手可不许你吃饭！” 杜菁佯装嗔怒的用筷子敲了一下张海东的手。 “爸爸，老师说饭前便后要洗手。手上面有细菌。” 倩倩也乖巧的说道。 张海东这才挠了挠脑袋，乖乖的进了洗手间洗了手才出来吃饭。 相比于之前的细嚼慢咽，他今天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然后主动承担了洗碗收拾厨房的责任。 等洗漱一番钻进被窝的时候，杜菁轻轻的给了他一个吻。 “老公，今天为什么主动洗碗呀？” 第103章：天道酬勤 “我是怕你工作辛苦。毕竟在家里待了一阵子，还是一份新工作。去了先适应几天再说。我这策划又不累，这几天等着陆续到货就行。能给你多分担一点就多分担一点不是。” 张海东笑着刮着她的鼻子道。 “爱死你了，老公！” 杜菁一阵感动，又抱着张海东狠狠的亲了两口。 然后这才蹭到了他的怀里说道：“我也不累。其实就是一家小超市，是一个大姐开着的，工作还算是比较清闲。你想嘛，比小卖部大一点能累到哪里去呢？我早上上早班，她下午来替我。说真的，还能早点下班呢。到时候等咱们搬了新家，我早点下班回家就能接送女儿了。” 说到这里，杜菁顿了顿，又接着道。 “就跟你之前说的一样，我要是实在觉得累了，大不了就不干了呗。到时再慢慢找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反正呀，我们母女俩都靠你养活。” 她说完，脸红躺在了张海东的胸口上。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的，她没有将自己可能被辞退的事情告诉张海东。 她觉得夫妻之间一些善意的隐瞒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能过的幸福一点，少让他担心一点，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自己没了工作可以再找嘛！ “对，你还担心你老公养不起你们俩了？我可是大老爷们，一定要给你们撑起一个家来。” 张海东亮了亮身上的肱二头肌。 “傻蛋……” 杜菁轻轻的锤着张海东的胸口。 …… 第二天一大早，杜菁也早早的爬了起来。 做好饭的张海东顿时有些惊讶：“老婆，你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早上还要卖早餐，所以要走的稍微早一点。这样的话下午才能早一点下班嘛。” 杜菁在洗手间拢着头发说道。 “这样子啊。行，快过来趁热吃吧。” 张海东又拿了一副碗筷，帮杜菁打好了饭。 吃完饭后，一家人终于是同一时间出了门。 张海东抱着女儿先坐上公交车走了。 杜菁看着父女俩上了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到不远处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然后骑着共享单车朝着小超市奔去。 毕竟自己要等的那一趟公交还要很久才能到，她今天需要早到一会。 …… 天才刚刚蒙蒙亮，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张招娣还是早点就来了。 虽然昨天说了不想留下杜菁，但是在她心里实际上还是很可怜这个女人的。 能从悠闲的白领低下头来做这种工作，想来也有她自己的难处。 想想自己当年，是怎么撑过来的？ 能拉一把就是一把了，况且杜菁真的没有那么差。 她思考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多带杜菁几天，只要杜菁努力肯干，不是那么太差，她都可以将杜菁留下来。 除了可怜的原因之外，毕竟自己也四十多岁了，一边看店一边还要照顾孩子。 精力远没有以前那么充沛了。 都快要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当她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干果都已经被摆出来了，并且摆放的整整齐齐。 小店里亮着灯。 张招娣有些怔住了。 搬这些干果可得费一阵时间，昨天只是给了她进门钥匙而已，竟然来的这么早？ 赶忙掀开帘子走进来一看，小店里的景象更是让她瞪大了眼睛。 之前那些摆放杂乱的物品重新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甚至有些撒了灰尘的物品，也被擦得干干净净，婉若新品一般。 扭头再看操作台。 关东煮和烤肠机下面溅出来的黑色油渍也已经被擦的一干二净，这种干净程度明显让顾客看到之后更加的有食欲。 而此时，杜菁已经煮好了一锅关东煮，热着烤肠机上面的烤肠。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张姐，你来了！” 杜菁笑着说道。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店，张招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努力的擦了擦眼睛，摇了摇头，确认自己没有走错之后。这才惊讶的指着摆放整齐的商品道：“这……都是你收拾的？” “对。您昨天不是给了我钥匙嘛。我琢磨着早点来，收拾一下的话也方便我干活不是。” 说到这里，杜菁将装钱的抽屉打开，里面是整理好的一叠一叠的钱。 分别按照十块，五块，一块的面额全都分开，叠的整整齐齐。 “我顺手将钱整理了一下，为了方便给客人找零的时候用。不过张姐，现在都可以开通微信和支付宝的商家账户收款码了，如果您到时候能做一个收款码，效率应该会更高一些。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只带一部手机出来，都懒得带现金了。” 杜菁建议道。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个收款码。毕竟现在很多年轻人出门都不带钱嘛。可是我没什么文化，又不太会弄，万一他买东西只扫一毛钱坑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张招娣语气缓和的说道。 自己开店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多打扫一下这个店。 因为真的是太麻烦，太累了。 就那样将商品放在货架上，也不是没人买，何必费劲去打扫呢？ 没想到杜菁竟然帮自己打扫了，而且还打扫的这么干净。 说是顺手，这个顺手哪有那么简单！ 这个举动让她心里面一阵满意，然后重新下了决定。 就算是杜菁还是慢一点，也要将她留下来。 “这个简单。到时候您在手机上申请了，然后去打印店打印出来就行。至于您担心被人坑，那不会的。咱们到时候安装一个提示喇叭，到账听到声音再给东西，就不会出问题了。这样的话，可以将那些不爱带现金的客户们也拉到咱们这里来消费嘛。又安全又方便快捷，也能适应最新的潮流。” 杜菁笑着道。 “行。到时候你带我去做一个，然后挂在这里。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才好。” 张招娣笑着说道。 她本来想告诉杜菁，无论她怎么做，自己都会将她留下来。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觉得说的太直白了会很伤人，就跟别人没做好，自己在施舍别人一样。 还是不说了。 到时候只要告诉她合格了，留下来不就好了么。 张招娣心中打定了主意。 很快，买早餐的上班族开始上门了。 今天的杜菁有所准备，所以不慌不忙，很快便给客人打包好了早餐。 她的手脚又要比昨天麻利了不少。 甚至还有昨天的熟客来调侃，这是不是张姐的女儿，以后就要定在这里买早餐了。 杜菁全都是一笑而过，麻利的打包着早餐。 一丁点都没有落下。 等到到了早餐高峰期的时候，杜菁的手依然很快。 张招娣想过去帮个忙，不过看了看杜菁的速度，她还是坐在了原地。 一直到挺过了高峰期，杜菁这才算是清闲了下来。 她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不过整个出餐的过程，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并没有用张招娣的协助。 没想到她进步这么大！ 张招娣不由的在心中暗自庆幸，昨天留下杜菁真是自己的明智之举啊！ 要是昨天真的放走了，那可真就是自己的大损失了！ 她拿起一瓶红茶递给了杜菁。 “没事，高峰期已经过去了，休息一会吧。喝口饮料缓一缓。” 看到递过来的饮料，杜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我没事的，张姐。我不渴，这个饮料拿来卖钱就好了。” “快要到期了，你不喝也是倒掉，干嘛不喝呢？我这个店以后还得多靠你打理了，你多费点心。我现在年纪也大了，没有之前那么精力十足了。” 张招娣说道。 杜菁这才打开了饮料，润了润喉咙。 “没事，我拿着您的工资，都是应该的……” 话还没说完，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张招娣刚才说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姐……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来了？” 眼神中满满都是不自信。 “是啊！你干的这么好，这种员工我去哪里找啊！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一个了。适应能力强，做事讨人喜欢。” 张招娣夸奖道。 昨天她差点就将杜菁赶走了，现在想想就后悔。 这么勤奋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谢谢张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在这里干，不会让您失望的。” 杜菁兴奋的说道！ 天道酬勤！ 自己终于可以留下来了！ 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瞬间那颗躁动的心就静下来了。 还债，供女儿上学，首付买房子…… 这些事情又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看把你高兴的。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咱姐妹俩争取把这个小店搞得像日子一样红红火火。” 张招娣看着高兴的杜菁，笑着说道。 “对了，你现在帮我申请那个付款码吧，一会等打印店开门了，咱就去打印回来。” “行。你看，张姐，先点击支付宝，然后……” 杜菁一步一步的教道。 …… “张海东，明天就是平安夜了。那些东西你确定没问题是吧。倒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武瑶说道。 “放心吧，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一点问题。” 第104章：平安夜活动 “行！你可一定要给我检查好了！不行就一会再出去检查一遍，一点差错都不要有。所有的权力都放在你手上了，还是那句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武瑶再次叮嘱道。 “好的！主管您放心，我现在就再去检查一遍！” 张海东回答道。 …… 等到布置完所有的东西下来之后，张海东终于是累的坐到了商场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一整套忙下来几乎要让他精疲力尽。 因为从前到后所有的事都要他亲自盯着，不能出一丁点的纰漏。 之前在工地上天天干，其实还没有这种感觉。 回来闲了一阵子之后，身体就又有些跟不上了。 明天开始就是平安夜活动了，包括后天的圣诞节活动。 自己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一定要让这次活动获得成功。 坐了一会，终于是缓了下来。 他起身四处望了望，走到不远处还没关门的水果摊上买了两个带着礼物盒的苹果。 他记得平安夜是要吃苹果的。 贵就贵点，偶尔奢侈一下怎么了。 别人要吃，杜菁和女儿也要吃。 吃的就是一份心意。 等他冒着寒气进家门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了。 杜菁正抱着女儿躺在小床上讲故事，看到张海东进门，连忙心疼的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太忙了，老公。” “没事！” 张海东抖了一下身上的凉气，然后这才回答道：“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今天先跟员工们把商场里面布置好了，等明天做活动的时候要用。平安夜和圣诞节我要连着忙两天，可能都是半夜才能回来休息。到时候你跟女儿回里屋睡吧，我回来之后就在外面睡就行。” 说着，他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然后将礼物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行。饭还是热的。你趁热吃吧。你吃了我哄女儿先睡觉。这两天你辛苦了，老公。” 杜菁有些心疼的道。 张海东点点头。 先喝了一杯热水缓和了一下之后，这才狼吞虎咽的将饭菜吃完。 女儿被杜菁先哄着睡着了。 洗漱完的张海东进了屋子里，轻轻的将装着礼物的小袋子放在了床头。 “老公，这是买了什么呀？” 躺在被窝里的杜菁笑着问道。 “苹果。明天平安夜的苹果。我寻思着这两天回来的晚不是，就提前先买了两个。到时候你们母女俩一人一个。别人能过平安夜，咱们家也要过，礼物绝对不能少。等我明天回来了，我再带个圣诞礼物。等女儿睡醒一觉起来呀，就有圣诞老人送来的礼物了。” 张海东一边脱衣服，一边笑着说道。 杜菁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了。 有多少年没见过张海东买的礼物了？ 三年？ 五年？ 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许多年后再见到他如此浪漫，内心一下子就被再次撩动。 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跑到自己面前，轻轻的拿出一个礼物道：“菁菁，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若是时光不老，那该有多好！ 杜菁轻轻的打开礼物盒，上面印着“平安”字样的大苹果露了出来，一个足足有七八两重。 忍着心中的激动，杜菁佯装嗔怒道：“傻瓜。你给女儿买一个就行，给我买啥呀，都老夫老妻的了。” 张海东钻进被窝，轻轻的在杜菁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谁说老夫老妻的了？我还正经年轻呢！就算哪天咱俩白发苍苍，你也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小宝贝！你和女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必须得买。明天圣诞节也有你的专属礼物。” “酸！酸的人牙疼！” 杜菁又是假装嗔怒的在张海东胸口锤了一拳。 脸上却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嘿嘿。对了，老婆，你那工作咋样，今天累不累。” 两人闹腾了几下，张海东关心的问道。 “不累，你就放心吧。我还会骗你吗？我可是一天到晚都轻松的很呢。张姐对我特别好，好多活她都替我干了，认真的带着我。我还准备在张姐这里长干呢，以后就是再让我回光影集团，我也不回去了。” 杜菁笑着说道。 看着杜菁“开心”的笑容，张海东终于是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这是碰到好人了。等抽出时间来，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张姐和你那个闺蜜王璐璐。” “傻瓜！你有那份心就行了。等我发了工资请她们吃饭就行。” 杜菁微笑着躺在张海东的胳膊上。 聊了一会，两个人很快便睡着了。 可能是白天有些累了，轻微的鼾声飘荡在小屋子中。 …… 张海东起了一个大早。 他换上了另一身干净的西装。 然后细心的将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下。 今天自己要从早到晚的统筹一切活动，形象是非常重要的。 打扮完之后他又在镜子面前臭美的看了看自己。 这才对自己做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帅。 “别臭美了，赶紧吃饭吧。打扮的这么好看，是不是要出去勾搭小姑娘啊。你可是招了一大批年轻模特的。微信上还有模特群。” 杜菁边喝粥边说道。 “怎么可能！老婆，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张海东夸张的发着誓，然后神经质的在杜菁脸上亲了一口。 旁边的女儿顿时用小手捂上了眼睛，然后说道：“爸爸，坏！” “你看你！把孩子都带坏了！” 杜菁红着脸愤愤的锤了张海东一拳。 …… 张海东早早的赶到了公司，武瑶已经给众人开完会在办公室等着自己了。 “昨天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了吗？” “你放心，我一直跟着布置好才下班的。” 张海东回答道。 “好。今天我们商场要延长到晚上十二点之后再下班。你要辛苦一点，将你们那群人招呼好，然后盯着你布置好的活动。商场二楼办公室腾出来给你们做休息室。你一会去财务部领公款，是那些模特的工资钱和吃喝开销用的。不说别的，咱们的条件和后备保障已经是全行业最好的了，让她们一定要尽心！这次活动成功了，我对你另外有奖励。” 武瑶郑重的说道。 “您放心，我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海东拍拍胸口下了军令状。 先到财务部将公款领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装好，张海东这才一路来到了商场二楼的办公室。 这里已经被腾出来改成了模特们的化妆间和休息室，此时的模特们已经画好了妆，穿上了商家给的衣服和长丝袜。 吸睛！ 这是张海东第一眼看到模特们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种另类的羽绒服搭配丝袜，再加上模特们纤细瘦长的美腿，真是让人一看就流口水啊！ 难怪有人说，丝袜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因为它真的满足了人们最切实的精神需求。 男人最懂男人，至少男客户们一定会被这群女模特抓的死死的了！ 张海东咽了一口口水，这才拍了拍手道：“姑娘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一圈丝袜大长腿的模特们顿时围了上来。 扑鼻的香气让张海东差点有些把持不住。 捏了捏鼻子缓和了一下情绪，他这才道：“再给你们说一遍咱们今天的具体安排。 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上午十一点，都是你们的工作时间。大家各司其职，将自己的工作都做好。 今天正好是周五，还是工作日。所以上午的客户可能相对来说会少一些。 然后十一点大家统一回到这里来吃盒饭休息。休息到下午一点。也就是足足休息两个小时之后，大家再开始继续工作。 从一点到下午五点，又是工作时间。下午的人可能就会多起来了。 然后五点到五点半是吃饭时间，照样是回这里来吃饭。但是这次吃饭的时间就会很短，因为六点之后客户们就都下班了，人流量就会开始猛增。这个时候开始，你们一定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因为咱们商场的情侣活动也是六点开始。到时候加上巨大的客户流量，会是最好的销售机会。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然后从五点半一直到午夜十二点，等商场敲响钟声之后，才能下班。明白了吗？” “明白了！” 众模特齐声回答道。 “好。工资我已经拿到了。下班之后，你们到我这里来领钱结账。这只是你们的基本工资。至于办会员的提成，等活动结束之后统一统计，我到时候会给你们发放。” 张海东继续解释道。 众人又点了点头。 “记住了，我给你们的工资是一天五百，干两天就相当于津门普通上班族将近半个月的工资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给我认真负责，不要犯了我之前给你们提到过的错误。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是赏罚分明的。好了，就说这些，解散！按照你们既定的岗位去忙吧！” 张海东摆摆手。 众模特顿时一哄而散。 张海东盯着众人都到了既定的工作位置之后，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来到了商场中。 再检查一遍那些商户的整改情况。 如果有什么小瑕疵，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它。 他不想出现一丁点的瑕疵。 各家商户基本都已经按照他所要求的整改过了。 尤其是品牌服装店，之前那些密集的展品少了有三分之一，温暖的色调灯打在了上面，给了展示品足够的曝光和资源，让人一眼看去就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这个氛围，已经塑造出一种有逼格的感觉了。 不错。 张海东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普通区。 也就是下沉市场的老百姓平民服装区，这边则是将琳琅满目的潮流衣服款式全部都摆放了出来。 是的。 多给老百姓一些选择权。 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排红色的打折优惠信息。 一眼望过去，齐刷刷的一整排。 如此显眼的商品样式和优惠折扣让人充满了购买欲。 不错，整改的都非常好。 都是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整改的。 统一思想了，工作也就好干了。 第105章：开门红 绕着商场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张海东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毕竟现在才刚开门，进来的顾客少，没必要那么着急。 攒好精力，好好的盯住晚上的活动才是正经事。 “张海东！” 屁股刚坐下还没热，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那粗犷的声音都不用看。 武瑶！ 张海东屁股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窜了起来，慌张道：“主管，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让你来是干嘛的？我让你来商场里面蹲着休息的？我给你申请了最好的条件，公款，休息，化妆和服饰哪个亏待你了？哪家公司有这么好的福利？你看看你！蹲在这里休息！你告诉我你是有多累啊！昨天晚上回家累虚脱了吗？明知道今天有重要活动，所以一定要在昨天累到死？” 武瑶怒气冲冲的朝着张海东质问道。 “主管，我已经全部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一点问题。现在暂时还没上人，我就是先坐一下。等上人的时候我好好的盯紧了……” 张海东摊开手解释着，却再次被武瑶粗暴的打断！ “没上人？你的上人是指上多少人？今天明天，圣诞节活动就两天！我只是希望这两天的活动你来搞定！这点你就敷衍我？你在工地上能撑一个月，冻得要死都能干12个小时。现在在这里盯两天的活动就费劲？你被拘留十几天，我扣过你工资还是咋的？你现在有了一点成绩之后还真是牛逼了，处处顶嘴，骂不得说不得……” “主管我错了！” 张海东赶忙伸手制止了她的话。 自己真的没有想过偷懒。 属实太过于呱噪了。 “主管我知道错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现在就去盯着，一直盯到晚上下班。” 张海东说着，便走了出去。 “你要是再偷懒让我发现，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武瑶在背后愤愤的说道。 莫名其妙的被锤了一顿，将张海东一大早满满的热情毁了一个七七八八。 一时间，情绪竟然有些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工作，他找了一个店面买了盒烟，然后蹲在二楼抽了起来。 一吞一吐。 虽然这东西呛人，可是有时候真的能解乏。 连着抽了两根烟，那股烦躁的情绪终于是烟消云散。 张海东再次站起来盯住了所有的岗位。 没错，虽然被领导骂了一顿，可是该干的活也不能落下。 他现在的优点就是认真负责，无论怎样，都要将自己最基本的工作做好，甚至是做到极致。 天道酬勤，他相信自己的策划一定能成功。 眼看着到了上午十点多钟，商场里的人开始渐渐的多了起来。 虽然今天还是工作日，但是从目前进入商场的人流量来看，远远的要高于往常。 模特们穿着服装，用最好的姿势和笑容站在了既定的岗位上。 那一身靓丽的打扮加上特有的气质，堪比活动的衣架子。顿时吸引了不少情侣前去围观，咨询和拍照。 甚至有的情侣在咨询完之后，跟着模特去了店里，开始选自己心仪的服装了。 不错！ 看着这一幕张海东喜上眉梢。 事实证明自己的营销策划是有效果的。 一会等中午休息的时候，问问姑娘们办卡的情况。 至少目前看起来势头是相当不错的。 一直到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姑娘们终于是站完了第一班岗。然后纷纷回到了休息室。 张海东出了商场，他早就在外面的快餐店订了三十份盒饭，店家已经提前做好了。 他和送餐员拿了两个大袋子提着做好的盒饭走了进来。 “姑娘们，准备开饭了！” 张海东放下盒饭喊道。 模特儿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张总，有不辣的吗？我不能吃辣，最近脸上长痘痘。” “我喜欢吃辣呀，来个辣子鸡就行。吃上辣的才有劲干活。” “我想吃点清淡的，这两天我来大姨妈了。” …… 叽叽喳喳的女模特们围着张海东的说着。 “好好好，你们想吃的口味都有！不要慌，不要慌！我来给你们分！” 张海东说着，先拿起了一份盒饭道：“辣子鸡丁，谁爱吃辣来着？” “我！” 一个女孩拿走了。 “茄盒子，这个不辣。” 另一个女孩拿走了。 很快，众人都吃上了饭。 因为还有商场的几个工作人员，所以盒饭下来，正好少了张海东一份。 “张总，没您的饭了？您多辛苦啊，再点个饭去吃吧。” 有妹子说道。 “就是，您也辛苦了一上午。要不吃我这个吧，咱俩分着吃。” 另一个妹子道。 “你们吃过的给人家张总，多不好呀。” “对了，张总，您需要再来一个女朋友吗？我闺蜜一看您的照片就喜欢上您了，要不我给您介绍一下？” 看着众人调笑，张海东笑着摆摆手道：“我没事，你们先吃。我要是再让你们介绍一个，怕是回去都要被我老婆揍扁了。再说了，我最近减肥，能省一顿是一顿。晚上再吃也来得及。” “张总这么帅还要减肥？是不是家里老婆管的严啊。以后我也得找张总这种老公。” 女孩们接着调笑。 “怕老婆是好事，找我这样的准没错。这年头，哪个男人不怕老婆嘛。” 张海东调笑的说着，然后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姿势道：“你们边吃着，先听我说两句。上午我一直在看着你们，大家做得都非常得不错，我希望大家能保持住上午这个状态。 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但是上午人流量都比平时要多的多。所以，可以预见的到，下午和晚上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毕竟咱们的重要活动都在六点之后。 你们在午休的时间，就不要出去乱跑了，在这里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过了今天再去处理。 况且沙发也这么大，舒舒服服的舒活一下筋骨，他不好么？休息好了，然后就要迎接咱们晚上的重要战役。 争取打赢今天晚上这场战役！ 哎，对了。我想问大家一下，你们上午大概办了多少张会员卡。高端和平民的都加在一起。” “33张。” “46张。” “27张，是不是我最少？” “51张。” “哇！” 听着众模特们爆出来的办卡数字，张海东顿时瞪大了眼睛。 粗摸的估算了一下，有三百多张会员卡？ 那照着上午这个节奏的话，今天一天下来，就能办上千张会员卡？ 我滴个乖乖！ 只要之后服务做的好，这些会员基本上就是以后的常客了。 而且自己还特意叮嘱了店家，办会员一定要充钱。 如果这两天活动下来要是能办几千个会员的话，那也就是说，几十万的固定资金至少是提前回笼了？ 这还不算后续的长期消费…… 这还不算这两天的销售额…… 呼！ 张海东深吸了一口气。 他努力的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记得之前武瑶给自己的圣诞活动销售额，往年的巅峰是296万？ 那还是花了大价钱的营销策划。 而今年，自己策划的成本都不到往年的一半。 但是光会员卡就能提前回收几十万。 加上销售岂不是…… 张海东想到这里，心里激动的简直快要翻了天。 只要能稳得住，今年超越往年，那就是必然了！ “好！非常好！大家上午的成绩出乎了我的预料。下午和晚上人流量更多，大家一定要加油！记住了，办卡越多，你们的提成也就越多！加上工资，我希望你们这次人人都能过万！但是还是要注意前提，一定不要强拉着拉客户去办卡哈。” 张海东夸奖道。 “张总。那我们七个呢？我们是上午做销售，然后晚上再去做活动？” 一个女孩举手问道。 “对。上午你们先做销售赚点钱，等吃过晚饭之后，我就会带着你们过去做活动。活动才是今天最至关重要的东西。能不能让咱们的业绩大爆发，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张海东拍拍手说道。 将姑娘们安排好之后，张海东喜滋滋的走了出来。 读子还是饿了。 他准备出去单独吃点什么。 谁知道刚出门，迎面便碰上了母老虎武瑶。 他整个人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怎么感觉今天母老虎无处不在。 “张海东，我是欠你钱不还了还是怎么了？你一看到我就是这副表情？是不是上午业绩不好，没脸见我了。” 武瑶嗔怒的质问道。 “没有啊。领导！” 张海东赶忙做了一个哭着笑的脸道：“上午业绩非常好，我大概问了一下大家，她们一上午就办了三百多张会员卡。这还只是工作日一上午。要是加上下午和晚上的话……” 张海东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武瑶笑眯眯的伸出手帮自己整理起了衣领。 一股寒意顿时从背后升起。 “不错。有点本事。照着这个水准好好的去做，这次成功了，奖励少不了你的。” “对了。要去哪里吃饭？我请你吃。” 第106章：七色海洋 “啊……不用了。这哪里好意思……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领导。” 张海东看到武瑶示好，连忙摆手拒绝。 总觉得背后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凉气在窜动。 “哎呦，连饭都不愿意跟我吃了啊。张海东，你还挺记仇的啊……” “好好好，我跟你去吃……” 眼看着武瑶的演讲大会又要开张，张海东赶忙应住了这个母老虎。 这母老虎在一般情况下，不喋喋不休到达到目标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 桌子上摆放着香喷喷的饭菜，红烧排骨，清蒸鳕鱼，香辣大虾，锅包肉…… 武瑶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张海东却已经放下了筷子。 “吃啊。这可是专门给你点的津门菜，这家的味道可正宗了。一口不吃不都浪费了么？我知道你这两天很辛苦，所以单独给你开一个小灶。吃饱喝好，才有劲头去干活。” 武瑶一遍吐着骨头，一边朝着张海东说道。 “主管，我刚才已经吃了一份盒饭了，没那么饿。现在稍微吃点就饱了，再吃就撑的不能动了。再说了，这不也得考虑减肥嘛。男人到了中年，保持一定的身材是很有必要的。” 张海东缓缓的解释道。 其实他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挺理解领导们批评员工的行为。 可是这种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行为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还是憋了一肚子气。 这一肚子气，让他有些没胃口。 返回来说，其实少吃一点也不碍事。 “你不早说！让我点了这么多菜，多浪费呀。” 武瑶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上的油，这才接着道：“行吧。晚上的活动你怎么安排？之前的活动我可是给你做了一波大力宣传，人流量应该不会差。现在能预估一下么规模么，人手够不够，要不我再多给你加几个人？” “不用！” 张海东摇摇头道。 “活动其实挺简单，有场地和颁奖人员就足够了。这又不是竞技比赛，没那么严格。就是单纯的情侣间活动。有人主持，有人颁奖，有人稍微组织一下就行。我的人手已经足够了，多来了也是浪费。今天晚上的销售肯定不是问题。看明天吧。明天周末如果人实在是太多，我会再找你要几个人。” “没问题。全靠你了！你现在可是我最得力的干将了！” 武瑶笑着拍着张海东的肩膀说道。 “那我就先回商场里面盯着了，主管。” 张海东起身便准备走。 “装模作样！早上来了还蹲在那里呢。去吧去吧，我再吃一会。” 武瑶说着，又拿起了一只大虾。 …… 下午商场里的人流量就明显比上午的人流量要大了不少，整个商场里顾客熙熙攘攘，已经有了那种过节的气氛。 张海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要紧紧的盯好了，确保所有的岗位都不出问题才行。 因为很快，晚上巨大的人流量就要涌进来了。 “张主管，活动台子和氛围效果已经都准备好了。咱们是六点整准时开始么？” 手下的工作人员跑来问到。 “对。你们再去检查一遍，不要着急。等吃完饭安排好之后，我亲自安排开工。” 张海东指挥道。 “好！” 看着商场里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张海东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赶忙便来到了快餐小店里。 “老板，现在开始做我订的饭吧，速度稍微快一点，我着急。那个什么，菜单的话照着上午的就行。” 张海东道。 “不是说五点半才吃么？这么着急？” 老板说着，点了根烟，不慌不忙的架起了锅。 “嗨。这不是人多么，时间也比较紧凑。一会怕是要忙不过来了。用最快的时间吃完饭才能赶得上。对了，一会商场里面做情侣活动，您跟老板娘也能来转转。” 张海东随口说道。 正坐在板凳上削土豆的老板娘抬起头来瞪了老板一眼道：“他能有那份心？当年追我的时候，还舍不得坐车，骑个破二八大杠大冬天的带着我四处跑。我寻思着这是一个过日子的好男人，嫁也就嫁了。谁知道这些年跟了他，除了受罪，一点甜头都没有吃到。过节？连个三八妇女节都没有过过，还平安夜……我就是命苦……” 老板娘愤愤不平的说道。 “好了好了，这怨气给你大的。一会等我做完饭，家宝看门，我陪你进商场里面去逛逛。” 老板叼着烟笑着说道。 “早就该！” 老板娘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没事，等一会进去我送你们几个小礼物。” 张海东也笑着道。 夫妻之间，打打闹闹才是最幸福。 很快，张海东便拿到了盒饭。 这次他一个人提着走了回来。 当模特们回来的时候，张海东已经分好了盒饭。 从模特们微微渗出汗水的脑门上就能猜出来一个大概。 “饭我已经按照口味分好了，大家各自拿自己的口味就行。因为时间比较急促，所以大家吃饭的速度也要稍微加快一点。马上六点咱们的平安夜活动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会有一大波的上班族涌进来，大家一定要迎接好今天客流的高峰。一直要到晚上十二点才能结束。有需要喝水的，尽管回这里来喝，准备了大把的水。大家辛苦了！” 张海东鞠了一个躬道。 “张总，这吃饭时间可以再调整一下嘛。上午和下午的吃饭时间一样不好嘛。搞得上午那么轻松，下午又这么紧凑。” 女模特边吃边说道。 “这是今天的安排，考虑到下午人多可以多办几张卡。等明天，另外会有新的安排。放心吧。” 张海东解释道。 众模特儿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然后走进了商场里面。 看着熙熙攘攘的下班族开始涌入商场，张海东走到了活动台前，然后通知工作人员可以开始。 “各位光顾的女士们，先生们！这里是花贺集团商业购物中心！今天是平安夜，祝你们在平安夜的购物，快快乐乐，满心满意！” 活动台上，主持人拿着话筒，向所有的来宾致意。 话音落下，漫天的彩花和签名小纸片如同大雪一般从商场顶部飞了下来。四周打起了七彩的霓光灯，整个花贺集团的商业广场中心顿时变成了一个七色的海洋，壮观无比。 无数的顾客纷纷拿起了手机，拍下这震撼的一幕。 第107章：你画我猜 随着漫天的七彩花落下，主持人的台边也围上了一群人。 此时，从一楼到三楼，整个商场一大半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主持人身上。 “我代表花贺集团，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 主持人看着热情的顾客们，深深的又鞠了一躬。 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今天是平安夜。在西方的文化中，今天是耶稣降临的前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做上一颗圣诞树，然后在圣诞树上挂满礼物，共同祈求耶稣的祝福。随着世界一体化的发展，平安夜这个节日也来到了我们东方。它在新生的文化时代，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因为每到平安夜的时候，就是情侣们最开心的时候。你们说是不是！” 他拿着话筒朝着台下喊道。 “是！” 台下的众人哄堂大笑。 没错，平安夜在传到东方之后，就失去了宗教的色彩。 反而被赋予了情人节的意义。 每年的这个节日，情侣们甚至比情人节还要开心。 “没错！看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在我们东西方文化结合之下，平安夜成了情侣们的节日。其实一年四季的节日，现在都是情侣们的节日。包括我家中秋节，我弟弟也拉着女朋友回家过节。万物皆可情人节嘛！” 主持人说完，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那你是单身狗吗？” 台下有顾客调笑道。 “那必须的。母胎单身三十余年。因为痛恨这些情侣们过节，所以我就学了主持人这个专业。每逢节日就出来看那些情侣们秀恩爱。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轰！ 台下又是一阵大笑。 张海东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主持人是自己两百块钱一天请来的。 相比于那些传统正宗的主持人，他算是不入流的那种。 但是偏偏就是这种不入流，让张海东十分的满意。 因为他虽然不入流，但是他玩梗，自嘲，口花，样样都能来。 非常的接地气。 接地气就切合了大众的实际需求点。 其实这就够了。 等台下平静了一些之后，主持人才再次拿起了话筒。 “青涩不及当初，聚散不由你我。风过无痕，梦过无踪。 遇见你很晚，但是我会陪你很久。 你若一直在，我便一直爱。 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但是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我相信这是每一对情侣对美好爱情的承诺。那么在这个平安夜开心的日子里，我们花贺集团特意为情侣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活动。这场活动的名字就叫：陪你到终点。” 主持人说完，转身一招手，两个身材火辣的模特将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推了出来。 圣诞树上挂满了红包和礼物，十分耀眼。 “这场活动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懂对方。如果不够懂，那么未来多多请教。如果懂了，那么余生奉陪到底。 活动的入门就是你画我猜。 对方看你身后的一样东西，比划动作，然后你来猜。 我相信大家都玩过这个游戏。 只要答对两个问题，就算你们过关。这需要你们的默契程度。 每一对过关的情侣，都能从我们圣诞树上摘下一个礼包来！这颗圣诞树上的礼包有优惠券，有时装，还有电子产品。过关就能随便选！这就要看大家的运气了！” 说到这里，台下的人激动澎湃。 这不就是盲盒吗？ 虽然很简单，但是面对神秘，所有人都会产生一种想要拆开的想法。 顾客们顿时跃跃欲试。 “大家不要着急。” 主持人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平静一下。 看着大家都平静下来，他才接着道：“圣诞树上的每一个小红包里，除了你们的礼品，还有一张卡。这张小卡片，是我们的通关卡。 也就是说，这张卡就是过关情侣的决赛入场券。 每一对过关的情侣，等到午夜的时候，都可以凭这张卡参加今夜的总决赛！ 总决赛的最后，就是陪你到最后的大决战！ 最后的大决战中，前三名将分别获得我们花贺集团提供的超级奖励！ 三部最新的超级智能手机！ 还有三张见证到最后的爱情卡片！ 而第一名。还能获得敲响跨圣诞节钟声的权力！” 哇！ 主持人这么一说，台下再次炸了锅！ 顾客们跃跃欲试，纷纷议论了起来。 张海东的嘴角露出了一股笑意。 那棵圣诞树上的奖励大部分都是商场的优惠券，引导顾客消费的。 当然也有一些实用的小礼物。 最后的大决战，才是最吸引人的，毕竟只有三对情侣能够得到。 但是就是这最吸引人得一环，就足够让那些顾客们疯狂了。 他们会跃跃欲试，并且想要追到最后。 没错。 这就是吃情侣。 张海东拿捏准了情侣们的心理，为了证明，他们一定会拼到最后的。 最后得利的，还是花贺集团。 按照今天这么多的顾客来看，参与的人数一定会炸裂。 销售自然也都不是问题了。 …… 随着口哨声的响起，活动开始了。 第一对情侣站在了台上。 男孩画，女孩猜。 对面是老司机三个字。 “三个字！” 男孩说完，先做了一个弯腰驼背还带着咳嗽的动作，随后紧接着，他又伸出了四根手指。 “老司机！” “快说，是不是老司机！” 女孩兴奋的跳着道。 “回答正确！” 主持人扬起了手。 女孩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 男孩子也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要对两道才行。 紧接着，对面出现了两个字：香肠。 男孩做了一个泡腹自尽的动作，随后又做了一个一根的动作。 “腊肠？” 女孩疑问。 男孩摇摇头。 他再次做一个刨腹的动作，然后又是拉扯。随后又做了一个棍子形状的动作。 “两个字！” 男孩比划道。 看女孩还是不懂，他紧接着说道：“就是你经常吃的那个！两个字！长长的！” “时间还有二十秒！十九……十八……十七……” 支持人倒数了起来。 女孩有点急眼。 “我经常给你吃啊！” 男孩急了。 “弟弟！” 女孩大声道。 第108章：黏着你 轰！ 台下一片惊呼！ 众人顿时纷纷栽倒！ 妹妹，你平时都这么污吗？ 这回答简直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也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年轻就是花样多！ 男孩子听到答案之后也涨红了脸。 没想到女朋友竟然会猜到那上面去。 女孩扭头一看身后的牌子――香肠！ 她顿时红了脸，赶忙跑过去锤着男孩的胸口道：“你怎么不好好比划，比划成那样我能猜得出来么？这下可丢人了！” 说着，她红着脸埋进了男孩的怀里。 “我那个刨腹的动作，不就是将肠子拉出来么。” 男孩子小声的解释道。 “屁话，那你香气的香字比划了么？我能猜的到香气的香字？” 女孩埋着脸，又轻轻的拧了他一下。 “我错了……” 男孩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率先认错了。准备抱着女朋友下台。 “嘉宾，您先不着急走！” 看到两人要下台，主持人连忙喊道。 “作为今天第一对上台参赛的情侣，我们决定，无偿的赠送你们二位一次抽红包的机会。免费让你们参加最后的总决赛！第一个上台的，都是最勇敢的！谢谢你们！” 主持人说完，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女孩害羞的走到圣诞树面前，伸手摘下了一个红包。 打开一看，两只眼睛顿时眯成了一道月牙。 竟然是价值300元的冬季服装一套！ 她高兴的跳了起来，和男友心满意足的走下台去了。 紧接着，第二对情侣走上了台。 …… 张海东很满意主持人的处理方法，点了点头。 很老练。 不仅化解了女孩的尴尬，还顺带宣传了一下花贺集团的企业形象。 大企业的形象都是这种小事情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 此时，身边经过一对情侣。 女的跟男的说道：“亲爱的，这个活动看起来很不错哎。要不我们也去参加一下吧，起码还能得点好礼物呢。” “能有什么好礼物？你还缺衣服么？家里放着那么多衣服，不穿不都浪费了？咱们站在二楼看看就挺好。” 男人说道。 “今天的礼物那不就是一个特殊的心意么。你不送礼物还找那么多的借口！你看看今天平安夜，人家都送女朋友苹果。你就算不送我苹果，送我个华为也行啊……” 呃！ 张海东刚喝了口水，顿时一口全喷了出来。 好家伙…… 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 新时代，苹果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擦了擦喷出来的水，他稍稍的缓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有一双手猛的一下子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张海东下意识的一个机灵，顺势抓住那双手就是一个背摔。 只听一声“哎呦。” 杜小引痛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张海东顿时大吃一惊，连忙丢掉矿泉水瓶将杜小引扶了起来。 “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啥？这大商场的，遍地都是监控和顾客，还能有人暗算你不成？” 杜小引撅着小嘴道。 “啊，不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海东赶忙愧疚的问道。 “对不起就完了么！” 杜小引撅着小嘴道：“我是女孩子，而且身体本来就瘦弱，刚才被你猛地那么一摔，差点都把我摔散架了。我现在都有点站不住了，浑身都疼。” 她说着，眼神如同小精灵一样一闪，然后便轻轻的钻进了张海东怀里。 “对不起。” 张海东挠着头，只能认真的道歉。 “行啦，你从头到尾都只会说一句对不起，我知道啦。我只是刚回国，找不到朋友过平安夜。知道你在这里做策划，然后就专门带着礼物来和你一起过平安夜了。本来刚才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杜小引将身上的小包拿了出来，然后打开。 里面露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轻轻的打开，礼物盒里面环绕着一圈彩灯，彩灯下面，静静的躺着一部新手机。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价格在万元之上。 “呐，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平安夜礼物，幸好没有摔坏。就当是我们友情的一个见证，收下吧。” 杜小引闪着俏皮的大眼睛道。 “我……” 张海东结巴了。 虽然说她是武瑶的表妹，家里可能比较有钱。 可是这么贵重的礼物，自己怎么能收呢？ 况且两人还是刚认识的朋友，一点都不熟，压根没这个必要的。 张海东当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多不好啊，咱们也才刚认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你还是收起来吧，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平安夜。身上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我扶你去旁边的座位上坐一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张海东说刚认识，杜小引的眼皮没由来的往下一耷。 明明相识，却又像未曾见过。 莫名其妙的让她感到了一阵痛心。 不过很快，她便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 自己可以和他慢慢认识，不是吗？ 近在眼前，还怕丢失吗？ 她蹭了蹭，没有强迫张海东收礼物，而是正声道：“那座位上那么挤，不想过去。我想去喝杯奶茶，我们还喝樱桃味的奶茶好不好？” 她抬起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张海东。 “这……” 张海东怔声。 “怎么？你这也不愿意？我好心好意的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然后买了礼物过来和你一起过平安夜。被你摔成这个样子就算了，结果你连奶茶都不愿意请我喝一杯？” 杜小引委屈的说着，眼泪瞬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哎，你别哭。我请！” 张海东最害怕女人哭。 哄了一下之后，张海东才小声的解释道：“我不是小气，只是今天的任务比较重。我得一直盯着点活动现场，不能出什么差错。这样，我请你去喝一杯奶茶。但是我坐不了几分钟，还得过来盯着下面。 这可是今年最重要的年终目标了，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的。 我要是有什么差错，你姐估计会杀了我！” “噗！” 杜小引轻声笑了出来。 “你就那么怕我姐啊。公司的任务早完成了，这活动做不做她都过关了。再说了，下面有人盯着就行，不用你帮忙的。要不我去跟我姐说说，今晚让别人替你，你就陪我一起过平安夜。” “别……” 张海东赶忙摆摆手。 “我请你。可别让你姐难做人了。” “好。” 杜小引高兴的搂着张海东的胳膊说道。 在外人看来，他两人绝对是一对男才女貌的好情侣了。 第109章：保持距离 两人相跟着来到了商场二楼的奶茶店，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爆满，甚至还有几个空位子。 再看外面的栏杆上，人手一杯奶茶趴在上面正看着下面的活动。 原来是都出去看活动了。 张海东带着杜小引坐到了一个位置上，这才起身走到前台点奶茶。 服务员笑着努努嘴，眼神中在示意张海东。 张海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杜小引。 他整个人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她是武瑶武主管的表妹，算是朋友吧，最近刚回国，正好今天商场里做活动，所以她也来了。刚才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有点疼，正好这里坐坐，我顺便请她喝一杯奶茶。” “理解，明白。” “张主管，你放心，我嘴巴很严实的。” 服务员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对了，您要什么奶茶，今天人多，还有优惠券，正好送您两杯。”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张海东想解释，但是挠了挠头，还是算了。 “来两杯樱桃味的。” “跟上次一样啊！你这个口味挺别致……应该是照顾她吧……” 服务员又是一个鬼脸，转身进去了。 张海东急得直挠头。 这下子是真的被误会深了。 要不是自己下意识那一摔，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要被别人乱传才好。 着急的他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等着两杯奶茶出来之后，这才端着坐到了杜小引面前。 看着张海东亲自将樱桃味的奶茶送到手里，杜小引开心的喝了起来。 张海东则是满满的心事，一边喝然后还四处扭头看，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 “喂，能不能认真点。我到现在身上还在疼，你陪我喝个奶茶都这么敷衍，你真是没良心！” 杜小引撅着小嘴说道。 “啊？我……” 张海东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听着外面顾客们哄笑的声音，那应该是哪对情侣又出糗了。 “不是。不好意思，我还是有点担心活动会有什么问题，神经紧张了一点，你不要在意。” 他笑着解释道。 “憨包。” 杜小引笑了笑。 “跟我说说，这个活动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娱乐性也太强了吧！” “嗨……” 张海东笑着挠挠头：“小时候看别人结婚，宾客们最爱逗的就是新娘子。每次新娘和新郎出糗就满堂大笑，于是我就想了这么一个节目。反正就是这么多人一起举办活动，一起造一造节日的氛围嘛。” “哇，真的，太有创意和代入感了。我姐说的还真没错，你可真是一个策划营销的天才。哎，要不这样，咱俩一会也下去参加一下试试？你画，我猜，试试咱俩有没有默契。好不好？” 杜小引凑过来轻声问道。 “不行！那可不行……” 张海东赶忙摆手拒绝。 “这个活动是针对情侣参加的。咱俩只是朋友，如果一起参加会被别人误会的。” “怕什么！就是参加活动玩一玩。又不是要干嘛，谁会误会啊！你是主办者，还不能参加比赛了？再说了，我都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害怕啥……” 杜小引谆谆诱惑道。 傻丫头！ 你姐第一个杀了我好嘛！ 那么多熟人，何况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 当然，不能这么直接的跟杜小引去说。 张海东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我一个结了婚的老男人了，商场点名的情侣活动，还带着你一起上去了，那别人不就误会咱俩是情侣了么？误会我倒是无所谓，我这人天生脸皮厚的。你是女孩子，还没有男朋友，传出去那多不好。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应该算是最中肯的回答了。 “我又不介意，你介意什么？现在丁克族这么多，大不了我后半辈子不嫁人了，单着多好啊，单身贵族。” 杜小引违心的说着，又崛起了小嘴道：“我都被你摔成这样了，过来就是陪你过节的。你这样都不愿意满足我一个小愿望么？就一个小小的表演愿望。” 她撒起了娇。 她想，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都会沦陷在这种撒娇里吧。 …… 她想错了。 “不是，我这人做事有原则。底线这种东西，我真的不能打破。这样，奶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出去盯着商场里面的活动了。你先坐在这里喝着，有什么事直接微信微我，我随后就到，好不好？” 张海东一口气将剩下的奶茶喝完，然后起身准备走。 “哎，你别走……” 杜小引一把拉住了张海东的手。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没必要这样吧。你才陪我坐了多久，再坐一会吧。” 她轻声哀求道。 “真的不行。除了商场里面的活动，我还得照顾女模特们的后勤，万一没水了，或者没有零食了，我都得赶忙去弄好，毕竟大家都这么累。将心比心是不是？你就先在这里坐一会，有什么事在微信喊我就行。我忙完立马过来帮忙。” 张海东道。 “好吧……” 杜小引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那你把这个礼物收了吧。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就只是一番心意。就算我们刚认识的礼物好吧。” 眼看真的留不住张海东，杜小引又将礼物拿了出来。 “真不能收，杜小姐。这样，你留着。或许我们哪天真成了特别好的朋友，我再收下，你说好不好？” “你……” 杜小引气结。 张海东这是软硬不吃，生怕离自己近一点。 自己有那么让他害怕么？ “你不陪我也行，我今天开车过来了，晚上送你回家。你要是连这个也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了！” 杜小引说着，死死的抱紧了张海东的胳膊。 这…… 张海东抬头一看，服务员和四周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那目光就好像…… 他赶忙道：“我要晚上十二点之后给所有人结了工资才能下班。你不早点回去休息么？等到那会恐怕就……” “我不累！” “就等你一起下班，你不答应就别走了。” 杜小引开始胡搅蛮缠。 “啊？答应答应。我答应你了。” 张海东答应，杜小引这才松开了他的胳膊。 他像是逃一样的跑了出来。 外面虽然人流量嘈杂，但是好在终于没有那么压抑的空气了。 他不是看不懂杜小引的意思。 虽然才来到这个世界短短的几个月，但是跨越了恋爱直接一步来到婚姻的张海东对于男女的问题，有着更加严格的要求。 自己已经是有妇之夫，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 要自觉地离别的女人远一些。 情不分先来后到，但分礼仪廉耻。 当你试图出轨，撩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另一个人就会为你疼到撕心裂肺。 自己家里还有杜菁，还有可爱的女儿不是么？ 杜菁才是自己一辈子要相守的人。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走到了二楼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活动。 主持人很给力，几乎已经将气氛调动到了一个极致。 后勤的工作人员和模特们也分工合作，搞得井井有条。 再环顾一下那些移动模特，都在忙着和客户交流，带着客户进店办卡。 所有人做好了自己本份内的工作。 基本用不着自己操心。 他大踏步的走向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的垃圾桶都装满了，桌子上还有很多女模特儿和工作人员留下的空水瓶子和零食袋子。 看来大家是真的忙。 要不然也不会吃喝这么多了。 他拿了两个大塑料袋，将整个休息室的垃圾都倒了进来，然后将地扫了一遍之后，这才提着两大包垃圾走了出来。 随手将垃圾丢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看了看四周，他找了一家亮着灯的礼品店走了进来。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进商场里面看活动去了，店里空空荡荡的，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看手机。 满地的圣诞树和娃娃正闪着彩灯。 玩手机的老板娘看到张海东进来，连起身道：“都是一些圣诞礼物，随便选选。” “嗯。” 张海东点点头。 瞅了一圈，也不知道哪个合适，于是问道：“有没有那种小女孩最喜欢的礼物。我家姑娘大概六岁，能一下子让她喜欢的那种。” “有啊。” 老板娘伸手将架子上面的一个盒子拿了下来，轻轻打开，里面拿出了一个娃娃：“这个没有在外面展示。你看，这款经典的白雪公主怎么样，今这是一比一照着迪士尼的比例仿制的，今年卖的可好了。女孩子就最喜欢这种小公主的类型，绝对一眼看上。对了，还能闪灯。” 老板娘说着，打开开关，整个娃娃顿时亮了起来。 “能卖多好，你这店里……你就说说多钱吧。” 张海东笑着问道。 “嗨，那不是晚上全进旁边的花贺商场里去看活动了么。往年哪有什么情侣活动啊，死气沉沉的各种彩灯优惠海报。今年策划了一个情侣活动，比现场的非诚勿扰还要好看，一下字都把人吸走了。我都想进去看看，可惜我还得看着店。这样，这货一口价，六十六，图一个顺利拿给你好了。” 老板娘道。 “抹个零头，六十。六十我就买了。” 张海东道。 “帅哥你这也砍价……说了一口价。” “六十呗。我也是一时兴起买给我女儿，这礼物一年也就能卖两天，过了这两天就得封起来了。” “行，拿走吧。我老公带着孩子正在里面跟我视频呢，现场直播情侣活动。你也能进去看看。” 老板娘麻利的将礼物装了起来。 “行，那我就不打扰了。” 张海东美滋滋的提着礼物走了出来。 商场里面的节日气氛一直都非常高，甚至还有很多主播在做直播。 这个节目效果，直接爆炸。 张海东甚至觉得比非诚勿扰要好看多了。 真的就像是小时候看到的逗新媳妇一样，情侣们纷纷鼓起勇气上台，让大家开心到了极致。 其实活动就是这样。 只要你能将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只要你能让大家开心起来，有了氛围，那么你就成功了。 他走回了休息室，轻轻的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给女儿买的。 这两天回去的晚，出门的早。不能亲手送给她，让她妈妈陪她过圣诞节就好了。 第110章：大声对你说 就在此时，一个女模特儿回到了休息室。 她二话不说，就打开了一瓶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不要着急，慢点喝。外面人多，辛苦了。” 看着她急促喝水的样子，张海东安慰道。 “嗯，没事。上午人还好，没想道一到下午，顾客们几乎将商场给挤爆了。好多都是办卡的，我都快要聊不过来了。光六点以后，我应该已经办了将近70多张会员了，人太多。” 女模特说着，将喝完水的瓶子丢在了桌子上：“那我就继续去忙了，主管。” “好，辛苦了！去吧！” 张海东将她喝完水的瓶子丢进了垃圾桶中。 静静的在休息室坐了一会，他这才走了出来。 他没有继续在二楼趴着看，而是从人群中挤到了活动台前。 整个活动场地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挤都挤不过去 时间也快要到12点了，活动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圣诞树上的小礼物没有几个了。 “东东。” 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竟然又是杜小引极其困难的挤了过来。 张海东连忙道：“你怎么过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啊，身上还疼，这下面会挤到你的。” “你说微信回我，我给你发了十几条，你都没回我。还好意思说。我是看到你在这里，才专门挤过来的。挤死我算了，” 杜小引撅着小嘴抱怨道。 “这……” 张海东赶忙掏出手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调成了震动。 完全没有提示音了。 难怪没有收道杜小引的信息。 “对不起，我也是刚玩微信，真的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调成了震动……” “行了，你就会找借口。你就是找着借口躲着我。我不管，从现在开始到活动结束，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一刻也不离开你的身边。” 杜小引说着，一把挽住了张海东的胳膊。 “……好。” 张海东只能挠着头笑了笑。 眼看着时间就来到了午夜十二点，工作人员将最后的爱情冲刺，陪你到终点的跑道拉了出来，放在了场地上。 这是所有情侣最后的大决战。 一共有十二道题。 哪对情侣率先回答完十二道题，冲到终点，就是这次活动的第一名。 激烈的冲刺开始了。 伴随着全场顾客的呼喊声和加油声，情侣们开始冲刺了起来！ 此时，商场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到这个活动场地上来。 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哪对情侣，能获得第一名！ 最终，随着三对情侣的胜出，尘埃落定！ 第一对陪你到终点的情侣，竟然就是第一个上台的那对情侣！ 他们两个人静静的站在了场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好，先将二三名的奖励发放。最后，我们会采访一下第一对情侣！” 主持人说着，颁奖模特将奖金发放到了三对获奖情侣的手中。 “首先，恭喜李向洋，韩援娇情侣，获得了本次大赛的第一名！” 主持人说着，将他们两个人的手举了起来。 全场都是热烈的掌声。 张海东点了点头，这气氛烘托的，真的绝了。 “既然是第一名，那么现在我就采访一下两位，算是代表花贺集团来采访两位。两位都说一说，这次活动和对爱情的感想，或者是憧憬。都可以，也算是给在场的情侣们都打个样。这样，根据女士优先的原则，女同胞先说吧。” 主持人说完，将另一个话筒递到了女孩手中。 “咳……呃……我……通过这次活动，我想告诉所有人，哪怕你的爱情之路刚开始充满了挫折。只要你愿意坚持，不放弃，那么到最后一定能成功！希望……希望大家都能找到陪伴自己一生的那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完美的爱情！” 女孩大声说道。 全场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虽然有些官方，但是能感受得到她话语中的那份真心实意。 主持人点点头，将话筒递给了男孩子。 “下面是我们男同胞的发言，对于这次活动，你有什么，尽管都说出来。” 主持人鼓励道。 男孩子似乎有点紧张，还有些腼腆。 他紧紧的攥着话筒，咬着牙。 沉默了许久，他才对着话筒说到：“其实……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说。娇娇，今天我有很多话先对你说……” 虽然结结巴巴，但是恰好证明了那些话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惶恐。 “说呀！怕什么！” 在场的顾客们有人鼓励了起来。 主持人也正声道：“你不要怕。既然咱们今天是情侣活动，那么一定是以情侣们放在首位的。你有什么话，无论是对爱情的感悟，还是对她想要说的话，都大声的说出来。爱情，就是要勇敢，就是要一往无前。如果这辈子连爱情都不能轰轰烈烈，那么我们来到人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台下的众人也纷纷开始鼓励，齐声喊道：“说出来！说出来！” 女孩似乎有些紧张了，紧紧的用手攥紧了衣服，看着男孩。 男孩接受到了鼓励，终于是鼓起勇气站在了女孩的对面。 “娇娇，其实我有很多心里话，想对你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和方式对你诉说。今天正好是平安夜，正好借着这个舞台，我陪你完成了到终点的冲刺。所以，我想将我心里的那些话，都对你大声的说出来！” “你说……” 女孩子紧张的道。 杜小引搂着张海东的胳膊，似乎在共情之下也有些紧张了，使了一些力气。 “娇娇，我想对你说。我对你不是喜欢！” “呼！” 全场震惊！ 不过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孩接着说道：“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一个肤浅，一个刻骨。我对你――是爱！” “哇！” 全场再次震惊！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老实人也有情调，小伙子，你闪了老夫的腰了！ 女孩也从最初的震惊化为了感动。 杜小引听到男孩这话，用力的掐住了张海东的胳膊。 张海东疼的龇牙咧嘴的，但是无法挣脱。 “咱俩的爱情已经风风雨雨的走了七年了。 从高中，到工作。从青涩，到成熟。 我对你的喜欢变成了爱，并且越来越深爱。 是你，陪着我从南明到了津门，是你，陪着我从出租房到了首付，拥有了自己的小家。 没有什么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海誓山盟的，都是一步一步走来的。 谢谢你陪伴着我从青涩一直走到了现在……” 男孩说着，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女孩同样热泪盈眶，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爱情长跑，不是嘴巴说说那么简单的。 要行动…… 要始终如一…… 她等着男孩后面的话。 主持人轻轻的过去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帮他缓解一下情绪。 “没事，缓和一下情绪，释放出来就好了。每个人的爱情都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从风雨中携手走出来就是对另一半最好的承诺和守护。刻骨的爱情才能白头到老。” 男孩子点点头。 他单膝跪在了上，鼓起勇气大声的对女孩子说道：“其实，我是想今晚向你求婚的，因为我觉得，我们的爱情已经修成正果，我想用给你一个家，用一辈子来真正的守护你。 正好今天有这个活动，所以我想将我求婚的话全部都对你说出来。 我小时候在黑白电视机面前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小昭。我希望张无忌能娶小小昭，因为小昭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张无忌的。 可是他最后选择了赵敏。 长大以后我才明白，当年张无忌为什么会选择赵敏。 因为周芷若放不下师命，小昭放不下母亲。只有赵敏愿意为张无忌放下一切。 娇娇，你为我放下了一切。 从南明到津门，从吃苦到现在。我们一路携手相奔！ 我希望你能嫁给我，李向洋会对你好一辈子！” 说着，他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求婚戒指，带着期盼的眼神递在了女孩面前。 张海东也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不是因为共情感动，是因为杜小引的手劲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胳膊上的整片肉都给掐下来。 他不明白。 别人表白，杜小引一直在激动什么。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 整个现场所有人都朝着女孩喊嫁给他，将整个活动的气氛都推向了最高潮。 女孩痛哭流涕，几乎不能自己。 她很早就在等着。 就在等着这一天…… 就在等着这个时刻…… 只见她满脸泪水的接过了戒指，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李向洋，我愿意嫁给你！我希望，这个开始，就是一生一世！” 她哭着，在话筒中大声的喊了出来。 全场响起了祝福的掌声。 男孩站了起来，轻轻的将女孩抱在了怀里。 七年恋爱，终成正果！ …… 两个人久久的拥抱之后终于分开，然后共同敲响了圣诞节的钟声！ 随着钟声落下，主持人说道：“祝大家圣诞快乐！” 第111章：吉博力 随着漫天花雨的落下，整个商场的平安夜活动也落下了尾声。 顾客们不仅买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还免费观看了一场盛大的表演。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你看看人家！” 看着获奖情侣李向洋拉着女友离开，杜小引气乎乎的道。 “？？” “看人家干嘛？人家跟我有啥关系？我有老婆了。” 张海东一头雾水。 “啊！” 他话音刚落，杜小引对着他的胳膊又是一掐。 他感觉自己那块肉铁定已经被掐烂了。 “你背我回去！” 杜小引似乎莫名的有一股怨气。 “这么多人，我怎么能背你！会被别人误会的！要不我扶着你……” 张海东话还没说完，杜小引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后背上，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管！你把我摔伤了，刚才又拼命的挤过来看你，挤的浑身疼。你欠我的，你得背我。你不背我，今天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杜小引撒着娇，两只手死死的搂住了张海东的脖子。 张海东无奈，只好将她背了起来。 一路红着脸将她背回了休息室。 工作人员和模特们都已经回到了休息室。 累了一天了，她们正喝着水吃着零食，聊着这一天工作的事情。 看到张海东背着一个漂亮的女孩走进来，众人顿时发出了起哄的尖叫声。 “张主管，这是谁呀！” “哎呀，咱们张主管人长得帅，就是吸引别人。” “这是嫂子吧！恭喜张主管呀，嫂子还陪着你来过平安夜了！” “嫂子好！” ……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恭维。 杜小引趴在张海东背上一脸的笑意，听到众人喊嫂子的时候，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桃花。 张海东脸红脖子粗的将杜小引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然后这才起身解释道：“其实，她是武主管的……” “我是你们武瑶武主管的表妹，我叫杜小引。刚从美国回来没几天，正好今天过来陪海东过一个平安夜。刚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缠着他背我回来了。” 杜小引抢先回答道。 “哦～～～！” 众人齐声哦了出来，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那感情好，张主管也挺累的，正好一起过一个平安夜。” 一个女模特调笑着道。 她的语气显然是一副张主管真厉害的样子。 “不是那个样子……你别……” 张海东正要解释，却被杜小引一把拉住：“你答应我一会陪我回家的，你不会说话不算数了吧？” 她说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乞求和委屈的味道。 “呃……我……不会……一起……” 张海东一时间被杜小引搞的怔住了，整个人都开始结巴了起来。 这一结巴，众人都认为张海东是心虚。 他张了张嘴，也没法解释了，只能低着头不再解释。 顿了顿，他才抬头问道：“那个，下午到晚上，你们大概办了多少张会员卡。估计一个大概的数字就行。” “90多张。” “我得有个100多吧，我都快回复不过来了.不停的接受各种咨询，然后带着客人进店。” “我也差不多是90多张，没有细算。” …… 众女模特们一一将自己的办卡数字估了出来。 当听到这些数字的时候，张海东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下午到晚上，大约有个一千八百多张会员卡！ 加上上午的三百多张，今天下来一共办了两千多张会员卡？ 一天啊！ 仅仅是一天就办了两千多张！ 这是多么夸张的一个数字！ 比起那些超级集团的开幕会员还要办的多！ 而且，女模特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品牌的！ 那些品牌店的充值金额是非常高的！ 比自己预想的要多的多！ 他激动的甚至身上都有些发抖。 成功了一半了！ 狠狠的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张海东深呼一口气，缓缓的压了压手势道：“好，非常好！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的付出，你们辛苦了！现在开始给你们结算今天的工资，拿了钱之后大家注意安全，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整天，周末加节日，会是比今天更加火爆的销售。大家休息好，争取再创辉煌！” 说完，他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钱拿了出来。 然后根据女模特儿，主持人，工作人员…… 一个一个的分发了下去。 众人辛苦一天拿到了现钱，脸上顿时都挂满了喜滋滋的笑容。 “张主管，我们只顾着自己办卡。都没有记住办出去的具体数量。您说到时候会帮我们一起结算提成，那些商家不会少给我们计算数量吧？我们这一天也是足够辛苦……” 女模特将钱装起来，然后朝着张海东问道。 “关于会员卡提成，请大家一定放心。虽然那会员卡上面写的是各个商家，但是在卡的右下角，标着一个花贺集团。也就是说，那张会员卡上的资金和信息管理都是我们花贺集团管理的。所以，在所有资金都回笼的情况下，他们是没有必要瞒报的。如果出现瞒报，就会违反和商场的合约，扣押他们的保证金。而我也会对他们做出相应的处罚。” 张海东赶忙起身解释道。 大家出来拼命，不就是为了挣个辛苦钱么？ 别的方面都可以凑合，唯独在钱上面，一定要跟大家说清楚。 这是最后的底线和安全感了。 连这个安全感都给不了，以后谁还会跟你混？ “那就好。张主管，您这么说那我们就放心了。回家了，明天见！” 模特们换好了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她们出门的时候还会活泼的跟张海东击一个掌。 “嫂子再见！” 后面不知道哪个模特开了一个头，众模特纷纷跟杜小引击掌道别。 杜小引不仅没有排斥，反而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张海东这才拿了一个大垃圾袋，收拾起了休息室里的垃圾。 “咱们也走吧。人都走光了，你还留在这里。明天来了再收拾也行啊。” 杜小引道。 “哪能那么干啊！大家都辛苦了一天了，最后吃喝剩下的东西，我顺手收拾干净丢掉就行。至少明天早上来的时候，给大家一个舒适的环境。美好的一天从最好的环境开始嘛。” 张海东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 看着张海东，杜小引眼神中更是满满的爱意。 “你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男人！” 她脱口而出的夸奖道。 她帮张海东将剩余的垃圾都丢进了袋子里。 认认真真的扫了一遍卫生之后，张海东这才提起了自己的小礼物和垃圾袋，和杜小引一起走出了商场。 “你扔了垃圾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杜小引说完，蹦蹦跳跳的朝着停车场走去。 这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张海东翘了翘嘴角，只能摇摇头。 他不是石头，再怎么木讷，也能感受的到杜小引对自己的那份热情。 她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 帅？ 确实有点小帅！ 可帅的男人多了去了！ 成熟？ 自己也不过刚刚重生几个月。 做事风格大部分都是照着自己的性格来，怎么可能和那些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人相提并论？ 钱？ 这个就更扯了…… 她是武瑶的表妹，又在美国留学四年，看打扮和气质，家里一定能不缺钱吧。 怎么可能看上自己这样的屌丝呢？ 张海东挠了挠头。 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不管是她看上了自己什么，都要离的她远一些。 因为家里还有杜菁。 他不想杜菁再次受到伤害。 ……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和两道炙热的白光，一辆大嘴的轿车停在了张海东面前。 杜小引伸出头来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车头是个粪叉的标志，张海东也没见过这种车。 他从旁边的副驾驶打开了车门。 这一开车门，他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没有车框？ 自己这一拉，把人车门都拉坏了？ 杜小引看着张海东惊慌失措的样子，顿时抿嘴笑了笑道：“快上来吧，这车就是这样。” 张海东这才上了车。 红色的座椅倒是舒适无比，整个车内铺满了真皮。 杜小引锁定导航之后，他这才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什么车？” “啊……这车叫吉博力。” 杜小引道。 “吉博力？” 张海东搜遍脑海，也没有记得有这样一款车。 难道是这些年新出的车型？ “国产车？” 他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国产车。这车叫做玛莎拉蒂吉博力。是意大利的一个车商品牌。刚来咱们华夏没几年。那车门是无框车门，所以没有车框的。” 杜小引轻声解释道。 “哦。” 张海东终于懂了一些了。 “那这车没有你姐那个宝马贵吧。看着倒是挺不错的。” 张海东又摸着中控的真皮说道。 “我姐那个宝马五系？为什么觉得那个车好？” 杜小引好奇。 “那个车安静啊。这车走到哪里，都是嗡嗡嗡的，好像排气管不太静音。” “这……嗯。那下次我开我姐的大宝马去送你。” 杜小引笑着道。 “别介……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自己能打车回家。” 第112章：影子 “你很嫌弃我？” 杜小引扭头道。 “你认真开车，小心点……” 张海东连忙喊道。 “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刚回国也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太好意思占用你的私人时间。我每天上下班，无论早晚都已经习惯了，大不了晚点就打车回家呗，公司有公款。 况且…… 况且我老婆每天都在家里等我回家，我没回去她都睡不着。 坐着这种香水味满车的回去，身上的香水味会让我老婆会质疑我的。 你能偶尔送我回家，我是非常感谢你的……” 张海东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应该算是比较明确的拒绝了吧。 自己家里有老婆和女儿，并不想跟外面的人走的太近，更不想让杜菁再受到什么伤害。 杜小引年轻活泼可爱，刚从美国回来，又有超高颜值的外表，还有那么有钱的家庭。 想找个好点的男朋友，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杜小引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她能听得懂，张海东这是在有意的远离自己。 为什么他现在总是这样！ 不过她没有放弃，深吸一口气，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没事啊，我就是看你住的远，正好开车送你回家嘛。正好刚回国，过一把开车的瘾。又不是要天天送，你激动个什么。对了，问你个私密问题，你跟你老婆这些年真的一直都很平稳么？你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确定没有忘掉？” 后半句的问题，杜小引是咬着嘴唇问的。 “这个之前不是问过了么……” 张海东咬了咬嘴唇，然后道：“当然没有忘掉！我们这些年一直挺好的。我深爱着她和我女儿。从来都没有起过外心。可能我当初颓废了几年吧，现在开始，我要好好挣钱了，争取将我的家，好好的养起来。” “是么。那你还挺专一的，竟然能记得你们之间所有的事。” “那是！我记性一直都挺好的，发生过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忘。” 张海东顺口吹嘘道。 杜小引听到他这话，猛然间方向盘一歪，似乎是失去了控制！ 随着激烈的刹车声和后车急促的鸣笛声，这才发现车差点就撞到了路边的栏杆上！ “你瞎了！会不会开车！” 后面的司机臭骂一句，然后开车走了。 “呼！” 张海东坐在副驾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瞬间浸湿了全身。 幸亏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否则这下子，直接就能甩的飞出去了！ “怎么了？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差点撞上去。” 回过神来的张海东赶忙问道。 车内光线很暗，他看不清楚杜小引的脸。 “没事……” 杜小引胸口剧烈的起伏，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开车朝着前面走去。 车内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张海东几次张嘴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索性也就彻底闭上了嘴巴。 等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杜小引缓缓的将车停了下来。 “那我就回去了，谢谢你。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平安到家的话，给我一个信息。” 张海东说道。 杜小引点了点头。 看着张海东下车缓缓消失的背影，独自一个人坐在车上的杜小引猛然间哇的一声，趴在方向盘上痛哭了起来。 没有人理解她此时的心情。 整个车厢内，充满了悲伤。 许久，似乎是将眼泪都流干了，她才缓缓地从方向盘上爬了起来。 两只眼睛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了。 “你不是张海东！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她发泄般的用力的捶打着方向盘。 发泄完之后，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座椅上，眼神怔怔的看着前方的夜幕。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红着眼睛的她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九妹，你睡了吗？” “没，大过节的睡什么，嗨起来。刚和我男朋友运动完，他去洗澡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那你方便陪我出来喝酒聊会天么？” “你怎么了？过节受伤了？” “嗯……” “行！你等我！让他一个人睡吧，我陪你去喝酒！” 玛莎拉蒂再次发动了起来。 驶入了夜幕中。 …… 张海东轻轻的打开门回到了家中。 女儿和杜菁应该在里屋睡觉，外面没有电暖气。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客厅的灯，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换衣服。 生怕惊动了那娘俩。 今天回来的这么晚，得赶紧洗漱一下就休息，明天还得早点去上班。 就两天，等忙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等他挂好衣服的时候，背后一双手轻轻的抱住了他。 不用看，是杜菁。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我不是告诉你早点去休息了么，怎么不听话，明天上班得多累呀。” 张海东轻声道。 “不累。张姐说我这周还没有休息，正好周末两天就用来休息了。明天不是圣诞节么，我正好在家里陪着女儿过。对了，你累坏了吧，老公。吃了没有，我还给你留着饭呢。” 杜菁柔声道。 “这样啊！没事，我已经吃过了。” 张海东转过身来。 “你明天休息那感情好，正好陪着女儿在家里好好的过一个节日。那是礼物，我给女儿买了一个白雪公主，等明早一醒就给送给她，说是圣诞老人送的就行。” 说到这里，张海东轻轻的在杜菁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现在是真的贴心。你女儿可算是享福了。” 杜菁轻轻的锤了张海东一拳。 现在的张海东，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家里的一切都照顾的面面俱到。 自己有很大的信心和这个男人一起将家庭变得越来越好。 “贴心一点不是好事么？快回去休息吧，老婆，这么晚了都。” “没事，屋子里暖和，女儿睡得可香了。” 杜菁趴在他怀里轻声道。 随后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要不我陪你在外面睡吧。你累了一天，正好让你好好的放松一下。” 听到这话，张海东老脸一红。 “你陪女儿吧。等忙完这两天，忙完这两天我好好的放松一下。我怕今天晚上再出点力，明天就真的起不了床了，最近我经常力不从心。明天圣诞节人更多，正是需要大力气的时候。” 张海东细心的解释道。 “傻蛋！我就是要让你力不从心，看你还敢出去跟女模特聊天。哼！那我回去睡了。” “好，拜拜！” 杜菁又在张海东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回到了屋子里。 张海东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水管里冰冷的水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红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摇了摇头。 下意识的又看了看杜小引今天掐的那个地方，已经全部都淤青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摸上去有点痛，但是他心里似乎并不厌恶杜小引这种行为。 并且下意识还觉得有一点小小的窃喜。 不对…… 这种感觉不对…… 他又猛的捧起凉水冲了几把脸，这才躺到了小床上。 其实他晚上并没有吃东西。 也不是跟杜菁所说的力不从心。 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内心特别浮躁。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总是习惯用谎言来安慰对方。 虽然，那只是善意的谎言。 可他依然不愿意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跟杜小引似乎早就认识一样。 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自己也看到了她的想法，并且有意的避开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安静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似乎根本就忘不掉一样。 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生渣男？ 出轨体质？ 看到漂亮女孩就心动的不能自己吗？ 不是啊！ 那么多火辣的模特，自己也没啥感觉啊！ 但是偏偏对杜小引，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无法描述，却沁人心脾。 这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磁场吸引？ 她为什么听到自己说记性好三番两次失态？ …… 无数的问题在张海东脑海中不停的盘旋，他痛苦的捂着脑袋，几乎不能自己。 许久，他终于是将情绪缓和了下来。 然后静静的盯着天花板。 睡不着。 他下意识的打开了微信，上面没有杜小引平安到家的信息。 难道她还没有回家？ 张海东鬼使神差的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你还没到家么？看到回一条平安信息。”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回。 纷扰的思绪让他心里更加的难受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等着信息，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疲劳和乏困强力压迫之下，他终于是闭上了眼睛。 …… 饭菜的香味和闹铃的吵闹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张海东都觉得生疼。 这完全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后遗症。 揉了揉红肿的眼眶，他下意识的打开了手机，上面依然没有杜小引的回复信息。 杜菁已经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昨晚没睡好吗？” 看着张海东充血的眼睛，杜菁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忙两天，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张海东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咬咬牙起身，进了洗手间。 第113章：失落 冰冷的自来水刺的皮肤都有些痛，好好的清醒了一下之后，他这才坐到了饭桌上，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不着急，时间还早，你吃的慢点。是不是我起床做饭太早，把你吵醒了。” 杜菁歉意的说道。 “不是。” 张海东吞着饭摇了摇头道：“今天有圣诞节的儿童比赛活动，我之前答应过文四哥的儿子文惠，圣诞节要带他来参加这个活动。那孩子长时间单亲家庭，文四哥又忙得很，所以有点孤僻自闭。我正好借着这次活动开导开导他，看他能不能恢复自信，和别的小朋友们玩到一起。我一会吃完饭得先去他们家，然后带上孩子直接去商场。” “哦……那行，怎么说咱们帮人家一下子也是应该的。你真的辛苦了，老公！等这两天忙完了，你不行就好好的请个假，在家里休息两天吧。” 杜菁看着张海东狼吞虎咽又疲劳的样子，非常的心疼。 “嗨，没事！能多挣一点是一点！这点小累算什么，工地上一个月的血拼，不还是没耗的倒你老公我？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好好给咱家弄个过年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碗狼吞虎咽的扒拉着最后的饭。 他不敢用目光直视杜菁。 因为他眼神中带着闪烁。 不忍心去面对那温馨而又关怀的目光。 吃完饭，他收拾好之后就冒着寒风出了门。 到了楼下，十分犹豫的他又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和杜小引的聊天，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小引，你回家没有啊。我有点担心，担心你的安全，你能不能回一条信息？” 发送过去之后，张海东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这就算是自己小小的关心，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这才紧了紧衣服，裹着跑到了车站。 得先去文四哥家。 昨天自己已经打过招呼了，孩子应该早早的就醒了吧。 坐着头班车，他早早的便到了山水林语门口。 “你找谁？” 门口的保安打开了窗户的一条缝隙喊道。 这大早上的冷气冲进去可有些受不了。 张海东剁着脚走了过来，然后笑着道：“大哥，是我！前几天刚来过！” “哦……” 保安定睛指了指张海东道：“原来是你！” 时间间隔的不长，况且别墅区的访客也少，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是又来看你朋友了？” “对对对。今天我们商场有儿童活动，之前答应过孩子带他去参加比赛，我上班早，现在带过去，比赛完了再送回来。” 张海东跺脚笑着道。 今天身上没带烟，要不然给保安大哥来一根。 “行了，赶紧签个字，进去吧。这几天大降温，外面怪冷的。” 保安大哥从窗户狭窄的缝隙里将本子和笔递了出来。 张海东赶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进了小区。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文四哥家门口，轻轻的敲门，很快，门便打开了。 保姆王姐笑着道：“我一猜就是你。来的这么早，快把文惠带走吧。自从你上次走了之后，那孩子就开始再家里练唱歌了，练的他奶奶都睡不着。一直到了昨天晚上，那孩子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满嘴喊的都是叔叔。就等着今天的比赛呢。” “是么！这么认真？那感情好，今天拿个好名次回来！” 张海东笑着抖了抖身上的寒气。 “文惠，快下来，你叔叔来了。” 王姐朝着楼上喊道。 只听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小身影从楼上窜了下来，一下子便扑到了张海东身上：“叔叔，你终于来了！我学了一首夜的第七章，周杰伦的歌，已经连续练了好多天了，肯定好听。今天我去比赛了，真的能有很多小朋友都和我做朋友吗？” 文惠抬起头，兴冲冲的朝着张海东问道。 这孩子比起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开朗了多少。 年轻人，就应该有这种朝气蓬勃的样子嘛！ 张海东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道：“我都听你王阿姨说了，你为了这首歌练了好久。就凭你这种认真的态度，你就是最棒的，知道吗？你放心，咱们今天一定拿一个名次回来。你不是还喜欢你们班的苗苗么，她要是看到呀，肯定先跟你做朋友！其他的小朋友也都会来陪你玩！” 苗苗也是王姐告诉张海东的。 文惠腾的一下子便红了脸，然后轻声道：“好！” “行，那我也就不多呆了，咱们走吧。等去了商场，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到了表演节目的时候，你就上台好好唱，好不好？” “好！” “嗯。” 张海东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行。哎呀，孩子可喜欢你了。” “我走了，王阿姨！等我拿名次回来见你。” 文惠也朝着王姐摆摆手。 “快去吧，听叔叔的话，不要乱跑。拿一个好名次回来，让你奶奶开心一下！” 王姐也跟他摆摆手。 张海东这才笑着带着文惠出了门。 一路坐着公交车来到了公司，先再外面买了三十份早餐，这才和文惠一起提着早餐走了上来。 工作人员和模特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休息室，开始吃饭，然后化妆打扮。 “呦，张主管，这小不点是谁？是您的孩子吗？这么乖？” 有女模特惊讶的问道。 “哎呀，这么小就知道给姐姐们送饭了。” 另一个女模特接过饭调笑着拍了拍大腿道：“来，宝贝，坐到姐姐腿上来。” 文惠毕竟是初出茅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赶忙跑回了张海东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 傻孩子，你还小…… 等你张大了，就喜欢姐姐们的腿了！ 张海东心中这样想，不过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这是我朋友的孩子，正好今天有小孩子们比赛的节目，就让他来参加一下比赛。等一会比赛完了，我就送他回家。” 张海东笑着解释道。 “哦，这样子。来，小宝贝，来姐姐腿上坐。” 女模特们又开始调戏，吓得文惠躲进张海东怀里早餐都不敢吃。 等到吃完饭收拾好之后，张海东终于是站了起来，他拍拍手道：“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来说一下我们今天的安排。 我们今天的时间安排要比昨天紧凑很多，大家一定要注意了。 从早上一开门进场，销售模特便是销售模特，今天是周末，加上孩子们的比赛活动，会比往常人流量大很多。 颁奖模特儿就别去做销售了，直接和工作人员开始先行安排比赛舞台，安排好之后，上午十点我们就准时开始比赛。 然后咱们今天的吃饭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下午的五点到六点。除此之外，都是工作时间，能听明白吗？” 张海东问道。 “能！” 众人齐声道。 “嗯，好。今天人流量很大，大家就辛苦了！谢谢你们的付出！” 张海东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谢。 众人收拾好，进了商场中。 “叔叔，我们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呀。” 文惠趴在张海东腿上问道。 “先不着急。等一会人都来了，咱们才开始比赛。你先坐到椅子上，等一会比赛了，叔叔就叫你。” 张海东轻轻的摸着文惠的头发道。 “好。” 文惠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打开微信，杜小引依然没有回复。 张海东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不被她重视一样…… 明明是自己拒绝了她，可是…… 她肯定早就回去睡着了吧。 刚回国，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的。 随便找了几个接口搪塞了一下自己，张海东还是失落的将手机揣了起来。 此时，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张主管，活动舞台已经搞定了，赞助商状元坊补习班的人也已经来了，你要不要先见见他们，他们在下面。” “哦，这么早就来了！行，我现在就下去。” 张海东起身，带着文惠走下了楼。 “您就是张主管？” 到了活动场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迎了上来。 “没错。怎么样，这台子和创意没有问题吧。你放心，今天人流量很大，不会让你亏。” 张海东一上来先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这个我知道！昨天这里的活动，都已经火遍全津门了。整个朋友圈和抖音全都是花贺集团平安夜情侣活动。今天的人肯定会更多。本来想让手下盯着的，但是我不放心，今天决定亲自来。” 中年男人笑着道。 他说着，拿出了一根烟递给了张海东。 “啊，我不抽烟。” 张海东摆摆手。 “你是老板，亲自盯着当然好，业绩也都是您的嘛。对了，我有一件事想求您。” “张主管你尽管说，我竭尽全力办到。” 中年人谄媚的说道。 “那个孩子……” 张海东撇了撇不远处的文惠，然后道：“那是我朋友的孩子，有点自闭。不过他节目练的非常认真。我是担心他拿不了奖项。你看看你们能不能……” “哦！明白！明白！” 中年人拍着张海东的肩膀道。 “我们是赞助商，拿哪个名次都可以。不如就直接……” “不用直接第一名。二三名也是可以的。就是帮助他恢复一下自信心。” 第114章：勇敢 “张主管您放心，肯定办到！我们是赞助方，给哪个名次都行，到时候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中年人笑着伸出了手。 张海东握手道：“好，合作愉快。” 又简单的聊了几句，他拉起文惠找到了一个坐的地方， 正好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待比赛开始。 因为宣传到位的原因，虽然是上午开始比赛，但是家长们都来的特别早，开门后不久便带着一群小朋友来到了现场。 文惠看着台前聊天玩耍的小朋友们，跃跃欲试的想要去跟小朋友们玩，可是他似乎又不敢，只好紧抓着张海东的衣袖，渴望的看着前方。 看到文惠的样子，张海东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有你认识的小朋友吗？有的话，可以过去跟他们聊天，一起玩啊。他们也都是来参加这次比赛的。勇敢一点，别害怕。” “嗯……有……” 文惠指着不远处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道：“那个就是苗苗。我还是不太敢。等我一会上去比赛了，他们应该就会和我玩了吧。” 顺着文惠指的看了过去，那个小女孩似乎也看到了文惠，手里面拿着糖正比划着什么。 张海东笑了笑：“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勇气你知道吗？你现在都不敢过去，一会上去怎么能唱得好？怎么能拿好成绩？别害怕，我跟你一起，先过去打个招呼。” 说完，他起身拉着文惠来到了小女孩身边。 “苗苗……” “我……我……我一会也上去比赛……” 文惠红着脸，死死的抓着张海东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苗苗家长有些疑惑。 张海东连忙解释道：“我是文惠他叔叔，文惠和苗苗一个班，正好一会也上台比赛，然后就拉过来聊聊。” “哦？是嘛，这么巧。老是听苗苗说有个同桌叫文惠，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她特别好。今天就见到了。” 苗苗母亲笑着道。 “嗯。这孩子平时说话少。” 张海东点了点头。 “你一会准备了什么节目啊？” 苗苗一点都不排斥文惠，轻轻的从口袋里将一颗糖拿了出来。 “我准备了一首歌。练了好久的周杰伦的歌，叫做夜的第七章。一会你好好听一听。” 文惠小声的回答道。 看着苗苗递过来，他用手去接糖。 “你张嘴。我喂你吃。” 苗苗抬手道。 文惠张开嘴，苗苗轻轻的将糖放了进去。 “甜不甜？” “甜！” “嗯！你一会上去好好比赛。你要是拿了名次，我后天就从我家给你带奶茶喝。” 苗苗说道。 “好！” 文惠的眼神中有了火热的目光。 大好的年华啊！ 张海东甚至都有点羡慕了。 想当年自己第一个同桌史思文，她们家是开小卖部的，每天都给自己带一根家里的火腿来吃。后来被家里发现，暴打了一顿之后，就换班了…… 看着两个孩子聊了一会，台上的主持人终于开始召集大家，准备开始。 “好了，今天是圣诞节。我在这里代表花贺集团和状元坊补习班，祝到场的各位家长，各位小同学，圣诞快乐！” 主持人深鞠一躬。 家长们鼓起了掌。 “今天，在状元坊补习班的赞助下，和我们花贺集团联合举办圣诞节儿童才艺表演大赛。 这次才艺表演大赛，一共分两个场次。上午决赛一场，下午决赛一场。 到最后我们评选出来的一等奖，二等奖和三等奖，都有神秘的豪华礼物赠送！ 其余参赛的小朋友，只要参加就能获得优秀奖，都可以在家长的带领下，在我们的圣诞树上摘一个小礼物！还有很多童装爆款惊喜哦！” 主持人说着，指了指身后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哇！” 小孩子们看到礼物都尖叫了起来。 圣诞树上那琳琅满目的礼物，像是最好吃的糖果一样诱惑着他们。 其实那些小礼物都是张海东采购来的小工艺品，一个核下来两块钱的成本都不到，但是对于小朋友们来说，却有着无比的诱惑。 不过小礼物后面带的那些优惠券，随便花两张，这笔成本就能从家长们身上赚回来了。 “好，下面有请我们第一位小朋友王卓卓上台表演！” 主持人没有再玩梗，而是简单直白的宣布了比赛开始。 毕竟是一群儿童。 张海东很满意，尺度把握的非常好。 王卓卓上了舞台之后，拿起话筒用稚嫩的声音道：“大家好，我叫王卓卓。我要为大家表演的歌曲是，让我们荡起双桨！” 一阵掌声之后，他唱了起来。 文惠在下面看着，紧紧的抓着张海东的手。 他神情非常紧张，一会看着舞台，然后一会又紧张的看着旁边的苗苗。 张海东适当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他明白，在极度自卑自闭的情况下，文惠能出来参加比赛已经是非常大的勇气了。 现在的紧张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相信，只要一会能在舞台上表演完，那么文惠一定能走出自闭自卑的心境。 歌声落下，第一个小朋友满心欢喜的摘下了自己的礼物。 接下来随着掌声不断地响起，参加活动的小朋友们都拿到了自己心爱的礼物。 上午参赛的人还不算少，有的家长已经美滋滋的带着孩子们拿着优惠券去买衣服了，等一会回来公布最后的结果就行。 终于轮到文惠上台了。 他紧张的整个小脸颊上都是汗水。 苗苗走过来轻轻地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糖：“你快上去吧！你刚才可是跟我说要拿名次的！” “嗯！” 文惠点点头走上了台。 配乐响了起来，是周杰伦的歌曲――夜的第七章。 声音有些压抑，也带着一些成熟，似乎并不适合小孩子的比赛场地。 这首歌也曾经是张海东最喜欢的一首歌。 当那熟悉的音乐响起的时候，张海东脑海中思绪乱翻，只想大声的吼一句： 爷的青春回来了！ “1983年小巷，12月晴朗，打字机继续推向，接近事实的那下一行，石楠烟斗的雾，飘向枯萎的树，沉默的对我哭诉……” 稚嫩的声音里，流露着文惠孤独的，真实的感情。 小朋友们都好奇的围在了台边，看着台上唱歌的文惠。 张海东的思绪则是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年前，自己骑着家里的二八大杠，放学带着女同学回家的日子…… 声音很小，很细……但是节奏很快。 文惠的脸上流下了泪水。 张海东知道，那是孤独的泪水。 是小小年纪长期压抑之后之后的泪水。 文四哥的不在，母亲的不在，给孩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自己将来有一天，一定不要女儿受这种伤害！ “如果邪恶，是华丽残酷的乐章，那它的终场，我会亲手写上，晨夕的光，风干最后一行忧伤，黑色的墨染上安详……” 文惠唱完一首歌，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跑下台，扑进了张海东怀里。 “叔叔，我是不是唱的不好听？” 文惠咬着牙道。 “不，你唱的非常好听。你看，大家都在给你鼓掌！” 张海东摸着他的头笑着说道。 苗苗也走了过来：“文惠，你唱歌真好听！咱们班以后表演节目，就选你上台表演好了。” “嗯，好！” …… 终于，上午的比赛落下了帷幕。 此时所有人都站在了台前，静静的等待主持人宣布结果。 “下面，我们来宣布今天获奖前三名的小朋友！” 主持人拿着话筒道：“第一名，刘星宇小朋友！获奖歌曲是《我为祖国献石油》！他的奖励是一年级黄冈补习题册两套！” “第二名，是马健小朋友！他的获奖歌曲是《我爱学习》！他的奖励是外语补习题册一套！” “第三名是文惠小朋友！他的获奖歌曲是《夜的第七章》！唱的非常有感情！他的奖励是圣诞大娃娃一个！” 文惠开心的跑上了台，然后拿着获奖证书和圣诞娃娃朝着张海东摇着。 张海东点点头，高兴的为他鼓着掌。 等到文惠下台，他先跑到了苗苗身边，将圣诞大娃娃递给了苗苗：“呐，苗苗，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谢谢！” 苗苗开心的收了下来。 文惠这才高兴的跑回了张海东身边，拿着第三名的证书道：“叔叔，你看我获奖了！” “嗯。非常不错！等一会回去呀，王阿姨和你奶奶，肯定会开心！走，叔叔先带你吃个午饭去。” 张海东将孩子带到了休息室，和大家一起吃了一顿盒饭之后，先出门将文惠送回了家。 下午的活动已经开始火热的进行了，整个商场里此时人山人海。 张海东细心的观察了一下童装店，发现里面满满当当好多人，应该是那些优惠券生效了。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事，赶忙掏出手机来一看，杜小引还是没有回复。 “张海东！” 一个声音传来，吓的张海东一哆嗦，连忙将手机藏进了兜里。 “怎么这么害怕？是不是又闲着在聊小姑娘？” 武瑶走了过来。 “没有。只是看了一下时间。” 张海东心虚的解释道。 第115章：玩火 “哼！看你那心虚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在偷聊哪个小姑娘，怕被我发现。我告诉你，要是让我抓到你私风私德不好，立马就地开除！” 武瑶像是识破诡计一般的威胁道。 “老大，你过来不只是为了又跟我骂一顿吧！你也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张海东愤愤不平的道。 武瑶总是威胁自己，让他很是不舒服。 “那自然不是。” 武瑶听到这里咳了一下：“我只是时刻的提醒你一下，不要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坏事来。对了，这两天的销售到现在已经破了往年的最高记录了，也是咱们花贺集团成立以来最高的销售记录。这还没到晚上结束，按照现在这个增长速度和人流量的话，明天统计的销售额，可能会更上一个巅峰。算你的创意过关了，还不错。我现在就是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尽管大胆的提出来，我都能考虑满足你。” “真的？” “真的。” “那行，我这两天累了，琢磨着搞完今天的活动之后，回家去休息几天。然后等完工资再来。” 张海东高兴的搓了搓手道。 “张海东，你飘了？这提的是什么要求？圣诞过了马上紧跟着就是元旦节的活动。元旦节完了接着又是春节的活动。节日一个接着一个，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休息？你给我加把劲好好干，等来年开了分公司，过了那边你就是营销策划一把手！” 武瑶正声说道。 “我怎么就不能休息了？资本家真是要榨干员工的血汗啊！” 张海东脖子梗了起来。 当然，有底气的原因是知道自己已经创造新的销售记录了，武瑶肯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元旦这种节日有什么好搞的？咱们刚搞了圣诞节这么盛大的活动，并且连续两天。元旦节才隔了几天，顾客们哪有那么大的更新消费能力？你把这里当成超一线城市了？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补充？元旦可以做活动，但是做一点小优惠活动就可以了。压根就不需要大张旗鼓的。” 张海东带着怨气的解释道。 武瑶怔住了。 她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 往年的元旦活动销售确实不如圣诞节来的这么劲爆直接，大约能有圣诞节的二十分之一，都要偷笑了。 “行了！那还有春节活动呢！春节也是咱们暴利销售的档口期，你就不能提前准备一下春节的活动？在你最能拼搏的年纪里，就是要展示出你的拼劲来，那种奋发向上的劲来。而不是稍微有点成绩，就想着及时行乐。抱怨资本家压榨你，现在资本家不压榨你，你走在大街上确定不会饿死？光想着休息，我怎么提拔你？” 武瑶强词夺理的说道。 “你看你，总是灌着一口鸡汤要别人卖命。 先说节日，想要刺激客人们进行不理智消费的，一定是情人节，圣诞节，这类型有关于情侣的节日。 或者是五一和国庆那种大长假，大家就是卯足了劲出来玩，出来买东西消费，对吧。 你像元旦，中秋节这种，你就安安心心的给大家过一个正常的购物节就好。 因为这些节日的主题是回家，团聚和聚餐。压根就不是什么购物，你明白吗？ 至于春节，人家就是买一身新衣服。不要你花里胡哨，让人家买了就行了。 你要搞明白这些节日主题的话，你说的那些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至于我说资本家，那就跟您一样。总觉的别人不干活，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别人，恨不得把皮都扒下来。我就想休息一下，您这还觉得我不干活，不上进。 这场活动的功劳都被抹掉了。” 张海东一口气说完，摊了摊手。 “行啊，张海东，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现在你翅膀硬了，能教育我了？” 武瑶眼看讲道理讲不过，就开始撒泼打滚了。 张海东都习惯了。 要不是家里杜菁通情达理，他甚至觉得可能女人天生就是撒泼打滚的。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这样的话，咱俩就聊不下去了。” 张海东转身准备走。 “你……” 武瑶气的手指都发抖，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反驳张海东的理论。 “你就没想过提一提工资？那是钱啊！提一提你的福利？那也是钱啊！偏偏就选个休息！人家都是捞钱，就你休息！你说，休息几天能行，我批你！” 武瑶咬牙切齿的道。 “工资你肯定不会少发，我相信你。休息六天吧，元旦那天我想在家里陪我老婆和女儿过一个完整的年，二号再来。你要是答应不了，就别做那个主了。对了，那个会员卡的提成多久能核算出来？我发还是财务发？” 张海东问道。 “三天之后核算出来，财务直接发就行。休六天，休不死你！元旦那天有咱们的年终酒会，你也不来？” 武瑶瞪着眼睛气乎乎的道。 “不来。” “好！今天忙完你就滚去休息吧！但是我有事依然会随时喊你！” 武瑶气乎乎的走了。 张海东兴奋的几乎快要跳起来，这两天身体极度疲劳，终于可以好好的在家里睡几天了。 顺便好好的陪一陪杜菁和女儿 他高兴的冲着武瑶的背影吐了一个舌头，当武瑶转身的时候，他又装作认真的样子盯着商场内的活动。 …… 一直等到休息时间吃饭的时候，众模特这才顶着一脑门的汗水跑了回来。 一进门，众人便纷纷拿起了矿泉水灌了起来。 “大家辛苦了！今天下班之后，你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去休息了。拿着这笔钱，好好的过一个元旦。对了，你们今天的办卡情况如何？” 张海东将盒饭分发给大家，笑着问道。 “就是一个字，猛！今天可比昨天可厉害多了，人都是嗡嗡的。我现在最少已经办了150多张卡了。等一会晚上下班的时候，怕不是要突破200张。” “就是就是，太猛了。我昨天最差，但是今天少也有100多张了。哎，对了，张主管。大概是几天之内能发给我们办卡的提成？” 模特一边扒拉着盒饭，一边问道。 “三天，我刚刚确认过了。三天之后，财务将你们的提成核算出来，然后通知你们来领钱。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跟财务聊就行。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如果核算错误，及时来找我。我去找店铺核实。” 张海东保证道。 “好！” “张主管你太帅了！” “我可以做你的小四吗？张主管？” 众人吃着饭调笑了起来。 张海东倒是也不在意，苦中作乐嘛。 “好羡慕啊！我也想去做销售模特了，站在门口赚的也就是个基本工资。” 调笑了一会，迎宾模特羡慕的说道。 “你们的基本工资足够高，又代表了咱们的门面形象。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嘛，对不对？” “对对对……一种成长。”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吃过饭，众模特又马不停蹄的进了商场。 张海东将垃圾收拾了一下，这才走了出来。 儿童比赛活动已经结束，晚上是猜谜语大赛，猜中的都有小礼品！ 熙熙攘攘的小情侣们抱着在谜语树下面猜着谜语，张海东趴在栏杆上羡慕的看着这一切。 冷不丁，他背后被拍了一下。 整个人顿时反射性地转过身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山。 刘山一身西装革履，手里还拿着一捧玫瑰花，十分的艳丽。 “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张海东说着，指了指刘山手里的玫瑰花道：“送给白有容的？啧，你总算是有心了！我就说嘛，夫妻之间，就算你再大的矛盾，那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多来点浪漫的小动作，小礼物。多去感动她一下，这感情不就又出来了？白有容要是一会收到这玫瑰，今晚就让你下不了床！” 说完，他做了一个恶心的闻花动作，然后模仿白有容锤着刘山的小胸口道：“爱死你了！爱死你了，刘山！” “得得得！你恶心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是不是商场里男的太多，把你都给掰弯了！” 刘山肉麻的离张海东远了一些。 “我是白有容嘛！” 眼看着张海东又要恶心上来，刘山一把推开道：“滚滚滚，这么多人，你也不恶心。白有容在家带孩子呢，这花不是送给她的，是送给别人的。” 送给别人？ 张海东先是一怔，随后脸色凝重了下来。 “刘山，白有容死心塌地的跟了你十几年，你可别玩火。虽然咱俩是高中时代开着裤裆的兄弟，但是这种事上面，我绝对不会惯着你！玫瑰不能乱送人，你要三思而后行。” 张海东语气认真，完全没有刚才的嬉皮笑脸。 刘山沉默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用食指推了推自己的鼻尖道：“咳咳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件事三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这样，等改天吧。改天咱俩找个时间坐一下，我再跟你慢慢聊。好了，我电话来了，先去送花了，拜拜！” 第116章：选择 刘山说完，接起电话就走了。 张海东想伸手去拦，可终究还是没有行动。 刘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二中刘少了，他已经张大了。 有了自己家，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的主见…… 难道刘山真的不爱白有容了吗？ 或许是真的不爱了，否则他不会拿着玫瑰花去送给别人。 今天圣诞节，是情侣们最活跃的节日。 玫瑰也不是普通的花，那一定是要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的。 …… 回忆仿佛就在昨天…… 刘山兴冲冲的跑过来问道：“东哥，马上圣诞节了，我想给有容买礼物，但是身上没钱了。” “让你平时大手大脚！” 张海东狠狠的在脑袋上给了他一个栗子，然后摸了摸自己口袋，掏出了仅剩的二十来块钱塞给了他：“我也没钱了，就这二十多了，你看着买。” “二十多能买什么啊！” 刘山撅着嘴道。 “二十多买两朵玫瑰不行吗？你已经蠢到这程度了？白有容以后迟早跟别人跑了……” “我现在就去买！谢谢东哥！我要爱护白有容一辈子！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刘山骑着他的破自行车，嬉笑着跑远了。 …… 思绪中回过神来，张海东没由来的一阵伤感。 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虽然自己仅仅刚重生几个月，可是刘山那份爱情却已经要物是人非了…… 上次兄弟俩的谈话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正面效果，甚至让他开始朝着反方向走去了…… 难道，他对自己的爱情，真的已经腻烦了吗？ 还是说因为自己跟他说了那句爱情会腻烦，让他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呢？ 就算…… 就算爱情有保质期。 那亲情呢？ 白有容已经陪伴了他十几年，血淋淋的为他生下了儿子，那孩子身上流淌的是他刘山的血液啊！ 难不成，那孩子都不能拴住他？ 张海东不否认，爱情真的很美好。但是因为爱情里复杂错乱的关系，所以爱情也会有疲劳期。 或许在甜蜜期是那么的奢侈浮华，可是到了疲劳期却也会因此而变的廉价。 可是亲情不会。 亲情永远都是无价的。 只要刘山心里还有白有容和孩子，那么在亲情之上，就像是生机之地一般，一定会重燃爱情。 如果他现在选择出轨，那么未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孩子？ 怎么去面对双方的父母和白有容？ 婚外的爱情再美好，那也是虚浮的，那也是没有根的。 只有亲情的维系，才可以让婚姻步入平淡双方的爱情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不是么？ 张海东想到了“自己”之前的出轨，那个女人去了美国。 那不就和现在的刘山一样吗？ 都是在玩火…… 都是很危险的行为…… 如果一旦被发现，受伤最重的，永远是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假如刘山现在的行为被白有容发现，那么完好的家庭如同光滑的皮肤一样，就会裂开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流不止，让整个家庭都痛不欲生…… 他想起了杜菁那冰冷的眼神。 那失望的，不带着任何感情的眼神…… 张海东不由的便打了一个哆嗦。 那种眼神，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不行，一定要阻止刘山！ 阻止他！ 正好自己接下来几天都休息，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谈谈。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山和白有容走向分裂，毁灭那个幸福的家。 想到这里，刚才武瑶准了假的好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张海东甚至没有心思再去盯着商场里面的活动。 心烦意乱了一会，他还是决定拿出手机给刘山发一条信息。 自己一定要将他从火坑边拉出来。 打开微信，这才发现杜小引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微信上回了自己一条信息。 “放心吧，我安全的很。正好昨天过节么，我就喊闺蜜陪我喝了点酒，一不小心嗨大了，就睡到了现在，谢谢你的关心。”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自己这破记性！ 老是调成震动！ 张海东狠狠的在脑门上拍了自己一巴掌，不过心情是没由来的一阵轻松。 他赶忙编辑信息回复道：“那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注意身体。” 后面也带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嗯，好哒。” 杜小引跟了一个mua的表情发了过来。 看到这条信息之后，张海东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她没有不理自己，只是喝大了而已。 当他正准备给刘山发信息的时候，猛然间突然醒悟到了什么，脸上一阵火辣。 没错，他想将刘山从火坑边拉回来，可是自己呢？ 自己在干什么？ 自己现在不也在火坑边游玩？ 一边说服自己拒绝了杜小引的过分热情，另一边，杜小引撒娇拧了自己之后，不仅没有放下，反而还有点挂念。 挂念杜小引的亲近，然后迫不及待的看着杜小引回复的信息。 自己现在做的，和刘山有什么区别吗？ 他拿起手机的手又无力的放了下来。 自我批判一气之后，他很快又开始给自己找起了借口。 自己对杜小引只是朋友间的关心…… 朋友间不能关心一下吗？ 是人家开车送自己回家的！ …… 又没有给她送玫瑰……又没有更进一步…… 怕什么！ 成年人似乎总是喜欢给自己做的事去找借口。 找到了借口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做那些事了。 他编辑好信息，然后发了过去。 “山，我从明天开始休息，一直到元旦二号才上班。你找一天时间咱俩出来喝顿酒，我要跟你好好谈谈。这件事我不可能不管你。” 发完之后，他眼巴巴的盯着屏幕。 没一会，刘山的信息便回过来了。 “好。你等我电话。这次我请你吃饭，拜。” 他似乎很忙，连拜字都不愿意多打一个。 不过张海东还是松了一口气。 愿意谈就好，愿意谈说明还有机会劝回来。 不管未来刘山和白有容之间如何，自己至少是尽力了。 他甚至期盼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能发的稍微多一点，早点还清刘山的借款。 只要自己能早点还完借他的钱，或许他们两口子之间的隔阂也就不存在了吧。 说起来自己也是有一些错误的。 要不是“自己”赌博成性，不断去跟刘山索取…… 张海东自责的叹了口气。 …… 一直到圣诞节活动结束，他的情绪都不太高。 思绪纷乱，在他的脑海中搅成了一锅粥。 有些烦躁的他甚至专门跑出去买了一盒烟，抽了几根发泄之后，便早早的回到了休息室坐着。 众模特和工作人员下班回来了。 看着面色不佳的张海东，顿时有人调戏道：“张主管这是怎么了？怎么板着一张脸？是不是失恋了？没关系，我做你女朋友！” 她们知道张海东脾气好，怎么调戏都不会发火。 “啊，不是。我可能是有点累了，情绪起不来。那个，你们也辛苦了。来，早点拿了自己今天的工资，然后回家好好休息。” 张海东强装着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拿出了分好的钱，分发给众人。 “张主管，我们也知道你很辛苦。你在这里干累了，就不要回家忙了，那样真的会力不从心的。” 女模特接过钱，嬉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秒懂，顿时都贱笑出了声。 张海东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紧张的工作中，除了荤笑话，似乎一般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笑不出声来了。 等众人都收拾好之后，才一个一个的告别出了门。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模特小姑娘。 “你怎么不走？是有什么事吗？现在出去打车还是原价，一会过了十二点，凌晨的出租车就要开始加价了。” 张海东轻声道。 “张主管……” 女孩咬着嘴唇站在了他面前。 张海东看着她这表情，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只能轻声问道：“你这是？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不是！张主管，你对我们挺好的。我刚才一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是失恋了。是昨天那个妹子吧。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如果你还想找对象，那么我……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你可以联系我。因为你这样的男人可以给我安全感！” 她说完，猛的抬起头抱着张海东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 “哎……我……” 张海东想说什么，那女孩却早已经跑的没有影子了。 我并没有失恋啊！ 难道，都喜欢大叔类型？ 张海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脑袋，还是拿了两个大垃圾袋出来，将整个休息室都收拾了一遍，然后细细的将整个桌子和椅子都擦了一遍之后，这才浑身大汗的站了起来。 明天这里就恢复成办公室了，他不能让人家来了说什么闲话。 做事就要有头有尾。 搞定这里，他又冲到洗手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 脸上那个口红印子要是不洗掉，今晚回去杜菁有的闹了。 走出来丢完垃圾之后他终于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他随手打了一个车，朝着家中奔去。 第117章：面具 夜色袭袭，窗外的霓虹灯里，不知道又有多少爱情在今夜被俘获。 没错，这是一个属于情侣的节日。 花着公款打车的确实是舒爽的。 张海东美滋滋的给司机付了钱之后，开门下了车。 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隐约还能听到杜菁说话的声音。 难道她和女儿现在都还没睡？ 张海东轻轻的打开门，女儿似乎早有准备，嗖的一下子便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他扑了过来。 张海东赶忙弯下腰，女儿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 “爸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倩倩撅着小嘴问道。 “mua！” 张海东狠狠的在宝贝女儿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这才道：“爸爸要工作，这两天特别忙。宝贝别生气。等爸爸明天就开始好好的陪你！” 他高兴的抱着女儿说道。 “嗯！” “爸爸辛苦啦！” 倩倩也乖巧的在张海东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举着她手中的白雪公主道：“爸爸你看，我今天一醒来，圣诞老人就给我送了我一个礼物。是白雪公主。” 女儿晃着自己手中的娃娃道。 “嗯！圣诞老人真好！爸爸小时候调皮，就没有收到过圣诞礼物，到了你这里就有了。说明呀，在圣诞老人眼里，倩倩就是最乖的小宝宝。” 张海东又用鼻尖亲热的蹭着女儿的小脸蛋。 女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这才道：“嗯。爸爸，圣诞老人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呢！” “哦？圣诞老人还给你讲故事了？快跟爸爸说说，他讲了啥故事？” 张海东宠溺的看着女儿道。 “圣诞老人说，爸爸妈妈会爱倩倩一辈子，他们会宠着倩倩一辈子的！” 倩倩很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嗯呐！你放心，爸爸妈妈不宠别人，一定会宠着你一辈子的！” 张海东抱着女儿又狠狠的亲了一口。 杜菁坐在小床上微笑的看着这父女俩，好一会玩闹之后这才道：“行了宝贝，快下来睡觉吧。你爸爸累了一天了，你让他休息一会。你爸爸他明天就放假了，让他明天好好陪你玩，行不行？不行就让他陪你好好的玩几天。” “真的？” 倩倩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真的！宝贝！爸爸妈妈怎么会骗你呢。乖，下去吧，早点睡觉。等明天，爸爸陪你玩，还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张海东许诺道。 “好！” 女儿这才乖乖的从怀里跳了下去，抱着自己白雪公主，然后轻轻的爬上了小床。 被窝里，她紧紧的搂着白雪公主，然后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现在这个年龄还没有到叛逆期，正是她最听话的年龄，非常的好管教。 杜菁帮女儿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然后轻轻的将电暖器放好位置，转身进了屋子。 张海东这才赶忙脱掉了外套挂起来，走进了洗手间。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下之后，他终于是神清气爽的钻进了被窝。 杜菁香气扑鼻的贴了过来，然后笑着道：“你请了假了？” “你咋知道？” 张海东用手轻轻的刮着杜菁的小鼻梁。 “哼！你跟你女儿说明天能陪着她，那不就是请假了？现在你女儿可是你的心头肉，你骗谁也不会骗她的。说吧，请了几天假。” 杜菁笑嘻嘻的问道。 “你也是我的心头肉！” 张海东说着，轻轻的在杜菁额头上亲了一口。 “创意算是小小的成功了。总的来说呢，销售要比往年厉害那么一点点吧。那一点点是多少呢？就是这次活动的销售记录，比往年最高的销售记录还要高。主管看我这些日子尽心尽责，太辛苦，她于心不忍，于是就特意批准我休息几天再去上班。一直休息到元旦过了之后，二号再去上班吧。” 张海东笑着道。 “哇，你的创意破了销售记录了？” 杜菁惊讶的道。 “嘘！低调，低调。” 张海东压着手低声道：“一会就把女儿吵醒了。” “嘿。我就知道你能成功！我的老公可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老公！” 杜菁开心的搂着张海东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接着道：“你这阵子都累成那样了，肯定得好好休息休息了。主管给你排这么长的休息时间是对的。身体一定要注意养护。对了，反正你明天也要睡一个大懒觉，我也不去上班，不如你就先好好的放松一下……” 杜菁说着，轻轻的朝着张海东贴了过来。 张海东自然能明白那炙热眼神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当下也不再犹豫，便吻了上去。 …… 许久，粗重的呼吸声飘荡在整个房间里。 张海东躺在床上，实话实说，他最近是越来越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了。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脱下来，稍微干点体力活，就气喘吁吁，浑身虚汗。 不行，需要补了。 杜菁则是一脸的红晕，眼神还带着迷离。 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每次运动完之后，她都是这么满足的一副表情。 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愉悦。 甚至连皮肤，都因此变好了许多。 再也不长红痘痘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武侠小说上所说的采阳补阴。 反正效果极好。 看着喘着粗气的张海东，她决定轻轻地安抚一下自己的老公。 他确实很努力…… 正当她躺上张海东的胳膊之后，敏锐的眼角顿时让她发现了张海东胳膊上那块淤青。 好像是…… 被拧过淤青…… 杜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老公，你这胳膊上这是……” 杜菁刚说出来，张海东便扭过头来。 他似乎也是才看到胳膊上的那块淤青。 “嗨！你说这个。我晚上给人家打扫修休息室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桌角，当时感觉有点疼。谁知道竟然被撞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 “不过我也没啥感觉，可能过几天就消下去了吧。” 张海东眼神中一片平静，大大咧咧的说道。 杜菁看着张海东那清澈如水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这才心疼的道：“你也不说小心点！给公司干活，又不是让你去卖命。再说了，明天打扫也行啊，非要今天就着急忙慌的打扫完。肯定会有失误的。要不我下去热点水，给你用热毛巾敷一下吧。敷一下能好的快一点。猪蹄子，干啥活都那么实诚，真是让人操心！” 看着杜菁心疼的样子，张海东大大咧咧的笑道：“没事，别下去了。不就是一块淤青嘛，过两天就好了，又不影响我运动。我那主要是占用了人家的休息室，不想被人家明天去了说闲话，这才打扫的。我的错，打扫的时候太急了，没注意看，让老婆你担心了。” 他说完，又用手轻轻的刮了刮杜菁的小鼻子。 实际上此时在他心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在了地上。让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谎早已经成了他的惯例。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甚至可以这么说： 他在说谎的时候，脸都不会再多红一下了。 就好像自己带上了一张无人认识的面具，隐藏在下面的，才是那个真实的自己。 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枕边人。 他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声，如果一个人真的想骗你，那你是怎么都猜不到的。 内心里的那份虚伪，就连你最亲近的人都看不穿。 呼！ 他思索了一下，准备找一个话题岔开这件事，当下问道：“女儿说的圣诞故事是不是你告诉她的。可以编的长一点嘛。” 杜菁当然不知道张海东的心理活动，当下锤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女儿从见到圣诞礼物那一刻开始，就一心想要见你。一天了，念叨着要让爸爸看礼物。哪有时间讲圣诞故事？等晚上了，我刚讲了圣诞故事，你就开门进来了。” “这样子啊。那小家伙还真是她老爸的心头肉。” 张海东感叹道。 不过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又难看了起来。 “你怎么啦？怎么看你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看着变了脸的张海东，杜菁好奇的问道。 张海东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地道：“文四哥那个孩子文惠，就是因为长期没有父母管教，所以自闭成了那个样子。我看到女儿，总是会想起那个孩子来。有时候可能是父母的小失误，孩子就会被毁了。” “傻蛋。咱们已经帮忙了，等文四哥出来，你可以再去跟他谈谈。总之，咱们尽力了就好。毕竟是外人的事，说实话，咱也管不着。” 杜菁小声的安慰道。 “文惠确实还算个外人，可是我今天晚上上班的时候，碰到了刘山，有点糟心。” 张海东皱着眉头道。 “碰到刘山怎么了？为什么糟心啊！这事跟刘山有什么关系吗？” 杜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拿着一捧玫瑰花，说是要送给别的女人一起过圣诞节。你也知道，这两天都是情侣的节日，我怕他玩火出轨啊。圣诞节都送玫瑰了，怕不是已经陷很深了……” 张海东叹着气道。 “啊？啊！他和黄文莹已经发展到这程度了？” 杜菁下意识的道。 “你说什么？” 第118章：夜有所想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他和黄文莹？” 杜菁好奇的看着张海东，然后惊讶的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海东惊讶的问道。 他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另一个是有恩于自己的上司。竟然搞到了一起…… “他竟然没告诉你……” 杜菁咬了咬嘴唇，这才说道：“就是上次，你揍了叶枫一顿之后，那时候叶枫不愿意调解，非要让你坐牢。 我也没办法了，就给刘山打了一个电话。刘山带着人去找叶枫了，反正是上门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协商的，叶枫就同意和解了。 那会我特别害怕，连一个依靠都没有。生怕再出点什么别的事，一直抱着倩倩呆在家里。 等叶枫同意和解之后，派出所打电话要我过去签字交钱，我到了派出所，这才看到了他带着黄文莹。两个人非常的亲近，就是那种……那种情侣之间的亲近你知道吧。我也是那会才知道了他俩的关系。” 张海东咬了咬牙。 自己被拘留那会，才刚把黄文莹母亲接过来几天啊！ 两个人那会就好上了？ 为什么都没有人跟自己说这件事呢？ 这么大的事情，出来之后杜菁也一直没有跟自己说过呀！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他口气中带着点埋怨。 “好歹人家刘山和白有容是关键时候能伸手帮助咱们的。在借钱的时候，哪次犹豫过？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堕落下去。” “不是……当时我大概能猜得出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是那毕竟是别人的事，人家又帮了咱们，我怎么能管呢？因为人家帮了咱，所以咱还要去破环人家的姻缘？难道还要我上去挑明跟人家去说么？我也不是人家父母，也不是人家的长辈，哪有那个资格？何况我那会觉得，刘山跟你是好哥们，他肯定会自己跟你坦白的。” 杜菁解释道。 张海东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脸。 刘山是自己的好哥们没错，可是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主见和决断，怎么可能事事都告诉自己呢？ 当然……杜菁也没错。 刘山拼命的帮了自己，她作为受益人，肯定不能去指责人家刘山。 这是没良心的做法。 只有等刘山跟自己坦白，这才能去说刘山。 哥们之间坦白之后才方便去解决。 现在不是高中那个时代了，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自然有成年人解决事情的方法。 只是…… 张海东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直响，谁都没有错，可是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呢？ 要不是自己今天晚上提起这件事，或许只有等见到刘山才能知道是谁？ 他试着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上次和刘山谈话之后，自己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关注了。 正好黄文莹的母亲癌症，自己去见黄文莹，因为不太擅长交际，吃饭还带上了刘山。 最后，是刘山亲自送黄文莹母女回家的。 也许从第一次开始，两个人就已经看对眼了。 直到后来自己被拘留，签字的那天刘山和黄文莹也都在，甚至连武瑶也在。 当时自己看刘山和黄文莹靠的那么近，竟然没有怀疑！ 这才导致了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这小子不讲武德啊！ 一个是自己的好哥们，一个是对自己有恩的上司，两个人在一起，都没有通知一声？ 万一摊牌了，或者擦枪走火了…… 白有容和孩子怎么办？ 刘山那个家怎么办？ 白有容会怎么看自己？ 自己这也算间接拆散他们家庭的凶手之一啊！ 我淦！ 张海东心中怒吼道。 看张海东一直皱着眉头，并且表情凝重。 杜菁顿时有些愧疚。 她轻声道：“都是我的错，这么大的事，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是我做人太过于小心了，让他俩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不是那样子，你没错。” 张海东轻轻的吻了一下杜菁的额头。 “是我的错，是我太不注意了。总是对自己的能力估计过高，以为上次谈话能让他和白有容和好，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然后我还没脑子，将本来就是干柴烈火的两个人聚到了一起，那自然会擦出火花的。 这件事我有责任，不过你放心，我不可能就这样坐视不理的。我已经通知刘山了，这两天赶紧出来跟我谈话。 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谈谈，省得他一天到晚的四处浪。我不希望像文惠那样悲剧出现在刘山和白有容的孩子身上。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张海东咬着牙正声道。 “嗯，老公。我支持你。如果你需要我帮忙也去劝一下的话，也跟我说，我去劝劝他。孩子都有了，他应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里。” 杜菁轻声道。 “没事，我自己来。” 说完这句话，张海东再无心情闲聊，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他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见了刘山应该怎么说，无数的逻辑都需要先理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是困了，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 眼前是一片大草原，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自己在阳光下快乐的奔跑着。 前面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她喊道：“东东，你快来啊！你是不是追不上我了！” 那声音很熟悉，但是张海东却看不到她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跟了上去，然后一直追着前面那个女孩。 哈哈哈！ 女孩边跑边笑着，那声音无比熟悉，可是张海东就是想不起来。 仿佛没有疲倦一般，她一直在跑，张海东一直在追。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女孩终于停了下来。 她轻轻地转过身来，张海东愣住了。 竟然是杜小引！ “东东，你是不是没有尽全力？我说了，只要你能追的到我，我就一定嫁给你！” 杜小引活泼可爱的说道。 张海东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眼前的景色猛然间就是一阵变幻。 …… 两个人出现在了公园的草地里，杜小引就站在他对面，正火热的看着自己。 他能感觉的到那炙热的眼神和澎湃的心跳，这是将要接吻的前兆。 他呼吸急促了起来。 正当他不由自主的要贴上去吻杜小引的时候，杜小引突然间说等一下。 然后只见她轻轻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三颗糖，是那种圆形的水果糖。 “这是三种口味的糖，分别是苹果，荔枝和樱桃。你说，你要选择哪一种？” 张海东看了看那三颗糖，下意识的选择了樱桃味。 杜小引撕开糖纸，轻轻的将樱桃味的糖塞入了她的口中。 然后便踮起脚尖亲了上来。 火热的红唇和澎湃的心跳让张海东绷紧了神经，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全程只能感受到一股樱桃味。 许久，杜小引这才缓缓的离开，而那颗樱桃味的糖，已经到了张海东口中。 她深情的看着张海东，然后郑重的说道：“我没有自信能让你记住我，但是你既然喜欢吃樱桃味的糖，我只能让你记住，我和你接吻是樱桃味的，这样以后你吃樱桃味的东西都能想起我和你接吻的味道。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记得我的味道！” 说完，杜小引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 张海东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心如刀绞。 他抬起头，正要伸手去帮杜小引擦眼泪时候，杜小引的面容扭曲了。 整个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了起来。 张海东尖叫着，试图将杜小引拉住，却发现自己手舞足蹈的睁开了眼睛。 浑身大汗，还不停的喘着粗气。 杜菁从外面推门进来，心疼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我听到你好像在叫。做噩梦了？脸上还有泪？你怎么还哭了？” 原来是一个梦！ 窗外的阳光已经非常刺眼了，想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之后了。 张海东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竟然做了一个噩梦。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他解释着。 杜菁轻轻的抿嘴一笑：“是不是梦到我和你宝贝女儿走了，然后你才这么伤心？你放心，我俩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哦，对了。刘山刚才给你打电话了，说是今天中午约你在咱家不远处那个饭店里吃饭。” “是吗？那行，我现在赶紧收拾一下，好好去跟他谈谈。” 张海东说着就要下床。 “有饭，要不你垫吧点吧。一会过去喝酒，我怕你空腹又喝醉。” 杜菁关心的道。 “喝酒要是不喝醉，谈话一定不到位。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要跟他谈到位。过去再吃，你和女儿在家里等我就行。” 张海东说着，走进了洗手间。 扑哧扑哧的用凉水冲了一下脸之后，他这才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竟然梦到了杜小引。 而且，那个樱桃味的场景，之前似乎就在脑海中出现过…… …… 第119章：谈话 就是上次自己看到日记的时候，似乎是脑海中记忆来袭，空空荡荡的就出现过那句话。 “我要你以后吃到樱桃味东西的时候，都能想起我和你接吻的味道。” 那句话似乎还在耳边作响。 呼！ 难道自己梦到的，就是说那句话当时的场景？ 是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 难道…… 自己四年前出轨的那个人，就是杜小引？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虽然重生之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可能在脑海中的某个地方将之前的记忆隐藏了起来，但是正如同上次看日记一般，只有接触到某些回忆的点，并且刺激到之后，才能苏醒那些被隐藏起来的记忆。 如果四年前出轨的那个人真的是杜小引的话，自己在见到她之后，一定会激发出大脑隐藏起来的那些记忆的。 可现实是，并没有。 而且如果四年前出轨的人是杜小引，那她能记得自己吧。 她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不应该坦白么？ 不应该感动的冲上来拥抱自己么？ 也没有。 她像是刚认识自己一样，只是一种崇拜或者浅浅的喜欢。 绝对不是恋人因该有的那种熟悉的，恋爱的酸臭气息。 关于这一点，张海东有着更加直观的感觉。 可是，那场景为什么又会那么真实呢？ 烦躁的张海东又冲了几把脸，他这才下了结论。 一定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了。 其实男人都是这样，他们拒绝不了女人的诱惑，可能在生活或者某些方面的道德底线可以约束自己，让自己不做出那些出格的行为。 但是在内心，早已经被那些诱惑冲击的七零八碎。 只要对方愿意贴过来，就会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 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 巴德利曾经说过一句话：对于一个男人最大的诱惑就是征服世界和征服女人。无论哪一样，都会让你有强大的满足感。 或许自己对于杜小引的好感，就是来自于这种满足感。 在适应了虚荣的情况下，一旦对方放弃，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贴上去，或者开始胡思乱想。 或许这就是男人们为什么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 这是一种舍弃不掉的心态吧。 他这样想了一下之后，整个人顿时豁然开朗。 毕竟这是每一个成年男人都有的劣根性，所有人都不能例外的。 只是自己太享受那种满足感，所以将杜小引不自觉的带入了记忆中的那个场景罢了。 …… 其实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他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的模式，会导致他不由自主的就去寻找借口。 然后用借口这个方式去倒推思维，进而得出错误的结论。 但是他并不知道。 …… 一番洗漱之后他很快便穿好了衣服，杜菁将家里仅有的600块钱装进了他口袋里：“不管怎么说，尽你最大的努力劝一劝，毕竟人家照顾咱们不少，白有容是个好老婆。家里暂时就这么多了，你看着点，付钱就好。” “行。再过几天我就发工资了，等发了工资，咱家的日子就能好一点了。” 张海东有些愧疚的说道。 本来家里开始有点余粮了，自己热血上头，让原本就贫穷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还让女儿和杜菁跟着自己吃苦受罪。 他心里面一时间不是滋味。 自己不还是没用么！ “没事！咱家人都皮实，我和女儿有口粗茶淡饭就能养活，你专注自己的事就行，不用操心家里。对了，这次你的销售额爆款了，应该又能发不少吧！会不会比上次发的多？” 杜菁笑着问道。 “不知道。不过武主管那个性格你也知道，有什么事都不要问，她一定能帮你解决好。虽然她嘴巴毒辣，可是在发工资和工作方面，她非常果断靠谱，该是你的一定是你的，绝不会亏待你。所以呀，一定不会少。” 张海东笑着拍了拍杜菁的肩膀。 “好了，那我走了。你跟女儿呆在家里玩就行。乖宝，等爸爸回来陪你玩。” 张海东过去亲了女儿一口。 “爸爸再见！你一定要少喝酒！” 倩倩认真的说道。 …… 明媚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天空一片青蓝，不带丝毫的杂质。 刺骨的寒风破坏了这异样的美感，让人无心去欣赏这份美丽。 张海东缩着脖子快步地超前走着，生怕寒风顺着衣领灌入自己的衣服里。 街上的行人也都匆匆忙忙，无暇驻足。 一路进了饭店里，一股热气和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 熙熙攘攘地人群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一边吃着菜，一边海天阔地的谈着什么。 “您好，先生！一共几位。” 服务员亲切的迎了上来。 “两个人。不过我们有事要谈，想找个包间，稍微私密一点。” 张海东说道。 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实在是有点不雅观。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劝不了刘山，会不会打起来。 “还剩一个包间，不过我们这里的包间要加20块的包间费。” “无所谓。帮我拿两瓶玫瑰汾，一瓶橙汁。” 张海东摆摆手道。 “好。” 包间还不算小，摆了八条椅子。 本来这里面就应该是人多的时候坐着吃饭的，自己和刘山两个人，确实奢侈了点， 他将不用的椅子都搬到了一边，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之后，轻轻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了起来。 这是昨天抽剩下的烟。 虽然抽起来有点辣，但是可以很大程度的缓解一下自己烦躁的情绪。 上次和白有容见面的，也是这个饭店。 当时同样是两个人闹矛盾，白有容抱起孩子便回了娘家。 自己先跟刘山聊了一顿，然后劝着他将白有容接了回去。 这次又是这个饭店。 不过主角是刘山。 事情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和调和，反而朝着崩盘的方向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刘山这次能不能回头。 他一口气抽了四根烟，包间里散不去的烟雾呛的他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没有去擦，只是愣愣的看着桌子。 呛成这个样子，反而还有一种轻松感。 能让他卸下那庞大的压力，暂时不去头疼。 这回，他没有上一次和刘山喝酒时的那般从容，也没有和白有容上次保证的那般自信。 这次，他只剩下了茫然。 电话响了起来，是刘山的。 “东哥，起床了没？我在路上，马上就要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山的声音。 “我已经到了。在包间里面，菜都点好了。你来了直接进包间找我就行。”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 刘山风风火火的进了包间，一推门，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他顿时被呛的连连摆手道：“东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要不是知道你在这个包间里，我还以为这里失火了呢！就是常年抽烟的人也扛不住这个呀！我先打开门走一走这股烟气！” 他将衣服搭载了椅子上，打开了包间的门。 张海东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一会，包间里的烟散了一个七七八八，菜也上齐了，刘山一屁股坐了下来。 “好家伙，点了这么多，咱俩能吃的完么？” 刘山看起来还是很轻松，打趣地说道。 张海东没说话，而是打开白酒直接倒满了两杯，然后推给了刘山一杯。 “咱兄弟俩啥也别说，先喝了这杯酒，在开始聊天。” 说完，他举起了杯子。 刘山怔了怔，不过同样也举起了杯子。 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酒精刺激下，两个人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拿起筷子夹了几口凉菜咽下去，张海东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如果不是昨天撞见你，是不是你离婚了我都不知道？” 他率先开口说话。 “不是。我只是……我的事怎么可能瞒着你？我知道你忙，只是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跟你说。本来就准备着等你忙完圣诞活动跟你说的。” 刘山解释道。 “是么？” 张海东感觉到酒劲上来了，他夹了口肉，然后盯着刘山道：“我上次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你和白有容的孩子已经一岁了。两个人十几年，风风雨雨十几年啊！你他妈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想找谁就找谁！你是玉皇大帝吗？” 说到最后，张海东几乎是吼了出来。 刘山一怔。 他没想到今天一开始，张海东就说这么重的话。 不过他并没有激动，反而很冷静。 夹了口菜，他这才淡淡的说道：“其实家庭压抑的原因，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白有容可能在你们眼里很好，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真的已经腻烦了，受够了。东哥，真的。” 他喘了口气，接着道：“她不像杜菁一样，杜菁可以忍着你，可以一个人养家养七八年，不给你一点压力。但是白有容不行，她无时无刻的都在给你压力，她需要在生活中占领绝对的主导地位，拥有一切的掌控权，你懂吗？东哥！” 第120章：无法挽回 “我就像那被束缚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明明有一双翅膀可以展翅高飞，却终日活在牢笼里，一天都不得自由。我已经快压抑到不能呼吸了，所以我要脱离牢笼，我要去呼吸自由的空气，我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呼吸你知道吗？” 刘山说话的声音有些撕裂了起来。 “我羡慕你们！你们每个人的生活或者家庭地位都不用像我这样，无时无刻的不被压抑着。你们很自由啊！但是我呢，我每天都在承受这种压抑的痛苦。所以上次跟你聊的时候我也说了，腻烦了！我真的是腻烦了！无论我多么低三下四的求回去，她都会当作理所当然，到头来还是会回到那种压抑的日子里。我受够了这种日子，受的够够的了！所以我在拼命的逃脱，正好这个时候，我遇到了黄文莹。” 刘山说着，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渴了，倒满一杯酒端了起来。 张海东跟上。 这次没有一口闷，一人喝了半杯。 喝完之后，刘山红着眼睛将酒杯放了下来，夹了几口菜。 然后重新打开了话匣子。 “黄文莹她也很苦，她也压抑了很多年，同样也没有人理解过她。 可以说我们两个人，都痛苦了很久，有着相似的共同感应点。所以，我俩的心灵才能慢慢的靠近。 当然，我是知道的，黄文莹有恩于你。因为她的坚持，你才能够进入花贺集团。我不应该去打你朋友的主意。 可是东哥，我真的没忍住！ 我对天发誓，我并不是真的想去打黄文莹的主意，我不是那种老色批，我是真心的付出了感情，是愿意和她朝着结婚的方向发展的。因为她可以理解我，包容我！甚至可以为我一件小小的成功而开心，却没有给我任何压力。我和她在一起能闻的到自由的空气……” 刘山喋喋不休的说着。 “刘山！” 张海东一声怒吼。 那声音在刘山耳边咆哮，似乎要将他吞没一般。 张海东死死的盯着他，满眼都是愤怒交加的眼神。 好像是咆哮的声音太大了，惊动了外面的人。包间门被打开了，服务员推门进来一看，却只看到了四目对视的张海东和刘山。她连忙道了声歉出去了。 盯了许久，随后张海东摇了摇头，只剩下了失望。 没错，全都是失望。 “刘山，我可能真的看错你了。人是会变的，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愿意为了爱情而付出一切的人了。 白有容可能真的没有杜菁那么善解人意，或者说没有杜菁那么容忍度高。可是这些年你看看你的环境和变化啊！ 白有容毕业之后就没有再去上班，她将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你们那个小家里面。你们从平房换成了楼房，有了存款，还有了你们的小宝宝，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啊！ 她为你倾尽了所有，是一个将所有年华都奉献给家庭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你和孩子。 你知道吗？ 你说她不通情达理，可是每次我死皮赖脸的去借钱，只要你借，白有容有不同意的时候嘛？无非是叨叨两句罢了！她要是不同意，干嘛不直接锁了你的银行卡？ 哪怕是上次因为我借钱之后她生气回娘家，也是她抱着孩子找到我，让我去跟你说的！ 这至少能证明，白有容不是真的要和你生气！ 她是爱着你的！爱着你们那个小家的！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你从一无所到有了儿子，有了一直陪伴着你的老婆！你还在想什么！刘山，你醒醒啊！你是疯了嘛！ 你真的就这样抛弃她，然后抛弃你们一起打造了十年的那个家嘛？ 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旦失去你，她的世界就会崩塌！就会摧毁！ 你会害死她的！ 你知道吗！” 张海东抓着刘山的衣领愤怒的咆哮着，整个包间里全都是他的声音。 刘山红着脸，一直都没有回嘴。 哪怕张海东的咆哮几乎要将他吞噬一般，他都没有回罪。 眼看着张海东坐下来，他才缓缓的开口。 “东哥，我也知道，十年的感情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沉迷在自我感情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当前一阵子她抱着孩子回了娘家之后，我终于有了私人空间，然后一个人在家里冷静下来，反复的思考了很久。 我发现其实我和白有容并没有爱情。我们只是一开始带着青春期懵懂中的喜欢，相互喜欢对方罢了。后来的结婚，也只是为了年轻时的不懂事付出该有的责任而已。 其实这个并不叫爱情。大概……大概真正的爱情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抽在了他脸上。 他脸上顿时起了一排五指印。 “我真的看错你了，刘山，真的……” 张海东气的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他没想到，刘山竟然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十年的感情啊！ 只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白有容陪了你十年啊！你竟然能说出这话来！你逼脸何在！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完全可以照着我的脸抽回来！后半辈子，算我张海东再也没有你刘山这个兄弟！咱俩从此都是陌路人！你的钱，我会尽快还清！” …… 空气有些凝重。 刘山怔住了。 他张了张嘴，并没有还手。 顿了一会，他这才捂着红肿的脸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东哥。你打我的这个耳光，是应该打的。毕竟当年追白有容，我一直花的都是你的钱。 可是我还是要和你说明白。 你不在我这个立场，很难理解到我的痛苦。 其实在很多时候，并不是陪伴就好，并不是喜欢就好。而是真正的合适才是最好。 华夏每年有四百五十万对夫妻离婚，将我俩放进去，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罢了。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刘山说着，两行泪流了下来。 似乎是情绪有点压不住，他端起剩下的半杯白酒一饮而尽，然后这才瞪着眼喘着气道：“你们都理解白有容的苦，都能看到她的付出。 可是我呢？谁又理解过我！我就像一个无人关怀的野孩子一般，所有人都觉得我坚硬不催！没人会在乎我的感受！ 所有人都在劝我，希望我能理解家庭，理解白有容。可是有人劝过白有容吗？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的苦闷因该找谁去说！因为最后的答案，必然是叫我忍！ 直到我遇到了黄文莹！ 东哥，遇到黄文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宝藏！ 她可以理解我的苦！可是包容我！可以给我独立的思考空间！ 我不奢望太多，这些最简单的，就足够了！ 我会用后半辈子去守护我和她的爱情！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志同道合一生的人么？ 我长大了，也找到了！ 我并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抛弃家庭和儿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抛弃家庭和儿子。只是那个家庭不再适合我了。 如果白有容不愿意出钱养孩子，那么就我来养。如果白有容愿意养孩子，那我就净身出户，所有的财产全部都留给白有容和儿子，并且我会按时支付抚养费，直到孩子结婚。 我这样做，算不算是有良心？ 算不算是最好？ 世界上能有几个男人比我做的更好？ 孩子才一岁，以后还有很漫长的时间在等着他。我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给孩子和白有容。这样做还不够吗？ 应该足够了吧！” 刘山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像是无声的暴风一样，让张海东的内心翻腾了起来。 他彻底凉了心。 以他对刘山的了解来说，他虽然愿意听自己的，可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基本上就难以挽回了。 也就是说，这段婚姻，已经凉凉了。 张海东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出轨的是刘山…… 不是吗？ 白有容十年的陪伴，难道仅仅换来一句不懂事，很压抑，就可以分手吗？ 仅仅是以后愿意给钱，所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母子俩自己生活吗？ 庄严的婚姻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画上了句号？ 白有容甚至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她只有被通知的权力！ 仅仅是因为刘山不爱了！ 何其悲凉！ …… 张海东由衷的为白有容感到不值。 看到张海东痛苦的样子，刘山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东哥，爱情其实是一场对等的游戏。她爱我，我也爱她，这场游戏才能继续玩的下去。如果她爱我，我不爱她，那么这样的爱情注定不会长久。没有一个爱情是在不对等的情况下走到最后的。空壳的死亡婚姻，不应该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刘山的话是实话。 却很冰冷。 话语间透着冷漠的无情。 难道人，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吗？ 张海东知道无法在劝，当下平缓了一下情绪，这才问道：“你跟白有容提离婚了吗？” 第121章：最后的希望 “还没有……” 刘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我想再等等，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然后坐下来和她认真的说明白。不管她怎样，我都不会再回头。” 刘山说到这里，仰头看了看，然后感叹道：“我到时候就应该彻底的解放了吧。我真的很期盼那种多年束缚我的绳子断掉的那一刻，我应该多么自由啊！” 他眼神中，是无限的向往。 ……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 里面的人这么想爬出来？ 婚姻真的是一座围城吗？ 城里的人这么渴望自由？ 张海东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全力了，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办法。刘山和白有容的这段婚姻注定难以挽回了。 他浑身充斥着一种无力的感觉。 在热血的少年时期，或许刘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那会大家都是纯洁的友情罢了。 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谁都别想着轻易的能说服对方，那是不存在的。 因为成年人的三观已经定型，并且拥有着强大的自护决断能力。 没有人可以轻易的被改变。 他叹了口气，只能试着说最后一个话题：“那黄文莹呢？你有没有考虑到黄文莹未来的处境？如果她嫁给你，必然会承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万一别人说她是小三……” “不用过度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我俩是真心相爱就好。黄文莹的事就别说了，东哥，我想自己处理。” 刘山郑重的道。 张海东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这是典型的护食的表现，也就是说刘山已经将黄文莹纳入了自己保护的范围。 别说现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刘山现在已经铁了心，没有一丁点的缝隙。 甚至连一丁的点空气，都渗不进去了。 张海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和刘山吃完了饭。 买单的时候他还是抢着买了。 虽然今天喝了一斤白的，但是他没有醉。 他下意识的不再想欠着刘山。 目送刘山上了出租车之后，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卖部里，拿了一盒烟。 轻轻的点燃，一口眼圈吐了出来。 舒服…… 刚吃完饭，身上还是热乎的，甚至还有一些疲倦的感觉。 但是这口烟，一下子让他精神了不少。 带走了一丝倦意，还带走了一些烦躁的情绪。 难怪都说：饭后一根烟――赛过关公。 此言不虚啊！ 抽了一会，伴随着不断地思考，张海东又迷茫了起来。 他承认，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 跨越了恋爱一步走到婚姻，可能对婚姻和爱情的理解还没有那么深刻。 但是他依然有资格去指点一下刘山的人生。 毕竟，这是自己最好的哥们。 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那种。 他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刘山挣脱了所谓的“束缚”，然后有一天再后悔着求回来。 是白有容那少女的光环褪色，所以才导致了刘山的腻烦吗？ 在张海东看来不是。 上次见面之后，至少张海东能感受得到，白有容依然是当年那个纯净的少女，她的眼神里没有那么复杂，甚至不带着一丝的杂质。 只不过她长大了很多，变得更加成熟了。 不再像当年那般任性和自私，而是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了家庭里面。 更简单直白的成了一个家庭主妇。 这种性格应该能更加能够维护爱情才是。 至少生了气，还是要求着刘山接回去的。 只是刘山不爱了…… 白有容会同意离婚吗？ 想到这里，张海东想到了杜菁。 没错，当年身体里的这个“自己”想和杜菁离婚，杜菁甚至一度知道了“自己”出轨，但是都没有离婚。 甚至在前一阵子自己翻看私密日记的时候，杜菁都没有和自己离婚。 是杜菁不想离婚吗？ 张海东早已经得出了结论。 杜菁并不是不想离婚，没有人愿意委屈自己，无数次的去成全别人。 她不想和自己离婚，仅仅是因为那简单的母爱，伟大的母性。 如果没有女儿倩倩的羁绊，相信杜菁早已经离开自己，解脱这无奈的枷锁，向外飞走了吧。 白有容比杜菁付出的更多。 张海东害怕…… 害怕白有容的世界崩塌之后带来的那种恶果…… 他不敢想象…… 那道伤口…… 或许三生三世都不会复原…… 他还能试着挽回刘山的婚姻吗？ 张海东吐了口烟，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黄文莹。 既然自己在刘山身上打不开口子，那么黄文莹身上呢？ 是否能打开这道口子？ 让黄文莹给予刘山一次寻找恋情的打击，受到打击的刘山会不会回到白有容身边？ 应该会吧！ 应该还能想起白有容的好吧！ 人就是对比，对比之后，才能发现原来所拥有的美好。 当然，张海东知道，自己能进入花贺集团，靠的全都是黄文莹。 她是自己的恩人。 而且黄文莹的母亲也病重了，她母亲最终的遗愿，也只是想看着黄文莹嫁一个好人。 她母亲知道黄文莹和刘山吗？ 应该是知道。 但是张海东想阻止这一切。 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边幸福，却造成了另一边的悲剧。 那样对白有容不公平。 只有黄文莹来打开这道口子，才有机会挽回刘玉山的婚姻。 哪怕自己会遭到黄文莹的羞辱，或者遭受到刘山的远离，他都要去试一试。 救赎别人的人，往往会被拉下地狱。 但是他依然不会后退。 他只是希望，刘山的婚姻不要结束的那么快，不要那么早的去摊牌，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去试试。 …… 想到这里，本已经凉了心的他再次有了信心。 将吃完的烟嘴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然后用脚搓灭。他这才快步地走向了旁边的水果店。 本来今天是答应女儿要陪着女儿玩耍的，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基本没戏了。 因为他决定晚上就去找黄文莹谈谈。 越快越好。 至于女儿，反正还有好几天假，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陪她。 水果店里的香蕉是三块钱一斤。 摸了摸口袋，刚才买单花了三百八，还剩两百二。 这是现在家里仅剩的钱了，他买了二十块钱的香蕉，然后匆匆忙忙的便朝着家里走去。 …… 杜菁正陪着女儿在小床上学习诗歌，欢快的朗颂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看到浑身酒气的张海东进门之后，女儿率先从床上跑了下来，一下子跑到张海东跟前道：“爸爸，不是告诉你不允许喝酒么。你也答应了我不喝酒啊。你每次喝酒都要妈妈伺候你，还会吐，妈妈得多辛苦啊！” 看着小大人一样的倩倩，张海东弯下腰来轻轻的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 “宝贝，爸爸知道错啦！爸爸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一定不会喝酒的。乖，这是爸爸给你买的香蕉，你每天吃两根，好不好？宝。” 倩倩摇了摇头，然后认真的将小手点在了张海东的额头上道：“我不要香蕉，你这是贿赂。那你下次答应我，可不许再骗倩倩了。爸爸跟倩倩说过，骗人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 “好的，爸爸知道了！” 张海东举起手来发誓道：“爸爸向你保证，下次只要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再骗你了。否则，爸爸是小狗！” 张海东说完，轻轻的用鼻子蹭了蹭倩倩。 倩倩闻到浓烈的酒味，终于是害怕的躲进了杜菁怀里。 能看得出来，虽然张海东在重生之后跟倩倩非常的亲近，但是之前酒后给倩倩心中留下的阴影，依然是挥之不去。 她反应过来了。 害怕了。 “宝贝，没事，乖。爸爸说以后不会再骗你，那就一定不会再骗你了。如果他再骗你，妈妈就帮你揍他。别害怕，宝，你爸爸是真的爱你的。” 杜菁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脑袋说道。 她将香蕉拿了过来，然后给女儿剥了一根，这才哄着女儿钻进了被窝里。 张海东将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的挂在了衣架上。 洗手间洗了几把脸之后，这才回到了房间。 杜菁早已经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轻轻的递给了他：“喝完酒之后渴了吧，赶尽喝点水，不要一会又口渴的睡不着。” 张海东一阵心暖。 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的便一饮而尽。 杜菁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劝好了没有？刘山愿意回心转意吗？” 张海东摇了摇头。 “他不愿意？要不我再打电话劝劝。我是他嫂子……” “不用了。” 张海东摆摆手。 “他铁了心的要离婚，谁都拦不住。现在谁劝都没用。” “他已经这样了？日子过得多好啊！有老婆，有孩子，有大房子。日子那么有奔头，为什么要离婚？” 杜菁也是一连串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婚姻压抑的太久了，他想要自由……” “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自由！都是借口！” 杜菁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那句话的意思，显然是――渣男！ 顿了一下，杜菁又问道：“那……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第122章：罪恶感 张海东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刘山那里肯定是没戏了。我决定晚上去找黄文莹谈谈，看看从她那里能不能打开一个口子。如果能从黄文莹那里打开一个口子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挽回的余地。因为很多东西都是比较过才知道好。外面的不好，刘山自然就会想起家里白有容的好。” 张海东缓缓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杜菁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 仔细一看，杜菁的眼神里夹杂着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失望，痛苦，烦躁…… 张海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赶忙轻轻的抚摸着杜菁的脑袋道：“对不起，我只是就事论事的在说刘山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其他指向。你不要多想，老婆。” 杜菁听到他这话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张海东看着点头的杜菁，内心又是一阵愧疚。 猛然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一阵恶心，随后胸口一阵翻涌。 他连忙起身冲进了卫生间，然后呱呱的吐了起来。 “啊！” “呕！” 巨大的呕吐声伴随着倾泻而出的呕吐物，他将今天中午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只觉得火辣辣的胃在不停的翻腾，而且脑海里那种负罪的念头更加的深重了。 杜菁跟了进来，然后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道：“是不是吐不动？看把你难受的！刚才肯定喝多了！以后还是得少喝酒，不是不喝酒就办不了事。喝酒伤胃伤身体，懂吗？” 她谆谆的教诲道。 伴随着杜菁的拍打，张海东又是一阵呕吐。 呕吐的剧烈劲头让他渗出的眼泪都蒙住了双眼。 然后只觉得嘴巴里酸的要命，几乎快要将胃酸都吐一个干净。 一时间已经是满嘴的酸气了。 过了许久，眼看着实在是没有呕吐物之后，他终于准备起身喝水。 而杜菁在此时已经适当的端来了一杯水，张海东连喝两大口，然后将嘴里的酸味狠狠的漱了一下。 终于是舒服了不少。 洗了一把脸，整个人瞬间又变的清醒了一些。 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进来，眼泪婆娑的道：“爸爸，都说你别喝酒了。你每次喝完酒之后都会晕，都会吐。你多难受呀！” 看着地上满脸泪痕的女儿，张海东愧疚无比。 他低下身来红着脸轻声道：“对不起，宝。爸爸发誓，以后都不会这样喝酒了。你别哭了，乖乖的跟妈妈去睡觉。” “不许骗人……” 倩倩不相信的看着张海东。 “你放心，一定不会骗你。” 再次得到许诺之后，女儿这才跟着杜菁出去了。 张海东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终于是好了不少。 刷了一遍牙之后，他终于是冲干净了马桶，然后走了出来。 杜菁正在客厅的小床上抱着女儿，不停的哄着。 显然，自己醉酒依然在女儿心里有很深的阴影。 “好受点了吗？” 杜菁轻声问道。 张海东点点头。 “行了，今天没能劝刘山回头，我知道你心情可能不太好。我就在外面哄女儿睡觉吧，你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进去睡一会就行。有什么事就喊我。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找黄文莹谈。你也不用太自责，虽然白有容很好，可是我们也并没有站在刘山那个位置上，理解不了他内心深处的苦。所以，尽力而为就好，压力不要太大。” 杜菁安慰道。 “好。” 张海东点点头走进卧室，然后躺了下来。 他之所以猛然间犯恶心，是因为他从自己说的话中联想到了自己。 联想到了自己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 “自己”也曾经出轨过别人。 …… 刚才他下意识的告诉杜菁，要拿外面的和家里的作比较，其实就是将自己的另一半物化了。 他将自己立在了中心，而将别人都当成了工具人。 这是完全不尊重另一半的做派。 曾经给过伤害的杜菁在无形之中又被自己撕开了伤口，所以才会有那种复杂的眼神。 只是她依然善良，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她将这个问题当成了自己下意识的心情不好发泄而已。 而张海东发现，自己现在在哪些方面，都会有这些做派。 当刘山的婚姻出了问题之后，他不曾有过深入了解，只凭着自己的一翻猜测，甚至是一厢情愿，便擅自将“婚姻终究会腻烦”的理论强行加在了上面，加在了无辜者的身上。 而这些，只不过是自己为曾经犯下的错找一个借口罢了。 用强加概念和对比物化的方法来给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洗白，甚至也在不由自主的为刘山犯下的错洗白。 认为出轨之后比较一下就能回归家庭。 将这些事都当作了很轻松的事。 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张海东心中自问自答道。 他还没有彻底的被这个社会物化，所以反应过来，会有一种罪恶的感觉。 这种无形的罪恶感，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他的恐惧心理。 让他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或许这就是自己被社会改造前的阵痛吧。 经历过这次阵痛，就能成熟许多了。 只是，下次自己一定要记住，不能再伤害杜菁了。 …… 呼！ 脑海中思路捋顺的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拼命的摇了摇脑袋。 不能再这样了。 要改变自己的思想，决不能让自己的思想堕落成无限开脱洗白错误的那种。 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变成那样，那杜菁和女儿…… 他不敢想自己会堕落成什么样子。 他要将身心全部都放在女儿身上，要让这个家变得更好起来。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犹豫，而是抬起手拨通了黄文莹的电话。 “喂，海东。稀罕人啊！你最近这成绩不错，都懒得搭理我了。听说你这次圣诞节活动销售已经破了纪录了，将光影集团打的满地找牙。今年咱们集团的优秀员工就是你了。怎么，打电话是不是要请我吃饭？” 电话里传来了黄文莹的声音。 “我……啊……那活动也就凑合吧。刚忙完，正好今天休息。” 张海东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临上阵说话竟然还结巴了。 “好好休息。你这样的员工公司可得保护起来呢。说起来还是我拉你进来的，这次我脸上都有光。” 黄文莹笑着道。 “啊，多亏了你拉我进来，才让我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我找个机会得好好感谢你一下。那个……我刚才和刘山喝酒了……” “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我这里躺着呢，已经睡着了。看他样子是又喝多了，可能要到晚上才能醒酒吧。” 黄文莹道。 不回家？ 直接去了黄文莹那里？ 听到这话，张海东顿时觉得刘山的婚姻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黄文莹压根都没有避讳自己。 显然已经不在乎了。 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咳嗽两声这才道：“嗯，他喝了不少，平安回去就好。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晚上单独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张海东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都没有说话。 张海东也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的等着黄文莹的回答。 “好。那约在哪里？你们家那边的小饭店？” 黄文莹没有问谈什么，不过显然心里也清楚。 “不用，北区这边太远了。就在你那附近找个咖啡馆或者茶馆吧。我过去找你就行，就聊一会就走。” 张海东回答道。 “好。我在公司宿舍这里。” “那就下午五点见！” 张海东约好了时间，终于挂掉了电话。 黄文莹同意了。 但是和之前想象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到随便去对方那里了。 看来这事又难办了不少。 一定要简单扼要啊！ 他思索着晚上即将到来的对话，然后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口干舌燥的他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在呼喊。 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便看到眼前放着一大杯水。 口干舌燥的他迫不及待地端起水便灌了进去，一口气喝完之后，这才定睛看着眼前的人。 是杜菁。 “你不是约好了五点和黄文莹见面么？现在都已经四点多了，快醒醒酒，赶紧准备出去坐车了。” 杜菁轻声提醒道。 张海东这才一惊，猛的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四点一刻了。 要不是杜菁叫醒自己，那铁定是要放了黄文莹的鸽子了。 他赶忙穿衣服下地，用最快的时间去洗漱了一下之后，这才准备出门。 “老公，你身上那两百块钱够吗？实在不行的话，我去跟张姐先预支点工资，微信转给你。不要让那人家买单就行。” 杜菁轻声道。 “就是去喝杯茶，谈谈心。应该是足够了。你放心，我聊完就很快回来。” 张海东说完，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 下午的寒风又要比中午更冷了一些，路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了。 在寒风中等待了许久之后，张海东终于是坐上了公交车。 第123章：爆发 车内的风是温暖的。 不久之后便冲掉了张海东身上的寒气。 可能是临近下班的时间，所以坐车去市区的人少了不少，让张海东坐了一个非常舒适的位置。 温暖的空调风吹拂着脸庞，看着车窗外缓缓而过的景色，他不停的在脑海中组织着自己一会要和黄文莹说的话。 无论如何，他希望能够直击黄文莹的心灵，从她这里打开一道口子。 当公交快要到站的时候，他接到了黄文莹的电话。 “我在百草书屋里面，七号包间就是我，你直接进来找包间就行。对了，你喝什么口味的咖啡？” 黄文莹在电话那头问道。 “随便吧。热个身子就行。我也快到了。” 张海东回答道。 “好，我等你。” …… 没过一会，晃晃悠悠的公交车终于停在了车站。 张海东裹了裹衣服，这才走了下来。 车里的暖风吹久了，一遇冷风，整个人都冻的浑身打哆嗦。 打了几个摆子，他这才快步的走向不远处的咖啡馆。 这是附近最出名的一家咖啡馆了，号称古风类的咖啡馆。 不过张海东每次看到这个名字，都会想起初中语文课本上的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不知道老板取名的时候有没有借鉴过这两个名字。 平时附近的情侣们和上班族都喜欢来这里坐着，听说这里面坐着，要比星巴克舒服很多。 今天正好能感受一下了。 果不其然，张海东一进门就被这里的古风装修震慑住了。 豪华的红木桌子做成了古典式的八角形状，顶上是的古风阁楼。在大厅的正中央，还坐着一个穿汉服的，弹着琵琶的女艺人。听那个曲子，似乎是《琵琶行》。 所有的一切都让这里显的是那么的有格调。 也难怪大家都说好。 名副其实。 情侣们腻歪的坐在桌子上，听着琵琶曲，喝着咖啡，安静的聊着什么。 时不时便能看到女孩子咯咯咯的在那里笑。 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 “您好先生，请问几位。” “哦不，我是来找朋友的。我朋友在这里开了七号包间。” “好，我带您过去。” …… 包间里是一张四方小桌子，不同的是上面有很多图案，都是情侣之间的甜萌图案，似乎是用来调动情侣间的气氛的。 正对面还放着一个大鱼缸，红色的小金鱼正在里面快活的游走着。 而黄文莹坐在小桌对面，轻轻的搅动着咖啡。 张海东看到她，顿时直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和刘山恋爱了的原因，一向高冷喜欢穿正装的黄文莹竟然破天荒的穿了一身粉色的衣服，让她原本有些霸道冷酷的职场女性气质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反而看起来增加了一些可爱的感觉。 难道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年轻？ 看到张海东在原地愣着不动，黄文莹顿时抿嘴一笑。 “怎么，才几天没见，就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还是说看到我换衣服之后变可爱了，现在又有些喜欢我了！这身衣服可是歌莉娅公司最新的甜宠装，你觉得怎么样？” “好……挺好看的……” 张海东回答道。 “仅仅是好看？” “呃……看起来还很可爱？” “对啦！就是可爱！甜宠装就是专门来让人怜爱的！” 黄文莹笑着道。 张海东这才坐了下来。 “我给你点的是原味咖啡。你说随便点的，不介意吧。” “没事，我不挑食。我什么咖啡都可以喝。” 张海东拿勺子搅动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喝了一口。 一股甜甜的，暖洋洋的味道顿时涌了上来。 这包间里还有空调吹着，张海东便脱掉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怎么看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刘山回去之后整个人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躺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动都不动一下。我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他的外套给他下掉。让他睡的好了一些。对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谈，尽管说。” 黄文莹笑着道。 张海东咬咬牙，轻轻的搅拌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这才道：“是刘山和你的事。” 听到这话，黄文莹怔了一下。 不过她似乎早有预料，随后点点头道：“你说吧。” 是一个智者。 在张海东眼里，黄文莹一直都是一个超级职场女性，聪慧无比。 能在职场上如鱼得水的人，都是聪明人。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她早就知道自己要谈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的沉着冷静。 这样双方的谈话或许更好进行一些。 “他有老婆和孩子，他还没有离婚。他老婆是从高中时候就开始恋爱的，我一直看着他追到手。是一个很专一的，陪伴了他十年的女人。孩子是他们这些年爱情的结晶，是去年才刚出生的，刚好一岁。” 将组织好的语言过了一遍，张海东缓缓的说道。 “……” 黄文莹沉默了。 她脸上的凝重代表了此时的心情。 而手上快速搅动咖啡的动作，则是代表了她此时的心态。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这才道：“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有对我说过谎，从一开始追我他就向我坦白了的。不过他跟我认真的解释过了，他已经不爱了，要放手。那都是他的家务事，他一定会处理好。” 黄文莹郑重的说道。 “……” 张海东愣了一下，随后连忙道：“那既然你知道他有老婆和孩子，为什么还要答应和他在一起呢？你和他在一起，他老婆是不知道的。如果他老婆知道了，你知道会有多伤心吗？你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他，所有的事，都让他自己来解决。这些事我参与不了。既然他已经心灰意冷了，那么就应该他去处理那些事情。而不是交给我来处理。不用找我来要什么看法。” 黄文莹掷地有声。 张海东愕然。 这番话说的是没问题的。 毕竟是刘山主动追的，人家只是被动接受。 管好自己的人永远比管好别人要强的多。 因为这些事也全都是刘山处理的。 不过他随后立马明白了。 黄文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似乎在逃避什么。 看来一定要加大力度和她说，这样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直接说道：“你应该知道，一个结了婚的人，尤其是男人，是有很重的家庭责任感在肩膀上抗着的。 他的所作所为，一定要去考虑到另一半，考虑到孩子。 如果他连最基本的家庭责任感都丧失了，那你觉得，这样道德败坏的人，还有机会能再次肩负起家庭的责任来吗？ 是的，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家庭责任更是一种义务，一个人只有长期愿意肩负责任，那才会成为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我觉得既然选择了婚姻，就应该自始至终的。” 其实张海东也有些心虚。 别看他满嘴的义正言辞，实际上他也撒了谎。 至少之前的那个“自己”，也是出了轨的。 严格来说，他是没资格这么说的。 不过只有这样的义正言辞，或许才能说服黄文莹。 “而且，你现在就和刘山在一起，也是极度不道德的。无论在任何人看来，你现在的身份都是小三。小三这个称号，你是知道的，一直都是带着唾骂的称号。你也不会愿意让这样的称号一直伴随在你的左右吧。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层面，你都是站不住脚的。” 说到这里，张海东看着黄文莹正声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开刘山，去寻找一个更好的良人。可以吗？天下之大，哪里寻不到一个自己所爱的良人？” 说完，他紧紧的盯着黄文莹，等着她的回答。 黄文莹一直都没有说话。 听到张海东最后的要求之后，她的脸色终于是沉了下来。 看着黄文莹有些不善的脸色，张海东疑惑道：“不可以离开吗？是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任何麻烦！我就是不愿意！” 黄文莹声音极大，她终于爆发了。 “你只会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你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吗？你有站在刘山的角度想过吗？你没有！你只想把你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强行加在别人身上！” 黄文莹的声音很刺耳，张海东只能听着。 “你有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刘山？他很累，他累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每天晚上下班回家，他还要去给老婆和孩子做饭！如果做的不满意，或者太累了不想做，点个外卖。就会发生争吵，甚至是一顿无端的指责！自己想借给朋友一点钱，老婆也要发脾气。要跟领导去应酬，老婆也会喋喋不休的闹腾！除了发脾气和闹别扭，夫妻之间连正常的交流都没有了！你觉得这样的婚姻继续存在下去，还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黄文莹大声的问道。 “作为朋友，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帮我去想过问题！我已经29岁了！29岁了你知道吗？29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绝望的一个年龄！再过一年，我就属于大剩女了！属于高龄产妇了！跟我一样的同龄人，哪个不是抱着几岁的孩子过日子，除了我！我爸妈为我奋斗了一辈子，直到他累死，也没有看到我带着男朋友回家！现在我妈也是绝症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妈也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吗？凭什么！你凭什么！” 第124章：各有各的苦 大声的质问似乎触动了黄文莹内心深处某个敏感的地方，她脸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手一抬要去擦，似乎是没有注意桌子，咖啡顿时被打翻，倒的满桌子都是。 张海东愕然。 他想伸手，却又缩回了手。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加重一下语气，黄文莹却爆发的这么厉害。 好像是触及到了她的逆鳞一般。 犹豫了一会，张海东呆在了原地，一时间嘴里说不出话来。 而黄文莹那冰冷眼神中，明显带着一股怒意。 “谁没有父母？谁希望养育自己成人的父母遗憾而去！平心而论，你能做的到吗？” “往高尚点来说，我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不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人世间，所以才愿意和刘山谈恋爱。 往俗气一点讲，我就不能让自己有个爱情？ 我也很孤独，我也很寂寞！ 我不想像那些孤独的单身狗一样，年纪轻轻的就过上那种孤寡老人的日子。除了上下班，就是躲在宿舍或者出租房里打王者，吃鸡。得过一天，且过一天，看不到任何未来的希望。 那种单身没希望的日子，活着和死了又什么区分别？ 我也想在我累了的时候有人陪我谈谈心…… 我也想在我困了的时候有人帮我盖盖被子，给我讲个故事抱着我睡觉…… 我也想在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有人关心我一下，哪怕是递一片药，一句安慰…… 我也想在大姨妈来了痛不欲生的时候有人给我端一杯热水，没有奢求太多，只要他跟我说一声：多喝热水。我就能满足了！ 我的要求很高吗？ 一点都不高！ 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不想！ 我和你不一样，你早早的就有了老婆和孩子，你早早的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两口子互相帮助。 可是你想过我吗？想过我吗？” “你没有！” 黄文莹哭着怒吼道。 似乎是声音太大惊扰了外面的人，琵琶声突然间断了。 服务员敲了几下门，然后轻轻的推开。 当她看到倒在桌子上的咖啡，还有满脸泪水的黄文莹时。 赶忙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的退了出去。 “我没有奢望我的另一半是什么白马王子，只要他脚踏实地，只要他是真心对我好，那就足够了。 我想和他认真的谈一场恋爱，然后一起宣誓，进入婚姻的殿堂。我不需要他将来有多大的成就，只要有工作，只要愿意为了我和宝宝努力就好。我们一起为我们小小的家去努力，共同抚养我们的小宝宝，让宝宝平安的长大就好。 这就是我对爱情最简单的梦想。 我曾经也试着有过一段爱情，可是那个男人还没有陪我走多远，就去选择了更好得到的别人。 你知道我那会对爱情有多么绝望吗？ 我以为付出一切就可以得到回报，可事实却狠狠的打了我的脸。 比悲伤更悲伤的是空欢喜。 现在我的现实，都是我当年用眼泪换来的大彻大悟，你知道吗！ 所以碰到刘山这样的男人，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不可能拒绝掉这样上门的缘分。 不管是破坏别人婚姻，还是什么别的说法，我都认了！” 黄文莹哭着说了一大堆。 好像是哭的太久导致供氧不足了，她似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扶着桌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嗽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满眼通红。 张海东只能思绪纷乱的坐在原地。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罪恶感更加严重了。 黄文莹现在的状态，就是自己逼的。 咳嗽了许久，黄文莹终于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巾纸，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 稍稍的缓和了一下情绪她这才又说道：“你满口仁义道德，事实上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站在我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只是一味的站在道德高地上去指责别人，将你自己的观点强行加在别人身上。你知道吗！ 你考虑过别人吗？ 没有！ 你考虑过别人要怎么活吗？ 没有！ 你只顾着你自己的观点，你只顾着你自己的立场！ 你只是为了宣泄你自己的自私，将所有的道德瑕疵都压在别人身上！ 这公平吗！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不要永远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压人！” 黄文莹带着一腔的愤怒。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空气凝固了下来。 张海东愕然的看着黄文莹。 他手中搅动咖啡的勺子都静止了。 巨大的错愕中，他的脑海中无数的思绪正在剧烈的冲突。 在来这里之前，自己的立场是没问题的。 至少刘山和黄文莹是站不住脚的。 所以他还抱着说服黄文莹的希望。 可是现在，似乎黄文莹说的也没错。 好像是自己自私了。 自己从一开始就觉得白有容是正义的，从来都没有站在刘山和黄文莹的角度去考虑过。 甚至认为，这样的人，是没必要站在他们的立场去考虑的。 可是黄文莹说的没错，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你不去站在她那个角度，永远看不到她的苦。 其实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真正的感同深受的。 尤其是对于成年人来说，基本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去考虑问题。 对我好的人和对我利益好的人，我就会选择站在他那边，而不会站在另一边去分析问题。 这就是情感和道德的纠纷。 所以，在这件事情里，黄文莹是没错的。 她只是在偶然的时间里遇到了喜欢自己的人。 白有容是没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安静的受呵护着自己的家。 或许错了的，只有刘山。 是他不应该这样去做。 他至少不应该在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就去追黄文莹。 他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得回去找刘山。 可是刘山那里，基本没希望了。 所以这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死局。 除了刘山本人，谁都无法挽回。 正如同自己跟刘山谈话之后想过的。 其实决定爱情期限和开始的人不是生活，而是我们每个人自己。 哎…… 张海东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只觉得自己剩下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全部都被憋在了心里。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犹豫半天，他这才动了动嘴，只说出了一句话： “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他道歉道…… 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话，应该是说不出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 或许能让黄文莹心里稍微的好过一些吧。 黄文莹对道歉不置可否，她看着张海东正声问道：“海东，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两个女人，一个陪你十年，一个愿意等你十年。你会选哪个？” “我……” 张海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看着张海东哑口无言，黄文莹挎起了自己的小包，走出了包间。 “砰！”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惊的张海东猛的一跳。 他知道，那是黄文莹在发泄。 至于那个问题，他真的答不上来。 他静静的坐了一会，本来不想浪费，想喝完咖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咖啡到了嘴边，他只觉得一股恶心，几乎要吐出来一般。 喝不下去了…… 起身穿好衣服，走到了前台。 “你好，七号包间消费多少钱？我结个账。” 张海东掏出钱说道。 “先生，不用了。之前走的那位女士已经结过账了。” 服务员笑着说道。 张海东再次愕然。 他装好了钱，然后出门走到了公交车站。 天已经完全黑了，寒风冻得他一阵哆嗦。 许久，最后的一班车终于是像是老牛一样，载着一车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车上的人都塞满了，都是朝着北区回去的租房打工人。 张海东被挤的没地方站，只能挤在了公交车下车的后门处，这里还有一小片空地，终于是让他稍稍的松了口气。 手机响了，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是微信的提示信息。 赶忙解锁打开，这才发现是刘山发过来的。 “东哥，莹莹回来了，她哭的很厉害。我知道你找她谈话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的家庭着想。可是你的出发点一开始就是错的，因为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你就不要管着我们了。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好，那就让我自己来做决定，自己来做选择，好吗？” 看着刘山这条信息，张海东心中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一般，五味杂陈。 说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他知道，刘山和白有容的缘分，已经彻底的断了。 再无可能和好。 当下回了条信息道 “好。” “嗯。她遇见的我，是被家庭和社会打磨过的我。她没有见过我的青春，认识我的时候，已经是待婚的年龄。所以她真的很可怜，我想用一辈子来守护她。谢谢你，东哥。你为我们祝福就好。” 刘山信息很快又发了过来。 张海东看了看，再次回了一个字：“好。” 随后便将手机关掉，装进了口袋里。 晃悠了老半天，终于是回到了家门口。 张海东下了车。 第125章：摊牌 依旧是披着寒风回到了家。 女儿正在杜菁怀里坐着听妈妈讲故事，当她看到张海东进门之后，立马便跳下来冲进了张海东怀里。 像是小狗嗅食一般，细细的闻了闻张海东身上没有酒味之后，高兴的扭过头跟杜菁喊道：“妈妈，爸爸这次出去没有喝酒！” “那是当然了！你爸爸怎么会骗你，他以后尽量都不喝酒了！” 杜菁笑着说道。 “嗯！那我要亲爸爸一口。” 倩倩道。 “好。” 张海东弯下腰轻轻的将女儿抱了起来，然后将自己的脸贴过来道：“来吧，爸爸等着呢。” 说着，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mua！” 女儿狠狠的在脸上亲了张海东一口，这才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儿，张海东笑了笑，他将衣服挂好，然后便进了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失不见。 他打开水龙头，像是需要寒冷一般，大把大把的用凉水冲着脸。 他要将自己今天所有的烦躁和憋屈全部都冲刷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了头。 镜子里，是自己那张冰冷的脸，不带一丁点的温度。 还有那呆滞的眼神中，带着无比的烦躁和阴郁。 哎…… 他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后，这才洗漱好走了出来。 杜菁已经哄着女儿进了被窝。 女儿在被窝里开心的抱着自己的白雪公主。 他回到了屋子里，杜菁也跟了进来。 随手关上了门。 张海东本来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颓废的坐在了床上。 杜菁也沉默了。 许久，杜菁这才坐到了他身边：“刘山的事怎么样了？是不是黄文莹也……” 其实张海东心里装不住事，杜菁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一个七七八八。 张海东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说道：“刘山那边肯定是没戏了，他说自己太压抑，不爱了，铁了心的要离婚。现在黄文莹这边，人家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到最后我发现，我都不知道去找谁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好像谁都没有错，好像谁都说不得。或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个死结。” 说完，他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刘山的信息让杜菁看。 看完刘山的信息之后，杜菁也沉默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坐在了床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菁这才冷不丁的道：“古话都说得好，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何况你只是他们的朋友。既然劝不了，那你也不用太难过。你已经尽力的去做了，不是么？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无论未来后果如何，相信他们都会为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去买单。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好了，明天我就要开始上班了，元旦之前女儿就要放寒假，你早点起来去送女儿上这最后几天学。” “……” “好。” 张海东点了点头，终于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这才进了被窝。 躺进被窝的他闭上了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刘山这件事给了他强烈的挫败感，他只觉得胸口依然憋的厉害，让他非常的难受。 他睁开了眼睛，完全没有一点倦意。 杜菁看着无比难受的张海东，她轻轻的贴了上来：“你是不是还是心理不舒服？其实你压根都没必要这么激动啊。无论是挫败，还是遗憾。只要你尽力了，说到位了，那就完全可以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难不成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你还觉得谁能说服谁么？只有妥协，没有说服。你明白吗？” 杜菁解释一番，看着还在难受的张海东，她轻轻的将腿架了上来。 “要不你泄一泄你的压力吧！” 张海东扭过头来。 杜菁是个好妻子，她总是在适当的时间用最合适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或许现在能让自己解压，最合适的，就是这种方式了吧。 张海东死死的盯着杜菁，然后用力的吻了上去。 ……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似乎要将外面的夜幕都撕裂。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佳人轻轻的摇曳。 许久，张海东终于是大汗淋漓的躺在了床上。 “好了，老公。人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压力都会很大。找一个合适的宣泄压力的途径之后，就应该没事了。好了，应该睡觉了。” 杜菁轻声的安慰道。 “嗯。” 为了不让杜菁太难过，张海东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听到杜菁轻微的鼾声之后，张海东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刘山和黄文莹的话。 他还在纠结，纠结自己明明就是对的，为什么到最后，反而好像是所有的错都找不到那个做错事的人呢？ 好像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了！ 只有刘山错了么？ 他盯着无尽黑暗的天花板。 或许是吧。 可是尽管是刘山做错了，他却始终都找不出应该怎样破开刘山的执念。 最终只能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是的，是自己错了。 至少在黄文莹那里，自己一定是错了。 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没有经历过爱情的自己，把一切都想象的太片面了，然后直接上去便要站在道德高地强压黄文莹，所以才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 正如同黄文莹问自己的那般。 一个陪你十年的女人，还有一个愿意等你十年的女人，你会选择谁？ 这是一个一除三永远都除不尽的问题。 他甚至想质问刘山，你的价值观全是错的，出轨是不对的，找小三是不对的。 你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放弃白有容。 你要给别人对等的权力。 可是现实生活往往都会教育你。 当你面对那犀利的反击和解释的时候才知道，实际上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成年之后，或许想要真的去指责一个人，也只能在网络里指责了吧。 他似乎想通了。 也想明白了。 既然自己没有那个资格，那么尽力而为就好。 不用要求太多，不用强行将自己的三观附加在别人身上。 顺其自然就好。 其实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很累，都是一场煎熬。 只不过，现在的自己愿意将这份煎熬撑下去，而刘山已经不愿意了。 随他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终于是卸下了身上那久违的压力。 胸口压着自己的那块大石头，也消失不见了。 呼吸顺畅了不少。 心情也好了许多。 其实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无论离了谁，你都会坚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着。 直到忘了他的那一天。 地球少了谁都会转。 不是吗？ 他终于是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想。 明天早上还要早点起来做早饭，送女儿上学。 杜菁现在是苦力活，虽然没有抱怨，可是张海东知道，她累一天也很不容易的。 安心的打理好自己这个小家就好。 …… 第二天一大早，张海东早早的便起了床，然后麻利的做好了早餐。 等他看着女儿和杜菁吃了早餐之后，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一家三口出了门。 杜菁先坐着自己的班车走了。 张海东送女儿到了幼儿园之后，看着她进了门，这才掏出了一盒烟，点燃一根叼在了嘴里。 他吸了几口提提神，不慌不忙的朝着车站走去。 还好。 自己能连续休息到元旦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来一看，是一个津门的号，很陌生，没有备注。 “喂？” “海东，你现在在忙什么？能不能过来陪陪我？我好害怕！” 电话那头，传来了白有容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别慌，怎么了？有什么事？” 张海东一惊，剩下的半根烟都掉在了地上。 “刘山昨天没回家。今天他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了，他告诉我，他在外面已经找到真爱了，他要和我离婚。他说他已经等着去律师事务所起草离婚协议了。孩子和财产全都给我。海东，我好害怕，我不想和刘山离婚，现在我一个人在家里，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坐坐！哪怕是一会！我好害怕，我求求你了……” 白有容那哀求的声音几乎要让张海东心碎了。 他愕然了。 拳头狠狠的攥紧，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面！ 刘山！ 你个王八蛋！ 你真的不是人啊！ 你不是说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慢慢去处理吗？ 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就逼迫白有容离婚！ 你想过白有容的感受吗？ 怒火之后，张海东也在反思自己，难道，是自己这两天连续的谈话，才导致了刘山的提前摊牌？ 一股罪恶感再次涌向了全身！ 他只觉得自己头皮都发凉！ “喂……海东……你在吗……我在津门真的没有朋友了……” 白有容哭泣的声音再次传来。 张海东连忙道：“我在。你不要慌，会不会是刘山喝醉了，他在胡说八道呢？他可能是心里有气，就是吓吓你。” 他试着说谎，先缓解一下白有容的恐惧。 “你不要再骗我了！他是认真的……” 第126章：体面 白有容在电话里痛哭出声。 “上次吵架之后，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改变自己了。他最近经常不回家，我一直以为他在加班，他很辛苦。可是谁知道，他在外面真的有人了……” “海东，我求求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一次。哪怕是……陪我说说话也好……” 听白有容说完，张海东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连忙应声道：“好。我刚送女儿进了幼儿园。你稍等我一会，我一会坐车到你家。” “好……” 听到张海东肯定的回答，白有容这才放心的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立马给刘山打了过去。 “东哥……” “你不要叫我东哥！你叫我张海东就好，咱俩没有那么亲近！我不配！” 张海东冷冷的说道。 “呃……白有容给你打电话了？” 刘山愣了一下，似乎是反应了过来。 “废话！你跟我怎么说的？你跟我说你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然后去跟白有容好好谈谈。 最起码她陪了你十年，十年啊！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年？ 不要搞成这么难看的样子啊！ 你倒好，昨天满口保证答应，今天一大早立马下通牒离婚，连个商谈的余地都没有！ 她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啊！” 张海东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脑海，咬牙切齿的说道。 “……” 刘山无言以对。 他沉默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 “昨天你和莹莹聊过之后，我好好的劝了劝莹莹，然后我俩认真的谈了谈心。她没有苛责我什么，只是告诉我自己处理就好。我心里面非常内疚，觉得一直这样吊着，特别对不起她。然后这才下决心早点分开。既然不爱了，不如就早点放手，我也不太想一直拖累着她们母子……” “这是拖累吗！” 听到刘山这样的辩解，不顾公交站别人异样的阳光，张海东气血上头的怒吼了出来。 “你告诉我，这他妈的叫拖累吗？她整整陪了你十年啊！在分手的时候，要一个体面都这么难吗？什么都他妈是你说了算吗？你是玉皇大帝吗？你真不是个东西！” 张海东愤怒无比，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带着满腔的怒火，他咬咬牙挂断了电话。 本来已经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的他，不由得再次愤怒了起来。 白有容就像是一个垃圾物品一样的被丢弃。 没有任何发言权！ 没有任何决定权！ 只能被通知！ 可笑的是，刘山连最基本的愧疚都没有！ 每次说到这事，都那么振振有词！ 这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刘山吗？ 他怎么那么冷血啊！ 他难道就那么的迫不及待吗？ 分手…… 给彼此一个体面都这么难吗？ 张海东只觉得气血翻涌，几乎快要冲破自己的胸口一般。 他掏出一根烟，想要点燃，但是手却抖得厉害，打火机都差点烧了自己的头发。 好不容易点着，他像是饿虎扑食般的猛地吸了几口。 暴躁的气血终于是被压下来一些。 刘山难道不知道，讨好黄文莹的这波操作，会给白有容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吗？ 法克！ 他重重的用英文爆了一句粗口。 看了看缓缓驶来公交车，张海东猛地吐了口烟，这还坐个蛋的公交车啊！ 身上还有最后的两百块钱，打车算了。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接便坐了进来。 “那什么，师傅，我现在特别难受，能不能让我打开窗户抽根烟。要不然我怕自己会哭出来。” 张海东在后排语无伦次的说道。 司机愣了一下。 不过在后视镜里看了看张海东那难受的表情之后，当下道：“只要你愿意就行，这大冬天的，冷的厉害。你坐好了。” 说完，他一脚油门朝着前面狂奔而去。 …… 很快，出租车便来到了刘山他们家小区门口。 张海东登记了一下之后，这才顺着记忆走了进来。 走到门口，他轻轻的摁了摁门铃。 门开了。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白有容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的站在门口，能看的出来，她根本已经没有心思去打扮和洗漱了。 两只眼睛都已经哭的红肿了，像是成熟的桃子一样。硕大的黑眼圈像是熊猫一般，至少证明她是拼了命的在看孩子的。否则不会熬成这个样子。 张海东顿时有些难受。 白有容是很可怜的。 而白有容看到张海东之后，两行眼泪顿时又流了下来。 “海东……我快要崩溃了……” 听着那哭腔，再看着白有容那无助的眼神，张海东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的呼吸不上来。 他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助白有容。 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美少女，喜欢每天揪着刘山耳朵说话的白有容，已经被岁月打磨的消逝了所有的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痛哭流涕，无助的人妻。 当初的天真烂漫，早已经被这刻薄的岁月消耗的无影无踪。 张海东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只能无力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纸巾递给了白有容：“你也不要太伤心，先擦擦泪。岁月是会改变所有人的，我们都一样，谁都躲不过。坐下来缓和一下吧，哭太多对肝不好。对了，孩子怎么样？” 白有容擦了擦眼泪道：“孩子在里屋，刚吃了奶，已经睡着了。” 张海东坐在了沙发上。 白有容还在不停的啜泣着，他想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去安慰一下白有容。 可是当他再将事情捋了一遍之后，发现自己依然是无能为力。 他帮不到任何忙。 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白有容也坐了下来，她流着眼泪看着张海东道：“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吧。他是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是吧。” 一个很简单直白的，没有意义的问题。 张海东低下了头。 其实白有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这问题问出来，只不过是想在那虚无缥缈的绝境中中，获得最后一点希望。 就像是一个瘦弱的身影，独自一人飘荡在狂风暴雨的洪水中，明明知道自己会被那狂风暴雨和滔天的洪水卷走，却依然死死的抓住那一根绝望的稻草，想要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稻草救不了绝境中的人…… 所以，这种情况，绝无可能发生。 因为当年那个信誓旦旦要携手一生的刘山已经不再有包容心，而是将白有容着这种带着约束的幸福当成了自己命运的枷锁。 他想要拼命的挣开这个枷锁。 张海东不忍心伤害白有容，只能选择了一个最懦弱的回答。 “对不起……” 他无力的将头低了下去。 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似乎是害怕白有容难过，他又抬起头接着道：“其实他心里一定有你的。只不过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 这话一说完，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白有容看着带着虚伪的张海东，眼神中衍生出了无数复杂的情绪。 那是绝望中不再乞求怜悯的冷漠…… 那是在付出一切之后被抛弃的怨恨…… 那是得到答案之后…… 无数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白有容终于是停止了流泪。 她好像是不那么在意了，似乎也看清楚了。 看着张海东，白有容用袖子抹了一下泪水，然后笑了起来。 “人就是这么可笑，当年他像是疯了一般的追求我，不远千里的去看我。 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携手和我共度一生。 你是知道的，我爸爸是个教师，我妈妈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他俩人都觉得刘山不靠谱。 因为刘山太滑头了。 在年轻的时候，在还没有看到未来的时候，就轻易的给一个人许下无尽的诺言。我爸妈告诉我，这种人是不可能陪着我走到最后的。 我不信。 我被他感动了。 因为在我生日的时候，他骑着自行车摔到了悬崖下，他没有哭。而是用力的抬起了自行车，满胳膊是血的跑到了我家，然后将生日礼物送给我！ 在我异地过情人节和圣诞节的时候，他不惜请假，千里迢迢的坐着绿皮火车来陪我过节日。 你知道吗？ 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啊！ 所以我扛住了家里的压力，从大城市一流大学毕业之后也要嫁给他。 哪怕是不工作，全职当太太也要嫁给他！ 为了这件事，我都跟我爸妈翻脸了！我爸爸，我哥哥，到现在都不愿意搭理我！哪怕是一座城市，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只有我妈妈，她心疼我。她会悄悄的来看我，会悄悄的来给我送点钱。看看孩子。 为了他，我当年借着闺蜜的钱，独自住在一天15块钱的小旅馆里，就等着他来娶我！ 海东，你没有忘掉吧！ 当年结婚，你就是接亲的队伍啊！” 张海东的头埋的更深了。 他只是重生而来的，他根本就不记得当时的情况。 白有容不说，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的。 现在埋下头，只是不愿意让白有容看到自己的惊讶罢了。 他觉得，白有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至少在感情和做事上，没有亏待了刘山。 第127章：离婚 只是这样一个好女人，偏偏没有碰到自己的良人。 看到张海东低下了头，白有容认为他是想起来默认了。 当下继续说道：“我那会孤身一个人住在15块钱一天的小旅馆里，没有化妆师，没有亲人。只能用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买最便宜的打底粉。 只有两个最要好的闺蜜陪着我，还有她们带来的口红。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婚纱都是30块钱一天租的，太贵了我都租不起。 没有家人的喜悦，没有亲人的祝福。 甚至不要他一分钱的彩礼。 我把自己所有的后路都放弃了，心甘情愿的在原地等着嫁给他。 只为了他给我许下的爱情诺言。 在婚礼上，他跪了下来，将我们的恋爱故事说给了所有的在场宾客们听，然后泪流满面的许下诺言：白有容，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会陪着你一生一世的！ 难道不是吗？” 白有容说到这里，似乎回想起了当时刘山在婚礼上许诺的场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张海东更加难受了。 他没有过去的记忆，可是单凭白有容的描述，他便知道，当时是多么的浪漫温馨。 可是那时的浪漫温馨到了现在，只剩下了冰冷和残酷。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憋了一口气，几乎快要缓不上来一般。 但是他说不出来一句能安慰白有容的话。 只能攥紧拳头，静静的等待着白有容的倾诉。 或许这就是现在最好的方法。 或许现在这痛苦的眼泪，会让她的感情经历来一次彻底的大彻大悟。 …… “我当时真的信了他的诺言，哪怕那婚礼只是一个流水席！ 可是后来呢？ 后来我做了全职太太。 我放弃了前途无量的工作，放弃了人脉广阔的社交圈。将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家里。 他也没让我失望，努力的工作，让家里也有了些小钱，慢慢的还攒了不少。 终于是攒够首付了。 那天，我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兴高采烈的抱着他哭了好久，那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前途的影子。 那会的事实证明，我全心全意将心思放在家里，都是值得的。 我看到了这个家未来的希望。 我开始逛楼盘，看房子，然后选中了这里，首付买下了这套房子。 我希望我们未来能过的好一点。 我希望将来有了孩子，能给他一个好的环境。 我不是不能吃苦。我如果真的不能吃苦，何必嫁给他？ 何必跟着他风餐露宿，去住那破旧的出租房呢？ 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我们当年也是住过的！ 等到房子装修好了之后，哪怕是他爸妈都过来住呢？儿女有成，孝顺一些不好吗？ 不过老人家也不愿意搬过来住，只愿意呆在自己的老房子里，和自己的老邻居们住在一起。 后来，可能是他的工作升职了，应酬也多了起来，经常喝酒。甚至和领导在会所按摩修脚。 我只不过是说他两句，这有什么错吗？ 会所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吗？ 他把家里的钱全都借给了你，然后我也没有说不同意。 毕竟当年他追我，花的都是你的钱。 可是万事也是要有节制，不是吗？” 听到这里，张海东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没错，刘山和白有容能走到今天，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 因为那个“自己”吃喝嫖赌，将钱都借走了。 否则，他除了还房贷和养活老婆孩子，也能有个十万多块钱存款的。 要是家里存着这十万块钱，或许白有容不会那么约束他吧。 或许两个人就不一定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吧。 自己也是有错的。 张海东抬起头张了张嘴想道歉，不过白有容似乎没有在意张海东的不适应，而是继续说道。 “他将我这些行为当成了我对他的束缚。 可是我真的是在束缚他吗？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他只让我去理解他，可是他理解过我吗？ 没有！ 一次都没有！ 他从来都没想过，我为了他，断掉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我为了他，屏蔽了自己所有的交际圈，包括亲人！ 以至于我现在沦落到这个境地，也只能找你来陪我我聊聊天。 要不然，在这座诺大的城市里，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白有容说到这里，两只通红的眼睛看着张海东。 那眼神里，交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可是却没有了眼泪。 或许…… 是她的眼泪流的太多了…… 太快了…… 所以…… 流干了吧…… “所以，海东，我看透了。 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和天长地久。都是那些大师和文艺青年们编出来骗人的故事。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在最好的年华里，懵懂的情侣们对未来一生最好的幻想，是吗？” 白有容朝着张海东问到。 “呃……” “是。” 张海东点点头。 生活中总有柴米油盐和各种变化，当年的刘山和白有容，已经被岁月磨去了当初最纯真的样子。 不是吗？ “你看，其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只是刚刚才悟到这个事。爱情这东西，其实压根没有什么保证书，甚至还有保质期。只要时间到了，那么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白有容说到这里，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看着平静下来的白有容，张海东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果一开始的巨大落差得不到释放，谁知道白有容会出什么事。 其实全部都发泄出来，就会好很多了。 人就是这样，想开了，也就好了。 活这辈子，只求一个念头通达。 你的念头通达了，也就不再有抱怨了。 “你觉得，这件事他有错吗？” 白有容又问道。 “是他的错，全部都是。我可以确定。” 张海东肯定的点点头。 听到这个回答，白有容看着张海东的眼神似乎有些亮了起来。 随后她轻声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保留着高中时代那个纯真的模样。如果不是你那几年的堕落颓废，我应该能多了解你，至少，你还是我当初喜欢的样子。” 白有容说道。 张海东有些脸红。 女人是敏感的，她从一句话或者一个态度，就能猜的出你现在的状态。 幸亏自己重生她是不知道的。 否则，揭穿也是分分钟钟的事。 当下他挠了挠头道：“就算是当年他做错了，我也是这个态度。错了就是错了。” 白有容听到这里。 终于笑了。 这是张海东进门之后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那神态中，似乎还带着当年些许的天真烂漫。 “真羡慕你，这么多年，都能保持当年的初心。我想起了当年，他骂了我一句，然后你抓着他来给我道歉。你一直都没有改变。如果当年我遇到的不是刘山，而是你，那该有多好啊……” 白有容似乎在感概。 张海东怔了怔，没有回答。 短暂寂静的气氛中，白有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山。 “你说。” 白有容接起电话道。 “离婚协议已经打印好了，我净身出户，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和儿子，我会按时支付抚养费。现在我打车正在回家的路上，东哥在吗？你不要跟东哥要求什么，咱俩已经不可能了。事已至此，和平分手就好。” 电话那头，是刘山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呵呵。” 白有容冷笑一声。 “你刘山现在底气可真足啊！你不是当年那个跪着求我嫁给你的穷小子了，你有钱了，也有能力了。我白有容也不是一件物品，你想怎么仍，就怎么仍。你回来再聊吧，我让东哥走。” 白有容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东哥，谢谢你陪我聊天。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白有容轻声道。 张海东点点头。 说到底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还是要人家两口子自己解决的。 自己是一个外人，既改变不了结果，也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当下起身道：“那行，你跟刘山好好谈谈。我就先回家去了。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喊我。” “好。” 看到白有容点头，张海东如释重负的朝着门口走去。 猛然间，白有容从身后抱住了张海东，然后哭着道：“其实当年津门二中最优秀的男孩子是你，东哥。我要是没有遇到刘山，遇到你该有多好啊！哪怕你赌博，哪怕你不上进。只要你人还在这个家，那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不是吗？” 呼！ 张海东无言。 许久，白有容才松开了手。 “你走吧。谢谢你，东哥。” 张海东终于是走了出来。 当他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时，整个人终于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不用再那么压抑了。 既然刘山和白有容的结果不能逆转，那么还不如顺其自然。 微弱的凉风吹走了张海东身上最后一丝烦躁，他点燃了一根烟，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 在他安心的睡了一个午觉之后，终于是接到了刘山的电话。 “东哥，我俩已经签完离婚协议了。所有财产全部都给她和儿子，我净身出户，按时给儿子打抚养费就行。对了，你借我那些钱，都还给有容就好。” 第128章：愿赌服输 “好。” 终于等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张海东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因为这个结果，就是必然。 “那个……” 刘山在电话那头咳了一下，然后道：“东哥，你这几天不是休息么。要不咱俩出来找个饭馆喝酒吧。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好好的说说心里话。我终于呼吸到了新鲜自由的空气，我有很多话想说。” “不了。我心情不大好。有时间再说吧。” 张海东拒绝了。 “……” “东哥。虽然我和白有容离婚了，可是我们俩都还是兄弟的。无论如何，这些年的情分不能断掉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海东打断了他的话。 “我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估计一喝酒就直接喝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提不起任何做事的兴趣来。让我先缓缓吧。等过一阵子，过一阵子再找个时间喝酒就好。对了，你净身出户之后，要去哪里？还在黄文莹宿舍那里住？” 张海东反问道。 “不，住进她们家。她母亲身体也不好，正好我住进去可以顺便照顾一下她母亲。暂时先这样吧，还是要等一等。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俩就结婚。” 刘山说道。 “你……” 张海东本想质问，你照顾黄文莹母亲，和照顾白有容母女俩有区别吗？ 不都是照顾人？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多的话，只能引来吵架。 当下轻声道：“好。一定要好好相处，等你俩结婚的时候，我还要给你俩敬一杯喜酒呢。” “行。” 刘山应道。 两人再无言，挂掉了电话。 …… 张海东将手机丢在了一边，无聊的坐在了床上。 时间似乎被固定了下来，一直等到房东尹姐将女儿送回来之后，安静的家总算是活跃了起来。 女儿缠着张海东实现诺言，张海东喋喋不休的为女儿讲了十几个故事。 窗外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当讲完青蛙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之后，张海东终于哄住了女儿，让她自己呆一会。 然后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等到杜菁进门的时候，桌子上摆放着四个刚炒好的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妈妈，爸爸给我讲了好多个故事！” 倩倩一下子冲进了杜菁怀里说道。 “是吗？那多好啊！你爸爸可最疼你了，他肚子里故事还多着呢。这几天你爸爸都在家，你放学回来就让你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等过了这几天，你爸爸就又要上班开始忙了。” 杜菁捏着女儿的小脸蛋宠溺的说道。 “嗯。妈妈，我一会悄悄讲给你听。” 女儿乖巧的说道。 “好。先吃饭。妈妈一会听你讲故事。” 亲了女儿一口，然后将女儿放在翻桌上，杜菁进了洗手间。 洗了洗手出来之后，敏感的她便看到了张海东的表情。 她明白了什么，没有开口询问。 一家三口人就这样平静的吃完了晚饭。 张海东默默的洗了碗，然后进了卧室里。 杜菁则是在外面的小床上听着女儿给她讲张海东讲过的故事。 等她听着女儿结结巴巴的讲完第三个故事之后，这才摸着女儿的头道：“好了，你讲的非常好！妈妈很爱听！等你去了学校，也可以和给别的小朋友来讲这个故事，那样大家就都喜欢你了。妈妈回屋睡觉去了，明天还得上班。乖，宝。你也早点睡觉。” “嗯！妈妈辛苦了。” 倩倩点点头，乖巧的躺进了被窝里，抱上了自己的白雪公主。 杜菁给女儿盖上被子，然后这才进了屋子。 看着躺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的张海东，她轻轻的钻进了被窝，然后将脸凑了上来。 “怎么了？你还这么不开心？” 杜菁问道。 “哪有？我只是在思考人生。思考一下宇宙起源，思考一下生命的奥秘……” 张海东辩解道。 “好家伙，再给你点时间，我们家这是要诞生一位哲学家了呀！” 杜菁笑着将手伸进了张海东的咯吱窝。 张海东觉了痒，伸手反击。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杜菁这才说道：“好了，你不要再因为刘山和白有容的事难过了。既然无法改变结果，不如让他们自己处理，共同走完这感情的最后一段时光，或许未来有一天想起来，还会复合呢？毕竟曾经也相爱过。” 复合？ 复合几率应该是零吧！ “已经离了……” “什么？” 杜菁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海东。 “他俩已经离婚了？这……这么快吗？” “对！是刘山不愿意再拖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给白有容下了通牒，打印好了离婚协议等她签署。中午我睡醒一觉之后接到刘山的电话，离婚协议已经签完了。应该下午就会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吧。” 张海东解释道。 “这……” 杜菁震惊许久，终于是从口中憋出了一句话：“白有容真可怜。” 这应该是她下意识的话。 张海东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情况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不会崩溃了吧。要不，我打个电话过去安慰她一下？我也是女人，应该能有共同语言吧。” 杜菁担忧的说道。 “没崩溃。我今天已经劝过了，她发泄了一通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应该是能撑过来。” 张海东解释道。 “那就好。其实白有容还是太傻了，她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洗礼，就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对方身上。 其实老人说的话没错，近满自离。 近满自离是很有道理的。就是说凡事走的太近，缘分势必早尽。 你自己的无限关心和付出，只能让对方一开始感受到美好。 但是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时间久了，一旦厌倦了，就会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所以，努力的提升自己，才是真本事。 如果白有容毕业出来不那么着急结婚，而是安心的先去上班，孩子交给公婆带，情况反而会好很多。 这样她有了工作重心之后，就不会讲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里。至少不会让刘山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枷锁感，自然也就不会厌烦，不会去抛弃她。 哪怕是抛弃了，因为有工作，也很快就能走出来。” 杜菁细细的解释道。 一番话，让张海东直呼内行。 是的。 时代变了。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社会了。 现在崇尚的是自由，是人人平等。 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虽然大家生活压力都很大，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追求自由的决心。 没有人希望自己被束缚。 所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拼命的工作。 一方面，为了生活。 另一方面，为了自由独立。 如果白有容能缓上几年，多经历一些社会的洗礼再结婚，或许会比现在好很多。 那样的话，她有自己的独立生活。 不会像现在这样压着刘山。 就像是拉紧的弓一般，崩的太紧了，弦就容易断。 她和刘山走到今天，或许就是那根弦断了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点了点头。 “嗯。只可惜生活没有如果，一切都不能再次重来。她就是太过于专情，太过于单纯了。将爱情想的太过于理想化。就像是神仙眷侣一样完美和腻歪。可是神仙不需要吃饭，我们的生活却是柴米油盐。” 张海东叹了口气道。 “没办法，爱情里弱势的一方，只能接受这种结果。 蒋介石在整个南京城种满了梧桐树，只因为宋美龄喜欢。 夏洛用一辆法拉利换了一车向日葵，只因为马冬梅喜欢。 路星河的56次求婚也敌不过余淮的那一句“我来晚了。” 海绵宝宝为什么没有第二季？ 因为海绵宝宝的配音死了。 哆啦a梦为什么没有大结局？ 因为大熊不愿意接受没有哆啦a梦的事实。 一厢情愿的付出，就只能愿赌服输。 你何曾见过感情放过谁？老公。” 杜菁一股脑的将话说完。 张海东咬了咬牙这才发现，好像确实如此。 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赌对方感情够深…… 赌对方愿意回头…… 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轻易的赌赢。 输了，便是一败涂地。 张海东咽了口气道：“哎。只能愿她早日走出泥潭了。” “嗯。对了老公，那他们财产是怎么分配的？一人一半？” 杜菁又问道。 “刘山净身出户。包括我们借的钱，到时候都还给白有容就好。至于他，已经和黄文莹住在一起了。可能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喝到他俩的喜酒了。” 张海东解释道。 “好吧。祝他俩幸福。” 杜菁也不再说话。 …… 夜深了，星光点缀，洒满了整个大地。 小小的屋子里，只传来了两人轻微的鼾声。 …… 转眼又是四天过去了，张海东没有联系刘山，也没有联系白有容。只是重复般的过着日子，接送女儿，给杜菁做饭。 这样平淡的日子倒也好。 终于等到了元旦的这天，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张海东早早的便爬了起来，准备送了女儿之后去领工资。 他不知道能发多少，但是一定要先还给白有容一部分。 而且，家里也没钱了。 第129章：打工人 刚送完女儿，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武瑶的。 张海东接起了电话道：“主管，新年快乐！今天还有我最后一天的假期，你是不是来通知我发工资啊！” “通知你个头！” 武瑶一如既往的毒舌。 “你领工资比狗都跑的快！我是来通知你，今天有公司的年终酒会，你必须到场。这场酒会是去年一年的总结和公司未来一年的展望，包括年终奖分配什么的。中午十一点半之前你一定要给我到，听明白了吗？” 武瑶在电话那头命令道。 “领导，不是早就说好了我不用去吗？我确实不太适合那些场面活啊。至于这些年终奖什么的，也和我没有关系。你就放过我吧。我想好好的休息几天。” 张海东拒绝道。 “你不来试试！你已经休息了几天了？还不来！让你参加个酒会就这么难？公司的领导们都在，你不来，是在打我的脸吗？除了酒会，还有很多事情都要一起宣布的，你知道吗？” 武瑶那边，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好吧。是在咱们公司？还是在别的地方？” “咱们公司旁边的黄鹤楼大酒店，你记得穿正装早点来哈。” 武瑶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哎……” 张海东叹了口气，也只能妥协了。 除了领工资，还要去将钱还给白有容。之后再赶到公司参加酒会。 这样一折腾，也不用回家了，时间是绝对不够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琢磨着杜菁那个小店离公司也不算远，正好抽个时间去看看老婆，看看她工作的地方究竟咋样。 这么一想，他便坐上车朝着杜菁的小店走去。 一路坐着公交车到了杜菁说的那条街，远远的，便看到了那家小店。 “张氏杂货店。” 是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干果店，门口摆放着不少的干果。 与此同时，小店的窗口排了一条长队，都在等待着窗口的出餐。 张海东走进了一些这才发现，小小的窗口里，只有杜菁一个人在不停的忙活着。 打包……收钱……然后将早餐递给客人。 她的手速非常快，麻利的将早餐打包好，然后微笑着递给客人。 看着手脚飞快的杜菁，张海东的眼角顿时湿润了。 这就是她说的轻松么？ 这就是她说的不累么？ 一个做白领的女孩，突然间到了这种岗位上，然后咬着牙去坚持。 这是一种多大的跨越？ 为了这个家，杜菁宁愿这么累，宁愿遭这么大的罪，也不愿意在家里闲起来。 难道她不知道轻松么？ 谁不愿意轻松的活着！ 她只是愿意为了这个小小的家拼命罢了！ 张海东鼻子一酸，几乎快要流出泪来。 他只能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角。 此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兄弟，还没睡醒呢？赶紧排队买了早餐上班了。别揉眼睛了。一会再排队，时间都赶不上了！” 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胖哥笑眯眯的说道。 张海东赶忙道：“啊？我没事，谢谢！我今天休息。对了，这个小店每天早上都有这么多人买早餐吗？” “只要是上班时间，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周末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死肥宅，周末也懒得出来。大家都是冲着早餐西施来的，人又漂亮，干活速度又快。可比以前在这里那个铁着脸的老大姐强多了！” 小胖哥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谢了。” 张海东谢了小胖哥，然后在不远处盯着杜菁看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认真的盯着杜菁看。 杜菁似乎是不觉得累，手脚麻利的将早餐打包好之后，继续微笑着迎接下一个客人。 细细的估计一下，这一早上大概得有个一百多号人，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 看了许久，等人不多的时候，张海东这才起身。 杜菁已经忙的满头大汗了，不过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 还没有擦脑门上的汗水，便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好，你需要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关东煮丸子麻溜的煮了进去。 张海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 杜菁下意识地要抽出手，不过一抬头看到是张海东，顿时轻轻的便锤了一拳。 “你怎么来了？” “先别说话。先擦擦额头上的汗再说。” 张海东说着，就要拿着纸巾帮她擦汗。 杜菁轻轻的接过来，然后自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你进来吧。万一外面有人……” “没事。我都看过了。外面肯定没人。” 张海东笑着道。 等他走进来，将手上的一包热奶递给了杜菁道：“宝，辛苦了，趁热喝。” “傻蛋！我早上都在家里吃过饭了。你这不是浪费钱么？” 杜菁将热奶接过来，美滋滋的喝着。 “那是我不知道你这么累。我要早知道你这么累，早就买了。快喝吧。” 张海东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婆。 谁不是为了生活在奔波？ 谁不是为了家说着善意的谎言？ 那些所谓的辛苦，都是有人在背后默默的承受着！ 打工人…… 莫过于此…… “我其实不累。” 杜菁幸福的坐在了张海东腿上：“张姐对我挺好的。每天早上所有的活都交给我来打理。然后她时不时的都会给我开小灶，带她亲自做的饭菜。我一个月能省不少钱呢。至于工作嘛，在公司我也是坐在电脑跟前忙一天的。累的我都腰椎间盘突出了。这里顶多也就累一个早上。剩下的时间都比较轻松。没看我每天回去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么？对了，老公。今天你能发多少工资？” “我也不知道。一会我先去领了工资，然后还给白有容一些。中午还有公司的酒会。估计忙完，指不定又得一觉睡到晚上了。” 张海东回答道。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领工资吧。这一趟绕下来，还要不少路呢！现在都已经八点四十多了。早点还完欠款，就该好好的存钱了。攒一套首付买房子的钱。等明年冬天，咱们一家三口都要住上有暖气的大房子。” 杜菁笑着道。 “行。全都听老婆的！” 张海东亲了一口，便起身。 德行！路上慢点！” 第130章：良人 坐着公交车赶到单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多了。 财务室门口没有别人，空空荡荡的。 今天是元旦节，大家都上半天班，赚一个三倍工资。 只有张海东早早的一个人来这里领工资。 咳嗽一声之后，正在打王者农药的财务小妹这才抬起头来道：“哎你不上班啊？今天上半天班，就是三倍工资啊！” 见过张海东好几次了，自然也就熟络了不少。 “我前一阵子比较忙，正好元旦没啥事，领导特意批准我腾出一天时间来休息。” 张海东吊儿郎当的道。 “行啊。等一下，我打完这把给你开工资。这把是我的晋级赛，能不能上王者就看今天了。” 财务小妹说着，继续打起了自己的王者。 “好。” “庄周还能不能行了？辅助加免疫不往前面扛？” “又被橘右京切了后排了。你们还能不能行了？这都什么队友！” “一堆坑爹货……” 一连串的粗口之后，财务小妹似乎是输掉了比赛。 她气呼呼的将手机放下，开始找起了张海东的工资条。 “啊！” 不知道怎的，她猛然间惊讶的大叫一声。 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站在窗口边等着领工资的张海东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随后很快便镇静下来。 只见她拿出了黑色袋子递给了张海东道“这里面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一共是六万七，你点一下。一摞是一万，银行刚取出来还没有拆封条。剩下的七千是散的，你可以慢慢数。拿好你的工资条。” 财务小妹说着，将工资条一并递给了张海东。 看着张海东接过工资条，她这才带着羡慕的眼神说道：“你才来了公司几个月，工资一个月比一个月多。这个月，比我们王经理的工资还要高了，真是厉害呀。对了，帅哥，要不要请我吃个饭？万一能有个女朋友呢？” 听到这话，张海东只是笑了笑。 他蘸着唾沫点了一下，没错，散钱是七千。加上六摞整的，整整六万七！ 呼！ 真的没有做梦，真的有六万七！ 好家伙，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策划一个圣诞节的活动，哪怕是有提成，最多也只有个万把来块钱吧！ 谁知道我的个乖乖！ 竟然有六万的提成！ 张海东都不敢想象！ 在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对武瑶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主管虽然对自己严厉了一些，可是只要你有了成绩，只要你好好干，她在工资上一定不会亏待你。 该对你有的回报，一定会有。 她会让你知道，努力了，一定会有结果。 这样的领导，真的算是超级好的领导了。 张海东心中感谢一番，这才计算起了钱。 家里面不用多留，留个两千就足够用了。 因为二月份中旬才过年，还能再发一次工资。 完全够过年。 剩下的剩下的六万五全给还给白有容。 加上上次还掉的三万，一共是九晚五。 也就是说十万块钱的欠债只剩下了五千。 五千啊，真的能好好的松一口气了。 卸掉身上所有的压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之光。 过了这个年，等还掉最后的五千块欠债之后，自己就真的能开始好好思考，攒钱前去首付一套房子了。 不要求有多好，能在这座城市有自己的一个小窝就行。 起码不要让女儿再这样寒冷的天气每天早起…… 起码让辛苦了这么久的杜菁，能有一个舒适温暖的家…… 到时候再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好好认个错，将父母也接过来。 那个时候，就能完成自己小时候的梦想了吧。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多好！ 自己要好好努力，一定要让生活过的更好！ 张海东沉浸在了喜悦的幻想中。 “喂……” 财务小妹在他脸前晃着手：“你怎么了？怎么还开始原地发愣了。请不请我吃饭呀？你不会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 她惊讶的说道。 “嗨，我还欠着一屁股债，哪能请得起你吃饭。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请你吃饭好不好。我走了，拜！” 张海东笑着将钱收好，转身便离开了。 “哎，吃个面也行啊，主要是好好聊一聊……” 财务小妹喊着，张海东却已经走远了。 装着这么多现金他不放心，咬咬牙打了一辆车，朝着白有容家奔去。 等到了白有容家门口，他先拿出来两千装好之后，这才将剩下的六万五都装进了袋子里，轻轻的敲了敲门。 许久，门才被打开。 伴随着热浪冲出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 白有容穿着睡衣头也不回，披头散发的坐到了沙发上。整个茶几上都摆放着她吃剩下的残羹剩菜，茶几上还放着一瓶白酒，上面写着津门二锅头。 看着这个杂乱的场面，白有容似乎是刚喝酒。 在看她的眼神，好像还喝醉了。 而在沙发旁边，孩子正在小推车里甜甜的睡着。 似乎没有闻到酒精的存在。 “你喝酒了？” 张海东关上门，皱了皱眉头。 “怎么，我不能喝酒么？谁规定我不能喝酒？” 白有容喝的舌头都有些大了，昏昏沉沉的靠在沙发上，眼睛通红的反问道。 张海东没有搭理她。 他将装着钱的袋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轻轻的将熟睡的孩子推回了卧室，这才走出来道：“你还在哺乳期。你这样喝酒，你考虑过孩子吗？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喝酒啊！” “我已经给孩子买了奶粉。反正也快要断奶了，喝奶粉就好了。” 白有容说着，摇摇晃晃的指了指旁边的餐桌。 餐桌上是一罐已经打开的奶粉，还有不少奶粉都洒在了桌子上。 旁边还有孩子的奶瓶子，里面还有一个底子。 显然，白有容已经彻底颓废了。 连给孩子喂奶都不上心了。 “家都没有了，还不允许人喝酒，这是什么道理？” 白有容瘫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说道。 哎…… 张海东叹了口气，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之前来了她们家两次，每次来家里都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尘都不染。 哪里是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杂乱，更给人一种极度颓废的负能量的感觉。 整个家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 当然，张海东并没有责怪白有容。 突然间被离婚，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光景瞬间崩塌，只喝点酒，真的不是什么大错。 家都没了，喝点酒有错吗？ 她没做错什么。 自己无法去责怪她。 或许能帮帮她，让她走出心结，会更好一些。 张海东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将奶粉盖了起来，然后将餐桌擦干净。 随后，他又将那些残羹剩菜都收了起来，一并丢进了垃圾桶。 “你别乱扔啊，我还没吃完呢！你好好端端的进来就打破了我的酒局，要不你就坐下来陪我喝两口，咱俩好好聊聊天。要么，你就别管我。菜都扔掉了，我还怎么喝酒？你有什么事，有事的话你说完就走吧。” 白有容迷迷糊糊的下了逐客令。 张海东依旧没有回嘴，而是自顾自的接了杯热水，然后轻轻的递给了她。 “喝了白酒之后会口干舌燥，白酒还会刺激胃液，很伤胃。先喝点水缓和一下，能稀释不少。” 他轻声道。 看着张海东的样子，白有容有些怔住了。 随后她这才道：“谢谢。” 白有容这才拿起热水，狠狠的灌了进去。 一口气喝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将杯子丢在了茶几上。 “谢谢你，东哥。你还是跟高中那会一样，特别招人喜欢，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温暖少女们的心。” 白有容笑着说道。 看张海东不说话，她又接着道：“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来教育我的？要是来教育我的话，你就开始教育吧。我在这里听着。” 她躺在沙发上说道。 “不是。” 张海东说着，将钱袋子递了过去。 “这里面是我刚发的工资，一共是六万五。先还你。你好好存起来，跟孩子吃的好点，过得好点。不要在因为过去的事而烦恼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今天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放下一切，给自己做一个新的打算吧。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只关注于眼前的这一点小挫折。把你的心腾干净，好好的生活。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遇到你一生寻觅的良人。” 张海东缓缓地说道。 白有容手一拉，瞄了一眼袋子里的钱，然后随手丢在了一边。 “谢了，东哥。” 随后她看着张海东，笑着道：“你知道吗？你是当年津门二中最有魅力的男孩子。不只是一个妹子喜欢你，是多少妹子都喜欢你。就连那会的我，也每天都暗恋着你。只不过我很自卑，不敢向你去表白。后来你找了杜菁，是一个超级校花，我也就彻底死了心。杜菁真是命好啊，遇到了你。哪怕你再颓废，也不会抛弃她们母女俩。只要你愿意奋斗，分分钟钟可以重头再来。为什么当时，不是我遇到的你呢？” 喝了酒的白有容成了话痨。 第131章：理智 张海东看了看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白有容这就是没有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然后拼命的回忆过去，希望找一些安慰罢了。 要是直接了当的拒绝，她一定很伤心。 张海东想了想，然后这才轻声道：“无论青春如何，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那是咱们曾经最美好的回忆。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无论什么样的挫折，你都要站起来，我希望你能越挫越勇。让自己变的更好，然后去遇到更好的人。刘山也一样，既然过去了，那就是过去式。我们要放眼将来……” “嘿嘿……” 白有容笑着，晃晃悠悠的指着张海东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你是来教育我的，海东。” “我只是看你颓废了，让你振作一些。劝劝你，和你聊聊人生……” “我没必要被你劝啊，我已经看开了……” 白有容说着，摇头晃脑的看着张海东道：“我看开了。其实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就像是我们穿的衣服一样，很多衣服时间长了，哪怕再好看，人也会想着去换新衣服穿。无非就是一种新鲜感。同样的道理，一旦有了新人，就会对另一半厌恶，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厌烦。出轨，婚外情，然后到最后的离婚。这不是现在这个金钱社会司空见惯的事吗？有多少人能够逃离呢？新人更胜旧人欢喜嘛！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彻底看开了。之所以喝酒，那只是我心里有些烦躁，怀念我的青春，喝点小酒解愁而已……” 一番话逻辑利落，丝毫没有喝醉的样子。 张海东沉默了。 白有容其实没喝醉，她只是在借酒消愁而已。 或许，这是遭遇背叛之后唯一能发泄的方式了吧。 成年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发泄方式。 既然没醉，那就放心了。 张海东这才轻声道：“好了，是我多虑了。你能看得开就好。” 说完，他将剩下的小半瓶酒也倒进了垃圾桶。 “这酒，就不要再喝了吧。” 听到这话，白有容两腮通红，用妩媚的眼神靠过来看着张海东道：“东哥，你真的不想让我喝酒？” “对。” 张海东回答道。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有些不自然。 “好，听你的，不喝。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如果机会摆在眼前，你会不会为曾经青春的遗憾而买单？” “呃……应该会吧。” 张海东不知道白有容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还没等他接着反问的时候，白有容边轻轻的掀开了睡衣，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然后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明媚的眼神盯着他说道：“我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你也说过我漂亮是吧！我现在自由了，我想弥补一下当年青春的遗憾……” 说完，她火热的红唇直接便压了上来。 张海东脑子里一时间一片空白。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像是正在被轰炸一般，嗡嗡嗡的，全部都是爆炸声和轰鸣声。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那温热的柔软和女性的香甜。 等到白有容伸手要解他衣服的时候，唯一的冷静和理智终于将他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张海东一把推开白有容，然后直接帮她拉好了衣服。 “别……别这样！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和我以后出去还怎么做人！” 他有些后怕，更有些羞愧。 自己家里有老婆和孩子，杜菁还那么拼命的在小吃店打工，多苦多累都不会抱怨一句。 她为了这个家拼命的攒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背叛杜菁出轨呢？ 更别说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刘山的前妻！ 才刚刚离婚一天啊！ 朋友妻，不可欺！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万死难以赎罪！ 怎么能够做出那么畜生的事来！ 白有容喝醉了，难道自己也喝醉了？ 为什么不直接推开！ 想到这里，张海东羞愧的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光！ 看着慌张的张海东，白有容眼神迷离的道：“海东，我只是……想……想弥补一下我青春的遗憾而已……” 我的青春没有遗憾！ “你喝多了，好好清醒一下吧！对不起，公司还有酒会，我先走了！” 说完，张海东逃也似的冲出了门。 …… 走到街边的便利店他买了两瓶水，先是一口气喝掉了一瓶，随后一只手捧水，狠狠得冲了冲自己的脸。 在寒风的吹拂下，他终于是清醒了不少。 他没有资格去将白有容的酒倒掉，然后告诉她不要再喝酒了。 他只是一个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自己那个举动，让白有容误会了。 误会了自己的关心过界，所以…… 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 要有度。 张海东长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涌上心头。 辛亏在最关键的时候，理智占领了高地。 否则，不知道要酿下什么大祸。 无论是家庭，还是朋友…… 下意识地抽了根烟，这才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一点了。 现在等个公交车晃到公司肯定迟到了。 武瑶已经提前声明了这场年终酒会很重要，自己要是去晚了，还不知道武瑶怎样收拾自己呢。 还是打车吧。 他伸手摆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公司便疾驰而去。 一路赶到了黄鹤楼大酒店，张海东踩着点走了进来。 刚进门，胳膊上便是一阵剧痛。 然后母老虎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海东，你现在行啊！别的没学好，摆架子倒是学的有模有样！我让你休假这么多天，都给你算工资。你倒好，参加个年终酒会还踩着点来，你比整个公司的领导层都牛逼了呗！” “主管我错了！路上堵车！” 张海东赶忙挣扎着脱开了自己的胳膊。 这下子估计又是一块淤青。 “借口那么多！快点滚进去，就等你了！” 武瑶气乎乎的又锤了张海东一拳。 走进大厅里，张海东被眼前的布置惊呆了。 整个大厅都扯上了红色的绸缎，给人一种喜庆的气氛。头顶是扯着四个大彩灯，上面还挂着无数的气球。下面一共摆放了十几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红酒，白酒和各种美食。 这个年终酒会简直极致奢华，想来肯定会有不少大领导前来。 也难怪武瑶一定要自己来了。 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大看台，上面有桌子和话筒，顶上的横幅写着：“花贺集团年终总结大会！” 而公司的员工们，已经在下面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好了。 张海东看到了营销二部那些熟悉的身影。 想来这开会肯定是絮絮叨叨说一大堆才能吃，所以张海东四处瞅着，想找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来混一会就开吃。 谁知道武瑶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把揪住了他说道：“乱看什么，你和我坐在一起。” 说着，拉着他便坐到了领导层旁边的位置上。 这位置上除了有经理王伟，还有杨晓晓，杨万美这些大佬。 看到张海东过来，众人纷纷伸出了手。 “大功臣啊！今年的圣诞节破纪录了，你是咱们公司最大的栋梁之材！” 王伟夸奖道。 “哪里哪里，都是武主管领导有方。要不是她一直指点我，我哪能有今天的成绩。” 张海东陪笑着应付着众人。 武瑶在旁边坐着，虽然没说话，不过夸奖张海东，她脸上似乎也有光。 应付了一番之后，张海东想起了黄文莹，便扭头四处找着。 “乱看什么！今天可是有公司的海外股东来，你坐正一点。一会指不定还有你上台演讲的机会呢。” 武瑶拧了一把张海东说道。 而此时，张海东已经扫到了黄文莹。 黄文莹没有坐在前排，而是在中后排坐着。 她看起来状态不错，朝着张海东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 看来她和刘山应该是相处的不错。 张海东这才扭过头来。 台上的领导已经坐了上去，正了正话筒的音量，这才道：“花贺集团的同仁们，你们新年好！”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非常感谢你们能加入花贺集团，并为此付出自己的努力。花贺集团的每一次壮大，都离不开你的汗水和辛劳！我代表公司董事会，谢谢你们！” 领导说着，站起来便深深的鞠了一躬。 张海东机械般的鼓着掌。 每次开会都这样，不直接上来说重点，而是开场一大堆的屁话，让人昏昏欲睡，胃口全无。 “你认真点。” 武瑶小声道。 “都是这一套一套话，我听着都有些烦躁。领导。” “屁话。那也得听着。” “我懒得听了。对了，你要不直接给我总结一下，今天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吧。我是真的懒得听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内容，是不是就是单纯的来喝酒的？我可不能喝酒。上次我喝醉，回家之后我女儿都吓哭了。可不能再喝醉了。” 张海东小声道。 “啧……” 武瑶拿他没办法了。 也不能发火，只能小声道：“今天要给大家发过去一年的年终奖。除了年终奖……” 第132章：新任命 “除了给大家发放年终奖，还有新公司任命的问题。你不是跟着老胡在工地干了一个月么？ 那就是咱们未来的分公司，四月份就要开始投入使用了，今年的销售额暴涨，给了公司股东们很强的信心。 开分公司，就是要开始大展宏图了，不可能一直这样被光影集团压着打的。 商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退，就是悬崖了。 你给我好好听着，这里面说不定就是你未来的大机遇。 还有，一会开完会肯定要喝酒，除了来大姨妈的女的，所有人都必须喝！你也必须给我喝酒。 以后你都要从事这一行，走的就是人情关系场面，大家都喝酒，就你不喝酒，你觉得你还能成功吗？” 武瑶喋喋不休的说教道。 “开分公司和我也没啥关系啊。我就在这里干着呗。至于喝酒，我只做幕后，以后不跟人交流，怎么会有人灌我喝酒？” 张海东梗着脖子解释道。 “废话真多！” 武瑶说着，狠狠的在张海东腿上拧了一把。 张海东龇牙咧嘴，好在没有喊出声来。 “你给我认真听，关键部分就要来了。” 武瑶说完，没有再教育张海东，而是直起了身子，整个人脸上严肃无比。 张海东使劲的揉了揉腿，这才正坐了起来。 这母老虎下手是真的狠。 “在这之前的三年里，我们的营销业绩一直都被光影集团压着打，甚至一度被光影集团从华北区直接压到了津门，压到了我们的地盘里。 公司的领导和股东们一度都在怀疑，是不是我们只适合做房地产？ 只适合当一个收租的？ 并不是！ 我们之所以被光影集团压着打，是因为我们起步晚，然后被人家成熟的营销和策略占了上风。 但是我们花贺集团没有气馁，整整三年，我们一直都在努力！ 整个三年中，我们虽然艰难，但是依旧在前行。每年都有一个小小进步！ 直到去年，我们彻底翻身，实现了销售业绩的翻倍！ 过去的一年，可以说是我们的辉煌年！ 整个集团销售一路暴涨，将光影集团的势头压了下去！尤其是在最后的一个季度，我们整个集团的销售额是前三个季度的五倍有余！一个季度，就超越了以往的全年！在这里，我们要感谢超级服装集团锦绣集团的加入，他们给了我们最大的助力。感谢各个商家鼎力配合！” 领导再次感谢。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 “除了感谢商家，当然要感谢我们的金牌营销团队。谢谢你们的不放弃，谢谢你的汗水，让花贺集团迎来了更好的明天！ 尤其是我们的营销二部，业绩非常出色！ 连续三年夺魁！ 你们的努力不会白费，公司给你们准备了丰厚的年终奖，我们今天发现金！让大家红红火火的带回家！ 好了，接下来我喊到名字的，你们上来领取自己的年终奖！” 说着，领导开始在台上念起了名字。 张海东看着别人被表扬，去领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股难受。 当然，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去领年终奖的，因为公司规定，八个月以上才有年终奖。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做出的成绩最大，到头来没得到夸奖，才会这样难过。 索性也就不看了，将头扭在了一边。 “陈破，一万一千五！” “古小燕，一万四！” 听着营销二部的众人上台领取年终奖，张海东的心中五味杂陈。 除了没有表扬自己之外，还有这些同事当初处处排挤自己，拿钱的时候反而一个个喜笑颜开。 “好了。营销二部的虎将们，你们在这里合个影。今年又是你们夺魁的一年，希望你们以后更加再次努力，争取攀登更高的顶峰！ 领导鼓掌说道。 营销二部的众人脸上都笑开了花。 张海东百无聊赖的瞅着，又看到了不远处的黄文莹。 她好像在玩手机，似乎在跟人聊天，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应该是刘山吧。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 “张海东！” 武瑶又拧了他一把，然后在耳边道：“你给我认真点！你是不是因为没有给你发年终奖有些生气？你没有年终奖，但是你的奖金都比他们高啊！你别给我作妖了，有什么一会再说。坐直了，马上任命就来了！” 张海东点了点头。 等发放完所有营销部工作人员的奖金之后，台上的领导终于开始宣布新的事情。 “鉴于过去一年我们公司的蓬勃发展，公司经过决定，在花溪区开一个新的分公司。 这个新公司的职责就是把控市场营销，紧抓市场热点，然后去大力开拓市场。 让我们花贺集团在未来彻底的翻身，然后去征战光影集团。 我们初步定下的未来目标是，第一，将光影集团打出津门，这里是我们的根据地。第二，在整个华北地区来布开我们的门店和业务，全面向光影集团和其他集团发起冲击，从他们嘴里抢肉吃。 能抢多少是多少。 到最后，等实力足够的时候，我们花贺集团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 说到这里，全场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台下的众人纷纷开始猜测，新公司究竟会将谁调过去。 张海东终于听出了一些门道。 感情这是要往新公司调人啊！ 之前武瑶说过要带自己过去，不会是真的吧！ 还没等他问武瑶，台上的领导便说道：“因为我们的新公司承载着所有人的梦想，所以我们取名为：鸿图！意寓为宏图霸业！ 接下来，我们来宣布新公司的人事任命。 我们分公司鸿图的总经理，正式任命为武瑶！ 因为在过去的三年里，武瑶带领的营销二部，一直都是整个公司的王牌之师！ 谢谢她的付出和努力！总经理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希望她能在未来的新岗位上，再展宏图霸业，让我们公司更大更强！”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海东怔住了，好家伙，总经理了！ 还真是她！ 那会不会？ 只见武瑶微笑着走上了台，然后深深的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公司的培养，也感谢营销二部所有同事的共同努力，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会在新公司里与你们并肩作战，让我们花贺集团未来更加辉煌！” 客套完，武瑶拿着话筒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任命分公司我的副手，就是实际上的二把手。张海东！由他来做我的专职助理，他的工作能力非常出众！相信他能在新公司做的更好！” 第133章：锻炼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四面八方的人顺着武瑶的目光看了过来，落在了张海东身上。 有恭喜的，有惊讶的，还有同事们那些嫉妒的目光…… 不过张海东对这些都恍然未觉，而是惊讶的捏了捏自己的脸。 是真的！ 分公司开了之后，自己跟着武瑶过去工作，而且是二把手！ 我的天！ 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助理，可是实权是二把手呀！ 升职了！ 手中有权力了！ 自己就属于分公司未来的元老之一，不用再去看那些老油条同事们的脸色了。 而且升职了，自然要加薪水吧。 如果和在四千的基础上在加，就算是只加三千，一共七千的工资。 刘山那套房子，月供也才两千多。 自己买一套大点的，到时候一家人不就能住进来了吗？ 张海东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梦幻般的蓝图。 除了升职之外，更重要的是花溪区的分公司离家里更近了，到时候上下班更省时间。 整个人都能轻松不少！ …… “别惊呆了呀！赶紧站起来，跟大家致谢！” 看张海东张着嘴巴站着半天不动，旁边的王伟用肘子顶了顶他。 张海东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摆了摆头，连忙朝着台上的领导和众同事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在众人的羡慕之下，张海东这才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会议内容就没有那么重要了，领导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然后带领着大家展望了一下未来。便正式宣布开始酒会。 张海东满脸喜悦，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正准备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去海吃一顿便跑路回家，谁知道一下子便被手疾眼快的武瑶抓了过来，然后狠狠的威胁道：“张海东，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敢给我不喝酒就跑了，我就让你在津门找不到工作！” 那威胁的语气，依然是母老虎的风范。 “我哪有……” 张海东怂了下来，毕竟分公司是在她手下吃饭的。 折腾自己的日子在后面呢。 只好装模作样的摊了摊手，然后说道：“我只是看看哪个桌子有酒杯，赶紧拿起酒杯来和各位领导喝一杯不是？” “哦！那感情好！” 武瑶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前面道：“你看，杨万美杨经理正在那边一个人呆着呢，那可是你的老客户，你还不赶紧过去敬一杯酒，维护一下自己的客户关系？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武瑶说完，推了张海东一把。 张海东无奈，只能从旁边的桌子上找了一个酒杯，倒满了一杯酒朝着杨万美便走了过来。 “杨经理，新年快乐！” 张海东举着酒杯笑着说道。 他实在是台词量匮乏，找不到更多的词汇来开场。 “新年快乐！没想到，张助理竟然想起我来了，先给我敬酒？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杨万美故意的眨巴着眼睛说道。 “哪里，我一直都想着你……” 张海东听到这话，挠着脑袋说道。 “噢！你一直都想着我？海东，没想到你是个渣男啊！你有老婆孩子，还一直想着我。” 杨万美故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没有……啊……不是……” 张海东一时间想解释，但是有点着急，就有些语无伦次。 “哈哈哈！” 看着张海东急头白脸的样子，杨万美笑了起来。 小了一会，她这才停下声音道：“行了，不用解释了，看把你为难的！我逗你呢！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说到工作，你能口若悬河的说好长时间。说到人情世故嘛，那就是憨包一个！” 说完，杨万美又笑了笑，然后举起酒杯认真的道：“好了，不闹了。今年加入花贺集团，是我最正确的决定。整个圣诞节，不过两天，单我们公司就办出了两百多万的会员卡。这相当于淡季四个月的销售额了。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呀！希望到了分公司在开拓新市场的时候，也照顾照顾我，照顾照顾锦绣集团，好不好，张助理？” 一个助理喊的张海东红了脸。 “帮助客户达成销售目标，是我们的职责。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哈哈，好！那我就预祝张助理在新公司大展宏图！” 杨万美拿起酒杯和张海东碰了一下。 张海东笑了笑，便准备喝一小口意思一下。 “哎，海东。你可不能就喝一小口糊弄我，你要一口闷才行。因为你升职了，要满心满意！” …… 张海东只能咬咬牙，一口闷了下去。 “这才对嘛。” 杨万美说着，自己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然后靠近张海东凑在他耳边道：“一会还要跳舞，这次你能不能做我的舞伴？” 一股女性的芳香让张海东倒退了一步，然后点了点头。 看着杨万美离开，满口火辣的张海东连忙拿了一块小蛋糕，一口吞下去，奶油的香甜这才让他缓解了一些。 谁知道刚抬头，杨晓晓走了过来。 她随意的拿起一瓶酒打开，轻轻的给张海东手中的酒杯倒满，然后说道：“海东，谢谢你对我们咖啡馆的营销！今年有你，真的很幸运！开拓新市场的时候，可别忘了我哈！顺便，恭喜你荣升高职！相信你一定会大展宏图！” “没问题，新市场绝对少不了您！” 张海东打着保票道。 “那好，来，干杯！” 杨晓晓和张海东轻轻的碰杯。 张海东看着满杯的白酒有点难受，本想抿一口就算了，谁知道杨晓晓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当场轻轻的说道：“刚才你可是跟锦绣集团的杨经理一口闷了。如果在我这里一小口，那只能是咱们的感情不到位！” 张海东没办法，只好仰着头，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杨晓晓这才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笑着走开了。 两杯酒下肚，张海东脑袋里有些迷糊了起来。 明显的感觉到有些上头了。 这白酒少说也有四十多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况他还是空着肚子狂闷。 不行，得赶紧找点吃的和饮料稀释一下，要不然一会可就醉了。 正准备起身，谁知道王伟王经理又走了过来，他一把搂住了张海东亲切的道：“海东，我早就说了，你是个人才！圣诞节两天，直接破了十几年的记录！谁能达到你这样的成绩？好成绩领导们自然是都看在眼里的，总经理助理，就是对你的付出最好的回报。好好干，指不定有一天，我还得仰仗着你来照顾我。” “王经理您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你是我最看好的人！你要知道，你可是咱们集团第二个男助理。第一个就是汪秘书了。不是绝顶天才，都上不来的。行了，什么都别说，过来和各位领导们先喝一杯……” “啊？哦……好……” 总经理邀请，张海东不能不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远处的武瑶看着张海东，只是抿嘴笑了笑，没有丝毫的惊讶和举动。 因为她一早就发现，张海东虽然做事很努力，并且三十多岁了。但是整个人的行事风格却并没有三十多岁的成熟样子。 怎么说呢，公司老压新是很正常的职场操作，一般人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是很快就可以融入集体。 张海东不一样，他不反抗，也和别人离的特别远。 如果都是他这样的，那么公司就会是一个散乱的集体，根本成不了大气候。 没有向心力和凝聚力的员工和集体，根本无法在残酷的商战中生存。 因为人类，是社会性动物。 所以张海东看起来就是孩子心态，好像是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一般，根本无法融入真正的成年人社会。 这样是不行的！ 之所以开分公司，就是要带着新的团队向更高的目标发起冲击，公司的使命是要将光影彻底赶出津门，然后开始华北布局，乃至全国布局…… 这是一个猛烈扩张的过程。 需要攻城略地，更需要人脉平衡。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如果张海东不经过洗礼，不经过这些社会场面，怎么去融入别人的圈子？ 怎么去为公司开疆扩土？ 如果没有成年人成熟的处事方式，那么他一身的才华，就全部被浪费掉了！ 所以武瑶要在这些社会场面上拼命的锻炼他。 能锻炼出来多少，全看他的本事了。 虽然武瑶极度不赞成张海东和杜小引在一起，因为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但是武瑶真的想好好的培养一下张海东。 毕竟他真的是一个人才。 或许在未来，张海东会是花贺集团的超级栋梁之材！ 想到这里，武瑶笑了笑。 …… “武经理，恭喜你高升啊！我们都还想着去您的手下工作呢！” 陈破带着一群员工走了过来。 都是营销二部的，大家纷纷恭维着武瑶。 嘴巴上是都很好听，实际上心里怎么想，只有自己知道了。 “好了。谢谢大家在营销二部对我的支持。或许我有一天依然会回去，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奋斗！我身体不舒服，咖啡代酒，干了！” 第134章：进展 说完，武瑶一口干了剩下的咖啡，表示敬意。 众人纷纷举杯，恭喜武瑶升职。 闲聊了几句之后，营销二部的众人这才散开。 “武主管！恭喜你荣升武经理呀！你这也算是熬出头了。我敬你一杯！” 杨晓晓走了过来，朝着武瑶笑着说道。 “嗨，正常任命。你放心，我到了新公司，你那边的活动也不会落下！” 武瑶笑着保证道。 “得嘞！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呀，以后我的那个小咖啡店的生意，可全都倚仗你了！喝一杯，为我们的明天庆祝！” 杨晓晓举杯道。 “我大姨妈来了，只能用咖啡来代酒了。” 武瑶笑着示意道。 “那不行。不喝酒，没有真感情。” “你不是和我家张海东喝过了么，他今天就是我的代言人。没喝够的话再找他就是。” 武瑶笑着说道。 杨晓晓扭头看了看在远处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张海东，这才惊讶的道：“好家伙，海东今天是你的工具人啊！” 武瑶笑了笑：“那可不？喝趴下是每个职场男人都应该经历的！” “干杯！” 两人相视一笑。 酒会进行的蛮和谐的，大部分的同事们都少喝一点酒意思一下就行，因为今天是元旦，下午还要回家好好的搓一顿。 张海东就不一样了。 王经理将他拉过去，每介绍一个人，就得敬一杯酒，还必须一口闷。 人事部经理……财务部经理……总公司助理……董事长秘书…… 一圈酒轮下来，张海东整个人已经五迷三道，快要站不住了。 眼看着张海东喝了一个七七八八，王经理这才放人，让他去休息一会。 张海东有些醉了，两只眼睛看东西都模糊了。 空腹灌了一肚子酒，早就上头了。 这社会场可真不是盖的，没点酒量都混不下来。 不过想想以后这种日子应该很多，权当锻炼自己了。 他松了松衣领的扣子，晃晃悠悠的找了一个桌子，拿起饮料就咕咚咕咚的灌了一瓶下去。 可能是喝的太急了，嘴角都流到身上不少。 “你不能喝就应该少喝点。和刘山一样，硬撑着喝，然后喝完酒之后回去吐半天，动也动不了。”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然后递过来一张纸巾。 是黄文莹。 张海东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和衣服上的水渍，然后这才轻声道：“没事，干这个岗位，迟早有经历酒场的一天。现在多练练也好。” 他并没有喝醉，只是迷糊和头晕。 看黄文莹不说话，他又接着道：“我就不陪你喝了，咱们都是自己人。” “嗯，我知道。你吃点水果，新鲜的水果压一压可能会稍微让胃稍微舒服一些。至于喝酒，等你酒量练出来了，在我和刘山的婚礼上喝吧。那可是我俩的喜酒，喝一个不醉不归就好。” 黄文莹认真的说道。 听到黄文莹说婚礼，张海东顿时心中一紧。 酒也醒了三分。 两个人发展的这么快…… 这就要结婚了么？ 这也太…… 他轻咳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然后这才说道：“你和刘山认识也没有多久，对吧。其实也不用太着急着结婚，慢慢相处一下也挺好的。” 黄文莹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当下笑了笑道：“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另一半只要和符合我对未来的期盼，就足够了。达到标准就可以结婚。至于时间的长短，无需在意的。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张海东听明白了。 黄文莹不介意早点结婚。 因为女人有年龄的保质期，年龄越大，资本就越小。 再加上黄文莹对爱情的期望本就不高，她只希望另一半是个好男人，对自己能好一些，这就足够了。 所以，对她而言，刘山很适合她。 因为刘山爱她，也愿意包容她…… 刘山是个好人，除了对白有容之外。 所以两个人进展快，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张海东又想起了白有容。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祈祷她能抛弃幻想，从痛苦中走出来，振作起来。 毕竟人们在幻想中都希望自己是生活的主宰者，没人愿意将悲冠加在自己头上。 张海东长呼一口气，然后这才勉强笑了笑道：“好，等你们婚礼我好好的喝一顿喜酒，一定不醉不归！” 刚说完，便看到武瑶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中年男人一身西装，油光锃亮的打着一个大背头。一张严肃的国字脸上，隐隐的散发出来一股威严的气息。 一看就是久居人上人才会有的气场。 什么都能骗得了别人，就是这股气势骗不了别人。 黄文莹看到中年男人，连忙端起手中的酒杯道：“董事长好！” “嗯！小黄，好好干。商场里面全靠你一个人打理了。等以后积攒够了经验，进入总公司管理层。” 中年男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董事长！” 黄文莹高兴的说道。 扭头给了张海东一个眼神，便离开了这张桌子。 张海东这才从酒劲中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原来他就是花贺集团的董事长！ 难怪有这身气势！ 武瑶看张海东坐着没动，狠狠一拧让他站了起来，然后介绍道：“海东，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花贺集团董事长，杜得武杜先生。董事长，他就是我常说的张海东，做事非常认真。” “你好，张海东！” 杜得武伸出了手。 能看得出来，虽然他气势威严，但是非常的接地气，平易近人。 “董事长好。” 张海东赶忙伸出双手去握。 毕竟自己是员工，要尊敬一些才行。 武瑶这才点了点头。 “听瑶瑶说，你虽然刚进公司半年，但是业务水准非常高。锦绣集团入驻，圣诞节活动，这些主力策划和营销都是你。你很优秀，我们花贺集团就是需要你这种人才！” 董事长笑着道。 “哪里哪里，全靠武主管栽培了。我也是慢慢跟着武主管学习，才一步一步有了成绩的。” 虽然刚进社会不久，性格还没有那么圆滑，但是该拍的马屁张海东也学了不少，无论有什么功劳，全感谢领导栽培就好了。 “哈哈，小伙子会说话，难怪瑶瑶总夸奖你。这次开分公司，就是代表着花贺集团未来的方向和野心，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瑶瑶，在新的公司能大展宏图。你别担心，只要你好好干，我一定会让你的付出有所回报！” 杜得武向张海东保证道。 “谢谢董事长栽培，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张海东同样保证。 “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来，干一杯！” …… 看着张海东一口闷，杜得武这才笑着和武瑶走开。 “你这个手下不仅能力超群，情商也足够了，好好培养，未来要击败光影集团，就靠你们了。” 杜得武说道。 “你放心吧舅舅，有我在，保证给你搞定这些人才。击败光影集团，那就是时间的问题。” 武瑶拍拍胸脯保证道。 “你这丫头打小就嘴甜！总算舅舅小时候没有白疼你！哎，对了，小引这几天好像不怎么开心，都已经去酒吧买醉好几回了。然后昨天听说要开分公司，你要去，她死活也要去分公司。说是不让去分公司就回美国再也不回来了。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我和你舅妈也劝不动，你是年轻人，多劝劝她。” 杜得武皱着眉头说道。 家里最不敢惹的，就是这个小公主了。 头疼。 谁都拿她没办法。 或许武瑶是同龄人，还能和杜小引沟通一下。 …… 武瑶能不知道杜小引打的什么心思？ 那傻丫头，死活要追着张海东。 不说别的，这身家差距能接受？ 要是让自己这个舅舅知道杜小引倒追张海东，一个还没有离婚的男人，怕是当场就气出脑溢血来。 本想直接告诉舅舅不同意就行，不过想到那丫头脑子一根筋，还真有可能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头。 武瑶咬了咬嘴唇。 不能直白的拒绝。 要让张海东对她冷淡，彻底伤透她，然后自动远离才行。 自己管不了你杜小引，还控制不了张海东么？ 到时候自己安排就行。 武瑶一直都认为，所谓感情都是见色起意，一般也就那一阵的热度。 只要目标对着她冷漠几次，渐渐的也就淡了。 谁会一直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啊。 想到这里，武瑶轻声道：“没事，舅舅。她想来就正好让她锻炼锻炼呗。反正小引以后也要接您的班，多磨练磨练也挺好的。 况且加上她加州理工大学的学识和见识，指不定以后在扩张的过程中能发挥奇兵效果呢。 到时候接您的班，有个资历不也挺好么！ 至于工作嘛，您要是不想让她太累，就安排一个联络的出差工作，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和社会，这样对她来说也有好处。” 武瑶一番话说的杜得武连连点头。 “还是你想的周到，就这么定了，让她进去好好锻炼锻炼也好。况且你这个姐姐看着，肯定不会有问题。” 第135章：好你个渣男 杜得武满意的说道。 “对了，瑶瑶。小引年纪不大，你要劝她少喝酒。尤其是酒吧那种地方，尽量少去才是，毕竟也不太安全。” 杜得武又道。 “你放心，舅舅。小引的性格您还不知道？做事很有分寸的，她是不会一个人去的，没啥危险。至于喝酒泡吧，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去个酒吧嘛，娱乐消遣而已。多顺着点她，她不就不跟您闹腾了？我相信她能控制好自己的。” 武瑶中肯的一番话，说的杜得武连连点头。 “说的也是。那你尽量照顾一下她，回去之后我就把职位给她安排好。好了，我先去那边陪那些的办事的大佬去了，你去照顾照顾那个海东吧。他可能真的喝多了。” 杜得武指了指张海东，拍拍肩膀走了。 武瑶回到桌前，张海东又剥好一个大橘子，一口便整个吞了下去。 “慢点吃，又不是吃日本人的。” 她没好气的道。 “我头疼的厉害，赶紧吃点水果压一压……” 张海东满嘴嘟囔着橘子说道。 好不容易咽下去，总算是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使劲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然后看着武瑶道：“老大，咱们以后去了分公司，是不是该招聘一些市场部和公关部的人来专门喝酒啊。这喝酒也太猛了，我实在是扛不住，这还没陪到底呢，我就已经难受到不行了。再喝点我当场就要吐了。那些酒量大的，好像专门应聘市场部的。” 说完，张海东揉了揉太阳穴。 简直是难受。 “招是一定会招的，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单陪。不过你自己也要把酒量练出来。 你要知道，咱们的任务是开拓市场拉客户的，所以低人一头，一般都会有求于人家。 到时候公关部的人帮你前期顶住，后期还得靠你自己。 因为那些正儿八经的签合同场合，大佬们可不认代酒的，只认你自己亲自喝。 对了，公司过年的酒局，你也少不了，多给我练练。争取在开拓新市场的时候，把你的酒量给我用上。” 武瑶说完，将一杯咖啡递了过去。 张海东端起来一饮而尽。 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杯子道：“怎么有一股口红的味道？” “我用过的杯子，当然有口红了。” “……” “呕……” “你吐地上我捏死你！” 看着张海东作势要呕，武瑶恶狠狠的威胁道。 张海东赶忙止住了呕吐，然后瞪着武瑶：“你也太恶心了吧，用过的杯子拿来给我用？” “哪里恶心了？我是女的，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了。你吃了我的口水，不就相当于间接和我接吻了么？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武瑶义正言辞的反问道。 “我……” “这就是便宜……” 张海东震惊了。 “那可不。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间接碰过我的口水呢！便宜你了！” 武瑶得意洋洋。 用个口水杯就相当于接吻？ 那我要是盯着你的胸一直看，是不是把你给捏了一遍？ 张海东断定，武瑶这一定是缺爱了。 正常人是一定不会联想到这上面去的。 哼！ 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活该你一直单身！ 他在心中腹诽一顿。 不过嘴上却没有这么说，而是转开话题问到：“行，那我就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酒量。对了领导，咱们四月份就去新公司了，那我在新公司的工资是怎么算啊？大概能涨多少？是从新公司开始算年终奖么？” “呼！” 听到张海东这么问，武瑶气不打一处来。 “张海东，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总盯着那点工资，生怕我黑你一部分还是咋的？ 我承认，虽然我对你是严厉了一点。 不过你哪次发工资我给你少发了？ 哪次不是比你的基本工资高？ 这离去新公司还有两个多月呢，就担心上你那点小工资了？ 你是缺钱缺到了啥程度啊？ 进公司这几个月，你赚了也有十万了吧！津门平均工资才2500一个月，你赚走的那十万块钱工资去哪里了？你不会告诉我那些钱都被你拿着去花天酒地了吧！” “都去还债了……” 张海东低声道。 “你……” 武瑶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好家伙，你这是欠了多少外债啊！十万都不够还的？难怪你一天到晚都掉到钱眼子里去了，除了钱就是钱，看见钱都能卖命！顿顿吃的都是馒头咸菜。我很好奇你以前究竟干过什么事，竟然欠了这么多外债？” 武瑶惊讶的问道。 不过随即她恍然大悟，指着张海东道：“哦，我知道了！看你现在这花里胡哨又在吃饭上扣扣索索的样子，家还住在北区。没有花到家里，那么铁定是当年拿着钱去泡妞了。可能泡妞钱还不够，就去借了高利贷，所以才会欠下这么多外债。好家伙，以前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现在开始上班了，知道拼命赚钱还债了？呸！你个渣男！” 武瑶指着他说到。 “什么花天酒地？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我张海东像是那种人吗？我这人一身浩然正气……” 张海东比划着，却被武瑶打断：“行了行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公司酒会，去了酒吧找个空就去找小妹。陪着杨万美那顿跳，就快要腿软的走不动路了。刚才还用我的口水杯，和我间接接吻……你还说你不是渣男……” “你……” 张海东颤抖着道：“你简直不讲道理！全是造谣！” “你信不信我现在趁着这股酒劲吧你给办了……” 他说不过武瑶的歪理邪说，便“恶狠狠”的威胁道。 “哎呦！啧啧啧！你看看，渣男本性暴露出来了吧。 一进公司我就知道你是个色中饿鬼，就没憋着什么好屁。 老天爷让你个渣男长了一张好脸，不知道多少女孩都被你这张看起来老实的脸给欺骗了。 还威胁我？ 还要借着酒劲来办我？ 你来啊！这里这么多公司同事，你要是敢当着大家的面亲我一口，我就承认我是你女朋友。 你有老婆我也不在乎，以后在公司里你横着走。 等一会酒会散了，咱俩就去开房，我让你随便办。” 武瑶说完，将脸放了过来。 等着张海东动嘴。 张海东怔住了。 自己这个上司泼辣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不知道这个老大在这种场面下，竟然顺着杆子爬了上来！ 这下子把自己架在空中，算是下不来了。 喝了酒之后脑子迷迷糊糊的，不过张海东还是脑子一转，说道：“你看，你敢把脸放过来让我亲，那就说明你知道我是个正人君子，一定不会这么做的。这不就戳穿了你的谎言了吗？” “啧啧啧！我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的渣男，你来呀！你要是不敢亲我，那你就是个脓包！以后在公司，你都得听我的！” 武瑶继续挑衅道。 乖乖！ 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张海东彻底被架起来了。 眼看还下不了台了。 武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正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杨万美走了过来。 张海东顿时如获大赦。 赶忙起身道：“杨经理，你也过来了。我正好休息了一会，这不是刚才答应了你要跳舞么。咱俩就上台跳一支舞吧！” 杨万美看着武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正常脸色道：“好啊，我最喜欢跟你这种有风度的男人跳舞了。走吧。” 说完，她放下酒杯朝着台上走去。 张海东终于解除危机，扭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办了你。只不过是答应了杨经理要跳舞，所以才没时间。等下次我一定的！” 他说完，陪着杨万美上了台。 这台子本来就是酒会用来联谊用的，只不过同事们都比较拘谨，当看到张海东和杨万美上台之后，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张海东轻轻的搂住了杨万美的腰，跳了起来。 台下甚至传来了一阵掌声。 “脓包！也就这水准了！” 武瑶看着台上的张海东笑着道。 不过，她脸色很快就变了，因为她看到杜小引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 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杜小引活蹦乱跳的跑了过来，然后道：“姐，经过我的死缠烂打之下，我爸终于松口同意我去分公司了！我可以和张海东一起上班了！” “哦……” 武瑶冷静的哦了一声。 脑子里飞快的旋转，有了方案。 “嗨，你去分公司呀，主要是和你姐我去锻炼，你明白吧。至于张海东那个渣男，你可得离他远一点。” 武瑶正声道。 “海东才不是渣男呢！我最了解他了，他可能是失忆了，所以才会忘了我。不过没关系呀，或许在一个公司相处久了，他就能恢复之前的记忆了。你说不是？姐。” 杜小引眨巴着大眼睛，喝了一杯饮料。 “不会。渣男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抹不掉的。” 武瑶继续抹黑张海东。 只要让这傻丫头死了心，也就安全了。 “你呀，就是对人家有偏见。偏见这东西可要不得。对了，姐，海东去哪里了？他也在酒会吧。” 杜小引又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在啊。在台上和杨经理跳舞呢！” 武瑶轻描淡写的指了指。 杜小引猛地扭头，这才注意到台上有一对男女正在跳舞！ 刚才进门没注意，那个穿着西装的，不是张海东又是谁！ 张海东！ 好你个渣男！ 第136章：委屈 杜小引心中一阵委屈！ 我眼巴巴的在美国等了你四年，回来之后你忘了我也就算了！ 我倒贴！ 倒追你，还不行吗？ 你是石头吗？ 感受不到我的温度吗？ 平时离我远也就算了，平安夜你都拒绝我！ 只想着家里的老婆和孩子，把我摔伤了都不愿意陪着我！ 我为你哭了一晚上你知道吗？ 我为你喝到不省人事你知道吗？ 你倒好，口口声声爱老婆爱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家庭。 结果跟别的女人跳舞去了！ 张海东，我以前咋没发现你有这么高的跳舞天赋呢？ 杜小引越想越气，眼框里面很快全都是泪水。 你这个没良心的！ 忘了我就算了，还对别的女人这么好！ 你就是故意的！ 看着台上深情款款跳舞的张海东，杜小引擦了擦眼泪，便准备冲上去。 “哎，小引，你干嘛？” 武瑶手疾眼快，一把便拉住了杜小引。 “这是公司的酒会，好多大佬都在场的！台上和张海东跳舞的，那可是咱们集团的大客户，锦绣集团的总经理杨万美。你要是一冲动冲上去干出什么傻事来，你信不信明天锦绣集团就能撕毁合约立马加入光影集团？你知道这一冲动的后果是多严重吗？” 武瑶说着，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聊天的杜得武道：“何况你爸还在场呢！你要是知道让他知道你喜欢一个下属员工，还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你觉得张海东以后在津门还能混得下去吗？” 武瑶反问道。 这一说果然有效，杜小引立马冷静下来了。 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眶，端起一杯饮料一饮而尽。 顿了顿，她带着怨气的撅着小嘴道：“姐，那我应该怎么办？ 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跟别的女人跳舞？ 我在美国等了他四年，所有的诱惑和追求全部都拒绝！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把我给忘了！ 忘了我也就算了，我倒追，倒贴还不行吗？ 我在平安夜带着礼物不顾一切的跑去找他，结果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 现在他却和别的女人抱着跳舞？ 你觉得他是真的爱老婆和孩子吗？ 我拼了命的要进分公司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他张海东？他真是蠢的什么都不知道！我……” 杜小引越说越激动。 武瑶心中暗喜。 张海东果然是个老实人，听了自己的命令，拒绝了杜小引。 听话就好！ 多拒绝几次，这丫头也就彻底死心了。 所有的情绪和失望都是慢慢积累的。 在武瑶的世界观里，年轻人的爱情就是这样，多给几次现实她就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了。 没有谁会一直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 你看，这丫头刚才不是还护着张海东么？ 现在就伤心的不行啦！ 再来几次，她铁定也就对张海东死心了。 想到这里，武瑶暗暗的决定再添一把柴火，好早点让杜小引死了这条心。 于是她连忙正了正声，然后“中肯”的说道：“你也不用太失望。毕竟商场就是名利场，一旦进入了这行，只要有利益的瓜葛，只要能让他拿到钱，什么操作都会有的。这就是商场上的逢场作戏呀。其实张海东的根本的心思呀，还是放在家里老婆和孩子身上的。人家出来会这些女的，就是为了钱！” 说到钱的时候，武瑶重重的加重了一下鼻音。 然后接着道：“所以你也就不用太难过。你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做个朋友难道不好么？何况我舅舅已经给你准备了相亲，对方是恒太集团的公子，剑桥大学留学四年刚回来的。听说对方温文尔雅，高大帅气又阳光。你俩这不是正好门当户对么？忘了张海东，找一个更好的吧。” 武瑶很满意自己的一番说辞。 中肯中屁股歪向一边，彻底的浇灭杜小引心头那团热火。 也省的有后续的麻烦。 “我才不相亲呢……” 听到武瑶这么说，杜小引连忙摇头。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一直都很向往自由的，跟这些利益相关，打打杀杀是不挂钩的。我只想找一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然后找一块安静的小田地，种种地，然后养养花鸟鱼虫就挺好的。这辈子他满眼是我，我满眼是他，就足够了。至于那些利益关系，我才不想参与呢！” 杜小引撅着小嘴说道。 “傻丫头！” 武瑶轻轻的拍了拍一下她的脑袋。 “你要是不愿意进入这个圈子，那我舅舅这么大的家业给谁呀？辛辛苦苦一辈子，全都给空气呀！你是想气死他老人家！” “我可没那么想。他可以给我姐啊。反正我是不准备要。你要让我接手于，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杜小引又倒了一杯饮料。 然后充满敌意的看了看台上的杨万美。 “你……” 武瑶语结。 “一个人就算是曾经再爱你，再单纯。只要他到了名利场上，肯定会学会逢场作戏。除了钱和利益，他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现在的你，可能还是四年前的你。但是现在的张海东，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张海东了，你知道吗？你看他跳的那么熟练，难道不是早就在那些花花场合经历过了么？所以他既然可以和别人逢场作戏，那么也可以再次和你逢场作戏，你知道吗？他都已经把你忘掉了，你俩就到此为止吧！” 武瑶痛心的说道。 自己这个傻妹妹，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倒是有个姐姐，可那是同父异母的姐姐，以后真要让人家夺了权，能有你杜小引的好果子吃？ 太天真了啊！ “姐，逢场作戏是不是你让海东去的？” 杜小引看武瑶越说越激动，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怎么可能！你姐我是哪种人？现在张海东还不知道他曾经爱过你，如果他知道了这砝码，跟你再来一场逢场作戏……” 武瑶继续黑道。 反正张海东在她这里也已经是碳块了，洗不白了。 “噗！” 杜小引笑了出来。 “你放心，我到时候肯定好好确认他恢复记忆之后再说的。他也不是那种人。你想想，如果他不去逢场作戏忽悠那些女经理，能有这么好的业绩吗？这不正说明了他工作认真负责吗？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业绩？” 武瑶震惊了。 本想添油加火的忽悠着杜小引离开张海东。 谁知道经过自己这么一说，杜小引竟然开始为张海东开脱了。 神么情况？ 是自己用力过火了？ 还是这丫头脑子出了问题了？ 武瑶没搞明白。 她赶忙说道：“那你准备怎么测试？你确定你方法管用吗？ 我也不是说他没有为公司付出什么？而是说一旦男人开始追求金钱，就已经成了利益智商动物。你能明白吗？利益至上的动物，是很可怕的！” “那是我爸那种人。” 杜小引说道。 “海东他一定不会的。虽然我离开了四年，可是我已经接触了他好几次了。四年前很多习惯他还保存着，至少心底的那份热心他还保存着。你知道吗，姐。你也是女人，那种第六感很敏感的，让你一下子就能感觉的到。至于他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无非就是为了给家里挣钱还债。至于他为什么欠钱，我是知道的。你不用管了，我会试着在测试一边，如果他真的失去了记忆。我会想办法让他回复记忆。我相信，只要有执念，该是你的人，终究是你的！爱情就是这样，不是吗？姐。” 杜小引一番话，武瑶哑口无言。 正当两个人沉寂的时候，张海东和杨万美跳完了一支舞，从台上走了下来。 张海东的脑门上还渗着轻微的汗水。 杜小引连忙迎了上去。 “东东，你还会跳舞啊？” 看到是杜小引，张海东顿时一怔。 没想到这个酒会，杜小引也来了。 很担心她平安夜之后的情况，不过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没什么分别，张海东终于是放下了心。 他高兴的说道：：“也是上次酒会才学的。只是陪杨经理上去跳个舞，毕竟人家邀请我了。你姐说了，一定要维护好自己的客户，否则的话……” “啊！” 张海东失态的叫了一声。 他的脚重重地被踩了一下。 抬头一看，武瑶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不好意思，踩错了。” 她轻描淡写的道。 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啊…… 这不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维护好客户的需求和利益吗？ 张海东心中十分纳闷。 这个时候，杜小引笑着问道：“那你陪杨经理跳完舞了，也陪我跳一支吧。算是你平安夜对我的补偿，平安夜你可是忙的没有陪我。” 她眼神中，是满满地期待感。 张海东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 他能陪杨经理逢场作戏，还不能陪自己跳个舞了？ 张海东正准备回答，却看到了武瑶威胁的眼神。 主管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当下连忙摆摆手道：“不行！你还不是公司的员工，上去的话，别人会说三道四的。况且我刚才喝酒了，现在都还有些不舒服。都是勉强陪着杨经理跳完的。所以还是算了。对了，这里的蛋糕很好吃，你吃一块尝尝。” 张海东指着蛋糕热情的说道。 “啊！” 他脚上又狠狠的挨了一脚。 只不过…… 这次是杜小引气呼呼地看着自己。 第137章：不讲道理 又做错了什么！ 张海东不解的看着杜小引。 连着挨了两脚，这姐妹俩说好的？ 不是就跳了个舞吗？ 张海东感觉自己这只大脚丫子要被踩成鸭蹼了。 “张海东，你真行啊！杨万美一句话你就能上去陪着她跳一支舞，我平安夜给你送礼物，你不能陪着我跳个舞？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还没等张海东开口，杜小引率先质问道。 “我……” 张海东一怔，随后试着解释道：“杨经理那是我们重要的客户，她有要求，我就是简单的配合一下，为了公司的利益嘛。至于你，你是朋友……” “哦！逢场作戏！” 杜小引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她是你的客户，所以你会尽量满足她的需求。我是你的朋友！所以连逢场作戏的资格都没有？哪怕敷衍都没有一点？” 杜小引似乎委屈了，撅着小嘴朝着张海东质问道。 她的样子，颇有一种老婆质问老公的态度。 “算是吧……主要是我也不太擅长跳舞……” 张海东挠了挠头解释道。 不过他话音刚落地，却看到杜小引眼中瞬间全都是泪水。 “对！只有对你有利益的，你才可以付出嘛！像我这种主动给你送礼物的，连逢场作戏的资格都不配！看来人家说的没错，商场就是战场，进了里面的人除了利益，什么都不会想！我说的对吧，张海东！是我杜小引贱，是我自甘下贱缠着你，硬要和你做朋友，对不对？是我不配不上你，我放弃，行吗？” 杜小引说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的便掉了下来。 她这一哭，让张海东一时间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最害怕女孩子哭。 女孩子一哭，他就会慌。 就会有一种负罪感。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旁边武瑶，发现武瑶视若无睹之后。 这才慌张的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纸巾递给了杜小引道：“怎么还哭了？你别哭啊，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 杜小引听张海东这么说，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呃……对不起……是我错了……” 看着杜小引还在不停的哭，张海东整个人都慌了阵脚。 他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慌乱中，他将纸巾递给了武瑶：“主管……你帮……小引……擦擦眼泪……” “不用！” “我谁都不用！” “是我不配做你朋友！是我杜小引犯贱！以后我都离的你远远的好不好？张海东！” 杜小引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张海东拼命的认错。 他认为认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之一。 “要不，你告诉我应该怎样，才能弥补我的过错，让你不哭……” 情急之下，张海东急忙问道。 杜小引这才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道：“你自己说呢？你连怎么弥补别人都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追女孩子的？” “我……” 张海东哑口无言。 他的记忆里，没追过女孩子啊…… “那应该陪你跳支舞？” 他试着问道。 “当然！” “要么你陪我跳支舞，要么你再选另一种方法把平安夜欠着我的补回来，你自己看着办！要不然……要不然就是我杜小引不配，是我杜小引犯贱！” 杜小引说着，又要哭。 旁边的武瑶自然知道杜小引心里在想啥，拼命的给张海东使拒绝的眼色。 奈何张海东好像看不懂。 “我刚陪杨经理跳了舞……要不……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行不行？逛街聊天都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我酒味大……” 张海东诚恳的说道。 杜小引心中暗喜。 不过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反咬一口道：“这可是你自己说要陪我的，不是我要求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跳舞的话，那就陪我出去走走也行，聊会天……” 杜小引说完，手背到了身后，轻轻的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行！” 张海东应答着，然后将纸巾小心翼翼的给杜小引递了上来。 “你先别哭了，擦擦眼泪再说。” 看着张海东那小心翼翼地样子，杜小引似乎想起了什么，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不要紧，竟然还把鼻涕给吹了一个泡泡出来。 “你看你，递个纸巾就跟见日本人一样！你吓到我了！” 杜小引出糗，立马又是反咬张海东一口。 说完，她这才拿着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和鼻涕。 觉得不够，又多拿了几块纸巾之后，这才算是擦干净。 “呐，你可不许半路反悔哈！” 杜小引红着鼻子和眼框，看起来分外可爱的朝着张海东说道。 “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会反悔！” 张海东拍拍胸口保证。 反正他也不想在这个酒会呆着了，万一一会再被拉过去喝酒就惨了。 今天指定得站着进来，躺着回去。 还不如直接找个借口，正好出去陪杜小引吸吸冷空气，然后再回家就好。 反正这个酒会算是躲了。 “主管，那我就走了哈！” 张海东朝着武瑶摆摆手。 这可是为了哄武瑶的表妹，她不会不同意吧！ 哎呀，光明正大的逃离这里啊！ “别走。” 武瑶皱了皱眉头：“这酒会还有很多政商界的大佬你都没有见呢！这些人非常重要，等你未来去了新公司一定能用的到。一会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安排，你还是留下来吧。小引，你可要顾全大局啊！” 武瑶谆谆教导。 “拉倒吧你！表姐！这破酒会除了作弄海东这种老实人，基本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海东都答应陪我了，你赶紧同意吧。要不然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一直哭，管他天翻地覆！” 杜小引开始耍赖。 “……” 武瑶对这个表妹真是头疼不已。 估计除了张海东，没人能治得住她了。 关键张海东笨的像猪一样，压根都看不懂自己的眼神。 看了看将要闹腾的杜小引，武瑶也只能压下来说道：“行吧！你们走吧！这里我来扛着就行！张海东你要是喝醉了，就早点回家！” 话语中，带着许多暗示的意思。 “知道啦，表姐！我会照顾好海东的！” 杜小引说完，终于是开心的和张海东走了出来。 “你说吧，去哪里？” 张海东还是有些醉，点燃了一根烟提提神。 “要不咱们去商场喝杯奶茶？你最爱喝奶茶了。” 张海东笑着道。 “不！” “去我家！” 第138章：正人君子 “去你家？”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然后连忙说道：“这不好意思吧！我这刚喝了酒，浑身上下冒着酒气。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领着一个醉汉回家，要是让老人看到了……” “我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了！” 没等张海东说完，杜小引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现在喝了这么多，能去哪里逛？万一醉倒在大街上咋办？我能抬得动你么！还不如去我家，坐下来聊聊天，好好休息一下，喝点咖啡饮料解解酒多好！再说了，你自己说要补偿我的，你这是准备反悔吗？” 杜小引撅起小嘴看着张海东。 大街上过往的行人看着面对面的张海东和杜小引，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快步经过。 “怎么可能反悔！” 张海东顿了顿，这才道：“行，那就去你家吧！不过，我先买点东西吧，牛奶，烟酒什么的，你说是吧。作为朋友第一次去你家……” “噗！” 杜小引看着张海东笑了出来。 “你跟我在这客气啥呢！我没跟我爸妈住在一起。我回来就跟老两口申请了，自己单独租一套房子出来住。我在美国待了那么久，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独立的那种生活了。就离这里和新公司都不远，那小区叫天峰国际新城。” 杜小引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 张海东也听说美国那边好像十八岁一成年父母就什么都不管了，所以独立性很高。 看来杜小引的确是深受那边文化的影响。 天峰国际张海东也知道，是一个品质小区，里面住着好多白领阶层。 很符合杜小引的气质。 “那……你一个人住？” 张海东又问道。 “你想干嘛？” 杜小引故作姿态的用双手抱住自己，然后惊慌的看着张海东说道：“你不会趁我一个人在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我一个女孩子家家，本来就柔弱，反抗又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你欺凌……” “你误会了！” 张海东连忙摆摆手道。 “我是说就你一个人住？要是有朋友的话，给你朋友买点什么吃的……” 他解释道。 嘿！ 真是根大木头！ 我都…… 杜小引叹了口气这才道：“还有一个闺蜜和我住在一起。你什么都别买，直接去就行了。朋友之间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好吧。” 张海东摊了摊手。 除了她还有个闺蜜在，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海东这才问道：“行。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对了，你开车了吗？” “我没开车。那玛莎拉蒂是我姐的。要不，咱俩骑电动车吧，反正也不远，你说好不好？” 杜小引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骑电动车？ 这大冬天的…… 找刺激吗？ 况且张海东想到了第一次见杜小引骑电动车的时候。 好家伙，直接一个不讲武德，瞄准老大爷就给撞到了。 那技术，还不如喝了酒的自己呢！ 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也为了更多老大爷的生命安全，还是不要骑的好。 当下摆摆手道：“这大冬天冻得要命，骑那个多受罪呀！这样，咱俩打个车过去吧，反正也不远，打车稍微快一些，还暖和安全。” 说着，张海东便准备伸手拦一辆出租车。 “不！” 杜小引崛起小嘴站在了张海东面前。 “本来就不远，骑个小电驴有什么不行嘛！现在你也不是完全醉酒状态！你说过要补偿我的！” 她不讲道理的几乎贴住了张海东的脸。 刚才不是你说我喝多了不能逛街？ 得去你家…… 怎么现在又说我不在完全醉酒状态？ 要骑电动车…… 张海东被杜小引的脑回路震惊了。 “不是……虽然我现在意识很清醒，不过我这喝了酒……相当于酒驾，要是让交警叔叔看到了的话……” “再说了，你那个不讲武德的骑车水平……” 张海东摊了摊手。 “不！” 杜小引倔强了起来。 “我骑车水平差，那我坐在你后排让你带着我就可以了啊！多浪漫呀！就这么决定了，旁边那街口就有好几辆小电驴，咱们快走！” 杜小引说着，开心的拉起了张海东的手朝着街口走去。 张海东咬咬牙。 没办法了，也只能随着这祖宗胡闹了。 谁让自己答应要补偿人家呢？ 好在自己刚才在里面喝了不少饮料，还垫吧了一些吃的。 胃里面的酒精被稀释了不少。 再加上出来之后这凉风一吹，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骑个电动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离天峰国际也不是很远，自己还能把握的住。 张海东扫了一下，挑了一辆电量多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细细的擦了一遍座位之后，这才朝着杜小引道：“你坐后边，可得抓稳了，知道吗？这共享车的座位很小。” “你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坐。” 看着张海东细细的擦干净座位，杜小引声音都柔和了下来。 你这个大傻瓜，当年骑着你的那个破二八大杠天天带着我兜风，你都忘了？ 四年了，帮我擦座位的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她轻轻的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看到张海东骑好之后，杜小引蹭的一下子就窜了上来，然后一只手装好了自己的手机，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张海东的衣服道：“向天峰国际出发！” 小电驴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 马路上那些开着奔驰宝马的男人，看到张海东骑着一台破电动车带着一个绝世美女，顿时狠狠的拍着方向盘怒吼道：“我要这破车有何用！” 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 …… 倒是车里的那些女人看到高大威猛帅气的张海东骑着共享小电驴带着杜小引，纷纷羡慕了起来。 “这才是真爱！” “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只可惜，我已经回不到当年了！” “要是老天爷能给我这么一个男人，我宁愿坐在电动车上哭，也不愿意坐在宝马里笑！” …… 当然，这些话张海东和杜小引是听不到的。 张海东将速度放的很慢，集中精神观察着四周。 一旦有交警叔叔拦路，他便准备弃车拉着杜小引逃跑。 当然，也因为后面坐着的是杜小引，所以他分外小心。 “对了，你为公司逢场作戏，是不是还会动真感情？刚才我看你和杨万美跳舞，那眼神都火热的不行了。” 杜小引坐在后面吃醋的问道。 “怎么可能？” 正骑着车的张海东顿时脖子一梗，然后正声道：“那是我喝酒喝多了，迷茫的眼神。是一个中年男人迷茫的眼神你知道吗？ 你想想，一般那些花心的男人，一旦见了女人，都是拼命的找话题和女人狂聊。 什么美女你好啊！ 什么美女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美女，咱们一起去游乐场玩耍吧！ 等等。 都是这些离不开三俗的话题。 你也很漂亮。但是咱们从认识到现在，你看我调戏过你说美女一起吃个饭吗？美女一起看个电影吗？ 从来没有！” “拉倒吧！你那是抠门！” “请个奶茶你都心疼！净喝便宜的！” “哼！” 杜小引揭穿了张海东。 “什么抠门？你这是对我有误解。咱家大业大的，是那种抠门的人吗？我不调戏你，充分说明了一点，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张海东说着，自恋的拍了拍胸口。 可能是还有些醉意的原因，电动车没抓稳把子，猛地就是一晃。 “啊！你小心点！” 这一晃吓的杜小引惊叫出声。 她索性一把便搂住了张海东地腰。 “别怕，咱技术杠杠的！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 张海东抓稳把子继续吹牛。 “就吹把你！” “能把养牛场的牛都给吹起来！” 杜小引轻轻地在腰上拧了张海东一下，然后靠在他后背上轻声感慨道：“你以前答应过我会一直这样带着我的，知道白头到老！如果你能实现自己的承诺，那该有多好！” “什么？” 杜小引声音很低，张海东没听清楚。 “没什么，前面转个弯就到了。天峰国际新城北门停车就行。” 第139章：闺蜜 很快，小电驴停了下来。 张海东下车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已经被冻麻了。 可能是刚才杜小引坐在后边，那特有的女性温暖和香水味让他有些惬意，忽略掉了这冷冻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甚至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对杜小引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 就好像两个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 当然…… 可能是自己内心深处潜意识的喜欢这种类型吧。 张海东不自觉地拿着杜菁和杜小引比较了起来。 颜值上两个人各有千秋。 不过相比起杜菁的吃苦耐劳，沉着冷静来，杜小引更给人一种天真活泼的感觉。 敢作敢当，惹人疼爱。 就算自己拒绝了她的一再靠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离开，又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好像…… 就好像你在土地里种下一棵种子，那颗种子生根发芽变成了一颗小树苗。 看着小树苗，你不忍心砍掉了。 只想呵护。 ……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吧。我让我闺蜜给咱俩准备好零食啦！” 杜小引轻笑着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然后轻轻的拉住了张海东的手，朝着小区里走去。 “哎……” 张海东本想拒绝。 不过他脑海中立刻下意识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只是普通朋友，拉个手没什么吧。我只是把她当小妹妹来看，又不是出轨。” 有了这个借口，他心安理得的拉着杜小引的小手走进了小区。 全然忘了自己在平安夜是如何拒绝她的。 坐上电梯到了门口，杜小引拿钥匙的时候，张海东这才抽出了手。 男女授受不亲。 让她闺蜜看到还是不好。 杜小引刚把钥匙插进去，哗啦一响，门自己开了。 “你不是……”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梳着一头短发，看起来青春靓丽的瓜子脸美女开口问道。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玲珑的身材完全顺着睡衣映照了出来。 呈一个s型的流线。 性感中，还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爽快利落。 看到张海东，她先是一愣。 不过随后对杜小引道：“你不是知道我在家么？进个门跟鬼子进村似的！怕被发现还是咋的？万一我刚洗完澡光着身子出来，不是让你这个朋友都看光了？” “看光就看光呗！就相当于给海东发个新年福利了！” 杜小引笑着道。 “屁话！你怎么不给海东发个新年福利啊！！” 女孩爽利的朝着杜小引“反击”道。 “呕！” “拉倒吧你！” 杜小引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 “你这么说，我今天先扒光你给海东发个福利！” 杜小引说着，就要开扒。 那女孩看杜小引动手，也不甘示弱，伸手朝着杜小引飞机场上便抓了过去。 两个闺蜜相互打闹着，大有在门口就扒光对面给张海东发一个福利。 一时间各种雪白，各种春光乍泄。 给张海东闹了个大红脸。 好家伙，一见面就开车。 果然…… 古人有云：女人黄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我不是……” “那个……” “好了好了！人家被晾在这里了！有本事进去关上门扒光给他看。大不了都给他发一个福利！” 那女孩抓住杜小引的手，停了下来。 “行！你敢我就敢！” 杜小引梗着脖子说道。 “海东他早就结婚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让他多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说的张海东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他赶忙正声道：“这还在门口，要是让人家邻居听到了不好。” “噗！” 那女孩笑着甩了甩自己的短发然后道：“结了婚还腼腆什么呀！快进来吧！” 说着，便伸手邀请张海东走了进来。 杜小引给他丢了一双粉色的大拖鞋。 换上拖鞋，张海东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是个两室一厅，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 南北通透，两个卧室都开着门。 装修很精致。 从大理石吊顶的天花板和上乘的流光壁纸就能看的出来。 客厅里像是动漫世界中的卡哇伊一样，布满了粉色的装饰。 一个转角大沙发摆在正中央，上面还放着一个巨大的洋娃娃。 杜小引一个恶狗扑食，大大咧咧的便跳到了沙发上，一把抱住了那个大洋娃娃，躺了下来。 这懒洋洋又熟悉的动作，定然是练了千百次。 茶几上是早已经冲好的奶茶和一大堆零食。 薯片…… 辣条…… 牛肉干…… 小馒头…… 樱桃味的糖果…… 眼花缭乱，应有尽有。 张海东不禁莞尔，这两个女孩的精神世界还真不是一般的年轻。 不过这倒也符合杜小引这天真烂漫的气质。 “海东，你要是刚才没吃饱的话，可以拿着随便吃。奶茶已经冲好了，喝点吧。那东西解酒快。” 杜小引抱着洋娃娃懒洋洋的说道。 “啊，没事。我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张海东拘谨的摆摆手。 他还是有些紧张。 “看把你紧张的，没看出来吗？我和小引都是那种随和的人，放开一点啊！这样，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梅幺幺，是小引的闺蜜。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排行老九，所以大家都叫我九妹。” 九妹说着，伸出了手。 张海东赶忙伸出手握了握道：“你好，我叫张海东。是……也是小引的朋友。” 他有些紧张又愧疚的说道。 实际上，自己应该还算不上朋友的身份吧。 也才刚和杜小引认识几天而已。 人家九妹已经和杜小引有多少年的感情了 不过九妹笑了笑，接着说道：“嗯，我知道你，东东嘛！ 花贺集团最厉害的营销策划！ 刚进公司没几天，就让营销方案出圈，火遍全国。 无数情侣争抢秋天的第一杯咖啡。 你还别说，我那会还缠着我男朋友给我买了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呢！ 跟风确实挺好玩的。 然后圣诞节又打破了花贺集团建立公司以来的最强销售记录，可以说是让花贺集团最大的对手光影集团完败。 现在马上就应该准备去分公司当总经理助理了吧，那可是集团的二把手呢！ 小引第一次见你，就开始崇拜你了。 每天回来都跟我提起你。 说你是什么人中之龙风，旷世之奇才。今天一看，果然，才华横溢还长的帅！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九妹侃侃而谈。 和杜小引的天真活泼不一样，九妹显然是社会老手，聊天造话题一流。 而且说话让人非常舒服。 第140章：未必 这就是情商高的问题了。 老手才有。 杜小引一定没有。 而且张海东听到九妹说杜小引每天都回来说自己，心中不由的一阵窃喜。 原来她一直都在关注自己啊！ 难怪愿意和自己走得那么近。 虽然家庭的责任感让他刻意的回避杜小引的热情，不过在内心深处，依然有一种小小的满足感。 那种满足感让张海东心头舒畅。 当然，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正声道：“哪有那么神！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上了社会都失败好多年了。要不是小引她表姐大力提拔我，培养我，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是我命好。” “看看……看看……” 九妹指着张海东道。 “什么叫成功人士？这就叫成功人士！自己能力优秀，却从来不贪功，把功劳都让给领导。这种谦逊的性格，你不出成绩谁能出成绩？哪有那么多所谓的命好，优秀的人身边才能有优秀的朋友。” 九妹竖起大拇指说道。 杜小引也笑着点点头。 张海东心中又是一阵舒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短头发的女孩果然不简单。 天性就带着一股爽快劲。 “说笑了。” 张海东词穷，轻轻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好了。刚才你不是在公司开酒会么，应该喝了不少酒吧。小引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来的时候，我已经提前给你们冲好奶茶了。你赶紧喝点吧。这个解酒很管用的。” 九妹说着，端起一杯冲好的奶茶递了过来。 张海东连忙说了声谢谢，这才喝了起来。 是樱桃味的。 很好喝。 非常的柔和。 张海东最近渐渐的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就像是你慢慢的习惯了一件事情之后，你就会选择接受它，去寻找它身上的优点来包容它。 现在对樱桃味，就是这个感觉。 本能的觉得好喝。 喝完白酒的人会非常口渴。 张海东一口气将整杯奶茶喝完，这才算是解了渴。 当他找垃圾桶的时候，九妹一把接过去，然后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面。 “我来扔就行。” “谢谢。” 张海东拿起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他对九妹的热情非常舒服，满满的都是好感。 九妹随意的打开一罐薯片吃了起来，然后道：“你吃不吃，来一罐？这个不是樱桃味的，不过很好吃。” “不了不了，我刚才在酒会上吃了不少蛋糕，已经吃饱了。” 张海东连忙摆手说道。 “吃了那么多甜食，不把你吃成猪。” 杜小引笑着说道。 张海东笑了笑，没说话。 “用不着那么拘谨嘛，感觉你一点也放不开。我跟小引多随和的两个人啊！况且你还是干营销策划的，平时不也要深入到人民群众的队伍中去寻找人民群众的共鸣点吗？不多去和人民群众沟通，多了解一下人民群众的需求，怎么能做出最好的营销策划？” 九妹笑着在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片薯片，然后道：“咱们也算朋友了，既然是朋友，说说心里话没什么问题吧。我想一下哈……” 她抬起头盯着天花板，擦了擦嘴角的薯片碎屑，然后这才道：“咱们就聊聊感情方面的事情吧，好不好？这个应该是成年人的共同话题了吧？我有困惑，但是很少跟人去说。” “行。” 看着询问目光的九妹，张海东点了点头。 “好。先说说我吧，我被伤过，曾经受过很严重的感情伤害。 怎么说呢？现在这个男朋友，已经是我的第七个男朋友了。 从一开始的热情似火，到现在我俩一见面除了啪啪啪，几乎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就像是白开水一样过着。 只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是我的男朋友。 仅此而已。 你说哈，像我俩这样的爱情能坚持到最后吗？ 我感觉当自己心中期盼的爱情失去了新鲜感之后，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就好像白水煮鸡胸一样，吃都不想再多吃一口。” 九妹细细的说道。 “呃……” “是你认为感情方面坚持不下去了吗？” “对！” 张海东听到这肯定的回答，沉思了一下。 这个问题似乎和刘山白有容的婚姻死局一样。 一开始的热情似火，到中段的如胶似漆，再到最后的离心离德，分道扬镳…… 感情像是一个圆一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那个原点，就是单身。 如果你只凭着一腔的热情和某些两性冲动去维持婚姻，那么必然不会长久。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男人和女人都不例外。 只有自己独立，有了自己的小世界和奋斗目标之后，才能真正的迎来属于自己的独立爱情。 当然，再独立的爱情，也只不过是一条腿走路。 当爱情和亲情交汇在一起，那些包容和体谅，那些离不开，才能进化成真正的爱情。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你所做的，就是他所关心的。 你冷了，他会给你加衣服…… 你热了，他会给你吹空调…… 你哭了，他会为你擦眼泪…… 你受委屈了，他会冲到最前面护着你，然后朝着让你委屈的那个人说：“我是来给她出气的！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没有血缘关系，却彼此守护。 因为他知道，你就是陪着他走一生的那个人。 当然，如果要是给九妹讲这么多大道理，她肯定听不进去。 张海东在脑海中仔细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轻声道：“我觉得你应该首先明白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在一起？ 是一时的冲动？ 还是看脸便决定了一切？ 或者说是真正的下决心要找一个爱你的人一起走一辈子。 如果只是前面那些条件的话，那你随心所欲，随便谈谈就好。 那种爱情有没有也无所谓。 如果是最后一种。 那么吃苦也好，平淡也罢。即使感情淡了，也绝对不是分手的理由。当你决定和他在一起了，那就是人生的头等大事。要么不在一起，要么直接就是一辈子。 不要把他当成简单的爱情来看，要把他当成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 你最后的依靠，懂吗？” 张海东细细的说完。 他觉得这么直白的话，九妹应该能听得懂吧。 “是么？” “陪伴一生的人？” 九妹陷入了沉思。 随后呵呵的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她这才抬了抬眼皮道：“能说说你和你老婆吗？你俩结婚几年了？” 张海东似乎是被九妹打开了话匣子，轻声道：“应该是六年了吧。” “应该？” “你连跟你老婆结婚的日子都记不清楚？不会被罚着跪键盘吗？” 九妹好奇的反问道。 张海东心中一慌。 不过随即淡定了下来。 自己跟就九妹和杜小引又不熟，怕什么？ 随便编个理由不就好了？ 她们肯定不会知道自己失忆的事。 又察觉不出自己的变化来。 稳定了心理情绪，当下点点头道：“男人嘛，粗心大意，忘了这些很正常。只要我爱着我老婆，爱着我那个小小的家，不是就完美了么？不用在意这些小细节。” 张海东故作轻松的笑着道。 他虽然笑的轻松，不过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杜小引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没错，这不符合张海东一贯的风格。 张海东是一个极其细心的人。 细心到了什么程度？ 细心到连自己哪天来大姨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连当初两个人哪天认识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忘掉他和老婆结婚的日期？ 习惯是不可能轻易被改变的！ 就好像他细致的擦座位的那个动作一样！ 那是惯性行为！ 敷衍都不是这么敷衍的！ 他连之前和老婆的记忆都没有了？ 杜小引想到这里，激动了起来。 她的小手紧紧的攥紧了怀里的洋娃娃，出了一手心的汗。 九妹没有察觉到杜小引的异常，而是笑着问张海东：“那你和你老婆平时沟通的多吗？感情还像当年那样火热吗？你是怎么看待你俩的感情的？” “我？” 张海东笑了笑：“我把她当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奋斗的目标，她就是我的全世界。所以，我俩的感情一定会长久。” 他“自信”的说道。 然而，这句话其实是违心的。 他对杜菁有爱吗？ 他也不知道。 短短重生这几个月，更多的，是一种亲情的维系。 亲情将两个人牢牢的捆在了一起。 这种维系，让他在婚姻中产生了依赖感。 或许，这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吧。 “原来是这样。” “你真的是这么做的。” 九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杜小引，她似乎知道什么，不过并没有揭穿。 顿了顿，她才接着说道：“可能你和你老婆的感情是从很早就开始的吧，那会还都年轻，在加上一路上也没有受过什么挫折。 所以在感情淡了的时候，才会用亲情来维系住这一切。 这一切都是要有基础的。 你这种一帆风顺的爱情和我这种感情中受过挫折的人完全不一样。 每个人从一开始都是深情的，也是到了后来，才慢慢的变成了渣子。 我遇到了那个错的人，他让我的世界崩塌，身上早已经千疮百孔，百毒不侵。 所以我是不会把另一半当成我后半辈子的依靠的。 人心隔肚皮。 谁知道谁呢？ 我以后对待感情，也只能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你跟我说的感情看法，我应该是用不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未必！” 等她说完，张海东直截了当的说道。 “？” “未必？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告诉我未必？ 直白点来说，我现在就类似于一个满身创伤，游戏人间的海王。 一个伤无可伤的人还会对感情动真心吗？一个海王会将对方当成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吗？” 九妹不屑的哼了一声，淡定的说道：“后半辈子，都不会有那种可能了。哪怕对方再干净，再纯洁，有再高的段位。我都不会那么去做。” 张海东轻轻的撕开了一个樱桃味的糖果放进了嘴里。 不错，很甜。 他确定自己爱上了这种味道。 “千疮百孔也好，海王也罢。” “能让海王收心的，绝对不是干净到极致和段位比较高的人。” “而是让她变成海王的那个人回来了。” …… “啪。” 九妹手中的薯片掉在了地上。 第141章：套话 她整个人瞬间呆住了，脸色变的煞白无比。 杜小引看着一瞬间脸色煞白的九妹，顿时瞪大了眼睛。 “九妹你怎么了？” 她赶忙扔掉怀里的洋娃娃起身问道。 九妹眼眶里面泪水在不停的打转，几乎都要冲出来了。 整个人的情绪完全不对了！ 她像是衣衫单薄站在寒冷的冬天里一般，浑身发抖。 “九妹，你别吓唬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杜小引有些慌乱，她伸手轻轻的抓住了九妹的双肩。 闺蜜这么多年，除了和第一个男朋友分手的时候九妹痛哭过以外，她再也没有伤心的时候。 正如她所说的。 她不会再为任何男人伤心。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海王。 一个千疮百孔，游戏人间的海王。 这样的海王还怎么会受伤？ 还怎么会难过！ 她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泡吧…… 甚至学会了拉着追求者放风筝…… 样样都学会之后，她总是开心的不得了。 杜小引都有好多年没见过她难受伤心的时候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张海东那句话戳中她内心深处的那块伤疤了？ 可那不是在劝她吗？ 杜小引轻轻的抚摸着九妹的后背帮她平缓情绪道：“九妹，你不要这样子，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你这样子我会很难过的。你要……” 没等杜小引说完，九妹似乎回过神来。 她擦了擦眼睛然后站起来道：“对不起，我有些难受。你俩先在这里聊吧，我进去缓一下。” 她说完，便起身进了次卧，然后关上了门。 “九妹……” “九妹……” “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杜小引拍着门喊道。 不过里面的九妹没有任何回应。 她不愿意开门。 可能是想单独静一静吧。 想起伤害九妹的那个渣男来，杜小引的牙齿不由得咬的咯咯作响！ 要不是那个渣男，九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不过现在让九妹自己静一静也好。 杜小引也毫无办法，只好闷闷不乐的坐在了张海东身边。 “会不会是我刚才那句话说的太重了？或者是触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告诉她，在爱情里，永远不要轻易的下决断，或者放弃自己。那样就彻底丧失了寻找到真爱的道路。” 张海东有些愧疚的解释道。 “没事，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好心。我是知道的。” 杜小引小声说道。 你知道？ 张海东有些惊讶，不过随后看到杜小引单纯的眼神之后，心中又是一暖。 这个傻丫头，处处护着自己。 他感激的看了看杜小引，没有再说话。 九妹的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杜小引这才轻声道：“你不用太难过，九妹她很少伤心的。等她冷静一会就好了。” 张海东点点头。 看着张海东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杜小引好好的转了一下脑袋，这才轻声问道：“海东，你咋还不记得你和你老婆结婚的日子呢？我姐说你在公司里记性挺好的呀。” 杜小引问完紧张的盯着张海东看着。 “嗨，人到中年了，自然记忆力下降，忘掉这些也挺正常的。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有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张海东继续打着马虎眼。 不过他的眼神没有看着杜小引。 说假话，他还是有些心虚。 杜小引又何尝不知道张海东这是敷衍呢？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也就算了，关键她和张海东多熟悉啊！ 她甚至比张海东老婆杜菁都要了解他！ 他是不太适合说谎话的！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敏锐的第六感一下子就能捕捉到他那虚心的眼神！ 杜小引不知道张海东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 他真的被夺舍了？ 是在掩盖他失去的记忆？ 可是那些熟悉的习惯又从何而来？ 她今天一定要弄明白，张海东究竟是失去了前半生所有的记忆，还是真的是忘掉了自己那部分的记忆。 杜小引下意识地往张海东身边又靠了靠。 整个人已经贴了上来。 诱人的香味冲进张海东的鼻孔里面，他只能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那你记不住这些重要的日子，又是怎么记得住公司那么多合同和数据的？我姐可说了，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一件合同，非常的细心。” 杜小引又问道。 “嗨，那是工作，又不是生活。我要靠工作养家的，总不能因为自己的马虎丢了饭碗吧。那不现实。” 张海东解释道。 合情合理。 无话可说。 杜小引不像九妹那种社会的老手，能轻松的将很多话题都引出来。 她整个人都是直来直去的，问问题过于直白，绕不过弯子来。 一时间急的汗水都流了出来。 本来是想着让九妹替自己来引出话题的，只可惜九妹心情突然变差，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全力试试了。 四年前在一起的时候，张海东爱给自己讲他高中时候的故事。 他有一个铁哥们，叫刘山。 比不锈钢还要铁。 如果和刘山那些故事他要是还想不起来，那就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全部失忆了！ 如果能想的起来…… 杜小引深吸一口气。 然后这才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确实记性好，从九妹小的时候一直陪着我到大学，我俩每一步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当九妹碰到她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神还是清澈的。她幻想着自己能和那个男孩一路走到最后。 那可是从初中就开始谈的恋爱啊！ 后来高中毕业，她们分别考到了别的学校。 直到我们大一暑假想给她男朋友一个惊喜的时候，千里迢迢去了他们大学，才发现他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 杜小引说道这里，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她也不能饶恕那个渣男。 “那个渣男竟然在鱼塘里面养鱼！九妹不过是他鱼塘里的一条鱼而已，已经被吊了整整七年！那个时候九妹的世界瞬间崩塌，我拉着她毅然决然的和那个渣男分手……” 第142章：悲伤逆流成河 杜小引说着，似乎将自己也代入了九妹的感情里面。 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离开渣男那个大学之后，我们直接就去了烧烤摊。那是我第一次见九妹痛哭。我觉得一个人的世界崩塌就是那个样子的。当时她的心就已经碎了吧！掉在地上碎的捡不起来了吧！当她的心已经碎到捡不起来的时候，我想，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了。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哭了。直到今天……” “哎……” 杜小引叹了口气。 “这是我看到她第二次如此伤心。” 杜小引轻声道。 “嗯……” 张海东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杜小引拿起一颗樱桃味的糖果轻轻的撕开糖衣，然后塞进了嘴里，这才轻声问道：“你呢？你有没有这么好的朋友？用你们男生的话来说，应该是光屁股的兄弟？” 说完，她紧张的看着张海东。 当看到张海东的眼神瞟过来时，她又装作毫不在意，随口询问的样子看着别处。 “有。” 这个有戳中了杜小引内心深处的想法。 就等着他这么回答呢。 她赶忙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呀？你们玩的好么？” “他叫刘山。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啊，你说是光屁股的朋友，那自然是和你这个闺蜜一样，联系的非常紧密的。只不过我们都年纪大了，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家庭和孩子。一般情况下都在忙自己家里的事。要不然也得和你们一样，租个屋子住在一起顿顿喝酒。” 张海东没有防备的回答道。 他哪能猜得透杜小引的心思。 “我们才不喝酒呢！” 杜小引下意识的说道。 张海东淡淡的一笑。 这丫头，反驳别人都显得那么可爱。 杜小引紧接着“认真”的问道：“那他也在津门？你俩既然都结婚了，是不是藏着私房钱经常偷偷的出来喝酒呀？酒确实是男人的好朋友，也能增进感情。朋友就是这样，不用太多，有那么几个交心的就好。对了，你们喝酒的时候，是不是在聊家里的事？他的婚姻感情咋样？”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海东沉思了一下。 这才轻声道：“也会聊家里的事，毕竟家就是主体嘛。” “他的感情……” “婚姻感情不太好吧。” 张海东还是没有骗杜小引，而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不太好？怎么了？” “他最近刚离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家庭压力太大了，导致他丧失了呼吸自由空气的权力……” 说到这里，张海东顿了一下。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自己怎么能说的清楚刘山和白有容之间的矛盾呢？ 当下用另一种圆滑的方式说道：“可能双方在生活中都有某些错处吧，于是两个人就离婚了。” 杜小引点点头：“那是过的不太好。对了，他们离婚的时候，你没有试着去调解一下吗？不能试着挽回一下？” “我？” “去了。”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和走到尽头的样子，不是你轻易能劝回来的。这不是我们小时候，会对强者有一种强烈崇拜的感，进而被说服顺从。成年人的世界观是定格的，是经过一点一滴在岁月中积累起来的。当他下定了那个念头的时候，你的任何劝说，都是不管用的。” 张海东细心的解释道。 “那倒也是。” 杜小引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这才接着说道：“谈到这些总感觉是一个沉重的话题，甚至让我对感情有些恐惧。 我还记得我和九妹初中那个时候，那会还小，算是一个女孩情窦初开的年龄吧。 毕竟是豆蔻年华么。 班里有一个优秀的男生，叫做梁晋阳。 除了帅，就是学习好。加上他那会又是班长，擅长组织能力，所以他是很多女孩子的偶像。 不过他偏偏看上了九妹，那会的九妹还不爱说话，只是瘦瘦小小的坐在最后一排，上课连举手回答问题都不敢。 可能是那种沉默吸引了他？ 梁晋阳开始给九妹写情书。 那会才初中啊，梁晋阳在情书里就告诉九妹要好好等他，他未来的梦想是做一个大律师。 他要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口才为那些弱者主持公道。 希望九妹能做他女朋友。 他一定会护着九妹一生一世。 梁晋阳家里穷，送不出什么好礼物，所以每天就是将家里给他煮的一个鸡蛋悄悄的塞进九妹的书包里。 不管九妹吃不吃，他自己不吃，就是要塞进去。 没有钱，然后熬夜帮九妹写作业。 有什么不懂得，他都主动过来帮九妹解答。 甚至九妹初来月经的时候，他亲自跑到体育老师面前去帮九妹请假，只为了让她休息一会，体育课不用跑步。 你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 无论在多大的时候，只要有人一直对你好，你都会被感动的。 哪怕是九妹什么都不回应，只希望能好好读书。 可是心里也会有松动的。 就连我一个旁观者也被感动了。 希望九妹能和他这样优秀的人在一起。 那会我家条件也还算行，于是我把钱借给他，让他买礼物，好好的去追九妹。 然后我在九妹旁边帮他旁敲侧击。 其实九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毕竟他就是学校里的标杆。 别看那家伙人模狗样的，倒是也有毅力。 拿着我的钱千恩万谢之后就去给九妹买礼物，然后一路的死缠烂打，终于是将九妹追到了手，确定了恋爱关系。 一直到高中，两个人都如胶似漆。 高考那年，他如愿以偿地报考了自己最喜欢的西南政法大学。 九妹分数过了南开大学的情况下，依然陪着他去了同一座城市。 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终究是散开了。” 她细细的说完，然后喝了口奶茶。 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这个故事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当年九妹的第一个男朋友梁晋阳，确实是死缠烂打追九妹的。 不过杜小引并没有借给那个男的钱。 之所以编撰借钱这个事实，是因为想套出刘山的故事来确认。 她要看看张海东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 可能是因为不太擅长说谎的原因，杜小引手心里不自觉地渗出了许多汗水。 听杜小引说完，张海东顿时眉毛一挑：“这样子？和我那个朋友追他老婆差不多的经历啊！” 他感慨道。 他自然不知道借钱的那段是杜小引编出来的。 这么长的故事，谁会去计较真假呢？ 他只是通过九妹这个故事更加确定，所有的感情一开始都是足够认真和拼命的。 只是随着岁月沙石，磨掉了我们当初的棱角和模样。 让我们物是人非。 张海东又拿起一颗樱桃味的糖果塞进嘴里，然后这才说道：“刘山那会也差不多。 我是他的头号大电灯泡。 不过在身份上，刘山和梁晋阳就差远了。 那会我们是高中时代吧。刘山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是中等学生。 什么班长啦，三好学生啦，这些职位和荣誉都与他无关的。 他老婆叫白有容，那会可是我们的校花之一，身兼学习委员和美术课代表数职。 优秀的很。 那家伙死皮赖脸的一定要追人家白有容，刚开始我们还当作是笑话，谁知道人家还真的追。 放学就一直等着白有容送人家回家，等上学的时候，又早早的到了路口，陪着人家到学校。 那叫一个死皮赖脸。 刘山家也比较穷，算是贫民吧。 况且那会已经高中了，倒是没有什么煮鸡蛋。 他就跟我借钱。 说是要追妹子，给人家买礼物。 我家家境那会算是好的，一个月有两百块零花钱。 为了兄弟，我就毅然决然的借给了他。 他从我这里拿着钱，然后就屁颠屁颠的去给白有容买礼物。 你知道吗？ 一个男人追求自己喜欢的女生可以舔到什么程度？ 白有容要过生日，那小子屁颠屁颠的骑着他们家的二八大杠便冲到白有容家去送礼物。那天正好刚下完雨，路上湿滑的紧。半路上可能是骑的太快了，自行车打滑，带着他就从低崖上摔下去了。 摔的他半天都动不了，满身都是泥。 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让礼物脏了一丁点。 死死得抱在了怀里。 等缓过来之后，一个人愣是拼了命的像是傻子一样的将自行车给扛了上去，然后带着礼物去了白有容家。 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好的挨了他爸妈一顿男女混合双打，那个惨叫声，久久不能停歇，传遍了全小区。 等他爸妈打完才知道他被摔坏了，伤上加伤，然后活生生的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听到这里，杜小引笑出了声。 太惨了。 张海东没有停，继续说道：“就算是惨成那样，都泯灭不了他追白有容的那颗心。等伤好了，屁颠屁颠的又骑着那辆破二八大杠去追白有容了。一直都到死皮赖脸的追到手。” “不过……” “他们也没有走到最后，前一阵子还是离婚了。那可是十几年的感情啊！” 张海东讲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谁还没有青春？ 谁还没有热血的时候？ 为了自己当年喜欢的姑娘拼尽全力，有错吗？ 不应该吗？ 只不过是到了最后没有坚持下去而已！ 但是付出过热血，付出过真情，就足够了。 那会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哪怕是离了婚。 想起来都是甜的。 …… 杜小引本来听到男女混合双打还笑了出来，可是听到最后，说到坚持了十几年的感情破灭。 她又难受的不行。 她想哭。 十几年的时光啊！ 这就是感情么？ 这就是生活么？ 这就是岁月么？ 它们把我们玩弄在股掌之间反复的虐来虐去。 让我们笑着笑着，就哭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 …… 杜小引缓和了一下情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这才装作无意的问道：“你就记得这么清楚？” 刘山追老婆这个事张海东以前讲过。 不过以前他从没有说过刘山老婆的名字。 更没有说当年那顿惊天地泣鬼神的男女混合双打。 “那是。我记忆力很好的。记得一清二楚。” 张海东得意洋洋的说道。 可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打马虎眼时候说过的话了， “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的记忆力了，一天不如一天了。” …… 说一句谎话，就得用一百句谎话来圆，而且得时刻小心。 因为你哪下子没说对，就被人戳穿了！ 杜小引听到他这么说，猛的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泪霎那间便涌了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张海东竟然在骗自己。 刚才说自己记性不好，现在竟然说自己记性贼好！ 公然骗自己！ 当我是个傻子吗！ 张海东，你这个大渣男！ 你竟然骗我！ 你根本就是为了整个家庭牺牲了我！ 她想痛快的哭出来，可是还没有到那个最终死心的地步。 所以只能拼命的控制着自己，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张海东还在吃糖，因为离得太近，所以他都不敢正面看杜小引，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杜小引的异常。 杜小引拼命的安慰自己：“还没有完全证明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还没有问明白他到底记不记得最近几年的事。” 就这样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泪水硬生生的被忍了回去。 她想接着自己之前的话题再问，可是却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罢了罢了，今天先这样。 改天再去找别人帮忙认证吧。 杜小引安慰自己道。 …… 张海东依旧在没心没肺的吃着糖。 努力了许久，杜小引才正式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然后她这才轻声说道：“其实我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物质上的东西。而是一份真心，一份安全感，一份忠诚和被在乎的态度。只不过我们拼尽全力才发现，原来这么难得。” “是的。” 张海东也深有感慨，然后他扭过头，看到了眼眶通红的杜小引。 “你怎么了？” 他好奇的问道。 “啊？我没事啊！” 杜小引有些慌乱。 “你眼眶红了。哭了？” “没有……我只是替我最好的闺蜜九妹感到不值。也在感慨我之前的那份感情，很真挚，很纯洁，可是却没有等到最后的结果。” 杜小引若有所思的看着张海东。 张海东被这种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当下移开眼光道：“你以前也经历过深刻的感情？” “他怎么样？对你好吗？为什么会没结果？” 他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对杜小引的个人感情很关心。 “他？” 杜小引依旧盯着张海东，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在一次游玩的时候认识的他，那会我跑到山顶去兜风，然后不小心崴伤了脚。 在山顶上，手机也没信号，游客又少。 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恰巧这个时候他也在山顶，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山上背了下来。 那条路上，他给了我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后来临走的时候，我留了他的电话，然后我俩就开始聊了起来。 他有老婆，也有孩子。 可是他的婚姻几乎相当于名存实亡。 我们两个人在qq上互相聊天，诉说着心中的衷肠。 渐渐的，我才发现，我们的爱好竟然一样。 都喜欢摄影，都喜欢游山玩水，都向往那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后来我要离开去留学，他就留在了这里。 我们约定好回来再见面。 只是，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或许他已经回归家庭？ 或许他已经忘了我了吧！” 杜小引眼神中迸发出炙热的能量，火光灼灼的看着张海东。 “渣男？” 张海东下意识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杜小引好奇的问道。 “帮人是没错的，我赞同。可是他有老婆有孩子却还要出来沾花惹草，骗女孩子的心。这种人难道不是渣男吗？骗了女孩子的心，却又将人家抛下，不知所踪。没有信守约定的信誉。这种人难道不是渣男？他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了吗？” 张海东义正言辞的说道。 杜小引震惊了。 那个男主，就是张海东。 可是张海东批判男主的样子言之凿凿，根本不像是失忆了之后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真的忘掉自己了！ 十几年前高中的小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四年前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忘的这么彻底？ 到底是他失忆了，还是选择性的忘掉了什么？ 为什么会选择性的忘掉自己？ 难道？ 他真的被夺舍了？ 杜小引将心中的震惊强压了下来，然后看着张海东。 思索了一下，她这才认真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或许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吧。 只不过是一场恋爱而已，谁又能掺和进别人的生活里面呢？ 那都是不可能的。 我特别想见了他的时候亲口告诉他：他打乱了我的生活，进入了我的内心，然后匆忙离开。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来不及说。他忘的那么潇洒，我却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杜小引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没忍住，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悲伤逆流成河。 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你最爱的人就站在眼前，可他却忘了你。 甚至连他自己都忘掉了。 难道是因为老天爷给了我超强的记忆力，漂亮的外表之后就用光了所有的运气？ 不公平啊！ 为什么总是要让事情有遗憾！ 杜小引在心中怒吼道。 张海东又慌了神。 杜小引明明说好不哭的，眨眼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她们的心思非常细腻，一旦触碰到了她们内心的软肋，所有的悲伤，都会化成眼泪流出来。 肯定是那个渣男伤了她的心，这才让她心中有了伤痕。 渣男，你该死！ 张海东心中狠狠的骂道。 不过他手没有停，而是赶忙将纸巾拿过来递给杜小引道：“快别伤心了，咱不是之前说好的不哭么？ 为了一个渣男而流泪，你值得吗？ 他只不过是在最凑巧的时候，遇上了最柔软的你。而你又重情重义，所以才会陷入他的感情漩涡。 你要自强起来，凭你的颜值，家境和文凭，想找一个凤凰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必要为他伤心！ 狗渣男！” 张海东说着，看杜小引没接，他轻轻的伸手为杜小引擦干了眼泪。 “憨憨！” 杜小引看着他细心的帮自己擦干眼泪，顿时气笑着说道。 “我都说了，不怪他。可能他真的有什么事，或者是……” 杜小引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我这两天看了一部韩国剧，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说出了车祸，或者生了大病，导致他失忆了。然后将我给忘掉了？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哈哈哈。” 张海东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这些剧情都是在玛丽苏电视剧里才会有的，专门骗你们这群纯情女孩眼泪的。” 他笑着摆了摆手否定了。 “那你说，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在睡觉或者遭遇到什么危险事情的时候，灵魂出窍，然后被人夺舍了！那个人占据了他的身体，但是没有人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者是他小时候的灵魂穿越，穿越到了现在。然后丢掉了一部分记忆。” 杜小引不死心的又问道。 张海东身子猛地就是一震。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杜小引看在了眼里。 难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张海东…… 他真的有可能是被夺舍了？ …… 而张海东，心中却是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自己以前认识杜小引？ 不可能。 武瑶说她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家境也一直丰厚。 自己虽然说家境还可以，可是早早的就混迹社会，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好妹子？ 人家的学识和家境能看的上自己么？ 可是她为什么猜到了这个可能？ 一下子就说中了自己？ 难道说…… 世界上真的有巧合的存在？ 张海东一身的冷汗渗出来，粘在后背十分难受。 “你怎么了？我就是好奇的联想一下，然后问问你啊。” 杜小引睁着纯洁无暇的大眼睛说道。 张海东看着那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眼神，最终确定，杜小引的想法，真的是只是个巧合。 只不过是一个爱幻想的女孩子罢了。 当下他笑了笑打着马虎眼道：“怎么可能啊！你肯定是穿越剧看多了。要是真能有这种事情，怕是科学家们都能开始研究时空隧道了！” 第143章：他的（除夕快乐） 杜小引仔细观察着张海东说话的样子，没有任何异常。 很平静。 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 那刚才那一抖是怎么回事？ 错觉？ 不可能。 女人的直觉很敏感，张海东那一抖，绝对是感受到了什么。 等明天之后再去求证吧。 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个结果。 如果张海东真的是因为受伤才失去了记忆，那么杜小引就算是跑遍天涯海角，也要让他恢复记忆。 想到这里，杜小引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站起身来说道：“好吧，可能是我太爱幻想了，都想到科幻灵异上面去了。对了，你还没看过我的房间呢！走，去看看我的闺房怎样。” “这……” “你们女孩子的房间，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老爷们扭扭捏捏！” 杜小引佯装嗔怒的说着，很自然的牵起了张海东的手，将他带进了卧室。 一进门，一股女孩子特有的芳香便钻进了鼻孔，让人通体舒畅。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床单是粉色的，上面印着一对情侣的图案。 床头放着一对粉色的大枕头，左边印的是一只黑熊，右边印的是一只小白兔。 一看就是情侣用的枕头。 被子像是豆腐块一样，整整齐齐的叠在旁边。 能看的出来，杜小引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墙上没有别的装饰，只挂着几张照片。 配着淡灰色的窗帘，整个小屋都给人一种十足的温馨感。 就像是…… 就像是一对情侣专门打造的小窝一样。 让人一进来就有安全，愿意呆在这里。 “怎么样？我的小屋还行吧。” 杜小引问道。 “不错。” 张海东笑着道：“一进来就给我一种温馨小窝的感觉，很有安全感。还是你们女孩子心思细腻，才能布置出这么温馨的小窝来。” 听到这话，杜小引红了眼眶。 傻瓜！ 当初不是你亲自教我布置这样的小窝吗？ 那个黑熊是你，那个小兔子是我，你都忘了吗？ 是的。 一定是全都忘了！ “是他教给我这样布置的，他说要给我安全感。可是这份安全感，再也找不到了。” 杜小引有些遗憾的轻声说道。 她说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张海东。 原来是那个渣男的杰作！ 本来还以为是杜小引自己喜欢，才特意布置的这样一个小窝，谁知道竟然留着那个人的影子。 “哦。” 张海东心里有些不舒服，轻哦一声，然后看向了墙上挂着的几幅图片。 一共有四张，都被杜小引精心的装裱了起来，挂在了那里。 他看向了左边的第一张。 杜小引的自拍照。 背景是一处台阶，看起来像是某个景区门口拍的。 明媚的阳光下，杜小引梳着一对可爱的马尾辫笑得春光灿烂。 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纯净的眼神中不带着任何的世俗烟火气息。 尤其是搭配上她那明眸皓齿的绝世容颜，宛若天仙下凡一般，看的张海东入了迷。 “那是四年前我们一起去漂流谷游玩的时候拍的，那是我人生最开心的时候，让他给我拍了一张，留了下来。” 杜小引轻声说道。 “哦。” 张海东难过了。 原来她最快乐的时光，竟然是和那个渣男在一起的时光。 可能纯洁的爱情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吧。 就像糖果一样，怎么都甜。 他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道：“你梳起马尾辫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就像是小仙女下凡一样。” 杜小引再次怔住了。 四年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起来：“小引，你梳马尾辫的样子真可爱，就像是小仙女下凡一样！” 还是他！ 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 杜小引泪水浸湿了眼框，深情的望着张海东。 傻瓜！ 我就是你的小仙女啊！ 你的小仙女就站在你面前啊！ 你倒是守护她呀！ …… 张海东听不到杜小引的心里话，连续听到几次那个“他”，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杜小引那深情的眼神。 他看向了第二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是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面摆了四个菜，两双筷子，两个小碗。 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吃饭的场景。 那四个菜分别是西兰花，红烧豆腐，凉拌三丝和黄焖鸡。 虽然样式简单了一些，不过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很能给人食欲。 做菜的人应该手艺不错。 而且巧合的是，张海东最拿手的四个菜，也是西兰花，红烧豆腐，凉拌三丝和黄焖鸡。 尤其是黄焖鸡，那会他经常吃。 “手艺不错。” 他指了指第二张照片。 “对……手艺很好。这四个菜是他最拿手的菜，那是我过生日，他为我炒的。我全部都吃光了，一丁点都没有留下。他答应把我娶进门之后给我做一辈子菜的！只可惜，我可能再也尝不到他做的菜了！” 杜小引略带些哽咽的说道。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 那个渣男做的？ 果然，做渣男也是要有本事的。 起码那个渣男就有做菜的本事。 还真是套路深哈！ 想要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先要拴住一个女人的胃。 凭借着这种温馨小套路，就把杜小引给俘虏了。 真是好手段！ …… 而且还没想到的是，这个渣男和自己爱做的拿手菜竟然一模一样。 还真是巧合了。 老天爷总是喜欢制造巧合。 如果以后自己聚会给杜小引做菜，得换几个菜样式了，省得勾起杜小引的伤心事。 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继续看向了第三张照片。 不对，第三张不是照片。 是一幅画。 一副简单粗劣的，用a4纸画的画。 不知道杜小引为什么要将这样一幅画也精心的裱装起来。 只是用铅笔在画中画着一个高大的背影，骑着一台破旧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可爱妹子，正躺在他后背上，笑得阳光灿烂。 不用问了。 这幅画的主人自然也是那个“他”。 后面梳着马尾辫的妹子，不就是杜小引么！ 张海东有些郁闷了。 心头突然间涌上来了一股闷气。 中间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醋意。 他他他…… 整个屋子全都是他！ 他既然给杜小引创造了一个美好的世界，为什么不交代一声就走了！ 他知道他对杜小引的影响有多大吗？ 会让这个女孩伤心一辈子的！ 渣男！ 乐色！ 张海东郁闷的想起了杜菁对自己说的那段话：“路星河的56次求婚，也敌不过余淮的一句我来晚了。一厢情愿的付出，就要愿赌服输！你见感情放过谁！” 是的！ 感情从来都没有放过谁！ 可是为什么受伤最惨的，偏偏是那个最爱的！ 这不公平！ 第144章：不可能的可能（除夕快乐） 张海东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看第四张照片了。 想来这里温馨的一切，都跟那个“他”有关。 杜小引这般家境，从美国赶回来，应该也和那个他有关吧。 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这不就是我们当初恋爱的模样么！ 都说初恋最可贵，可贵在哪里？ 可贵就可贵在，那时的我们还很纯情，满眼都是爱你的样子。 只是杜小引遇人不淑…… 那个逃避的渣男，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或许他怀里正搂着另一个女人山盟海誓呢！ 真的傻！ 张海东心疼杜小引。 他长呼一口气，他准备好好的跟杜小引谈谈。 至少她是自己的朋友。 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掉在感情的深坑里爬不起来。 杜小引拼尽全力用自己所有的信念去寻找那个渣男，可是她连那个渣男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到时候就算能寻的到又怎样？ 人家一定会认你吗？ 到最后除了感动你自己，你谁都感动不了。 他在脑海中组织好了语言，扭过头便准备和杜小引好好谈谈。 可是当他面对杜小引的时候，却看到了杜小引满是泪水的正看着自己。 那种目光…… 就像是分别许久的恋人看着对方一样。 刹那间张海东有种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狠狠的宠溺的和保护的感觉。 可是理智阻止了他。 自己心里哪怕有再多的喜欢，也绝不能做出伤害杜菁的事来。 当下轻声问道：“你还在想他？” “嗯。” 杜小引哽咽一声，眼泪遮住了眼睛，再度流了出来。 张海东心中猛的就是一痛。 这个善良的女孩，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去忘掉那个人。 这么好的女孩哪里去找！ 越是这样，张海东心里就越恨那个渣男。 越觉得那个畜生该死。 不负责任，没担当。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 只能说别太难过了。 其实谁都有青春，谁都有热血。 我们也年轻过，在年轻的时候，只要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哪个不是奋起直追？哪个不是山盟海誓？ 可那只是青春的时候啊！ 在青春时代构建的爱情大厦，能经得住这岁月的风吹雨打么？ 我们又不是神仙，不吃不喝，靠着吸灵气过日子。 分开的太久了，注定感情会变淡，不是么？ 要不然为什么异地恋爱的男女往往都是以悲剧结尾呢？ 因为在他难受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只能用冰冷的文字或者是语音来安慰他。而他切身感受不到那种温暖，就会去寻找别的安慰。 这样一来，如果身边真的有人给他一点点温暖，那你注定就会被放弃。 你被放弃的时候，或许连声招呼都没有。 你知道世界首富雷迪克吗？ 他至少有几百亿美元的资产。坐拥全世界最赚钱的电脑和手机系统，专利费都收到手软。 可是他很忙。 忙到除了工作没有时间去做任何事。 他爱上了一个女孩。 但是他没有时间去陪那个女孩。 所以他专门派了一个司机去，每天都给那个女孩送花。 一年以后，那个女孩嫁给了司机。 他痛心不已，发邮件问女孩为什么？ 女孩说，因为每天都给我送花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同样一个道理，你离开津门留学好多年。能做到每天都温暖他吗？ 不可能！ 所以当现实中有别的温暖的机会，他就会选择离开。 当然，这个和骨子里渣的基因，也有一定的关系。 他有老婆和孩子，或许他已经回归了家庭呢？ 又或许他早已离了婚，找了别的女人。 谁又知道呢？ 所以既然你没有给他那么贴心的温暖，你们两个人又分开那么久，就没必要再去纠结那些过去的事。 物是人非。 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念过去，不畏将来。 你太沉迷于过去了，应该往前看看。 或许前面的景色更加精彩。” 张海东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静静的看着杜小引。 永远沉沦于过去的人，就会成为回忆的奴隶。 无论是荣誉还是耻辱，他都将无法自拔。 这句话是西方大哲学家埃斯坦说的。 其实非常适用于杜小引。 果然，杜小引听完之后沉默了。 能看的出来她复杂的眼神，那代表着她内心的纠结。 张海东从口袋里将纸巾拿了出来，再次为杜小引擦干了眼泪。 随身带纸巾，一直都是他的习惯。 犹豫和抉择代表着有突破口。 他决定趁热打铁，让杜小引彻底对那个渣男死心。 他看着可怜楚楚的杜小引接着道：“那些所谓爱到极致的人，都是文艺青年用来骗女孩子眼泪的。 他们用自己的笔构建了一个虚幻的爱情世界，然后将那些善良的人骗进来，为他们的梦想买单。 你要活得现实一点，明白吗？ 我没让你活成九妹那个样子，游戏人间，见一个爱一个。 可是单凭你现在这个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着？ 美国留学毕业，家境殷实，明眸皓齿…… 学历……条件……颜值…… 追你的人能从津门排到巴黎你知道吗？ 多少好男人等着爱你都来不及呢，你还放不下那个渣男？ 他骗了你啊！ 他没有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来！ 他还没离婚，就出轨选择你。这种人难道不是人渣？ 约定好了又不声不响的放弃你，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人渣中的极品？ 对这种人渣，你还有什么念想？ 彻底放下难道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吗？ 老天爷让他离开你，并不是没收了你的幸福。而是连老天爷都心疼你，心疼你碰上了这样一个人渣。他帮你解脱，然后再安排一个视你如命的人来到你身边。 你知道吗？ 如果没有碰到那个满眼都是你的人，你就好好爱自己！ 将自己打扮的好好的，等着他！” 张海东看着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顿了顿，他紧接着又解释道：“我刚才说九妹见一个爱一个并不是瞧不起她。 其实我很同情九妹，初恋的时候就遇到了渣男。 一下子就改变了她的人生。 不过我对她在爱情里的做法，却十分赞同。 一旦碰到渣男，就立马放手，纵然自己伤心欲绝，也不愿意再靠近他半分。 妥协和原谅，是对爱情最大的侮辱。 对感情出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其实我的内心里，真正对待爱情的方法就是这样。 你都伤害我了，你都不爱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想着你？ 滚出我的世界好吗？” …… 杜小引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张海东把话讲完。 她怔怔的注视着张海东，似乎想从他眼神里寻找到什么。 这次张海东没有逃避，而是迎着她的目光。 他是真心希望杜小引能从那个男人的世界里走出来。 因为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寻找了许久，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杜小引这才咧嘴一笑，然后缓缓的低下了头。 “起初我们不清不楚的开始，我就应该想到，就应该明白。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不明不白的结束。这一切都是我选的，我没有资格后悔。” 说完，她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抬起头迎着张海东的目光道：“如果他能听得到，我想对他说： 人只有一辈子，没有下辈子。 属于我们的精彩只有短短的几十年。 错过一辆车，我可以再等…… 错过一顿饭，我可以再约…… 错过一个人，那就要遗憾一辈子！ 我想再等等他…… 等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 第145章：安慰（新年快乐） 嗡！ 听到杜小引这么说，张海东脑海中顿时一震。 他知道杜小引是劝不回来了。 劝一个铁了心的人回头，比登天还要难。 只是…… 她的坚持是错的。 并且错的很离谱。 她错就错在太单纯，单纯的什么都敢相信，单纯的总觉得凭着一腔热情的付出就一定能得到结果。 可能吗？ 她对爱情很专一，太早的将那个渣男当作了自己陪伴一生的对象，将自己所有的身心都提前付出。 希望能迎来一个美满的结局。 可是…… 恰恰是这样看起来很感人的付出，却犯了感情里最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太主动了。 主动到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重生的张海东并没有真正的经历过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 但是他明白一个最浅显的道理，那就是主动的那个人，会输的很惨。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只要是感情，都是一样的。 主动聊天最多的那个人输，看聊天记录的输，喜欢当真的输，哭的输，太过于相信对方的输，一直原谅的输，不求回报和倒贴的人…… 满盘皆输！ 吃不到的醋最酸，最先动心的人最惨。 不是么？ 如果用粗俗一点的话来说。 那就是――舔狗不得好死。 帮别人舔干净了身上的脏物，然后还要默默的舔自己身上的伤口。 这是连六岁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这场感情里，杜小引输的彻底。 如果不是未来老天爷另有安排的话，她绝无再翻盘的可能。 …… 呼！ 张海东还想对杜小引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眼前这个宝藏女孩。 顺其自然吧…… 或许只能让她慢慢怀念。 然后去熬。 没有什么问题是熬解决不了的。 因为时光足以摧毁一切。 无情的而又冰冷的时光让她熬一个清醒…… 熬一个彻底的死心。 …… 杜小引看着眼神复杂，身体还带着微微颤抖的张海东，她的心都要碎了。 他在担心自己，不是吗？ 一如当年的那个他一样，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愿意自己受伤。 她一下子便扎进了张海东的怀里。 她紧紧的将自己的头埋在张海东怀里，然后带着哽咽的声音道：“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怕我真的被劝回头了，去找另外一个人。我只想等他，他眼神里还有我想要的东西，那东西可以媲美满天星辰。这世上再无任何人能让我这般动心。” 温热的气息从胸口传来。 张海东知道，那是杜小引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衫。 这个傻丫头！ 傻的让人心疼！ 傻的让人揪心！ 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能让张海东感觉到她此时没有一点安全感。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傻丫头，他举起手犹豫了几次。 最终还是轻轻的抱了上来。 没有私心。 只是想给她一点点安全感。 感觉到张海东抱着自己之后，杜小引的身体猛的就是一抖，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张海东，生怕失去了他一般。 屋子里很静。 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两个人就这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在原地静静的抱着。 “咳咳咳。” 几声轻微的咳嗽传来，这才将张海东从沉默中惊醒。 九妹嘴里正叼着一根烟，站在门口。 她的眼框看起来也是红红的，似乎也哭过。 头发都有些蓬乱，活生生的像是刚睡醒一般。 看来刚才她的内心也很纠结。 看到张海东抬头，九妹笑着问道：“还抱着呢？准备抱多久啊！是不是准备永远都不松开了？舒服吗？” “我……” 张海东这才一个激灵，赶忙松开了杜小引。 “不是……” “我那个……” 张海东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努力的想解释什么。 不过搜遍脑海，都想不出来应该怎样解释这个场面。 “不是什么？你还想抵赖？难道我眼睛瞎了，你俩刚才没有抱在一起？” 九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接着道：“小引之前还一直说你是正人君子呢！就这？家里有老婆，这边抱着另一个女孩安慰？我要是你老婆，我让你跪方便面。跪断一根打一次，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她虽然嘴上说的凶狠，不过脸上都是调侃的神态。 张海东连忙轻声道：“对不起。我真的只是……看她太难过了，想安慰一下她而已。” “噗。” 九妹笑了出来。 不顾旁边杜小引阻止的眼神，笑着道：“果然，渣男的解释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渣男特别爱解释。 我见那个狗男人的时候，他还解释自己跟别的女人亲嘴是在用自己的口水帮别人治疗口腔溃疡呢！ 这也能信？ 你美其名曰是想给她一个安全感。你自己不觉得这个解释脸红么？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给你老婆，告诉她你正抱着一个女人在给她安全感呢？敢不敢？你猜她信不信？” 九妹口中喷出一口烟。 喷在了张海东脸上。 “九妹……” 杜小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拥抱，就这样被破坏了，她撅起了小嘴。 “你别说话，你要是伤心就自己伤心去。我就看看张海东他是个爷们不，是爷们你哪怕是做个小三，我也双脚赞成。” 九妹斩钉截铁的说道。 狂浪中带着一丝丝的不羁。 一股愧疚涌上张海东心头，他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他郑重的朝着九妹和杜小引道：“对不起。” “你别……” 杜小引话还没说完，张海东便接着道：“我女儿正好今天放假，我要去接我女儿，一会时间都赶不上了。我先走了哈。” 说完，他逃也似的跑出了门。 看着慌乱逃串的张海东，九妹笑着道：“脓包样！” “你搞什么？九妹！” 杜小引撅着小嘴朝着九妹问道。 “什么叫我搞什么？谁让他先说我的！我什么时候游戏人间见一个爱一个了？我也是付出真感情的，我也是付出自己的肉体的。在他嘴里，好像我的付出就一文不值一样。就算他是你未来老公，也不能说我。不能让我听到。除非你俩抱在被窝里自己悄悄说。” 第146章：情场老手 “你……” “什么抱在被窝里！” 杜小引红了脸。 然后赶忙解释道：“海东都解释了，他不是在说你，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再说了，你怎么还偷听我们说话……” “啧啧啧……” 九妹将烟头丢进烟灰缸熄灭，然后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看着杜小引。 “哎呦，这还没在一起呢，就这么护着他了？ 我跟你分享过的青春，可不比他张海东少半分。 再说了，谁偷听了？ 你可不要污蔑我。 我只是突然间难受了，把自己关在屋子在里面郁闷了一会之后，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才听到的。 可能是你俩聊的太忘情，都忘了我这个电灯泡的存在了吧。 所以我专门咳嗽提醒你俩一声。提醒你们还是我的错？” 还没等杜小引回答，九妹又故意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知道了！我打扰到你俩的好事了！ 如果我还在屋子里面自己一个人难受，不出来乱跑，你俩是不是就可以那样亲密的抱着，然后忘情的接吻，接下来锁上门开始滚床单…… 都是我的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你们都情到深处抱在一起了，我这不是出来找骂么？ 刚才张海东故意戳我的肺管子，肯定是跟你事先说好的。戳的我难受了，方便你俩干点什么别的。” 九妹说着，一屁股便躺在了沙发上。 翘起了自己的二郎腿。 “你还反咬一口！你还造谣……” 杜小引深知自己嘴巴笨，绝对说不过九妹。 当下一个恶狗扑食便扑了上来，朝着九妹的咯吱窝便掏了过去。 九妹最害怕人掏咯吱窝了。 上学那会这可是全宿舍对付她的制胜法宝。 九妹不慌不忙，朝着杜小引的胸口便抓了上去。 没想到这么一抓。 只抓到了一件衣服。 飞机场！ 自己只能丧失先机，被杜小引摁在沙发上掏起了咯吱窝。 “啊！啊！啊！” 九妹拼命的挣扎着，哪里能逃得过杜小引的魔抓。 “你就叫吧。明天周围的邻居就都知道你爱叫了。话说对面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流氓光棍老汉……” “小引！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受不了的九妹只能开口求饶。 别看她能说会道，在杜小引面前，也只能乖乖投降。 杜小引这才从打闹中坐了起来，啪啪的拍了两下九妹的屁股笑着道：“还闹不闹了，嗯？小样，敢跟我斗！忘了当年在高中宿舍是怎么被我虐了三年了？” 说完，她傲娇的撕开了一个樱桃味糖果的纸，轻轻吃了进去。 “我不是闹不过你，是因为你带着作弊器。” 九妹满脸的不忿。 “我哪里作弊了？” “你没胸，太平公主好吗？我的猴子摘桃扑了一个空好不好。不像我，我这里还有两个大东西坠着我。” 九妹故意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切。” 没想到杜小引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不是没有，只是还没有长。等我以后和海东在一起了，让他亲手带大，难道不香么？亲手带大的才有感情。” “啧啧啧！哎呦，你算是完蛋了。刚才被张海东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你没喝酒都这么醉。这还没相认呢，就准备着让人家亲手带大了？我要是张海东，当场我就办了你。这也太容易得手了。” 九妹笑着道。 “切！他才不是那种人呢。” 杜小引说着，用双手托住了下巴，然后轻声道：“他是一个有爱心有热心的正人君子。 他的眼神里还有光，还有对自由和爱情向往的目光。 那种目光，可以媲美满天星辰。 我告诉你，之前我想抱他，他都离的我特别远。 你不是知道平安夜那次醉酒么，他直接就拒绝我了。刚才只不过是因为我哭的太厉害了，他真的是为了安慰我。你看，他最后的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在说对不起。 要真有那种龌龊心思，会跟你说对不起？” 杜小引仰着头道。 “万一是他的欲擒故纵呢？” 九妹说着，掏出一根烟准备点燃。 “别抽了。刚才我一出来，满屋子都是烟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失火了呢！” 杜小引拿掉了九妹口中的烟，这才轻声道：“他天生就不是那种欲擒故纵的人。想欲擒故纵也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吧，总不能当着你的面欲擒故纵，你说是不是？逻辑上就说不通。” “我说你天真，你还不信。张海东可是一个情场老手，我怕你到时候浑身是伤，哭都没有眼泪！” 九妹说道。 “你那是对人家有偏见。” 杜小引还是不信。 “偏见？哼！这你就错了。从进门到现在，张海东的谈话中我发现，可能做了十几年的闺蜜，你最理解我。但是爱情里，张海东最懂我。你知道吗？” 九妹正声说道。 “为什么？” 杜小引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还问为什么。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九妹问道。 杜小引能清楚的记得，当年的九妹是一个极度内向，腼腆的女孩。 甚至连话都不敢大声和别人说。 总是对所有人温文尔雅。 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小仙女一般。 直到两人高考分别前，九妹依然是那么文静的一个女孩。 若不是大学那年去见那个人渣…… 九妹也…… …… “你是一个特别文静，但是又爱笑的女孩。没有人不喜欢你的。” 杜小引轻声说道。 “那现在呢？” “现在……” 杜小引怔住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说现在的九妹抽烟喝酒纹身？ 钓鱼花钱放风筝？ 可这一切，不都是那个渣男赐予的么？ “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现在不是抽烟就是喝酒，要么动不动的找对象放风筝，彻头彻尾的海王一个。你说，是不是？” 九妹问道。 “呃……” 杜小引点点头。 不过她没明白九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跟张海东是情场老手有什么关系吗？ 看杜小引电头，九妹这才说道：“这就对了。做为十几年的闺蜜，你也只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个渣男赐予的。” 第147章：青春替我抵了命 “可是张海东却一眼就能看明白，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哪怕我现在浑身是渣，那个最柔软的地方，也还能再被人伤害！” 九妹说道。 “那个渣男？” 杜小引瞪大了眼睛。 如果是曾经深爱着的一个男人，不得已的理由分开，或许提起来，能伤到九妹。 可那是一个人渣，都已经被九妹抛弃许久的，彻头彻尾的人渣，怎么会再次伤害到她？ 难道说…… 九妹还爱着那个渣男？ “对。” 九妹点了点头。 她脸色有些凝重，再次拿起了一根烟，然后点燃。 硕大的烟圈从她口中喷出，在空气中凝成了一道烟线。 似乎只有抽烟，才能解开她心中的郁气。 “你被他伤过，不是都已经忘了他了么？为什么，还会被他伤到？一个不爱的人，还能在心里面存在多久？” 这次杜小引没有阻止她抽烟，而是好奇的问道。 “很多事情，都是你付出到极致，就会恨到极致。明白吗？ 我之所以没完没了的找对象，拼命的去和别人搞暧昧，那不是因为我生下来就是这种人。 你也说过了，那是因为那个渣男将我变成了这种人。 他点燃了我心中的仇恨之火，是为了他，我才愿意痛恨所有的男人，去伤害他们，你明白吗？ 我今天所作所为的一切，更多的并不是我已经成了这种人，那是因为我在报复。报复当年那段被伤害过的真挚爱情。你懂吗？” 九妹说着，吧嗒吧嗒的吸着烟。 她的眼框又红了。 杜小引怔住了。 她似乎有些懂了。 天生的海王和后天的渣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果是天生的海王，就像梁晋阳一样，他随时随地的都在玩弄感情。 感情就是他们手中的一个玩物，挥之即来，抛之即去。 被他们肆意的在手中玩个不亦乐乎。 但是后天的渣是不一样的…… 后天的渣，更多的来源于生活剧变前所受到的伤害。 也就是变化前的人格摧毁。 让你伤心…… 让你绝望…… 那种伤害是剧烈的，甚至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心境和心理路程。 更多的后天的渣，都是在报复前任。 报复当年那段受伤的感情。 就像是一只小刺猬一样，它原本是没有攻击性的，只是一个吃草的小动物。 可是当它受到伤害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然后将自己浑身的刺都竖立起来。 来抵御外界带来的伤害。 这只是第一次。 等下次它刚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它就会蜷缩起来。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刺猬是一种危险的动物了。 可是刺猬从一开始就危险吗？ 已经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个问题了。 同样的一个道理，九妹现在玩的越疯狂，那么也就证明当年那个渣男给她带来了多么严重的伤害。 如果她仍然是这个样子，那就说明，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那个人渣对她的伤害丝毫没有减少。 宛若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中。 也难怪张海东说当年那个人回来就会伤害到九妹。 也难怪九妹会如此难受。 那不是戳破了她的肺管子。 那是把她整个肺都戳爆了。 的确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只知道九妹变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放浪不羁的样子。 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认真的思考过，其实九妹之所以这么做，是一直都在默默的承受着伤害。 那种痛，伴随了她这么多年。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所有人都在说一个人变了，却没有人愿意将那个人变回原来的样子。 自己不也成了那些所谓的看客？ 杜小引心中万分愧疚。 她轻声道：“对不起……” 看着杜小引这个样子，九妹笑了出来。 “傻瓜，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问你了？” “嗯。” “你……” “我没事！我在年轻的时候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要把生命献给爱情。后来我没死，青春替我抵了命！” 九妹手里拿着剩下的半根烟，整张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我已经走出来了呀！都有青春替我抵命了，我还怕什么！” 她留着泪笑着说道。 杜小引知道九妹心中的难过，也知道她此时心中的悲凉。 她低下了头。 许久，杜小引这才抬起头来，轻轻的抓住了九妹的手道：“我真的现在才知道你受的伤害这么严重，对不起，九妹，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其实海东劝你的是对的，遗忘过去，迎接未来。 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那个能给我们一生安全感的人，不是吗？ 哪有什么天生般配，只要能找到那个愿意为自己低头的人就行了。 他懂得包容迁就，而你懂得适可而止。 我相信，这样的爱情一定能走一辈子。” “呵呵！哪有那么好找？你敢保证张海东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九妹反问道。 “对。” 杜小引认真的点点头。 “我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他的眼神依然纯净，不带这世间的任何烟火。 他很细心，可以细心的体谅到我的每一寸感情。 他有责任感，他会实现自己所有的诺言。 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虽然我年龄不大，可是从中国到美国，我看透了这个世界所谓的爱情。 到处都是妞，到处都是爱情。 可是哪怕是在你的爱情里，我都没有看到原本属于爱情的那份安全感和责任感。 真的没有！ 我从来也不在意会有多少钱，至于我们家那么大的产业，哪怕我爸将它全给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都行。我一分都不会要。 真的。 你也知道，我爸是个生意人，常年在外面都是花天酒地，我那个所谓的姐姐，也是他花天酒地花出来的。 嫁给他之前我妈都不知道。 当年我妈就教导过我，最好的婚姻并不是他们所说的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那种婚姻算不上爱情，都是用来养废物的。 真正的婚姻和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一起努力。 你很好，我也不差。 我理解你的辛苦，你明白我的不易。 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属于我的那份真挚的爱情。有钱人很多，但我绝不会嫁给像我爸那样的人。 我会嫁给我自己的爱情，任何年龄都属于我自己的爱情。 张海东就是我那份爱情中的男主。 我觉得我很幸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海东。 我俩的缘分就像是，我刚好转头，他刚好抬头。 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冥冥之中安排的。” 杜小引将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完了。 伴随着她的，还有那满是憧憬未来的眼神。 九妹将那剩下没抽的小半根烟丢进了烟灰缸，然后用手指狠狠的指着杜小引的脑袋瓜说道：“你呀你！就是个小傻瓜！你知道吗？ 张海东现在都已经失忆了，都已经忘了你了！ 他只字未提喜欢你，你却句句都是你愿意！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你却在你的脑海里演了千万出戏！ 我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人家给你灌了迷魂汤，分明是你自己熬了一大盆迷魂汤自己喝了！你这个傻丫头！ 你的爱太卑微了！ 卑微的爱情是开不出幸福的花的，只能滋生肆无忌惮的伤害和不知好歹的猖狂。 这是我用亲身的经历验证过的。 你不要陷的太深了。我怕你哪天真的陷的太深了，带着满身的伤痕哭都没有地方哭。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算是再劝你，再能帮你报复那个渣男，也不能将你那破碎的心修复好，你能明白吗？ 至于你说他细心，那恰巧证明了我对他的评价。 他是一个情场老手。 男孩子越暖越细心，都是他前女友教的。 女孩子越冷漠越浪，也都是她前男友害的。 从来没有例外。 你把控好自己就好！” 九妹正声说道。 “嗯！” 杜小引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不在意他有没有被教过。其实教过也好，也省的我以后用婚姻来明白年少时候一腔热血的买单会有多贵。对了，九妹，那我要是真的有一天，遍体鳞伤的回来了。你还会不会接纳我？” 杜小引托着下巴，认真的问道。 “我会亲手去把那个渣男的命根子阉掉，替你报仇。哪怕是坐牢我也无所谓的！” 九妹用手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杜小引一惊。 然后这才笑着说道：“你也太残忍了，我逗你玩的！” “我说的可是认真的！所以你可要好好把控好自己！对了，现在你应该也不用我再找话题套话了吧，你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他确实是失去了记忆，说来也巧，偏偏失去了你俩的那段记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直告诉他，强行唤醒他的记忆吗？” 九妹擦了擦眼睛问道。 “他不是说有个好哥们叫刘山吗？还有个刘山的老婆叫白有容吗？我改天花钱去让人找找。我想具体再问问他们，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的是因为车祸或者是生病的原因失去记忆，我就算跑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医生帮他治好，恢复他的记忆！因为那不止属于他，也属于我。”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那如果不是呢？是因为别的原因呢？” 九妹又反问。 “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哪怕我等到六十岁，也只等他一个人。只有该结婚的感情，没有该结婚的年领。如果不是他，后半辈子我宁愿单身。” “你呀你……” 九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顿了顿，这才轻声道：“你还是要把我的话听进去，你知道吗？我怕你陷进去，真的爬不出来了。 看看现在的我，你还不能明白吗？ 凡事都要有个度。 记住老人说过的话：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九妹劝说道。 “对了，我觉得你妈妈给你的爱情观是对的。那种他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的婚姻，真的不是爱情。 一起奋斗的，才是真爱情。 当然，现在这个世道，要有一个女孩愿意听的进去，算我输！” 第148章：为人父 张海东逃出来之后直接离开了小区，一路冲到了马路边。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路边的凉气，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酒意已经散了一个七七八八了。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刚才确实做错了。 可能是他心底最深处带着一丝丝的喜欢杜小引，可能是在那种情况下确实怜惜杜小引陷入了那个渣男的圈套…… 无论是什么，都让他动心了。 多重因素的催动之下，他拥抱了杜小引。 他也得到了杜小引热烈的回应。 那热烈的回应让他有些小兴奋，也将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仿佛在心底最深处，有什么躁动不安的东西被轻轻的抚平。 只有暖阳。 再无波澜。 不知道杜小引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意思。 在张海东心底，他是觉得杜小引对自己有意思的。 可是…… 即便如此…… 他也不应该那么做的。 那么做，逾越了朋友之间的鸿沟，触碰了道德底线。 至少在拥抱杜小引的时候，一定是的。 那份温度能让自己安心，却是烫手的山芋。 哪怕只能自己感觉的到。 或许杜小引对自己有意思，是因为自己和那个渣男有一定的相似度？ 勾起了她的回忆了吗？ 自己要不要帮杜小引走出那个渣男的阴影？ 刚想到这里，他又猛地打了一个寒噤。 不可以的！ 绝对不可以！ 自己刚刚重生开始，心态还是高中生的心态，在慢慢的被社会调教和转变。 之所以刚开始和杜菁的关系搞得那么僵，除了因为心态太差，还因为自己这个前身在四年前没有处理好感情问题，在杜菁的心口划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疤，让这个家差点就散掉了。 以至于自己和别的同事距离不当，都会让杜菁十分痛苦。 这才导致了和杜菁得的关系十分紧张。 现在终于好了不少。 至少夫妻两个，可以很稳定的一起来处理家里的事了。 不用说再出轨，如果自己稍微再放肆一些，他和杜菁就只能以离婚收场了。 他不敢想。 更不敢踏出那一步。 重生到这个世界，杜菁和女儿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和牵挂了。 如果真的失去了她们…… 他不敢再想象…… 心情烦躁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当长长得眼圈吐出来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安慰归安慰，自己对杜小引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不可能再有任何想法。 越界的事一定不能再做了。 想到这里，张海东想通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今天女儿放寒假，四点放学，他想去接女儿了。 之前答应自己小情人的动物园一定得实现。 人得言而有信，可不能骗了她。 抽完烟，他坐上了公交车朝着女儿的幼儿园走去。 …… 幼儿园门口停满了私家车，虽然是大冷天，但是因为孩子放寒假的原因，家长们三三两两的都站在车外聊的热火朝天。 张海东远远的便看到了尹姐。 “海东，你怎么来了？我们帮你把倩倩接回去就好了呀！” 尹姐说着，走近闻到张海东一身的酒气，又皱着眉头道：“你又去喝酒了？闻闻你这浑身的酒气！这状态还跑过来接孩子。一会顺路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吧！” 尹姐的老公王洋也在旁边点点头。 张海东笑着给尹姐老公递了根烟，这才说道：“没事，尹姐。今天就是公司年度酒会稍微喝了点，早就散光了。我之前答应过女儿要陪着她去动物园看看的，正好我今天休息，完成那个愿望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尹姐白了他一眼道：“你喝醉是啥德行你不知道？这大冬天的你喝醉带着一个孩子去溜达，得多让杜菁担心啊！” “没事。你看我现在，哪有喝醉的样子……” 张海东说着，张开手摇了摇身上。 “拉倒吧你！那是酒劲还没上来呢！闻闻你身上的酒味！你喝酒就早点带女儿回家，省的叫杜菁担心。” 尹姐依然不放心。 张海东也知道，这房东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在关心自己。 当下笑着道：“谢谢尹姐，我真的没事！谢谢啦！” 尹姐看他实在不听劝，这才作罢。 幼儿园的铃声响起之后，孩子们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张海东大老远的盯着幼儿园门口，不多久，只见女儿和尹姐的女儿乐乐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走了出来。 她们走向了尹姐的车。 当看到张海东就站在旁边的时候，倩倩咧嘴一笑，几乎要开心的飞起来。 她拿着手里的奖状就像是一只小天鹅一般的朝着张海东便飞奔了过来。 张海东轻轻的弯下腰将女儿抱在了怀里：“哎呀！我的小宝贝！” 说着，他狠狠的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倩倩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也在张海东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这才拿着手中的奖状说道：“爸爸，你看，这个学期我是最优秀的！” 说着，小手一抖，奖状露了出来。 “张倩倩小盆友乐于助人，爱讲故事，获得181班本学期最优秀学生奖！ 特发此状，以资奖励！” 看着女儿小手上的奖状，张海东又狠狠的在女儿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嗯，我家宝贝是最乖的！最优秀的！” 这时候尹姐抱着女儿也走了过来：“要不你还是坐着我们的车一起回家吧。这大冷天的，能有啥。等来年开春了，暖和了再去也不迟。” 张海东笑着道：“谢谢尹姐，真的没事，你们回去吧。我答应我家宝贝的事，肯定得做到啊！” “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尹姐说着，这才带着女儿朝着车上走去。 “倩倩，你早点回来，晚上我和你一起玩！” 尹姐的女儿乐乐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说道。 “好的，再见乐乐！等我回家一起玩！” 两个小孩打了招呼之后，乐乐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尹姐上了车。 张海东也没有将女儿放下来，而是轻轻的抱着女儿朝车站走去。 倩倩在怀里笨拙的用小手将奖状折成了四角形，然后装进了自己衣服兜里。 “爸爸，咱们去哪里玩啊？” 她开心的问道。 “去动物园，爸爸之前不是答应要带你去动物园吗？今天就去！爸爸带你你去看小动物。大象，狮子，老虎……好多好多！” 张海东说着，又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 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时候，自己总觉得不舒服。 挣扎着想要跳下来自己跑。 可是当怀里抱着的是自己女儿的时候，却是另一种分外喜悦和亲近的感觉。 就像是自己的心头肉被自己捧在怀里一样。 带着那血脉相连的味道。 总想着一直都这样抱着她。 然后好好的保护她一辈子。 只可惜，这种感觉只有自己为人父母之后才能体会得到。 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总觉的自己有瞬间移动的超能力。在沙发上睡着了，会在床上醒来。 可是等长大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不站在那个位置，你永远都体会不到。 当他看到女儿折奖状装起来之后，笑着问道：“宝贝，你把奖状折起来干嘛？回家给你妈妈看？” “嗯。” 女儿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不是只给妈妈看！倩倩还想给爷爷和奶奶看！爷爷以前说，倩倩要是上学了，一定要把奖状拿回家！他看到倩倩的奖状就会开心的！奶奶也是！倩倩想让爷爷和奶奶一起开心！” 砰！ 张海东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是啊！ 自己还有一个家啊！ 还有曾经对自己付出一切的父母啊！ 要不是女儿提醒，他几乎要忘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家。 看着女儿纯洁无暇的眼神。 张海东几乎要哭出来。 第149章：催债 “爸爸，你怎么了？你是哭了吗？” 看着眼眶里打着泪的张海东，女儿轻轻的问道。 “没有，宝贝。爸爸只是被冻到了。” 张海东惨笑着摇摇头。 “倩倩帮爸爸擦掉眼泪。” 女儿说着，伸出自己的小手，用自己的袖子帮张海东擦掉了眼泪。 张海东咬住了嘴唇。 若不是自己之前这个身体做的太过分，想来自己应该和老婆女儿都在那个家吧。一家人上有老，下有小，其乐融融的生活在自己曾经长大的那个大院里。 那该有多好！ 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连一个依靠都没有！ 自己不是没有规划过未来的家，努力赚钱，给家里买一栋大房子，再买一辆小汽车。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住在一起。 父慈子孝顺。 难道不好吗？ 只可惜，这样美好的愿望，几乎被葬送。 他不是没想过带着杜菁和女儿回去，回去给老两口认个错，毕竟父母对自己的好，恍若昨日，历历在目。 可是重生之后给父亲打电话借钱的那次，父亲那冰冷的声音和决绝的态度让他胆寒。 他害怕。 害怕自己回去之后被赶走…… 害怕重生之后的相见，却是父子的兵戎相见。 他不想让事情成为这样。 曾经父母对自己多么疼爱啊！ 可是却已经回不去了！ 或许…… 只有等自己真正的完成蜕变，真正的让杜菁和女儿过上好日子，让父母看得到自己的决心，才能回的去吧。 暂时应该是回不去了。 “爷爷奶奶对你好吗？” 张海东看着怀里的女儿问道。 “嗯。” 女儿乖巧的点点头。 “爷爷奶奶把好吃的都留给倩倩吃，有鸡蛋，鸡腿，还有肉肉……” 倩倩用自己的小手掰着指头慢慢的数着。 “行。有时间爸爸一定带你回去让爷爷奶奶看奖状，好不好？到时候肯定让爷爷奶奶高兴，好吗？爷爷奶奶可是最疼倩倩了！” 张海东轻轻的拿鼻子蹭了蹭女儿。 “好。那咱们过几天就回去看爷爷和奶奶好不好？爸爸。” 女儿眨巴着黑色的大眼睛问道。 过几天？ 过几天这能行么？ 自己现在的环境还是这个样子，没有明显的蜕变，回去父母会接受自己吗？ 会相信自己已经浪子回头金不换了吗？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除非自己有明显的变化，并且将钱还完，或许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哄着女儿道：“看吧，等有了时间就回去好不好？爸爸上班也忙，万一爷爷奶奶也忙呢？对吧。” “不会，爷爷奶奶不忙！爷爷说他都退休了，可以每天陪着倩倩。倩倩想早点给爷爷奶奶看奖状，让他们开心。爸爸，你就带着倩倩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吧！” 女儿轻声的哀求着，用小手轻轻的抱住了张海东的头，然后亲了两口。 “……” 自己现在这样，回去怕不是要…… 张海东不敢想。 可是看着女儿那哀求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绝。 想来当年爷爷奶奶也很疼她的。 满足一下女儿小小的要求也好。 毕竟那个家是一定要回去的。 既然女儿要求，那就试一试也好。 张海东在心中计划了一下，买一些好礼物回去，爸爸爱喝酒，买两瓶上好的汾酒。然后带着老婆和孩子一起回家。 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将债务还的差不多了，并且还有了一份正式的好工作。 杜菁也可以为自己做一个证明。 到时候哪怕是父母不心疼自己，也得心疼这个宝贝孙女吧！ 有孩子在场，反而还好办一些。 当下他轻声道：“好，过几天，等爸爸和你妈妈有假期了，就带着你去看爷爷奶奶哈！乖！” “好的！谢谢爸爸！” “走，咱们先去看小动物！” …… 寒风肆虐，可能是进入了寒冬数九的时节，西北风肆虐的拍打着老旧的窗户，时不时的发出啪嗒啪嗒的震动声。 这里是一栋老旧的公房。 这公房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好的，当时分配给了那些津钢（津门钢铁厂）的员工，到现在风风雨雨也有四十多年了。 虽然斑驳的墙皮和老旧的线路让这里看起来沧桑无比，不过家家户户门口摆放的大白菜和大葱，却昭示着这里住满了人。 没错，这里的街坊老邻居们都是当年的下岗职工，因为有感情，所以一直都住在这里。 在当年那个年代，这里可是津门最繁华的地方了。 能住在这里的，虽然说没有大富大贵，小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楼下是大院子，一到夏天，依然有很多孩子在里面玩。 当年的张海东，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此时，六号楼的整个楼道里站了不少的街坊邻居。 “你们给我声音小点，要是再乱往楼道里泼油漆，我立马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王大妈站在楼梯口正声说道。 此时，一楼一户人家的门口，放着两桶打开的红油漆，门口还站着四五个带着花臂的年轻人，流里流气，正抽着烟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 “老东西你费什么话！我们是来催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少管闲事！” 花臂青年流里流气的说着，然后露出了自己纹着龙的胳膊。 “小流氓！当年你爷爷混大院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没生出来呢！你动一个试试，我跟你们拼了！你们这群催收的，还有没有王法了！真当警察不存在吗？” 王大妈老伴刘大爷喊道。 他说着，从墙角拿了一个废弃的啤酒瓶。 “哎哎哎，算了，算了！我们这次不泼油漆，你们快散了吧。欠债还钱没问题吧，我们只是进去找人要个账，要完就走。” 一个光头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打了一下圆场，然后转身带着人进了屋子里。 看着那群流里流气的青年进了屋子，街坊邻居们不由的叹起气来。 “哎……老张头真可怜啊！不是亲戚就是高利贷，催账的都快把他们家门槛都踩破了！” 刘大爷摇着头叹气道。 他说着，手中的啤酒瓶丢在了一边。 “还不是他们家那个傻小子干的好事！自己到处欠钱，欠了一屁股债拍拍屁股走人了，让两个老人在这里天天受罪。本来都已经要退休的人了，还要出去上班替他还债！那要是我的儿子，我把他狗腿给他敲断！” 赵大爷恨恨的啐了一口。 “你说也是，海东小时候可乖了，整个家属大院最乖的就是他了。带着孩子们玩的挺好的。见了谁都是叔叔阿姨的，可有礼貌了。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现在他去哪里了？离开津门了？” 王大妈问道。 “嗨！都是赌博害人啊！所以说，赌博千万不能碰！一旦碰了，多好的人都能变成魔鬼！” 第150章：无奈 屋子里，原本光亮的房间拉上了窗帘，一片压抑。 只有那盏不知道挂了多少年的顶灯，散发出昏暗的灯光。 本来就不大的小两居室，看起来空间空荡荡，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只剩下几条看起来陈年的破皮椅子，一张油已经浸透的木桌子，以至于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而在桌子的正对面，是一个破旧的老黄色的嫁妆扣箱，上面放着一台上了年代的废旧彩电。 张有福就坐在一张破皮椅子上，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彩电的屏幕上，能映射出他那焦躁的表情。 而妻子刘彩娥，则是陪在丈夫身边。 她两鬓已经染上了白发，但是一双明媚的杏子眼和瓜子脸证明了，她曾经也是一个大美人。 她似乎早已经见惯了这个场面，整个人都非常的冷静。 看着地上站着的六七个催债人，许久，张有福这才抬头说道：“要不你们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都搬走吧。你们的高利贷，我真的还完了。已经足足还了两倍有余，比银行的利息要高的多了吧！再这样无休止的还下去，你们就是把我们老两口扒皮抽筋，也还不完你们的钱！” 说完，他的眼皮耷了下来，似乎是认命了。 看了看家里这破旧的装修和家具，唯一值钱的就是扣箱上那台破彩电。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集成彩电了，带着一个大屁股，可能二手市场连三十块钱都卖不到。 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顿时吼到：“老东西，就你们家里这些破东西，能卖几毛钱？就是卖给收破烂的，也卖不了几个钱！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老老实实的把钱拿出来，要不然今天老子就把你家的窗户给你砸了，让你们老两口好好的过个年！你修一次砸一次，看你能修到什么时候！” 他扔掉了手中的烟头，露出戴着纹身的花臂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就砸了吧。要不你就把我的骨髓敲出来，喝掉，看看能不能凑够你们要的钱。” 张有福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 “老子今天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锅是铁打的……” 花臂青年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张有福也不躲，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 “你干什么！” 眼看着花臂青年真的要上手，光头男及时吼道。 “生哥，这老东西软硬不吃，给他个教训让他看看！” 花臂青年说道。 “谁让你打人的！” 光头怒斥道。 “我们是来要账的，不是来打人的！要是外面那些老东西报警了，你是想过个年都在里面呆着？年夜饭喝拘留所里的白粥吗？” 听光头这么一说，那个年轻人顿时泄了三分气。 不过他还是不服气的说道：“可是……生哥……” “滚下去站在一边！” 光头怒吼道。 那年轻人果然乖乖的站在了一边。 光头其实是非常了解张有福他们家的情况的。 张有福家他已经来过好多次了，这公房里的邻居可都是大集体那个社会过来的，亲近的很，远不像钢筋林立的高楼大厦里那群人冷漠。 真要有什么事，大家都会搭把手。 泼油漆吓唬人还可以，要是真的动手打人，分分钟钟就能滚进局子里吃牢饭。 自己也是个小弟，只是帮老大要债的，没必要这么拼命。 这年头谁也不是傻子，明明知道很难要到钱，还要去局子里蹲着。 那除非是真的被黑社会大哥洗脑了。 否则绝对不可能。 至少光头自己绝对不可能。 当然，说句实在的，光头还是挺佩服张有福的。 这债本来是他儿子用他的名义借下的，他儿子都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留下老两口撑着在这里还债，老两口每天还要推着一个面皮摊子出去卖面皮，风雨无阻。 甚至以前在张有福家，还碰到过亲戚来催账的场景。 对于一对已经退休的老两口来说，确实有些残酷了 况且光头还知道，欠下的那些钱都已经还了两倍有余了，比银行利息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出来。 老大已经赚了。 只不过高利贷嘛，利滚利，如果不能完全榨干一个人，债主是不会停手的。 就像当年的杨白劳和黄世仁一样，要是不把喜儿嫁走，杨白劳一辈子都还不起黄世仁的高利贷。 这催债的活也是老大安排的，不是自己安排的，自己也只能照做。 干的就是这份活，不是么？ “咳！咳咳咳！” 光头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说张大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年你儿子跟我们老大借钱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是高利贷吧。 高利贷他本来就是利滚利的东西。你才还了两倍，很多吗？ 你知不知道，现在利滚利已经滚到了六十多万了。 这六十多万，如果你再不还，那还得继续滚。到后面，怕是你都滚不起了！ 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才来找你的，钱总得还吧！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再说了，你和你老伴都已经惨成这样了，还硬扛什么？要不就告诉我们你儿子的地址，我们去找你儿子要就好了。也省得每天麻烦你们老两口不是？他们年轻人犯下的错总得自己承担！” 光头谆谆诱导的说道。 “呵呵。” 听完他的话，张有福笑了一声：“我该还给你们老大的钱，都已经还完了。你们哪怕是做黑社会，也要有点底线吧！祸不及家人，回去跟你们老大说，钱我已经还够了，都是我借得，当年是我不对，我真的没钱了！要不，你们就敲断我的骨头去喝骨髓吧！” 张有福说着，毫不畏惧的看着要债的众人。 “要么你还，要么你儿子还！总得让我们看到一些钱，哪怕是几百几千呢？我们也是辛辛苦苦出来要钱养家的，你就这样让我们空着手走？要说这么多债务你一个人都扛下来，我觉得是不现实的。不如你告诉我你儿子的地址，工作单位。我们找你儿子要。说实话，年轻人闯的祸，就要年轻人来扛。” 光头说着，他似乎也有些烦躁，点燃了一根烟。 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一番，然后看着张有福两口子。 “我没有钱了，实话实说。” 张有福摇摇头道。 “除了你们，我还欠着亲戚们几十万，我只能尽力还。我还的钱，已经远远多于你们老大借出去的钱了。如果你们老大还是不满意，一心要一直从我身上搞钱，那么你们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就搬什么，要不然门口那些面皮摊子的工具你们搬走吧。也能卖个千把来块钱。如果说你们想再多从我身上扎出来一点钱，抱歉，真的没有了。” 张有福颓废的说道。 他现在眼神都失去了活力，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躺在原地，任人处置。 “你看，你这么说，就有点太不尊重我们了！我们几个兄弟也是过年前来讨个喜钱的，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我说了，你们老两口子还不起，没关系啊，告诉我们你儿子儿媳的地址不就好了？我们找年轻人要就可以啊！” “当然，如果你们现在不说，我们要是在津门找到你儿子的话，那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光头阴恻恻说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 显然，他不准备再这样隐瞒下去了。 要账的人手段不狠，那还是要账的人吗？ 不就是那老三样么，威胁，败坏明声和举报吗？ 再也没有了。 这些手段是最直接，也是最有力的。 “你……” 张有福正要说话，门却被推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刚才谁报的警，这里有黑社会放高利贷？” 警察进门说道。 当那个年长的警察看到花臂青年，又看到那个光头，顿时怒斥道：“老生，你又带着小弟们来催债是不是？怎么，看你们这样子，还想打人？还想泼油漆？是不是过年的时候想在里面吃牢饭啊！” “李所长，哪有啊！” 生哥赶忙满脸堆笑的掏出一盒中华递了一根烟上来：“您先抽根烟！” “我不抽烟！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来干什么了！油漆是谁的，想干嘛？” 李所长正声问道。 一身浩然正气让在场的人都噤了声。 因为李所长他管的就是这个片区，这些小混混他简直不要太熟悉。 尤其是老生，老油子一个，催债被抓了多少回了？ 看这个状态，明显是又来泼红油漆催债了。 这种破坏社会和谐的行为，他就有理由阻止。 “哪有，绝对没有任何暴力手段！” 生哥举手发誓道。 “是他儿子欠了我们大哥的钱，我们也只是来要账。红油漆就是吓唬人的，哪敢泼呀，那是要吃牢饭的！至于威胁什么的，真没有！我们过来收欠下的钱，总不至于也犯法吧！李所长！” 生哥满脸堆笑的说道。 毕竟是警察，他惹不起。 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只能说的稍微好听一点。 低下头来才是正经事。 要不然会挨收拾。 那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也一样，低着头，不敢直视警察。 “大叔，你儿子真的欠他钱了？要是他敢威胁你们，或者有什么别的违法行为，我立马把他们抓起来。您有没有受伤？或者是受到威胁？阿姨！” 李所长开口问道。 光头侧低着头，发出了凶狠的目光瞪着老两口子，威胁老两口子不要乱说话。 张有福看了看催债人，只是叹了口气道： “没有。警察同志，他们就是简单的来要钱的。是我儿子欠下的。” 第151章：父母之爱 “你确定？你不要害怕，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老百姓。千万不要因为这些混混威胁你你就说假话，要坚决的和他们做抗争，他们才不敢骚扰你！刚才可是有人报警了！” 李所长一脸正气的说道。 “我确定！真的没什么事，是我儿子欠了别人的钱！” 张有福再次点点头确认。 “那好吧！欠钱的事，你们自己协商解决，实在不行，去法院走民事诉讼途径。好好协商啊！不许动手！有什么问题，直接打报警电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李所长这才收起了记录本，带着年轻警察朝外面走去。 “您慢走，李所长。” 生哥满脸堆笑。 “少来这套！敢搞事情我就把你抓进去！” 李所长没接生哥的茬，带着年轻警察走了。 此时门口站了一堆街坊邻居，正看着屋内的情况。 过了一小会儿，估摸着警察走远了，那花臂青年这才朝着门口的街坊们怒吼道：“哪个老不死的报的警！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们！” 说完，就要往上冲。 “你还敢打人？你这个铁废物！警察来了怂的跟狗一样，现在警察一走，尾巴又翘起来了，又要开始动手打人了？我们这把老骨头都站在这里，我看看你这狗孙子敢动哪个！动一下，叫你倾家荡产！” 刘大爷指着花臂青年怒吼道。 “你……” 花臂青年举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现在是法治社会，加上严打，黑社会这一套早就唬不住人了。 没人怕他。 况且，他更不知道，究竟是谁报的警。 难道跟所有的街坊都动手？ 他又有些缩了。 尴尬的脖子都涨红了。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今天肯定要无功而返了。 除了油盐不进的张有福，还有这么多盯着他们的老街坊们，动一下都有可能招来警察，实在是让他难受。 就跟进村子催账一样，进去出来都难。 庆幸的是刚才张有福什么都没跟警察说。 要不然这过年牢饭是吃定了。 烦躁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之后他这才说道：“行了，话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两天我就开始找你儿子和儿媳，他们难道还能跑出津门去不成？找到他们之后，可就由不得你了！你最好尽快筹钱，保一保你儿子儿媳！” 他威胁完这才朝着手下喊道：“我们走！” 手下几个小青年指着老两口一顿威胁，这才跟着光头朝外面走去。 “一群废物！社会渣滓！” 他们出门的时候，身边有街坊骂道。 “谁骂的！” “你想干嘛！是不是想在小区里和我们动手！” 街坊们几个老头顿时围了上来。 “……” 小青年们实在是不敢动手，只好气呼呼的被赶了出去。 “啐！” “社会垃圾！” 走远了，他们都能听的到街坊邻居们的骂声。 屋子里，刘大爷和几个街坊老哥走了进来。 他打开一盒烟，轻轻的递给了张有福一根，帮他点燃这才道：“老张，咱俩也是几十年的老伙计了，包括这哥几个，都是一起从大锅饭工人混到现在的。 看到你这个处境，大家也都很心疼。 当年那高利贷是海东赌博欠下的，虽然是以你的名义借的，但是理应由他自己来还。 你们老两口被这群催账的追了多久了？ 利滚利，这样下去还有完吗？ 高利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啊！ 我虽然也很讨厌那些催账狗，但是我很赞同他们一句话：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那会，那会咱们给集体捡驴粪，每天捡三筐，有五分工钱。 我拿着捡来的驴粪手痒痒，去跟别人赌博了，然后都输给了村头的赵二。 等我背着空筐回去的时候，我爸拿柳条差点把我抽死！ 那次抽的我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做错了就得被教育！ 不教育怎么能记得住？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那玩意！ 一直到现在！” 刘大爷说完，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 “对呀！海东那孩子也是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就很有礼貌，见了谁都叫叔叔阿姨。 那孩子心眼不坏。 但是现在这社会变了呀！现在这社会，就是吃喝玩乐诱惑的社会啊！ 海东肯定是被社会上的那些坏人给蛊惑了，这才干出了那种事。 你真得把他拉回来，好好教育一下。 就像是一颗小树一样，歪枝头都长出来了，你还不修理，等以后粗了，就真的长歪了！ 况且你那宝贝孙女多可爱呀！不心疼海东，你还得心疼你那宝贝孙女呢！ 万一他在外面继续赌博，孩子上不了学怎么办？你想过吗？” 王大妈也劝说道。 说到孙女和上学，张有福的身体又是猛地一颤。 是啊！ 倩倩要上学那会那王八羔子还跟自己借钱来着，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孙女是成功的进了学校了。 也不知道那学费是不是杜菁借来的钱。 那个家真的就…… 全靠杜菁了…… 他抽了口烟这才说道：“我也管不了那个畜生了，自从他堕落之后，我就直接把他赶出家门了。 他出去是死是活，不要过来找我这个当爹的。后半辈子他要是不把自己的烂账还完，彻底的改变。我张有福就是饿死在敬老院，也不会让他再进我张家的门！ 至于我那个宝贝孙女，他要是敢亏待，我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你们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张有福正声说道。 他向来说一不二，这个脾气已经几十年了。 当年二话不说就把张海东赶出去了。 一点犹豫都没有。 看张有福这么说，街坊们也都了解他的性格，便没有人再说话。 “行吧。反正你自己折量好，老哥我能劝你的话，也就这么多了。有什么事，喊大家一声，都能出来给你搭把手，好吧。借钱也行的！” 刘大爷和街坊们都站了起来。 “我没事，谢谢你们了！” 张有福目送着街坊里的邻居们走了出去。 刘彩娥轻轻的关上了门。 “哎……” 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传来，让整个屋子重新陷入了压抑。 “当家的，你说万一……海东那边真的不行，让倩倩吃苦呢？要不……咱们给海东他们拿点钱？” 刚才街坊们说的话，还是让刘彩娥上了心。 “不可能！哪怕他做了错事不认，哪怕我将他赶出了家门，他连最基本的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没有了？如果他连自己的女儿上学都供不起，那他活着跟死了还有什么分别！趁早让杜菁找个好人嫁了就行！不要把时光都浪费在他那个废物身上！” 张有福怒火冲天的说道。 刘彩娥知道丈夫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别看他嘴巴上说的厉害，实际上将张海东两口子赶出家门，还不是为了他们好？ 免得他们受骚扰，让倩倩健健康康的成长。 高利贷已经还了两倍了，还有亲戚的们钱，每个月都从退休金里慢慢还一点。 甚至还能从钱里面挤出几百块钱来，定期给孙女存上。 以后孙女有急事了在再用。 “行吧。那这个月的退休金，先还谁家？高利贷肯定不还了。” 刘彩娥轻声问道。 “先给倩倩存个四百，那是给我宝贝孙女的。剩下的钱，先还你家吧！你兄弟们那边还完，再还我家的。” 张有福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你去做饭吧，一会等退休金到账了，再去分配……” 他说着，再次低下了头。 整个人在陡然间，仿佛又老了几岁。 而他手中的烟，不知道何时已经熄灭了。 …… 刘彩娥走进了厨房。 她将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煤气罐打开，拿着发黑的锅铲将炒锅架在水池上洗了洗，然后轻轻的架在了灶台上。 从橱柜里翻出了切好的芹菜段，下了进去…… …… “宝贝，今天小动物看的怎么样？开心不？” 张海东让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笑着从动物园走了出来。 “好看！小脑虎好可爱呀！咱们也养一只吧！爸爸！” 女儿骑在他脖子上，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这……” “阿嚏！” 张海东正要说话，又打了一个喷嚏。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一直都在打喷嚏。 “那个小老虎不能养，拉粑粑会很臭的！等以后爸爸再带你来看哈！动物园会养好的！走吧，宝贝，咱们回家等妈妈喽！” 张海东说着，带着女儿走向了车站。 …… 夜晚的黑幕依旧来的更早了一些，当张海东给女儿讲了十几个故事，并且将饭菜做好之后，杜菁终于是带着寒气进了门。 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的饭菜香味。 当她看到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时，眼眶顿时有些热。 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冲进了她怀里。 “妈妈，你上班辛苦了！” 倩倩乖巧的说道。 “mua！” “妈妈不辛苦！等妈妈和爸爸好好奋斗一下，明年就让你住上好房子！” 杜菁看着怀里的女儿，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倩倩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在哪里都开心！” “对了，妈妈，倩倩拿到优秀学生的奖状了，你看！” 女儿趴在杜菁怀里，小手伸进了衣兜里，然后将折好的奖状拿了出来。 轻轻的打开。 杜菁看到了上面的评价，她又狠狠的亲了女儿一口。 第152章：不自觉的比较 “我家宝贝最乖了！你永远是妈妈心中最优秀的那个宝贝！” 杜菁欢喜的抱着女儿转了一圈。 “嗯！妈妈，倩倩想把奖状也拿给爷爷奶奶看，让他们也开心！” 女儿乖巧的用小手将奖状折叠好，重新放入了衣兜里。 “这……” 杜菁哑然。 看着张海东微笑的表情，杜菁知道女儿定然已经和张海东说过了。 他应该已经拒绝了吧！ 于是她轻声道：“宝贝，爸爸妈妈上班都很忙，可能没时间陪着你回爷爷奶奶家。要不这样，等咱们过了年，到时候换一套漂亮的大房子，爸爸妈再带你回老家看爷爷奶奶好不好？那会爷爷奶奶也能和咱们一起住大房子了！” “可是爸爸已经答应倩倩过几天就回家看爷爷奶奶了！妈妈，你也一起回去吧！” 倩倩奶声奶气的说道。 “？” 张海东同意了？ 杜菁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她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饭桌上的张海东。 张海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爸爸和妈妈一起带着你回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好哦！可以看爷爷奶奶了！他们要是知道倩倩拿了奖状，一定会很开心的！” 女儿拍着手笑着说道。 “好了，宝贝，快坐桌子上，吃你爸爸做的菜。” 杜菁将怀里的女儿放在了饭桌上。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张海东就进厨房洗碗了。 杜菁洗漱了一下，早早的便钻进了被窝里面。 等张海东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一下子从被窝里扑起来，搂着张海东的脖子就狠狠的亲了一口。 张海东似乎有些逃避，轻声问道：“老婆，你累了吧，今天早上那么多人。” 虽然是元旦，不过上班挣三倍工资的人并不少。 他一大早就看到了杜菁的辛苦。 “没事，老公。我一点都不累，张姐中午还给我带了一份鱼香肉丝呢！可香了！倒是你，今天除了参加公司酒会，还带着咱家宝贝去动物园玩了一趟，快上来休息吧！” 杜菁说着，轻轻的拍了拍被窝旁边。 她没有感觉到张海东那若有若无的逃避。 说到酒会，张海东又是一怔。 不过他随即将那一抹的不适隐去，然后轻声道：“没事，就是去公司吃了点东西，陪领导们喝了几杯酒，我都没喝醉。然后带女儿去动物园玩了玩，毕竟之前答应过她嘛，总不能失信。其实我也没啥累的，就是要先思考一些问题。你要是累了，就躺下先休息一会吧，老婆。” 张海东轻声说道。 他将去杜小引家的那一段抹去了。 刚才的逃避，其实也来源于这块心事。 “是因为带孩子回家看她爷爷奶奶的事在烦么？老公。” 杜菁说着，耷下了眼皮。 当年张海东赌博，借下了不知道多少外债，亲戚和催债的一起上门，家里鸡犬不宁。 张有福一咬牙，直接将张海东一家赶了出来，让他们自己生活。 虽然公公表面上是做的狠了一些，不过实际上，在临走的时候公公和婆婆还是塞了几千块钱给小两口的，要不然，一小家子被赶出来，连个狗窝都住不上。 当然，当年除了赌博，张海东还曾出轨…… 想到这里，杜菁心中又是隐隐的一痛。 那是她心中唯一的伤疤。 …… 这几年来，张海东毫无长进，终日只知道酗酒买醉。 再没有跟家里联系过一次。 甚至不知道老两口过的好不好。 也就是今年，知道女儿要上学之后，张海东这才开始大转变，真正的努力了起来。 那份努力和坚持，让杜菁看着感动。 或许这就是父爱吧，女儿激发了张海东心中的父爱。 可是…… 这努力的似乎有些迟了点。 哪怕已经很尽力的还债了，可是到现在也还欠着刘山那边的钱。 更别说家里那边。 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联系，公公婆婆真的能原谅张海东吗？ 太难了吧！ …… 张海东心里想的不是这件事。 不过看杜菁这么问，他下意识地接住话，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在想这件事。我想应该怎么带着倩倩回去，才能和父母不起冲突。孩子真的想他爷爷奶奶了。” “……” 果然在想这个！ 杜菁动了动嘴，许久这才说道：“可是这几年，咱们还没有什么进步。依然住在这种地方……”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意思再明显不过。 当年张海东犯下的错，都足以让父母将他赶出家门的。 若是没有什么惊天的大改变，怎么会被轻易接受？ 怕是回去就会被打出来。 “我的意思是，等咱们这里稳定一些了，换上好一些的环境，再带着倩倩回去。到时候咱们好好给爸妈认个错，他们也不会绝情的拒绝咱们……” 杜菁说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海东打断了。 “我也这么想过。可能是当年父母对我太失望了吧！也可能是他们太疼爱倩倩了，让孩子从潜意识里一直记到现在。不回去话，她就会很难过。所以今天下午，我才答应了她的请求。” 张海东下意识的将女儿放在了首位。 这让杜菁很暖心。 紧接着张海东又道：“其实我是这么规划的。现在刘山那边的债务也还得差不多了。我的工资是八千块一个月，完事五月份马上进新的分公司，工资还能再涨。 怎么说都能迎来好时光了吧！ 买大房子，将我爸妈接过来，这样的好日子不是近在眼前？ 所以到时候咱们买点好礼物回去，你也旁敲侧击的说说我的变化，加上女儿在场，爸妈应该不至于把我赶出来吧！ 既满足了女儿的愿望，又让老两口开心。 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番话说的十分在理，杜菁连连点头。 “那倒是。” “不过……” “哎，对了。老公，你今天发了多少工资？还的差不多了？” 杜菁这才想起了刚才张海东说的那句话。 “六万七。” “什么！这么多！” 杜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她能想到张海东赚钱，可是真的没想到他能赚这么多钱！ 按照这个速度，这个家奔向小康，那就跟坐高铁一样快！ “别惊讶，这是领导给加上了圣诞节活动的提成和奖金。一共是发了这么多。我去还了白有容六万五，加上之前还掉的三万，已经还了九万五了，只剩下最后五千块的债务了。等下个月一发工资，也就彻底还完外债了。这希望难道不是很大么？等到夏天时候，咱们应该就能搬进自己新的小窝里去了。” 张海东说着，将剩余的两千块钱交给了杜菁。 从重生到现在。 从一屁股债到只剩五千外债。 他终于是看到了出头的希望和阳光。这个小家，可以过上好生活了。 这也是他敢答应女儿回家的底气。 “老公，你真厉害！” 杜菁看着手里的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狠狠得抱着张海东亲了一口。 原本对回家还没有信心的她，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又充满了信心。 看到张海东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希望，老两口不得笑出声来？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年前？” 杜菁又问道。 “差不多吧，就年前。我琢磨着，如果不够稳妥的话，先找一个熟人回去帮我们看看，跟老人说一说。然后咱们再带着女儿回去。这样应该成功率更高一些。” 张海东说道 “行，你来定。” 杜菁点点头。 “好了，我再好好的琢磨一下怎么做。你累了一天了，先睡吧，老婆。我想完事情，一会就上来睡觉。” 张海东说着，轻轻的在杜菁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蜻蜓点水。 “嗯。那你记得早点休息哈。明天你也要上班了，老公。” 杜菁这才应了声，抱着小钱钱躺进了被窝里。 很快，劳累一天的杜菁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张海东轻轻的帮她盖好了有些低的被子，然后关上了灯。 月光下，他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杜菁。 黑暗，或许能掩藏自己一部分的心事。 其实他刚才压根都没有想带女儿回家的事。 而是一直在念着杜小引家里发生的事。 他胸前隐约的还有水渍的存在，那是杜小引在他胸口流下的泪水。 他不愿意洗掉。 更有些逃避杜菁的触碰。 杜小引天真烂漫，眼神中永远都是纯净无比的目光。那种欢脱，像是一头小鹿一样，将张海东的心房撞得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 而杜菁呢？ 温柔善良，可以说的上是贤妻良母的模范代表了。为了女儿和家庭，哪怕是再大的委屈和苦，她都愿意吞得下去。 无怨无悔。 毫无怨言。 但是总觉得，杜菁在性格中似乎少了一些什么，少了一些能让自己更加心动的东西。 是天真？ 还是可爱？ 张海东也说不上来。 他只是不自觉的将杜小引和杜菁放在一起比较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然没有个头绪。 他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微微的烟气舒缓了一下他心中的烦躁。 他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当年自己之所以出轨，也是这般纠结么？ 第153章：底线的试探 他眼神陷入了迷茫。 纠结的是婚姻的不完美？ 还是人无完人的缺憾？ 或者是当时的那个自己和杜菁真的已经没有感情了，哪怕连最后的亲情都没有了么？ 张海东很好奇。 他依稀记得日记上，那个时候的自己甚至非常讨厌女儿。 他试着用这三个思维分别去站到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然后发现无论是哪个思维角度是，似乎都非常的合适。 到底是哪个原因呢？ 可能真的猜不到了吧！ 烦躁的他点燃了第二根烟，继续开始胡思乱想。 不过他试着分析了别的可能，却发现只有这三种思维是有可能发生的。 只是真的找不到当时的记忆了。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杜小引。 心中突然间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要是自己四年前出轨的那个对象是杜小引该有多好啊！ 如果是杜小引的话，就不会局限于这三种可能了。 也只有她那样的性格，会让自己喜欢了吧！ 或许真正的爱情，就是杜小引那种一往无前对爱情的执念？ 他仔细地思索了一下。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直接将那个出轨的对象换成了杜小引，他试着推动了一下恋爱，发现一切都是无比的合理。甚至都非常的甜蜜。 他咯咯咯的轻声笑了起来，然后陷入了美好的幻想当中。 许久，终于是停了下来。 手中剩下的半截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燃尽，只留下了一个烟头。 他将烟头丢进床头的垃圾桶，这才蹑手蹑脚的进入了被窝。 没错，明天还要上班。 至于内心，这次幻想和引入，他少了很多愧疚。 给自己的借口就是，毕竟自己只是想想，并没有什么越界的行为，不是吗？ 哪怕是真的在想，只要自己不去越界，不就没事么？ 只要自己将心理掩饰的足够好，不就没事么？ 因为内心深处掩藏最深的，就连枕边人也发现不了的。 靠近一些，或许自己会更开心。 他闭上了眼睛，甜甜的进入了梦想。 ……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他照例给杜菁早早的便做好了早餐，还多打了两个荷包蛋放了进去。 他怕杜菁那边累，吃不到好东西。 女儿也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坐在了饭桌上。 “宝贝，今天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和乐乐去玩，但是一定不能乱跑哈！妈妈中午就抽空回来看你好不好？不会开门的话，就让尹阿姨帮你开，好不好？” 杜菁说着，将串着绳子的钥匙挂在了女儿的脖子上。 “好，我知道了，妈妈。” 倩倩乖巧的说道。 “除了尹阿姨，不要相信陌生人话，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的吃的，好不好？” “好！” 女儿乖巧的点点头。 张海东早早的便赶到了公司。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仍然是调查客流量数据，然后设计好区域的销售规划。 因为马上就要新年了，虽然新年是没多少人进来的，不过年前还有一波大的购物潮，公司是一定要做好准备的。 做好这波客流量的准备营销工作，才能给新的一年打一个好开头。 这边的基础越扎实，去了新公司就越如鱼得水。 等这边搞个差不多，张海东还得去参加酒局，学习人际交流，为未来彻底进入市场部做准备。 正当他安静的坐在商场记录思考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是母老虎的。 “怎么了，领导？” 张海东接起电话问道。 “怎么了？你昨天从酒局走了，后来发生了什么，都不跟我通报一声？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做市场开拓？” 电话里传来了武瑶严厉的声音。 “走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同意了？这个……还要报备的吗？” 张海东百思不得其解。 从没听说过领导请假批准之后，还需要报备的。 “我同意你……那是因为小引硬要拉着你走。你后来的酒局，可都是我替你扛下来的！说说吧，你和小引去干什么了？具体在哪里？呆了多久？说了什么？” 武瑶机械式的盘问了出来。 “……” 你查户口啊！ 张海东心中愤愤不平的怒骂道。 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他并没有骂出口，而是老实交代道：“我喝多了，没办法逛街，就去了小引她们家。” “什么！” 电话那头武瑶的声音瞬间拉高，张海东还听到了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怎么这么激动？ 不过张海东转念一想，毕竟是人家表妹，孤男寡女的。 惊讶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当下他赶忙解释道：“你别乱想！小引她有点难受，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恋爱对象，然后就是和我聊了聊天。她家里还有她闺蜜九妹，两个人都在呢！” 听张海东这么解释，武瑶终于松了口气。 “九妹也在？” 听起来似乎她也认识九妹。 “对呀。” “我们三个就坐在那里聊了会天，大概一个来小时，就走了。我吃了她们点糖，喝了点奶茶。就这样。” 张海东解释到。 “好。” 武瑶情绪终于是平稳了下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张海东你给我记住了，公司是有道德考核条约的。 员工的一切行为，都会记录在案，决定你以后是否会升职加薪。 上次道德考核，就因为你道德无瑕疵，我才跟领导申报，将你带到了分公司升职。 你可要好好把控好你自己的前途，跟其他女性保持安全距离。 还有，我不是小引是我表妹，我才会这么激动。是因为她之前被渣男伤害过，那是一段很痛苦的记忆。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和她保持距离。或许你们以后还是同事呢，知道吗？” 武瑶郑重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 张海东理解武瑶提拔自己很不容易，赶忙应了下来。 这才挂掉了电话。 还没安静一会，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 难道武瑶还有事情没有交待完？ 他将手机掏出来，是一个津门本地的陌生号码。 熟人？ “喂，你好。” 他接通电话说到。 “海东，在上班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文四哥？” 第154章：文爷（1） “嗯。我回家了，谢谢你帮我看孩子，还带他去拿奖。这孩子以前挺内向的，多亏了你，才能让他好起来，活泼了不少。哪天有时间，出来哥请你喝顿酒！” 文四温和的说道。 “文四哥，你托付给我的事，我肯定会办。至于喝酒，我长假这才刚放完，第一天上班。可能年前都比较忙，没什么时间。” 张海东不好意思的说道。 年前策划这阵子，他可能真的腾不出身来了。 毕竟这是一波大销售。 “下班以后也不行吗？” 文四又问道。 “下班以后我得赶回北区。要是喝了酒，第二天可能就起不来了。最近工作确实忙了点。不过没关系，等过年再找个空，咱们总有时间一起喝酒的嘛！” 张海东笑着说道。 “行……吧。” 文四也有些无奈。 张海东看起来真的没时间。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哥也没什么能感谢你的。文惠就是我的心头肉，照顾他，哥就认定你这个弟弟了。在津门，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跟哥说。哥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到位，好吧！” 他保证道。 “好。谢谢文四哥了。我……呃……” 张海东正要说没啥事，却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怎么了？有事就跟哥说。扭扭捏捏的，怕什么！” 文四问道。 “呃……我……” 张海东顿了顿，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这个怎么说呢。我当年可能在外面欠了不少钱，伤了我爸妈的心，就被赶出了家门。现在孩子也六岁了，想回去看看爷爷奶奶。 我已经答应孩子了。不过我还不知道回去会怎样。我想，有个朋友能先替我回去问问就好了。当然，外人过去也可能会被赶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本来他是想让刘山去说说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摆在这里。 不过刘山可能太熟，过去会起到反作用。 万一父母以为是串通好回来骗钱的呢？ 正琢磨合适人选的时候，文四哥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明白了。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我找个时间帮你先去说说。人嘛，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过去呢！无论怎样，也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嘛。这事就包在哥身上了！” 文四拍拍胸口保证道。 “谢谢文四哥，谢谢了！” “没事。”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终于是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底似乎有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文四算是一个老油条，办这些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下他也就放心了。 他继续记录起了数据。 …… 此时，大院的张有福两口子，正坐在饭桌前吃饭。 桌子上是两碗干巴巴的饭，油水很少，让人看起来没有胃口。 不过老两口却吃的津津有味，似乎是早已经习惯。 中间摆着一份中午摆摊剩下的面皮，算是上是稀罕东西。 刘彩娥轻轻的将面皮挑起来夹进了张有福碗里，然后轻声道：“这几天还是冷，凉面皮不好卖。再不吃就坏了。只能看多卖几份炒面皮了。” 她轻声道。 “嗯，没事。天气热了就好卖了。凉的也好吃，不要光给我吃，你也吃。” 张有福给老婆碗里也夹了一些。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有福老哥，有人来找你了！” 门外是刘老头的声音。 张有福打开门，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西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边还带着两个光头男，看起来杀气腾腾。 不过他们手里还拿着礼品。 “这就是张有福老哥了。这是海东的朋友，说是要找你。” 刘老头介绍着。 “海东的朋友？” 张有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顿时沉下脸来。 “您好，张叔。我叫文四，海东的朋友。您不先请我进门么？我是专程来看您的。” 文四拿着礼物笑着说道。 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人畜无害。 张有福这才让开身子说道：“进来吧。家里穷，也没有什么杯子和热水，我就不给你们倒水了……”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您。一会就走了。” 文四摆摆手，带着两个小弟将礼物放在了地上。 那几件沉甸甸的礼物，足足有一两千块钱。 看着桌子上那两碗难以下咽的饭菜，文四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说道：“张叔，我是海东的朋友。就是他托我过来看看您。关于之前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当年是他做的不对，被赶出家门，也是咎由自取。这几年他也知道错了，一直没有敢鼓起勇气来见您。现在他在花贺集团上着班，而且一家人还都过得挺不错的。毕竟是血脉之情嘛，所以让我先过来看看您，说一说。” 文四很温和的开门见山。 劝人这方面，拐弯抹角往往适得其反。 不如直接亮明主题，然后循规蹈矩的劝解一下最好。 “让他朋友来看？他自己不会来看么？” 张有福冷哼一声。 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他确实这几天就准备回来看看您。您的孙女都六岁了，今年在幼儿园表现不错，拿了奖状。她想让爷爷奶奶一起高兴。过几天他们一家三口子就回来看您和婶子。怎么说都是您的血脉不是？血脉里连着的东西，是割不断的。赶出家门他也知道错了，也在奋发向上了。哪怕您不欢迎他回来，但是您还有个孙女不是？” 文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果然，说到给爷爷奶奶看奖状的时候，张有福的情绪波动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快速的将那口饭咽了下去。 刘彩娥轻轻的拍了拍张有福的肩膀，眼神给了他一个示意。 那傻小子终于知道回家了！ 还有那宝贝孙女呢！ 她激动的将筷子都放了下来。 张有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道：“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孙女不能回来。” 正说着，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 一个声音吼到：“姓张的，你筹到钱了没有！” 第155章：文爷（2） 踹门而入的，是两个纹着花臂流里流气的青年。 后面走进来的，则是光头生哥。 一进门看到有人在，又看到地上的贵重礼物时，两个小混混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哎呦，老家伙家里来客人了！拿这么好的礼品啊！” 说着，其中一个花臂青年将礼物拿起来说道：“啧啧啧，你瞧瞧！八十年人参！鹿茸酒！脑白金！还真够奢侈的！” “哼！这些东西也能折个千把块钱，先收起来。老家伙，你到底有没有把钱筹好？要是找到你儿子儿媳，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生哥朝着张有福说着。 他摆摆手让手下的小弟先将礼品收走。 张有福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谁让你们拿的？放下！这是我送给老人家的礼物！” 声音不大，但是非常有力。 生哥扭头一看，是那个戴着眼镜的，文绉绉的中年男人。 不过他身边那两个凶巴巴的人看起来很是厉害。 “你干嘛……” 花臂青年露了露纹身，朝着文四吓唬道。 “哎，别吼……” 生哥摆了摆手，然后朝着文四说道：“这老两口子，欠着我们老板的钱不还。我们来帮老板要债，没问题吧。至于礼品，既然你送来了，那就是他们的财产。我们拿走抵账，也没什么不对。哥们，我劝你们别找事哈。这片都是我们罩着的。” 他冷冷的威胁道。 “你们的钱我已经还了足足两倍多了。现在是真的没钱了，不要再缠着我了。这是客人，跟他们没关系。如果真的还要还钱，那也得等我把亲戚们的先还完再说。” 张有福说道。 “等你还完那一屁股债，都他妈猴年马月了！欠债就要还钱！借的时候不知道吗？要么就把你儿子找出来，让他还！要么，就把这房子卖掉，直接抵债吧！” 花臂青年嚣张的朝着张有福吼道。 做混混，首先气势就要摆出来。 而且上次回去之后又被老板训了一顿，这回可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脾气了。 “原来就是一群催收高利贷的啊！” 文四冷哼一声，眯了眯眼睛。 “没错啊！就是！你想怎样！你是今天不想出这道门了吗？” 花臂青年朝着文四说道。 他话音刚落地，一声惨叫便响彻了整个房间！ 文四身边的人出手了！ 一把便直接将他摔在了地上！ 毫无抵抗之力！ “好好教教他们怎么跟人说话！” 文四淡淡的说道。 他手底下两个人，叫做阿龙阿虎。 已经跟了他有十年了。 职业搏击选手出身，又是见过市面的大狠人。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花臂青年那里是对手，没几下子就被打得惨叫连连，趴在了地上。 生哥也被打成了熊猫眼，抱着脑袋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他再凶，也只是一个小混混的头目。 什么打架，稍微碰到一个稍微狠点的，就瞬间变成狗了。 出手？ 不存在的！ 没那个本事！ 等阿龙阿虎停手之后，文四这才慢悠悠的走到了生哥旁边。 虽然生哥还是有点不服，不过看着眼前文绉绉的文四，他吓的混身就是一哆嗦。 碰到硬茬了。 “是现在社会变了吗？连你这样的小混混，都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收钱了？你不怕被人给打死？你知道高利贷犯法吗？” 文四轻声问道。 他声音不大，但是无形之中听起来有一股威压的感觉。 让人心悸。 气势这种东西，是多少年久居上位才能积累而来的。 光头生哥能猜得到，文四手下有这么狠的人，定然也不是寻常人。 他自己可不敢跟文四对着刚，连忙说道：“我们也是听老板给的命令办事。他们借了钱，就得还。不还钱也可以，你可以直接找我们老板去说，我们老板是神话ktv的老总。他要是同意你们不还钱，我们自然也就不来骚扰了。” 果断的将后台搬了出来。 文四用手轻轻的在生哥脸上拍着说道：“是吗？你们老板竟然是神话ktv的老总？嗯？”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大了起来，拍的啪啪直响：“你们这群垃圾小混混，也就只敢欺负欺负老百姓了。稍微碰到点厉害人物，就赶紧甩锅，搬个后台出来。有什么用？你们老板会罩着你们这群废物？你只配给别人顶缸，明白吗？” 拍完，文四这才擦了擦手。 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 “你就在这里老实的给我呆着。让你手下这两个小弟去把你们老板找来。你们老板要是一定让还钱，我今天就替老两口子把钱给还了，有多少还多少。去吧，现在就去！要是找不到人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挨打吧！” 文四指着生哥说道。 “哎……我……” 生哥有点着急。 为什么去喊人的不是自己啊！ 这两人下手很重啊！ “蹲好了！你敢乱动一下，我就打断你一条腿！” 阿龙朝着他说道。 “我不敢动……绝对不敢动！” 生哥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看着磨磨蹭蹭的两个小弟，他抱着头着急的吼道：“你们快去呀！没听到大哥说话吗？是不是想留在这里挨打！” 两个花臂青年赶忙鼻青脸肿的跑了出去。 屋子里恢复了宁静。 文四轻轻的掏出烟来，递给张有福一根，随后点燃。 “你也是混社会的？” 张有福抽了一口，这才开口问道。 他看到了刚才那个场面，不是狠人，绝对办不出来。 现在他确定了，文四也不是个好人。 张海东竟然有这样的朋友，不会跟着这样的朋友学坏吧！ “怎么说呢？以前算是吧。我曾经坐过几年牢，现在出来了，做点小生意而已，一直都挺本本分分的。您不用多想。津门本地，我也是有点人脉的。” 文四笑着说道。 一番话滴水不漏，给张有福吃了一颗定心丸。 “嗯……” 张有福吧嗒吧嗒的又抽了几口烟，这才说道：“只要是正当生意人就好。海东的主要任务还是得顾着家，我没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能把他那个家扛起来，让老婆孩子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我这辈子就也算瞑目了。至于别的，我是没有抱太多的幻想。” 文四点点头。 他早已经算准了老爷子的心思。 老爷子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不希望张海东跟自己混在一起。 虽然张海东当年被赶出了家门，不过老爷子宁愿忍着高利贷的骚扰也不去找他，说明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愿意保护着他的。 骨子里的血脉，是融不掉的。 以至于虽然张海东做的过分，不过老爷子也只有顾好家这种小小的要求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其实无所谓的，他只是把张海东当作兄弟的。 至于生意和混社会？ 自己那生意可是掉脑袋的生意，怎么会喊着张海东去干？ 哪天自己真的没了，还想将孩子托付给他呢！ “他现在在公司里做的很好，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我之所以来看您，是因为我有个儿子，他妈妈早些年不在了，我做生意也忙，导致那孩子有些自闭，谁都不愿意搭理。 偶然一次机会我认识了海东，忙的时候托他帮我开导了一下我儿子。 可能是天生就有孩子缘吧。海东竟然解开了那孩子心中的阴霾。现在孩子开朗了起来，我也很高兴。 人心换人心嘛。他正好答应女儿回家看看爷爷奶奶，我就来帮他说和说和，看看您。 您放一万个心，他有自己的事业，不会看得上我这种小生意的。 指不定呀，未来您儿子是花贺集团的高管呢！” 文四笑着说道。 一番话，既说明了张海东现在走了正道，前途辉煌。又从侧面证明，自己和张海东只是君子之交，老爷子不用担心张海东跟着自己瞎混。 经历的多了，在处理人际关系和说话方面，文四简直是游刃有余。 果然，张有福听完他这番话，脑门上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他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将烟头摁灭，这才说道：“嗨，他能糊得住口就不错了，我真没指望他能做多好。” 这时候，地上蹲着的生哥脚有点麻了，顿时挪了一下。 “蹲好了！蹲都蹲不好，当个犯人你都费劲！” 阿龙踢了一脚道。 生哥赶紧重新蹲好。 没过多久，只听得外面有密集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了，鼻青脸肿的花臂青年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姜哥！就是他！他手下的人把我们打倒了。说是只要您开口，他今天就能把钱给还上！” 花臂青年指着文四说着。 姜学坤。 津门神话ktv老总姜学斌的弟弟，和哥哥从小混混爬起来，很早就打出了名声，现在和哥哥一起管理着神话ktv。黑白两道上的人都有。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一个光亮的大背头，隐隐的透露着一股狠劲。 看到文四哥，他顿时笑了起来。 “我说是谁呀！原来是文四哥！当年西坝河一条街的小混混嘛！你要是有什么事，找别人说就行了。怎么还夸下海口找我来说话呢？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们欠着我的钱，就得还。利滚利滚到多少，也得还。而且一分钱都不能少！能听明白嘛！” 姜学坤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怎么跟我们文爷说话的！” 阿虎说着，一把抱住了姜学坤。 一样硬硬的东西顶在了他腰上。 西装的遮掩下，那东西外人看不到，不过姜学坤瞬间变了脸色。 枪。 轻轻一碰，就能让他死在这里。 哪怕这里不动手，随便找个机会，他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都别动！” 他连忙何止了手下的人。 然后陪笑着改了口：“文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凡事都有商量。也不是不能商量。” 第156章：文爷（3） 看着姜学坤这个秒怂的样子，文四淡淡的笑了笑。 他走上前，将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姜学坤脸上，拍的啪啪作响。 然后这才说道：“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西坝河的小混混。当年我在津门横着走的时候，你们兄弟俩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 怎么？现在泥巴换成别的，就觉得自己起飞了？ 这些年虽然我不多惹事，但是只要我愿意站出来办事，办掉你们，你和你哥哥，就只能喝泔水，你知道吗？” 巴掌很重，姜学坤的脸都被拍红了。 “文爷……我不是……” 姜学坤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动一下，可能自己就真的没了。 平时不可一世的他只能陪着笑脸说道：“那是……那是……您是文爷啊！整个津门谁不知道您的名字！这样，文爷，要不这事您说说怎么处理？我们不要钱了，把多拿的钱都给老人退回来，公开给老人道钱，您看行吗？” 姜学坤一股脑的保证道。 其实像他这种人，就是见缝插针捞油水的那种人。这种人能混的起来，能混到钱。 不过当他真正的碰到狠人，一定会瞬间缩卵。 他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决心去和别人搏命。 他会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软的怕硬的，硬得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平常的黑白两道手段都是用来欺负老百姓的，在文四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这才一股脑的保证了出来。 “哼！” 文四冷哼一声。 “我提条件了吗？怎么，现在轮到你跟我提条件了？” 说着，巴掌再次朝着脸上拍了过来。 “不是……文爷，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完全按照您的意思来。” 姜学坤生泪都被扇出来了，急忙解释。 文四这才点了点头，扭头道：“好。我的意思是，把老人给你们的钱，全部都退回来。都退给老人。然后你们还要支付利息。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来骚扰老人。” “呃……” 姜学坤哆嗦着张大了嘴巴。 这也太狠了吧！ 连放出去的那么多钱也要给老人？ 一进一出，自己岂不是白白损失了几十万？ 这样一来，脸上的巴掌似乎没有那么疼了，他说道：“文爷，您也知道，我只是跟着我哥哥混的，捞点油水。还给老人钱也不假，但是我们的钱也要赔给老人，我怕我根本就拿不出来啊！您能不能给我哥打个电话，他作主就行啊！” 看着他脓包的样子，文四嘴角笑了笑：“你这种脓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给你哥打电话，我要亲自跟他聊。” “好！我马上打！” 真是瞌睡来了个枕头，姜学坤瞬间如释重负，赶忙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喂，哥。是我！” 电话很快接通，姜学坤连忙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找我？” 姜学斌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哥，我正在外面要账呢！然后对方是一个熟人，文四……啊不，是西坝河的文爷。欠钱的是他的人，他希望咱们能将对方给的钱都退给对方，然后后再给点利息。哥，三十多万我也做不了主，赶紧求您给个决断啊！” 姜学坤说着，都带了哭腔了。 话语间满满的都是求生之意。 其实换做谁都一样，腰上顶着一把枪，随时都有可能死，怎么能不害怕！ “什么？文爷！” 听到弟弟说文爷，电话那头的姜学斌顿时将声音拔高了八分。 “你把文爷怎么了？没动手吧！” 他紧接着又问道。 完了！ 文爷真的是个大佬！ 怎么会这样？ 之前可从没见过哥哥这么惊恐的！ 文爷当年到底有多牛逼！ 姜学坤脸色一变，然后小心翼翼地拿着电话说道：“哥，没有。就是我们收账，然后碰到了文爷……” “幸亏没动手！谢天谢地！你要是真的敢跟文爷做点什么，咱们兄弟俩可就死定了！三十多万无所谓，利息照样给。我现在就让人去取钱，然后亲自赔礼道歉。你们现在还在那家是吧！跟文爷说别走，我现在就过去！” 姜学斌在电话那头说道。 “哥……他……他就在旁边呢……” 姜学坤颤抖着，将电话递给了文四。 “你想起我来了？姜哥？我是不是老了，就不中用了？” 文四轻声问道。 “文……文爷……” 姜学斌似乎有些害怕，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你可折煞我了！我绝对没有忘掉您！当年要不是您，我一辈子都是一个挨揍的小混混！文爷，是我弟弟他不懂事，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好吗？如果真的犯了什么错，求求您放他一条生路。什么责任我都愿意承担。无论之前收了多少钱，我都推给人退回去，好不好？之前真的不知道是您的人，真的搞错了！” 姜学斌在电话那头拼命的哀求道。 在他眼里，文四似乎就是一个从地狱来的大魔头。 让人心悸。 “没什么。这解决办法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说。把事情处理好再联系我。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己住，告诉你身边的人，以后一定不要碰这两个老人，明白吗？” 文四说道。 “明白！明白！” 姜学斌赶忙保证。 文四这才将电话丢给了姜学坤。 刚才的通话是免提，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那些小混混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绉绉的中年人，竟然能让老板这么害怕！ 他当年究竟有多厉害？ 能让老板害怕到现在！ 没有人能猜的到。 “还不快滚！” 看着站在地上的人，文四出声吼道。 小混混像是兔子一般，一瞬间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文四这才走到张有福面前说道：“既然跟您说好了，那就等着海东他们一家三口回来看您就行。我也算是对朋友有个交代。至于高利贷，之前收的钱，他们都得给您退回来，还会道歉，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骚扰您的。您就放心吧。” 他的话，给了老两口极大的安全感。 “呃……我也没想着贪人家的钱……” 张有福有些不好意思了。 “嗨，我还能不知道您是什么人吗？但是这钱，一定要收。您收了就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叔，婶，再见！” 文四摆着手说道。 “……再见！” …… 从家里出来，文四和阿龙阿虎上了自己的宝马。 阿龙在前面开车，文四则是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文四哥，我在！” “嗯。你放心，你父母那边我都已经帮你说好了。老两口也不是心里没有你，当年把你赶出去，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让你好好生活。现在答应你们一家三口回去看看了，你找个时间就回去吧！” 文四说道。 在这边，他又给张海东吃了一颗定心丸。 “谢谢文四哥！我有空请您好好的喝一顿！” 张海东喜上眉梢。 ……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杜小引看了看房间号，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抱着孩子的白有容。 看着门口青春靓丽，手里还拿着礼品的杜小引，白有容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找谁？” “您好，有容姐。我是专程来看您的。我叫杜小引，是张海东的女朋友。” 杜小引笑着说道。 张海东的女朋友？ 白有容更加惊讶，张海东的老婆不是杜菁？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女朋友？ “张海东他……” “我进去跟您慢慢解释吧！” 杜小引笑着说道。 “行，你进来吧。” 白有容将杜小引请进了门。 …… 许久，听完故事的白有容坐在沙发上笑了出来。 她轻轻的摇着头说道：“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张海东还跟你有过这么一段地下恋情。 他在学校那会很完美的，当年的二中东少，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都喜欢他。 可是当他到了社会上之后，活生生的颓废了好几年。 那几年他简直变成了人渣，我都想拉着刘山躲的他远远的。 我以为他最渣也只能渣成那个样子了，谁知道他竟然还出轨了！” 说完，白有容又轻轻摇了摇婴儿车里的孩子道：“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像猫一样。只要有机会出去捕猎，那就一定会去偷腥吃。无一例外。连我老公也是这样。” “不会的，有容姐。那是没有碰到自己的良人。如果真的能碰到自己的良人，我相信海东他能守一辈子的。” 杜小引很认真的说道。 看着杜小引那天真纯洁的眼睛，白有容笑了笑。 她不忍心打碎杜小引的天真。 当年自己还觉得刘山是最专情的男人呢？ 可现在呢？ 离婚的时候，不什么都看清楚了？ 有些人，在伤害你的时候才会露出真面目。 “嗯，你相信爱情就好。” 白有容逗了逗孩子，接着道：“你的意思是，张海东失忆了，你也已经证明了。现在是想让我帮着你来测试一下他，看看他到底失去了多少记忆，是吧？” “对。有容姐，你有发现他不同于往常的地方吗？” 杜小引问道。 “不同于往常的地方……” 第157章：飞蛾扑火 白有容抬起头仔细的想了想。 张海东当年可是津门二中的精神小伙，大家对他的称呼是东少就足以说明问题。 不知道多少妹子都暗暗喜欢他。 后来他遇到了心上人杜菁，用尽全身招式将杜菁追到手，最后娶回了家。 结果结婚没几年，他开始堕落…… 去赌博，借高利贷，酗酒骗钱，现在还要再加上一条出轨…… 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 那会的张海东，是真正的开始学坏了。 至于这几年的变化么…… 似乎一直都没有。 白有容甚至对经常跟刘山借钱的张海东有一种浓浓的厌恶感，极其的排斥。 直到前一阵子自己和刘山吵架回了娘家，抱着孩子找他帮忙的时候这才发现了一些变化。 张海东之前身上那股颓废的劲头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非常干练精神的面貌，似乎还带了一种特别的气质。就好像是……突然间重回青春一样。 那个意气风发的东少回来了。 不过这个也算是正常吧。 毕竟张海东当年在津门二中，就是这么意气风发的。 现在态度开始转变了，努力向上赚钱养家了，身上的气质自然也就变了。 完全符合一个正常人的变化。 至于别的，真的没有了。 想到这里，白有容这才摇摇头道：“结婚之后他一直都挺颓废的。 如果硬要说变化的话，那是今年才开始的。 他女儿要上学，然后他开始奋发图强，赚钱还债。 之前欠着我们十万，现在还的只剩下五千了吧。 不过这个算不上什么奇怪的变化。 一个正常的中年男人，勤勤恳恳上班，爱家庭爱女儿这不很正常吗？ 总不能不让一个人变好吧！ 至于那意气风发的气质，在高中的时代东哥就是那种气质，我是知道的。” “今年才开始变化的？” 杜小引疑问一句，然后又赶忙说道：“他之前颓废了好多年，今年突然有这样的变化，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么会突然间会变成这样？要知道，一旦形成了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杜小引听到张海东今年才有了变化，更加坐实了她心中某些猜测。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有容笑着摇了摇头：“他高中时代就是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恢复当年的样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况且你今天不来找我，我压根也不知道海东当年竟然出过轨。 他和杜菁挤在北区那破出租屋里，都快有七八年了。 这么多年他不知道亏欠了女儿和杜菁有多少！ 现在孩子要上学，激发了他的父爱，出来拼命的奋斗给家里拿钱，我觉得很正常啊！” “当然，如果你俩当年真的是轰轰烈烈，而他现在真的忘了你的话，那确实算是有疑点。不过你说的那种被车撞失去记忆，偏偏忘了你，那都是电视剧里骗女孩子的情节，现实中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 白有容继续解释道。 她相信杜小引说的话。 不过张海东将出轨工作做的这么保密，甚至连刘山都不知道。 那就说明他一开始就是将自己和杜小引放在一个隐秘的位置的。 说的直白一些，可能是当成了炮友。 所以白有容有更大的理由相信，张海东当年可能只是玩玩。 如今四年过去，他或许早已经忘记了。 只把你当成人群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谁会记住你啊！ “不可能的。有容姐！那种掏心掏肺的爱情，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的出来的。我能从内心深处感受的到。 他真的是失去记忆了啊！ 之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姐，你给他打个电话可以吗？ 你可以用你们过去的事测试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了。我想找医生，帮他恢复记忆。” 杜小引央求道。 白有容笑了笑。 婴儿车里的孩子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的将孩子推回了屋内，这才转身走了出来。 “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刚离婚的女人。 既然你已经见到了张海东，也查到了我的地址，应该知道我的家庭也是被第三者破环的。 当然，我不是说你就是第三者。因为可能当年是海东骗了你。 所以，你觉得，就我现在这种状况，还能帮着你破坏张海东的家庭么？ 杜菁我也认识，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她这些年任劳任怨为那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你让我怎么狠的下心来去帮你？ 难道我要拆掉张海东那个家吗？ 让杜菁也感受一下我经历过的痛苦？” 白有容反问道。 杜小引沉默了。 或许是她找错了人。 是啊，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目前只是一个第三者。 一个第三者，堂而皇之的找到刚被第三者伤害过的女人来帮忙，这不是弥天的大笑话吗？ 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可是…… 杜小引心中一紧，又咬紧了嘴唇。 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她心头涌起，似乎自己想要发力，却找不到使劲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自己为什么这四年放不下他，因为他是自己最爱的人啊！ 有最初的约定，有美好的爱情啊！ 他是自己在美国加州理工大学，日日夜夜的熬着夜，思念着的那个人啊！ 在美国的每天，她都想念着当初的爱情，想念着张海东和自己那恋爱的一幕一幕。 他当初不爱自己吗？ 不是啊，他很爱自己啊！ 自己也很爱他啊！ 在美国四年，自从没有他的消息之后，自己胡思乱想，烦躁不安，这就是爱他的样子啊！ 坐着飞机回津门的时候，拼命的告诉自己：“我不想再熬夜了，东东！我想见你，我想让你抱抱我，我想躺在你怀里，闻着你身上的味道，然后告诉你，我真的好想你！” 可是回来之后，他却不认识自己了！ 白有容不愿意帮自己！ 就这样放弃么？ 放弃张海东？ 杜小引一时间心如刀绞，脑海中一幕一幕的划过，她想起了朱茵说过的话：都说周星驰花心，他用一生不娶来证明。胡杏儿结婚之后，黄宗泽便再也没有传过绯闻。 爱情这东西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时光不可能倒流！ 自己依然要等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想到这里，杜小引终于是抬起头来。 她眼泪中带着坚定的目光说道：“有容姐，我知道你的痛苦。可是爱情这东西，何尝不是折磨着每一个人呢？ 就是这么奇怪。 它像是一场战争，又像是一段磨练。 拼命的淬炼着你的心。 哪怕是唐僧，九九八十一难，最难过的，也是女儿国的情关！ 我不顾后果的去爱他，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 我一直深信他心里有我！ 我一直深信这是我做过最坚定的选择！ 所以，哪怕今天您不帮我，我也要谢谢您。但是我对张海东的爱，依然会奋不顾身！” 说完，杜小引红着眼睛低着头道：“谢谢你了，有容姐！” 深深的鞠了一躬，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不帮就不帮吧。 但是放弃张海东…… 做不到！ 可谁知道，当听到杜小引说奋不顾身之后，似乎是触动了白有容心底的某根弦。 白有容眼神深处似乎冒出了一团火。 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看着快要走出门的杜小引，她说道：“你等一下。” 杜小引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朝着白有容问道：“姐，你愿意帮我？” 白有容笑了笑。 她看着杜小引那双不带人间烟火的眼神，不知怎得，眼泪也流了下来。 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她轻轻的伸出手抚摸着杜小引的脑袋说道：“傻姑娘，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是被我老公的一腔热血感动的！ 他奋不顾身的追我，甚至愿意为了我献血！ 我被感动了，于是我奋不顾身的选择了做全职太太，为这个家付出了我的一切。 可是十年后呢？ 当他真的有了外人，还是选择了离开，这个家就只剩下了我和儿子。 你的眼神很纯净，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可是哪怕是我们最初的爱情，那也是满眼都是你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全部的爱！ 海东现在都已经忘了你，眼里都没有你，你觉得，你的爱情，真的能成功吗？ 飞蛾扑火，向来没有好下场的！” 说到这里，白有容似乎感概道：“每个男人都希望遇到一个专情又粘人的女人，将自己的家照顾好，将生活照顾好。可是遇到了这种女人，他们就他妈往死里整！你说这群男人狗不狗！” 看着白有容，杜小引依旧是坚定的眼光说道：“姐，我一直都相信爱情！哪怕是飞蛾扑火，我相信也不只是有一种结果！” 呵呵！ 果然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她还是相信自己能成功！ 白有容笑了笑：“好了。那我只帮你问，其他的，都是你自己的事了。算我做一次坏人！” 说着，她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喂，海东吗？” “嗯，怎么了？” 张海东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心情有点不太好，你今天下班能不能过来陪我聊会天？就聊聊我们高中那会的事情，开导开导我。行吗？” 白有容说道。 “呃……” 张海东怔住了。 第158章：手艺 他不是不想过去开导白有容。 只是自己下班都已经六点多了，现在依然是冬天。 天黑的很早。 等去了白有容她家，怕是已经七点了。 聊完天，八九点再打车回家？ 太晚了…… 当然，他也不是心疼钱。 自从上次白有容在悲愤情绪的催动之下吻了他的嘴唇之后，张海东就下意识地有些逃避白有容。 他的认知里，那是错的。 他觉得自己跟白有容之间有了某种原因或者是事。 让他俩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并且白有容现在仍然在离婚的痛苦期。 她很有可能会再次把压抑的情绪和情感用在自己身上。 到时候自己可真就是进退两难了。 他决不能做对不起杜菁的事。 当然，还有刘山。 但是白有容这这边…… 所以，这就是他纠结的来源。 因为生活就像是一部早已经编导好的电影，观众永远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就像上次白有容亲吻自己。 如果能预见的到，他会犯那种错吗？ 绝对不会的。 “你来不了吗？” 许久，电话里的张海东都没有出声，白有容这才又问道。 “呃……这样，可能是有点晚。要不改天等我休息的时候再去行吗？ 或者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在电话里问我也行，我有什么都可以开导的。 其实没必要一直想着刘山，既然分开了，就断一个干净。换个角度来说，失去所爱虽然很伤心，可是失去一个不爱你的人，也没有那么可惜吧！” 张海东一边回答，一边劝说道。 “我知道。东哥，有他的原因，单不全是。我现在想走出来，然后试着找回一下自己的过去，让自己从痛苦中变成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像你现在的样子。重新开始生活，直到再次遇见我心动的人。东哥，你能过来陪我说会话吗？” 白有容认为可能是第一句话叫海东让张海东有了隔阂了。 所以赶忙改口，换成了东哥。 “这……” 面对白有容的央求，张海东只能垂下头。 她都已经开始求自己了，况且她离婚，自己也有一份原因的。 看来不去是不行了。 当下开口道：“行。等我下班过去一趟吧。” “好！东哥！那我在家里等你！” 白有容挂掉了电话。 “谢谢有容姐！” 杜小引开心的说道。 “我算是帮你了。呐，他晚上一下班就过来了。还有老长时间呢！你先休息，可以去卧室里躺一会儿，到时候再说。” 白有容轻声道。 “没事，有容姐！我从美国回来，还没上过班呢！现在精神的很！我正好去楼下买点菜，他可能没有吃完饭，等晚上他来的时候，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杜小引笑着说道。 随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道：“姐，东东不是还欠你五千么？这是我的一张银行卡，里面估计有个两三万。我也不太清楚了，反正不会少于五千的。就算是我替他先还了。” 说着，她将银行卡递到了白有容手里。 白有容震惊了。 哪怕是普通留学家庭，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一张银行卡不知道零花钱的余额吧！ 这得有钱有成啥样啊！ 家里不得是津门数一数二的土豪？ 张海东这命…… 不过白有容还是将银行卡推了回去：“我怎么能随便收你的钱呢？况且你觉得就海东现在的性格，他不亲自还了钱，能行嘛？好好收着吧！” “姐……” “收着！” 白有容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那我就先去买菜了，好好的给他做一桌子菜。” 杜小引收好银行卡，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这傻丫头……” 白有容感概道。 …… 张海东挂掉电话之后就呆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晚上看来是要晚回去一些了，得告诉杜菁一声。 想了想，他又拨通了杜菁的电话：“喂，老婆。” “怎么啦！怎么上班都开始打电话啦？” 杜菁有些惊讶的问道。 “想了你呗！” 张海东笑着道。 “嘴贫！就知道嘴贫！” “哈哈哈。好了，是有事跟你说。这样子的，白有容喊我下班之后去她们家开导开导她，可能她还没有从离婚的痛苦期走出来吧！求了我半天，我也没法拒绝，就答应了。到时候我会晚回去一些，你先和女儿先休息，不用等我了。” 张海东解释道。 夫妻之间，这点坦诚还是要有的。 “她又难过了吗？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杜菁电话里说道。 “没办法的事。” “行，你去吧。晚上要是回来晚了，就打车知道吗？千万别省钱骑车，会冻死的！你回来我再睡！我给你准备好晚饭，到时候你回来的时候还能吃。” 又唠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家里倒是很安心。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总感觉心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是因为要去白有容家了？ 文四哥之前带给他的惊喜似乎被一下子冲散了。 他将手中的记录本收了起来，然后烦躁的走出去点燃了一根烟。 …… 一直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他终于做完了一天的客流数据分布和调查。 有了之前的数据积累和经验，这次年前策划只需要做这么两三天就就足够了。剩下的任务就是拼命的去看各种营销方案，拼命的去想春节前的营销元素和创意，抓住客户们的心，争取在春节前打一个漂亮的营销仗。 他将记录本收了起来，揣在衣兜里，然后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真冷啊！ 数九寒天的冷风吹的他浑身就是一哆嗦，他紧紧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然后在车站原地跺着脚等车。 由于好久没理发了，头发也有些长了，被冷风吹起来，乱糟糟的飞着。 “回家前得好好理一个精神点的发型。” 张海东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冻了半天，鼻子都失去嗅觉的时候，公交车终于是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去北区的那边的车很挤，但是市区这边倒是宽松不少。 看来打工人还是住不起好房子啊！ 张海东美滋滋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等他下车的时候，又是一股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他眯上了眼睛。 这数九寒冬的西北风，似乎越到晚上就越猛。 张海东又裹了裹衣服，穿过偏僻的小巷子，从小区大门走了进来。 到了白有容家门口，他轻轻的摁下了门铃。 记得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自己刚刚重生过来还钱的，刘山两口子还很幸福。 这次再来，却要开导离婚的白有容了。 这生活，可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等了大约几十秒，门才被打开。 白有容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手里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道：“快先进来吧！外面是不是很冷？看把你冻的！” 她显然是刚洗了澡。 “有点。不过我皮糙肉厚的，还好。” 张海东走进了屋子。 澎湃的暖气瞬间将他身上的寒气驱散，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一股饭菜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茶几上摆着七八个已经做好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顿时将张海东胃里的馋虫勾了上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瞧瞧，累了一天，肚子都提出抗议了！还没吃饭吧，正好坐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白有容一边擦着头发，笑着说道。 “你做了这么多菜，不是有别的客人？” 张海东有些不好意思。 只给自己一个人做的？ 自己只是来开导一下别人，还要吃这么多菜？ 而且白有容看起来，心态似乎很好，压根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啊！ “唯一的客人不就是你吗？” 白有容笑着把头发用毛巾绑住，然后拿出一次性杯子给张海东倒了一杯橙汁。 “先喝一口饮料润润嗓子吧，你也累了一天了。不要太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 她轻声说道。 当成自己家？ 张海东一个激灵。 “那怎么能行！” 张海东连连摆手，不去接那杯饮料。 当成自己家，这不是白有容的新暗示吧！ 他可不能这么做！ “你想什么呢！那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抱你一下让你安慰我，看把你给吓得！怎么，现在又怕我吃了你？东哥？我就那么让你害怕？” 白有容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 张海东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放心的接过了杯子。 饮料一饮而尽，嗓子确实舒服了不少。 “你先吃吧，动动筷子，尝尝我的手艺怎样！我先去吹一下头发，很快就出来跟你聊天！” 白有容说完，走进了洗手间。 很快，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海东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肚子里抗议的太严重，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 是一块锅包肉，正宗的津门菜。 入口即酥，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一下子就让他食欲大开。 简直是太好吃了！ 没想到嫁给刘山这么多年，白有容竟然磨练出了这么好的厨艺！ 那傻小子！ 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老婆！ 张海东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 而此时，卧室的门狭开一道缝隙，透过门缝，里面的杜小引正看着吃菜的张海东。 傻瓜！这是几年前我特意为了你学做的菜，你想起来了吗？ 她的小手攥得紧紧的，看着张海东的表情。 张海东自然没有注意到卧室的门。 他又夹了一块鱼，这同样是津门的特色菜，清蒸鳕鱼。 入口便化了。 一股沁香的味道顺着整个嘴巴扩散开来。 太香了！ 好吃！ 张海东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到张海东点头的那一刻，杜小引抓住门把手，差一点就要冲出来！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她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汗水，死死的抓着门把手，看着吃菜的张海东。 ……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之后，白有容这才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怎么样？口味如何，还能伺候得了你的胃吗？比你老婆的手艺怎样？” 白有容笑着问道。 说实话，几天没见，等洗漱一番之后才发现，现在的白有容干练了不少。 她似乎是将之前全身心放在家里的那种精神放下了，眼神里多了几道精光，隐隐的透出了一股活力。吹干的黑发像是瀑布一样垂下来，更像是她已经重回高中时代一般，那股少女的青春靓丽完全显露出来了！ 看来只要有闲余时间打扮起来，天底下就没有黄脸婆！ 她们只是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家庭而已！ 张海东怔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你这手艺简直是没得说！比起杜菁来，要好多了！杜菁的手艺也就算是中等。你这手艺出去开个小饭馆，保证天天爆满！” “是吗？我的手艺比你老婆的还要好？” 白有容说着，有意无意的轻轻瞟了一眼卧室门。 第159章：先红了脸，再红了眼 “这要是让杜菁知道你这么夸我，回家让你跪榴莲都是轻的！” 白有容又笑着调侃道。 殊不知，此时卧室内的杜小引，紧紧的攥着门把手，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不停的回旋着：“太好吃了！小引，你这手艺就是天赋啊！比我老婆做的可强多了！以后我要是离了婚，咱俩一起到丽江开个民宿小饭馆吧！凭你的手艺，铁定能吸引一大波回头客，真的！” 是他啊！ 是曾经的那个张海东啊！ 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门把手上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外面的两个人自然不知道里面此时的情况。 张海东笑了笑说道：“不会的。我这也是照着事实评论嘛！杜菁确实没有你做的饭好吃！” 说完这句话，卧室门“咯噔”响了一下。 “怎么回事？孩子睡觉醒了？” 张海东问道。 “啊？不能吧！闹了一天了，这才刚睡着一小会，不可能醒的。可能是孩子翻了个身，婴儿车又靠着门，靠了一下才响的。小孩子睡觉嘛，喜欢翻身你是知道的！” 白有容笑着解释道。 “不会掉出来吧？你还是进去看看吧。孩子就得多操心。” 张海东不放心的说道。 “他才一岁，在婴儿车里怎么都不会翻出来的，你就放心吧。我怕我进去一开灯，吵醒他。到时候哭闹起来，咱俩可就没法聊天了。” 白有容继续解释道。 说的倒是有道理。 张海东这才点点头。 “东哥，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好好尝尝我的手艺，然后咱们边吃边聊。” 白有容说着，拿起了碗筷。 张海东点点头，两个人吃了一会儿菜，肚子垫吧了一个差不多之后，张海东才说道：“你今天找我来，还是因为刘山的事情么？是因为心里还想着他？走不出那股痛苦来吗？其实我觉得，既然都这样了，你俩彼此都放手，那才是最好的。总是纠结与过去，并没有什么好处。” “呵呵！我还想着他？你看，刘山还没说什么话，你倒是先护着刘山了，让我不要纠缠……” 白有容调侃着说道。 张海东顿时脸上一尬。 不过他立马回应道：“我不是护着他，我是担心你，担心你走不出这暂时的痛苦。” “是么？” 白有容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问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你今天可得好好的开导开导我。告诉我正确的爱情观究竟是怎样的！毕竟你和杜菁这么多年，爱情算的上是成功。而我，现在可以说是爱情的失败者了吧。” 她笑着自嘲道。 “正确的爱情观？” 张海东怔住了。 “对啊！我就是要你来开导我的！你不跟我传授经验，我下一段爱情继续失败怎么办？ 对不对？ 你多少都得传授我一些经验。 比如，你对爱情的态度啊？你和杜菁感情稳定这么多年，是怎样延续爱情的？ 都可以的。” 白有容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有些惭愧。 说起来白有容和刘山离婚，也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的。 那些复杂的因素综合起来，才导致了他俩的离婚。 而上次刘山丝毫不留体面的和白有容签离婚协议，自己也只是简单的安慰了一下。 甚至没有再有多余的安慰。 既然又坐在这里了，不如好好的弥补一下自己的愧疚，帮她从痛苦里走出来。 “其实我也不确定什么是爱情。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时光倒回十年前，我爱上杜菁。也同样会奋不顾身的去追的。 爱情这东西，就要一往无前。 我宁愿娶了她后悔十年，也不想后悔一辈子没有和她在一起。比起失去她，我更害怕别人拥有她！下辈子太远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她！”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白有容听完似乎怔住了。 “爱情里，都是飞蛾扑火么？” 她自言自语道。 似乎是在说给别人听，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奋不顾身也算得上是飞蛾扑火吧！哪怕后来的爱情要经历柴米油盐，一开始也是一厢情愿的飞蛾扑火的！” 张海东点点头回答。 白有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难怪张海东当年会和杜小引在一起了。 双方都奋不顾身，不是吗？ 是啊！ 刚开始的爱情，都是一厢情愿的飞蛾扑火的。 哪怕现在和刘山离婚了，也只是岁月磨光了感情。 当年的恋爱，在回忆里不仍然是像糖一样甜么？ 只不过当年的那颗糖越甜，现在吞下的果子就越苦。 想到这里，白有容眼眶红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接下来呢？你和杜菁的感情是怎么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你中途有没有想过要离开她？这个问题你可要认真的回答我，不许说谎！” 看着白有容认真的态度，张海东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 出轨吗？ 确实有，只不过那是之前的那个“自己”。 现在的自己刚刚重生，甚至不知道当年那个出轨对象是谁。 告诉白有容说没有吗？ 自己的爱情一帆风顺？ 还是告诉白有容说有？ 他脑海陷入了激烈的博弈中。 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他决定模糊化回答。 这才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我真的不知道。 我可能是当初太颓废了吧，或许做过很多伤害别人的事，让我爸妈将我一家都赶了出来。 杜菁一往无前的包容着我，从未有怨言。 其实这种包容，就是爱情的一种。 这么说吧，两个性格不同的人结合在一起，一个愿意哄，一个愿意低头，爱情才能继续。 一个闹，一个笑才能幸福。 一边骂着一边爱着一边抱怨着然后一边包容着，这就是爱。” 说到这里，张海东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很喜欢《三十而已》里面钟晓芹说的一句话：其实生活中的那些委屈，说出来，不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么？ 如果爱情不能延续，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成为两个人分开的导火索。” 一番话说完，白有容怔住了。 她是没有想到，张海东竟然对爱情有这样深刻的理解！ 难道不是这样子吗？ 好像就是这样子啊！ 从一开始，刘山就愿意迁就自己，哄自己，所以爱情就延续了。 等到念大学异地分开，思念和吃醋让两个人一个闹，一个笑。那种幸福感的延续，让她无比甜蜜。 结婚之后，自己一边骂着，一边抱怨着，但是同时一边包容着刘山将钱都借走。 这不就是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爱？ …… 只是后来，刘山走了。 是啊，其实到最后，真正压垮爱情的，不就是生活中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么？ 爱情就是这样———— 先让人红了脸，又让人红了眼！ 白有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得到这么完美的答案！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 张海东看到她伤心，这才接着说道：“对不起！其实你现在这个痛苦的样子，我非常理解！ 但我是帮不到你的。 这段痛苦的低谷期，你只能自己熬过去！ 成年人就是这样，一定要习惯孤独，习惯自己熬过低谷期。 等你熬过低谷期迎来辉煌的时候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能再伤害到你，包括你曾经最爱的人！” …… “我只是……怕我自己熬不过去……” 白有容低着头说道。 张海东口渴的倒了一杯橙汁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能阻止一个人熬过低谷期的，永远都是后悔和回忆，你知道吗？ 爱情确实是一种能束缚住人的东西。 可是你仔细想想，你本来就是一个最好的人，却还要为了一个离开你的人难过。让他这么不珍惜你！ 他那里好？让你一次又一次的红了眼眶？ 你不要后悔曾经对任何人好！ 哪怕你是被辜负了，哪怕是你看错了人！ 因为你对别人好，不一定是别人有多好，只是因为你真的很好，明白吗？ 你要忘记后悔，自己从后悔和回忆中走出来！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能帮的到你的！”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你现在的生气和失望是两回事，生气才会闹，闹一个天翻地覆！失望才是波澜不惊的渐行渐远，你知道吗？ 失望会随着时间销声匿迹！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赌气，其实你是在向过去告别！ 这一关，只有你自己能扛得过去，没有人能代替你！ 哪怕是唐僧，九九八十一难，最难过的情关，他也留给了自己！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个世界，是没有完美爱情的！你懂吗！” 张海东继续说道。 他就是要醍醐灌顶，他就是要将白有容从痛苦中拉出来！ 如果不是这样，让白有容继续痛苦下去，她整个人就毁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白有容似乎忘记了自己任务，眼泪像是潮水一般，流了下来。 她的心被打穿了！ 这就是爱情！ 第160章：露馅 白有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再也止不住了…… 张海东则是彻底放下了筷子，再次轻轻的倒了一杯橙汁。 哭吧…… 哭一个痛快，哭一个彻底，或许才能真正的大彻大悟。 不破怎么能立？ 而此时，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卧室里抓着门把手的杜小引，身体正在不停的颤抖着。 她满眼都是泪水，黑暗中的眼神里，带着一些微愕，又有些决绝。 在微愕和决绝的背后，还包含着许多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这样静静的通过门缝看着外面…… 一口气连喝两杯橙汁，张海东干燥的口舌终于镇静了下来。 这样的痛苦迷茫期，他非常理解白有容。 但是自己真的帮不到她。 只有她自己，才能让她真正的从痛苦中走出来。 自己的说辞就相当于给一个病人在下药。 病人很痛苦，所以下药要猛，才能遏制住她的病情。 要不然下药还有什么意思？ 张海东从茶几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白有容，这才轻声说道：“感情归感情，过去归过去。 有些人总是要离开的，有些事总是会留下遗憾的。 那些遗憾只有我们自己明白，却无法说出来。 它藏在眼泪里…… 落在岁月里…… 输在倔强里…… 然后消失在人海里…… 缘起，他在人群中看见你！ 缘尽，他看见你在人群中！ 缘分尽了，就不要再回头了。 因为喜欢归喜欢，爱归爱，但是太卑微就没有必要了。 不要总是对着回忆一直着迷，你这么好，无论是谁错过你，都不是你的遗憾！ 早点走出来迎接阳光，才是最好的！” 说完，张海东又轻轻的倒了两杯橙汁，递给了白有容一杯。 “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一个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也只能你自己把控。 对了，我还欠着你五千块钱，等二月份发工资的时候再还你。 你无论有什么事解决不了，都给我打电话。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能会帮你，明白吗？ 你就记住一件事，只要你能挺过去，迎接你的，就是光辉灿烂的日子。 振作起来，有容。 未来谋生的路上不抛弃良知，谋爱的路上不抛弃尊严！ 那样你的生活就不会再压抑，所有的美好就会不期而遇！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你未来生活所到之处，皆是美好！” 说着，张海东端起了杯子，和白有容手中的杯子轻轻的碰了一下：“我确实忙的也没什么时间，就提前在这里先祝你新年快乐了！ 愿我们新年胜旧年，愿我们将来胜过往！ 我与旧事归于尽，来年再迎百花开！ 干杯！” 他端起饮料，仰头一饮而尽。 白有容同样一饮而尽。 …… 张海东刚才提到了还钱，白有容这才想起了自己答应杜小引的事情。 刚才真的是共情了。 差点都忘了正事了。 她赶忙擦干净眼泪说道：“谢谢你，东哥！没想到这么多年，对我最好的，依然是你。你放心，我一定能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好了，咱不说这个了，话题太沉重。真的要谢谢你，今天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 说完，她赶忙又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 张海东这才点点头。 其实他能劝的到的，也只有这里。 好话赖话都说完了。 剩下的，只能靠白有容自己。 他也帮不到什么忙了。 尽力了。 只见白有容稍稍的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其实我找你来，还想问问你当年我在高中时候的一些事情。” “高中时候？” 张海东有点惊讶。 “你记不得高中时候的事情了？” 刚问完，张海东便闭上了嘴。 对于他来说，仅仅重生几个月，可能高中时代的事情近在眼前。 可是对于白有容来说，已经整整过了十二年之久。 记忆中有些模糊是很正常的。 他当下低了低眼皮说道：“我记性还算好，你问吧。” “嗯。其实只是有些事情很模糊。我想回忆起来，好好的捋一捋过去的事情。 想要忘掉过去，就要先回忆过去，是吧！ 回忆起来之后，或许我才能真正的放下，然后去寻找更美好的明天。 你说是不是，东哥？” 白有容轻声说道。 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张海东给点点头：“你问吧。” “东哥，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同意刘山追求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约会的呀？” 白有容问道。 “你连这个都忘了？” 张海东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第一次被追求，这都能忘？ 不过他随后还是解释道：“我记得那小子和你表白成功那次应该是我请客吃的饭吧！ 好像是在南大街那家津门小炒吃的饭。当时我们宿舍八个人都在吃饭，女孩子只来了你和楚晴两个，刘山趁着热劲跟你表白，然后我们一个宿舍的人都起哄。 在大家的起哄下，你终于同意处对象了。 吃完饭之后你俩就火急火燎的去南山公园约会去了，哪里还会管我们这群单身狗？” 那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张海东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他心里很好奇，哪怕是岁月的消融，怎么可能连第一次恋爱都能忘呢？ 白有容这忘心实在是大了点。 或许真的是…… 伤心才忘掉了一切？ 好像也有这种可能。 白有容听他这么说，顿时眼神有些惊讶。 不过她随即便恢复了喜悦。 “东哥，那你记得我那天穿的什么衣服吗？” 白有容又问道。 “一身蓝白色的李宁运动装，那会可是最有名的品牌衣服了。对了，那不是你在高中时代最喜爱的一身衣服吗？” 张海东更加惊讶了。 连她最喜爱的衣服都忘了？ 这…… 不过白有容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来，而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卧室门。 她确定了，张海东没有失去记忆。 连自己十二年前穿什么衣服都记得这么清楚，这哪里有失忆的倾向？ 会不会是他故意在演戏，捉弄杜小引啊！ 完全有这种可能！ 过客，他真的只把杜小引当成了一个过客…… 张海东赖掉了当年欠下的风流债。 为了杜菁和女儿，为了那个小小的家…… 杜小引成了牺牲品。 她只是被牺牲掉的一枚棋子而已。 哎…… 爱情就是这样。 一旦你盲目起来，任何理由都能替对方解释。 什么失忆？ 什么失去一部分记忆？ 都是杜小引的一厢情愿罢了。 白有容再次确定，飞蛾扑火的感情，是没有好下场的。 确定这些，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嗯，看我这记性，这么多年全丢在家里了，早就忘掉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挺清楚的。 谢谢你了，东哥！ 我好好的回忆一下当年这些事，总结一下。 其实总结过去，也算是忘掉记忆的一种方法对吧。 我相信等我总结完了，好好的缓一缓，就能走出来了！谢谢，东哥！” “嗨，没事！只要你能重新振作起来，怎么都是最好的！你可以试着报个旅游团去旅旅游，散散心，其实也挺不错的。” 张海东笑着说道。 随后他指了指白有容的齐脸短发说道：“对了，你之前那一头的长披肩发多漂亮啊！怎么现在改成了齐脸发型？你是瓜子脸，留个长发明显更好看！上次见面我都想问你的！” “这不是去年孩子满月的时候你来家里说现在短发更适合我吗？你还说……” 话还没说完，白有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她脸色骤变。 “我说的？” 张海东有点懵。 明明是长发披肩的白有容搭配上那张绝世容颜的瓜子脸才是大美女，怎么可能配短发？ 短发也好看，可是远远没有长发好看啊！ 不过他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挠了挠头说道：“可能是我喝酒的时候说的吧，你看，喝多了净说胡话。” 他尴尬的笑了笑。 可是这样的解释，压根就无法打消白有容此时心中的惊涛骇浪。 没错，去年张海东在孩子满月上很认真说过的话，他竟然就这样忘了？ 那会他并没有喝醉！ 白有容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 杜小引说的是对的？ 白有容心中合计一番，这才平静的道：“估计你当时是喝多了，没注意。我记得你当时出去坐车的时候，还被一辆黑车给撞到了，当时左小腿轻微骨折，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 “我去年小腿骨折了？” 张海东惊讶的问道。 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啊！ 难道自己重生之前，就已经拆了钢钉了？ “哎呀，我又记错了！那是谁，刘山那个表叔被撞断的腿。不是你。你看我这记性，东哥，啥都记不住了！” 白有容一拍脑门笑着说道。 “嗨！你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自己被撞成了骨折呢！怎么可能嘛！” 张海东笑了笑，也没觉得白有容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而是又倒了一杯橙汁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杜菁的电话。 “喂，老婆，怎么了？我还在白有容家呢！一会才能回去，你不用担心我。” 张海东小声说道。 “刘山来咱家了，有事跟你说呢！” 电话那头的杜菁说道。 第161章：魔幻现实 “刘山找我？” 张海东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不过刚说完他便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上了嘴。 毕竟白有容还在这里。 这不是戳她的心窝子嘛！ 谁知道白有容似乎并不在意，摆摆手说道：“你们从高中都是穿着一条裤子的哥们了，总不能因为我俩离婚了，你俩的哥们儿情谊就走绝吧！该聊什么聊什么，我不会在意的，东哥。” 她原本还有很多想和张海东聊天的想法在刚才的一霎那间，已经慢慢消失了。 现在她明白，杜小引说的是对的。 “好像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本来说要请咱俩出去吃饭的，我把他留住了，下楼买了点菜，就在咱家吃吧。你看那边聊个差不多，就尽早回来！” 电话那头的杜菁继续轻声说道。 显然也是照顾张海东这边的事情。 “行。我看看时间，等一会早点回去。” 张海东应着，挂掉了电话。 要请自己两口子吃饭？ 张海东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 “东哥，我这边没事了。你有急事就先回去吧，等改天再来我家吃饭也行。” 白有容显然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啊？哦，好。那行，今天就先这样。你自己好好把握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帮你的。对了，吃了这么一大堆，要不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张海东说着，就准备收拾。 “没事，不用！一会我自己收拾就行。还多很多剩菜要折在一起的，一会我自己分着收拾吧，你不用操心了。今天晚上你能安慰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哪还能要求那么多！你早点回去吧，杜菁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东哥，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有容轻声说道。 “行……吧。那我走了。” 眼看白有容真的不用自己收拾，张海东这才起身。 “拜拜！” 白有容将他送了出去。 关上门，白有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她没有了之前的一脸悲伤，也没有了之前的泪水涟涟，只剩下了一脸的凝重。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思索。 “可能是我喝酒的时候说的吧，你看，喝多了净说胡话！” “你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自己被撞成了骨折呢！怎么可能嘛！” 张海东的两句话不断的回荡在白有容的脑海里。 恰恰是这种看起来不以为然，合乎情理的回答，确是真正的漏洞百出。 他竟然连自己左腿骨折都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 就是去年的事！ 怎么可能？ 连十二年前高中时代的一场饭局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十二年前自己穿什么衣服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一年前撞断腿的事都记不得了？ 这也太矛盾了吧！ 十二年前的小事记得清清楚楚，一年前的大事记不得？ 难道…… 白有容忽然间脸色煞白，她想到了张海东这几个月那一些列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连刘山和自己都不知道！ 真的会是…… “有容姐，你也觉得奇怪了么？” 卧室门被轻轻的推开，走出来的是红着眼睛的杜小引。 显然她也是刚刚哭过。 “……” 白有容沉默了。 许久，她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为了家庭，而牺牲了你。 可是聊到后来才发现，一年前的事情他竟然都已经不记得了！ 这么怎么可能！ 十二年前的小事情，连一丁点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去年自己腿部骨折住院半个多月都忘掉了？ 就好像…… 就好像是只保留了十二年前的记忆，而彻底忘掉了近些年的记忆！ 四年？ 五年？ 还是八年？ 这…… 这怎么可能…… 他生病了？ 还是发生车祸了？ 从来没有听说啊！ 他是被家里赶出来的，颓废好多年，穷的叮当响。 要是真有什么大事，肯定要花钱的！ 至少他一定会找刘山的，而刘山一定会告诉我的！ 可是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听到！” 白有容疑惑的说道。 “东东他至少是四年前的记忆全部都丢失了！ 当初爱的那么刻骨铭心，可是当我回国，第一次见到他陌生眼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只剩下了一具躯体！ 真的，他是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一直都在寻找他失忆的原因，可是查了一遍，我发现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的大事故。 就算在你们这些最好关系的朋友眼里，他都特别正常。 可是…… 如果他身上没发生什么大事，为什么会突然间失去这几年的记忆呢？ 四年？五年？七年？ 我不知道他究竟丢掉了多少年的记忆。 如果说他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大病大灾和事故，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杜小引紧锁着眉头说道。 “哪种可能？” 白有容连忙好奇的问道。 “身体里的这个张海东，依然是张海东。只不过在某些巧合的瞬间，他年轻的灵魂穿越到了现在的身体里，代替了之前自己。导致他只有年轻时候的记忆，而失去了现在的记忆，你明白吗？” 杜小引轻声解释道。 …… 白有容听的瞪大了眼睛。 简直是脑洞大开！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真的……就是这样！ 虽然这想法是荒唐了一点，但是按照名侦探柯南的说法，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难道…… 真的在某个瞬间，年轻时候的张海东灵魂穿越过来，代替了之前那个他？ 他依然记得身边的熟人，并且将事实隐瞒了下来，正常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白有容想到这里，额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 好像真的是这样！ 杜小引也说了，一个人的习惯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已经颓废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酗酒赌博…… 突然间打电话借钱给女儿上学？ 然后身上隐隐的散发出了当年高中时代才有的蓬勃向上的气息…… 似乎这一切，都完美的符合逻辑！ 这…… 这也太魔幻现实了吧！ 哪怕逻辑已经完全完美，但是白有容依然不敢相信。 这些情节，科学家都不敢想吧！ 她张了张嘴，然后轻声问道：“你是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 “最近我一直都在寻找东东失忆的可能。 但是我联想了好多种可能，都一一被排除了。 直到我偶然间看到了一本小说，叫做《男人三十如狼》，那个作者就是这么写的！ 那本小说我看哭了，男主人公从小穿越到大，而那个女主人公像极了我！ 我正在追书，我要看看那个女主，到最后究竟是什么结果！ 所以才想到了这种可能！”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一本小说？ 白有容释然了。 也只有那些写小说的作者，才能开出这种脑洞了。 当然，也只剩下了这一种可能。 不过这也激起了白有容的好奇心，她说道：“改天我也去看看那本小说。对了，小引，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接着问道。 “接下来我去找几个这方面的顶尖医生，看看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实在不行，没有办法的话，我就和他重新开始做朋友。我不想错过他。我不想遗憾一辈子！” 杜小引揉了揉鼻子接着说道：“大概是老天爷给了我完美的家庭和外貌之后，将我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光了吧！这种不公平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真的，太迷茫了……” 她眼神中又涌现出一股淡淡的迷茫。 里面还夹杂着痛苦。 白有容低下了头。 杜小引这妹子没什么心机，聊过天就知道，她就是这种爱情观。 只是…… 这种爱情观莫名其妙的让她也感觉到心疼。 某些方面，甚至是感同身受…… 白有容低下头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决定了什么，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行吧，这样。你先自己处理，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我改天再帮你问问他老婆。我俩比较熟，或许能知道一些其他事情。” “你愿意帮我这么多？” 杜小引先是一楞，随后一下子便冲上去抱住了白有容：“谢谢你，有容姐！” “好了好了！” 杜小引抱得太紧，把白有容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 她赶紧拍着杜小引说道：“也不算是帮你，算是帮所有人吧。你忙了一天了，也没有吃饭，赶紧坐下来吃点吧。海东可都说了，你做饭比他老婆好吃。” “不了！我开心，我回家之后再吃！有容姐！” 杜小引说着，开始帮白有容收拾了起来。 等到送走杜小引之后，白有容这才站在窗前，深思了起来。 她眼神中看着天空中一眨一眨的星星，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她似乎是决定了什么，眼神坚定了下来。 …… 似乎是西北风拨开了那厚重的云雾，让这凛冽的寒冬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清明。 夜空中星星一眨一眨的闪着，似乎在用自己微弱的星光辉映着这沉睡的大地。 张海东坐在出租车上，许久，终于到了家门口。 第162章：刘山升职 结账下车，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赶忙用力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小区的角落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夜幕下一间间亮着灯光的屋子证明这里住着的打工人。 寒气入体，让张海东止不住的哆嗦。 原本很短的路，都让他觉得有些漫长。 快走几步冲进了楼道，终于回到了家门口。 大老远能听的到屋子里的欢声笑语。 那是宝贝女儿的笑声。 轻轻的推开门，正在吃糖的女儿旋风般的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冲进了张海东怀里：“爸爸，刘叔叔过来看你了！” 看着嘴里含着糖的女儿，张海东下意识的抱的远了一些，他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会冲到可爱的女儿。 “这糖是谁给你买的？” “刘叔叔。” 倩倩伸出小手指了指旁边笑意盈盈的刘山。 “那你还不谢谢刘叔叔？” “谢谢刘叔叔！” 倩倩赶忙说道。 “真乖！倩倩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又听话又懂事，这以后长大，还不知道多少男孩子要追呢！” 刘山笑着说道。 “去去去，才几岁就让你说上了！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家长的存在，现在的孩子才这么早熟。我姑娘长大以后，不长到20岁，绝不谈恋爱。哪家小子敢追，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张海东调侃着说道。 “啧啧啧，你这个未来岳父这么凶猛，以后谁家小子要是找了你家姑娘，那可真是夹着尾巴做半辈子人了！” 刘山满嘴啧啧啧的调侃道。 “那必须的！” “行了，先坐着吧。我去厨房看看杜菁炒了什么菜招待你。” 张海东说着，将外套脱下来，轻轻的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桌子上是两个凉菜，一个切好的火腿，还有一个凉拌豆干。 旁边放着的，是一瓶玫瑰汾，42度的纯正汾酒。 入喉刚刚好。 地上那几件应该是刘山拿过来的礼物。 轻轻的推开厨房门，伴随着“滋滋”的油炸声音，杜菁正站在灶台前炸着春卷。 倩倩也挤了进来，她嘴里吃着糖跑过去抓住了围裙的一角，然后靠在了杜菁的腿上。 “我有啥好看的！你先出去跟刘山喝着呀！正炸春卷呢！厨房里都是油烟，多呛啊！快把咱宝贝女儿也抱出去，小心被油给溅到了！” 杜菁赶忙说道。 “哈哈！行！看起来菜也不少！” 张海东这才将女儿一把抱了起来，然后说道：“走，出去跟爸爸先吃饭，妈妈在这里给咱们做菜。” “嗯……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吃饭！” 倩倩撅着小嘴说道。 “没想到咱宝贝姑娘对做菜很有兴趣啊！这等我老了，就天天吃她做的菜了！” 张海东笑着说道。 “去去去！自己有手有脚，这就开始攀着我女儿给你做饭了！脸皮厚不厚！羞不羞！” 杜菁娇嗔的说道。 随后她扭过头来轻轻的对女儿说道：“宝贝，乖，先跟着爸爸出去吃饭。等一会妈妈做完菜就出去陪着你们吃了哈！厨房里油烟太大，一会你出去就不漂亮了！见爷爷奶奶的时候就不是最漂亮的倩倩了！” 杜菁谆谆诱导道。 “好……” “那妈妈你快点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倩倩这才乖乖的趴在怀里和张海东一起走了出来。 先帮女儿洗了手，张海东这才带着女儿坐到了饭桌上。 打开酒倒了两杯，说道：“来，咱哥俩先喝着。杜菁她一会就做出菜来了。她慢慢上，咱们慢慢吃。” “别介，东哥。我也不咋饿。等嫂子一起吧。咱们一起吃饭嘛！” 刘山拦了拦张海东。 “不用等我！” 正说着，杜菁端着一大盘炸好的春卷走了出来：“你们哥俩就先吃着，喝着，聊着。我在厨房一会就能弄好，不要担心我。都是一些家常菜，千万不要嫌弃哈。” 杜菁在围裙上抹了抹自己的手。 “嫌弃啥呀！嫂子你做饭可好吃了！我都不知道多久了，就想吃你做的饭。那你早点做完，出来咱们好一起吃！” 刘山笑着说道。 “好嘞！” 杜菁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笑着进了厨房。 张海东给女儿的小碗里夹了两个豆沙春卷，说道：“这是甜的，你先吃着，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夹。爸爸有事跟刘叔叔说，你自己先吃哈。等一会妈妈做出别的菜来再给你吃？乖！” “好。” 倩倩乖巧的说道。 “来，咱俩先走一个。” 张海东举起杯子，跟刘山碰了一下。 一口玫瑰汾下肚，胃里面顿时暖和了起来。 张海东赶忙夹了一嘴豆干，这才满意的说道：“嗯，这豆干拌的味道还行。” “那是。嫂子的手艺都多少年了，肯定没有问题的呀。这比外面单点的凉菜可好吃多了！外面那凉菜我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刘山笑着说道。 “你小子这些年在酒场上净学着拍马屁了。我说个好吃，你立马就能吹一个人间美味。说说吧，最近工作咋样，还顺利不？” 张海东一边夹着菜，一边问道。 “嗯。还行吧。我们公司不是做手机屏幕的嘛，之前一直都是供货华为的，销量还不错，工资也高。 现在华为被美国制裁了，手机业务极度萎缩，利润也就掉了不少。 国产手机的话，能打的只剩下了小米和ov，之前的业务部一直都在做华为，所以别的厂家关系都比较一般。 现在突然间成了这样，只能赶紧再去联系人家别的手机厂家，看看能不能出点货。 高端机的主力不还是三星的屏幕嘛，所以我们就赚点小钱。 当然，之前你对人家爱答不理，现在人家肯定就会让你高攀不起。 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好赚钱了。 业务部一下子跑了不少人。 整个业务部都快要瘫痪了。 领导开了紧急会议，准备提拔几个人上去，先稳住业务部的业绩，到时候再去进攻小米和ov的业务。 哎……其实公司就是这样嘛！ 挣钱的时候大家一窝蜂的上，一旦挣不到钱了，就都提着桶跑路了。 哪怕是现在的华为，也提桶跑了一大堆吧！ 领导重点问了问我，看那意思，是想把我提到业务部试试。 其实如果我去业务部的话，算是高了一个阶层，就相当于升值一样，只不过要暂时的面对困难。 不过这种困难时期能帮领导顶上去，领导也会记着我的好，以后不太为难我的。” 刘山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 “你现在不是程序员主管么？设计屏幕的那种？直接去搞业务会不会……” 张海东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当然，我之前也是什么都不会。不过上来之后才发现，其实做业务，只要够专业，眼光好，其实也能出成绩的。当然，这些都是完全看个人。” “嗯。” 刘山点了点头。 杜菁做的菜陆续的端了上来。 红烧排骨……茄子烧豆角……地三鲜……尖椒鸡蛋…… 这个小家里，难得能见的上这么丰盛的一桌饭菜了。 “嫂子，快别做了。就咱们三个，根本吃不了。做多了还得放起来。” 刘山说道。 “没事！我上班正好需要带饭，到时候带点饭去上班也行。等着，还有一个汤！” 杜菁转身进了厨房。 “对了，工资能给涨多少？是按照业务部那种底薪加提成来算吗？” 张海东嚼了一块排骨，轻声问道。 “嗯。我现在的工资不是九千嘛。到时候底薪八千，业务提成2％。这么说吧，手下的人完成业务，他们可以提成。而我可以在他们的业绩上继续提成。虽然工资少了一千，不过干业务，天花板就要比死工资高得多。一个月要是连一千块钱都提不到，那跟废物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是不是？” 刘山说道。 张海东点了点头。 哪怕是自己现在，自己一个月的提成也不止一千。 一千都做不到的话，不如老老实实去工地绑钢筋去了，一天能有300快钱呢！ “那还行。看来这次制裁华为，其实对于你来说，还算是因祸得福。既能保得住华为和荣耀那边的手机业务，领导还能支持你大力去进攻小米和ov。国产屏幕虽然没有三星的好，不过低价机用起来还不是真香？好好干，要赚大钱了！” 张海东笑着安慰道。 这时候，杜菁将一大盆汤端了出来，放在了正中央。 “银耳莲子羹，喝着能败火。吃完菜喝这个最好！” 杜菁笑着说道。 “行，嫂子你辛苦了，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我先敬你一杯！” 刘山说着，端起了酒杯。 “那我用饮料代替了！” 杜菁笑着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对了，刚才听你俩说，你这次是要升职了？升值加薪？那可是好消息啊！” 杜菁夹了一口菜，随口问道。 “好是好，不过现在我正是要努力奋斗的时候。你们也知道，那边离婚，我已经选择净身出户了，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带。得好好攒钱，赶紧再首付，买一套房子才是正经事。等黄文莹怀孕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第163章：夫妻夜话 黄文莹怀孕？ 这都准备备孕了？ 杜菁想说什么，不过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刘山这感情进程也太快了吧！ 这才刚离婚几天啊！ 难道跟白有容和孩子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不过张海东一点都不惊讶。 他接起电话那会就已经猜到了刘山今天来的目的。 当下端起酒杯又碰了一下说道：“这倒是没错，真要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现在倩倩一个学期就要一万，等上了小学啥的，报个补习班，一年没个两三万都下不来。多攒钱肯定没错的。对了，你和黄文莹进展的咋样？看你脸色，有些春风得意的。” 张海东主动将话题挑了出来。 果然，刘山放下了筷子。 “我俩很好。她有自己的工作，我也有自己的事业。我会等着她下班，然后一起逛超市买菜做饭。 吃饱喝足之后，我俩会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就是在我们自己的家里。 东哥，说实话，我跟她在一起，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挫折，直接便融在了一起。 我俩就好像是出厂的螺丝和螺母一般，天生般配。我相信这次的爱情我选择对了，黄文莹她一定不会让我输！” 刘山认真的说道。 杜菁张大嘴巴愣在了原地。 难道当年的白有容和你不是默契配合？ 难道当年的白有容和你不是天衣无缝？ 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就开始说这种话？ 当然，错愕之后，她将所有想法都放在了心底，没有说话。 毕竟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刘山帮了自己。 况且今天主要是他哥俩儿的聊天，自己一个女人就不掺和了。 张海东点点头，他一点也不惊讶。 黄文莹是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早已经到了恨嫁的年纪。 况且她家里又是那种复杂的情况，自然是想要快点结婚。 抓到一个合适的，肯定不会放手。 而刘山呢？ 刚刚失去家庭，原本多余的爱自然也会全心全意的放在黄文莹身上。 就像是干柴配烈火一样，感情迅速升温，燃烧。 所以现在刘山开始考虑备孕是再正常不过了。 看刘山这坚定的样子，估计是要结婚了。 张海东这才笑了笑说道：“挺好的！其实生活嘛，就是有这种平淡的陪伴和默契就好。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过的。把感情慢慢的揉在岁月里就好。” “嗯，是的。” 刘山点了点头。 “其实我这次来，一呢，是通知一个婚讯。 我过了年就准备和黄文莹回老家结婚了。黄文莹家里的情况东哥也知道，一定是要回西北老家结婚的。 而且时间也等不及了，所以我俩要尽快回去，过了年就走。 二呢，顺便求东哥帮个忙，如果东哥能帮的上忙的话……” 刘山轻声说道。 帮忙？ 杜菁怔了一下，没说话。 张海东怔了怔，然后这才问道：“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说，咱俩都是一个宿舍光屁股的兄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是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帮你。” 刘山讪笑着道：“那是，那是……” 挠了挠头，他这才接着说道：“是这样子，东哥。我跟有容离婚，还没有通知我爸妈和亲戚。 所以这次回西北结婚，是我一个人过去。 这些年跟我关系好的，也就你跟小胖，再没有别人了。 我想求你，到时候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西北，总算是咱男方也有家属不是？ 等我和黄文莹结了婚之后咱们再一起回来。 当然，一路上的花销都由我来出，你不用操心。” 刘山请求道。 张海东怔了怔。 这个…… 倒不是不行…… 毕竟是自己最好的哥们结婚，就凭他这些年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哪怕他几婚自己都该去。情分已经到了这个位置。 可是…… 白有容也是自己的好朋友。 如果让白有容知道自己陪着刘山去新婚，那她心里会怎么想？ 哪怕嘴上再说不在意，刘山毕竟还是那个孩子的爹！ 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一时间，让张海东陷入了两难。 咬了咬嘴唇，他这才道：“也没有别的同事或者闺蜜跟着去吗？就我和小胖？” “对。就你俩。那些同事跟莹莹关系也一般，所以……” 刘山正说着，杜菁在桌子下面伸出手，暗暗的在张海东大腿上掐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拒绝的眼神。 刘山是个好哥们，毋庸置疑。 但是这样做，如果被知道了，太伤白有容的心。 都是好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那么简单的抉择和站队？ 况且白有容现在情绪还不稳定…… 全职妈妈多年，没有任何社会经验…… 万一…… 张海东明白了杜菁的意思。 夫妻之间，这点默契还是要有的。 一瞬间，他做出了决定。 他搓了搓手，这才跟刘山说道：“不是哥不帮你，是这样子的。 前几天公司年会，刚宣布了新的任命，我要跟着我现在的主管过了年之后去新公司。 新公司就是主打营销推广和攻占市场的，我这也算是升官了吧。 不过这升官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要跟着领导赶紧在酒场上学习人际关系，还得学习营销策划和公司管理的专业知识。 这样一来，我的时间几乎都不够用了。 哪怕你在西北结婚再快，也得一个礼拜吧。我那个母老虎领导，是绝对不会给我这么多假期的。 所以…… 我真的去不了……” 张海东认真的解释道。 听完这番话，刘山怔了怔，然后才说道：“好吧。东哥，那我也不能影响你的事业。没想到你才几个月，就已经升官了，来，敬你一杯！” 刘山说着，两个人又碰了一杯。 张海东夹了两片火腿吞了下去，然后这才接着道：“这样，哥一定不会亏待你。 你和黄文莹西北结婚之后肯定会回来是吧。 哪怕你结过婚，也得宴请一下同事和同学们啊！对不对？ 等到时候你摆开宴席，哥铁定去。 哥去帮你挡酒，喝多少都行，行不行？” 张海东似乎带了一些醉意，拍着刘山的肩膀保证道。 “行……” “那就谢谢你了，东哥！到时候回来我摆个两场吧。一场同事们的，一场同学们的。你可都要来哈！” 刘山说道。 “没问题！” …… 就这样一边吃一边聊着，等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终于是吃完了这顿饭。 刘山和张海东都有些晃悠了。 不过张海东还是坚持下了楼，将刘山送上出租车之后，这才走了回来。 寒风将他身上的醉意吹散了不少，杜菁已经将桌子收拾了，正在厨房洗碗。 “老公，我看你有点醉了。洗把脸赶紧睡觉吧。我洗了碗就回去睡。” 厨房里的杜菁说道。 “好！” 洗了把凉水脸，看到女儿乖巧的躺在被窝里之后，张海东这才进了卧室。 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 他闭上眼睛，最近事还不少，需要好好的沉淀一下才行。 没多久，只觉得一股香气涌进了鼻子，杜菁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你睡着了？老公？” 杜菁奶声奶气的道。 “没有。在考虑一些事情。你累了吧，老婆。好好休息。” 张海东轻轻的睁开眼，在杜菁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不累。我有事跟你说……” 杜菁像是一只黏人的小猫咪一样，凑到了张海东耳边，温热的鼻息像是毛毛虫一样呼在耳朵上，挠的他心里直痒痒。 一个翻身过来压住了杜菁，张海东喘着浓重的呼吸声道：“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啊……” …… 许久，浑身畅快的张海东喘着粗气，紧紧的将杜菁搂在怀里。 而杜菁此时一脸的红晕，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迷离。 “有什么事要说，老婆。” 张海东轻声问道。 他轻轻的伸出手，顺便在杜菁的小鼻梁上刮了一下。 “嗯……” 杜菁觉了痒，顿时哼了一声，然后像是一只小猫一样，钻的更深了。 “嘻嘻，你再闹我就又要吃了你哈！” 张海东“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来啊！我怕你！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能叫你明天上不了班！哼！” 杜菁撅着小嘴说道。 女人最可爱的时候，就是全身心将自己交给男人的时候。 这话一点也不假。 “哈哈，那可不行。我可没那个劲了。有啥事就快说吧，一会我睡着了！” 张海东笑着说道。 “嗯。老公，我明天后天又要休息了，你不是答应了倩倩回去看爷爷奶奶么？正好明后天你请个假，抽一天时间咱们回去看看。哪怕是完成女儿的一个小心愿呢？” 杜菁轻声说道。 对呀…… 答应女儿的事，还没办呢！ 况且文四哥那边已经帮自己说和了，那就应该问题不大了。 年前估计公司还会忙，明后天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 张海东点了点头：“行，我明天一上班就去请假。这几天应该还不忙，请个假问题不大。到时候咱们回去看看爸妈。有女儿在，文四哥还帮忙说和了，问题应该不大。” “嗯。四年了，你正好和爸妈的关系缓和一下。至于礼品，就用刘山拿来的那些拿回去就行。” 杜菁轻声道。 第164章：责任 “行，都听你的，老婆。” 张海东扭过头，宠溺的在杜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嗯。对了，我刚才掐你，你看懂我的意思没？ 我就是不让你跟着去！ 刘山是个好哥们，有忙一定会帮，这不假。 但是这次你真不能去西北。 本来离婚就没多久，他这边就急吼吼的结婚。你让白有容知道了怎么想？ 如果你跟着去了，白有容会认为刘山早就出轨了，而你还帮刘山瞒着她，知道吗？ 这些年哪怕白有容管的严，刘山也没少借给你钱吧！ 哪怕你颓废的时候白有容再讨厌你，但是刘山帮你的时候，她也只是把怨气和说教留在家里，不是吗？ 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到时候你跟着去了，万一白有容心里真的这么认为了，你以后怎么做人？ 在她眼里你还有信誉吗？ 况且现在白有容应该还没有度过离婚冷静期吧，万一一激动，到时候出点啥事，这责任谁来负？ 哪怕刘山不考虑后果，你也得考虑后果，知道吗？” 杜菁认真的说道。 当然，这番话绝不是在撒怨气，而是要照顾到两边的人。 张海东点了点头。 “我当时看到你拒绝的眼光了。确实是这样，如果我直接跟着刘山去了西北，白有容那边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情绪失控。 咱们夫妻，这点默契还是要有的。 一码归一码。刘山以后要是需要我帮忙，我当仁不让，肯定冲在前面。 但是这种特殊时候，我真的不能再伤害白有容了。” 张海东轻声解释道。 “嗯，这样想就对了嘛！” 杜菁开心的在脸上亲了一口张海东。 “对了，老公。今天你去白有容那里，她情绪咋样。安慰过有没有好一些？” 杜菁又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 张海东挠了挠头，然后这才说道：“我刚进去看她那样子，好像看到了高中时代的白有容。 真的！ 感觉离婚之后，她的颜值又回来了，还多了几分青春靓丽的气息。 那种洒脱和自信，全职妇女是一定没有的。 我觉得她应该是好了不少。 她还做了一桌子菜，手艺挺好的。 不过在聊天的时候，她似乎忘了高中时候的事，有意无意的问我高中时候她和刘山相恋的场景。 很奇怪。 她竟然忘掉了！ 想在说是想要找回来彻底忘掉！ 这不很矛盾吗？ 菁菁，你是女人，你说这种表现，是不是代表着她还爱着刘山？” 张海东转过身来问道。 “肯定是啊！你看过何以笙箫默没有？ 赵默笙一直都没有忘掉何以琛，所以哪怕是在美国进修几年之后，回国一见到何以琛就瞬间沦陷了！ 她脑海中飘荡的，全都是大学时代的回忆杀，两个人甜甜恋爱的样子。 有些时候当某个人对感情执着到了一定程度，是一定放不下对方的。 所有的回忆，都是为了记起对方。 就像《杉杉来迟》里面杉杉说过的一句话：睡不着的时候我把聊天记录从头到尾了看了一遍，感觉你好像又爱了我一遍。 白有容将回忆重新拾起，说明她心里想的，还是刘山。 在精神世界里，用那个爱她的刘山来麻醉自己。从而得到暂时的解脱。 当然，我很理解白有容。 因为宫崎骏说过：深情的爱就好像白酒一样，放得越久，味道就越大，回味就越无穷。 只能说…… 这些年全心全意为家庭的付出，让她真的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了。 当然，我希望她不要再陷进去就好。 她真的很可怜……” 杜菁认真的说道。 语气中，带着对白有容和怜惜和遗憾。 张海东愕然。 没想到在女性视角，竟然是这样的。 幸亏身边有个杜菁，否则自己真的以为白有容快要走出来了。 “那这样说，她还是很难走出来。只是……我已经尽力了……” 张海东说着，摇了摇头。 他说的话已经很重了。 就像是医生给病人下药一样，下了很猛的药。 如果这都不行……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哎…… “这个只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想的开了。 别人劝的再多，也只是过水蜉蝣而已。 自己不坚强，抗不过去的。 刘山也真是，刚离了婚就结婚，连最基本的冷静期都不给，一个缓和过渡期都没有。 离婚的时候还名正言顺的告诉有容他身边有了别的人。 这不是渣男吗？ 难道他净身出乎就能不偿有容精神上的损失？ 分手一定要这么难看吗？ 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最后分开的时候，一点情面都没有给留，真是太冷酷了。” 杜菁气愤的说道。 …… 确实是…… 分手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 张海东非常理解杜菁的想法，然后他一瞬间莫名其妙就想到了自己，突然间脑子一抽问道：“那如果咱俩有一天分开，你会怎么做？”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杜菁怔怔的盯着他。 “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赶忙解释。 “我知道。不过就算咱俩哪天不说话了，彻底分开了，哪怕是直接没了联系…… 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人。 因为，我曾经真的爱过你……” 杜菁看着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她的眼神里一片清明，不带世间任何烟火。 这就是杜菁的爱。 张海东明白了。 他轻轻的低下头，认真的在杜菁额头上送上了一个长长的吻。 “老婆，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咱俩怎么会分开呢！咱俩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只不过，他内心深处，将自己的愧疚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他没有陪着杜菁开始……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结束…… …… “我知道！” 杜菁甜甜的依偎在了张海东怀里说道：“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但是不爱的时候，全都是借口。 所以我希望咱俩就一直这样走下去。 这辈子，我都不想听到借口！” “嗯。都依你！” 张海东轻声说道。 “但愿他俩分开之后，各自安好吧！” 他随口又感概道。 “他去了新的家庭，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拼劲。男人的拼劲真的这么大么，老公？” 腻了一会，杜菁突然间抬头问道。 她似乎在说刘山。 可是眼神里看着的，全都是张海东。 “那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不努力一点，不拼一点，怎么能对得起男人这个身份？ 他不是只和白有容在一起才会努力，他是要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努力！ 首先，他是一个男人！ 有了家之后，赚钱是他唯一的出路。 即使没有清晨刚熬好的粥，也没有繁花似锦的家。 他也应该用自己的肩膀将整个家扛起来，为了自己的诺言负责！为了孩子负责！为了跟了自己的那个女人负责！ 声如蝼蚁，当有鸿浩之志： 所以蚂蚁也可撑天！ 命似薄纸，应有不去之心： 老鼠亦可做首！ 如果他连这点责任都承担不起来。还做什么男人！还有什么人意义！” 张海东一口气说道。 那意气风发，直冲云霄！ 宛若武瑶教育自己的那一刻――————男人三十当如狼！ 杜菁怔住了。 没错，就像是当初刚听到女儿要上学一样，东哥整个人都变了！ 他找回了当年高中时代的意气风发！ 他似乎有了冲天的志向！ 正是这样的态度，让他扛起了整个家庭的责任，不是吗？ 或许是女儿的上学唤醒了他的父爱…… 又或许是人到中年他猛然间警醒…… 虽然这份意气风发来的晚了一些，可终究还是来了，不是吗？ 就好像自己和女儿在一瞬间有了一顶大伞一样，无论风吹雨打，多少挫折，都被这伞挡在了外面，再也不害怕！ 这该死的安全感！ 真的好幸福！ 杜菁眼眶瞬间红了，一下子将张海东抱的更紧了。 “老公你真好！我爱你一辈子！” “傻瓜，快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张海东轻声道。 “嗯，老公，你也是。”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两个人轻微而又均匀的呼吸声。 …… 第二天一大早，张海东做好早餐就早早的赶到了公司。 他今天要和武瑶请个假，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等开完早会之后，他进赶紧进了办公室。 “主管，我来了！” 张海东笑嘻嘻的说道。 “干嘛？年前的营销策划做好了吗？这是新年的头一炮，千万别给我打歪了，用点心。” 武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道。 “我正在努力做，过来是想跟您请个假。就一天就行。” 张海东生怕武瑶不同意，指了一个一。 “请假？要干嘛去？要是正经事，我可以给你一天假，但是工作你不能给我落下。要不是什么正经事，你就趁早回去干活吧，省得我骂你！” 武瑶又喝了一口咖啡。 “我四年前被父母给赶出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人帮我说和了，所以我想带着女儿回去看看……” 张海东搓着手说道。 武瑶怔了怔，不过这次她没有多问，摆摆手道：“行！就今天，赶紧去吧！明天给我回来好好上班！” “谢谢主管！” 张海东美滋滋的走了出来。 第165章：妈，我回来了 走出公司，张海东赶忙给杜菁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之后，便朝着家中赶去。 …… 温馨的小家里，女儿高兴的在原地抱着白雪公主转圈子，张海东则是站在镜子前，任由杜菁帮自己整理着衣服。 “还别说，老公，你穿上西装绝对是一个成功的白领！气质就在那里摆着！不过你就是糙了点，领子都不知道打正。要见咱爸妈，肯定得端正一下态度嘛！” 杜菁轻声说道。 “是，老婆说的都对。” “贫嘴！” 杜菁轻轻的锤了张海东一拳。 “站在这别动，我去找点透明胶带帮你沾一沾身上的灰尘。咱家房子漏风，灰尘太大，把这么好的衣服都糟蹋了。” 杜菁说着，翻开了抽屉。 张海东默默的享受着这种小幸福，然后笑着道“没事，有灰尘怕什么，你老公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哪怕是带着灰尘穿，还不是一身的总裁气质？没必要沾了，浪费时间。” “德行！就自恋吧你！” 杜菁拿着透明胶带，又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 “站直了，要不然我沾不稳。” “呲啦！呲啦！” 随着透明胶带的粘响声过后，衣服上面的那些灰尘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焕然一新的一身西装。 干净爽利，整个气质明显又上升了三分。 杜菁围着转了一圈，这才满意的说道：“这才像回事嘛！起码得这样才行！好了，你抱孩子还是拿礼品？咱俩分工。” 她将透明胶带放回了抽屉，然后轻声问道。 “我拿礼品吧，好几件，会勒的手疼……” 张海东话还没说完，倩倩却一把就冲进了他怀里：“倩倩要爸爸抱。妈妈拿礼物。妈妈抱着倩倩会累的！” “真乖！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 杜菁轻轻的在女儿脸上吻了一口，然后提起了礼物。 只是张海东觉得，身上这件小棉袄似乎漏风了。 一家三口坐上公交车之后，张海东的眼光看向了窗外。 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真正的去见父母。 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因为刚刚重生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见父母，只是那冷彻心扉的回答阻止了他，让他不敢靠近半步。 然后自己在缓慢的生活中多多少少了解了过去的那个自己，并且开始承担责任，自我改造。 现在脱胎换骨的变化，彻底的将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隔绝开来。 只有这样，才能挽回这个即将破碎的家。 只有让父母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们才能试着重新接受自己。 因为哪怕是在亲人之间，一旦割裂成巨大的伤疤，那也是无法愈合的。 只能缓慢的去弥补。 张海东深知这一点。 自己现在已经做出改变了。 至于过去的那个自己给父母留下的巨大的伤痕，自己也一定会尽力弥补。 只要能撑下去…… 只要时间足够…… 呼！ 父母真的不会将自己赶出来吧！ 哪怕是看在女儿和杜菁的面子上，都不会这么做吧！ 张海东心中这样想道。 …… 公交车到站了。 这个站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因为从小学到高中，张海东整整在这个站点坐了11年的公交车。 津钢小区站。 曾经油漆斑斑的站牌，早已经换成了能够遮风挡雨的站台。 物是人非啊！ 张海东有些感慨，眼眶都红了，怔怔的看着前方。 “老公，你怎么了？” 杜菁扭头问道。 “啊，我没事。” 张海东赶忙回过神来，将女儿抱在怀里，和杜菁朝着巷子里走去。 “一会见了咱爸妈，哪怕你挨骂，也要将姿态摆的正一点，低下头来虚心接受。毕竟当年是你犯了错……” 杜菁一边走，一边认真的跟张海东交待着。 不过怀里抱着女儿的张海东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看着现在加了围墙之后的小区，比起当年，多了几分隔阂感。 巷子口老李头开的那家小卖部还开着，只不过老李头不复当年，已经是满头白发。 看着熟悉得一幕幕物是人非，张海东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当年巷子里快乐的影子。 “东儿，你长大以后的目标是什么？” “我长大以后的目标是做大老板！赚大钱！让我爸爸妈妈住上大别墅！” “为什么？大老板有那么好吗？” “当然啦！大吃小，小被吃！以后哪怕我当不了大老板，干别的，也都要大！一定要大！” “那我也要大！” 巷子里欢乐了起来。 那欢声笑语仿佛昨日一般萦绕在耳边。 只可惜，时光不会重来。 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部国外电影，里面的设定是让你的人生快进。 可是如果换成张海东，那么他一定会选择拒绝。 他想陪着这里慢慢长大，他想陪着这里慢慢变好。 时光冉冉。 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张海东红着眼眶，他生怕自己哪下忍不住，会将泪水流下来。 正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东儿回来了？” 声音很大，还带着惊讶。 张海东赶忙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定睛一看，原来是和自己家关系很近的刘大爷。 当下赶忙说道：“刘叔叔，是我回来了！” “快，叫刘爷爷！” 张海东摇了摇怀里的女儿说道。 “刘爷爷好！” “好！好！回来就好啊！一家人团圆，该多好啊！等我去通知你爸去！” 刘大爷说着，朝着张有福的房子奔了过去。 “东儿？真的是你！老婆孩子都带回来了？” 王大妈也走了出来。 “是啊，王婶。我想家了，想回家里来看看。你还好吧！” 看到这些熟悉的人变成满头白发，张海东只觉得心头一阵一阵的暖，又是一阵一阵的难过。 “好！可好着呢！这是你那个宝贝女儿？两年前走的时候，这小家伙才咿呀咿呀的刚学会走路，眨眼间，都长这么大了！快，奶奶来抱抱！” 王大妈说着，张开了双手。 “是啊！都上幼儿园了！倩倩，快叫奶奶！” 张海东将女儿递了过去。 “奶奶好！” 倩倩乖巧的说道。 “哎呀！真亲！都这么大了！” 王大妈将倩倩抱在怀里乐的不撒手。 很快，整个小区里都热闹了起来。 当年的老街坊们都走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张家的小子回来了！ …… 刘彩娥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 她不管张有福是什么态度，张海东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哪怕是一天不见，都非常想念的。 何况已经过去了四年！ 当看到张海东一家三口的时候，刘彩娥整个人都紧张局促了起来。 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那件已经洗脱色的衣服。 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该等待。 妈！ 张海东眼眶湿润了！ 原本满头乌黑长发的妈妈，现在已经是两鬓白霜！ 都是自己的错！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便抱住了刘彩娥：“妈，我回来了！” “哇！” 刘彩娥的眼泪再也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无论走打哪里，无论何时何地！ 她每每想念的，不就是当年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这块肉么！ 除了他，谁还能让自己揪心！ 泪水打湿了张海东的胸口。 刘彩娥狠狠的哭着，然后在胳膊上掐了张海东两下：“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四五年都不回来看一眼！你不看看你妈还在不在？你是不是把你妈给忘了！” 张海东满心愧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只能用力的抱着母亲，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孝！以后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好！你有这话，妈就开心了！不枉妈当年十月怀胎，把你从肚子里生出来！” 刘彩娥满脸泪水。 许久，张海东这才分开。 “奶奶！” 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哎！我的乖宝贝！你可回来看你奶奶了！” 刘彩娥说着，将倩倩从王大妈手里接了过来。 “哎呦！我的小宝贝，都这么大了！” 刘彩娥激动的在倩倩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 “奶奶，倩倩都上幼儿园了！” 倩倩说着，用小手将口袋里的奖状拿出来打开道：“倩倩拿了奖状，就是要让爷爷和奶奶开心的！” 看着奖状上的字，刘彩娥又哭着道：“好！我的宝贝孙女好！” “快别哭啦，老刘，看东儿现在过的不是还不错么！这大冷天的，快让孩子们进屋吧！” 王大妈说道。 “对！快进来，菁菁！别着凉了！” 刘彩娥赶忙招呼着。 “好的，妈！” 杜菁率先走了进去，张海东随后跟了进来。 呼！ 张海东再次呆住了。 整个屋子已经没有了高中时代的沙发，只剩下了一张掉了漆的桌子。 孤零零的扣箱上，放着一台十多年前的彩电。 再看屋子里，也只剩下了那几把破破烂烂的椅子。 生活过的怎样，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自己当年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错！ 让父母过成了这个样子！ 张海东悔恨的几乎将一口的钢牙都咬碎！ 而父亲张有福，也已经两鬓斑白，正严肃的坐在那里。 第166章：外债 当年满头黑发，用皮带猛抽自己的父亲，也老了。 谁也不能阻止时光的老去。 如果不能陪伴着，那将会是无尽的遗憾。 “爸……我回来了……” 张海东轻声道。 声音里带着哽咽，还带着一丝的沙哑…… 除了愧疚，还有万分的思念！ 如果能穿越回去，该有多好！ 他一定珍惜那快乐的每一天！ 此时此刻，哪怕是重生之际那冷彻心扉的拒绝声，在见面的这一霎那间，也已经烟消云散。 骨子里割不断的血脉亲情，终究将所有的怨念化为了思念…… 张有福没有说话，他似乎对这个儿子还有怨气。 刘彩娥轻轻的过去在胳膊上掐了他一把：“儿子跟你说话呢，置什么气！人都回来了，有那么大的气吗？” “我听到了。” 张有福抬了抬眼皮，冷淡的说道。 站在地上的倩倩看着张有福冷淡的表情，小手拿着奖状，不敢上前。 “你瞅瞅你！把孩子都吓坏了！” 刘彩娥又锤了张有福一拳，这才拉着孙女轻声道：“别怕，宝贝，这是你爷爷！你爷爷可疼你了！” 看到孙女，张有福脸上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容。 似乎是那丝笑容化开了恐惧，倩倩终于胆子大了一些，她怯生生的走上前，将奖状递给张有福道：“爷爷，倩倩在幼儿园获奖状了。倩倩想拿回来让你开心一下！” 说着，她踮起脚尖，用小手将奖状递给了张有福。 张有福眼眶瞬间就红了。 看着奖状上面的字，他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腮帮子不停的抖动着，似乎在压抑着自己将要爆发的情感。 咬着牙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将那爆烈的情感压了下去，然后轻声说道：“真好！我家倩倩都长大了，上学能拿奖状了！爷爷很开心，爷爷现在比谁都要开心！” 张有福强挤着笑容说道。 “嗯！爷爷奶奶开心就好！” 倩倩也开心了起来。 “好了！爷爷奶奶都开心！乖乖在这里玩，奶奶给你们做饭去！” 刘彩娥亲了宝贝孙女一口，美滋滋的朝着厨房走去。 “爸，您这几年也辛苦了。是我们对不住您……” “哎……” 杜菁正说着，张有福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一家人，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我不辛苦，也不抱怨，现在的生活都是我自己熬出来的。有这样的儿子，真是我三生有幸……” 话语中，明显带着浓浓的怨气。 杜菁知道公公心里有气，赶忙解释道：“爸，我非常理解您这些年的辛苦。 您放心，这次我们回来，就是跟您来认错的。 现在张海东也已经改过自新，在花贺集团找了一份工作，是营销策划的岗位，还不错。 这几个月他很努力，已经把欠下的十万块钱外债都还完了。 只要今年再努努力，我们就能首付买套大房子，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杜菁竭尽全力的帮张海东解释着。 哪怕公公不相信张海东，也应该相信自己吧。 能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算得上是浪子回头了吧。 张有福听到这话，只是冷哼一声道：“开始努力了？那还算是有了点小成绩呢！菁菁，我知道你辛苦，你就别说话了，我要问问张海东。” …… “爸……您说……” 张海东咬着牙关，认真的说道。 只要父亲问的，他一定言无不尽。 这是十多年后的重见，看着父母现在这个境地，张海东带着万分的愧疚。 他一定要补偿。 他不希望黄文莹那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凭着自己的努力，还了十多万的债？” “对。我在花贺集团找了一份工作，然后上了几个月的班了。挣得也不算少……” 说到这里，他大腿上又被掐了一下。 是杜菁。 杜菁眼神里都是示意他赶紧道歉的目光。 对呀，爸爸知道自己还了十万外债就行了，何必介绍那么多。 赶紧认错才是正经事。 毕竟自己现在承担的，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己，不是吗？ “爸，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以前那些错，我绝对不会咱犯了！” 张海东赶忙保证道。 张有福一直锁着眉头，他也看到了张海东的保证，但是脸上的表情丝毫都没有变化。 顿了许久，他这才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个岗位上平平稳稳的过日子？一个月能有个万把来块钱？” “对。” “一个月一万来块钱，攒点首付，买一套稍微大点的房子，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谁知道张海东话还没说完，张有福便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来，你跟我进来一下。” 说完，他朝着卧室走去。 张海东赶忙跟了进来，张有福直接关上了门。 还是当年的那张黄木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父母的枕头。 床单已经洗的脱了色，想来已经用了多年了吧。 张有福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木箱，张海东记得，那是母亲当年陪嫁的箱子。 里面有姥爷给母亲陪嫁的金银首饰。 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他问母亲：“妈妈，姥爷为什么要给你陪嫁这么多金银首饰呀！” 母亲笑着回答道：“你姥爷说了，这都是我以后在婆家的本钱。我嫁得远，过来之后可能受委屈也没处说。你爹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把这首饰卖了，作为回家的盘缠。咱家要是日子不好，我就把这首饰卖了，养活全家。怎么都不受委屈的！” “妈妈，那你没有用到！” 母亲笑着捏着自己的小脸蛋道：“小傻瓜，你爹对我也好，咱家也不是撑不过去。肯定用不到呀！这些妈妈以后都留给你，等你有了女儿，再传给她。咱家的媳妇出门不能受了委屈的！” …… 回忆和心酸再次涌上心头。 只见张有福打开箱子，一摞厚厚的纸张被拿了出来。 当张海东拿起那纸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 “今日，张海东欠三表叔两万元整，一年内归还，立此借据。” “今日，张海东欠二大伯一万元整，一年内归还，立此借据。” “今日……” …… 第167章：你有目标吗 整整一大摞，全是欠条！ 触目心惊！ 张海东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些欠条加起来，足足有五六十万！ 轰！ 脑海中如同五雷一般的轰了下来，瞬间一片空白！ 当年的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竟然欠下了这么多外债！ 他现在明白，父母当年为什么要将自己赶出去了！ 那是伟大的父母之爱啊！ 让自己学着去承担责任，去撑起一个家！ 而他们，独自承受着这份债务！ 所以才过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愧疚…… 难过…… 亏欠…… 无数的情绪像是潮水一般涌来，张海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爸……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给我站起来！” 张有福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假惺惺的跪在地上道歉有什么用！ 我没想到，你从家里被赶出去之后，还借了十万块钱外债！ 你难道忘了你在家里已经借了这么多的钱！ 又借那么多！ 这些年如果不是菁菁帮你撑着，或者有点什么意外，你这个家就散了啊！ 你上了几个月的班，还了一点债，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吗？ 就觉得自己很成功了吗？ 你把你以前欠下的债都还完了吗？ 这些都还没算上高利贷。你欠了将近一百万！ 你究竟拿着那这些钱去干了什么！ 现在，你还想平平静静的上一个班，过上你的好日子！ 这么多人都在等着你还钱，你觉得你良心上能平静的下来吗！ 你拿着这样的成绩来敷衍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还能做什么！” 张有福用力的拽着张海东的衣领，似乎要将他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年近六十的他，已经老泪纵横。 张海东站在原地，任凭父亲拽着自己的衣服痛骂，动也不动。 他低着头，只有无尽的忏悔。 这都是自己欠下的债，不应该让父母替自己承担。 他真的差点毁掉了这个家。 无论父亲怎么发泄，都是对的。 毕竟失去了十几年的时光，不是吗？ 许久，看父亲似乎好了一些，他这才轻声道：“爸，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奋斗的！ 现在这个营销策划的岗位很有前途，我能在这里实现我的理想。等我将公司的营销成绩彻底提起来，我会将这些钱全部都还完，一定不会落下的！我们家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呵呵！” 张有福冷笑一声，然后道：“没有规划，通篇的假大空！ 我从你的眼神和语气里听不到锐气！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理想！ 你总在跟我谈理想！ 那种因为理想而创造奇迹改变生活的故事，我早就不相信了！ 我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 哪怕是这样，我现在每天都像走在钢丝上一样，几十年了！ 我一天都不敢偷懒！ 结果呢！ 有个屁用！ 你用那些假大空的理想来说，又能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能让你填饱肚子吗？ 能解决家里现在的困境吗？ 你有目标吗？ 我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自己的一片天了！而你呢！ 你到现在，还在装失忆！ 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啊！ 你已经三十多岁了！ 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做不成！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张有福情绪激动，老泪纵横。 确实，这些年他一天都不敢停下来！ 他活得小心翼翼！ 本以为养子成人，成家立业，能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可谁知道，痛苦的生活，竟然能延续这么多年！ 若不是有那个孙女…… 若不是眼里还存着希望…… 这样的生活，丢给谁，都过的够够的了。 …… 张海东低着头，只有无尽的愧疚！ 他理解父亲的苦。 父母这些年的辛苦，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不是自己放浪形骸，这个家，至少是一个完整的家。 如果不是自己，父母应该早已经退休，就凭着退休养老金，带着孙女，日子也能过的有滋有味吧！ 如果不是自己，杜菁应该也不用那么辛苦吧！ 从白领变成了蓝领，她也接受了…… 所有人都在包容自己…… 而这一切，恰恰全是自己犯下的错！ 张海东失去了十二年的记忆，他恨自己！ 如果能有这十二年的记忆，他就能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那么冰冷！ 为什么杜菁一开始会对自己那么冷淡！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爸，对不起！” 他只有这句话，再无言。 再多的理想和空话，也无法弥补这巨大的伤痕。 这些借据，不仅败光了自己的信誉度，也败光了父母的信誉度…… 让整个家寸步难行…… …… 正在此时，刘彩娥从外面推门而入，一下子便横在了张海东面前：“张有福你干什么！ 孩子能回来，能改过自新，难道不好吗！ 他现在已经有理想，有奋斗的目标了呀！ 你还逼着孩子这么紧！ 孩子现在还要养着那个家，你逼死他有什么用吗？ 他已经开始转变了，他慢慢变好，努力奋斗，咱们这个家，不就又起来了嘛！” “你给我闭嘴！” 张有福指着刘彩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他现在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一口一个孩子！ 巨婴吗？ 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你，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什么孩子拿钱必然有用！ 什么他能有什么坏心眼！ 一直到最后，活活败光了上百万！ 我教育一次，你就维护一次！ 现在还欠着这么多债，你让我怎么相信他！” 张有福怒吼道。 “东东他都已经知道错了啊……” 刘彩娥话还没说完，张海东便一把拉住了母亲：“妈，是我的错！您出去吧，我爸说的对！我现在还欠着这么多！这里应该是我承担起来的责任！我跟我爸聊一会，稍后就会出去。” 刘彩娥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这才轻声道：“好。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刀削面，你记得出来吃！” 说着，她这才走了出去。 张海东低下头，他默默的将那些欠条都装了起来。 等待着父亲的责骂。 第168章：承诺 张有福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儿子，没有再责骂。 他静静的走出了卧室。 只是走出门的那一刹那，一声无奈的叹息似乎又让他苍老了几分。 张海东走了出来，静静的坐在了饭桌旁边。 母亲的刀削面已经做好了。 西红柿鸡蛋刀削面，上面还洒了细细的葱花。 记得自己念书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妈妈做的刀削面。 面条特别筋道，上面的葱花可细了，吃进嘴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十二年过去了，上面依然是这么细的葱花！ 轻轻的夹起一口刀削面放进了嘴里，热泪顿时滚滚而下…… 还是那样的香！ 还是当初的味道！ 妈妈已经是满鬓白发，可是给儿子做出来的饭，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吧嗒吧嗒的热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滚了下来，张海东端着碗，将热泪和面条一起吞了下去。 “傻孩子！慢点吃！吃完妈继续给你做！哭个啥！” 刘彩娥笑着说道。 在她眼里，张海东永远都是孩子！ …… 西红柿鸡蛋刀削面，在这个家已经是极度奢侈的存在了。 要不是今天张海东一家三口回来，是绝对不敢吃这么奢侈的一顿饭的！ “没事！妈！特好吃！” 张海东梗咽着边吃边说道。 …… “弟弟，你们一家人吃的好香啊！” 正当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进门的，是张海东的二大伯。 很明显，这是要账来了。 “哎，还买了这么多礼品？海东身上的西装也挺精致的，看来海东这几年在外面发展的不错啊！” 二大伯说着，坐了下来。 刘彩娥赶忙示意杜菁，先抱着孩子回里屋去，这个场面可能不太适合孩子。 杜菁点了点头，朝着二大伯问了声好之后，抱着女儿回了里屋。 场面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二大伯和父亲不一样，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当年他没去当兵，所以就没有混上工人的身份。 公社解散之后，就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生活，算的上是很清苦了。 后来改革开放，零零碎碎的靠苦力赚了一些血汗钱。 可能辛苦一辈子也才攒了那么一点钱，就被自己借来了。 一时间他心里更加愧疚。 “二伯，我……” “你不要解释！海东！ 四年前你说有急事，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万，当时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借给你了。 作为一个大伯，我算是尽职尽责了吧！ 还有，你不止从我这里接走了一万，你还从你堂哥那里借走了两万。 一共是三万。 四年了，我来了你家很多次，我也看到了你家里的情况，一分钱都没有狠下心来要。 而且，四年都没有音讯。 现在你伯母身体不太好，糖高，经常需要吃药。 家里的花销也比较大。 我有点撑不住了。 还有，你堂哥今年都三十七了，好不容易相了一个离婚的，人家带着两个上小学的姑娘。 不错了，看上了你堂哥。 也算是你堂哥修来的福气吧。 你二伯我这辈子都没啥本事，只能靠着体力赚点辛苦钱。没能给你堂哥攒钱在城里买一套房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现在眼瞅着能给他成个家，也算是了却你二伯我的一桩心愿了！ 海东，你老婆孩子也在，我就不吵闹了。 但是今天这钱还不了，我真的不让你走了！ 你二伯我当初借给你钱的时候，可没有半句推脱的！” 二大伯语重心长的说着，将两张借条放在了桌子上。 “二哥，我们可以……” 刘彩娥正要说话，却被张有福一把拉住，一个眼神便制止了回去。 “对不起，二伯！” 张海东诚恳的道歉。 他理解这种心情。 老实巴交，掏心掏肺，在借给亲戚钱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 但是亲戚却一躲就是四年。 渺无音训…… 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要钱，已经很不错了。 还奢望什么呢？ “二伯，你放心，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钱还给您！” 张海东肯定的说道。 他没有钱，但是他要想方设法去凑钱，争取还给二大伯。 这都是自己欠下的债。 都应该自己还。 “不是，海东，你今天要是不还……” 二大伯的话还没说完，张海东便将一张名片递了上去：“二伯，这是我的名片，我就在本市花贺集团营销二部工作。 上面有我的电话。 如果两天之内我还不了您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可以去公司把我的工资全都拿走。我工资也不低的。” 张海东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看着手里的名片，二大伯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之后，确认就在身边响起，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名片揣进了兜里。 “海东，我也不是真的逼你……” “我都懂，二伯！你就再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凑到钱，立马还给你。” 张海东继续保证道。 “呃……好。” 二大伯终于是憨笑着点了点头。 也就是二大伯这种憨厚的老实人才能这样相信自己，随便换个人，今天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彩娥将二哥留了下来，并且又做了两碗鸡蛋刀削面。 等到下午时分，先送走了二大伯，张海东一家三口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 破旧的小屋子里，刘彩娥刚刚将厨房收拾完。 她有些抱怨的看着张有福道：“那些高利贷的已经把钱还回来了。咱孩子明显没那么多钱，先还给他二大伯不行吗？” “你有没有脑子！” 张有福指着她恨恨的说道：“那是我二哥！我侄子要结婚，他不还我都得还！ 不是一需要还钱，你就要顶在前面的！ 让海东他自己先努力！你明白吗！如果他真的承担不起责任来，那他后半辈子，就真的废了！ 你愿意看着你儿子变成一个废物？嗯？” 他反问道。 刘彩娥不说话了。 …… 张海东和杜菁一路无言，就这样抱着孩子，回到了北区。 等到将孩子安顿下来之后，杜菁这才将张海东叫进卧室：“老公，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咱们家现在也只有六七千，想凑够三万还差不少。要不，我去找我闺蜜借点钱？咱们先还给二伯？” 第169章：灯光之外皆无影 “不用，老婆。” 张海东心中一暖，他轻轻的抱住了杜菁。 这些年，杜菁跟着自己吃苦受罪，背尽了骂名。 可是除了自己出轨，她几乎没有任何怨言。 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再受伤。 不想让这个女人再为自己去抛头露面！ 他要自己想办法将钱找来！ 跟着自己过这种苦日子还要想尽办法的保护自己！ 也只有杜菁这样的女人了！ 自己是男人！ 自己要扛起来！ 自己来想办法！ 哪怕是继续去卖血呢！ 就算自己去卖血，也绝不会让杜菁再去借钱了！ “可是，老公，那可是三万块钱啊！ 你去哪里找那三万块钱！ 你不能再和刘山白有容借钱了！他们已经离婚了，刘山有了新的爱情，白有容还在巨大的安全感失落期…… 可是除了他们两个，我真想不到谁还会借钱给你。” 说到这里，杜菁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你不会去做什么傻事吧！你可千万要撑住啊！我去跟我闺蜜借点，再加上家里这些钱，哪怕能先还二伯一些也行……” 杜菁着急的说道。 “真的不用。” 张海东抱紧了她，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 “老婆，你带着孩子走了一天也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静一静就好！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这些年你为了我背负了太多，现在是轮到我来扛起责任了！” “老公……你……” 杜菁说着就要哭出来，却被张海东一把劝住。 他轻轻的用手指刮着杜菁的鼻子说道：“小傻瓜，咱家里不是还有个男人吗？ 这种事我自己惹下的，自然我自己来解决！ 你乖乖的在家里休息，等我回来。 我出去想想办法。” “……” “好……老公，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我陪你一起扛，我是你老婆！” 杜菁轻声嘱咐道。 “好。” 张海东轻轻的点点头。 他走出了家门，走到了小区的小卖部。 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包烟，然后轻轻的点上，慢慢的抽着。 他很烦躁。 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溢满全身。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十二年的记忆，自己当年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欠下了这么多的外债！ 那些欠债条，看的他触目惊心！ 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几万块钱！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弄钱。 但是他不能拒绝二大伯。 难道告诉二大伯再等等？ 自己已经让人家整整等了四年了啊！ 渺无音训！ 谁会一直等着你！ 只有你自己用钱，别人都不用钱？ 呼！ 张海东长长的吐出一口眼圈。 可是现在去筹钱…… 自己能去哪里筹钱呢？ 杜菁说得对，真的不能再找白有容和刘山借钱了。 能有这样的兄弟，一辈子都值了。 怎么能一直拿人家当提款机？ 可是除了他们…… 还有谁…… 都说爱情是灯光，亲情友情是影子。 如果你不需要灯光亮，那么你周围将全都是影子保护着你。 可是，当你真正的将自己的信誉都败光之后，才发现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影子…… 呼！ 又是一个长长的眼圈。 张海东颓废的靠着墙站着，这瞬间就要的几万块钱债务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几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整个人压抑到了极点。 等到抽完第一根的时候，他红着眼眶，又点燃了一根烟，接着抽了起来。 要不？ 再去卖血？ 可是如果卖血，抽1000cc，估计也才五千块钱吧！ 五千距离三万，还有整整五倍的差距。 哪怕加上家里所有的钱，也才将将一万出头！ 该怎么办！ 张海东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被猎人牢笼困住的狐狸一般，在铁笼子里疯狂的乱撞，撞的头破血流，却始终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许久，他似乎想到了一个人。 武瑶。 虽然自己这个主管平时很严厉，可是做人非常够意思。 自己想试试，能不能和武瑶借点钱！ 自己在岗位上也算是兢兢业业，或许有那么点希望能借的到吧！ 张海东自我安慰道。 就像是溺水者想要抓住一根稻草一般，他拼命的想要抓住每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看到一线生机。 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的踩灭，他这才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拨通了武瑶的电话。 “喂，张海东，怎么了？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 武瑶轻声问道。 “是，然后已经回来了。我有点事想求你帮忙……领导……能借给我三万块钱吗？我开了工资就还你……” 张海东低声说道。 他从没有开口和别人借过钱，因为他知道别人也有难处。 所以他不自觉地就认为这种行为很丢脸，声音都不敢太高。 “三万？” 武瑶先是一惊讶，随后问道：“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张海东，你来了公司才几个月，工资至少已经发了十万多了！ 一个月几万块钱都不够你养家糊口？ 你是在外面养了一群小三吗？ 否则花不了这么多钱！ 张海东你记住你是有老婆的人！你要真做了这种事，我决不可能把你留在公司！” 电话那头的武瑶认真的说道。 “不是这样子的……” 张海东轻声解释到。 他尽量将自己的情绪放平和，来解释这件事。 “那是因为什么？家里有事？” “是我四年前被赶出家门时候欠下的债。大概欠了有六十来万吧。现在急需三万块钱，所以我这才来求您帮忙……” 听到张海东这么说，那边武瑶的声音顿时高了起来：“什么？你欠了六十多万？ 我的天哪，你当年究竟干了什么！张海东！ 我告诉你，我这里可不是银行！ 六十多万的外债，一次借三万，猴年马月才能还得起啊！ 难怪你拼了命的攒钱！ 连一顿好饭都舍不得吃！ 但是我这里不是银行，没什么钱借给你。你去找找别人吧！” 武瑶最终还是拒绝了。 张海东早有心理准备。 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没有必要强行要求人家做什么，跟自己关系又没有那么好！ 他只能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领导，打扰了！” 然后这才轻轻的挂掉了电话。 环视一周，似乎真的没有人能借钱了！ 卖血吧！ 哪怕是自己卖血！ 也要将钱凑出来！ 年轻力壮的，分两次抽个2000cc不过分吧。 至少一万块钱是有了！ 其他的，再想办法！ 想到这里，张海东咬了咬牙，决定给那个卖血的大哥打个电话，先卖血再说。 当他将电话拨通之后，话筒里却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候再拨！” 一连几次都是这样！ 似乎是在联系业务！ 也是，这个世界上困难的人千千万…… 人家要接待的卖血人，也不止自己这一个吧！ 没事，再等等再打！ 张海东沉了口气。 寒风中，他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他准备再次打电话。 突然间，武瑶的电话打了过来。 张海东有些诧异，惊讶的接起了电话， “喂，领导？” “你在哪里？” 武瑶问道。 “呃……我在我家楼下，我……” “废话！我开车来北区了！你家在哪里！算了，你知道北区的莲花大道吗？” 武瑶问道。 “呃，知道。离我家不远，大概只有几百米。” 张海东回答道。 “行，这里正好有个停车场，我把车停进去。就在旁边那家津门菜馆你知道吧，我先进去点菜。你赶紧过来。我要和你谈谈！” 武瑶说完，挂掉了电话。 她来北区了？ 谈谈？ 是因为自己欠债太多谈话还是要借钱给自己了？ 不管什么，去了再说吧！ 寒风中，张海东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朝着津门菜馆走去。 “这里！” 一进门，就看到武瑶朝着自己摆手，然后走进了包间。 包间里很暖和，凉菜和酒已经摆到了桌子上。 “你怎么满身烟味！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张海东，你平时在家里都这么不修边幅？一个正值壮年的人颓废成了这个样子？” 一进门，武瑶就不满的说道。 张海东闻了闻，确实是自己身上烟味太重了。 刚才烦躁，一口气抽了好几根。 连忙道：“我有些烦燥，所以就多抽了几根烟。” 说着，他坐在了座位上。 就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那个卖血大哥给自己回过电话来了。 “喂！兄弟！你又要卖血吗？我还在北区医院这里，你过来可以联系我！” 电话那头的卖血大哥大声说道。 “张海东，你准备去卖血？你已经绝忘到了这种地步？” 武瑶问道。 张海东点了点头，正准备回话，电话却被武瑶一把夺了过去，然后道：“他现在不需要卖血了！已经筹到钱了！不好意思哈！” 说着，便挂掉了电话。 “你……” “你什么你！你知道卖血站有多脏吗？那些医疗器械都是不合格的！你这样去卖血，万一感染艾滋病怎么办！你想过家里的老婆孩子吗？你是不是只想着你自己！” 武瑶愤怒的说道。 第170章：肖申克的救赎（1） 张海东低下了头。 许久，他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口袋，准备翻烟，才轻声说道： “考虑过……” “可是我没办法……” “没办法？你告诉我，当年你被赶出家门，是怎样欠下的这六十多万块钱的！” 武瑶敲着桌子愤怒的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 张海东说到这个，眼眶又有些红，下意识的摸出了口袋里的烟！ “把你的烟给我扔掉！” 武瑶怒吼道。 “不是……我只是想……” “不用你想！给我扔掉！” 武瑶指了指地上。 张海东动了一下，便不再有动作。 武瑶二话没说，直接跑过来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烟和打火机，然后丢在了地上。 又是重重的几脚，直接踩了一个稀巴烂。 她坐回位置上，然后冷冷的看着张海东说道：“怎么，你又不开心了啊！ 你哭！给我哭！ 让我看看你这个大男人到底有多弱！ 是不是弱成了一只鸡！ 嗯？ 你告诉我！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扛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你告诉我！”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题问了出来。 张海东红着眼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确实已经尽力扛起了自己应该扛起来的问题！ 该有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吧？ 只是现实太无力而已！ “呵呵！” 武瑶冷笑一声道：“怎么，委屈精，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是觉得自己委屈么？ 我给了你发声音的渠道了呀！ 不说啦？ 你的特长不是能说会道？ 不仅拿下了老胡的补贴，还拿下了锦绣集团，多么春风得意啊！ 跟我顶嘴抬杠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怎么？没底气了？ 受委屈了？当年这些钱，难道不是你张海东自己借下的？” “……” “是……” 张海东只能缓慢的答道。 “然后呢？中年男人的无力感？ 中年男人的挫败感？ 你是不是需要躺在一个人怀里狠狠的哭一遍？ 需不需要将你的委屈像祥林嫂一样的告诉全世界？ 嗯？” 武瑶继续问道。 “……” 张海东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了下来。 “哼！也就这点水准了！” 武瑶冷哼一声。 正在此时，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您好，您的菜。” 不过看到此时张海东红着眼眶的场景，她顿时一哆嗦。 “没关系，放下来就行。” 武瑶轻声道。 服务员这才赶忙放下菜出去了。 看着张海东不再说话，武瑶自顾自的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似乎是白酒助了她的性，她这才接着说道：“张海东，你知道吗？你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自私自利的孩子！ 以前是！ 现在也是！ 从一进公司我就看出来了，虽然你三十来岁了，可是做起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可否认，你有优点。 无论做什么事，都特别卖力，特别认真。 像极了刚到社会上的学生们。 在学校熏陶之下，一开始做事特别认真，便宜了公司里的那群老油条。 但是性格和情商上来说，你可真是废到家了！ 纯纯的一个废物！ 你知道吗？ 我让你干杂活，我让你给别人端茶倒水送饭了？ 你是古代的下人？ 不懂得拒绝！ 结果在别人眼里，处处瞧不起你，把你当成一个凯子一般的对待。 在挑选利益和立场上，被别人当成弃物一般的丢来丢去！ 人要懂得拒绝！ 要有被触碰的底线！ 换做那些意气风发，懂得拒绝的新员工，哪个老员工敢那么欺负他！ 怎么，你指望在单位里哪个包青天来为你做主？ 不合起伙来搞你就不错了！ 再接下来，做策划。 谁是你的上司？ 我是你的上司！ 你的上司不一定对！ 但是你不能次次都顶撞你上司！ 别人在背后叫我母老虎，可是你看我分配任务的时候，哪个敢顶嘴？ 谁顶嘴立马给我滚蛋！ 换个后台弱一点的，小鞋给你穿到死！ 你信不信！ 要不是我惜才，你也不拉帮结派，有那么一股年少时期的冲劲，我早就让你滚蛋了！ 黄文莹她算个屁啊！ 我让她滚她立马就得滚蛋你知道吗？ 只不过是我做事一码归一码！ 不愿意那么折腾你们！” 武瑶大声的说道。 …… 张海东沉默…… 其实武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 说着，武瑶再次端起了酒杯：“别光我一个人喝，你也喝！” 两个人碰了一下酒杯。 武瑶似乎觉得辣了，这才夹了两口菜。 “津门菜就是好吃，别的地方的菜我根本吃不惯。” 说完，看着依然像是闷油瓶一样的张海东，她接着说道：“哪怕是这样！你身上也有一股气质，就是那种虽然看起来幼稚，但是最起码做事认真的气质！就这样，我才愿意留下你，你知道吗？” 武瑶反问道。 “谢谢领导。” 许久，张海东才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谢个屁呀！光嘴巴上谢我有个屁用！我一直都在跟你说你的心态，你的心态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遇到任何事，除了抱怨就是抱怨！抱怨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武瑶愤愤的摔了一下酒杯，然后道：“千万网民抱怨马蓉，马蓉不照样分走了王宝强一半的财产？ 千万网民抱怨曲婉婷，曲婉婷不照样拿着她母亲贪污来的那些血汗钱在加拿大潇洒？ 千万网友声讨玛莎拉蒂女车主，玛莎拉蒂女车主不照样拖到了赔偿谅解？ 你告诉我，你现在欠了六十多万，你他妈抱怨和叹气有个蛋的用？ 早之前吃屎去啦！” 似乎是酒精的催动下武瑶开了有了真性情，朝着张海东喋喋不休的说道。 是的…… 武瑶说的都是对的…… 可是…… 自己只是刚刚重生，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除了刘山和白有容，还有别的办法吗？ 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啊！ 张海东只能低着头，然后道：“可是我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了呀……” “呵呵！” 武瑶再次冷笑出声。 “张海东，你不仅幼稚！你还蠢！蠢到不知道自己哪里蠢！” 第171章：肖申克的救赎（2） “我……” 张海东想辩解，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武瑶冷笑一声，这才接着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你不承认自己的蠢？ 一个到了中年慢慢变成熟的男人，情商和智商一定不会低成你这样，你知道吗？ 只要有机会，就不会落得像你现在一样绝境！ 不求你拉帮结派，哪怕你稍微能保证自己和别人的一个接触距离，会吗？ 我刚进公司那会，照样从小职员做起！ 你以为老油条们就不欺负我？ 我保证了和他们的一个距离！ 可以交流！可以帮忙！ 一旦过线，我直接拒绝！ 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我是有底线的！ 他们就会敬你！ 你知道吗？ 不要求走得太近，做朋友更是扯淡，至少不会一起孤立你！ 升职的时候大部分人同意我当主管，我才当上的！ 我有钱有本事，可我凭的是自己的实力！ 哪怕到了后来，我成了所谓的母老虎，那也一样！ 保持距离！ 我可以用手下的人做事，但是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底线！ 做的好，奖励一分都不会少！ 做的差，也别怪我处理你！ 哪怕我骂了所有人，哪怕我是他们口中的母老虎，我离职的时候，他们也会乖乖的上来敬一杯酒！ 这就是距离！ 同事之间的距离，上下级之间的距离！ 你再看看你！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对你好的人，你就不吭气，买一个面子给他！ 对你不好的人，你连一句话都不说！ 这不是学生时代的性情？ 跟那些一生气就不说话的中学生有什么区别吗？ 只要你能保持正常的交流距离，至少有交流，当你张嘴的时候，总会有公司的同事看在情分上，借你个几百一千吧！我花贺集团的工资也不低！你想想有吗？” 张海东愕然。 没有。 武瑶继续道：“没有，是吗？ 那好！ 你这么拼命的工作，为花贺集团拿下了这么好的业绩，看在业绩和情分的情面上，我也应该借给你点钱吧！ 别说三万五万，老娘心情一好，你这六十万老娘都替你还了！ 没什么，老娘就是觉得你好！ 至少让老娘舒爽透顶！ 你再想想，有吗？” 武瑶又问道。 张海东愕然。 也没有。 说着，武瑶继续冷哼一声：“哪怕你去找小引……” 说到一半，似乎是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赶忙停下道：“哪怕是你去找小引，小引看在我的面子上，三头五百的也能借给你吧！” “你告诉我，现在有没有一个人能借给你钱！或者你想到谁了没有！” 武瑶说着，气势再起，质问道。 “没有……” 张海东回答道。 “所以说！我说你自私自利！说你蠢不知蠢！ 哪个说错了！ 你是不是蠢到家了！你自己说！ 哪怕抹去你30年的时光，就从进公司开始算，都不会混成你这个熊样！ 老娘想借钱给你，起码得让老娘舒心吧！ 借给一个成天抬杠顶嘴的？ 换成是你，你窝不窝火！ 你自己说！” 武瑶指着他问道。 …… “你连最基本的人脉都不做，连最基本的人势都不处，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在有了事的时候走出绝境？ 嗯？ 你尽力了吗？ 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你有没有时时刻刻去武装你自己！ 有没有？ 你只知道自私自利的想着你自己那点破事，你觉得你自己的做好了，就不欠任何人！ 自私自利到没有考虑过别人感受！ 就去擅自做自己决定里的事！ 如果这次你卖血感染艾滋病怎么办！ 你想过你家里的老婆没有？ 你想过你家里的孩子没有！ 你告诉我！ 都说人到中年的男人，周围都是需要依靠他的人！ 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熊样！ 抽的混身烟味，头发像是狗窝一样！ 谁能靠得住你！” 武瑶的话，像是刀子一般句句戳在了张海东的心口上。 他痛的无法呼吸。 他知道了，自己是错的…… 他还有少年时的那颗心，哪怕是经历了什么，也还在用少年时的方法来处理问题…… 自己觉得尽职尽责很成熟…… 可是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幼稚的让人无话可说。 拿着他现在的表现来说，与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才混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所以，才会走到这种绝境！ …… “你今天不说话，我也要打穿你！” 武瑶继续说道。 “我能看得到你的努力，却看不到你的锐气！ 我能看得到你的压抑，却看不到你目光中的希望之光！ 你就像那些社会上的普罗大众一般，每天辛辛苦苦的在工作单位干着996，甚至997。 却看不到一丁点向前的希望，还要时不时的自己自嘲笑自己是社畜！ 我为什么不带别人，要带着你张海东去新公司？ 因为我看重你！ 我希望你能快速的成长起来，在这个现实和残酷的世界里大展宏图你知道吗？ 你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你要把自己当作一个核心来看待的！” 武瑶说的来气，胸口剧烈起伏。 张海东怔住了。 原来把自己带到新公司，竟然是这个意思！ 武瑶提拔自己，是要让自己在新公司大展宏图的！ 太傻了！ 太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了！ 公司的年度酒会上，竟然那样躲着她！ 我…… 张海东脑海中一片后悔。 “你不仅没有为自己的未来铺好路，还一天到晚在这里自怨自艾！ 你跟那些扶不起来的阿斗有什么区别？ 作为一个男人，想要一飞冲天，想要在未来大展宏图，难道不是要不断地充实自己，扩充自己的人脉，然后强硬自己的心态，在绝境之中表现得更加让人靠谱吗？ 你现在有吗？” 张海东低了下头。 没有。 看他略带懊悔的样子，武瑶稍稍的缓和了一些语气，这才朝着张海东问道：“你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吗？” “看过……” 这部电影很出名，都说这是一部男人必看的电影，所以张海东当年在快播上早早就看过了。 那个时候看这部电影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不就是很多人所处的境地么！ 绝境！ 绝境求生！ “看过还没有感悟？ 肖申克的救赎说的是什么？ 肖申克的救赎通篇说的就是一个男人的希望！ 安迪被冤枉了三十多年，被关在最残酷的肖申克牢狱之中。典狱长跟他说了一句话：把灵魂交给上帝，把身体交给我！ 就相当于判了他的死刑！ 你知道吗？ 整整三十年，都没有磨灭他的希望！ 他通过瑞德带进来的小锤子，又通过海报隐藏了秘密通道。 在绝望的缝隙之间，用了整整二十年，终于找到了绝地翻盘的机会！ 这个机会，是他在狱中不断完善自己，扩大人脉圈子的争取来的！ 他最终完成了对信念的追求！ 完成了对自由的渴望！ 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绝境！ 怎么能不让别人欣赏！ 你以为那些人是去看安迪的演员吗？ 那些人是在看救赎！ 一个男人在绝境之中的救赎！ 一个绝境中的男人，眼神里永远都有希望之光！ 这样的男人最有魅力！” 说到这里，武瑶端起杯子，又和张海东碰了一下。 张海东心里感受到了一些一样，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哪怕你看不懂肖申克的救赎，中国的这些互联网巨头你应该都能看得懂吧！ 刘强东…… 马化腾…… 马云…… 史玉柱……” 第172章：肖申克的救赎（3） “刘强东当年多困难？ 大学都上不起！靠着全村一毛五分加上好多鸡蛋才上的大学！ 哪怕是苦成那个样子！ 也没有放弃希望！ 顶住压力，造就了今天的京东！ 马化腾的腾讯一开始没有任何流量，要靠他自己去跟别人聊天，咬着牙撑了下来！ 当年的史玉柱狂欠八千多万，同样顶住压力，将钱慢慢的还了上去！ 成就了最后的巨人集团！ 这些大佬们在绝境之中的表现，你看到了？ 无论他们今天变成了什么样，当年在绝境中的表现，就足以让他们闪耀整个人生！” 武瑶认真的说道。 她端起酒杯，再次和张海东碰了一下。 连着三杯酒下肚，她脸上都有了一些醉意。 不过她似乎压根都不在乎的说道：“当然，你可以说这些企业家是少数，这都是我在给你灌鸡汤。那你玩过dota吗？” “dota……” 勾起了张海东最熟悉的回忆。 那可是他高中时代最火爆的竞技游戏！ 可是，武瑶也了解这些方面的？ 她不是剩女…… 看着张海东惊讶的眼神，武瑶道：“别这么看我！别说dota，王者！篮球足球这些我都看！ 你以为我就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剩女啊！ 我懂得不比你少！” 说完，她接着道：“企业家太虚幻，那我就用这些你们男人喜欢的东西来跟你说！ 2009年，在马来西亚举办的dota国际比赛中，华夏dota战队的核心蛛丝马迹用猴子打出了圣者遗物，但是被敌方的人摧毁！ 绝望吗？ 但是他咬着牙没有放弃！ 七分钟之后，蛛丝马迹再次拿到了圣者遗物！ 在两路被破的情况下，华夏电竞战队逆天翻盘！ 那是华夏第一个电竞团队世界总冠军！ 绝境中逆天翻盘！ 那是华夏电竞史上的骄傲！ 时光回到王者荣耀s8总决赛，赔率前四名的全都是韩国和欧洲电竞队！ 压根没有被瞧的上的情况下，ig电竞队逆天而行，一路杀进总决赛，三比蛋横扫对手夺冠！ 绝境中逆天夺冠！ 将整个华夏电竞再次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时光回到2004年，nba常规赛较量中，火箭落后马刺13分！ 看看时间，只剩下了44秒！ 观众已经离席一大半！ 任何人都会放弃！ 再也没有赢的希望了！马刺是个强者！ 而此时，麦迪站了出来，35秒13分！逆天绝杀马刺！ 这不就是篮球史上最经典的绝境翻盘？ 时光回到nba12年东部决赛第六场，热火队连输三场，已经到了绝境！ 面对绿军三巨头和球迷的嘲讽和羞辱，詹姆斯逆天45分15篮板5助攻！ 最终逆天翻盘！ 时光回到1986年的足球场上，马拉多纳在四分之一比赛中，面对强势的英格兰，1v5过人绝杀！最终一路横扫，帮助阿根廷拿下世界别总冠军！ 绝境之下的潘帕斯雄鹰！ 你好好想想，再好好看看！ 这些所谓强者，哪个不是绝境之中逆天闪耀？ 但凡在绝境之中放弃自己，做事愚蠢的，有几个！ 越是面对绝境，他们就越有冲劲！ 他们就越有信念！ 但凡有一个心态崩溃，或者放弃，这些经典还会流传下来吗？ 永远都不会！ 所以，你要在绝境之前丰满自己的羽翼，让自己完成人生中的巨大改变，让自己彻底的脱胎换骨！ 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顺境靠背景，逆境靠实力，绝境靠心态！ 你要让自己拥有核心的心态，你明白吗？” 武瑶大声说道。 张海东眼眶红了，再次流出了两行泪。 人生三大境： 顺境…… 逆境…… 绝境…… 想要顺境，不如投胎找一个王思聪那样的爹！ 可遇而不可求！ 面对逆境，要在平时多加积累，靠知识和能力改变人生！ 泱泱大众皆是如此！ 身临绝境，拼的就是努力和心态！ 坚韧不拔…… 目光中永远带着希望……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划过一幅幅熟悉的画面…… 蛛丝马迹……麦迪……ig……詹姆斯……马拉多纳…… 任何一个舞台，最吸引人的，最有魅力的，不恰恰就是绝境之地爆发的人么！ 同样，生活也是一个舞台！ 在生活的舞台上，芸芸众生都面对着自己的压力！ 一个男人想要成熟，想要爆发，想要成功，就要在绝境之中展示出自己最强大能力！ 每个舞台都一样！ 绝境之中翻盘的人，才是最闪耀的人！ 他们坚守信念！ 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 而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他们的人生不都是在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张海东闭上了眼睛。 他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变化着。 或许曾经的青春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那颗渐渐燃烧的心…… 上面舞起了黑色的火苗，让他渐渐走向成熟…… 也走向了成年的未知之处！ 是啊！ 有些鸟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翼太辉煌了，当它们羽翼丰满的时候，就是一飞冲天的时候！ …… 许久，张海东这才睁开眼睛，然后轻声道：“谢谢你，领导！” 他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着张海东现在这个样子，武瑶似乎终于有些满意了。 她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你能听的进去，做出自我改变就好！ 等到了新公司，有你大展宏图的时候！ 到时候我希望你能保持那个积极的状态，带着新公司一飞冲天！ 打败光影集团！ 当然，你生活中也应该如此！” 说到这里，她将身后的手提包拿了出来，然后从里面丢出了六万块钱扔在了张海东前面。 “这是六万，你暂时抗一下难关。” 武瑶说道。 张海东有些怔。 “还没明白？还了一个亲戚的钱，别人肯定立马就知道了！都会来跟你要债。到时候多一笔钱，就说一个月一还就可以了！凡事都要留一些转圜的余地，人要学会两条腿走路，明白吗？” 武瑶解释道。 “谢谢……领导……” “好了，桌子上的菜也不吃了，本来就是下午，没什么胃口。早点回家吧。” 武瑶伸了一个懒腰。 “领导，你喝酒了，那车……” 张海东关切的问道。 “我找个代驾不就行了！对了，刚想起来，如果你回去看不了肖申克的救赎，那么我给你推荐一本书！” 武瑶说道。 “什么书？” “《男人三十如狼》，一本男人必看的好书！ 那个作者写的特别好，昨天因为航班延误断更一天，他今天发誓，以后每天至少三更，直到完本！ 要是做不到，就后半辈子性无能！ 所以你一定能追个爽！” 武瑶认真的说道。 “够狠！不过发誓之后，万一骗了那些读者，你说真的会应验吗？” 张海东问道。 他给杜菁发了好多誓。 心里有些打鼓。 “嗯……应该会吧……他有好多忠实粉丝：磨刀斯基，发飙的蜗牛，剑破天骄等等…… 万一骗了这些读者，哪怕不变成性无能，万一被雷劈，被车撞……” 武瑶说道。 “好！我回去一定追这本书！” 第173章：一切都在变好 寒风习习，不过此时带给张海东的，却是浑身的暖意。 轻快的步伐中，他似乎将之前的压力卸的一干二净。 犹豫和无奈的眼神变的炯炯有神，冒着希望的火光。 轻轻的推开家门，杜菁红着眼睛便冲了上来：“老公，你去哪里了！你没事吧！ 我刚才给我好闺蜜王璐璐打电话了，她能借给我两万。张姐还能借给我一万，三万应该是能凑够了！ 你千万别灰心！ 还有希望的！ 只要咱们好好努力……” 杜菁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海东轻轻的吻了上来。 热烈的吻先是让她一惊，随后便融化在无尽的温柔乡之中。 着急和担心被化在了无形之中，她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在小床上躺着的女儿看到这个场景，自觉的用小手捂上了眼睛。 而张海东，心里则是满满的感动。 这个傻女人，怎么这么傻！ 生怕自己吃苦，生怕自己手什么委屈！ 从来不求人的她，为了自己开始到处求人，只想帮自己度过难关！ 唔！ 一个长长的热吻之后，张海东终于松开了杜菁。 “小傻瓜，不用你担心，我们主管已经将钱借给我了。咱家有男人，怎么能事事都让你一个女人操心呢？” 张海东轻声说着，然后扬了扬手中装着钱的袋子。 杜菁惊呆了，看着袋子里面的钱，结结巴巴的道：“六……六万……” “没事。我的工资已经涨了，你放心，这个月涨完之后，还钱的速度又会快一些。 就是今年，我一定要让你和女儿住上干净暖和的新房子，一定要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感动！ 在整个家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张海东没有逃避，而是在努力，在付出，在一个人扛着整个家前行！ 他没有了之前一味的逃避…… 一味的发脾气…… 一味的说谎…… 才几个月，就彻底的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人！ 没有人站在杜菁这个境地，所以没有人对张海东的变化感触这么深！ 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她再次吻了过来，而张海东轻轻的推开她…… “还有女儿在呢！看到多不好！” 杜菁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小床上的那个小家伙正用小手捂着眼睛，是不是的狭开一道缝隙，偷偷的看着这里。 看到杜菁扭头，她又赶忙将小手合了起来。 笑了笑，杜菁和张海东进了屋子。 窗帘被轻轻的放了下来，整个卧室里一片安静，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老公，你真好！” …… 第二天一大早，张海东早早地便爬起了床。 他已经跟武瑶打过招呼了，今天会晚到几个小时。 况且这种工作，领导批准的话，基本没什么影响。 三万块钱让杜菁放了起来，然后他坐着车去了二大伯家，将三万块钱还给了二大伯。 他见到了堂哥要娶的那个女人。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乱跑，而那个女人则是在厨房帮着包饺子。 看到还钱的时候，二伯头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笑嘻嘻的说道：“好！好！俺家刚子，终于能娶个媳妇进门了！” 成家立业！ 立业成家！ 每个父母最大的心愿，不都是看着子女建立自己的家庭？ 找另一个人陪伴终身！ 这是生命的延续…… 这是幸福的象征…… 在二大伯家坐了两个小时之后，又留下了五百块钱，张海东这才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公司。 …… 是的，武瑶说的对。 只要还了一家的钱，所有人就都知道你还钱了。 电话纷纷打了过来。 张海东只能满脸陪笑的道歉，然后告诉对方自己会努力工作还钱，一定不会逃避。 剩下的那三万不敢动，他会根据情况，看看哪家特别着急，再动那笔钱。 至于欠下的债务，他每个月都会还，直到还完为止。 都是自己当初欠下的债，没有什么好逃避的！ 他不再抱怨，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绝望和无奈，而是激发了内心最深处的勇气，直面所面对的困难！ …… 津钢小区。 刘彩娥和张有福坐在饭桌前。 曾经寡淡的饭菜里，罕见的多了一些西红柿和鸡蛋。 “他二伯说了，钱已经还了。很感谢咱们。他说海东现在开始变得成熟了，不像以前那样不着调子了！” 刘彩娥一边说着，一边洋溢的幸福的笑容。 是啊！ 儿子变好了！ 做母亲的自然开心！ “算他有点良心！作为男人，就得这么教育！不想从绝境中爬起来，能撑得起整个家？家都撑不起来，能出去撑得起一片天？” 张有福郑重地说道。 咕咚一声，食欲大开的他又喝了一口汤。 “嗯。不过也别让他太累了。能变好，我就满足了。倒时候等他还上一些，咱们就把从高利贷公司退回来的那四十多万给他还了，到时候他们小两口也该买套新房子了！要不然倩倩以后上小学怎么办？” 刘彩娥轻声商量道。 “胡闹！” 张有福放下了碗。 “女人呀！普遍的病就是心软！尤其是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 要不说你们惯孩子惯的厉害呢！ 让他自己努力，慢慢还！ 真要有什么事，这四十万拿出来帮他们度过难关不好？ 说的难听一点，你觉得我会花这笔钱吗？ 我死了之后不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 一番话，刘彩娥闭上了嘴巴。 …… 津门医院神经内科。 此时的杜小引正坐在医生对面。 “你说的这个情况太玄幻，根本不符合科学逻辑。他大概率是小脑受伤，神经受到重挫，才会失去一部分记忆。这样，你得先把患者带过来，做个诊断，我们才能给你下诊断书！” 医生认真的说道。 第174章：余光 “可以……” “不过……” 杜小引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不过能不能这样，虽然是检查，但是不要告诉他我们的真实目的，就说是别的检查，您看可以吗？” “呃……” “这个……” 医生皱了皱眉头：“这样是不行的！患者有知情权！我们是白衣天使，有我们自己的底线……” “我爸是花贺集团的董事长，和你们刘院长是好朋友。刚才我托刘叔叔打了一个电话，这才专门过来求您的。” 杜小引赶忙说道。 “啊……” 医生惊讶的啊了一声：“原来您就是花贺集团的小公主……” 紧接着，他换了一副表情说道：“其实如果没有恶意的话，我们隐晦的检查一下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就告诉患者是一个简单的测试检查，不过需要你配合我们。 如果可以帮助一个人恢复记忆，并且成全一段美好的姻缘，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医者仁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的表情无比认真。 “好的，那我就先谢谢您了！您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恶意的！”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那我明天就带着他来这里检查？” 道了谢，杜小引又问道。 “不一定！是这样子，你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带过来，然后……” …… 许久，杜小引千恩万谢的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 合适的机会？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思索着。 那只有过年的时候，或者同时进入新公司的时候了！ 现在还是不要频繁的刺激张海东才好。 否则失去记忆的他，会产生极大的抗拒力。 呼！ 再等等！ 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四年都等了，不在乎这几天！ 杜小引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定。 …… 在改变自己之后的张海东心态正变的非常好。 对于工作，对于为人处世，他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让你变成熟的，不是年龄，而是经历。 这些经历虽然折磨着你，却也是你在人生道路上最宝贵的财富。 春节前夕，又是一波购物高潮。 光影集团爆发了一次强烈的反攻，但是轻车熟路的张海东再次将花贺集团的营销额做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更懂底层老百姓需要什么！ 他更懂年轻人需要什么！ 在2021年新年的开始，花贺集团就在面对光影集团的战斗中先拔头筹。 而屡战屡的光影集团，除了从公司频繁的调动人员以外，也将目光转到了这边。 …… 新年是一个美好的假期。 在绚丽的烟火中，所有人许下了新的愿望。 这是一年始，忘掉过去，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希望。 除夕的杜菁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饭菜的香味飘荡在整个屋子里。 已经有许多年除夕没吃过这么好菜的倩倩趴在了桌子上，眼光闪闪的盯着桌子上的菜。 “妈妈，这是鱼！” 倩倩指着红烧鱼说道。 “是的！宝贝！年年有余！妈妈一会喂给你吃哈！” 杜菁轻轻的亲了一下宝贝女儿。 “嗯！妈妈，那这个是什么……” 倩倩又指着西兰花问道。 “这是西兰花！也好吃！乖！等爸爸出去放了炮，迎接了年神，咱们就开吃！” 杜菁轻声道。 “好！” 倩倩看着这桌香喷喷的饭菜，止不住的咽着口水。 等到炮声响过之后，张海东终于是跑回了屋子里。 “来！新年快乐！开饭，宝！”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给女儿包了一个大红包，然后杜菁就抱着肚皮圆滚滚的女儿躺在客厅的小床上，看着2021年的春晚。 “老公，这春晚不好看！相声小品怎么都是尬聊一样！” 杜菁小声抱怨道。 “妈妈，好看！你看那个光头叔叔，他看起来好可爱呀！” 倩倩指着电视说道。 “岳云鹏啊！行吧，宝贝，爱看就好好看哈！” 杜菁宠溺的说道。 张海东将剩菜倒在了一起，然后放进了冰箱。 他不想杜菁受累，所以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 收拾过厨房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看躺在床上的母女俩，轻声道：“虽然春晚年年都难看，不过咱家宝贝爱看就行！是不是！” 说着，他在母女俩的额头上各自亲了一口。 …… 新年是美好的。 大年初一，张海东仍然沉浸在被窝里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过了没多久，像是猫爪一样的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的鼻尖上轻轻的刮着，分外的痒。 嗖的一下子，他就抓住了那只手。 然后睁开了眼睛。 “快起床了！这么懒！” 杜菁柔声道。 “我还想再睡一会。” “睡什么睡！我一会带着倩倩回去看咱爸妈，咱爸还是有点抵触你，你可要好好表现。不是还欠着白有容五千块钱吗？正好还钱，顺手再给孩子留个压岁钱，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杜菁说着，将一个信封丢在了床上。 “啊……” 张海东大吼一声，一下子翻起了床。 “德行！” 杜菁轻声笑道。 刚穿好衣服，刘山的电话打了过来。 “东哥，新年好啊！” 电话那头的刘山精神十足，听起来心情也好。 “嗯！过年好！” 张海东拿着电话，走到了卫生间开始洗漱：“你怎么样？不是说过了年就走吗？准备哪天走？” 他将牙膏挤在了牙刷上。 “明天就走！初五就都开工，只能买的到初三之前的票。我们四个人，坐着高铁去西北！东哥，你可要祝福我呀！” “嗯……祝福你……幸福快乐……” 张海东刷着牙，嘟囔着说道。 杜菁带着女儿去看父母了。 父亲对自己还是有敌意的，只有等自己彻底变好之后，才能正常的回归家庭吧。 努力！ 张海东穿着新衣服出了门。 新年喜庆中，他一路坐车来到了白有容家。 当见到白有容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仿若是回到了青春时代一般，白有容穿着一身李宁的白色运动装，英姿飒爽，正笑容灿烂的看着自己。 第175章：凯迪拉克追高铁 “哦……” 张海东终于是回过神来，走进了屋子。 屋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改变。 不过白有容相比起上次来，更加的英姿飒爽。 似乎她将青春时代的自己全部都找回来了。 张海东坐下说道：“新年快乐！有容！新气象不错呀！我好像看到了高中时代的你一样。” “是么！梦回十二年前了？” 白有容甩了一下头发，给张海东倒了一杯果汁，然后放在了面前。 “我跟高中时代一样，那不是好事么！怎么，东哥，你不喜欢高中时代的我？” 白有容有些调皮的问道。 “哪里有！那会儿的你就是天使！我只是非常感慨，看到了你重回青春的样子。” 张海东笑着说道。 看起来白有容似乎走出来了。 是啊，新年新气象，振作起来才是最好的。 他说完，拿出了杜菁给自己的那个大红包递了过去：“这是我欠你的那五千块钱，正好还给你。还有五百，是给孩子的红包。” “你还多给五百，你可真是……” 白有容说着，就要往出拿。 张海东赶忙摁住了她：“别这样！我给孩子的压岁钱，你替孩子存着就好！太见外了咱们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好吧……” 白有容这才停下了手。 “对了，东哥，你看我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朝气？” 白有容又问道。 “有！简直是朝气十足！” 张海东评价道。 “对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准备出去工作？还是……” “我呀！嘿嘿！我就是要让自己振作起来。走出之前的影子。” 说完，白有容拿着一个车钥匙晃到：“你看，东哥，我首付十万买了一辆凯迪拉克。这样我就有时间带着孩子出去兜风了。这些年也没有怎么照顾朋友圈，正好多出去维护一下自己交际圈嘛！” “压力会不会有点大……” 张海东搓了搓手。 “没事啊，反正我回过家了。我爸妈也原谅我了。到时候我想让老人看着孩子，我自己出去上个班。我十年都没有接触社会了，总得有些奋斗的念想和压力不是？” 白有容认真的说道。 “嗯……倒是有道理……” 张海东点了点头：“那你到时候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帮的，一定能帮你。” “行！我就知道东哥最好了！对了，东哥，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 “有什么事尽管说。咱又不是外人。” 张海东笑着道。 “刘山……他最近怎么样了……” 白有容说着，眼神中飘过一丝不容易察觉的不安。 嗯？ 就是这一丝的躲闪和不安，被张海东捕捉到了。 他顿时就是一怔。 还在想着刘山…… 张海东顿时想起了之前杜菁对自己说过的话： “白有容重新将回忆拾起，说明她心里想的还是刘山。” “在她的精神世界里，用那个爱她的刘山来麻醉自己。从而得到暂时的解脱。” “睡不着的时候我把聊天记录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觉你好像又爱了我一遍。” 背后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杜菁不会骗自己。 女人最了解女人。 白有容将自己打扮成高中时代的样子，就是心里还在对刘山念念不忘！ 只是她下意识的让自己装做了刀枪不入的样子。 …… 想到这里，张海东内心深处没由来的一阵叹息。 还是没走过这一关。 不过买车了，或许能慢慢的走出来吧！ 当然，张海东不知道自己劝白有容的那天露了馅。 也不知道杜小引在场。 更不知道在那天……白有容心中做出的决定…… “东哥……不方便吗？” 白有容看张海东长时间不说话，开口问道。 “你俩还是哥们……我们已经离婚了……就不太方便多做纠缠了……所以问问你……” “当然，就是简单的问问而已……” 白有容低声道。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 他觉得应该告诉白有容实话。 让她死心，让她彻底的放开，面对新的生活。 于是他说道：“刘山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明天的高铁，和那个女人一起回老家结婚。可能是到了年龄吧，速度还是比较快的。有容，你忘了他吧……” 砰！ 白有容只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击碎了。 她的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忘了他吧……这样子，你不也难受么……” 张海东继续说道。 “没事，东哥。我就是问问。祝他幸福，他幸福就好。” 白有容抹着眼泪说道。 张海东低下了头。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中。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他终于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生活。有事就喊我……” “我开车去送送你吧，东哥。” 白有容连忙起身道。 “不用不用。好好在家里看孩子就行。我晃悠着就回去了。” 张海东说着走出了门。 …… 白有容静静的看着婴儿车里的孩子，一会笑了，一会又哭了。 孩子在沉睡中，并不知道母亲此时的表情。 踌躇了许久，她终于是掏出了手机，轻轻的拨通了通讯录上面那个老公。 “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了刘山冰冷的声音。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你要去……结婚了吗……” 白有容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道。 “是。东哥去还钱告诉你的？” “嗯……” 白有容哽咽着嗯道。 “咱们已经离婚了，以后各自安好就行。孩子的抚养费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有空我可以回去看看孩子。至于咱俩，就不要再联系了吧……对你，对我都不好。” 刘山说道。 冰冷的话让白有容身上又是一抖。 她拿着手机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问道：“那你……很爱她吗……这么短的时间……会爱上一个人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不爱她能结婚吗？ 白有容，咱俩都离婚了！ 你别再想着过去了！ 碰上对的人，就像是干柴烈火一般，瞬间就能熊熊燃烧的！ 你知道吗？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再打电话了！我在准备结婚用的东西和明天的行程！” 刘山说完，挂掉了电话。 …… 漆黑的夜。 白有容静静的摇着婴儿车坐在了客厅里。 爱情真的可以这么快吗？ 当年的刘山，不是苦苦追求了自己两个学期才在一起的？ 爱情不是要慎重选择吗？ 分手之后这么绝决吗？ 十几年啊！ 窗外寒风呼啸，似乎要吞噬整个世界。 没有人知道，在这座城市里，黑暗的客厅中坐着一个伤心的人……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白有容都没有睡觉。 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她心里下定了决心。 给孩子穿戴好之后，她便开着车将孩子送到了哥哥那里。 “你这么早怎么了？” 睡眼惺松的白有杰问道。 上次开车带着白有容去找张海东，就是他。 “哥，我有点事，孩子你帮我看一下。” 说完，白有容急匆匆的下了楼。 “老婆，给孩子来换个尿布！我再睡一会！” 白有杰喊道。 …… 坐在车上，白有容颤抖的拨通了刘山的电话。 “你又怎么了？你是不是疯了？” 刘山有些不耐烦。 “你已经到高铁站了吗……我能……送送你吗……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白有容激动的说道。 “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我再过半个小时就要走了！没空说那么多！” “你几点的车……” “不会看表吗！现在是七点半！八点出发！” 刘山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开着车！是凯迪拉克！特别快！你等我！一定等我！” 白有容着急的说道。 “行！g886次高铁！你的凯迪拉克能追得上高铁我就听你说几句话！” 说完，刘山挂掉了电话。 …… 白有容着急的发动了汽车，朝着高铁站狂奔而去。 十五公里！ 她看着表上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踩着油门！ 只可惜路上车很多，导致延误了大量的时间！ 当时间来到八点的时候，她的车终于来到了津门高铁站！ 只可惜，远远的广播里就能听得到：开往湿肃的g886次列车已经停止检票！ 进不去了！ 两道热泪再次流了下来。 白有容悲伤上头，再次上了凯迪拉克！ 上次杜小引来，看着杜小引奋不顾身的爱情，她就做了一个决定！ 自己的爱情也要奋不顾身！ 哪怕是飞蛾扑火，总有一个结果，不是吗！ 真正的爱情从来都是飞蛾扑火的！ 自己爱了刘山十几年！ 刘山还是孩子的爹！ 高铁开向哪里，她就追向哪里！ 车内张信哲的《信仰》缓缓的响了起来：“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 此时的刘山，刚刚放好了行李，和小胖，黄文莹还有她母亲坐在了一起。 高铁缓缓的开动，四个人聊了起来。 …… 白有容看着疾驰的高铁，脸上全都是泪水。 脚下不由的重重的踩中了油门。 100…… 140…… 180…… 210…… 车速随着油门不断的加快，紧紧得追着高铁！ 而此时，高铁上终于有人发现了窗外疾驰的凯迪拉克！ “快看哪！有一辆凯迪拉克正在追高铁！” 有人喊道。 “哇！太疯狂了吧！” “那么快！会出事啊！” “录下来！传到抖音！” 车上的人纷纷看着公路上狂奔的凯迪拉克。 …… 在车里的白有容，已经被泪水遮住了双眼。 她只有一个信念：开着凯迪拉克，追上高铁！ 她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车速已经失控！ 远远的一个三三路口，失控的凯迪拉克撞向了旁边的护栏。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第176章：深情的人挫骨扬灰 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声响彻了医院。 几个护士推着手术车飞一般的朝着手术室走去！ 上面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快！伤者严重车祸，大出血！心率已经微弱！立马安排手术！” “伤者血型为o型，出血严重！立马从血库调配8000cc的o型血，其余血液随时等待调配！” 很快，手术台上的医生们便忙活了起来。 “伤者胸腔粉碎性骨折……” “伤者肝，脾均破裂，内脏受损严重……” “输血！两瓶血一起输！” 主治医生焦急的吼到。 手忙脚乱的手术中，仪器“啵啵啵”的发出了急促的叫声。 呼吸机已经感受不到伤者的呼吸，这是警示的声音！ 而心率仪器上，那道跳动的绿色生命线也正在缓缓的放平。 “伤者生命体征已经不明显！上电击！强力复苏心脏！” “砰！” “砰！” “砰！” 电击声不断地响起。 随着心率仪器上那道绿色的生命线成了一道直线。 所有的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们站在手术台面前，深深的举了一个躬。 手术台上…… 一只带血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 倩倩小手里拿着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正美滋滋的坐在杜菁怀里看着前天的春晚回放。 虽然春晚在大人眼里看来是无聊，不过在孩子眼里，确是十分有趣。 张海东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嗑着瓜子，享受着这一家人的温馨。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东东……你快来津门第一医院……有容姐她出事了……” 电话那头，是杜小引熟悉的声音。 “你说什么？” 张海东音调拔高了三分。 “你快来津门第一医院……有容姐出车祸了……可能不行了……你快来……我好害怕……东东……” 杜小引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能听得出来，她几乎要崩溃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啊……” 张海东下意识的说道。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今天白有容干嘛去了？ “我今天给有容姐打电话想给她拜个年……是交警接的电话……你快过来啊……东东……我好害怕……” 杜小引跺着脚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道。 很明显，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好！你别哭！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张海东将手中的瓜子一扔，赶忙起身开始穿衣服。 “怎么了？” 杜菁看他着急的样子，赶忙问道。 “白有容好像出车祸了！快，家里那三万块钱在哪里，拿给我两万！我现在就去医院！” 张海东着急的说道。 “有容出车祸了？” 杜菁一听，赶忙将女儿放在一边，进卧室拿出了家里留着的那三万块钱一把塞给了张海东：“都拿上，车祸用的钱可能比较多！ 有容很可怜，这些年一直全职操持着家，也没个工作啥的。 你不是说她刚贷款买了一辆凯迪拉克吗？ 哪里还有钱做手术！ 救人要紧！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记得喊我！ 有容当年为了嫁给刘山，跟家里搞得关系一般。 张姐那个小店初七才开门，我能过去照顾她几天。” 杜菁认真的说道。 “好！” 张海东将钱装好，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下楼之后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坐在出租车上，他整个人思绪狂飞。 不应该啊！ 按道理来说，刚刚买了一辆新车，肯定会慢点开，生怕自己的新车被刮花了，擦坏了。 怎么会出车祸呢？ 难道是…… 像那个玛莎拉蒂车主一样，醉驾撞人导致的？ 白有容被撞了？ 老天爷！ 她刚买了车，马上就可以重新融入社会，走出阴影了，你可千万要保佑她啊！ 张海东脑海中乱成了一团麻，不断地朝着司机催促道：“师傅，开的稍微快一点！我有急事！” “兄弟啊！我已经超了很多车了！不能因为赚你二十块钱，就被罚款扣分吧！” 司机说道。 时间在焦急中似乎过的无比漫长。 好不容易挨到了医院，张海东付了钱，便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冲到三楼，远远的在手术室门口，便看到了满脸泪痕，手足无措的杜小引。 看到张海东来了，杜小引直接便冲了过来，一头撞进了张海东怀里哭着道：“东东……我好害怕……” “别哭！你有容姐怎么样？出来了吗？” 张海东问道。 “还没有……在手术室里……医生说很严重……希望不大……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杜小引哭着说道。 正在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医生们走了出来。 一个中年男人瞬间便冲了上去，然后抓着医生道：“医生，我妹妹她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来？” 而杜小引，也拉着张海东走了过来。 “这是有容姐她哥，有杰哥。” 医生缓缓地垂下头，然后轻声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 白有容…… 没了…… 霎那间，张海东脑海中一片空白。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 说没就没了…… 而白有杰先是一怔，随后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昨天她还给我拜年了啊！” 说到这里，他猛然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医生的腿道：“医生！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啊！ 她今年才刚刚才三十岁啊！ 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 她孩子才一岁，还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呢！ 我就这么一个一奶同胞！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再救救我妹妹！ 一定还有希望的！ 我有存款，我有房子，我有车……我统统都可以抵押给你们…… 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吧！” 白有杰一刹那间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医生们磕起了头。 “你别这样！伤者车祸严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请你节哀顺变……” 几个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将地上的白有杰扶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经常会在手术室门口发生。 他们是医生…… 不是神仙…… 只能尽人事…… 听天命…… 杜小引趴在张海东怀里，痛哭出声。 泪水瞬间湿透了张海东的衣衫。 看到出了结果的交警等了一会，终于是走了过来，他先开口道：“请你们节哀顺变！” 然后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亮在了众人面前：“你们是白有容的家属吧！ 伤者白有容在限速六十公里的公路上超速百分之三百，似乎正在追一辆高铁！ 她要负此次事故的全部责任。 我们要调查一下事故原因，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会去追高铁吗？高铁上有什么重要的人？” 交警说完，轻轻的打开了手机。 抖音津门今日热门。 《惊！凯迪拉克追高铁！》 惹人眼球的标题之下，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追着高铁末路狂奔！ 十几秒之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那不正是白有容的凯迪拉克！ 高铁上有什么重要的人？ 张海东从空白中猛然间惊醒！ 刘山！ 刘山是今天的高铁，坐着高铁去西北结婚！ 凯迪拉克追高铁！ 白有容在追刘山？ 一时间，张海东脸色煞白。 “东东，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知道有容姐在追谁？” 看着脸色大变的张海东，杜小引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问道。 “东东？” 白有杰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把便冲过来抓住了张海东的衣领：“你就是刘山和白有容的好朋友张海东？” “嗯……” 张海东轻轻的点点头。 “有容告诉我，刘山出轨了，又找了一个女人！但是她不让我去找刘山！说是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处理！ 今天早上，她突然把孩子放在我那里，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些年我妹妹尽职尽责的做一个全职妇女，照顾着整个家！她没有在外面胡搞乱搞！ 能让她发疯的，只有刘山一个人！ 你告诉我，高铁上坐着的，是不是刘山！ 是不是那个负心汉！” 白有杰通红着双眼，急切的看着张海东叫道。 张海东很难受……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王八蛋！王八蛋啊！” 白有杰顿时怒吼了出来！ “你告诉我，刘山那个王八蛋坐着高铁去干嘛？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你告诉我！” 白有杰继续问道。 张海东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你告诉我！你说话呀！你不仅仅是刘山的朋友，你也是我妹妹的朋友！你就忍心看着她这样不明不白死去！到底是为什么呀！” 白有杰几乎要崩溃了。 “先生，既然您是朋友，有什么原因，您一定要提前说出来。这是对逝者的安慰，也是对家属的交待。” 交警在一旁说道。 “说呀……” 杜小引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张海东。 动了动嘴，张海东终于缓慢的说道：“刘山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今天坐着高铁，就是去那个女人老家结婚……” 越到后面，他的声音越低。 “你说什么！结婚！” 白有杰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刚离婚就结婚！王八蛋！我跟那个渣男不死不休！” 他气血上头，鼻血都流出来了！ 愤怒之下，拿起手中的电话便给刘山拨了过去！ 而此时，杜小引脸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薄情的人风生水起！深情的人挫骨扬灰！ 东东！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 杜小引嚎啕大哭。 第177章：我不在这里 看着嚎啕大哭的杜小引，张海东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哪怕是心境已经更进一步的他，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变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身边熟悉的人离开…… 空洞感溢满了全身。 无数的情绪错综复杂的交杂在了一起，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甚至在错综交杂的情绪中，还带着一丝丝未知的恐惧…… 那是对身边人离开患得患失的恐惧…… …… 没几分钟，白有杰那边便重重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摔了一个稀巴烂！ “你他妈的挂什么！是男人吗！” 整个三楼都能听得到他绝望的怒吼声。 杜小引还在怀里痛哭，而张海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山打来的电话。 张海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东哥，白有容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从昨天到今天疯狂的给我打电话，现在他哥又给我打电话劈头盖脸的就骂我！ 说是她出事了！ 白有容出什么事了？ 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放过彼此，有那么难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山抱怨的声音。 “我都懒得跟她哥聊天！” 刘山又补充道。 张海东咬了咬牙，最终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有容她……出车祸了……” “出车祸了？” 刘山先是一惊，随后接着道：“我都来西北了！马上都要和黄文莹结婚了！ 她大过年的开着车干嘛呢！ 出了事不赶紧去医院治疗？ 是不是买了车没钱了？ 这锅都能甩到我头上？我真的是……” 刘山似乎有数不尽的怨气。 张海东理解。 毕竟要结婚了，可能刘山现在正在忙，怎么会有闲工夫来处理这些事情呢？ 肯定会觉得麻烦了。 只是…… “你去看今天的抖音津门热门，凯迪拉克追高铁。 有容她……死了……” 张海东压抑着情绪，哽咽的回答道。 “什么！” 刘山的调子顿时拔高了几分。 “东哥……你说的事真的还是……” 刘山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起来。 面对熟悉的人突然离去，没有人能够一直从容淡定。 “是真的……” 张海东沉声道。 电话里沉默了下来。 许久，刘山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过来：“我只是那么置气的随口一说……” 没等他说完，张海东就挂掉了电话。 人都没了，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听刘山的忏悔。 他并不知道，他漏掉了最终重要的话…… 那或许是白有容的死因……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白有杰拼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红着眼睛愤怒的吼到。 妹妹的离去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他的精神几乎在一瞬间彻底崩溃，不能自制。 “你要冷静一些！” 处理事故的交警走了上去，他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白有杰后背上：“我基本听明白了。是一场感情纠纷。你妹妹放不下那个人，去追他了！ 可是你明白吗？你现在去杀了他，有什么用？ 违反国法，判一个死刑？ 让公安局作为典型去教育别人？ 被钉在激情犯罪的耻辱柱上？ 在黄泉之下你妹妹见了你会怎么想？ 她连累了你？ 这件事法律上人家就是无责，你明白吗？ 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人走了就是人走了。 看开一些，好好处理事故。把情绪稳定下来。千万不要做违法国家法律的事情！” 他试着安慰道。 在各种交通事故中，他同样见过很多情绪崩溃的家属。 安抚家属的情绪，从源头上消除他们的激情犯罪意图，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白有杰抬起了头，那张脸上满是泪痕：“呵呵！感情纠纷！呵呵！” 他满脸是泪的惨笑出了声！ …… “人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还是要振作起来，向前看的。病人的伤口我们已经缝合好了，一会就会直接进太平间，冰冻几天再拉走。我们还要走程序，为您出具死亡证明。你需要签一下字。” 医生小声说着，轻轻的将一份告知书放在了白有杰面前。 痛苦的白有杰红着眼睛盯着那份告知书。 许久，他终于是颤抖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浑身发抖，然后缓缓的抬起头问道：“一会出来……我能看看我妹妹吗……” “能……”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轻轻的叹了口气。 …… 手术床被推了出来，一块白布盖在了上面。 白有杰浑身颤抖的掀开了那块白布，整个人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而杜小引看到白有杰掀起那块白布，更加恐惧的抱紧了张海东。 她的脸紧紧的贴在张海东的胸口上，浑身发抖的说道：“东东……我怕……” “不怕……” 张海东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尽最大的努力给予她一些安全感。 白有容雪白的运动装上站满了鲜血，双眼紧闭，再也无法出声。 一只带血的手，无力的放在胸前。 …… 她不是偏执，更不是疯狂。 只是她十几年来的感情突然间没有了寄托，慌张的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一分手，就被打成了陌生人。 无法做恋人…… 无法做知己…… 无法做朋友…… 可她又偏偏舍不得陌生。 离不开…… 放不下…… 忘不了…… 这十几年深入骨髓的感情应该寄托在哪里！ 张海东也不知道。 如果我们不老该有多好！ 如果我们一往当初的纯情该有多好！ 恍然间，时光似乎回到了十二年前。白有容穿着一身雪白的李宁运动装，正站在操场的讲台上大声的为大家朗读着托尔斯泰的诗：《我不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 请不要为我哭泣。 我是那向往蓝天的小鸟， 在天空中自由的嬉戏。 我不在这里， 请不要为我哭泣。 我是那千千万万扬起的风， 在你身边的每一寸空气中自由的呼吸……” 曾经那只自由的精灵鸟已经不在了！ 世间八万字，唯有情字最杀人！ 不是么！ 啊！ …… …… 第178章：杜菁的第六感 一直在医院呆到天黑的时候，张海东终于将悲痛无比的白有杰送回了家。 他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 步履蹒跚。 三十多岁的人仿佛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一般。 而杜小引似乎被吓坏了，一直紧紧地抱着他，趴在他怀里。 身上不住的在颤抖。 “东东……我好害怕……” 杜小引颤抖着低声说道。 她的眼睛早已经哭的肿成了桃子，眼神里满满的全都是畏惧。 脸上的泪痕将淡淡的妆容冲成了道道沟壑，却也不管。 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就那样静静的趴在张海东怀里。 寻找着最后的避风港。 可怜的叫人心疼…… 可怜的叫人心碎…… 张海东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我还在。” “师傅，再去天峰国际新城。” “好。” 出租车师傅朝着天峰国际新城奔去。 一直抱着杜小引上了楼，这才轻轻的摁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九妹。 “哎呦……你又来了……” 刚打了一个招呼，九妹便发现了不对：“小引这是怎么了？怎么梨花带雨的？你欺负小引了？” “不是那个……你先让我进去。” 张海东抱着杜小引进了她的卧室。 “今天我们认识的一个朋友死了……所以……小引她有些害怕。” 将杜小引放在床上之后，张海东轻声对九妹说道。 “啊？” 九妹先是一惊，随后才恍然大悟道：“难怪小引打了一个电话就跑出去了。她应该是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被吓坏了。” 九妹说完，走到客厅外面倒了一杯热水进来：“你先喂她喝点热水，缓和一下情绪。” 张海东点点头接过热水，轻轻的送到了杜小引嘴边。 “来，喝一口。整整一天了，泪都叫你流干了。” 杜小引轻轻的抬起头：“东东……我怕……” 楚楚可怜的眼神差点将张海东融化在一片温柔海中。 “别怕，乖。来喝水。” 张海东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 杜小引这才张开嘴，轻轻的喝了口水。 等到给杜小引喝完水之后，张海东这才将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他扭头看了看外面星辰闪耀的夜空，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来一看，这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杜菁和女儿应该在家里等着自己吧。 想到这里，他这才轻轻的拍了拍杜小引的后背道：“乖，你先躺下休息一会。睡醒了，就没事了。我要回去了，已经很晚了。” “不要！” 杜小引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两只手紧紧的搂住了张海东的脖子哀求道：“你别走！东东！ 你走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留下来！ 今晚留下来陪陪我！” 杜小引满是泪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张海东说道。 今晚留下来？ 张海东咬了咬嘴唇。 杜小引今天确实是六神无主。 对于一个社会经验极少，未经打击的女孩来说，相当严重。 自己应该留下来陪着她过夜的。 只是…… 杜菁和女儿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自己不回去，杜菁很少睡觉的。 怎么可能留在这里过夜？ 他低下了头。 许久，才缓缓的说道：“我不行。我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我不能在外面过夜，她会担心的。你安心的躺着休息就好，可以让九妹陪着你……” “不要！” 杜小引搂的更紧了。 她似乎生怕张海东跑掉。 她的脸几乎贴到了张海东脸上，张海东能感受的到那温热的鼻息。 宛若微风拂面一般。 “你就陪我一晚上，真的，东东，我好害怕……” “对不起……” 张海东下意识的避开了杜小引那哀求的眼神。 那是能让一个男人不忍拒绝的眼神。 他怕杜小引再哀求，他会忍不住的留下来。 “十二点！那你陪我到十二点好不好！” 杜小引放低了要求。仍然是紧紧的搂着张海东的脖子。 “……” “好……” 张海东终于点了点头。 杜小引终于是安下心来，再次静静的趴在了张海东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呆在杜小引的卧室里，寂静的房间只能听得到彼此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小引忽然间开口道：“东东，你说……在爱情里忘不了另一个人。 到底是忘不了他那个人？ 还是忘不了他给过最温暖的感受？ 还是因为他曾经出现在自己最爱的时光里？” 杜小引抬起头。清澈的眼神看着张海东。 张海东怔住了。 三者似乎都有…… 似乎三者都不是…… 这…… 应该怎么回答…… 在脑海里苦苦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他只能低下眼皮道：“我也不知道……” 杜小引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次沉寂了下来，静静的趴在了张海东怀里。 就这样一直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张海东终于起身。 “你好好休息吧。我真的要回家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我看到就回复。” 他轻声说道。 杜小引紧紧的抓着张海东的手，似乎一刻也不想松开。 只是…… 因为自己退了一步…… 没有再留下他的理由。 …… 午夜的寒风呼啸着。 即便如此，也没有白有容的离去给张海东更加的寒冷。 出租车上的暖风都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他坐在出租车上一言不发，紧紧的抱着自己。 直到他披着寒风进门的时候，杜菁一下子便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老公！有容她怎么样？谁在照顾？” 杜菁着急的问道。 看着杜菁熬夜等自己那通红的眼睛，张海东没有来的心中一暖。 随后他眼皮低了下来，低声道：“她……走了……” “你说什么？” 杜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海东。 “进里屋。不要把女儿吵醒了。” 张海东指了指在小床上甜甜睡着的女儿。 …… “有容她抢救不及时……走了……” 张海东低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杜菁难受的看着张海东，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因为……” 顿了顿，张海东这才接着道：“因为刘山坐着高铁去西北……白有容去追高铁……结果……就出了车祸……” 他低声说完。 凯迪拉克追高铁？ 高铁是什么速度啊！ 她怎么这么傻！ 杜菁先是一怔，随后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直都知道她放不下，只是不知道，她的执念竟然这么深……” 说着，她便轻轻的扑到了张海东怀里。 猛然间觉得不对…… 她抬起头，发现张海东胸口的衣服早已经被湿透。 上面还留着淡淡的香味。 “这是……” 不知道为什么，杜菁的眼皮猛的就是一跳。 似乎第六感刹在那间撞了自己一下。 “这是白有容妈妈趴在我胸口哭的时候流下的泪水。我安慰了老人家许久。” 张海东下意识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有杜小引的痕迹，张海东就会下意识的避开杜菁。 甚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谎话。 可能…… 可能是想保护这个小小的家吧…… 毕竟，自己四年前在杜菁心中留下了一根刺，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现在避免让她知道这些，不至于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曾经的伤疤撕裂…… 自己和杜小引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不是吗？ 张海东下意识的安慰自己道。 “哦……” 杜菁这才安下心来。 她赶忙关心的说道：“那你还不快把这衣服脱了。老公，这天气，外面的寒风吹着湿漉漉的衣服，得多冷呀！” “好！” 看着心疼自己的杜菁，张海东心中又是一暖。 他脱掉了外套，洗漱一番之后，便躺进了被窝里。 杜菁红着眼眶，轻轻的朝着他靠了过来。 “老公……你说，刘山对你很讲义气，为什么对有容那么绝情？” 她靠在张海东怀里轻声问道。 “可能……” “可能是他真的累了吧……” 张海东理解刘山的累，那是被柴米油盐彻底将热情消磨干净之后的苦闷。 可能是束缚的太紧…… 也可能是迫不及待的想呼吸自由的空气…… “那即便是这样！十几年的情分就这么决绝？ 哪怕是动物园的饲养员，时间长了，那些猛兽也会有感情吧！ 还有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杜菁滚滚热泪流在了张海东的胸口。 然后落下来，打湿了床单。 “这……” 张海东一时间怔住了。 许久之后，他这才缓缓地说道：“让刘山自己处理吧……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自己处理？他能怎么处理？ 在西北结婚连夜跑回来吗？ 还是顶住压力，直接将孩子接到新的家庭去生活？ 黄文莹和她妈妈哪怕人品再好，能有有容的亲人对那个孩子好吗？ 你仔细想想？” 杜菁哭着说道。 …… 张海东再次怔住了。 他没有想到，女人的心思竟然这般细腻。 应该是所有女人的心思都这么细腻吧！ 自己的妈妈也是一样的。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会包容自己，呵护自己。 哪怕是离家几年，护在自己身前的――还是妈妈。 可能是女人十月怀胎呱呱落地的感受先天就与男人同。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比男人更加强烈。 所以她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优先考虑的，都是孩子。 就如同自己刚刚重生那般。 杜菁可以包容自己酗酒…… 可以包容自己赌博…… 可以包容自己废物…… 甚至还可以包容自己出轨…… 唯独在孩子的问题上，她寸步不让。 …… 张海东沉默了下来。 无法回答。 杜菁抱着他哭了许久。 似乎是白有容的离去让她失去了仅有的安全感，又似乎是第六感的敏感让她感受到了浓烈的危机，她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像是无法控制自己一般。 哭了许久，杜菁这才哭着又说道：“她就是爱的太卑微。明明连自己的快乐都给不了，却还要忍者负面的情绪去讨好刘山。 刘山还不领情！ 一分手，便被打成了陌生人。 十几年的感情寄托不知道该去哪里安放。 进一步没了资格…… 退一步又舍不得…… 就连吃个醋，都名不正言不顺！” 杜菁说着，似乎是对白有容的处境产生了共情。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流。 张海东闭上了眼睛。 是啊！ 白有容就是太没出息， 连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都放不下！ 既然她装作刀枪不入的样子， 那就要做好万箭穿心的准备！ 丘比特射出的是箭，不是玫瑰！ 所以会受伤！ 杜菁第六感带来的危机在悲伤中愈发强烈。 她生怕自己某一天像是白有容失去刘山一样，失去张海东…… 她迫切的希望，张海东能给她一个承诺。 哪怕是小小的承诺。 她满脸是泪，哽咽抬起头问道：“老公，我不希望变成有容那个样子。 爱是种责任，我希望能和你一直走下去！ 我不是得不到更好的，不是对别人动不了心…… 只是因为我心里有了你…… 我不想再碰到更好的，也不想再对别人动心。 咱俩一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老公？” “……” “好……” 张海东低声说道。 他不敢大声说，他没有那个底气。 他怕自己某一天真的做不到…… 听到这话，杜菁满是泪水的脸这才露出了一点点笑容：“这可是你承诺的！不许反悔！ 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所以，如果你那天不爱我了。我一眼便知道！” 那泪水里带着认真执着的目光，张海东看的怔住了。 他轻轻的别过了头。 似乎是不敢直视杜菁的眼神。 脑海里挣扎了好久，这才低着头说道：“我以前还犯过错……” 他想说自己以后万一犯错怎么办？ 可是面对杜菁那真挚专情的眼神，他始终无法说出口。 “你都答应了我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的！老公！那以后肯定没问题啦！ 至于以前…… 就凭我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所以别人，就只能是你犯下的错！” 杜菁满脸是泪的傻笑着说道。 …… 张海东愧疚的无言。 …… 夜幕笼罩了整座城市。 张海东怀里是杜菁轻轻的鼾声。 他盯着黑夜中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的问道：“男人的承诺真的靠谱吗？ 《男人三十如狼》那个作者答应的三更都变成一更了。 …… 呼！ …… 第二天是少有的，阳光明媚的一天。 张海东睡了一个足足的懒觉之后，这才美滋滋的吃了杜菁做下的早餐。 衣服杜菁已经洗掉了。 正当他懒洋洋的洗漱完准备沙发上继续躺一会儿之后，杜小引的电话打了过来。 接起来，九妹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张海东！你快过来！小引因为伤心过度住院了！就在津门第一医院！” “好！我马上到！” 第179章：中央空调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 看到匆忙穿衣服的张海东，杜菁关心的问道。 “白有容她们家那边……” 张海东模糊的回答了一下。 “那你赶紧去吧。要不要带钱，老公……” “不用。” 张海东出了门。 …… 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九妹正坐在病床前陪着杜小引。 杜小引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憔悴无比。 左手上还挂着点滴。 当她看到张海东进来的时候，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轻轻的喊出了声：“东东……” “我来了！” 张海东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轻轻的坐到了病床前。 看着杜小引这憔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没由来的就是一阵心痛。 自己昨晚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明明知道她很害怕啊！ “她昨晚一晚上都没睡，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搞得我也没睡。” 九妹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她也顶着两只熊猫眼。 就好像996加班到凌晨的程序员一样。 看来昨晚熬的不轻。 “我好害怕……东东……我一闭上眼……全都是有容姐的影子……” 杜小引红着眼眶缓缓的说道。 从杜小引在电话里六神无主开始，张海东就自动忽略掉了她和白有容的关系。 没有去好奇她为什么会认识白有容。 除了心疼…… 压根没有想过任何可能…… “别怕，你有容姐是个善良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哪怕是去了天堂，也不会吓你的。” 张海东轻声安慰道。 “嗯……” 杜小引轻轻的嗯了一声。 然后她伸出没有打点滴的右手，轻轻的抓住了张海东的手。 “你今天能不能在医院陪陪我……” 她又接着问道。 “能！” 张海东肯定的点点头。 这次，他没有拒绝。 不能看着杜小引这样憔悴下去了。 哪怕是朋友，也应该陪陪她吧！ “小引这是怎么回事？” 他扭头朝着九妹问道。 “惊吓加伤心过度，导致的神经衰弱和低烧。你看那药，葡萄糖和镇定药。主要是情绪能稳定下来就行。没啥大毛病！” 九妹指了指上面挂着的药瓶子。 “那就好。” 听到杜小引只是因为情绪过度悲伤才导致的身体问题，张海东终于放下心来。 没有理由拒绝陪她一天的。 自己今天在医院陪她一天，应该就能好很多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轻声对九妹道：“那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她就行。你辛苦啦。” “啧啧啧！这是搞到一起了？” 九妹鄙视的说道。 “没……我就是……” “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杜小引巴不得现在就跟你进一个被窝呢！狗男女！我走了！” 九妹说着，起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九妹爱开玩笑，你别在意。” 杜小引轻声说道。 “没事，我了解她是什么人。” 张海东笑了笑。 他压根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嗯。” 杜小引这才点头笑了笑。 看着她那干裂的嘴唇，张海东赶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来，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将水喂了过去。 杜小引乖乖的喝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喝了大半杯，张海东才将水放了回去。 “你要饿了就喊我。除了油腻辛辣的，咱想吃什么吃什么。” “噗！你以前就是这么暖……” 杜小引低声说道。 “啊？想吃什么？” 张海东没听清楚。 “没什么……” 杜小引先是一慌，随后很快镇定下来：“东东，我有点担心你。有容姐这么一走，你也会悲伤吧！我担心你万一也会有什么问题……” 杜小引轻声说道。 “我确实很难过。不过我是男孩子，能抗得住的，没事。不用担心。” 张海东说道。 “哪有那么轻松啊！越是压制悲伤，就会越悲伤。东东……要不你检查一下吧……防患于未然……” 杜小引又说道。 “啊？检查？太夸张了吧！” 张海东有点惊讶。 随后赶忙摆摆手：“我真的没事。男人连这点痛都扛不住，还怎么做男人？你说是不是？”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胡说！你看你，也顶着两只熊猫眼。我都已经这样了，需要你陪着我，万一你也再有点事，我该怎么办！” 杜小引说着，眼泪就要流出来。 “哎！别哭啊！我真的没什么事啊……” 张海东害怕她哭。 “那你还不检查！我好害怕！” 杜小引接着道。 看来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也是。 一个没经历过这般打击的女孩，怎么能不害怕呢？ 她在害怕的时候，自然会想要拼命的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是在保护自己。 何况自己是来陪着她的，难道还能让她继续伤心？ 想到这里，张海东这才点点头道：“别怕，那我去检查。我应该检查什么？” “检查神经和情绪啊！我刚好认识的李叔叔就在这里上班，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叫过来。他会告诉你应该检查什么。” 杜小引说着，用右手点开了手机，轻轻的拨了出去。 “喂，李叔叔！我朋友现在在我病房里，我想让你帮他也检查一下。” …… 不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这就是我朋友。” 杜小引指了指张海东。 “你好，我是神经科主治医生李佩山。” 李佩山伸出了手。 “哦……李医生好……我叫张海东……” 张海东赶忙伸出手握了握手，这才接着问道：“我大概需要检查一些什么项目……” “简单的几样。脑部ct，核磁共振和一份心理调查。” 李佩山说道。 “啊？脑部ct？核磁共振？” 张海东张大了嘴巴。 …… “没错。做脑部ct，就是担心你在伤心过度的情况下神经紧绷，一旦再出现突发性事件，就会导致你间歇性的失忆 这种神经性的挫伤，是永久挫伤。 在年纪大的时候会造成老年痴呆。 核磁共振就是为了检查你的身体机能，和小引一样，在情绪极度悲伤的情况下，神经会影响心脏的供血。 从而导致身体衰弱，全身的免疫机能下降。 至于心理调查，就是为了检测你的心理情况，防止你悲伤过度，处于精神失控的状态。” 李佩山站在原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原来是这样！ 医生这么一说，张海东觉得很有道理。 不愧是杜小引的人，想问题想的这么全面。 想起这是杜小引的关心，他不由的心头又是一暖。 不过身上好像没带多少钱。 当下尴尬的问道：“这一套下来……应该很贵吧……” 他小声说道。 “我早就已经支付了所有的钱。你就跟着李叔叔去吧。” 杜小引轻声道。 “好。” 张海东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受伤的女孩子对自己的关怀。 她就像是一只单纯的小猫米咪一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 检查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杜小引的液体被拔掉了。 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检查完了？” “嗯。” 张海东轻轻的点点头：“你饿了没，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嗯。我想吃辣子鸡。” 杜小引轻声道。 “不能吃油腻和辛辣的。换一个。” “噗！” “那我想吃地三鲜。这个不算油腻吧！” “好！等我出去买！” …… 小店等餐的时候，杜菁的电话打了过来：“老公，你中午要不要回来吃饭？” “你和孩子在家里吃吧。我这边忙不开。晚上一定回去。” 张海东保证道。 杜小引对自己很好，他应该留下来陪一天的。 安抚好情绪再回家。 他不会做越界的事，也不想让杜菁伤心。 说一个善意的谎言是没错的。 “好！老公，今晚大降温。你走的时候没有穿太厚，要是回来的晚，不行的话我带着厚衣服去接你。别着凉感冒了。” 杜菁又关心的问道。 “没事，你在家里等着我就行。” 张海东说完，接过了打包好的地三鲜。 …… 病床前，张海东一口一口的喂着杜小引吃饭。 杜小引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咯咯咯的看着他直笑。 “你笑什么！饭都掉在被子上了！” 张海东说着，将杜小引漏下来的饭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唔……我开心啊！” 杜小引咽下一口饭，笑着说道。 嘴边还挂着几颗饭粒。 “傻瓜！” 张海东轻轻的帮她把嘴角的饭粒刮了下来。 “嗯！我就是大傻瓜！东东，要不你喂我吃一辈子的饭吧！我想咱俩一辈子都这样！” 杜小引傻笑着说道。 “行啊！那你养我！我现在特别累，就想找个富婆把自己给嫁了。到时候吃一辈子软饭。” 张海东调笑着说道。 “我锤死你！” 杜小引粉嫩的小拳头轻轻的锤了上来：“你还想着吃软饭！挫不挫呀你！” 锤了几下，杜小引这才认真的说道：“要不……我养你好了……省的你被别人养走！” 张海东笑了笑没说话。 一勺饭又喂到了嘴边。 …… 傍晚的时候，九妹终于来到了病房。 看着傻笑的杜小引，她故意咳嗽两声，然后朝着张海东道：“中央空调，你可以回去了。晚上我陪着她就行。” 第180章：他有 “好！那我就回去了！” 张海东这才起身。 “东东……” 杜小引抓着不想放手。 “啧啧啧！怎么？还要来一个吻别？” 九妹翘着嘴角说道。 张海东笑了笑，知道她在开玩笑，走了出去。 “你又搞这些！” 病床上的杜小引撅起了小嘴。 “是不是你男朋友对你没有这么好，让你羡慕嫉妒恨啦！” “啧啧！圣诞节在一起那个，我早甩了。姐现在是单身状态。 懂吗？ 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 活脱脱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我又坏了你的好事了是不是？ 奥，感情现在张海东我都说不得了？ 家里有老婆，还要出来暖别人，不能喊一声中央空调？” 九妹说着，故意一脸嫌弃的看着杜小引。 随后坐在了床边。 “你就是故意气我！” “海东他哪里做错了？不就是对我好一点么！你就羡慕嫉妒恨！处处针对人家！他对我暖一点，我不就能好的快一点？”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我看你现在就已经好了。他在这里呆了一天，比给你打一针荷尔蒙都管用。瞧瞧这精神抖擞的！走吧，办个出院手续回家去。” 九妹调笑着说道。 “回家干嘛？我还没好呢！明天他还得再来陪我一天。他陪着我我就好的快。” 杜小引摇了摇头。 “完了！杜小引你没救了！ 我感觉你的荷尔蒙都要溢出来了！ 现在得给你打一针退骚针！ 要不然我害怕这病房里就你们两个人，明天一下忍不住，让张海东把你给车了。 要车也得回家车，那样别人看不到。” 说到这里，九妹挨了一脚，赶忙站了起来：“瞧瞧，腿都分的这么开了，是不是今天就差点被忍住想让张海东车了你？” “对呀，气死你！今天就想让他车了我来着！” 杜小引踢了一脚，故意在九妹面前将两条腿撇开。 “卧槽！你真的没救了！” 九妹吼到。 正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 李佩山走了进来。 “李医生，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杜小引赶忙问道。 “要等明天。脑部ct和核磁共振需要一定时间。明天12点前，我会把结果和分析告诉你。” 李佩山说道。 “好的，那真的谢谢您了。” “没事，医者仁心。” “哦，对了。你没啥大事，今天就可以出院。你只是简单的悲伤过度加上精神衰弱而已。随便输点药睡一觉就好了。而且我看你现在精神状态不错。” 李佩山又说道。 “啊不了，李医生，我再观察一天。要走也是等他明天送我回家。” 杜小引说道。 …… 寒风习习，果然如杜菁说的一样，降温了。 张海东被吹的浑身发抖的回了家。 开门迎接自己的，是杜菁。 女儿也还没有睡，满屋子飘荡着的，都是一股浓浓的香味。 “老公，你回来了！冻坏了吧！我应该给你去送一件厚衣服的！” 杜菁轻轻走上来，自责的说道。 “没事。我打车回来的。就这么一小截路，冻不着的。” 张海东说着，跺了跺脚，抖掉了身上的寒气。 “感冒就不好了！” 杜菁心疼的说道。然后她又接着问道：“怎么样？有容家属那边安慰好了吗？” “呃……就那样吧。这几天我应该还要忙几天。” 张海东模糊的回答道。 “怎么说有容也是咱们的好朋友。多帮一些也是应该的。这几天你要辛苦了，老公。” 说着，她将椅子搬了过来：“我给你熬了一盆鸡汤，喝几口祛一祛身上的寒气。还能补充补充你的体力。” 原来是鸡汤！ 难怪这么香！ 张海东心中一暖，坐了下来。 轻轻的舀了一勺喝进嘴里，香气顿时溢满了整个嘴巴。 太香了！ 应该是先用高压锅压好之后又加料炖了一遍，整个肉都炖烂了，所有的香味都融化在了汤里。 杜菁有心了！ “你跟咱姑娘也过来一起喝啊！我一个人哪里能喝的完！” 张海东说道。 “家里那么多剩菜，有肉有素的，我俩早就吃饱了。这是专门给你熬的。你快喝吧。你可是咱家里的顶梁柱，这几天又这么辛苦。等一会进去，我给你捶捶背，缓解一下疲劳。” 杜菁轻声说道。 “我想喝一口……就一口……” 倩倩在床上小声道。 “乖，宝贝，咱不喝！晚上不是给你吃肉肉了么。这是给爸爸喝的。爸爸这几天辛苦哈！要多体谅爸爸！爸爸给你挣学费呢！” 杜菁扭头安慰女儿道。 “什么呀！剩菜能吃的饱吗？我不累！你和女儿你都喝！” 张海东起身，到厨房拿了两个碗和勺子，轻轻的将鸡汤分成了三份。 倩倩轻轻的端起小碗喝了一口，随后小眼睛一亮，咕咚咕咚将一小碗鸡汤都喝了进去。 “好不好喝，宝！” 张海东宠溺的摸着宝贝女儿的小脑袋。 “好喝！” 倩倩仰着头说道。 小舌头一伸，嘴唇上的一块肉丝被收进了嘴里。 张海东笑了笑，将自己碗里的鸡汤都给女儿倒了进去：“那就多喝点，在家里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好！” 倩倩说着，又端起小碗喝了起来。 “鸡汤都给你宝贝女儿喝了，你很累的……” 杜菁说道。 “我不累！我的宝贝女儿我不宠，还要谁宠着？” 张海东霸气的说道。 “老公，你真好！” 杜菁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身上。 …… “明天我就能出院了，你中午过后过来陪我回家吧，东东。” 手机一震，微信上是杜小引的信息。 杜菁给自己锤了半个多小时的背，已经睡着了。 “好。你没事就行。晚安。” 张海东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杜小引能没事就好。 自己也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张海东眼睛一闭，沉沉的睡了过去。 …… “结果出来么？李医生？” 看到李佩山进来，杜小引赶忙问道。 “已经出来了。” 李佩山将三份报告都递给了杜小引。 “不过……” “不过什么？” 杜小引赶忙问道。 “是这样子的。脑部ct检查显示，他的脑部没任何问题。 颅内出血……外伤性重度脑震荡……小脑损伤这三样是造成失忆的主要原因。 可是他脑部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三种可能都被排除了。 接着就是核磁共振。 他全身上下只有小腿上有骨折的痕迹，应该是近一两年发生的事情，而且恢复良好。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也没有永久性创伤。 不存在神经被压迫导致失忆的可能。 所以，这个也被排除了。” “那心理调查报告呢？这个应该能查到问题了吧。” 杜小引赶忙问道。 “心理调查报告显示他一切正常。排除了逆行性失忆的可能。” 李佩山说道。 …… “所以，是不是只有我说的那个可能了？如果只有我说的那个可能，应该用什么方法帮助他恢复记忆？或者……一辈子都找不回来？” 杜小引说道。 她有些颤抖。 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回来，或许张海东一辈子都不会再产生娶自己的念头了。 “你那个说法还是太玄幻。这样，我假设他失忆了。某种条件下突然失忆了。如果能让他恢复记忆，那就只有一种办法，而且需要配合。” 李佩山认真的说道。 “什么办法？李医生，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 杜小引赶忙问道。 “你和他以前熟悉吗？” “熟悉！他差点娶了我！” 杜小引说道。 “那就行。你要找机会，不断地去做你们曾经做过的事，相当于重做一遍，能明白不？” “明白！还有呢？” “嗯。一定要认真的去做，不用太过激进，融入生活中就好。然后，需要一样东西刺激他！这个得靠机缘。” “东西？什么东西？我可以买的来吗？” 杜小引有些着急。 “买不来。” 李佩山摇了摇头。 “需要一件在他心底埋的很深的东西。哪怕是忘了全世界，都忘不掉的东西。 熟悉的场景就相当于药引子，而这个，就是药。 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强烈的精神刺激会让他的脑部分泌大量的多巴胺。 从而刺激脑垂体，恢复当年的记忆。 你要知道，我们一辈子，也开发不了自己大脑的百分之一。 失忆的人其实并不是失忆了，而是将过往的某些记忆封存在了大脑的最深处。 或许未来有了科学技，能让我们过目不忘。 哪怕是你说的穿越，原主人的记忆也同样被封存在大脑的最深处。 合适的刺激，一定能让记忆复苏。 这才是最符合三维世界的科学理论的。” …… 杜小引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然后终于摇了摇头：“没有……” “所以我才说这东西靠机缘。只有大导演诺兰的《记忆碎片》里有过这样的成功场景。现实生活中，还没有发生过。” 李佩山说道。 “那……岂不是……没希望了……” 杜小引垂下了头。 “不一定。这份心理调查报告显示，他有人格的倾向性。 心理学上来说，就是做事容易极度感性，会留下深刻的印记。 所以，这东西你没有。 他一定有！” 李佩山认真的说道。 “他有？” 杜小引抬起了头，眼中是希望之光。 第181章：为你梳下民国妆 西北，湿肃省，蓝州。 寒风呼号，萧瑟的暗黄色铺满了整个大地。 这枯燥而单调的颜色是这个季节的主题。 一处农家小院里，却是一片红色，喜气洋洋。 从大门口到院子里，再到每个屋子的窗户上，全都贴满了红色的喜字。 院里搭着一个大棚子，棚子下面盘着几盘煤火，正烧的旺盛。 煤火旁边，大家正三三俩俩的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起聊着什么。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开心。 此时在正房的土炕上，围着一群女人，中间坐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红妆的女人，她面容姣好，正目光含羞的坐在那里。 她的背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坐在炕上为她仔细地梳着头发。 一缕一缕的头发被打成了螺纹状，放了下来。 “孃孃，你给莹莹梳的这是什么妆？” “民国妆！” 孃孃一边给黄文莹梳着头发，一边笑着说道。 “我小时候那会出嫁的时候，我妈妈给我梳的，就是这套妆容。这是那时候最流行的出嫁妆。” 别看她年纪大，手中却是熟练无比，简单熟练的几个动作之后，又是一缕头发被梳成了螺纹状，轻轻的放了下来。 “孃孃都已经107岁了，她那会可是正儿八经的民国大美人！” 炕头坐着的一个妇女笑着说道， “是啊。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看着从战乱到结束，从大锅饭到改革开放。也算是走了三代人的路了。 现在，我的重外孙女，也要嫁人了。 要是我能活到明年呀，我的重重外孙，就能出世了！” 孃孃笑着说道。 高兴的事似乎让老人脸上的皱纹又少了许多。 “这些年孃孃不知道给多少人梳过民国妆呢！莹莹，结了婚早点生一个。孃孃明年108大寿，就能看到六世同堂了。”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笑着说道。 黄文莹顿时俏红了脸：“三表姨，这个也得看缘分。不能我说生孩字，就立马怀一个生下来啊。那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那会嫁给你姨父的时候，才16岁。懂啥呀！ 你姨父也是个毛糙孩子，上来搞半天都找不到门路。 第一天晚上好不容易搞成了，弄了一床血，除了疼，啥也感觉都没有。 后来我公公那会正好是敲猪的（骟官），每天都拿着猪鞭回来给你姨父熬鞭汤。 你姨父喝的直流鼻血。 第二年开春你大哥就出生了。现在你大哥的孩子都十三岁了！” 三表姨自顾自的说着，一笑，露出了一嘴发黄的牙齿。 “就是！别说你三表姨，这些姨妈婶婶们，哪个不是这样！ 女人啊，就是趁着年轻有姿色的时候，就得让他把劲儿都使在你身上，知道吗？ 要不然呀，那劲儿可都使在别的女人身上了！ 村头水泥场开车的王海柱，回了家秀花不让使劲。那可倒好，开着车送货跟城里的一个会计勾搭上了！ 在那小旅馆里翻云覆雨的！天天跑着去城里送水泥！ 要不是被村里的人看到他拉着那个女人的手逛街，秀花还蒙在鼓里呢！ 怨谁呢？ 怨秀花自己！ 现在呢？ 就是天天往嘴里灌六味地黄丸，王海柱都硬不起来了。过了就是过了！抓住当下才是硬道理！” 另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那是黄文莹的小姨。 “对。抓住当下。男人劲大的时候就是精力旺盛的那几年。 俗话说：三十五，下山虎。等男人一到了三十五岁呀，那就是黄瓜打锣，硬不了几天了。你想让它起来它都站不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尽快怀孕嘛……” 黄文莹红着脸说道。 “对嘛，听话才是硬道理。现在你三哥每天都是王八汤，晚上回去老婆嗷嗷直叫！” …… “对了，莹莹，你嫁的这个刘山看起来还不错。人长得干净，办事也还利索。他是干嘛的？也是公司当领导的吗？” 三表姨又开口问道。 “对呀！他是不是领导？你可是大公司的领导了，地位和钱都有了，得长点心眼，不能让那些有心人把你的钱都骗走。” 旁边的小姨也说道。 黄文莹有些头疼。 这些亲戚，当年帮忙的时候一个没有。 但是既然回来办事，总是要找这些人的。 从回来一直问到了现在，都没有停下来过。 当下只能谦虚的说到：“刘山他现在算是一个公司里的小头头吧，也不是什么大领导。我觉得我们的爱情挺好。 怎么说呢……他对我好就行了。 至于事业，他自己掌握好节奏，慢慢的开始奋斗就行。 当下主要做的，就是过好日子就行。” “咦！那么能行！” 三表姨翘起了嘴角：“你大哥现在一个月都一万多了！男人就是要家庭事业一把抓，哪能一样一样的抓！不能齐头并进，能陪的上你么！” “就是！能陪的上我家莹莹么！你三哥现在跑货拉拉，一个月也得一万多，马上蓝州首付买一套房子。莹莹，你可得把握好自己！” 小姨也说道。 “……” 黄文莹无言。 要是真听这群亲戚的，这辈子都不用结婚了。 不知道得找个啥样的。 正说着，孃孃开口了：“你们不要东挑西拣，哪有一上来就找一个有钱的？ 这世界上有那么容易的好事吗？ 当年你们吃大锅饭，是吃的山珍海味？不还是大队分配的玉米窝窝头？” 训了一顿那群中年妇女，这才轻轻的摸着黄文莹的脑袋说道：“莹莹打小就乖，我是看看莹莹长大的。听孃孃跟你说，莹莹。” 黄文莹低着头轻声道：“孃孃，你说。” “孃孃是从民国那会来的。做人呀，一定要脚踏实地。 世界上根本没有将军夫人，你要嫁给一个小兵，然后跟着他南征北战，一级一级的晋升，才能成为将军夫人。 知道吗？孩子？” 孃孃看着黄文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知道了，孃孃！我会慢慢的和他一起奋斗，一起到老的！” 黄文莹红了眼眶。 “那就好！去照照镜子吧！梳好了！” 孃孃笑着说道。 站在镜子前，黄文莹终于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黑色的秀发被打成了螺纹状，一缕一缕的放了下来。 额头前的刘海消失，同样被分在了两边。 如果拍成一张黑白色的照片，那么自己活生生的就是一个民国的女人！ “哎呀！孃孃梳的妆真好看！” “岁月不减当年啊！” 一群妇女再次夸奖了起来。 黄文莹眼眶红的要命。 脑海中飘荡起了《无心法师》的场景：世间再无张显宗，无人爱我岳绮罗！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穿着红妆，拼命的跑到了后院。 后院的偏房里，刘山穿着一身西装，正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是剩下的半瓶酒和一堆花生米，还有两个快要吃干净的凉菜。 “嫂子，你来了！” 小胖赶忙站了起来。 刘山只是红着眼睛看了看，没有说话。 “山哥他……” 小胖正要解释，却被黄文莹直接打断：“我知道。” 她穿着一身红妆，轻轻的蹲在了刘山面前，抓着他的手，看着他。 眼神里除了深情，还有畏惧，还有一丝的恐慌…… 那一丝不知道未来的恐慌…… “我知道，她出事了。” 黄文莹轻轻的开口，刘山就红了眼睛。 “我无意这样做，也理解你的难处。 那是你的前妻，是你孩子的母亲。 再没有任何事，会比这样的离去更让你伤心。 所以，山，无论你现在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同意。哪怕你现在回头，先去处理那边的事，我也不会拦着你……” 说到这里，黄文莹的身体轻轻的抖了起来。 她心中有万般舍不得。 可她不忍心看着刘山这样难过。 只有等哪天刘山彻底的放开，那才是真正的心里全都是自己的时候。 刘山抓紧了她的手。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些年我无法呼吸……我想呼吸自由的空气……我的爱情应该是自由浪漫的……我没想过要她怎样……” 说着，一个大男人，两行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我知道。可是每个人都有执念，不是么？ 就像我刚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把自己和你编成一部偶像剧，编着编着，就睡着了……” 黄文莹的身子还在颤抖。 “那你……那我们的爱情……会像现在这样一辈子走下去么……” 刘山问道。 他知道黄文莹是爱着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爱情，会不会也变成后来的那样。 “会……” 黄文莹轻声回答道。 “我选择你！黄文莹！” 听到这句回答，黄文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刘山那坚定的目光。 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就是被坚定的选择和无尽的宠溺偏爱！ 不是么！ 黄文莹扑进了刘山怀里！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了小姨的喊声：“莹莹，快过来盖盖头，一会马上时辰到了，要拜天地了！” 黄文莹这才走了出去。 小院里，孃孃和黄文莹母亲坐在了上位。 而刘山穿着一身西装，和一身红妆，盖着盖头的黄文莹站起了一起。 “莹莹姑姑，祝你幸福！” “莹莹小姨，早点生一个弟弟！” 小孩子们围在了院子里。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第182章：换房 张海东再见刘山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他已经开始上班，整个生活又稳定了下来。 是在一家咖啡馆见的面。 刘山的脸上伤痕累累，显然是被抓的。 两只眼睛都被打成了熊猫眼，看起来滑稽无比。 不过面对他如此的境地，张海东也没有太多的同情。 因为白有容的母亲知道白有容死了之后，直接被气的脑出血进了医院，老人家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张海东去看过了，医生说抢救的及时，挽回一条性命。 但是老人就像即将燃尽的油灯一样，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相当于刘山的一次绝情，搭上了两条性命…… 刘山是绝对进不了医院了。 白家人现在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见了他必动手的。 “在那边结婚还顺利吗？” 沉默许久，张海东才开口。 他掏出烟来，递给了刘山一根，两个人同时抽了起来。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难免有些心烦意乱。 “挺顺利的。虽然说当年那些亲戚没有帮助过她们母女俩。不过现在嘛，这帮亲戚也还不错的。一起搭把手帮忙，顺顺利利的就把婚给结了。结了婚之后陪着她母亲去了一趟她爹的坟头，敬了三杯酒，也算是安慰了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刘山抽着烟说道。 “那就好。” 张海东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孩子呢？” “孩子？” “我去了白家之后任凭他们打骂，还是将孩子带回来了。毕竟那是我的骨肉，孩子身上留着的是我的血。法律上来说，我也是有绝对抚养权力的。不可能不争。” 刘山认真的说道。 “那……黄文莹帮你带？” 张海东试探的问道。 “不是。她还有自己的事业。现在暂时由黄文莹她母亲帮忙带着。老人现在每天看着孩子，对孩子还挺好的。” 刘山有些轻松的说道。 肯定要好一些的。 刚结婚，老人还能给你甩脸色不成么！ 那也得等你俩自己的孩子出生，或者老人走了之后…… 当然，这些话张海东没说。 他怕自己不幸言中。 “那挺好。你俩奋斗事业，老人带孩子。这日子总算是能过的舒心一些了。好好的奋斗就行。” 张海东安慰道。 “嗯。比起和白有容在一起的日子来，我感觉真的轻松了好多。 真的！东哥！ 我俩睡一张床…… 一起挣钱…… 下班了做点小菜…… 一起窝在床头看电影…… 没有束缚…… 没有背叛…… 没有猜疑…… 简简单单，干干净净。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刘山极其认真的说道。 他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和惬意。 听他这么说，张海东垂下了眼皮。 或许这就是刘山想要的自由吧。 可是这样的自由，真的长久吗？ 一个家庭的组成：细节，责任，情感…… 最冲动的是情感，也正是因为这个，两个人才会在一起。 责任则是支撑整个家庭的横梁，将整个家庭的构架死死的撑住，不至于倒塌。 而最重要的――恰恰就是细节。 就好比一个建好的房子，只有空洞的水泥和钢筋，它本来就是四处走风漏气的。 需要窗户来接受外面的阳光…… 需要玻璃来挡住外面的寒气…… 需要水管来清洁家庭的环境…… 需要电源来照亮夜间的光明…… 这些小小的细节组合在一起，将那钢筋水泥没有的地方补全，才能成为真正的一个家。 张海东也是重生之后才知道的。 杜菁要上班，还要带孩子，还要回家给自己做饭…… 总要有人来做这些脏活累活的…… 这――就是细节。 细节看起来简单，但是想要做好，想要持久的做，却是难上加难。 黄文莹有事业心，而且这么多年白领当惯了，她会去做这些活吗？ 应该是不会。 刘山同样也有事业心。但是白有容整整照顾了他十年！ 仅仅是怀孕这两年做了点饭，刘山就觉得累了。 以后还有几十年呢！ 他能抗的下来吗？ 张海东不知道。 现在之所以合拍，一是因为炙热的情感爆发，二是因为老人替他们看着孩子，做着家务。 现在这些活，老人还力所能及。 可是如果老人走了呢？ 这些脏活累活谁来做？ 保姆？ 可能吗？ 保姆能和老人一样将两个人随时都伺候好吗？ 显然是不可能。 而且还会给家庭增加沉重的负担。 到时候，两个人还能坚持的下去吗？ 好像…… 当然，张海东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他希望刘山和黄文莹能够一路的走下去。 因为…… 白有容那样的女孩…… 万中无一…… 再也回不来了……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家庭而抛弃一切，一付出就是好多年的。 情感的初期是一心的喜欢…… 可到了中后期，你就会觉得对方单调烦躁了…… 不是因为对方做的差了…… 是因为你没有她能够坚持…… “这样的生活挺好。好好过日子就行，不要想太多。” 张海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嗯，我知道。不过就是因为白有容这事有点烦。对了东哥，小胖也回来了，要不咱三今天晚上好好的喝顿酒？好好唠唠嗑？” 刘山抽着烟说道。 “喝酒？” 张海东先是一惊，随后摆摆手道：“你看你现在鼻青脸肿的这样子能去哪里喝酒…… 人家还以为你发酒疯被揍了呢…… 再说了，你也是刚结婚，给老人留一个好印象才是正经事。 黄文莹的母亲有癌症你不是不知道吧。 我知道你和黄文莹的爱情是建立在两个人互相尊重的基础之上的。 但是你同时也不要忘记了，黄文莹之所以愿意嫁给你，也有父母的一部分的原因，不是吗？ 早点回去休息，帮老人干点活，日子才刚刚开始，好好磨一磨自己的耐心。” 他认真的劝说道。 现在才刚结婚，孩子让老人带着，你马上就成了甩手掌柜。 人家还以为你原形毕露呢！ 不是每个人都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 都是慢慢积累的。 “行吧……那听你的，东哥。” 刘山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然后道：“那同学聚会那事……” “我觉得没必要了。你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群里发个红包，娱乐一下就行。 结婚固然欣喜，可是你也要面对白有容的离去，不是吗？ 同学们知道了会怎么说你？ 想过吗？” 张海东认真的给刘山解释道。 说完，他又摆了摆手：“对了，有容后天下葬。因为是过年，火化的比较迟。 会埋在黑土庄的公墓107号。 你到时候记得给有容烧东西送到坟头。 哪怕你俩已经彻底的离心离德，这点情分，你能做得到吧！” 张海东轻轻的问道。 他知道人死之后送东西没什么用。 不过是让刘山在心理上寻求一些安慰罢了。 “行！到时候我会去的！谢谢你了，东哥！” 两个人这才分别。 …… 公司收拾完东西，张海东终于是回了家。 杜菁早已经做好了晚餐，和女儿静静的等着他回家。 当看到他进门的时候，杜菁便迎了上来。 “你回来了！辛苦了，老公！” 她轻轻的将张海东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甜甜美美的吃起了饭。 收拾完哄着女儿入睡之后，杜菁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趴在了张海东怀里。 “我开工资了老公，3300块。本来是2500加上300全勤一共2800的。张姐多给我发了五百块，说是过年的红包，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姐对我特别好，平时时不时的给我带吃的，现在工资又多发。” 杜菁轻声说道。 “嗯。你辛苦了，老婆。” 张海东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他知道那个杂货店的累。 “不辛苦。你三月份能拿多少？我点了点那些欠条，加上欠你们领导的六万，一共是五十四万。你要是一个月能赚个一万多的话，咱们努力上五年，这些债务也就还清了。只不过，按照现在这个房价，到时候不知道会涨到什么程度。” 杜菁说着，眼神有些暗淡下来。 本来希望就在眼前，却再度远离。 那种滋味，百般难受。 “用不了那么久。我现在的工资是15000底薪加提成，已经跟领导确认过了。 可能这几天就会开始安排新的任务了。 我好好努力一下，指不定咱们一两年就能把这些债还完。 不过发了工资有一件要紧的事必须先做。” 张海东说道。 “什么事？” 杜菁仰头问道。 “先去租一套好房子，不在这里住了。 离幼儿园和小学近一些。 我马上清明节之后就能搬进新公司，到时候回家也方便。 离得近，还能随时能接送女儿回家。 你得工作单位不是也近一些么！” 张海东轻声说道。 “真的！” 杜菁眼神一亮，不过随后迅速暗淡了下来：“那边虽然也是北区，可是房租翻了一倍。尹姐这里一个月才400。那边最起码也得800起步吧！一室一厅。” 第183章：新的家 “800就800，1000就1000。别怕贵，我多做点业绩就是了。一定要让你和咱宝贝女儿住的好一点。” 张海东轻声说道。 这温柔的话语，差点将杜菁融化。 她抬起头，狠狠的在张海东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我这辈子真是选对了人！” 说完，又扑在怀里狠狠的抱住了张海东：“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房子？” “明天。明天不是周末吗？正好你休息。况且倩倩马上过了元宵也要开学了，争取在倩倩开学前咱们就搞定这件事。” 张海东用拇指刮着她的鼻梁轻轻的说道。 “好……” “唔……” “嗯……” “啊……” “我还要……” …… 找房子是一件困难的事，不过还好是在正月，租房的打工人还没有全部返程。 还有挑选的余地。 倩倩也被带在了身边。 当下车之后看到不远处的幼儿园时候，倩倩在张海东怀里挣扎着道：“不是说过了元宵节才会上学么！现在就要上学了！我不想去，爸爸！” 一边挣扎着，一边用小脑袋在怀里使劲的蹭着张海东。 “哈哈哈！你还不想上学了你！” 张海东伸出手，轻轻的在女儿的屁股上拍了几下。 “小小年纪就不想着上学！不打你屁股能行吗！” 他笑着说道。 “倩倩想在家里多陪陪爸爸妈妈！倩倩还想玩！” 女儿说着，又蹭进了张海东怀里。 “好了好了！谁叫你是我的小棉袄呢！等元宵节过了之后能不能好好念书？嗯？” 张海东抱着女儿问道。 “能！” “好！” 他又狠狠的亲了女儿一口。 在幼儿园附近看了看环境，便顺着最近的路走进了小区。 这里是一片00年前后的房子，小区里张贴着不少租房的广告。 张海东看了一下，这才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第一套是两居室，这栋楼离小区入口不远，非常方便。 房子在步梯四楼，装修看起来很干净，不过房东咬死了价格，一个月1300，并且押一付三。 眼看着租金谈不下来的情况下，杜菁掐了掐张海东的胳膊，放弃了这套。 接着又看了一家一室一厅的，是在三楼。 这是一对新婚夫妻刚住了不到一年的婚房，要去外地工作了，所以才出租。 整个房子干净无比，带着一股温馨的味道。 不过价钱也稍微高了一些，同样是1300一个月。 张海东很喜欢这套，因为很有家的味道。 磨了半天嘴皮，房东只愿意降到1250，然后就不愿意再降了。 杜菁再次掐了掐张海东。 连着看了好几套之后，终于找到了一户二楼的房子。 也是一套两居室。 这套房子在小区的后排，房东是正式职工，当年分下来的公房。 因为在市区买了新房子，所以一直都没有住。 这房子房东已经空置了好几年了，灰尘有些大，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白色的墙壁上都有潮湿浸透的痕迹。 似乎是楼上曾经漏过水，阴下来了。 当然，价钱相比前几套自然也便宜了不少。 1000一个月，自己收拾一下住进来就行。 张海东对环境不太满意，不过杜菁兜兜转转的在房子里转了好几圈，看起来十分满意。 “您能在便宜一些么！您看这屋子，也需要我俩好好收拾一下。我夫妻俩都是打工的，能省一点就是一点了。不过只要住下来，肯定是长期住的。一家三口，这房子我保证给您收拾的亮亮堂堂。” 杜菁轻声说道。 一番话倒是十分中肯。 一家人，女儿看起来也很乖，倒不像是会折腾的人家。 “房子确实需要收拾一下，不过这地段也算得上是北区比较好的地段了。价钱也不能太低了，否则我空着都行，是不是？” 房东摊了摊手，然后道：“这样，一个月950。水电费自理，押一付三，怎么样？” 杜菁咬了咬嘴唇：“900。900我现在就租了。您放心，只要我们住进来，这里一定是干干净净的。我会好好收拾的。” “这……” 房东皱了皱眉头。 不过看着杜菁真挚的眼神，似乎也不准备让步了。 他终于是松了口：“行……吧。那咱可先说好了，房子里的环境一定要搞好，要是脏乱差了，你们趁早就别住了。 还有，孩子不能太吵闹。 楼上楼下都是我的老邻居了，不能被吵到。 到时候找我，我也不能留你们的。” 丑话说在前面，那就好办事。 “行！没问题！” 杜菁点了点头。 付了钱签好合同，两口子这才装着钥匙走了出来。 “其实环境好点，贵一些也无所谓的。这房子还得找人打扫，打扫了也不一定满意。墙壁上有阴下来的痕迹。” 张海东抱着女儿说道。 “没事！阴下来那点痕迹还能影响咱过日子了？ 这个小区可是当年水利局分配的公房，环境好，还是一套两居室，上楼还方便。 公房集中供暖的效果跟那些最新的商品房基本持平的。 价钱却要便宜一半。 这房租，押一付三也才比我一个月的工资多了三百块钱。 多划算呀！ 又便宜咱还住的又好。 省下来的钱，咱不能早点还债么！ 等今年冬天的时候，屋子里就有暖气了，宝贝女儿终于不用挨冻了。 至于房子现在的环境，无非就是房东空置的稍微时间稍微久了一点。 这个没多大关系。 我抽时间好好打扫一下，再去去拼多多订点壁纸装饰品什么的，等我收拾好，咱们一家子就住进来，保证亮亮堂堂的！” 杜菁笑着说道。 贤惠。 无与伦比的贤惠。 张海东对这样一个贤惠的老婆，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只能用奋斗和努力来报答她。 呼！ 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脏乱差的环境了。 日子正在一天天的变好，朝着自己高中时代的那个梦想走去。 繁华的都市里买一套大房子，干净整洁。 一家人都其乐融融的住在一起。 该有多好啊！ 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去努力前进。 自己也才刚刚重生半年！ 不是么！ …… 张海东正常的上着班，杜菁却是更累了。 她每天下班之后还要坐公交车赶到新房子那里，拿着抹布将整个屋子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基本卫生搞好之后，再将自己从网上订来的东西摆放在合适的位置。 等到她披星戴月回家的时候，永远都是一身的灰。 “我陪你一起搞卫生吧。你这样太累了，白天还要上班。” 张海东能看得到杜菁对这个家的付出。 这是细节…… 是一个女人的坚持…… 她拼尽全力…… 也是希望这个家能够变的更好一些…… “我没事！” 杜菁洗漱一番摆摆手：“整理家的这些活，你们男人干不来。 再说了，你在公司也那么辛苦，回来还要给我和女儿做饭，你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好吧！ 卫生已经差不多了，再过个两天，咱们家就能搬进去了！” 说到搬进新家，杜菁眼神里全都是喜悦的目光。 张海东无言，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下。 …… “你们搬走了，就好好奋斗，最好是永远都别住回来。 我呀，也没啥指望的，就指着拆迁的时候能把这破房子拆了，好让我多赚点钱。” 尹姐看着要走的一家三口，目光中带着一丝恋恋不舍。 “嗯。有空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尹姐。” 杜菁轻声说道。 “有那份心就行了，回来干啥，怪累的！ 张海东，你可不能再辜负杜菁了。 这么好的姑娘，我整整看着她在这里陪你吃了四年的苦。 你要是再堕落，那真就真的是狼心狗肺了，你知道吗？” 尹姐认真的说道。 “好，我一定不会辜负。” 张海东低声回应着。 “一点底气都没有！ 没事，菁菁。虽然姐那么说，不过你哪天真的困难了，再回来，姐还是欢迎的。 姐这人嘴碎，但是姐真的没啥害人的心思。” 尹姐抓着杜菁的手说道。 尹姐一直都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我了解你，尹姐。你对我们照顾很多的。” 杜菁轻轻的说道。 女人就是这样，聊起来，就动了感情了。 “那我们走了。” “尹阿姨再见！” “再见！” …… 大包小裹的，终于是扛到了新家的门口。 杜菁用钥匙打开门，然后赶忙回头，轻轻的用手捂住了张海东的眼睛。 “老公，进去再看！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杜菁说道。 等到手松开的时候，张海东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肮脏的地板已经焕然一新，被擦的干干净净，反射出了亮澄澄的光。 玻璃也被擦的一干二净，干净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灰暗的墙壁上贴满了淡蓝色的壁纸，将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让整个屋子里都有了活跃而清新的气息。 而正中央干净的茶几上，放着一盆假花。 更是让整个家都诞生了一股勃勃的生机。 这是希望…… 这是一个新的家…… …… 第184章：资本永不眠 “老婆！” 张海东抱着杜菁，感动的无以言表。 很快，屋子里就有了饭菜的香味。 …… 新家带来的喜悦是短暂的，没过多久，武瑶便表情严肃的将张海东喊进了办公室。 “元宵也过完了，马上就是三月份了。只剩一个来月就要进驻新公司了。 现在这边的工作你要彻底放下，不用管了。我自然会安排别人来交接。 你现在要全力开始忙新公司的工作了。” 武瑶郑重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张海东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元宵节都过完了！ 女儿马上就要开学了，真到了阳春三月了！ 这日子没数，过的还真快！ “行，那这是我对花贺商场的布局建议，给您放在这里了。新公司需要做什么，您尽管安排。” 张海东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 “不错，教育过一番之后说话倒是好听了不少，起码让我舒服了。” 武瑶敲了敲桌子，这才丢过来一叠资料。 张海东打开一看，惊讶抬起头：“光影集团的资料？” “没错。未来我们新公司最大的对手，就是光影集团。” 武瑶正声道。 “这个我都已经了解过了。 光影集团可是一个老牌劲旅了，在零几年就开始布局百货商场，他们的前身是华北宏夏建设集团，是靠着地产起家的。 因为地产项目多，所以有很多商场他们就是直接的产权拥有者，先发和独占优势特别大。 大概只用了八年时间不到吧，就彻底的在华夏各大一线城市产稳了脚跟。 销售也是稳步增长。 他们的根据地是长三角的肃州。所以在长三角，光影集团几乎是一片横扫。 就连国外的那些超级大百货超市：包括家乐福，沃尔玛灯等等，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海东合上资料说道。 “呦？不错！没想到你这么上心。看来你已经对咱们的竞争敌手有所了解了。” 武瑶笑着道。 “上次分配的时候不是就说，光影集团是咱们最大的对手么！我就回去了解了一下。” 张海东点点头说道。 “嗯，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认真的工作态度。别人还真没有！” 武瑶说着，这才坐正了身子。 “这么跟你说吧，从去年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开始，到圣诞节营销，再到今年春节前营销，咱们都成功的打赢了光影集团。 光影集团的高层们已经注意到了津门，现在他们已经从总部调来了新的人手，准备着手对付我们。 所以新年开年，咱们就是一场硬仗要打。 只准赢，不准输。 如果这场仗我们输了，花贺集团可能就永远无法翻身了。” 武瑶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这是她最习惯性的动作。 “啊？不是吧……怎么好像输了就跟天塌了一样……” 张海东不解。 最起码不是还有花贺地产撑着吗？ 哪怕是败了，也不至于到了无法翻身的地步吧！ “输了，就是永远无法翻身的后果。你败了，敌人还会给你机会吗？” 武瑶说着，认真的解释道：“你知道一个企业才有多少钱吗？ 除了苹果那种超级科技巨头，靠着科技市场的巨大垄断才能拥有那么多的现金流以外，正常的企业是没有那么多现金流的。 他们的现金流有一部分来源于银行贷款，剩下的就是销售款和工程款，这些钱回的很慢。 这些钱要在公司多个部门来进行资金流动。 你想想，如果光影集团要全力烧钱跟你对着干，你有那么多现金流跟人家对着干吗？ 你有人家那么厚实的家底吗？ 如果自己一旦跟不上……你能想到那个后果吗？” 武瑶认真的说道。 “啊？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要烧钱开始对着干了？”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没错。去年光影集团之所以没有赢我们，一是因为营销策略不如我们，而是因为他们在全力对付珠三角的天虹集团。 天虹集团旗下的天虹商场和君威百货跟光影集团掀起价格血战，不到一年时间，就活生生的败下阵来。 现在珠三角的天虹集团，已经是光影集团控股80％以上了。” 武瑶说道。 吞……吞并了？ 天虹集团张海东是知道的，珠三角最大的商场啊！ 就这样被光影集团吞并了？ 咽了口唾沫，张海东这才缓缓的说道：“那如果光影集团打价格战，而我们不打呢？静观其变怎样？” 这怎么就到了殊死一搏的地步呢？ 我龟缩起来你还能打得到我吗？ “张海东，你心态倒是上来了，不过这眼界，一丁点都没有跟上来。” 武瑶气摇了摇头看着他。 “你知道什么叫资本市场吗？ 资本市场就是只要你倒下，我就扑上去吸血吃肉的市场。 除了残酷，没有别的特点！ 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 这里不相信眼泪，只相信你的能力吞噬的本领！ 你知道吗？” 武瑶正声说道。 “所以资本所做的，就是吞并，战斗，再吞并，再战斗……这个过程中，他们是嗜血的，是不会停下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先发优势和储备能力就显的极其重要。 这是资本市场，谁会让你一直赚着钱蹦跶？ 嗯？ 哦，你不打价格战就能活下去？ 你也太天真了！ 直白一点，共享单车知道吧，刚出来的时候几十款，大家都在烧钱，比拼谁给客户的优惠多。 那会交个押金，凭着优惠券几乎可以免费骑行一个月。 现在呢？ 一场盛大的烧钱过后，只剩下了两家。 半个小时1.5元，你爱骑不骑。 这就是资本盛宴过后的场景。 你已经没得选择了。 同样的道理，当年的打车软件，滴滴……优步……嘀嗒…… 各家一路烧钱，补贴完司机补贴乘客，司机赚了钱，乘客免费乘了车。 然后呢？ 一场盛大的烧钱盛宴之后，只剩下了滴滴打车。 现在专车的单价和出租车一样高，司机们的收入直线下降。 你坐不坐？ 不坐你可以享受一下出租车拒载的快感。 因为别家已经被挤死了，消费者已经没的选择了。 这就是资本嗜血的套路。 其实所有的资本都一样，都是这一个套路。 先把你挤死，消费者和打工人都选我。 等我独占市场的时候，吃了消费者吃打工人，两头吃。 一边只能被剥削，一边只能被痛宰。 只要我能挺到最后，烧出去的那些利润，迟早都会回来的。 你以为你不愿意打价格战，光影集团就不打你了？ 人家开始烧钱给优惠，消费者看到优惠能不去？ 等消费者都去了那边，你这边空着商场，工人的工资怎么办？ 各种水电和其它费用怎么办？ 欠着银行贷款怎么还？ 你想过这些吗？ 资本永不眠！ 不存在你打不打，你不打人家，人家也要打你，明白吗？ 一旦我们被挤死了，以后津门乃至整个东海所有的蛋糕，就全是光影集团的了。 人家能赚回千百倍的钱来！ 领导为什么要成立新公司，成立新公司就是因为光影集团马上就要开始对付我们了，我们要先发制人！ 打回去！ 这样才有出头的机会！ 否则，只能在原地站着挨打！ 直到死！ 你愿意窝囊到死？ 谁不是要殊死一搏！” 武瑶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赶忙喝了半杯咖啡润了润嗓子。 张海东愣住了！ 不是你想不想打！ 人家一定要吞了你！ 果然够残酷！ 资本的游戏和盛宴，似乎是一个死局！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轻声问道：“我懂了。那我们就先下手？” “对！” 武瑶点点头：“先下手，还要下手狠一点。占据先发优势，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这样，我已经跟总经理沟通过了，在新公司成立之前，要先做一场盛大的营销。 这次不是单独营销，而是整个津门花贺集团所有的商场一起营销。 我把所有的利润和定价权力都给你，你一定要给我想出一个夺人眼球的营销方案来。 我们要先拔头筹！” 武瑶说着，又递过来一份商品利润表。 “食品利润可以压缩到15％？服装利润百分之17％？” 张海东看了看，便惊讶的喊了出来。 要知道这些快消品都要面临着货损，会有一大部分的丢失。 这些都要算进利润里面的。 食品行业利润如果到不了25％，那么一定会亏损的。 所以张海东才会如此惊讶。 “这是你的底线。在这个底线之上，你可以自由浮动。但是这次营销策划，你一定要给我做好。我要在光影集团那边正式动手之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武瑶认真的说道。 呼！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 这个责任，可是相当重大的。 一旦做不好，那就会…… “有人协助我吗？” 他开口问道。 “没有。但是最终方案会有公司高层来审核。张海东，你的心态比我们年轻多了，更加懂得年轻人的审美和消费观。年轻人是主力，这次一定要抓紧他们！我相信你的能力！” 武瑶认真的说道。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 张海东顿时觉得似乎有一座山被压在了胸口上…… …… （中后期感情线和商战线双推，很尽力的在写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185章：思考 “我会尽力做到最好。” 张海东目光坚定的说道。 “嗯。” 武瑶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交待道：“我知道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创意很有新意，这些都是值得肯定的闪光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做。时间不要太长，我只能给你两周的时间。” “两周？” 张海东又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一个圣诞节活动，就耗费了将近一个多月的调查，两周做好做全集团的营销，可以说是时间非常紧迫了。 而且一定要响亮，一定要深入人心。 这是非同一般的挑战啊！ “对。只有这么长的时间。 别人不会一直等着你崛起，一直给你机会的。 光影集团那边内调的人和钱很快就会到到齐，到时候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据我所知道的内幕消息，光影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也从国外的资本市场试水回来了。 他深得资本市场的套路，这一仗，我们的对手已经六神装了。” 武瑶认真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力。” 张海东下了决心。 “去吧。” 武瑶摆摆手，张海东起身出了门。 …… 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王伟正在喝着咖啡。 门被推开了，武瑶径直走了进来。 “来了，小武。” 王伟起身，赶忙招呼道。 “嗯。你那边的消息怎么样？” 武瑶坐下来，开口问道。 “我打问了好几个朋友才得来的消息。 而且消息非常准确。 一个月左右，光影集团就会对我们动手。 就像吞并天虹集团一样，是全力对付我们，没有喘息余地的那种。 吞掉我们之后，他们就将横扫整个东海省了。” 王伟认真的说道。 武瑶皱了皱眉头：“他们的现金很充裕吗？” “不是很充裕，是吞掉我们绰绰有余！” 王伟回答道。 “光影集团那边吞掉天虹集团之后，股价已经飙升了一倍有余。 现在他们的股价是240块钱一股。 总市值大约在180亿左右。 要是公司套现一波打我们的话，至少能一口气套出五十多个亿的现金来打我们。 加上他们公司内部的现金流，你想想有多少？ 就咱们花贺集团目前这个体量来说，想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躺平认嘲了。 被收购不也是一大笔钱么？” “这么多！” 武瑶惊讶的说道。 简直可以直接吊打了好吗！ 随后她又咬了咬牙道：“没办法，这就是资本市场，一旦有了先发和储备优势，赚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谁都拦不住。 小企业要么在夹缝中生存，要么只能被挤死吞并。” 虽然气，但是这是现实。 花贺集团是一定不会轻易的躺平认输的。 “没办法，谁让人家起势起的早呢！ 现在的情况不是人家一个集团在对付我们，是联动着成千上万的股民在对付我们。 那些股民们手里的热钱大把的撒了进来，高价购买一直上涨的光影集团股票，谁能扛得住这个？ 咱们现在的主攻方向是快消企业，又不是华为那种以科技专利为核心的技术企业。 人家专利费可以吃到死，咱们行吗？ 基本没有胜算的。 如果说有一丝丝的光明的话，那就是我们能在营销方面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先发制人，让光影集团烧进来的第一波钱打了水漂。 股民们的信心是有限的，他们不可能陪着光影集团一直烧钱，他们也会抛售。 同样的道理，证监会也不是瞎子，只要吞并不成功，自然会股价下降。 到时候，咱们才能寻找反击的机会。 这也是唯一的机会。 实在是没办法，咱们华夏大陆的股票是无法做空的，否则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热钱都拿出来，跟他们殊死一搏。” 王伟认真的说道。 “嗯。现在三个营销部门都在做策划是吧。这边我只用了张海东一个。” 武瑶点点头。 “对。咱们的营销策划团队组建晚，所以成绩稍微差了一些，经验什么的，更是没有。 只能尽全力补充了。 张海东倒是个人才，创意都是一些贴近生活，并且我们想象不到的创意，很适合大众。” 王伟不由得赞叹道。 “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科班生被固定的思维局限化了。他们只会按照书本上和已有的例子来做参考，要求稳扎稳打。 就像那些网络套路小说一样，你看几本，就知道接下来会用什么方式来打脸。 这群人是咱们的根基，需要稳扎稳打的团队。 但是想要出奇制胜，就得靠奇兵。 张海东就是咱们的奇兵。 虽然他三十岁，但是他的心态和是世界观似乎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非常的激进，有想法，敢于冒险。 就像秋天的第一杯咖啡一样，我刚开始听到这个创意觉得很土。 无非就是骗小情侣们的钱嘛！ 有什么新奇的！ 可是事实上呢？ 土到极致就是潮。全民都在追捧。 圣诞活动也是一样，看起来有些荒诞不经的创意，科班教材书上绝对的反向例子。 但是消费者就是喜欢，老百姓就是喜欢。 所以，打光影集团的时候，我要押宝张海东。 当然，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是没有后手。” 说到这里，武瑶咬了咬牙。 “什么后手？” 王伟问道。 武瑶抬了抬眼皮，这才道：“送他去光影集团…… …… 做商业间谍！” “……” “你现在在那边安排的人还好吗？ 据我所知，光影集团董事长这个儿子在国外可是沾了点黑涩会的影子。 而且对于反商业间谍一块，颇有心得。 且不说张海东会不会去。就算是过去，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王伟认真的说道。 “我安排的人一定不会暴露。到时候实在是没有后手了再说。张海东有一股实诚劲，是一块好材料。” 武瑶眼神中露出了深邃的目光。 …… “你怎么给我送饭来了，不嫌累呀！” 张姐的小杂货店里，张海东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给了杜菁。 “今天开始要忙起来了。可能未来几个月，你都吃不到你老公做的饭了。今天这可是最后一顿。” 张海东笑着打开了饭盆。 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锅包肉。 香气四溢。 “要开始忙了么！也是，咱们家还有外债没还呢，老公你辛苦的时候可要注意身体。 我这边你不用操心，有啥苦的。 这工作我都习惯了。” 杜菁说着，轻轻的夹起一块肉喂到了张海东嘴里：“你也吃一口。” “好了。我吃了。” 张海东吞掉肉，这才道：“你晚上记得回家把饭盆带回来。我先回家去了，这阵子要忙着做策划，我得抓紧时间。” “啵！” 杜菁在张海东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道：“好。你辛苦了，老公。晚上回去好好补偿你。” …… 陪着女儿吃完饭后，张海东静静的坐在了另一间卧室。 现在家里有两间卧室了，能匀出来一个独立的空间安静的思考。 烦躁的他点燃了一根烟，然后翻开了武瑶给自己的资料。 食品利润15％…… 服装利润17％…… 这简直是在搞笑。 哪怕自己能做出文案来，哪怕这个营销能火遍全国，商家也不会留在你这里的。 张海东的心态中依然带着18岁的影子。 他固执的认为，要做一件事，那么就从头做好。 而不是先用优惠打动消费者，后期再黑心的垄断狂黑。 消费者的骂声一片就是因为资本市场的套路太深太黑。 中后期一旦衰落，口碑上是无法崛起的。 食品利润25％…… 服装利润30％…… 张海东将上面的利润率改掉。 这样就合理了。 照着这个标准走。 毕竟还有公司高层审核，他们到时候会自己看的。 放下笔，他再次思考了起来。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不多久，整个屋子里就烟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他终于明白，人在烦躁的时候，你抽多少根烟都是合理的。 光影集团很强大，他们的商场也和花贺集团一样，有足够多的柜台。 除了锦绣集团，花贺集团没有任何优势。 还是只能从老百姓的心理上来解决问题。 只要人民群众喜欢的，再难也要做到。 人民群众喜欢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张海东熄灭烟头，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努力的用自己18岁的世界观来想这件事情。 要把自己代入进去，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什么情况下自己才会掏钱买。 这样才能更加的贴近老百姓的生活。 现在的年轻时代，需要什么？ 效率…… 人们已经将大量的时间用在了工作上，而且还在不断的被剥削着加班，几乎连闲暇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在工作和生活之外，要求的就是效率。 为什么麦当劳和肯德基会火，是因为他们做的好吃吗？ 无非就是炸鸡块而已，谁不会做？ 只是因为他们的出餐速度快而已。 没必要像炒菜一样，点完菜等许久才能吃的到。 这样一来，哪怕是坐在那里，都让人感觉到被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是因为真的没时间吗？ 不是…… 是因为，普通人的闲暇时间都已经被资本家剥削走了。 他们需要匀出属于自己的时间来。 第186章：醍醐灌顶 所以，效率是打败对手的利器之一。 张海东将效率写在了纸上。 接下来是质量…… 当年阿里淘宝靠着低价的货物横扫全网的时候，另一家无线巨头站了出来。 那就是京东。 只要是在京东柜台出售的商品，他们都要扣押商家货款，签下质量保证书。 出现假货，假一赔十。 就是这样，硬生生在假货横行的网络上，杀出了一条血路。 成就了第二电商巨头。 这是现实版活生生的从垄断之下杀出了一条血路的故事。 这个故事说明，质量和信誉是一个集团的底线。 没有这个底线，迟早会赶走一大批人。 所以质量，也是血拼一个很重要的点。 纸上再次写下了两个字：质量。 这两样是重中之重，一切的营销都要以这两样来作为核心。 张海东就是要让花贺集团坚守底线。 接下来还有什么？ 营销噱头？ 就像是之前的营销一样，打足噱头吗？ 作为大网络的营销时代来说，噱头确实管用。 只要你能打出去名号，多多少少都会拉来消费者。 可是…… 你总是用同样的一个套路，消费者也会腻烦的。 次次都是这样而已嘛！ 反正下次还会有的！ 这就是消费者的心理。 况且这种普通营销别人就不会了吗？ 光影集团那么强的营销团队，能想不出来？ 人家钱多，分分钟钟击溃你！ 所以，一定要深入人心！ 一定要让消费者从心底就选择你！ 太难了！ 张海东抓着脑袋，苦思冥想。 烦躁的情绪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伸手去拿烟，却发现烟盒里的烟已经抽完了。 再下去买一盒好了！ 刚出门，一阵烟雾涌来，门口的女儿被呛的不停的咳嗽。 “宝贝，你怎么在门口！” 张海东心疼的将女儿抱了起来，自己刚才抽烟抽的太多了，女儿都被呛到了。 “妈妈说你忙，叫我不要打扰你。我想……我想看电视……” 倩倩指着电视机说道。 “好。爸爸给你开电视，你就乖乖的坐在这里哈，爸爸出去买盒烟。” 张海东说着，打开了电视机。 “好。” …… 几乎是过了整整烦躁的一天，张海东的思绪再无进展。 满屋子全都是烟头和烟味。 等到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他这才起身，将杂乱的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开始做饭。 杜菁一会就回来了，这阵子她收拾新房子收拾得辛苦，自己理应帮些忙的。 香喷喷的菜端上饭桌的时候，杜菁刚好进门。 “饭都做好了？老公，你最近也辛苦，做饭的事我来就行。我还买了点橘子，你跟孩子吃。” 说着，她将橘子放在了桌子上。 “吃吧。我最近做策划，大概率都在家里。我能做饭就做了。” 张海东情绪不太高。 “嗯……身上一股烟味……你抽了多少烟啊……” 刚坐下，杜菁敏锐的鼻子便闻到了张海东身上的烟味。 “是因为有些愁吗？” 她很快便猜到了张海东一身烟味的原因。 “没事，都是一些策划上的事。我自己来就行，我已经习惯了。” 张海东给杜菁端过去一碗饭。 杜菁接过来，然后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别烦躁了，老公。一会你好好洗漱一下，我必须得好好伺候你。” 一家人总算是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 张海东将全身上下洗漱一番，却发现女儿依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宝，回去睡觉了。马上就开学了，适应一下早点睡觉。” 张海东哄着女儿说道。 “我还想再看一会。要是过几天开学了，我就没时间看了。” 倩倩拿着遥控器，认真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直播吗？快回去睡觉了。” 张海东催促道。 “让她看一会自己睡觉吧。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没几天了。” 杜菁笑着说道。 “不就是一个直播带货……” 张海东指着电视机。 “人家叫辛巴，快手带货大神。让孩子看会吧，一会她自己关了电视就去睡觉了。” 杜菁说着，将张海东带回了房间。 荷尔蒙的味道弥漫在了空气中，许久，张海东终于是喘着粗气，躺在了床上。 “怎么样，老公。烦躁的情绪有没有好一些？” 杜菁凑过来轻声问道。 “呼！好了点！” 张海东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 胸口抑郁的情绪总算是好了不少。 “那就行。有什么烦燥的事情，就要多多发泄。郁气就像是石头一样，压在胸口。但是发泄出去，就好了。” 杜菁轻声说道。 “对了，你在哪方面遇到了困难，也可以说给我听啊，万一我能帮你想个办法呢！” 紧接着她又说道。 “营销方面的事情……” 顿了顿，张海东才接着说道：“马上就要进入新公司了，光影集团会集中全力对付我们。 所以，我们要先拔头筹，进行一场盛大的营销。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主要策划人是我。要带动整个津门所有的商场一起营销。 要深入人心。 所以我今天才会烦燥。” 张海东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辛亏枕边有个老婆，要是单身狗，都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说。 “就是因为这个？” 杜菁问道。 光影集团是她的老东家，有着不愉快的记忆。 她不想看着自己的老公输。 “就这个已经很严重了。知道南方的天虹集团吧，整个天虹集团一年就被光影打败了。如果这次花贺集团败了，你老公可能要重新找工作了。” 张海东轻声说着。 不仅仅是时间紧凑的焦虑…… 还有可能失业的焦虑…… 还有巨额债务的焦虑…… “那你准备怎么搞这场营销？说说你的打算啊。” 杜菁又轻声问道。 “加快物流和送货效率，到时候举办活动，让客人体验最急速的购物快感。 还有就是质量。虽然要做下沉市场，但是质量一定要跟上来。 太差的我会全部淘汰掉。 接下来就是噱头。 但是这个噱头。我想不出来了。实在是太难了。” 张海东也没指着杜菁能帮得上忙，他就是将心里话说出来而已。 “噗嗤！” 没想到听他说完，杜菁竟然笑了出来。 “你老公愁的一脑袋白发，你还在这里笑！” 张海东对着她就是啪啪两下。 “我不是笑你。就一个噱头，就把你难住了？” 杜菁眨巴着大眼睛道。 “那我还能……你有噱头？” 张海东话说到一半，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有噱头。是你陷入固定思维的困境里面去了。” 杜菁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这个套路，你不是已经用过了吗？” “啊？” “我用过了？” 张海东一脸懵逼，然后扭过头来认真的道：“你细说。” 杜菁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笑着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拿下锦绣集团的了？” “包装？” “对。就是包装。” 杜菁点点头。 “这是大营销时代，你不能老是局限在一个思维里面。你把思维放开，噱头不就来了？” “就好比刚才女儿看的那个辛巴，他有什么？ 他一开始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靠着一张嘴，一口一个家人，一口一个补贴送礼。 硬生生的从快手的粉丝里赚到了十几个亿。 就像是他卖的燕窝糖水一般，三块钱的成本，还不是卖到了几十块一碗的天价？ 这就是包装，这就是营销。 他每场活动都喊着要送几万部手机，给家人补贴几百万。 难不成他赔钱补贴成了亿万富翁？” 杜菁说。 好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张海东脑海中瞬间一片清明。 好家伙！ 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 这么说的话，如果自己包装到位，加上前两个必要的要素，那岂不是…… 张海东的脑海中瞬间形成了一套方案。 “mua！” “我要怎么补偿你！我的好老婆！” “那你就把你这一亩三分地种好吧！” 杜菁双目含春，随后“啊”的一声。 …… “这都几点了，那小家伙还在看电视？不行，我得去让她睡觉了。” 张海东走了出来。 “睡觉了宝贝！别再看了！” 张海东说着，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倩倩撅着小嘴，不满的穿上了自己的小鞋子下了沙发。 第187章：格局小了点 第二天一大早，张海东就早早的到了公司办公室，敲开了武瑶的门。 “有什么事？我说了，这阵子你不用来上班，在家里呆着好好的给我琢磨策划方案就行。” 看到进门的张海东，武瑶淡淡的问道。 她伸手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策划方案我已经做好了。” 张海东认真的回答道。 “噗！” 一口咖啡直接喷了出来，喷的满桌子都是。 武瑶赶忙放下杯子，用纸巾擦拭着桌子道：“我跟你说这次有多严峻的形式你知道吗？两天你就能搞出来？你在逗我玩？” “能！” 张海东肯定的回答道。 “虽然不一定完美，但是我觉得突如其来的创意，让我很满意。” “你很满意？” 武瑶擦干净桌子，看着一脸认真的张海东，这才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很满意是个什么情况。先拿来看看。” 她勾了勾手。 张海东将做好的方案递了上去。 武瑶看着上面的方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许久，她终于是将手中的方案放了下来。 “张海东，就这？ 效率，质量这些……都是科班教材书上的老套路了。 你懂的，人家都懂。 人家钱多，比你玩的好多了！ 这种老套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如果说这些老套路玩出新花样来，倒也还行。 你这也不是什么新花样啊！ 倒是后面这个补贴有点新意。这是模仿那些网红做的补贴吗？能超越人家吗？” 武瑶问道。 “不是模仿，是超越。” 张海认真的说道。 “超越？” 武瑶一愣：“给我解释一下你的超越，应该如何做。” 张海东清了清嗓子，这才认真的道：“其实作为营销的套路来说，万变不离其宗，对吧。 哪怕你做再好的营销，也离不开效率，质量和噱头。 这三个是基本要素，是构成营销的骨架。 所以，一定会涉及到这三个方面。 我要做的，就是创新和改进。 先说效率。就是首先要将速度摆在首位。 现在这个社会，5g都出来了，大家追求的都是速度和效率。 所以我建议在宣传的时候直白一些，可以在宣传中将各个年龄段需要购买的东西分类做好，直接让消费者选到自己喜欢的目标商品。 这是其一。 其二。 现在咱们商场仍然有一部分商品是统一的收银柜台，做活动的时候会导致大批顾客排队等候。 这样一来，浪费了顾客很多时间。 因为很多人觉得排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购物情绪自然就下降了。 我的建议是在活动期间，增设一批无线支付渠道，毕竟现在都是用微信和支付宝来进行支付的。 收银台的增加效率加快，会大大的增强顾客在购物方面的体验感。” “嗯。” “有道理。这个我在圣诞活动的时候也发现了。确实，服务到位的话，会让顾客增加购物的体验感。我会尽快催促商场部来执行的。那质量呢？” 武瑶点点头，接着问道。 “质量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就目前来说，我们商场的质量已经很完美了。 但是还不够。 要给顾客吃一颗定心丸。 就像是食品检测当年的免检一样，打上一个标志和烙印才行。 我想到当年刘强东是怎样击败别人的。 商家签质量保证书，一定要保证质量，做不到就要罚款。 还有，只要经过我们商场出售的商品，无论顾客要不要发票，都要给顾客一张发票。 这就是给顾客的定心丸。 这就是消费者能相信你的基础。 有底气做出这个来，我们花贺集团在消费者心中，就会打上品质的烙印。”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不过发票这个……” 武瑶咬着嘴唇。 “担心有些人虚开发票是吧。这个也简单，咱们的活动安排到周末。 做完活动就开始对发票。一旦发现有虚开发票的，立马查处。严重的送到公安局。盯死了这块就行。” 张海东回答道。 “这你都想到了！你行！我开始有兴趣了！” 武瑶笑着说道。 之所以不给发票，就是因为担心某些人利用出库入库盘点的时间差，去虚开增值发票套公司的钱。 现在的花贺集团每一分钱都是珍贵的。 不可能任凭那些硕鼠去掏空。 辛苦一点，盯死了这块，问题就不大。 反正销售多少都要走正规交税的，给一张发票打出自己品质的名号来，完全值得一试。 这个微创新可以。 武瑶思索一番，依然觉得十分满意，微笑着道：“继续讲。接下来该讲你这个补贴了吧。这个噱头怎么玩？” “没错，这个补贴就是重点。” 张海东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子。 “这个灵光一闪，其实还是我老婆给我的点子。那就是和那些网红一样，将咱们的补贴包装起来。” 他认真的说道。 “包装起来？” 武瑶疑惑的问道：“这玩意还能包装？” “没错！你忘了我是怎样拿下进锦绣集团的了？凡事都需要包装。” 张海东唾沫横飞的说道：“比如那些所谓的网红，他们每天喊着补贴家人，补贴几千万。 他们真的补贴了吗？ 那么有钱，还需要带货吗？ 还需要让家人们刷礼物吗？ 但是为什么那么多家人还相信他们呢？ 这就是包装的重要性。” 说到这里，张海东将自己的方案拿了过来：“你看，你之前给我的底线是咱们的食品利润可以降道15％，对不对？” “没错。” 武瑶点点头。 “不需要！因为在平时，食品的利润是不是常年都在的30％以上？哪怕是往下压一定的促销空间，都有25％左右的利润，是不是？” 张海东问道。 “是。” 武瑶又点点头。 “这就对了，只有在这个利润点上，才能留得住商家。 但是既然我们要打价格战，那么一定要让价格降下来。 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将我们的食品利润拉到促销价格上，就是25％左右的利润点上。 这就是大降价了。 在消费者购买达到一定额度的基础上，不用多，再优惠两到三个点。 也就是说，购买达到一定程度，我们的食品总利润就是22％左右。 如果没达到那个程度，依然有25％的利润。 这个利润点薄利多销，能接受吧。” “能，你继续。” 武瑶眼神中有了光芒。 “能接受就可以。那么这两到三个点，我们就包装成补贴。 喊出去的口号就是――回馈消费者，补贴老百姓。 服装也是这样的类比。 这样一来，消费者就会对我们感恩戴德，形成先发的口碑优势。 我们占据了价格优势，再加上先发补贴和口碑的优势，光影集团怎么后发，都不会是我们的而对手。 我是这样想的，这个补贴就叫做十亿补贴。你感觉怎么样？ 张海东认真的问道。 “好家伙！我就说没有看错你！” 武瑶满脸喜色。 “你小子是真的精。这不是模仿那些网红，这是真的超越那些网红了。 只不过是让了点利润，就被你包装成了补贴。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补贴一毛钱。 消费者反而要对你感恩戴德，认为你把他们当作了家人。 给了他们真正的实惠。 有你的！张海东！” 武瑶说着，敲了敲桌子道：“这个方案可行，我稍后会上交上级进行交叉审批。如果这次能打赢，你小子钱少不了！” “能就行，有什么需要我改正的，我再修改就是了。” 张海东说道。 “行。对了，我觉得这个十亿补贴格局还是小了点。” 武瑶指着策划方案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就叫百亿补贴吧。格局大一点，这次我们赢了，花贺集团要上市的。就相当于提前吹一波kpi了。一箭双雕。” 武瑶拍板道。 “好……” 张海东愕然。 资本市场，还真是得敢做敢吹！ …… 美滋滋的出了公司，他轻轻的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心情还真是愉悦啊。 因为初步通过的原因，压力一瞬间又小了很多。 回家给孩子做饭吧，马上就要开学了，没几天了。 但他坐车到了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杜小引的电话。 “喂……” “东东，我身体已经好了。你现在有空吗？” 杜小引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呃……不忙，有空。” 白有容走了之后，不知道怎的，张海东对杜小引这个柔弱的女孩更加衍生了一股保护欲。 他希望自己能将杜小引保护起来，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在家里做了几个菜，你来我家吃饭吧。” 杜小引说道。 “呃……你做菜了？我……还没给女儿做饭……” 张海东有点结巴。 他不知道怎样拒绝。 “没事啊，我也很喜欢孩子。你抱着小家伙一起过来吧。好多菜呢，你中午就不用做了。” 杜小引继续说道。 张海东看了看手里的锅，又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女儿，终究还是答应了。 “好。那我们一会过去。” 挂掉电话，他将女儿抱了起来：“走，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去尝尝阿姨的手艺。” 第188章：敲定 似乎是即将初春，最后的寒风不甘的留恋着这里，荡涤着整条大街。 张海东给女儿裹好衣服，然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坐上了公交车。 女儿是越来越重了，都快要抱不动了。 不过谁叫她是自己的小棉袄呢！ 到了杜小引家门口的时候，他轻轻的摁响了门铃。 很快，杜小引便打开了门。 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睡衣，身上还系着围裙，一脸的笑意。 看到张海东怀里抱着女儿，她蔚然一笑：“这是你宝贝女儿？” “嗯。” 张海东点点头。 杜小引赶忙摘下围裙，朝着倩倩伸手道：“来，宝贝，阿姨抱抱。” 倩倩看着热情的杜小引，先是一愣，随后突然间缩了一下身体，搂住了张海东的脖子。 然后这才怯怯的说道：“阿姨好……” “咳咳……可能是这孩子认生……” 张海东赶忙解释。 “啊！没事。快进来吧，就剩最后一个菜了。” 杜小引再次穿好了围裙。 她招呼父女俩走了进来。 茶几上摆放着不少零食，还有已经做好的五个菜，香气扑鼻，将人胃里的馋虫都勾了上来。 那五个菜分别是： 蒜蓉西兰花……红烧豆腐……凉拌三丝……黄焖鸡和锅包肉。 这都是正宗的津门菜！ 也都是张海东最爱吃的菜！ 杜小引有心了！ 不过张海东随即想到了什么，心里又有点难受。 因为自己上次在杜小引的卧室里看到过一幅画，其中四个菜，恰恰是当年那个他最爱吃的。 这让张海东心里有些难受。 为什么那个他，和自己爱吃的菜一样呢？ 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带着女儿坐了下来。 “桌子上有零食，专门给孩子买的，让孩子吃。” 厨房里传来了杜小引的声音。 “好。” “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零食，你要不要吃？” 张海东拿起一包零食，朝着女儿问道。 倩倩没说话，蹭的一下子又钻进了张海东怀里。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这孩子怎么这么怕生人。阿姨对你多好！” 张海东单纯的认为女儿是怕生人，当下只能抱在怀里安慰道。 不多久，杜小引端着一个盆子走了出来。 “来，小心点，是酸菜鱼。” 她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这才摘下了围裙。 “辛苦啦，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对了，九妹今天怎么不在？” 张海东问道。 “嗨，她又出去浪去了。才不管她呢。咱们吃饭不正好么！” 杜小引说着，很自然的用筷子轻轻的夹起一块豆腐送到了张海东嘴边：“来，尝尝，我的手艺咋样。” 张海东一愣，不过随后还是吃进了嘴里。 “不错，很香。这个手艺真的是绝了！当个大厨都没有问题！” 他满脸堆笑的夸赞道。 这手艺像极了前一阵子在白有容家吃过的菜，不过张海东并没有说出来。 “嘻嘻嘻！都是凑合着学的。等以后找个人嫁了，我就天天给他做饭。” 杜小引说着，眼皮抬了抬，看了看张海东。 这就是当年的手艺。 想必他能慢慢的回忆起当年的味道吧！ 张海东心里也有一种感觉，这个味道像极了自己当年吃菜的味道，似乎在他心底勾起了某种回忆，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他轻轻的夹起了别的菜吃了起来。 好香啊！ 没想到杜小引一个大家闺秀，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 而且，真的…… 真的像极了当年味道！ 如果是当年遇到她，自己或许会…… 他不由得再次赞叹出声：“真是好吃！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家的小子！可有口福了！” “噗！” 杜小引笑了出来，她眨巴着眼睛道：“我才不会那么随随便便宜别人呢！要不这样，我便宜你好了！” 她半认真半调皮的说道。 “你这就开玩笑了！我这不是家里都有了娃了么。” 张海东笑着，这才想起来怀里的女儿还没吃东西呢。 赶忙说道：“倩倩，自己拿着筷子吃，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 倩倩这才拿起了筷子。 杜小引赶忙夹了一块黄焖鸡递到了倩倩嘴边：“来，宝贝儿，尝尝阿姨做的黄焖鸡好不好吃！” 倩倩没有张嘴，而是拿着筷子看着满脸柔笑的杜小引说道：“阿姨，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我喜欢吃我妈妈做的饭！我妈妈才会喂我爸爸吃饭！” 这话一出，张海东顿时一脸尴尬。 赶忙解释道：“阿姨做饭也好吃，你要吃点阿姨做的饭。乖，要懂事。” “不！我自己吃！” 倩倩说着，小手拿着筷子，轻轻的将一块红烧豆腐夹进了碗里。 “这孩子……认生……” 张海东只能满脸尴尬的解释着。 “没事，一回生两回熟嘛。以后我也得养这么一个女儿，这才是爸爸的小棉袄呢！” 杜小引说着，将那块肉夹到了张海东嘴边：“孩子不吃，那你吃吧。” “好。” 张海东张开嘴，将那块肉吞了下去。 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张海东这才接着问道：“对了，新公司开了，你也会过去么？” “对呀！过去上班！我要跟你这个大营销家好好学学经验呢。我跟我姐说了，到时候你带我。行不行？” 杜小引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我有啥……” “你就说行不行！行不行嘛！” 杜小引说着，抓住了张海东的手开始撒娇。 “行。到时候我带你。我尽力。” 张海东应声道。 “这才对嘛！要不然怎么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呢？来，吃一块酸菜鱼。” 杜小引说着，又将一块酸菜鱼夹到了张海东嘴边。 “好不好吃？” “好吃！” …… 美滋滋的吃完饭，张海东准备帮忙收拾一下。 谁知道杜小引强烈要求自己收拾，张海东不用管。 客套了一番之后，张海东这才抱着女儿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女儿吃饱了没有，但是女儿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让杜小引误会？ 一个小孩子肯定不会说那种话，杜小引会不会误会是自己教的？ 人家只是请自己吃顿饭而已。 而且…… 杜小引确实是一个好女孩。 没得挑的好女孩。 张海东内心很不安，杜小引不会生自己的气吧。 “宝贝儿，下次出来可不能乱说话了。阿姨对你很好，你要懂礼貌，知道吗？” 张海东看着怀里的女儿教导道。 “倩倩不是不懂礼貌……” 女儿说着，眼里噙满了泪水：“爸爸，你会不会不要妈妈和倩倩了！” 她看着张海东问道。 这孩子…… 小小年纪…… 怎么会想这么多呢…… 张海东赶忙说道：“怎么会呢？爸爸最爱你和妈妈了。爸爸只是告诉你，阿姨也对你很好，不是吗？” 说着，他赶忙拿出纸巾，帮女儿擦干净了眼眶里的泪水。 “倩倩不要阿姨对我好。倩倩只要爸爸妈妈对我好！倩倩要爸爸妈妈永远都在一起！” 女儿继续说着。 张海东怔住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许久，他才道：“好，爸爸和妈妈一定会永远爱你的。” “那你会和妈妈分开吗？” 倩倩又怯生生的问道。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大人的世界孩子怎么会懂呢？ 当下轻声道：“不会分开的。” “今天吃饭的事回去不要告诉你妈妈。” “好。” 公交车来了。 …… 似乎是吃的太饱了的原因，张海东带着孩子回家之后，早早的便睡着了。 一个甜美的午觉过后，再睁眼，已经是傍晚时分。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杜菁一会就该回来了。 到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他这才从冰箱里拿出了菜，慢慢的做了起来。 做好菜的时候，杜菁终于是带着一脸的疲惫回到了家中。 看着桌子上的菜，她笑着道：“老公，你真好！” 说完，将手中的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你怎么这么疲惫？累坏了吧！” 张海东有些心疼。 “嗨，没啥。就是今天到货了，我跟张姐卸货，顺便整理了一下小店。” 杜菁说着，走进了洗手间。 “体力活，你太累了。好好吃点饭，老婆。你最近怎么还爱买水果了。” 张海东给杜菁盛好了饭。 “那还不是照顾你和女儿么。马上到春天了，多吃点水果有助于身体补充维生素，增加抵抗力。” 杜菁笑着说道。 “这也太贵了，你吃还好。我身体壮的很。” 张海东摆摆手。 “就是给你和女儿吃的。你头发都开始掉了。贵点怎么了，我多干几天就有工资了。咱还不能吃水果了么！” 杜菁笑着说道。 这时候女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拿着一张画跑到了杜菁面前。 “傻丫头，不吃饭干嘛呢？” 杜菁宠溺的看着女儿说道。 “倩倩画了一张画，是爸爸妈妈和倩倩的画。” 说着，她小手一抖，将画打开。 上面是两个大人，中间牵着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虽然画的粗糙了一些，但是明显能看得出来，是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 “mua！” 杜菁放下饭碗，抱着女儿亲了一口，这才道：“你放心，爸爸妈妈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的，宝贝！” 旁边的张海东低下了头。 收拾一番，杜菁早早的便进入了梦乡。 她很累。 所以带着轻微的鼾声。 张海东看着身边的杜菁，黑暗中，表情复杂。 张爱玲说过一句话：两个相爱的人没有一直走下去，那一定是其中一个撒了谎。 自己现在算是撒谎吗？ 他不知道。 …… “张海东，你的方案通过了。一会你早点来公司，有些具体的准则要由你来实施。” 大早上，武瑶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好的。一会我就到。” 张海东这才起身，洗漱了一番。 女儿自顾自在旁边画着画，他交代了一番，这才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公司。 “这是具体的方案实施，有些地方轻微的改动了一下，但是不影响大局。这次的策划，还是要由你来主导。你看看。” 武瑶说着，将策划方案递了过来。 “跟锦绣集团也谈好了？” 看了一会，张海东抬头问道。 “嗯。” “其他的商家，对于降价利润和这次促销，意见也都统一吧。” “都搞定了。这些你无需操心。这种时候，就是需要拧成一股疙瘩，同仇敌忾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能搞定，开始大促销？” 武瑶问道。 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不是说一个月之内动手吗？今天周一，就这个周末吧。五天的准备时间。” 张海东肯定的回答道。 “名字叫什么好？百亿补贴？” 武瑶问道。 “不！叫红色周末，百亿补贴！每个周末，都和他们打一场！” 张海东眼神中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好！” “就这么定了！” 武瑶拍板。 第189章：真香 花贺集团紧张的忙碌了起来。 意外的创意至少给花贺集团多争取了十几天的时间。 这是最宝贵的时间，确定能拿下最重要的先发优势。 这次营销的任务是重中之重，所以除了在自家的广场进行大面积宣传之外，海报和短信宣传同样也是铺天盖地。 津门老百姓的手中多了一张张的红色大海报。 “红色周末？百亿补贴？” 有人脑袋上打满了问号。 “百亿补贴啊！真的是百亿补贴！你看上面锦绣集团这个裙子，原价388，百亿补贴之后竟然是320！足足便宜了68块钱啊！锦绣集团的服装可是从来不打折的！” 拿着海报的女孩惊叫道。 哇塞！ 太超值了！ “我最爱的运动鞋，百亿补贴之后220块钱！比京东还便宜！” “不愧是本市最强的集团，魄力就是大！周末一定得去花贺商场看一看！” 看着海报的人坐在一起认真的探讨着。 在津门老百姓口中，这份强大的宣传的海报开始流传开来。 口口相传，是人间最好的口碑。 …… 津门，光影集团。 “什么玩意！花贺集团的人也太能吹了！一个市值都不到五十亿的企业，竟然搞百亿补贴！这不是在吹牛逼吗！他们有那么多的钱补贴吗？” 光影集团的总经理朱大志将海报愤愤的拍在了办公桌上。 “这简直是在吹牛逼！咱们要不要向工商部门举报？” 叶枫站在原地，附和着说道。 “举报个毛线！人家把之前的价格压下来了，你怎么举报？ 有什么证据吗？这个又不违法。 再说了，到时候咱们做促销，人家也有样学样的举报怎么办！ 总部调的人到底来了没有？ 咱们已经被人家先手了！” 朱大志恨恨的说道。 “朱总，那即将调来的人，可是总裁的三儿子……他不来咱们还不能动手……所以……” 叶枫抬起头说道。 “总裁的儿子又怎样……” “哎……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朱大志烦燥的摆了摆手。 叶枫退了出去。 而此时，花贺集团这边却已经忙的热火朝天。 武瑶在当了许久的甩手掌柜之后终于开始亲自盯货，将所有的被锁定的热销货源备足。 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定要充分的打好这一仗。 拿下最终的胜利。 关于管理发票这一块，她直接从公司总部调用了四个金融管理员。 定额发票和自营发票，这四个人一定会给盯的死死的，不会出任何差错。 …… 张海东同样在忙。 他已经不是平时那种简单的忙碌了。 而是要监督好公司所有的商场。 他坐着公司单独配好的车，仔细的巡查着每一个商场。 他需要全面观察每个商场的客流量，然后根据整个商场的销售和客流量分布，来决定活动的销售导向和新增收银台的设置。 这样的忙碌极度损耗精神，因为需要高强度的关注和分析。 饭都不能按点吃上。 一番劳累，他整个人几乎被熬的没了精神。 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通常都已经是九点之后了。 整个人腿都发软，爬楼都让他痛苦万分。 进门看着活泼的女儿，他甚至连一丁点的抱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最近加班加的这么晚，老公。多喝点鸡汤补补。” 杜菁看着每天加班到很晚才能归家的张海东，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在杂货店干活同样也很累的她，还是主动承担了更多的家务活。 只为了能让张海东多休息一会。 张海东大口大口的喝着鸡汤，然后粗略的洗漱一番，便躺进了被窝里。 “老公，你要不要放松一下……” 回答杜菁的，只有张海东的鼾声。 他已经睡着了。 “傻瓜。嫁给你，我真幸福！” 看着酣睡的张海东，杜菁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躺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 “今天是周五了，明天就开张。所有的东西都搞完了吗？” 武瑶认真的问道。 “我该做的全做完了。包括销售导向，商场收银台位置等一系列能做的，我全都做了。” 张海东说着，将自己的日志递了过去。 看着密密麻麻的日志，又看着顶着熊猫眼的张海东，武瑶当下说道：“这几天你辛苦了。放心，活动办好了，钱这方面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没事。” 张海东只是打着哈欠说道。 “行，那你先在办公室坐一会，我去跟上面的领导沟通。” 武瑶说着，朝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太过于疲倦的原因，张海东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不行就补点枸杞。两天活动也是重头戏，还需要你多辛苦。” 武瑶的态度不知不觉的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好的。我一定早点到。” 张海东擦了擦口水，这才起身回家。 …… 活动已经开始了。 红色周末，百亿补贴！ 张海东站在商场门口，静静的看着往商场里走的消费者。 从早上一开门开始，就有不少人已经提前赶了过来，参加百亿补贴活动。 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看着这些人，张海东不由的捏了捏拳头。 客流量就是自己信心的来源。 哪怕只有两成的人消费，那么这场仗也赢定了。 不过事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消费的人群远远不止两成…… 至少有七成的人都是冲着百亿补贴来的！ “真香啊！我连买了两身衣服，这下子春天的衣服有了！” “这可比光影集团那边强多了，实实在在补贴钱啊！” “真不愧是津门大集团，就是有魄力！” 消费者们欢天喜地的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最快的速度结账之后，熙熙攘攘的出了门。 这里面，除了花贺集团的一些老客户和会员以外，还有许多是光影集团那边的客户！ 所有人手里的东西和脸上的表情都证明了两个字――真香！ 没错！ 21世纪伟大哲学家王境泽发现的真香定律！ 适用于所有人！ 什么客户忠诚度，什么会员留存率。 在真香定律面前，统统化成了灰烬。 实实在在的让消费者感受到了实惠！ 武瑶正在办公室紧张的看着销售额，刚过了中午，就已经超越了往常周末的销售总额！ 而且，这个销售额还在恐怖的攀升中！ “现在能不能先计算一下我们的利润率是多少？” 武瑶问道。 “可以，武总。您稍等。” 没过多久，便计算出来了。 “武总，目前我们的食品利润率为23％，服装利润率为26％。都在正常水准线之内，而且非常稳定。” 手下的统计员认真的说道。 今天这销售，肯定要破纪录了呀！ 这么大的人流量，食品利润率还能有23％？ 仅仅比往常促销的25％利润率低了两个点！ 张海东！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要是能稳住，花贺集团翻身并不难！ 武瑶强压着激动的情绪，然后说道：“你们继续盯好了，我会随时进来查看。” 她激动的走了出来，看着商场里熙熙攘攘的购物人群。 这场仗，一定会赢了！ …… 疲惫了一天的张海东终于是回到了家中。 哪怕是爬个二楼，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考验了。 “老公，你怎么会累成了这个样子？” 杜菁心疼的不得了。 “我给你打点热水，你好好泡泡脚，休息一下吧。” “没事，不用。我先吃口饭，先睡觉再说。” 张海东连泡脚的心思都没了。 简单的填饱了肚子之后，他再次躺进了被窝里。 销售破没破记录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 “昨天的自营的销售额是多少？” 武瑶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开口问道。 “1440万……” 统计人员说道。 “多少？” “1440万，武总。” 统计人员继续回答。 破……破销售记录了？ 武瑶似乎不敢相信，他连忙掐了掐自己，好疼！ 不是在梦里！ 这只是自营的销售额！ 要知道，哪怕是最火的圣诞节活动，整个花贺集团的自营也才卖了不到300万。 昨天一天，单自营就1440万！ 利润率23％的情况下，毛利润是330万？ 除去杂余开支，净利润300万朝上？ 张海东！ 你牛逼了！ 你可真是老天爷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武瑶现在冲动的想一把抱住张海东，连亲一百口。 百亿补贴，成功了！ “好，你们稳住，继续给我盯好了。” 武瑶压着喜悦，朝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而此时的张海东，正站在商场里，静静的看着进来的人群。 今天相比昨天，只多不少。 正当他全身贯注的时候，背后突然间伸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的准备摔，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 “松开吧，杜小引。” 他轻声道。 “哎呀，被你猜到了。” 杜小引这才松开手，她拿出了袋子里的面包片和牛奶说道：“没吃早餐呢吧，我给你带上了。来，咱俩一起吃。” 第190章：门没坏啊 有心了！ 张海东看着杜小引带来的早餐，心里一阵感动。 她竟然还想着照顾自己！ “我没事啊，家里都吃过了。” 他轻声道。 “家里是家里的，我的是我的。你这么辛苦，走的又匆忙，家里能吃多少？快吃吧。” 杜小引说着，撕开了面包袋。 “我喂你吃吧！” 说着，她将面包片递到了张海东嘴边。 “别别别……” 张海东连忙伸手拒绝。 “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 杜小引一委屈，撅起了小嘴。 “没有啊……” 张海东这才张开嘴，一口将面包片吞了下去。 “嗯，不错。这面包片味道还行。” 他一边嚼着，一边评价道。 “还有牛奶，别噎着了。” 杜小引用嘴巴咬开了牛奶，给张海东递到了嘴边。 这…… 她用嘴巴咬过，自己再去喝，算不算间接接吻啊！ 张海东心中想到。 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杜小引这么亲近起来，甚至任何动作和关怀，都不觉得陌生。 好像自来熟一般。 好像就因该这么做的。 好熟悉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曾经在脑海中存在过一般。 和杜菁比起来，杜小引多了几分天真活泼，性子里还带着一股率真的劲头。在某些方面，她像极了白有容。 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杜小引才是一个更适合恋爱的对象。 “愣着干啥，快喝呀！” 杜小引将咬开的早餐奶递到了嘴边。 张海东喝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她的口水，这奶喝起来分外的甜。 一番吃饱喝足之后，他这才轻声道：“谢谢你啦，小引。” “谢我呀，拿什么谢？” 杜小引将袋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古灵精怪的看着他。 “呃……” “这个……” 张海东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你请我吃饭补偿怎么样？” 杜小引凑了过来。 她温热的鼻息呼在张海东脸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行……不过我现在这么忙……确实没什么时间……” 张海东红着脸说道。 “谁说的。今天中午不不能休息一会么？我问过我姐了，就只有这个周末是百亿补贴。下一次忙要下个周末。这样，中午休息的时间你来我家吧，要么我给你炒几个菜，要么……我尝尝你的手艺行不行？” 杜小引说道。 “中午……” “要不明天吧！今天真的……” “不！就今天！今天九妹不在，我想尝尝你的手艺。算是补偿嘛！” 杜小引恳求道。 “这……” 今天是周日，按道理来说，已经稳下来了。 中午倒是可以休息两个小时。 毕竟人流量的高峰还在下午。 况且杜小引住的离这里又不远，倒是时间也够。 “我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看……” 张海东支支吾吾的说道。 “足够了！我先回去买菜，等你来！” 杜小引说着，抱了张海东一下，嗖的一下子就跑了。 “你慢点……” 这呆妹！ 张海东不由的感叹道。 他又开始盯着商场里的人流量。 临近中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杜菁的电话。 “老公，你在公司吗？我给你炖了一只鸡，你这阵子辛苦了，我想给你送过去。” 电话那头，是杜菁温暖的声音。 “不用了。这个周末比较忙。我在公司随便吃点就行，中午时间也不多。你和女儿在家里吃吧，我晚上回去再吃。” 张海东敷衍的说道。 他有些逃避杜菁。 逃避那个刚刚重生给过自己温暖的小家。 是束缚的太紧了吗？ 他不知道…… “行吧。我还给你买了一些核桃，木瓜。等你晚上回来吃，老公。你别太累了，这个家全靠你了。” 杜菁继续温柔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 逃避中，张海东的话也少了起来。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或者说夫妻之间这样不咸不淡的对话，他没什么兴趣。 “你少喝一小口，这是给爸爸做的，爸爸很辛苦，知道吗？宝贝。” 电话那头传来了杜菁教育女儿的声音。 然后她接着又说道：“好，老公，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注意身体。家里面不用操心，我会打理好的。” “好。”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之后，他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烦燥的情绪。 似乎…… 似乎自己和刘山一样…… 刚开始有足够的新鲜感。但是时间越长，就会觉得有点腻烦。 就是这种夫妻之间关怀的腻烦。 杜菁像白有容一样，总是无时无刻的不再关心着老公。 可是…… 这种长时间重复的关怀，总是会让人感觉有些…… 算了，不想这个了。 今天中午炒几个菜呢？ 杜小引爱吃画中的那几个菜吗？ 自己要不要展示一下手艺？ …… 乱糟糟的想了一阵之后，终于是熬到了午饭时分。 张海东安排其余的同事先去吃饭。 等他们吃完饭回来之后，自己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杜小引家。 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杜小引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切着肉。 “不是说好了我做菜吗？” 张海东赶紧洗了把手，接过了围裙。 杜小引满眼都是喜色，她压了压，这才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回来的晚嘛！先切好，你回来就不累了。” “哪有。我切菜很快的，你出去等着吃饭吧。” 张海东说道。 “好！” 杜小引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不多久，四个菜就炒了出来。 看着茶几上的四个菜，杜小引瞪大了眼睛：“哇！你的手艺真好！好香啊！正好，配一瓶红酒过来。” 说着，她轻轻的打开了红酒。 “这……上班喝酒不太好吧……” 张海东说道。 “没事！拉菲这酒不上头，喝完以后让你回味无穷的。” 杜小引说着，打开了红酒，轻轻的倒在了两个杯子里。 “啊？拉菲？很贵吧！” 张海东虽然是重生的，不过十几年前，他就知道拉菲的大名。 “分类型的！82年的拉菲才贵，其他的拉菲不贵！这瓶酒也就两百块钱，尝尝鲜嘛！” 说着，她轻轻的端起了酒杯：“来，祝贺我们成为好朋友！” “啊！好！” 张海东赶忙端起杯子，轻轻的碰了一下。 红酒入喉，一股淡淡的，甘甜的味道在口间四溢。 真是香啊！ 这酒两百块钱一瓶？ 果然贵了就是好！ 自己改天也得买几瓶尝尝！ 他心中自言自语的说道。 高中时代也曾喝过红酒，但是那红酒苦了吧唧的，加上雪碧都难喝的紧。 跟这个两百块一瓶的差远了！ 杜小引一杯酒下肚，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一边夹着菜一边说道：“东东，你炒的菜真好吃！可比我强多了！我要是能嫁给你这样的人呀，可要幸福死了！” “哪里！都是自己学来的，没啥。” 张海东红着脸说道。 这些手艺是高中那会跟老妈学来的，谁想到会派上用场。 “真的好吃！比外面饭店里的要强得多！要是天天吃的上你做的菜，以身相许我也愿意！” 杜小引又调皮的说道。 “哈哈，说笑了，有空就坐在一起吃个饭就好啦。” 张海东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等新公司一开门，咱俩就一起上下班了。到时候有时间就坐在一起吃饭。” 杜小引顺着杆子爬了上来。 “呃……” “嗯？” “好……” 张海东点了点头。 “对了，昨天的销售额爆了，我姐开心的不得了呢。东东，你可真是个人才！” 杜小引吃着又说道。 “也是你姐给修改过的创意，咱们必须赢过光影集团，尽力而为。” 张海东回答道。 杜小引很活泼，话题虽然笨，但是总是能一直聊下去。 而且…… 张海东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叽叽喳喳吃完一顿饭，一瓶红酒也见了底。 似乎有点后劲，张海东脸红脖子粗的。 杜小引也一样，脸蛋红的像小桃子一样，红扑扑的，非常好看。 “你不用收拾。我一会收拾就行。我先去个厕所，然后洗个澡。” 说着，她站了起来。 “厕所门坏了，你可不许打开门进来偷看哈！” 她红着小脸蛋说道。 眼神中带着万分的妩媚。 张海东也喝了不少，正好憋着一泡尿，一听杜小引还要洗澡，连忙起身说道：“那我先去厕所一趟。” “门没坏啊！” 厕所里传来了张海东的声音。 杜小引：“……” …… 带着点淡晕的张海东回到了岗位上。 这顿饭吃的挺饱，感觉比在家里吃的好了不少。 晚上回去少吃点就行。 不得不说，交一个杜小引这样的好朋友，也算是值得了。 她真的在关心自己，不是吗？ 或许自己也可以帮她走出来，走出那个渣男给她带来的阴影。 张海东心中想到。 只是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正在发生改变。 圣诞节那个果断拒绝的张海东，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 …… 一天的忙碌之后，他终于是回到了家中。 第一个红色周末，结束了！ 呼！ 第191章：照逼脸抓他 简单洗漱之后，他躺进了被窝里，呼呼的大睡了起来。 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管…… 杜菁知道他很累，没有打扰他。 而是自己承担起了家务，将整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妈妈，你不去那个房间和爸爸一起睡觉么？” 倩倩乖巧的问道。 “你爸爸累，不要打扰到他休息。咱们这个家，全靠你爸爸辛苦，知道吗？” 杜菁轻声和女儿说道。 “嗯。好！那我想枕着妈妈的胳膊睡。” 倩倩点点头。 “行。快睡吧，宝。后天就去上学了，记得到时候和小朋友们和平相处哈。” 杜菁轻声教导道。 女儿乖乖的躺在了她的胳膊上，睡了过去。 …… 张海东一直在睡，他睡的很香，甚至连早晨的闹铃都没有听见。 不知道手机响了多久之后，他迷迷糊糊的摸过来，猛然间便是一惊。 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再看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睡……睡懵了？ 手机快没电了，上面显示的是武瑶的电话。 “喂？主管，我……” “睡懵了吧。” 张海东还没解释，那边武瑶温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阵子你的辛苦我看在眼里，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了。这个红色周末业绩不错，已经破纪录了。没关系，你好好歇两天。周四再来上班。” 这…… 张海东哑然。 母老虎不凶了啊！ 难道是，业绩做上来，就有特权了吗？ “你老婆上班去了吧，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这边给你定点餐过去？” 武瑶在电话里又问道。 “不用不用。我……”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咱们周四见！休息两天！” 武瑶那边温柔的说着，挂掉了电话。 呼！ 业绩一出来，母老虎都这么温柔？ 他摇了摇脑袋，进洗手间撒了泡尿，便继续躺到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累了…… …… 杜菁忙了一个早上，终于是没人了。 她掏出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这才轻轻的坐了下来。 她已经习惯了这份工作，干的得心应手。 而张姐，也对她很满意。 正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王璐璐的电话。 这份工作还是王璐璐的介绍的，杜菁心里对她特别感激。 “喂，璐璐，怎么了？” “菁菁，中午有时间没，一起吃顿饭！” 王璐璐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今天我在上班，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放假。正好倩倩也在家，我看她两天。” 杜菁轻声解释道。 “你怎么了，璐璐。” 她又问道。 “快别说了，那王八蛋昨天去足浴了。今天早上才醒酒！气死我了！老娘跟他打了一架！这日子不能过就不过了！” 王璐璐恨恨的说道。 “啊！大早上就打了一架？你吃亏了吗？要不要我现在过去帮忙？他还足浴去了？” 杜菁说着，抄起了身边的一个空酒瓶子就站了起来。 “没！我占上风了！那王八蛋半个月别想见人了！你几点下班？菁菁。” 王璐璐又问道。 “晚上七点吧。张姐来的早的话，六点左右。” 杜菁这才将空酒瓶子放了下来。 “行！我跟张姐说一声，叫你早点走。海东和孩子要是在的话，一起都带上也行。” 王璐璐说着，挂掉了电话。 …… 手机又响了起来。 刚刚入睡的张海东迷迷糊糊的将手机拿了过来，是杜菁的电话。 “老公，你今天几点下班？” “啊？下班？我今天没去上班……领导批了我两天假……” 张海东迷迷糊糊的说道。 “没上班？” 杜菁先是一惊，随后道：“你也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你先睡吧，饿了的话，冰箱里有做好的菜，热一热就行。晚上王璐璐要和咱们一起吃个饭。” “王璐璐？” “对。人家给我介绍了这份工作，帮了咱们一个大忙。现在她家里吵架了，晚上一起吃顿饭……” “开导开导是吧！行，没问题！” 张海东点了点头。 “不是只开导。必要时刻咱们三个揍那个渣男一顿！” 杜菁说道。 “啊？” ……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中午起来给女儿热了口菜，张海东自己一点胃口也没有，继续滚到了床上睡觉。 到了傍晚时分，足足休息了十几个小时的他这才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坐了起来。 “宝贝，自己去洗把脸，一会咱们出去吃饭。” 睁开眼睛的张海东在卧室里喊道。 “不！倩倩要吃妈妈做的饭！” 女儿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妈妈叫咱俩出去吃饭！快去洗漱！” 张海东吼到。 这小棉袄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 女儿这才乖巧的朝着洗手间跑去。 晃晃悠悠的下床洗漱了一下，杜菁的电话打了过来：“老公，在津北路的张二蛋烧烤这里，你带着女儿过来就行。” “好嘞。”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等他带着女儿赶到烧烤店的时候，杜菁和王璐璐已经坐在了包间里。 桌子上是两捆啤酒，还有已经点好的两盘凉菜。 “海东来了，快坐下吧。” 王璐璐伸手招呼道。 倩倩则是乖巧的坐到了杜菁怀里。 张海东这才细细的打量起了王璐璐。 跟杜菁年龄差不多，但是保养的却要比杜菁好多了。 身材纤细，一身品牌的正装恰好勾勒出了迷人的曲线。 洁白细润的小脸蛋上，涂着一层淡淡的淡妆，耳钉和金项链看起来价值不菲，衬托出一身富贵逼人的贵气出来。 显然是生活很不错。 “张海东，你看什么？就好像没见过我一样。” 王璐璐有些惊讶。 张海东这才赶忙收回了目光：“没有，就是发现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啧啧啧！瞧瞧！油嘴滑舌！菁菁，看好了，张海东绝对有出轨的倾向！” 王璐璐指着张海东说道。 “他才不会。” 杜菁笑了笑。 张海东先是一惊，随后松了口气。 “来，张海东，好久不见了，听说你也很努力，房子都换了，咱们喝一杯！” 王璐璐将啤酒倒满。 张海东赶忙碰了一杯。 杜菁也同样一饮而尽。 一向柔弱内敛的她，在王璐璐的这里，似乎表现的是另一种态度。 “说说吧，你跟你家那位，到底咋回事？” 杜菁给女儿轻轻的拿了一块刚端上来的馒头片吃了起来。 王璐璐夹了两口凉菜这才道：“你知道吗？那王八蛋昨天跟那群领导客户们竟然去足浴按摩去了！” “啊！然后呢？” “他要应酬，他要和领导客户出去玩，我都理解！这点上来说，人家足浴也有正规的，你说是不是？” 王璐璐说道。 “是。” 杜菁点点头。 “这我都理解了。但是那王八蛋今天早上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给怒了你知道吗？” “什么话？” “那王八蛋半醒之后说，那足浴小姐不让他打通宵套餐，是老板坑人的套餐。省这点钱给自己花。 说是那足浴小姐是个好人，心肠好！ 可能是酒劲没过，那家伙还哭了！” 王璐璐说到这里，脸色大变：“老娘当场就照着逼脸抓了他！” “抓的他满逼脸都是血！让他那张逼脸不能出去见人！” 王璐璐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 杜菁握着拳头说道：“这也太气人了！” 在闺蜜这边，她永远站在一队。 “你知道吗？差点气死我！ 老娘在家里给他生了孩子，虽然花钱是多了一点，也可算是辛辛苦苦操持着那个家！ 结果呢！辛苦半天，没换来那王八蛋半点感激！ 倒是洗脚小姐的一句话，就能让那王八蛋感动的哭了！ 这都是他妈什么道理！ 老婆在家里辛辛苦苦的付出，他倒是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一点也不感动。 外人一句话就能让他感动的哭？ 我抓的他满逼脸开花！ 半个月之内，他是别想出门了！ 我跟他说了，喜欢那个小姐就跟那个小姐去过！ 老娘我还不伺候了！ 这一亩三分地，还怕找不到一头牛来耕！ 真是气死我了！” 王璐璐说着，胸口剧烈起伏。 “那他反应怎样？” 杜菁问道。 “我婆婆向着我，又拿着鸡毛掸子抽了他一顿！现在正在家里面壁思过呢！” 王璐璐气乎乎的说道。 “你婆婆还是挺通情达理的。那既然你占了上风，他也开始忏悔。这事就这么着吧。总不能真的离了婚，扔下孩子不管吧。” 杜菁说话的分寸拿捏的恰好到位，正好等王璐璐发泄完之后，开始劝和。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那王八蛋今天晚上开始交公粮，每天晚上四次，交不到就跪键盘。我看看他家里用完劲，还能去哪里浪！ 对付这种男人就是要这样，照逼脸抓他！不能惯着！” 王璐璐气乎乎的说道。 “也行。家里能收拾住他，外边也就不能乱来了。夫妻之间，吵架也是正常的嘛！” 杜菁还是劝和为主。 拿捏的恰到好处。 “嗯。暂时就先这么办！” 王璐璐端起啤酒，正准备喝，这才惊讶的看着张海东说道：“海东，你怎么满头大汗？” “我……这个黄瓜有点辣……” 张海东心虚的指着那盘黄瓜说道。 第192章：时间管理大师？ “蒜蓉黄瓜也辣？倩倩都吃了好几块了！” 王璐璐皱了皱眉头，夹了一块吃进了嘴里。 “不辣啊！我专门让服务员别放辣的。” “那可能是我时间长了没喝啤酒，就会出汗吧。” 张海东赶忙又找了一个借口。 “啧啧啧，语无伦次！说谎的表现！菁菁，你可得看好了，盯着点张海东身边的人，你家这老头可不老实。” 王璐璐又调侃着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在家里肯定看好他。我还有一个小保镖帮我盯着呢！” 杜菁说着，轻轻的低头亲了一口宝贝女儿。 张海东看了看女儿，又是一头冷汗。 “行了，看把你吓的，逗你玩呢！来，干一杯！” 王璐璐和张海东又碰了一杯。 又吃了两口凉菜她这才说道：“有一说一哈，张海东，我和菁菁那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当年我非常不同意她嫁给你，那会我一百个瞧不上你，真的。 你只是高中毕业，满嘴的假大空，成天要创业，要成大老板。 人又懒的要命，什么都不愿意做。 而菁菁呢，大学毕业，校花一朵，多好的一个女孩！ 就那么嫁给了你！ 跟着你吃了多少苦？ 嗯？ 有家都不能回！ 我无数次的想抓烂你的脸，菁菁死活都拦在你前面。 可能是苦吃多了，你自己也看不下去了，现在开始好好奋斗了。 菁菁总算能过几天安稳日子了。 我挺替她高兴的。 但是我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因为你们赚钱的手段，都是在场面上和酒桌上。 出去认识的人多，慢慢的，也就变心了。 但是我告诉你一句话，别人出轨我不管，你要是敢对不起菁菁，我铁定抓烂你的脸！ 我是认真的！ 她不该跟着你吃这么多苦的！ 随便换一个女人，早就跑了！ 这年头，找个男人就能给钱过日子，谁跟你一起吃苦啊！ 你谁啊！ 知道吗？” “知道……” 张海东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低着头说道。 “一点底气都没有！” 王璐璐白了他一眼。 “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可是你仔细想想，要是没有家里这盆花常年滋润你，你哪来的底气出去找野花？那些野花挖回来能养活的有几颗？你知道吗？” 王璐璐又说道。 “知道……知道……” 张海东低着头说道。 “行了。不要说我话说的重，咱俩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我就是心疼菁菁。我俩一样大，你看看菁菁操劳的！ 别辜负了她！ 不说了，来，走一个！” 王璐璐端起酒杯说道。 又是一杯下肚。 …… 女人和男人一样，郁闷之后似乎就会变成话痨。 一个饭局王璐璐一直在和杜菁聊天，而张海东，成了陪酒的工具人。 眼看着，一件啤酒就被两个人分了一个一干二净。 烧烤也终于吃完了。 “行了，就喝到这里吧。也已经十点多了，早点回家休息，你明天还要早起。” 王璐璐喝光了最后一口酒，红着脸说道。 “你也是，早些回去休息。咱们姐妹发发牢骚是很正常的，日子该过还得过。” 杜菁轻声说道。 一局饭下来，她把王璐璐劝了一个七七八八。 “嗯，知道了。张海东，你先抱着女儿出去吧，我有几句悄悄话想跟菁菁说。” 王璐璐说道。 “你先带着女儿到门口等我。” 杜菁将女儿抱给了张海东。 张海东这才带着宝贝女儿走到了门口。 …… “怎么了，还悄悄说？” 杜菁小声道。 王璐璐红着脸凑过来道：“你现在和张海东一个礼拜搞几次？” “一般三次吧。” “卧槽！一个礼拜搞三次是不是才是正常的？我家那个王八蛋一个月能有个三次就不错了！” 王璐璐失声道。 “小点声。” 杜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不是他非要搞，我也想要，就拉着他交公粮。他也就交了。” “一次能有多长时间？” “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搞完正好香喷喷的睡一觉。” “真行！我回家得好好收拾一下我家那口子了！” “你家那口子不是经常在酒桌上吗？ 少喝酒才能行！ 张海东也有老长一段时间没搞，我偷偷去问医生了，喝酒喝多了会导致性冷淡。 现在他不怎么喝酒了，老卖力了！ 你这个得把握住窍门给他补！” “补？那王八蛋不吃枸杞，不把王八汤，怎么补嘛！还有窍门？” “那当然！ 老人说过一句话：葱壮阳，蒜壮性，吃个辣椒杠杠硬！ 你平时做饭的时候，多给他做点葱姜蒜，就能把那股劲给提起来。 药补不如食补，还得你自己上心！”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菁菁！” “谢啥呀！都得性福才能幸福嘛！” “我知道了！还是得抓住细节！” “对了，他那个……猛不猛……” “挺猛的……” “男人还是猛点好是吧！” “那当然！体会过才能知道好！” “我都成农夫山泉了，家里那口子也没怎么动心！” “可能是品牌不对？” “你啥品牌？” “我应该是怡宝……” …… 姐妹俩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那你们早点回家，有空一起吃饭！” 王璐璐挥挥手。 “你也是！回去就别置气了！” 杜菁抬了抬眉毛。 王璐璐心领神会。 到家洗漱完之后，张海东刚躺下，杜菁就凑了过来：“老公，你有三天没交公粮了……不交公粮会饿死我的……” 张海东：“……” …… 另一边，王璐璐回了家。 可怜兮兮的史俊飞正满脸开花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的津津有味。 那张脸五花八门，半个月之内，肯定没法出去见人了。 王璐璐准备说话，不过她随后想到了什么，衣服一脱，打开了淋浴头。 …… 一番洗澡之后，她闻了闻自己香喷喷的身子，这才满意的走了出来，躺进了被窝里。 史俊飞恍若没看到一般，继续看着手里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王八蛋！ 看不到？ 闻不到？ 王璐璐心里有气，抓了脸你还记仇是吧！ 她咬了咬牙，扛了史俊飞一下。 史俊飞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手里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 暗示的不够明显？ 王璐璐一条腿架在了史俊飞身上。 史俊飞再次扭过头来。 看了看王璐璐，又看了看她的眼神方向。 手伸了过去…… 王璐璐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很快又听到了翻书的声音。 嗯？ 什么鬼？ 在干嘛？ 没动静？ 她愤怒的睁开眼睛，用脚勾了一下史俊飞。 史俊飞再次扭过头来，看了看她的眼神，手伸了过去…… 王璐璐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嗯？ 王璐璐再次听到了翻书的声音。 她火气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一巴掌就呼在了史俊飞的脑袋上吼道：“你干嘛！” 被打了一巴掌的史俊飞可怜兮兮的扭过头来道：“你干嘛？” “你伸手不动干嘛？” “湿湿手，好翻书……” “我草你大爷的！” 王璐璐说着，一翻身倒骑了上来。 “你光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什么用，得自己实践才行！” 王璐璐气乎乎的说道。 “怎样实践啊！” 史俊飞惨兮兮的被压在下面动不了。 “当然是要水了！ 没有水能炼钢吗？ 没有水能建设我们的美好家园吗？ 没有水能大力发展经济吗？” 王璐璐喘着粗气说道。 “我不想建设家园了！我想要资本主义！” 史俊飞惨嚎道。 “资本主义更好！给老娘每天趴着996！没有双休！大姨妈也不能休！” 王璐璐继续压制。 “就没有第三种社会形态了吗？” “没有！” “……” “你还不想喝农夫山泉了你！” “我想喝椰奶！” “椰奶老娘也有！” 史俊飞的嘴巴被塞了一个严严实实。 …… 张海东浑身疼的起了床。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要散架了一般。 今天女儿开学，必须得早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了烧烤的原因，杜菁差点吸走他半条命。 好家伙，这样交公粮，这过几天就成了人干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还有事业没做完呢！ 杜菁则是轻轻的端了一碗银耳枸杞汤放在了他面前：“老公，喝点这个，提神，补充元气的。” “嗯，好。” 张海东皱着眉头将汤喝了下去。 …… 将女儿送到了学校之后，张海东这才拖着快要散架的骨头回了家，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周末还得拼，养精蓄锐呀！ 呼！ …… 周五的时候，张海东终于是到了公司。 “张海东，你他娘的歇了两天干嘛去了？” 武瑶震惊的看着他。 “没啊！在家里休息啊！怎么啦？” 张海东摸着自己脸。 武瑶看到鬼了？ 怎么那么惊讶？ “卧槽！在家里休息能让你眼袋这么大，眼窝这么深？” 武瑶皱着眉头问道。 “我怀疑你是时间管理大师，去干什么别的坏事了！” 她又肯定的确认道。 “是不是偷偷的去搞多人运动了？多人运动领头羊？” 第193章：怨念 “怎么会……我这么单纯正直……” 张海东不要脸的说道。 “呵呵……单纯正直的男人会阳气不足？” 武瑶笑道。 “……” …… 办公室里，武瑶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数据资料。 总经理王伟也在，脸上反而是多了几分轻松的笑容。 “上个周末我们的销售再次破了纪录，总客流量人次达到了86.8万人，全市所有卖场总销售额接近8100万。食品的整体的毛利润控制在了23％左右，服装的整体毛利润控制在了26％左右，所有的商家都很满意。目前来说，整个营销，我们已经打了一场胜仗！” 武瑶看着手里的销售资料说道。 “不错！海东！很厉害！这次能先发制人，全靠你！” 王伟满脸堆笑的鼓起了掌。 整个办公室就三个人，张海东一时间面红耳赤。 “没什么，就是想出来的一个创意。还是要靠上面的领导做决策。” 张海东说道。 “瞧瞧，来了公司以后成熟了不少。功劳都推给领导了。” 王伟笑着点头说道。 张海东只能挠挠头…… “对了，海东，还有什么别的新创意吗？咱们这可是持久战，一个周末的成功只是一个好的开始，要坚持到最后才能赢。” 王伟继续问道。 “暂时不需要。” “哦？为什么？” “其实我们从10年左右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大规模的营销和信息流爆发的时代，各种营销套路和噱头层出不穷。 消费者的眼球已经被赚的很足了。 如果过度营销或者连续的套路营销，会导致消费者的逆向反感的。 比如一开始的凤姐，靠着奇葩言论可以走红。 现在还行吗？ 一开始的窃格瓦拉，放出了经典名言：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红遍了网络。 现在多少人放出经典言论啊，能红吗？ 再也不会了。 营销和噱头只能赚足一时的眼球，过多的消费噱头和增加套路，只会让消费者产生反感。 这是最简单的心理问题：新鲜感。 根本上我们还是要靠实实在在的红利来抓住消费者的。 所以，无需增加任何营销。 光影集团有动作，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厉害！确实厉害！你对这些网络事件和心理学还有研究？” 王伟眼神里全是佩服。 “正常的渠道去了解的。而且新鲜感又是最基本的心理问题，这个不难。” 张海东讪笑着说道。 这些网红事件，哪怕自己记忆里没有，网上也传的到处都是。 完全可以作为营销的噱头来参考的。 “不错！真的很有潜力，很有学习力的一个人！也难怪你家武总一直在夸你，要带着你去新公司了。好好发展，将来花贺集团走向全华夏，走向全世界，那个功劳簿上，绝对有你的名字！” 王伟夸赞道。 “武主管确实对我很好……” 张海东正声道。 在关键时刻借给自己钱的人。 “还主管呢？武总，新公司没开，也是武总了！” 王伟说道。 “是是是……武总……” 张海东这才反应过来。 “行了，海东，做的不错。你去继续盯着商场的销售，有什么不合理的就提出来，尽量弥补完美。” 武瑶轻声道。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张海东起身出了办公室。 “真不错！” “那是自然！他学历不高，但是做起事来，有股子认真劲。怎么说呢，就是像学生一样，爱钻。能把一件事钻进去。这股劲在现在的职场上很少见，老油条那才是最常见的。” 武瑶自豪的说道。 没得说。 除了满意就是满意。 “确实！当时人黄文莹安排进来你还不让，现在又舍不得放手了？” 王伟调侃着说道。 “我那不是讨厌关系户嘛！我舅舅就是花贺集团ceo，我进来的时候靠后台了？ 还是我拼命做业绩的时候靠后台了？ 人，就得靠自己！ 现在张海东靠自己，不也挺好么？ 人就是慢慢了解才能知道对方的！” 武瑶轻声道。 不过她刚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 想想自己那个表妹…… 哎呀…… 头皮发麻…… “有道理。能做到张海东这么钻的，也算是万里挑一了。 一般人很难做到。 对了，光影集团那边怎样？调动的人来了么？” 王伟问道。 “这几天到。他们已经落后了，咱们现在不用那么慌。 抓住机会好好打这场商战就可以。 而且，光影集团的股东们持股比例都差不了太多。 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武瑶认真的说道。 “什么消息？” 王伟问道。 “光影集团董事长刘川令在美国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他已经86岁了，时日无多。 如果他撑不过今年的话，光影集团继承人之位有的一场血拼。 持股比例差不多的情况下，谁不想做话事人？ 咱们只要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时间去，就一定有的打！” 武瑶目光深沉。 呼！ 王伟瞪大了眼睛。 许久，他这才眯了眯眼睛：“真是一个好消息啊！到时候要真是把水搅浑，咱们还真有的打！” “或许咱们反杀他们呢？” 武瑶目光深邃。 …… 东海省，东海市。 这里是东海省省会，被称作龙城。 曾经的盛唐李渊，就是在这里起兵反隋。 一统天下。 这座城市总人口达到了700万人，是整个东海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 车流罗马，繁华无比。 在一栋高档的小区内，传来了一个带着怨气的声音。 “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花贺集团落入别人手中？”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她一副圆圆的小脸蛋，白白净净。两只杏子眼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分外迷人。 在搭配上那娇小的身材，是一个十足的娇气美女。 而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到四十岁的女人。 虽然四十来岁了，不过她保养的很好，白白净净，带着一股媚人的气息。 “怎么能？你不要着急，将来花贺集团肯定有你的一份！快，吃鸡腿！” 女人说着，将面前的鸡腿夹到了女儿碗里。 “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鸡腿！” “那个杜小引都从美国回来了，马上就要进花贺集团接班了！ 人家要是接了班，将来那花贺集团不都是她的？ 我怎么办？ 你觉得人家会分给我吗？ 这么多年了，杜得武给过您名分吗？ 咱俩以后怎么办？ 妈，我心疼你呀！” 女人说着，眼眶都红了。 “不许叫名字！杜得武怎么说也是你父亲！” “我父亲又怎样？这么多年，给点零花钱，养着咱们母女俩？ 几百万？ 几千万？ 咱俩就像是被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一样，有什么出息吗？ 这辈子，您能披的上婚纱吗？ 你看看人家正宫，稳坐钓鱼台！ 她女儿杜小引马上就要接班了！” 女儿说着，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似乎一肚子怨气。 “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您都不急27年了！碗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女儿说完，将筷子拍在了碗上，回到了卧室里。 隐约的从卧室里传来了啜泣声。 女人叹了口气，似乎也没心情吃饭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杜的武的电话。 “怎么了，春梅？” 电话里传来了杜得武的声音。 “杜总，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那个18岁就给您怀了孩子的李春梅？” 李春梅挖苦的说道。 “你别这样，春梅。又是哪里生气了嘛，这几天集团里面忙，等忙完这今天，我去东海看你和思思去。到时候咱们去东海的海底e世界……” “你还记得有李思这个女儿？我以为您忘了呢！” 杜得武还没说完，李春梅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怎么能不记自己的女儿……” “呵呵！” 李春梅冷笑一声。 “当年你刚起家没多久吧！我还在饭店做服务员。你掩盖了你家里有老婆的事实，和我谈恋爱。 我才十八岁啊！ 就给你怀上了孩子！ 我顶着家里的压力把孩子给你生下来，顶住了所有人的流言蜚语！ 你呢！ 告诉我你有老婆！ 我跟孩子在东海隐姓埋名27年！ 你的良心何在！ 杜德武！” 李春梅厉声质问道。 “……” “我知道这些年我亏欠了你和思思很多……” 许久，电话里传来了杜德武的声音。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弥补你们娘俩的……” 他又保证道。 “弥补我们娘俩？” 听到这话，李春梅又是冷笑一声。 “你用什么弥补了？几百万的零花钱？是吗？” “……” “我先给你生下的孩子！李思那是你的骨肉！ 李思身上留着的，是你们杜家的血液！ 怎么！ 华为老总任正非大女儿孟晚舟，二女儿姚安娜都认，你杜德武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你比任正非还牛逼？ 化和集团比华为集团还要打？ 你弥补！ 你弥补就是让杜小引从美国回来接花贺集团的班，让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李思和我窝在这鸟笼里？ 这就是你给的弥补吗？ 怎么？ 杜小引不认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吗？” 第194章：震哥 “怎么会不认……小引她好歹是顶尖学府出来的高材生……” “顶尖学府的高材生？” “呵呵！” 李春梅冷笑一声。 “你那个顶尖学府的掌上明珠，这么多年有看过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一次吗？” 李春梅反问道。 “……” “不是她不来看……毕竟……” 杜德武有些结巴。 “毕竟我名不正言不顺是吗？” “呵呵！” “是啊！我是名不正言不顺，可这名不正言不顺是谁带给我的？ 不是你杜德武吗？ 我当年十八岁！ 什么都不懂！ 出门打工，给别人洗碗端盘子！ 你呢？ 你是商人！ 你杜德武快三十岁了！ 告诉我以后是多么美好！ 告诉我以后是多么幸福！ 可事实呢！ 你有老婆！ 我李春梅在全天下人眼里都是小三，唯独在你杜德武面前不是！ 谁都可以白花花的吐我一脸！唯独你杜德武不能！” 李春梅气的浑身发抖。 “是是是……你也别生气了……” 杜德武赶紧安慰。 “不生气能行吗？你还活着呢！公司的管理权就要交给正宫的孩子了！ 思思她什么都没有！ 万一你哪天走了呢！ 我和思思还有活路吗？ 有活路吗？” 李春梅大声的说着，气的哭了起来。 “都是我杜德武的孩子，将来这花贺集团谁都有一份！我绝不会有私心！” 杜德武连忙保证道。 “你别说将来！你有没有私心也不用嘴上说！ 我现在就要看到！ 要不然…… 要不然我和思思就不活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个流落在外的骨肉！” 李春梅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哎……” “你可别犯傻！我说有那就一定会有的！” 杜德武连忙说道。 “现在光影集团已经打过来了！为的目的就是吞并花贺集团！ 我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里，如果周旋不得当，将来有没有花贺集团都是两说了！ 等过了这阵子！ 抗下这波之后，我找个机会把思思弄进总公司！ 一定！ 我说到做到！” 杜德武下了保证书。 “你说个时间！要不然我不信你！” 李春梅咬死不松口。 “呃……” “两个月……两个月之内，我把思思弄进总公司！给她该有的权力！” 杜德武给出了时间。 “好！” 听到这个保证书，李春梅终于是松了口气。 “你也别太累，注意点休息。 我是看着思思每天太难过，这才找你的。 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从小就被欺负，被别人喊没爹。 争了口气，考上大学出来了。 还是靠不上你。 我可以背一辈子的小三的名声，可我的女儿不能背！” 李春梅这么一说，杜德武也是一阵愧疚。 毕竟从小到大，都亏欠着这母女俩。 “你放心，我肯定把思思弄进来。这家业，将来有她的一份！” “好！” “最近我也是盯着公司，主要还是我那个外甥女武瑶在拼命。” 说着，杜德武又解释道。 “那就好。你周末过来么？” “过去。” “嗯，我等你。” “拜拜。” …… 挂掉电话之后，李春梅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这才端起女儿的碗走进了卧室。 李思红着眼眶，显然也是刚哭过。 “思思，吃口饭吧。你爹答应我两个月之内把你弄进花贺集团总公司。到时候那份家业，有你的一份。” 李春梅将碗放在床头柜上，轻轻的说道。 “嗯。” “妈，为什么是两个月？” 李思有点疑惑。 “最近光影集团正准备吞并花贺集团，贸然的人事调用会扰乱军心的。等抗过了这阵子，你爹就把你弄进去。” 李春梅说着，又耷下了眼皮：“从小你就跟着妈姓，这些年你吃苦了。该给你的，妈一定要给你争回来。” “妈！” 李思起身抱住了母亲。 “您也受苦了！这些年咱俩隐姓埋名，终于有出头的机会了！我将来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她在李春梅耳边保证道。 “傻丫头！你好妈就开心了！快吃口饭吧！” “嗯！” “我吃！” …… “妈，这鸡腿真香！” 李思满嘴流油的说道。 “那就多吃点！家大业大的！” …… 华夏，鸡苏省，肃州国际机场。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肃杭。 肃州的人文地理和景色，一点都不差于杭南市。 这两座城市，是坐落在长三角的两颗明珠。 三月的初春，虽然仍旧是冷风习习，却也挡不住那盎然的春意在大地间迸发。 那是生的希望…… 国际机场的出口处，挤满了人。 美国佛罗里达返回的航班，已经落在了机场。 随着一阵的人声鼎沸，航班上的人走了出来。 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穿着西装的小伙奋力的举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刘震！” 不过可能是因为太过于瘦弱的原因，他被接机的人挤在了最后。 冲击力之下，手里的牌子也掉在了地上。 他奋力的推开人群捡起牌子，擦了擦上面的脚印，便准备重新举起来。 “啪！” 脑袋上挨了一下子。 他抬起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你小子举得高一点，要不是老子眼尖，挤出去都看不到你！”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中年人。 他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一副墨镜。 那张国字脸上衬托出了一股公子哥才有的傲气。 发型是一个板寸，上面被发型师轻轻的打了一道划痕。 一颗闪亮的耳钉锋芒毕露，脖子上还能看得到显眼的纹身。 怎么看怎么像地痞流氓。 “震哥！你回来了！” 小伙子看到眼前的人，顿时笑了出来。 “废话！你不是来接老子的！平时让你多吃点肉，你一口都不多吃。瞧瞧，举个牌子都能被人挤到最后面！” 刘震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不怎么爱吃肉，瘦点健康。” 小伙子尬笑着挠挠头。 “健康你妹！一只手都能捏死你了！瘦的跟一只蚂蚱一样！车停那里了？” “停车场。走，我带您去。” 小伙子说着，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刘震迈开步子，跟在了后面。 “我爹从美国回来一个多礼拜了，现在情况还好吗？” 刘震边走边问道。 “老爷子身体可以，肃州医院说美国心脏搭桥搭的很完美，没什么瑕疵。 现在只是身体元气不足，虚弱了一些。 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回家。” 小伙子回答道。 “我哥和我姐伺候着？” 刘震又问。 “对。一直都在。” “那群老王八没去看过我爹？” 刘震再问。 “震哥，都是光影集团的股东，跟老爷子一个辈分的，你这一口一个老王八有失风度。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小伙子走到了车跟前，轻轻的打开了车门。 “跟我爹一个辈分又怎样？ 那群王八蛋跟我爹是一条心吗？ 他们现在巴不得我爹早点死呢！ 我爹有点啥事，他们不得多吃几碗米饭？多放几串鞭炮？” 刘震上车关上了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 “怎么说当年都是和老爷子一起拼过的，情分在那里，也不会烂到那种程度吧……” “你知道个鸡儿！开你的车！” 又是一巴掌呼在了脑袋上。 …… 不多久车子便到了肃州医院。 刘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跟着小伙子朝着病房走去。 “段国龙，接到人了吗？” 小伙子走在前面，刚到病房门口，就有人问道。 病房门口站着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人，能看的出来，他们都是久居高位的有钱人。 “三公子就在后面。” 段国龙指了指身后。 “刘震！你回来了！” “三公子回来了，咱们光影集团又能更进一步啊！” 几个中年人瞬间满脸堆笑的伸手朝刘震握了过去。 刘震看了看这几个人，冷哼一声，进了病房。 那几个伸手的中年人瞬间冷下了脸色。 …… 光影集团老总刘川令躺在病床上，这里是整个医院最好的病房了。 他胸口依然带着心率机，氧气管子在鼻尖靠着，静静的靠在了病床上。 “爸！” 刘震快走几步，上前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你回来了。” 老爷子似乎有些虚弱，轻声问道。 “嗯。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就在津陪着您。您为什么不在美国等养好了身体再回来？” 刘震抓着父亲的手，眼神里全都是关切。 “不允许啊……” 老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现在经济进步的这么快，时代变革的这么快，我得不断的努力，才能维持住光影集团的地位啊。只要有一天光影集团不是无敌的，那我就得拼命一天。” 刘川令说道。 “爸！” 刘震红了眼眶。 “您都已经86岁了，怎么说，都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不要那么拼了。您放心，我们兄弟几个，肯定能替您撑起来！” 刘震说道。 “就是就是！爸，我们不行，还有那群叔叔们呢！” 旁边刘能和刘艳也说道。 他们是刘震的哥哥和姐姐。 刘震红着眼眶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好。爸信你。你这不回来了么！” 第195章：请客 “嗯！爸，你放心！我在光影集团，就一定不会让光影集团输！” 刘震红着眼眶说道。 “对！就是！外面还有那么多叔叔伯伯呢！” 刘能也说道。 “不需要他们！” 刘震听到哥哥这话，冷哼一声，眼神中迸发出凌厉的目光。 “你怎么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刘能批评道。 “怎么？那群老王八能盼着咱爸死，我还要跟他们站一队？你是谁的儿子？” 刘震反问道。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批评我！我自然知道叔叔伯伯们的心思，你维护不好这些人，以后光影集团怎么能做大！” 刘能教训道。 “我离开他们，光影集团就做不大了？” 刘震猛的站起来，凶神恶煞的朝着哥哥走去。 “你要干嘛……” 刘能一头冷汗。 “爸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你要是气到咱爸……” 听到这句话，刘震这才将身上的煞气收了回去。 “哼！” 刘震冷哼一声，转身朝着老爷子道：“爸，你放心，我从明天就开始主攻集团的目标，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你有这份雄心就好！” 刘川令笑着说道。 “那我先走了！爸！我先去搞定身边的事，明天就开始进入正轨！” 刘震说道。 “嗯。” 刘川令点了点头。 等到刘震出门之后，刘能这才气呼呼的跟老爷子说道：“爸！你看看刘震这几年去了国外成了啥样！跟个地痞流氓没啥区别了！刚才差点对我动手了！这光影集团可是您一手打下来的江山，要是交给他，不得活活败落掉？对那群叔叔伯伯，一点敬意都没有，不知道维护人际关系……” “怎么？你想让我难受？” 刘川令闭上眼说道。 他似乎有些累了…… 又似乎不想搭理这个大儿子…… “不是……爸……他……” “行了！” 刘川令打断了刘能的解释。 “刘震是老三，你们三个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不要给我在窝里内斗。有什么火气，冲着外人去发！” 说完，他长呼一口气接着道：“你跟你妹妹出去吧，我休息一会！” “……” …… 刘震走出门，门口的那几个中年人再次换上了一脸的笑容，伸手道：“三公子，你回来之后咱们光影集团……” “你是老王吧！” 刘震朝着伸手的男人说道。 那个中年男人顿时一脸的尴尬。 “你是老苟吧！” 他又朝着另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咳咳……刘震！我可是和你爸……” “和我爸认识是吗？” 刘震反问道。 “和我爸认识的人很多，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早点回公司帮公司处理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大踏步的朝着前面走去。 几个中年人脸都涨了猪肝色。 “不知道天高地厚！” “哼！吊儿郎当！这辈子你没机会！” “有你后悔的一天！狂着吧！” 几个中年人在背后变了脸色，小声的嘀咕道。 正在此时，刘能和刘艳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王叔，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苟叔，你这是……” “还不是你那个弟弟！” 王敬桥愤愤的说道。 “简直口无遮拦！” 苟文生也咬着牙说道。 “对不起，王叔，苟叔！刘震他从小就这样，带着一股公子哥的气质。你们可千万别在意哈！怎么说也是我爸爸多年的好友……” 刘能赶忙解释道。 “放心吧！我们跟你爸多少年的交情了！不会因为这个有意见的！” “就是，我们和老刘多少年的朋友了！不说这些！将来要拿权力，几个叔叔铁定支持你！” 苟文生朝着刘能保证道。 “那就谢谢叔叔伯伯们了！到时候咱们共创花贺集团的新辉煌！” 刘能认真的说道。 …… 刘震带着墨镜大踏步的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段国龙像是小弟一般的紧紧的跟在了屁股后面：“震哥，你刚才那么冲，不太好吧！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百年以后我的坟被刨了？” “那群老王八也得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刘震正声说道。 “震哥，说一句稍微多余点的话……万一你哥联合了那群叔叔伯伯……老爷子到时候不把权力给你……” 段国龙说到这里，刘震猛然间转身过来，摘下了墨镜。 吓得他顿时就结巴了起来：“震哥……我……” “别害怕，我不是要针对你！ 我就是告诉你，就我那个废物哥哥和姐姐，那就是刘备的儿子――一辈子都报不了仇！ 指望他们不如指望公鸡下蛋！ 今天吃完饭回去，你给我把所有的资料都放到我的办公桌上，听到了吗？” 刘震说道。 “听……到了……震哥……你的办公桌是……” “我爸用哪张桌子，我就坐哪张桌子！” “好……” …… 不多久，一家津门的小菜馆的包间中，人声鼎沸。 包间里一桌子坐着全是带着纹身的人，他们将外套挂在了椅背上，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纹身，吓得服务员都有些发抖。 “震哥，国外呆了三年了你才回来，别客气，今天好好尝几个咱们的津门菜！” “就是！津门菜比美国佬的肯德基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几个纹身的人起哄道。 “你们放心，这几年在美国，吃着什么美国菜法国菜，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今天少不了津门菜！” 刘震光着膀子，露着纹身，然后朝着那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服务员问道：“有干锅鸡吗？” 那孩子年龄不大，还带着羞涩的气息，应该是刚出门打工，本能的被这群纹身大汉吓得混身发抖。 他颤抖的说道：“有……火车站旁边……干过两次……” “……” …… 张海东盯着商场。 百亿补贴自从发出去之后，便在整个津门老百姓的口中传了个遍，大家蜂拥而至。 打破了花贺集团的销售记录。 这么火爆的场景，武瑶便将规则改了，改成一直有，直到声明结束才会取消。 所以今天虽然不是周末，但是逛商场的人依然不少。 很好！ 照着这水准下去，光影集团想要后发制人，要比之前多付出更多的资金了。 而且还不一定成功。 动手的时间越晚，失败的几率就越大…… 先下手为强，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等待人家出手是不行的，自己还得想办法。 至少得有变通才行，不能在未来没有变通，被人家开始牵着鼻子打。 那就完蛋了。 张海东陷入了沉思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将他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是杜小引的电话。 “东东，你在干嘛？” “我在商场里盯着客流量！怎么了？” 张海东问道。 “没事啊！我想你了！” “呃……好吧……” “什么好吧？你就没点反应？” 杜小引有些生气的道。 “我……” “别我了！今天不是周末，应该不忙，要不咱俩去骑车咋样？我又找到了一家烧烤店，贼好吃，我带你去吃！” 杜小引说道。 张海东正准备答应，不过脑海中像是惊雷一般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海东，你要是敢对不起菁菁，我铁定照逼脸抓了你！” 王璐璐的声音！ 家里吃饭还好说，万一出去被王璐璐撞到，那母老虎真会动手的！ 到时候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老公据说半个月都出不了门！ 想到这里，张海东满头大汗的说道：“今天还是算了吧。改天再说！” “不是……那家烧烤挺好吃的啊！” 杜小引有些不甘心。 “主要是真的没空。我不能经常给你姐缺岗不是？” 张海东解释道。 “那咱俩去骑自行车咋样？” 杜小引又问道。 “先不说了，你姐的电话打过来了。一会在微信上说！” 张海东赶忙挂掉了杜小引的电话。 …… “海东，在商场盯着呢？” 电话里是武瑶的声音。 这几天她说话温柔了许多，要不是有备注，张海东都猜不出她的声音来。 “嗯！我发现今天客流量也不少。咱们的销售应该不会差。” 张海东说道。 “那肯定的！销售这些你先不用管，晚上要陪两个重要的人吃饭，你跟家里打个招呼，喝完之后我会派公司的车把你送回去。” 武瑶说道。 “行！对了，主管，会喝酒么？” 张海东实在是不怎么喜欢喝酒。 “当然要喝！你以后得习惯这种生活！这就是属于你本职内的工作！时间不会太早，你跟你老婆说一声！” “好！” 许久，跟杜菁请完假的张海东接着坐在了商场里。 可能从未来开始，都要面对那不厌其烦的酒局了。 没办法，这就是工作。 …… 下班的时候，武瑶开着大宝马等在了公司门口。 “主管，是商业伙伴吗？” 张海东上车之后问道。 “不是，是几个小干部。” 武瑶边开车，边回答道。 “请当官的吃饭？这……” “这什么！眼光放的远一些，有些人的饭，你必须要请的！不维护好自己的人脉，怎么跟人打？” 武瑶正声说道。 第196章：地球梦 “好。” 张海东应了下来。 “嗯。上面的关系，自然要上面去打点。 下面的关系，自然要我们来打点。 都是分工合作的。这些关系都理顺了，才能如鱼得水。 至少没人闲的没事会找你麻烦，是不是？” 武瑶边开车边解释。 “嗯。” 张海东点点头，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车子开了许久，终于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农家小菜馆门口。 “就这里？” 张海东惊讶的问道。 一个普通的津门城中村，就像是北区一样，住着很多打工人。 这个小菜馆在城中村的边缘，一共三层，看起来是自建房，里面拉着窗帘，亮着灯。 “对，私房菜馆，你就别问了，跟我进去就行。” 武瑶拔掉钥匙下了车。 张海东下车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这个看起来有些破落的小菜馆门前，停了不少豪车。 路虎…… 保时捷…… 奔驰…… 宝马…… 还有那个粪叉…… 对，玛莎拉蒂…… 这…… “别看了，你这直勾勾的眼神，一会有人出来揍你。进去再说。” 武瑶催促道。 为什么揍我？ 张海东一脑袋的问号，不过还是收回了眼光，跟着武瑶走了进来。 是普通的装修…… 黄色的地板和灰色的墙壁交相辉映，衬托出一种宁静的氛围来。 简简单单的一个前台，坐着一个二十出头，青春靓丽的女孩。 旁边有一尊关公像…… 下面香炉里的香还没有燃尽……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看来有钱人不是冲着这里的环境来的，应该是这里做菜的手艺比较好。 私房菜馆张海东也听说过。 “您好，您有预定么……” 前台美女看到两人，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 武瑶没说话，将一张卡递了过去。 “哦！石女士！地球梦是吧！二楼204，您随我来！” 前台恭敬的在前面引路。 当打开包间门的一霎那，张海东被惊呆了！ 华丽雪白的大理石地板让人眼前就是一股清新，心情都瞬间好了起来。 淡粉色的壁纸带着零落的小花，衬托出了一种淡雅而华贵的氛围。 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红木桌，那亮眼的红色就知道它价值不菲。 而红木桌周围的那些红木椅子，把手上都被雕琢成了一个一个的龙头。 华贵…… 华贵…… 还是华贵…… 张海东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 “您好，这就是您预定的地球梦包间。您先坐，是喝咖啡还是果汁，或者其他的？” 前台美女笑盈盈的问道。 “两杯咖啡就可以了。” 武瑶轻声答道。 “好的，请您稍等！随后给您送来！” 前台美女关门走了出去。 张海东坐了下来，轻轻的摸着这红木桌子和椅子。 真柔滑。 “不要跟个土鳖一样行不行！一会人就来了，你可得给我招呼好了。” 武瑶一屁股坐了下来。 就跟坐自家的椅子一样，相当熟悉。 “嗯，好。” 张海东很惊讶，不过还是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不该自己问的，还是少问比较好。 他现在开始慢慢的变乖了。 很快，两杯咖啡便被端了进来，已经换成了另一个服务员美女。 “您好！这是二位的咖啡！” 美女将咖啡递给二人之后，接着柔声问道：“您是现在点菜还是一会点？” “现在点，点了就开始做！我要等的人很快就来了。” 武瑶说道。 说完，她将菜单丢给了张海东：“一会来三个人，你来点。” “好！” 张海东接过菜单。 不过很快他便傻了眼。 东星斑，5500元一斤。 三纹鱼刺身，1700元一份。 澳龙刺身（蘸汤双吃），3700元一份。 …… 就没有一个便宜的菜！ 他猛地咽了一口口水，赶紧往后翻，终于看到了便宜的菜。 杭椒牛柳，388一份…… 杭椒牛柳都要388一份？ 宰人吗？ 看着喉头滚动的张海东，武瑶这才拿过了菜单。 “照你这样点菜，人来了你都点不齐！我带你几次，你就会了！” 说着，她指着菜单道：“东星斑，一斤半以上的，来一条。” “好。” 美女服务员记了上去。 “三文鱼刺身，要索马里的，不要挪威的。鱼头打汤，来一份。 阿拉斯加大龙虾，双吃的，要两条。 阿拉斯加帝王蟹，六只。 其他的嘛…… 杭椒牛柳…… 土豆片靠姥姥…… 上汤苋菜…… 双皮奶……” 武瑶顺口的点出了一大堆菜名。 随后她将菜单合上：“97年的拉菲六瓶，清香茅台三瓶。对了，还要六个玫瑰香！” “好的！” 美女服务员将所有的菜都记在了菜单上。 “玫瑰香是先上吗？” “不！一会人来了再上！” 武瑶摆摆手道。 “好的，马上就给您做菜，您稍等！” 服务员退了下去。 很快，酒水便先送了上来。 张海东看着那97年的拉菲，总觉得好像很熟悉一样。 他拿起来仔细的一看，这不是杜小引请自己的喝的红酒嘛！ 最下面有一行1997！ 97年的拉菲！ 这个两百多一瓶！ 这个应该算便宜又好喝，很柔，不上头。 一会自己陪喝这个就行。 武瑶看着仔细打量红酒的张海东，顿时问道：“怎么，你对红酒也有研究？” “喝过一次。这个拉菲不贵，两百多块钱一瓶吧！ 不上头，还挺好喝的。 一会儿我就喝这个就行。” 他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玩意儿两百块钱一瓶？ 97年的拉菲是法国国宴酒，9500一瓶！ 我还以为你对红酒有研究呢！ 一会人家来了喝拉菲，你喝茅台陪酒知道吗？” 武瑶气呼呼的说道。 “啊？” …… 不多久，三个中年人先后走进了包间。 武瑶赶忙起身：“王主任！海哥！胡主管！” 她一个一个的握手寒暄道。 “小武每次都这么热情！” 王主任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好久都不见了，这不是一起出来吃个饭么！新公司马上就要开，还得你们多关照关照！” 武瑶笑着说道。 张海东第一次见武瑶这么热情，总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这不符合她母老虎的人设啊？ 倒是符合另一个：职场精英。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 “不关照别人，也得关照你。都是老朋友了！ 花贺集团现在发展的这么好，还是我们津门的纳税大户，前途无量啊！” 三个人笑着，都坐了下来。 “小武，这是带新人了？” 王主任笑着问道。 “对。公司的策划精英，张海东。以后新公司，他跟着我干就行。” “海东！” 武瑶使了一个眼神。 张海东赶忙热情的伸手上去：“王主任好！” “好！不错！看起来就有潜力，带着一股冲劲！” 王主任笑着说道。 随后他不经意的开口道：“我外甥女古小燕不是也在你们公司么？那孩子也挺勤奋的，你带着她到新公司也行啊！” 啊？ 古小燕是王主任的外甥女？ 难怪…… 张海东心中震惊。 公司里到底有多少关系户…… 幸亏自己低调不纠缠…… “嗨！瞧您说的，小燕在公司干的挺好的，年终奖也拿了不少呢！ 自己人！ 这次是开新公司，需要开拓进取，还不一定能稳的下来。 新公司工资还低。 在总公司呆着就挺好的，起码福利有保障不是？” 武瑶笑着说道。 她一脸的真诚，语气中全都是照顾。 显得十分亲近。 张海东低着头。 好像营销二部赚钱最多的就是自己…… 跟着武瑶升职加薪的，也只有自己一个…… 一番话说的王主任开心：“小武，还是你办事周到！真没看错你！” 服务员敲门，开始慢慢的上菜。 “上玫瑰香吧！” 武瑶招呼道。 “好！” 很快，六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走进了包间。 武瑶伸手一指，六个女孩便笑着坐到了三个领导的怀里。 这…… 这就是玫瑰香！ 张海东觉得形势有点不对，他悄悄拿出手机来，调成了静音。 “小武，怎么不给海东兄弟一个玫瑰香！你这不够意思哈！要不我让出去一个算了！” 海哥两只手不安分的捏着那两个女孩，便准备推过来一个。 “这次就免了……” 武瑶轻声道：“这次叫的仓促，一会回去有香味，他老婆都得让他跪搓板。以后吧，行吧。” 她打着圆场。 “哈哈哈！行！” 海哥笑了起来。 “海东，男人啊，在家里专情一点就行啦！既然出来，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就是！出来就不要扭扭捏捏了！放开点！” 王主任也附和道。 他的两只手都伸进里面去了。 跟游蛇一样…… 那两个女孩笑着跟甜花一样…… “这次就饶了你了。不过你得自罚三杯，可不能坏了规矩！” 胡主管说道。 “嗯。不能坏了规矩。” 海哥给怀里的女孩使了一个颜色，那女孩打开了茅台，给张海东倒了一杯。 这就是工作！ 张海东心一横，一口喝了下去！ “豪气！再来！” 女孩笑着，又倒一杯。 张海东再喝。 一连三杯下了肚，张海东的脸很快便红了起来。 第197章：想要职场混得好 “不错！有魄力！” 王主任竖起了大拇指。 “海东兄弟这个酒量，是一个未来的职场精英！” 胡主管也夸奖道。 “哪里哪里……” 张海东谦虚的说道，他只觉得一股眩晕之气直冲头脑，脸也热了起来。 “还谦虚！” 王主任说着，眼神一使，怀里的美女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来，第一次见面，海东，我是主管北区片区消防的，你叫我王哥就好。来，咱俩喝一杯！” 王主任说着，端起了酒杯。 张海东只能硬着头皮再上。 又是一杯酒下肚，那种眩晕感更加强烈了。 空腹灌上四杯白酒，那真不是盖的。 酒劲直冲脑海。 “豪气！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别光喝酒，大家先吃几口菜！” 王主任招呼道。 武瑶这才伸手动筷子。 张海东也拿起了筷子，赶忙夹了一口菜。 呼！ 味道果然不是那些小菜馆能比的，入口柔滑，清香无比。 一下子就能让人食欲大开。 而王主任他们三个就比较幸福了，美女拿筷子夹着菜亲自喂到了嘴里。 “嗯！不错！” 王主任手上游走不停，吃掉那口鱼之后评价道：“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品一直有保证。鱼肉入口鲜滑，是活东星斑，而且火候正好！” 我擦！ 不愧是场面人！ 菜吃多了都吃出门道来了！ 张海东心中暗自夸奖，筷子不停，夹了两口东星斑。 嗯！ 真他妈好吃！ 难怪5500一斤！ “海东！吃个差不多了！你也跟你王哥喝过酒了，来吧，咱俩喝一杯。 我姓胡，北区税务局上班。比你大，喊我一声胡哥就行！” 胡主管说着，端起了杯子里的红酒。 “好的！以后就要胡哥多多照顾了！” 吃了几口菜的张海东总算是舒服了一些，赶忙端起酒杯，又是一杯灌了下去。 有点辣，张海东准备夹口菜润润口。 “哎！海东兄弟，酒杯可不能停！” 海哥翘了翘眉毛。 “你跟你王哥和胡哥都喝过了，不能忘了我吧！酒桌嘛，不能光吃菜，气氛得有，是不是？得主动一些嘛！” 海哥说道。 “对对对，气氛得有！” 王主任和胡主管也附和道。 得！ 都得照顾到位！ 可不能得罪了！ 张海东赶忙自己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端在了海哥面前。 他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话赔罪道：“海哥，我第一次上酒桌，真的对不起。感情深，一口闷。就当兄弟我赔罪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海东兄弟酒量和人品都可以！ 我呢，是北区区长的司机，没什么职位，但是你有事，你海哥我一定能帮的到你！ 来，咱俩喝一杯！” 海哥端起了红酒杯。 张海东再喝一杯。 一连这么多白酒下肚，他全身都燥热了起来。 海哥似乎喝了一杯不尽兴，让怀里的美女再倒一杯。 “喝了酒，你就认了我这个哥，以后你就是我兄弟。 海东，那我今天可得教教你酒和前途的关系。” 海哥说着，端起了酒杯。 还喝…… 张海东硬着头皮端起酒杯敬了过去：“那就要海哥多多指点我了。” “好说。好说。” 海哥喝完酒，亲了怀里的美女一口，这才说道：“俗话说，想要职场混得好，酒桌文化不能少。 在酒桌上，你就得活跃起来，照顾好大家。 喝酒，才能增进感情。 喝酒，才能让领导刮目相看，能有前途，对不对？” “对。” 张海东迷迷糊糊的点着头。 脑袋里后劲十足。 “哎！孺子可教！ 听得进去就有前途！ 那你海哥就再跟你喝一杯。 俗话说，一喝九量，重点培养！来，喝，海东！” 海哥端起了酒杯。 张海东再次一饮而尽。 “小海说的没错！前途都是酒桌上喝出来的，不会喝酒，前途没有！来，喝海东！” 王主任端起了酒杯。 张海东一饮而尽…… “哎，海东，千杯不倒，升职才早！跟你胡哥来一杯！” …… 张海东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脑海里混沌一片。 但是脑海里残留着一个念头： 陪着这几个重要位置的大哥喝好。 这是工作。 …… “只要感情铁，不怕胃出血。喝，海东！” “宁愿肝上通个洞，不让感情有条缝！喝，海东！” “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喝，海东！” “男人不喝酒，白来世上走！喝，海东！” “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兄弟我放心！喝，海东！” “万水千山总是情，这杯不喝真不行！喝，海东！” …… “……” 不知道连着喝了多少杯，张海东只觉得自己一阵恶心。 胃里翻江倒海，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在敲打一样，一阵一阵的闷疼。 这不是喝酒…… 这是喝酒的工具人…… 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翻上来，张海东赶忙摆摆手：“我实在是不行了……我想吐……” 他迷迷糊糊说着，一边摆着手。 “想吐很正常！新人上来喝八两，这样的兄弟能培养！扶着海东兄弟去卫生间吐一下！” 王主任摆摆手道。 两个年轻女孩将张海东扶了起来，朝着卫生间走去。 当背上传来轻轻的拍打之后，张海东再也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往出窜一般，止不住的呕吐着。 张海东难受的眼泪直流。 许久，终于是吐干净之后，他稍稍的恢复了一些理智。 “我没事了……你们出去吧……我洗漱一下很快就出去……” 他大着舌头说道。 两个女孩走了。 脑子里仍然是昏昏沉沉的，看着自己吐出来的一片，张海东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疼。 2500一瓶的茅台…… 5500一斤的东星斑…… 全吐了…… 这是图什么呀…… 太腐败了…… 真是朱门酒肉臭…… 愤青了愤青了…… 他努力的起身，冲了洗手间之后，又狠狠的洗了一把脸，这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泛白…… 眼珠通红…… 喝多了的后遗症还是呕吐之后的正常表现啊！ 不管是哪个，不能再喝了。 再喝都回不了家了。 喝了那么多，应该够了吧！ 心中下定决心，张海东走了出来。 他摇摇晃晃坐下来，就发现桌子上好像又多了两瓶茅台酒。 “海东，吐了个差不多吧。又点了两瓶茅台，咱们继续喝。菜还没吃呢！” 王主任说道。 “呃……王主任……” “啊不……王哥……我真的喝不动了……再喝要回家跪搓板了……” 张海东摆着手说道。 “菜还没吃呢！这才哪到哪啊！” 王主任说道。 “就是！男人出来，就得放的开！ 酒壮英雄胆，不服老婆管！喝，海东！” 胡主管端起了酒杯。 “……” “屁股一台，这杯重来！喝，海东！” “两腿一站，这杯不算！喝，海东！” 张海东喝的脸色煞白…… 成了猪儿虫……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妈的，大意了…… 不是你想不喝就能不喝的…… 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他终于是撑不住了，趴在了酒桌上。 “海东？” “海东？” “嗯？” 张海东迷迷糊糊的应声，不过他已经软的爬不起来了。 “这下是真放倒了。” 王主任笑着说道。 “酒量可以了。就是要这个气氛嘛！这不就喝开心了？” 海哥笑着说道。 “也不能亏待了海东兄弟，让他好好闻闻玫瑰香嘛！以后出来，就能放得开了！” 胡主管翘着眉毛说道。 “对！让海东闻闻玫瑰香！这兄弟看着就实在！” …… “还是不要了吧，一会他还得回家……他老婆……” 武瑶整场划水，关键时刻赶忙替张海东拒绝道。 “怕什么老婆！谁没有老婆，出来玩就不要想家里的老婆。就是出来玩，小武！” 王主任说道。 “对！出来玩，你女的不参与就算了，还不让海东兄弟参与。别说了，以后我这边，会多关照你的。” 胡主管下了决定。 武瑶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她看了看来电，没有接。 六个漂亮女孩站在了张海东身边。 胡主管拍了拍张海东道：“海东兄弟，看你实诚，跟你玩一个好游戏。这六个姑娘说自己的名字，你记住哪个，就吃哪个的馒头好不好？” “呃……” 张海东脑子昏昏沉沉，只记住了记名字和吃馒头。 喝了那么多酒没有吃，吃个馒头也好啊！ “好……” 吃个馒头垫吧一下再说。 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下来。 “我叫春之岚……” “我叫秋之雨……” “我叫夏之恋……” “我叫冬之泣……” “我叫天之忆……” “我叫海之美……” 六个漂亮的女孩依次说道。 “海东，记住了哪个？” 王主任笑着问道。 “呃……春……春之岚……” 张海东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哈哈哈！海东兄弟有眼光，春之岚，最好的一个姑娘！” 海哥笑着说道。 “海东兄弟就是有眼光！” 胡主管一个眼神，春之岚坐在椅子上，抱住了张海东。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香气来袭…… …… 武瑶的手机不停的响，她终于是走出包间接起了电话。 “小引你干嘛？吃饭呢！” “给你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你都不接！你下班是不是把张海东带走了？” 电话里是杜小引质问的声音。 “想在职场混，不得学着搞人际关系？” 武瑶反问道。 “他的电话也不接！我打电话查到了你汽车的位置！二毛私房菜！” 杜小引吼道。 “吃个私房菜也不行？” “那里面有失足妇女你不知道吗？你信不信我过去把酒桌给你掀了！” 杜小引重重的说道。 第198章：今夜无眠 “你怎么跟你姐说话的！” 武瑶气不打一处来。 “张海东以后想要在职场混的好，这些不都是他要经历的？ 不去学习这些，以后怎么成长？ 以后怎么走的更远？ 你替他想过吗？” 武瑶反问道。 “这些别人可以做，我不要他做！ 我现在开车正在路上，过去只要看到有失足妇女跟张海东在一块，我必保掀了那垃圾菜馆！” 电话里，能听得到玛莎拉蒂发动机的轰鸣声。 杜小引挂掉了电话。 那是张海东…… 表姐也不行…… “你……” 武瑶气的头皮发麻，竟然把电话给挂了！ 再往回打，杜小引不接了。 这个表妹是真任性…… 就她那个认死理的性格，过来绝对会把这里掀翻天啊！ 不行！ 赶紧拉开！ 武瑶手忙脚乱的回到了包间里。 看着还在春之岚怀里的张海东，她赶忙一把拉了过来。 张海东醉的没有意识，只觉得这里也软，便躺在了上面。 “小武，你这是……” 海哥问道。 “快别说了，海东策划没做好，公司里出大麻烦了。一会我表妹就代替我舅舅找上门来了，要是看到他躺在那里喝花酒……” “哦！杜老板的千金？就是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千金？” 王主任问道。 “对。很快就过来了。你们多多包涵一下。” 武瑶强笑着说道。 “行，没问题。你小武是啥人，我们也清楚。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胡主管说道。 “多谢各位照顾了。” 武瑶终于喘了口气。 要不是平时恭维的好，都不知道怎么圆这个场。 没多久，只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包间门被打开。 杜小引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看着包间里的三个猥琐男人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两个女人，她脸色铁青。 猥琐！ 垃圾！ 乐色！ 还好！ 张海东在表姐怀里…… “你是杜老板的女儿吧……我是北区主管消防的王双寿……” 王主任说着，松开怀里的女人站起来伸出了手。 杜小引铁青着脸没有搭理他，而是一把将张海东从表姐怀里拉起来，将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朝着门外走去。 王主任脸上一阵尴尬…… “海东他闯大祸了……” “这样，我今天开车，饮料代酒，给你们赔罪。改天一定一喝尽兴，好不好？” 武瑶说道。 “没事！改天再好好喝！这不是还有人陪着嘛！” 王主任搂着怀里的女人笑眯眯的说道。 “哎呦……啧啧啧……小春这口水真甜……” …… 杜小引瘦瘦的身子架着张海东朝着玛莎拉蒂走去。 真的很沉。 但是哪怕这样，她也不愿意放着张海东在那种场合。 酒色不分家…… 这都是潜规则了…… 那些成天在酒场上玩女人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没有再去想…… 只觉得恶心……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车跟前，打开车门，将张海东放在了副驾驶上。 她这才启动汽车，朝着家中走去。 脑袋就像炸了一样的张海东在座椅上摇摇晃晃，没了依靠，只觉得更加难受了…… 他下意识的寻找着柔软有温度的地方，然后就从副驾驶歪倒在了杜小引怀里。 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了鼻孔…… 不过虽然有温度…… 但是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柔软。 张海东迷迷糊糊的胡乱摸索一下，然后大舌头的说道：“春……之岚……你不要……背对着我……” 春之岚！ 刚才果然找女人了！ 杜小引气不打一处来，明天可得找表姐好好说道说道！ 还有！ 什么背对着你！ 你自己不养，就这么平好吗！ 她红着脸咬着牙说道：“飞机场还不是你不养？” 嗯？ 飞机场？ 什么飞机场？ 迷迷糊糊中张海东眯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在出租车上。 司机要拉着自己去飞机场？ 他赶忙大着舌头说道：“师傅……我……我不去飞机场……我回家……不去飞机场……” 这都喝成啥样了！ “飞机场你个大头鬼啊！” 杜小引气乎乎的腾出手来拍了一下张海东。 “你……你打人……我投诉……投诉你……” 张海东顶着最后的倔强说道。 夜色中…… 玛莎拉蒂疾驰…… 许久之后，终于是回到了天峰国际新城。 杜小引给九妹打了一个电话，九妹这才从楼上走了下来。 “好家伙，这是被你捡尸了？喝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意识不清醒的张海东，九妹惊讶的问道。 “什么呀！去酒局喝醉了！回去再细说！快帮我一起扶上去！” 杜小引说着，将张海东从车里拉了出来。 两个人一人一条胳膊，架着张海东朝着电梯走去。 恍然间，张海东觉得有人在架着自己走。 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一看，左右各一个美女。 春之岚？ 秋之雨？ 喝完酒还送自己回家？ 真好！ 他大着舌头说道：“春之岚……秋之雨……你俩可真是两个好姑娘……等我哪天有钱了……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九妹问道。 “我就抱着你俩大被同眠……” 张海东说道。 杜小引的脸黑成了锅底。 …… 好不容易将张海东放在了自己床上，喘了口气，看着哼哼唧唧的张海东，杜小引赶忙打来了温水，用毛巾细细的给他擦着脸。 九妹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冰镇苹果醋走了过来。 “他都坐不起来，喝不了的……” 看着九妹拿着苹果醋走过来，杜小引解释道。 “我天天泡酒吧不知道怎么解酒？你给我起开！” 九妹说着，一脚将垃圾桶踢到了床边。 然后伸手打开一罐苹果醋，直接将另一罐没打开的苹果醋塞进了张海东衣服里。 张海东被冻的一个机灵张开嘴要喊，九妹顺手抓住他的下巴，直接将那罐打开的苹果醋灌了进去。 “呜呜呜”一阵闷呼，九妹拽着衣领又是一拉，张海东便平趴在了床边。 后背一拍，他再也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着杜小引目瞪口呆。 “怎么？你还挺心疼这个奸夫？” 看着瞪大眼睛的杜小引，九妹问道。 “什么奸夫！多难听！” “哪怕他以前不是奸夫，今晚过后，也成奸夫了。有老婆还出来跟人睡，啧啧啧……” 九妹一边拍打着张海东，一边摇着头。 “你再胡说我咯吱窝挠你！谁要睡觉了！” 杜小引涨红了脸。 “哎……行了行了……都捡尸了还那么多废话……” “你真假……” 九妹撇着嘴说道。 拍打了一会，眼看张海东吐了一个七七八八之后，九妹这才将他翻了一个身。 “行了，现在能给这个奸夫擦擦脸了。他没那么难受了，应该会先睡一会。” “好。” 杜小引这才应声。 擦干净脸之后，看着沉睡的张海东，杜小引终于松了口气，将毛巾和水盆放在了一边。 这时候门被推开，九妹将一样东西丢了进来。 “你扔的什么啊！” 杜小引捡起来一看，顿时涨红了脸。 四个小红包，上面明晃晃的大字：冈本。 “狼牙套，感觉妙不可言！你懂得！” 九妹翘了翘眉毛。 “你搞什么飞机！我俩真的没有……” “别装了行吗？” 九妹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准备一瓶水，喝完酒的人半夜会口渴，醒来需要喝水。 还有，喝了酒的人，劲特别大，你到时候叫的小声一点，我明天得去趟我姑姑家。” 说完这些，她准备转身，不过又扭头叮嘱道：“不要第一次就搞怀孕了。他还没离婚。先搞几次试试感觉。” 说着，这才关上了门。 “我怎么可能和海东……” 杜小引拿着手中的冈本说着，瞬间又脸红了起来。 “喝完酒的人劲特别大？” “那劲有多大？” “是不是来一次，飞机场就不那么平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她还是先在床头备了一瓶水。 半夜海东口渴了，拿起来就能喝。 准备好这一切，看着熟睡中的张海东，杜小引又是眼睛一热。 苦思冥想了四年，终于是距离这么近了。 答应我，你一定要记起我来，好吗？ 海东一定可以把自己记起来的！ 给张海东身上轻轻的盖了条毯子，她这才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床边，趴在床上甜甜的睡了过去。 不用担心张海东掉下床…… 有什么事都能提前知道…… …… “宝贝，你乖乖睡哈，妈妈还得等爸爸回家。” 杜菁哄了半天，女儿终于是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海东还不回来吗？ 酒局很大吗？ 他会不会喝醉了？ 这大半夜的，还正经冷着呢！ 今天又是卸货的一天，原本就疲劳的杜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不过她仍是将倦意赶走，拿起手机，轻轻的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第18个电话了。 依然无人接听。 是喝酒没听到，还是怎么回事啊？ 会不会没有人把他送回来啊！ 杜菁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要不，自己出去接他？ 第199章：银耳莲子羹 床边趴着的杜小引看到张海东的手机亮了。 伸手拿过来一看：老婆。 她没有接。 看着电话一直响到最后自动挂断之后，手机也没电了，缓缓的自动关机。 她将手机放在了张海东枕头边。 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张海东。 许久…… 她还是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趴在床边眯了起来。 …… 杜菁有些心慌意乱。 她担心张海东的安危，不过自己手机上没有存他上司的电话。 看来明天可得存上了。 她拨通了刘山的电话。 “哧溜哧溜……” 电话那头传来了哧溜的声音和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刘山……” 杜菁轻声道。 这是在干嘛？ “你起来……是嫂子……”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黄文莹有些模糊的声音。 很快，黄文莹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嫂子，有啥事？” “啊……是莹莹。刘山是不是在忙……” 杜菁问道。 “不忙……嫂子……他……” “他刚才在吃辣条呢！” 黄文莹解释道。 “哦！我还以为他在忙……” “不忙不忙。嫂子，是不是有啥事？” 黄文莹又问道。 “嗯。海东他说今天去参加酒局，不过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有点担心。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海东上司的电话。 就是那个……” 杜菁说不出名字来。 她只记得张海东电话上的备注是母老虎。 母老虎印象深刻，让她忘了那个真名了。 “武瑶是吧！” “对对对！就是武瑶！你有她电话么？莹莹。我想问一下她海东现在咋样。” 杜菁问道。 “有！我给你短信发过去嫂子。” “好的！那真太感谢了！” 很快，手机上便收到了电话号码。 杜菁小心翼翼的拨了过去。 第一遍没有接。 她又打了第二遍。 “谁呀？” 武瑶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电话那头还有其他人嘈杂的说话声。 还在喝？ 不会喝伤身体吧！ “你好，是武主管吧！我是张海东的老婆。 海东他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我有点担心……” 杜菁轻声说道。 “啊……张海东的老婆啊……” 武瑶有些结巴。 很快，电话那头便安静了下来，她似乎是走出了房间。 “海东他还在陪客户喝酒。你放心，都是一些红酒，不会有啥大事。 最近花贺集团在做百亿补贴活动，没办法，需要关照的客户太多。 今天晚上…… 海东他不一定回去……” 武瑶上来先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不一定回来？” 杜菁惊讶的问道。 “对。没办法，销售嘛，客户为王，是不是？ 客户这边需要维护好，让人家喝的开心。 你放心，公司这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酒店，会有男同事和他一起休息的。 等明天就可以回家。不会有事的。” 武瑶继续解释。 “在外面……” 杜菁咬了咬嘴唇，她知道张海东喝醉的样子。 她害怕别人照顾不好。 思索了一下，她这才接着问道：“能知道大概几点喝完吗？我要不等等他？” “……” “这个真说不上来。 刚才我接电话你也听到了，客户还在聊…… 销售这个行业…… 加班没什么点的…… 很辛苦…… 你放心… 公司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不会出差错的。” 武瑶保证道。 “你应该明天也上班吧，你就带着孩子早点休息吧。海东这边无论有什么事，公司都会照顾到，好不好？” “……呃……好吧。” 杜菁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领导都这么保证了，自己还能怎么说呢？ 不能在他领导面前砸了他的饭碗。 男人在外面需要自主和面子。 老公他真的辛苦啊！ 为了这个家，拼成了这个样子！ 努力的赚钱…… 努力的还债…… 当初嫁给他就没有错！ 杜菁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疲倦和困意袭来，让她有些想睡觉。 她极度需要休息。 不行！ 不能睡！ 给他熬点解酒汤，明天他回来好醒醒酒。 杜菁使劲的摇了摇头，驱散了一下无尽的疲惫。 她下床穿好拖鞋从冰箱里拿出了银耳和莲子，淘洗干净之后，在厨房里慢火熬了起来。 老公喝了酒会难受很久，还容易上火。 银耳莲子羹正好解酒又败火。 红着眼睛，杜菁在厨房一口一个哈欠的熬着汤。 …… 杜小引的手机在震动。 因为担心铃声会惊醒张海东，所以她的手机专门调成了震动。 不耐烦的掏出来一看，是表姐武瑶的电话。 胸口还有一股子气没出呢！ 不接！ 她挂掉了电话。 电话又震动了。 不接！ 电话再次震动…… 杜小引烦燥的起身拿着电话走到了客厅里。 “怎么了？” 她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问道。 声音里带着一股怨气。 “你把张海东弄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是武瑶焦急的声音。 “他喝醉了，在我这里！” 杜小引回答道。 “你把他弄到你那里去干什么？人家他老婆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武瑶训斥道。 “你知道他有老婆还让他找失足妇女？” 杜小引火气也上来了。 “什么找……” “春之岚是谁？” “……” “那是酒场上的逢场作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你现在把他弄回家算怎么回事？” 武瑶气的浑身发抖。 “逢场作戏？到最后变渣的男人，一开始都是逢场作戏！ 我明明刚回国就跟你说了我和张海东的事，你怎么还这么对他！ 你是想毁了他吗？” 杜小引寸步不让。 “你……” 武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在酒场上逢场作戏，至少是给家里挣钱。 跟你在一起，那会出事的！ 他家里有老婆，他怎么跟他老婆交代？”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这辈子除了张海东，我谁都不选！我等他恢复记忆！以后绝不允许张海东再出现在这种场合上！” 杜小引说完，挂掉了电话。 武瑶再打，已经关机了。 走廊里的武瑶急的直跺脚。 …… 杜小引轻轻的走了进来，看着还在酣睡的张海东，她没由来的淡淡一笑。 然后又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趴在了床边。 …… 杜菁做噩梦了。 熬完银耳莲子羹之后，放进冰箱里冷藏，她这才进了被窝。 困意和疲倦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是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张海东。 那揪心的感觉让她睡了没多久就惊醒过来。 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一点。 老公应该已经喝完酒去酒店睡了吧。 不能给他打电话…… 他很累…… 他在扛着这个家往前走…… 他需要休息…… 杜菁心里暖洋洋的，继续眯上了眼睛。 呼！ 没过多久，她又从睡梦中惊醒。 凌晨三点。 他没有呕吐吧…… 他睡的还香吧…… 酒店不冷吧…… 有没有醉酒翻身踢了被子…… 胡乱的思索了一番，杜菁这才继续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惊醒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 杜菁没有再睡觉，而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然后开始做早餐。 她给女儿蒸了一个鸡蛋羹，然后和好面，烫起了锅锅饼。 这小饼油不大，吃起来很香。 老公今天应该能休息。 喝了酒不能吃太油腻的，吃这个最好。 又能填饱肚子又香。 再喝点冷藏的银耳莲子羹，安安静静的睡一天就好。 晚上自己回来再给老公做饭。 女儿自己在洗手间洗漱完坐到了餐桌上。 “宝贝，吃饭。妈妈一会送你去幼儿园。” 杜菁将一小块锅锅饼给女儿端了上来。 …… “唔……” “好渴……” 张海东迷迷糊糊只觉得口中干渴异常，他双手乱抓，在床头柜抓到了一瓶水。 下意识的他拧开那瓶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水，这才终于是好受了一些。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块毛毯。 回家了？ 唔！ 头好疼！ 只记得自己陪着王主任他们喝酒，后来就忘了。 应该是武瑶把自己送回来了吧！ 手机呢？ 他坐起来，却摸到了旁边的一只手。 “杜菁？” 他惊呼道。 杜小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杜……杜……杜小引？” 张海东更加惊讶了。 “我在哪里？这……” 杜小引打开灯之后，张海东赫然间发现自己躺在杜小引的床上！ 来过两次了！ 不会有错的！ 自己怎么会来了这里！ 他一脸的惊讶。 “你不用惊讶。你昨晚喝多了，我就把你接过来了。” 杜小引红着眼睛说道。 “啊！那……那……” “没有那……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在床上睡觉，我坐着凳子趴在了床边。” 杜小引伸手一指，张海东看到了床边的小凳子。 自己喝醉了，她就这样把自己接到了家里…… 然后让自己躺在床上，她趴在床边整整守了自己一夜…… 一瞬间眼眶发热！ 这傻丫头！ 怎么这么傻！ 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你还口渴么？我再给你拿点水过来。” 杜小引轻声问道。 “没事，不渴了。” 一阵感动张海东翻下床，穿上了鞋子。 “你这是去哪里？现在才凌晨五点！” 杜小引惊慌的问道。 “哪里都不去！你守了我一晚上，我来守着你吧！” 张海东坐在了小凳子上。 第200章：天下流氓，销售为王 杜小引心头一阵热！ 他还是他！ 他要守着自己！ 傻瓜！ 我是自愿的！ 你终于肯对我好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连忙道：“没事，我不用守。这不是两个枕头嘛……两米一的床……” “傻丫头！” 张海东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你守了我这么久，我守你一会儿又怎样？快躺上去睡觉吧。我没事，我已经睡醒了。” “那……一起……” “一起什么？” “一起躺……躺上来啊……你喝了那么多……肯定没睡好……” 杜小引看着张海东，紧张的说道。 她手心里紧张的都出了汗。 生怕张海东拒绝。 “那多不好，我就坐着小板凳守着你就行……” 张海东说道。 “别……” “刚三月份，天还冷，这暖气公司的暖气不行，你喝了酒，万一着凉咋办……” 杜小引赶紧说道。 张海东心中又是一阵暖。 这傻丫头，趴在床边守了自己一夜，却还要心疼的自己多休息。 这么好的姑娘去哪里找！ “我……” “真的，喝了酒容易着凉。你试试这暖气，虽然快要停了，但是一整个冬天，都不太好。暖气公司是真的狗。”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脱了袜子光着脚在地上踩了踩。 顿时骂道：“暖气公司真是王八蛋！地暖，还没到时间呢！就凉成了这个样子！太狗了！” “就是！我从美国回来，被冻的好惨！” “睡醒了给市政打电话投诉这群王八蛋！” “我肯定投诉他们！你……” “你也上来一起休息吧……” 杜小引说道。 “好吧……” 暖气实在是不给力，张海东只能勉强答应。 “那……你睡哪边……” 杜小引有些结巴的问道。 她嗓子都要冒烟了。 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快要跳出胸腔了。 “哪边都行。” 张海东轻声回答道。 “那……那你抱我躺下吧……我……我有点冷……僵硬……” 杜小引结结巴巴的说道。 “呃……” “行……” 想到杜小引守着自己一晚上，张海东答应了这个请求。 拦腰一抱，他将杜小引放在了床边。 在腾空而起的那一霎那，杜小引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抱自己了！ 他真的抱着自己了！ 四年了！ 整整四年了！ 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 要是他永远这样抱着自己该有多好！ 噌！ 张海东也躺了上来。 杜小引赶忙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喝完酒之后劲特别大！” 九妹的声音响在耳边。 劲有多大？ 会不会很猛！ 会很疼吗？ 他会爱护自己的！ 他会不会直接压上来？ 自己只穿了一条单裤，里面就是内裤！ 糟糕了！ 内裤是黑色的那条！ 没有粉色的那条诱人！ 怎么不穿粉色的那条呢！ 大姨妈不在！ 会不会怀孕？ 他不戴套子咋办！ 不带就不带吧！ …… 杜小引心里一阵胡思乱想，只觉得耳边温热的呼吸声传过来，一条毯子轻轻的盖在了身上。 她睁开了眼睛。 “你……你怎么……” 杜小引结结巴巴，说不出后半句话来。 “怎么了？” 张海东问道。 “你不……” “我休息。你已经守了一晚上了，你先睡吧。” 张海东轻声道。 “那……” “那什么？你快休息吧！” 张海东继续安慰道。 “你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杜小引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手里紧紧得攥着冈本，满手心都是汗。 “没事，我老婆肯定睡了。等她醒了，会自己送孩子上学，然后上班的。” 张海东回答道。 杜菁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吧！ “哦……好……” 杜小引这才象征性的闭上眼睛，一只手僵直的伸了过来。 “怎么还握着个拳头……” 张海东伸手想要帮杜小引放回去，不过似乎有些僵硬。 “手里拿着什么呀！这么僵硬！” 他轻轻的掰手，手却一下子松开了。 四个小红包：冈本。 避孕套？ 她拿这个干什么？ 此时的杜小引却呼吸急促，身体的更加的僵硬了。 “你怎么了？拿这个干什么？” 张海东说着，将那冈本丢到了床头柜上。 “啊？” 杜小引看他将冈本丢到床头柜上，一脸茫然。 随后结结巴巴的道：“那……那是九妹的……” “我就猜到是九妹的！你别拿这个！会带坏你的！快睡吧！” 张海东轻声道。 “哦……好……” 杜小引这才再次眯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她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钻进了张海东怀里，呼呼的睡了起来。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杜小引枕着张海东的胳膊，口水直流。 张海东轻轻的抽出胳膊，到洗手间洗了一个脸。 “你别走……你别走……” 似乎是做了噩梦，杜小引从梦中醒来。 “东东！” 她一声大吼，将张海东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呼……” 看到张海东，杜小引这才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走了！今天你应该不用上班吧，就在这里吃饭吧！我给你做饭！” 杜小引轻声道。 “不用了。我得回趟家，家里还得收拾一下子。你守了我一晚上，辛苦了。” 张海东带着歉意的说道。 “没事！我不累！你就留下来吧！吃个午饭再走！” 杜小引轻声哀求道。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她依然感觉到非常幸福。 这是好的开始！ 不是吗！ “你别太累，你得休息。对了，上次我在你这里喝的拉菲，是两百多一瓶吗？” 张海东问道。 “啊……应该……应该是吧……表姐送我的……” 杜小引结结巴巴的说道。 “远来是她给的！” 张海东算是明白了，武瑶把这个傻丫头忽悠了。 那玩意儿可是97年的拉菲！ 9500一瓶！ 他轻轻的对杜小引说道：“傻瓜！那东西9500一瓶！可是好东西！你都给我喝了！多可惜呀！” “呃……喝了就喝了……喝了再买……” 杜小引小声道。 “行了！那么贵！也就武领导能弄一些了。你快休息吧，我要回家了。” 张海东说道。 “你别走……” “改天！改天再吃饭，好不好？” 张海东说道。 看着张海东铁了心要走，杜小引终于叹了口气：“好吧！那改天！你可一定不能骗我！” “不会的！放心吧！” …… 下午的时候，张海东的手机终于充满了电，他这才开机。 未接来电72个…… 杜菁44个…… 杜小引10个…… 武瑶18个…… 呼！ 怎么会有这么多未接来电！ 这是怎么了？ 他还是下意识的先给武瑶打了过去。 “张海东！” 刚接通电话，武瑶爆炸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震的张海东耳朵顿时一麻。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昨天你喝完酒去哪里了？” 武瑶厉声质问道。 “啊？我都不知道我喝完酒什么时候？不是你送的我？” “你别给我装傻！你去杜小引那里了？” 武瑶再次质问。 “啊……是啊……” “你俩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啊！” “你确定？” “我肯定！”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开机打电话？是不是编什么谎话了？” 武瑶还是不相信，继续质问道。 “我得睡醒，休息好，才能联系您吧！” 张海东简直无语。 武瑶怎么总是觉得自己会和杜小引发生点什么？ 有毒吧！ “行！你可确定你说的都是真话哈！公司有道德考核，到时候查出来我可保不了你！” 武瑶什么都没问出来，这才悻悻的挂掉了电话。 简直无语…… 张海东摇了摇头……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老婆。 “嗯。” “老公，你回家了吗？头还晕吗？” 好不容易接通电话，杜菁便焦急的问了过来。 “没事，我在家。还行。” “老公，我给你烫了锅锅饼，在厨房扣着。冰箱里有银耳莲子羹，能败火解酒。你吃饱喝好了好好休息。等我下班就回去给你做饭。” 杜菁接着说道。 “行。你也别太累。我先挂了哈。” 张海东说道。 “你好好休息，老公！” 杜菁恋恋不舍的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从厨房拿了锅锅饼出来，吃了一口，便摇了摇头。 这锅锅饼就是热的时候才好吃，凉了吃起来真的一般。 他又从冰箱里拿了银耳莲子羹出来喝了一口。 太甜了…… 冰糖放多了吧…… 哎…… …… 杂货铺里，张招娣正和杜菁坐在一起吃饭。 她从家里炒了两个菜带了过来，和杜菁一起吃。 自从用了杜菁之后，这个杂货铺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倍。 省心省力…… 简直不要太好…… “这老干妈回锅肉炒的咋样？” 张招娣问道。 “好吃！张姐炒的菜好吃！我改天得跟你多学学！” 杜菁吃着馒头就着菜，笑着说道。 “嗨！凑合着吃吧！对了，刚才打电话那个是你老头？” 张招娣问道。 “嗯，我老公，他叫张海东。” “他是干嘛的？怎么还没回家？” 张招娣又问道。 “做销售的。他很辛苦，昨天是公司的酒局，他不得不去，所以就没回家。” 杜菁替张海东解释道。 “什么酒局也不至于不回家不开机呀！” 张招娣今天看着杜菁红着眼睛一直打电话，心疼的不得了。 都这么累了，还得想着家里那个。 何德何能啊他！ “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别介意哈，菁菁。 有酒局很正常，但是不回家不开机就有问题了，懂了不？ 尤其还是做销售的！” “做销售挺好的……” 杜菁解释道。 “好什么呀！ 天下流氓，销售为王！ 酒桌饭局潜规则一套一套的！ 我老公就是那么出轨的！ 菁菁，你人很好，可你得长心啊！” 张招娣有些痛心的说道。 “他走之前都跟我请过假啦！我还给他领导打了电话呢！放心吧，张姐，他不是那种人。” 杜菁说着，咽了一口馒头又问道：“对了张姐，你前几天说有一个兼职送奶的工作？” “啊？你要去做？” 张招娣先是一惊，随后摆摆手道：“不行！你这么累，再去兼职，身体会出问题的！” “没事，张姐，我年轻啊！” “老了你就知道了！菁菁，你为什么还要兼职挣钱？” 张招娣有些不解。 老公不是做销售的吗？ 应该挣的不少啊！ 要不然还干什么销售！ “家里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扛着啊！我想周末去兼职送个奶。多挣一毛是一毛嘛！” 第201章：争夺维妮 “你……” “哎……” 张招娣叹了口气，这才说道：“那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帮你问问吧……” 这没心没肺的孩子…… …… 等到杜菁晚上回家的时候，张海东已经炒好了菜。 “妈妈！你辛苦啦！” 女儿乖巧的扑了上来，一下子便冲到了杜菁怀里。 “乖！” 杜菁抱起来狠狠的亲了女儿一口，这才问道：“听爸爸的话了没？洗手了没？” “倩倩听话！也洗手了！” 女儿乖巧的说道。 “乖乖的去吃饭！吃了饭早点睡觉！” 杜菁这才放下女儿，赶忙走到了张海东跟前：“老公，你头还疼吗？辛苦了！” “没事。你快去洗漱吃饭吧。你也辛苦了，老婆。” 张海东轻声说道。 对于这样的关怀，就像是白开水一般，让他觉得没什么味道。 当然，杜菁是个好老婆。 毋庸置疑。 “你不吃饭么，老公？” 杜菁看着要回卧室的张海东轻声问道。 “我不饿，你和女儿先吃吧。我先回卧室躺一会儿，你吃完喊我就行。” 张海东说着，回了卧室。 不知道怎的，他心里好像老是想着杜小引。 鬼使神差的就拿出了手机，点开微信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休息好了吗？晚饭吃了没？” 带着一个笑脸。 很快，杜小引的信息便回了过来：“我精神可好着呢！你呢？” 她后面带了一个鬼脸。 不知道怎的，看到这个鬼脸，张海东满意的笑了。 这丫头…… 古怪精灵的…… “那就行。好好吃饭，别饿着。” 发完信息，又是两杯咖啡发了过去。 “嗯！你真好！你可说了改天一起吃饭的！不许骗我！” “一定不会骗你！” 聊了一会，他这才将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 杜菁轻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海东道：“吃完饭了？那我去洗碗。” 说着，便准备起身。 “我已经洗过了，你多休息会吧，老公。” 杜菁说着，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你洗的碗？” “嗯。你昨天喝了那么多，你太辛苦了，老公。” 杜菁躺在张海东怀里说道。 “好……好吧……” 张海东一时间有些哑然。 “你好好休息吧，老婆，你也累。” 他搂着杜菁轻声说道。 “那你……不要么……” “你先休息好，改天再交公粮。这次不交，下次就多交点。” 张海东摸着她的脑袋轻轻的安慰道。 疲劳席卷了杜菁的全身，她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精神奕奕的张海东起的很早，他按照惯例做好了早餐，然后先送女儿去幼儿园。 早早的便来到了公司。 “张海东，你确定什么都没发生？” 武瑶看到他继续问道。 “你觉得我俩能发生点什么呢？老纠结这个问题干嘛？” 张海东对武瑶的脑回路十分不解。 “寡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 “打住！” 张海东赶忙摆摆手：“九妹还在呢！你想的都是什么？” 武瑶这才眯了眯眼睛。 是啊！ 还有个九妹呢！ 应该是没发生什么！ 这才点了点头：“作为公司的领导阶层，我也是要考核你一下的。你去商场盯着吧，有什么事我会喊你的！” 张海东这才如释重负，点点头去了商场。 武瑶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怎么样？光影集团那边有什么新进展？” 她坐下来便问道。 “刘川令的三儿子刘震回来了。而且，在肃州工作了两天之后，他便已经来到了津门。这次的目标，应该是全力拿下我们。” 王伟脸色沉重的说道。 “上次的资料里面说，这刘震就是个流氓做派啊！ 回来就得罪了一大堆股东，他能聚的起光影集团的势力来么？ 那些被得罪的股东，也不能让他轻易上位吧！ 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武瑶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了解。” 王伟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这才转身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刘川令最疼爱的，恰恰就是这个三儿子。” “为什么？” “商场如战场，兄弟如群狼啊！ 当年刘川令和一群兄弟们一起创立了华北宏夏建设集团，随后一路征战，转型销售行业。 销售行业大获成功，光影集团也成功上市，达到了180亿的市值！ 刘川令就是那狼群的头狼！ 现在头狼老了，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上去？ 也就这三儿子刘震有点狼性。 前面那两个……” 王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你不能指望两条金毛能干得过一群狼吧！” 原来是这样！ 武瑶这才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这个刘震继承了刘川令的狼性，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还真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这个刘震。盯死了他的动作，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武瑶说道。 “嗯。而且最近他应该就会有大动作。” 王伟说道。 “能知道是什么动作吗？” 武瑶问道。 “韩国维妮这个化妆品品牌要进军津门。这也是小道消息，可能光影集团的目标就是这个。” “你说什么！维妮要进津门？这个消息可靠吗？” 武瑶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韩国最好的化妆品品牌！ 要是能拿到这个化妆品品牌的独家，打败光影集团的胜算又多了一成！ “应该是可靠。刘震估计想靠着这个打响第一枪，所以我们也要提前有所准备。至少不能让他那么轻易的拿下。” 王伟正声道。 “行。看来得赶紧开始准备了。” 武瑶一脸的严肃。 …… “震哥，这就是光影集团在津门所有的业绩了。” 朱大志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 原本以为是个富二代，谁知道他娘的是个流氓二代…… 刘震看完了上面的东西，然后点了点头。 “就这？” “就这些了。其实咱们光影集团在津门发展的……” “去财务部领一半的工资，你可以滚了！” 刘震摆摆手道。 “震哥我……” “滚！” 一摞文件直接砸了过来。 …… “震哥，这是怎么了？” 段国龙进来，看到脸色铁青的刘震，出口问道。 “光影集团选了一群废物在这里干活，我能开心么？” “不至于吧……其实我们还……” “你他娘的就会说个不至于！我让你喊的人呢？” “在门口……” “让他进来！” 叶枫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朱大志卷铺盖滚了，他生怕自己也是那个下场。 “你叫叶枫？” 刘震眯着眼睛问道。 “是……” 叶枫轻声回答道。 他不敢抬头正眼看刘震，这主子可是油盐不进的流氓。 “嗯。朱大志滚了，你接替他的位置。你要是干的不好，和他一样的滚，听明白了吗？” 刘震说道。 “啊？” “啊！” “好……” 叶枫冷汗直流，没想到，自己竟然升职了！ 不过伴君如伴虎…… 这主子身边，不一定好过呀…… “行。下去接任吧。” 刘震摆了摆手。 “震哥，你这也太干脆利落了。” 叶枫一走，段国龙笑嘻嘻的贴了上来。 “你小子就会拍个马屁！我要的资料呢？” 刘震问道。 “在这里，我早就整理好了。” 段国龙赶忙拿了出来。 刘震一边看，一边嘴角邪邪的笑了起来：“这花贺集团还真有意思，董事长靠着一个虎气冲天的外甥女打天下啊！” “你别说，震哥。这个武瑶很厉害，单凭自己的能力，年年都是花贺集团业绩第一。 从去年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开始，就已经吊打我们光影集团的业绩了。 一直到圣诞节……春节…… 包括现在的百亿补贴，都是压着咱们打。 杜德武真的有福气。” 段国龙解释道。 刘震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手里的照片。 “震哥，我不是说咱们不行……” 段国龙以为刘震生气了。 谁知道刘震拿出一张武瑶的照片说道：“瞧瞧！这女人，胸大不大？就是征服这种强势的女人，才能有成就感，懂吗？” “震哥……你这……” “行了，中午了，跟老子去吃饭。过几天韩国维妮的化妆品牌商就会来津门，先拿下那边祭旗再说！” 说着，刘震起身。 …… 又是一个红色周末。 花贺集团的销售仍然是遥遥领先，而目前，光影集团那边还是没有开始动作。 不知道是在憋大招还是干什么。 张海东也乐得清闲，商场里的任务基本都没什么好优化的了，只需要盯好最基本的工作就可以了。 …… 随着津门机场一架飞机的降落，上面走出来一男一女。 “不错！空气很好！” 那男人一身西装，梳着一个流光铮亮的大背头。 一看就是时尚先锋人物。 “毕竟是北方新兴的城市，在未来云计算会落在津门，所以这里的发展潜力非常大。” 女助理提着公文包说道。 “很好，这块市场，我们维妮也要拿下。” 男人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 “好的，刘总。维也纳酒店已经提前订好了房间，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女助理说道。 …… “维妮的人已经来了！帮我准备一下资料，这次，我要先下手为强！” 武瑶正声说道。 第202章：我顶你呀 小汪将资料递给了武瑶。 “期望不用放的太高，这种大公司，一次就成功的几率不太大。” “那也得试试不是？我不可能白白的将这个机会让给光影集团。” 武瑶拿着资料说道。 “张海东，维也纳大酒店，你自己打车过来哈，速度稍微快点。” 收拾完，武瑶又给张海东打了一个电话。 武瑶是真的将一切条件都准备充分了，绝不能落在光影集团后面。 …… “震哥，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啊！” 看到刘震花花绿绿的一身衣服，加上那纹身和耳钉，这哪里是要去谈判的样子嘛！ 这跟流氓上街没区别了…… “你懂个鸡儿！” 刘震狠狠的在段国龙脑袋上拍了一下。 “做事就是要有个性你懂吗？ 我们是什么呀？我们是流氓啊！流氓就该做些流氓的事情才对！” “开车！” 黑色的奥迪a6缓缓前行。 …… “刘总，我们今天一口气约了两家来谈，这个不好吧？” 女助理在一旁轻声说道。 “这就是商场上的博弈原则。既然两家都知道我们来了，不如就开成诚公布，全都约出来。 这样让他们双方都心里都有数，底线和加码自然会提高。” 刘总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的资料显示……光影集团在吞并天虹集团之后……下一个动手的便是花贺集团……” 女助理说道。 “花贺集团没有任何胜算是吗？” 刘总眯了眯眼睛。 “对……” “体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女助理轻声说道。 “还是太年轻！” 刘总摇了摇头。 “你看资料只看到光影集团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吞并，势如中天。 可是你真的仔细看过了吗？ 这里是津门，这里是花贺集团的老窝！ 前年人家才创建的营销团队，虽然弱势，但是发展的势头很好。 从去年圣诞节活动开始，就一直压着光影集团打！ 直到现在的百亿补贴！ 现在整个津门67％左右的消费者选择在花贺集团的商场里消费！ 你就这么肯定光影集团能轻易的吞了这个地头蛇？” 刘总看着她说道。 “……” 女助理哑然。 “返回来再说。哪怕是光影集团吞了这个地头蛇，到时候花贺集团也是他们的分公司了。 我们签的合同一样有效的。 能明白吗？ 签一个免责的续约合约，不就行了？ 咱们公司的法务部难道是吃干饭的？ 现在主动权在咱们手里，就得让双方都拿出最大的诚意出来。 直白一点就是要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能听明白吗？” 刘总细细的解释道。 “明白了……” “好。资料放在这里，你去外面等人就可以了。” 刘总摆摆手道。 …… 武瑶的大宝马率先到了维也纳酒店。 这次想要拿下客户，就是要将公司的实力完全体现出来，所以就没有用张海东做方案。 维妮不是锦绣集团，人家是国际大集团。 只在津门停留那么几天，就会定下来在哪家进行独家销售。 当然，喊个张海东过来算是后备。 他过来自己才能安心！ 将车停进车位，她这才拿着资料下了车。 旁边一辆黑色的奥迪也停好了，上面下来两个人。 前面一个年轻人穿着西装看起来还好一点，后面那个似乎三十来岁了，花花绿绿穿了一身，脸上一脸的贱笑，正流里流气的看着武瑶。 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武瑶不喜欢这种人，抖了一下，转身便准备走。 “武瑶！” 谁知道后面那个流里流气的人居然喊了出来！ 武瑶震惊的扭头：“你……认识我？” “怎么能不认识呢！我的梦中情人就是你呀！” 那个人贱贱的说道。 卧槽！ 谁他妈是你梦中情人！ 你耍流氓吗？ 哪来的捞货！ “你说话正常点，要不然我要报警了！” 武瑶厉声喝道。 这种麻瓜光天化日的，怎么这么胆大！ “啧啧啧，瞧瞧，干了这么多年领导，脾气就是这么大！你报警呀！我好害怕呀！” 那流里流气的人走了上来，做了一个贱贱的摊手动作。 我擦！ 贱到家了！ 武瑶真想一拳上去呼烂他那张大饼脸。 不过自己今天是来争取维妮的，所以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啐了一口，她便准备走。 “随地吐痰可不是美女的好习惯呀！武领导！” 那人又说道。 我擦！ 真是贱到家了！ “你到底想干嘛！我告诉你，我现在有急事，等我忙完，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武瑶气呼呼的说道。 “武瑶！不带上我？带上我成功的几率万一高一些呢！” “你到底是谁？” 武瑶扭头问道。 那人这才摇摇晃晃的走了上来：“我叫刘震，光影集团的。你肯定知道我。” 说着，他伸出了手。 原来是刘震！ 武瑶瞬间明白了！ 维妮直接约了两家来谈，就是想要一个高价钱！ 真是够可以的！ 幸亏自己准备了两套方案！ 商业战场上，永远都得留一条后路才行！ 不过这个刘震还真是…… 百闻不如一见啊…… 一个董事长的儿子…… 活脱脱的像个大流氓一样…… 她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光影集团的三公子啊！啧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流氓的够可以！手就不用握了，我怕脏了我的手！”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刘震遗憾的看着武瑶吟出了这一句诗。 “本以为见到了自己的女神会有惊喜，谁知道竟然是这种结果。不能做情人，只能做对手了！” 他接着又说道。 段国龙憋着一股笑，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嘴。 流氓耍文艺…… 完全不对味…… 武瑶强行压下心口的火气，淡淡的笑着说道：“对手也做不了，维妮我们花贺集团拿定了！ 你这个样子，趁早回家吧！ 没戏的！” “哦？是吗？那敢情好！我希望你能拿下维妮这个客户！” 刘震说着，腰胯向前顶了一下说道：“武领导！我顶你呀！” “你他妈的大流氓！” 武瑶再也没忍住，粗口直接爆了出来。 这王八蛋耍起流氓来没完没了的！ 简直忍无可忍！ 骂完，她直接朝着酒店走去。 她怕自己没忍住，呼烂那张大饼脸。 “我顶你也不行吗？” 后面是刘震的声音。 …… 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女助理，武瑶说明身份之后，这才进了房间。 刘总。 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戴着一副眼镜，浑身上下一股阴柔的城府气息。 可能男人做化妆品行业都是这种性格才行。 武瑶笑了笑，赶忙伸手道：“刘总你好。我是花贺集团的武瑶，主管公司营销的。” “你好。” 刘总淡淡的笑了笑，这才说道：“我们维妮集团想必你已经了解过了。 我也不玩什么套路，今天约了你们和光影集团两家来谈。 你直接把你们的优势都说出来，倒时候我们自己会考虑。” 呵呵！ 听了这话，武瑶心中一阵冷笑！ 你这不是套路？ 不过她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然后将资料拿了出来。 …… 张海东没有打车，他坐着公交车赶到了维也纳酒店。 也不知道武瑶在哪个房间，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估计已经进去开始谈了。 他就在大厅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静静的等着武瑶。 许久，等武瑶说完所有的优势之后，刘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您看，我们花贺集团现在这么多先发优势，中后期一定会让维妮的化妆品……” “我知道。” 刘总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说的我都已经听进去了。这样，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和光影集团谈一谈。 毕竟也不是小项目，我们公司得做多方考虑。 到时候考虑好了，我会给你答复。 好吧。” 刘总淡淡的说道。 这是逐客令。 一次性没拿下啊！ 武瑶咬了咬嘴唇，这人城府够深的。 被人家吃定了！ 没办法！ 当下咬咬牙拿出了一张卡：“这是我们花贺集团的消费金卡，里面有八万块钱的额度。 可以在整个花贺集团的任意商场消费的。 如果不消费的话，还可以退出来。 就当作给刘总的见面礼了！” 说着，她将金卡递了上去。 “哎！这怎么能行！” 没想到刘总直接便推了回来。 “我没有什么消费习惯，可能用不了这个。抱歉了哈。” 拒收！ 这下子难办了！ 武瑶也只能陪着笑脸退了出来。 “武领导！我顶你呀！” 门口又看到了刘震那张贱脸。 “我擦……” 武瑶还没发脾气，刘震却闪身进了房间。 “怎么样？谈好了吗？武总？” 看到武瑶出来，张海东赶忙起身问道。 “谈好个屁！老娘今天很不爽！” 武瑶朝着停车场走去。 张海东跟在了后面。 上了车之后，武瑶重重的拍了几下方向盘。 “王八蛋！两头吃！” “两头吃？搞不定吗？” 张海东惊讶的问道。 “你以为那么容易搞定吗？人家是国际大集团！你给的那些，人家都瞧不上！ 再说了，还有光影集团那边还有刘震那个大流氓，他的手段肯定更下作。 真的难了！” 武瑶恨恨的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张海东问道。 “回去想办法！不择手段，没有下限，我一定要把维妮搞过来！” 武瑶咬着牙说道。 “不择手段也行？” 张海东惊讶了。 “渣男！你有办法？” 武瑶一激动，一个翻身便压到了副驾驶。 “八婆！起来再说！” 第203章：正道的光 “你快说！” 武瑶死不松口。 “我跟你讲，念书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大看谁不爽了，放学之后就找人半路截住他揍一顿……” “揍一顿……” “哦！我明白了！” 武瑶说着，瞬间恍然大悟。 张海东这王八蛋还真是个损货！ 这种损主意都能想的出来！ 不过…… “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但是这个麻烦怎么制造？人家也不是傻子呀！” 她一边说着，整个人已经坐到了张海东腿上。 “你能先起来吗？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俩车震呢！” “车震怎么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武瑶大大咧咧的说道。 在张海东面前，她耍流氓的态度堪比刘震。 “哎……” 张海东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他们既然来了津门，总不能不出门吧。 既然他们会出门，这机会不就来了？ 比如说有流氓去骚扰他们，这个时候咱们公司的人恰巧去英雄救美…… 比如说发生什么小事故，咱们公司的人恰巧去救人…… 对吧！ 既然你说了没下限也行，那么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上！ 人心都是肉长的……” “你真行！” 武瑶猛烈的抱了张海东一下：“你真是我的福星！这么狗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什么叫狗……这话说的……” “不是狗！是非常狗！快说说，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的？” 武瑶笑着问道。 “高中那会念书。 宿舍里的兄弟想追妹子，我们就偷偷的去把妹子自行车的车胎扎了…… 有时候给车轱辘上多加一把锁…… 这机会不就来了么……” 张海东缓缓的说道。 “果然！人渣是从小到大的！好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来实施！” 武瑶拍着张海东的肩膀说道。 “啊？” “啊什么啊！好好演！等以后公司突出重围上市了，老娘给你花钱买一个金鸡影帝！” “……” …… 刘震坐了下来。 他将浑身的流氓气息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坐中堂的气势。 “你也姓刘，我也姓刘，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他率先开口说道。 “那倒是。” 刘总笑着说道。 这个开场白很随意，但是舒服。 给人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嗯。好了，我这人直来直去的，既然你同时约了两家，那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我是光影集团董事长的三儿子，我叫刘震。 我们公司的资料想必你已经看过了，多了我也不说，180亿的市值就是实力的体现。 而且我们的市值还在涨。 在华夏大部分的一二线城市里，都有我们光影集团的销售门店。 在长三角地区，我们已经是绝对优势，国外的百货公司都被我们吊着打。 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明白，在津门面对花贺集团的这场战役中，我们是一定会胜的。 我们手里有大量的热钱和流动资金，会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资本巨兽在吞噬猎物的时候，是不会留下情面的。” 刘震上来先确立了自己的优势和目标。 “这个您说的对，不过具体销售，还是要看……” “还是要看具体地区是吧！” 刘震笑了笑。 “津门的销售数据你应该看到了，可能从去年开始，我们一直都被花贺集团压着打。 数据上来看，在津门，我确实要稍逊一筹。 不过看数据不能只看一个城市。 在整个东海省，我们光影集团依然有58％以上的份额，其余的，才是其它集团的。 也就是说，在整个东海省，我们光影集团仍然有绝对的掌控力。 花贺集团纵然现在强势一些，可是他们想要冲出东海有多难，你也懂的。” 说到这里，刘震将一份资料拿出来递了过去。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你们公司的利益着想。 看看哪家的利益大，才会选哪家。 利益最大化嘛！ 这就是我的让利，你可以看看。” 他指了指那份资料。 刘总打开看了看资料，这才惊讶的抬起头来：“两套方案？” “前面那套，就是你现在签约的让利方案。 后面那套嘛，那就是你签约花贺集团，之后续约的让利方案。” 刘震摇了摇手指说道。 刘总一脸震惊。 前面一套方案包括门店最佳位置，每月月度宣传，让利达到了14个点！ 而后面一套，位置中等，月度宣传，让利只有11个点！ 这…… 刘震看着一脸震惊的刘总，心中冷笑一声。 你也配两头吃？ 他自信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说道：“现在不是我们签不签的问题，而是你们签哪边，咱们最后都会走到一起。 商场上，讲究的是一个互利共赢。 目前我们正在吞并花贺集团的阶段，所以会给你们比较大的让利和优惠。 你能赚钱，我也赚钱，这多好！ 对不对？ 赢了，津门的蛋糕就是我们的！ 但是如果你们签了花贺集团，后续的话嘛！ 你们可以不要津门这个蛋糕！ 自然会有其他公司顶上来。” 刘震的一番话，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点了出来。 你想两头吃没关系…… 你有法务部起草合同没关系…… 只要我吞了花贺集团，后续整个津门的销售市场都是我的。 我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 你是化妆品公司…… 不是百货公司…… 你还准备自己开门店啊…… 他一上来就确立了光影集团必胜的优势，这就是资本垄断的威力。 你和我合作，一起打到花贺集团，那么蛋糕就有得分。 你要不合作…… 那以后你吃个馒头都费劲…… 刘总的露出了深邃的目光。 相较于花贺集团的低声下气，光影集团则是表现的很强势。 这就是地位的不同。 花贺集团想崛起，就得低声下气。 光影集团势力大，自然不会轻易低头。 哪怕从去年吊打到现在，花贺集团也只是津门的一条地头蛇…… 而光影集团，则是四处捕猎的猛兽…… 花贺集团会崛起吗？ 暂时还是一个未知数…… 光影集团是一定会打的。 这个时候要是帮助光影集团插上花贺集团一刀，到时候怎么都能切到一口蛋糕吃的。 就像是空手拿肥肉一样…… 过了手，肯定会有油水沾在上面…… 胜率相当高。 这就跟王者荣耀一样，对面打野是典韦，你是亚瑟。自然都会选典韦…… 一个道理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基本上已经偏向了光影集团。 还是稳一些。 不过现在还不能答应，这么快就答应的话，气势上要第一头…… 以后也不好谈…… 他眯了眯眼睛这才说道：“刘公子说道非常有道理。我们会慎重考虑一下，然后申请总部批准是否签约。” 听到他这么说，刘震咧开嘴笑了笑。 “好！签约的时候我请刘总到我们神话夜总会去玩！” 说着他伸出了手。 “好说！好说！以后还是互利共赢！” 刘总笑着将刘震送出了门外。 “刘总，您确定签哪家了么？” 女助理问道。 “定了，光影集团，后天再签约，先不急，津门玩两天再说。” “好。” “晚上去津门小吃街去吃东西，先休息吧。” …… “张海东，你可得给老娘演好了！ 哪怕不成功，演技也得在线你懂吗？ 等以后光影集团倒闭了，你去横店也能混个群演…… 一天一百块钱，还有两顿盒饭……” 武瑶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说道。 张海东直接挂掉了电话。 自从开始上班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道德底线越来越低了。 他静静的买了一瓶可乐，等在了原地。 …… 很快，目标出现了。 刘总和女助理美滋滋的走在大街上。 傍晚时分，正是去小吃街逛街的好时机。 既然来了津门，那就好好逛一逛。 正在此时，一辆不讲武德的摩托车从侧面窜了出来，车速极快！ 似乎是一个女人骑着，忘记了捏刹车！ 直直的便朝着两人撞了上去！ “啊！” 女助理尖叫一声，闭上眼睛吓得呆在了原地！ 阴柔的刘总也瞪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时候！ 张海东水瓶一扔，直接冲了过去，一个驴打滚将两个人抱着滚到了一边！ 而那个女车手看到眼前的一幕，似乎终于想起来捏刹车！ 油门刹车一起捏！ 直接冲了出去便撞到了墙上！ 摩托车从身边惊险而过！ 女助理浑身发抖的躺在了张海东怀里！ 而张海东整条胳膊，被擦的鲜血淋漓！ 事故来的非常快！ 眨眼之间！ 周围的人听到响声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围了上来。 张海东痛的撕心裂肺，一只手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女助理和刘总这才看清楚是这个人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他！ 被撞上那么一下，最少也得在津门躺半个月了！ 张海东挣扎着过去，将女车手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女车手说道。 她穿着防护服，带着头盔，无非是撞点淤青罢了。 张海东这才扭头回来：“你俩没事吧！” “没事！真的谢谢你了！” 女助理说道。 “没事就行。那我就先走了！” 张海东说着，龇牙咧嘴的吸着凉气朝着前面走去。 “哎！你别走！我们陪你去医院吧！” 刘总在身后喊道。 “没事！小伤！习惯了！” 张海东摆摆手。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好人！谢谢你了！” 女助理追上去问道。 “萍水相逢，叫我雷锋就行！” …… 正道的光…… 照在了大地上…… 那个背影无比高大…… 第204章：津门人都是活雷锋 演个戏都下血本了！ 张海东带着一身正道的光，走了没多远之后，赶忙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你这旧伤都没有完全好，新伤口又这么严重，这种疤痕不会缩小的。” 医生看着张海东的胳膊皱着眉头说道。 “嗯，我知道。您给我治疗伤口就行。” 张海东吸着冷气说道。 疼的要命，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 “你是准备直接清洗一下包扎还是加一些药……” “直接清洗就行！” “啊！” 钻心的痛从手臂上传了过来，双氧水直接浇在了伤口上！ 等到包扎完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 张海东疲倦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消炎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片。 最近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不能喝酒，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明白吗？” 医生认真的嘱咐道。 “好……我知道了……” 张海东将药装进了口袋里。 此时，武瑶终于赶到了医院。 “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用最好的药！” 她着急的说道。 “那么着急干嘛！没啥大事，开好药了！一些消炎药，回去忌酒忌辛辣油腻就行了。” 张海东有些疲倦，说话声音也不大。 刚才钻心的痛，把他的精神头都搞没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武瑶郑重的说道。 “我知道。对了，那个女骑手怎么样？” 张海东问道。 那可是请了专业骑手来演的，车技把握的恰到好处。 “她没事。我已经付过钱了，她自然会闭嘴的。” 武瑶轻声说道。 “那就行。能不能签约，就看这一把了。我尽力了。” 张海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知道你尽力了。 无论做什么，咱们尽力争取就好。 尽力就不后悔。 明天我带着你直接去谈，成败就在此一举。 拼了！ 现在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近期不会给你安排酒局的，你还是以修养为主。 如果谈成，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武瑶认真的说道。 “好。” 张海东点了点头。 …… 可能是消耗了大量精神的原因，回到家的张海东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他是被痒醒的。 睁眼的时候才发现女儿正趴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 “宝贝，怎么和爸爸躺一块来了。” 张海东咧嘴一笑，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女儿。 “妈妈说你又受伤了，让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醒了就得出去吃饭。 妈妈说受伤之后需要补充营养，好好休息才行。” 倩倩一脸认真的说道。 “好。爸爸这就起床。” 张海东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你起来了，老公！” 看到张海东出来，杜菁赶忙从厨房走了出来。 “嗯。” 张海东点了点头。 “怎么那么不小心，又受伤了。你呀，就是干活太实在。 请个假，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吧！” 杜菁心疼的看着他说道。 “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男人嘛，受伤才能成长不是？” 张海东咧着大嘴说道。 “胡说！平平安安多好！我才不要你受伤！” 杜菁轻轻的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之后，这才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盆汤。 难怪一出来的时候满屋子香味！ 原来是熬了汤！ 这汤的味道特别香，一时间让张海东食欲大开。 “这是什么汤？” 他拿起勺子问道。 “海带排骨汤。 我都咨询过医生了，老公。 受伤之后喝点海带排骨汤，才能迅速的补充那些微量元素，让伤口好的快一些。” 杜菁轻声说道。 有心了！ 张海东点了点头，这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很快，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带着一丁点的酸味？” 他疑惑的问道。 “对呀，里面上了一丁点醋，不过不影响口味的。 排骨汤和骨头汤一样，稍微上点醋，才能把骨头里面的微量元素和营养都溶解出来。” 杜菁细心的解释道。 还有这么一说！ 张海东点了点头，轻轻的喝了起来。 其实那一丁点的酸味还真不错，可以说是相当好喝了。 女儿坐在旁边，看着喝汤的张海东，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又馋了。 张海东赶忙捞了一块排骨递给了女儿：“宝贝，快吃。爸爸的就是你的。” “嗯。” 女儿接过排骨，这才开心的吃了起来。 很快，一块儿排骨便吃完了。 看女儿还在看着自己，张海东赶忙又给女儿捞了一块。 谁知道女儿却摇了摇头。 “怎么不吃了，宝贝？” 张海东问道。 “我已经吃过饭了，爸爸。这排骨是妈妈给你做的，我吃一口解解馋就好。” 倩倩乖巧的说道。 张海东眼眶一热：“爸爸的不就是你的么！想吃就多吃点！” “倩倩不吃了！” 女儿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 她的信念似乎很坚定。 张海东只好作罢。 “爸爸。” 正当他准备低头再吃的时候，女儿稚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嗯？怎么了？” 张海东疑惑的抬起头。 “妈妈做的饭很好吃，你以后不要出去吃别的阿姨做的饭了好不好？” 女儿突然间开口说道。 “我的小祖宗哎！” 张海东赶忙一屁股坐过来，一把搂住了女儿低声说道：“不是跟爸爸说好了不说这件事吗？会让你妈妈误会的！” “误会是什么？” 女儿眨巴着黑色的大眼睛问道。 “误会就是……” 张海东想了一下，这才说道：“误会就是你妈妈会觉得爸爸做错了，就会跟爸爸吵架，然后就会跟爸爸离婚。 到时候你妈妈带着你去嫁给你别人，你得挨别人的揍！” “爸爸，那你不去和别的阿姨吃饭，妈妈不就不和你离婚了？” 倩倩继续问道。 这孩子…… 张海东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是……你不懂……你安心的吃排骨……不许乱说哈……” 张海东强行将一块排骨递给了女儿。 “你要是乱说，你以后就见不到爸爸了。你难道希望爸爸和妈妈分开吗？” “不希望……” “那就吃排骨……” 倩倩只好抱排骨啃了起来。 …… 杜菁端着一盘黄瓜走了出来：“老公，这是爽口黄瓜，吃的清淡些好。还有玉米粥，养胃补血的。” “嗯，好。” 张海东点了点头。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手机在不停的震动，张海东一看，是武瑶的电话。 便赶忙接了起来。 “你在干嘛？怎么一早上不接电话？” 武瑶充满怨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听到，可能是太困了。” 张海东随口解释道。 应该是杜菁怕吵醒自己，所以给自己调了一个震动。 她已经上班去了。 “我在你们小区楼下，你快下来吧！” “好。” 远远的就看到了武瑶的宝马车，张海东坐在了副驾驶上面。 “都准备好了？” “嗯。成不成功，就看这一次了。今天要是不成，对方应该就签约光影了。” 武瑶沉声说道。 宝马车缓缓的启动。 …… 到了维也纳酒店，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武瑶带着张海东走了进来。 女助理似乎不在，武瑶敲门率先走了进去。 张海东等在了门口。 看到是武瑶，刘总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昨天他已经决定签约光影集团了，所以花贺集团，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刘总，我这次来，还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的。” 武瑶说着，拿出了自己的优惠方案。 张海东站在了门口。 需要他的时候，他才能进去。 否则演戏就演的太明显了。 不多久，一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雷先生！” 张海东扭头一看，正是昨天刘总身边那个女助理！ “雷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昨天走的那么快！都没来得及感谢您！” 女助理快步走了上来，惊喜的说道。 “啊……啊！我不姓雷，我姓张，叫张海东。” 张海东先是故作惊讶，随后笑着介绍道。 “哦！张先生！太谢谢您了！昨天要不是您，我和我们总监就遭殃了！也没请您吃个饭。” 女助理高兴的说道。 “哦！昨天是你呀！你没啥事吧！” 张海东继续恍然大悟。 “没事！” “那就行。举手之劳，还吃什么饭。津门人都是活雷锋！” 张海东笑着说道。 “您人是真的好！对了，您怎么在这里？” 女助理问道。 “我是花贺集团营销部的，跟着总经理来找韩国维妮，想将他们签下来。”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你是花贺集团的？” 女助理惊呼道！ “对呀！” “你等我一下！” 女助理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 此时在屋内，刘总笑眯眯的拒绝了武瑶：“不好意思，你给的条件对比光影集团来说，很一般。我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光影集团。” 武瑶的脸黑成了锅底。 正在此时，女助理推门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很匆忙。 “怎么回事？着什么急？” 刘总皱了皱眉头。 女助理在他耳朵旁边轻声说着什么。 “啊？他人在外面？” “对。” 刘总脸色变幻，瞬间将武瑶的方案压在了桌子上：“武总，这个方案我们会再次慎重考虑。今天你还带了一个下属来？” 武瑶终于是松了口气。 “对呀。我们营销部的！秋天的第一杯咖啡和百亿补贴就是他的策划方案！” 武瑶自信的说道。 “原来是他！” 刘总张大了嘴巴。 第205章：要忙起来了 “是啊！ 他叫张海东！ 他可是我们集团的宝贝！ 他是去年秋天入职的，是我去美国出差的时候从古德里大学挖回来的超级高材生。” 武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还是美国古德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刘总听到这里眼神亮了起来。 草率了！ 幸亏留了余地没有直接签光影集团！ 凡事多留一条后路准是没错的！ 难怪从去年开始，花贺集团就一直压着光影集团打，原来是挖到了超级人才！ 如果这种超级人才关系稳定，一直留在花贺集团的话…… 想到这里，刘总试探性的开口问道：“那这个海东签了几年的合约……” 超级人才一般都有合约限制。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 到时候光影集团要是赔付违约金高薪挖走，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武瑶心中笑了。 你不上钩谁上钩！ “咳咳咳。” 她咳嗽几声这才郑重的说道：“我之所以重金挖海东这样的人才回来，就是要大力发展花贺集团的销售行业。 希望我们花贺集团未来能在华夏的销售行业里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想要做大，做强，一定要有人才储备，不是吗？ 所以我直接跟海东签了十年的合约！ 他不是第一个，我会继续花大价钱挖这样的人才回来！” 原来如此！ 如果说之前还对花贺集团带着偏见的话，那么现在的刘总便只剩下敬意了。 无论哪个公司想要做大做强，都是拼命的挖超级人才来储备发展的。 人才是一个公司的基石，是发展的根本。 这是长期的战略和眼光问题。 花贺集团这么做，显然是有一个长期的规划。 这么说来…… 花贺集团殊死一搏…… 光影集团未必能胜啊！ 你光影集团虽然体量大，可是战线也长啊！ 一旦形成长期的拉扯之势…… 想到这里，刘总后背轻轻的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问题还是不能考虑的太肤浅，否则便会失去全局的观感。 况且张海东昨天还舍身救了自己…… 从人才储备和战略眼光来说，花贺集团不差…… 从救命之恩上来说，自己还欠着张海东的恩情…… 此时的刘总内心陷入了激烈的博弈之中。 武瑶看着刘总眼神不停的变幻，心里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当下轻轻的开口说道：“刘总，其实在商业上，敢想敢干，才能成大赢家。 一个大公司寻找合作伙伴，可以跟着大集团垄断之后喝点肉汤，也可以赌一把小集团的未来。 就像是电影对赌一样，名导名角的电影票房有保障，但是利润率低。 小成本电影的票房不确定，但是一旦赌赢，便是盆满钵满。 就像今年春节档的《唐人街探案三》和《你好李焕英》一样。 唐探ip大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投资利润低。 李焕英未来不确定，但是质量更高，血赚一个盆满钵满。 这就是商业中的冒险博弈。” 武瑶说到这里，继续指着自己的方案道：“您如果现在跟我们签约，集团所有的化妆品资源，都会围绕着维妮来推广和服务。 集团所有的资源，全部都会砸到维妮身上。 直白一点说，哪怕我们赔了钱，你们也不会赔。 而且我在条款后面，特意补充了对赌协议。 现在我们可以给您15个点，如果花贺集团成功上市，那么直接给您17个点的利润。 我相信这样的政策，光影集团一定没有。 而且我们的人才储备和目前的商业优势来说，完全值得您博弈这么一把吧！ 哪怕这份协议回到维妮总部，我相信也不会有人拒绝的！” 说完这些，武瑶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该说的都说完了。 如果这样还拿不下，那真是天不佑花贺了！ 刘总眼神中闪出了亮光。 花贺集团的利润点要比光影高不少。 是啊！ 商业嘛！ 如果没有博弈一把的能力，那还叫什么商业！ 眼光瞅准，赌一波未来怎么不行？ 这分合同丢回总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况且张海东还救了自己一命！ 我就赌一波花贺集团的未来！ 一旦成功，这就是自己未来升职的资本！ 想到这里，他终于不再犹豫，轻轻的伸出手微笑道：“武总，那我就盼着花贺集团蒸蒸日上了！” 武瑶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海东！签了！” …… 初春的风依然凉的有些刺骨。 不过杜菁的眼里却满满的都是希望。 张姐的那个朋友答应见见自己，自己一定要拿下这份兼职。 虽然家里还欠着不少外债，但是四年来，杜菁从没像现在一样有希望。 张海东他很努力，很拼。 一家人从狭窄肮脏的自建楼搬进了正规的小区。 环境变好了…… 人也有了冲劲…… 一切都在变的更好…… 人不就应该对生活，对未来，充满期盼，从而努力的去追求吗？ 只要人还在努力…… 那就一定有希望…… 很快，一辆别克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 “你就是张姐介绍来的杜菁？” “对对对。你就是石姐吧！” 杜菁搓着手说道。 路边等了半天，实在是冻的有些手疼。 “上车说吧，下面怪冷的。” 石姐喊杜菁上了车。 暖风空调打开，杜菁身上很快便暖和了起来。 “看你这不太像是干粗活的……之前做什么的……” 石姐开口问道。 “以前做编程的，后来辞职了。朋友介绍，就去了张姐的店里上班。” 杜菁轻声说道。 “哦，这样子。在张姐店里干的还习惯吗？” 石姐又问道。 “挺好的，我已经适应了那种节奏。张姐对我也很好，经常带饭给我吃。” 杜菁回答道。 “学历又高，情商又高，做事又好，难怪老张成天夸你。” 石姐笑着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招人喜欢。我要是你，肯定不会干这些粗活。” “都是为了生活嘛！多赚点钱就好！” 杜菁这么一说，石姐更加喜欢了。 为了生活的人，是相当有责任感的。 做事一定不会差。 虽然心里喜欢，不过她嘴上还是说道：“送奶的这种工作一般都是男人在干，因为确实比较辛苦。 首先，你有自己的片区。 凌晨三点起床，骑着车先去早餐点将牛奶带好。 然后拿好订单，再骑着车一个小区接一个小区的送过去。 新小区进门比较麻烦，需要和保安打招呼。 然后将奶送到楼下指定的丰巢柜子里，还需要给客户发一条短信。 老小区方便进，但是需要爬楼。 因为那些老住户会在自家门口钉一个箱子，他们懒得爬楼。 需要你送到门口。 所以会辛苦一些。” 说到这里，石姐停了一下。 “没事，石姐。既然是工作，那我一定会做好。” 杜菁听明白了，点头说道。 “有那份心，还得速度快一些。 咱们供应的都是每天的鲜奶，而且客户有上班的，有上学的。 所以你只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凌晨四点到六点半，就得全部送到位。 否则客户会投诉，明白吗？ 这就要求你骑车的速度快，而且认识路。” 石姐认真的说道。 这不是一般的难，有时候爬楼都很累。 所以一般干这个的，都是男人。 “没事，石姐，我一定能做好！” 杜菁保证道。 “嗯。对了，你骑电动车的水平咋样？” 石姐问道。 “行的。电动车和自行车都行。” 这骑车的技术，还是当年和张海东谈恋爱的时候学的。 一点也不差。 当然，她更喜欢坐在后座，搂着张海东的腰。 “那就行。我到时候给你配一辆电动车，你骑着上下班。 你骑着电动车到了早餐点之后，再换成三轮车去送奶，明白了吗？” “明白了。” 杜菁点点头。 “嗯。” 石姐这才将资料拿了出来，递给了杜菁。 “这是你要跑的片区，这个周末你先不用送，先骑着车熟悉一下路线情况。 下周末再开始送。 你在早餐点的三轮车编号是26，到时候可别骑错了。 你的对班是个老头子，周一到周五送。 可能没那么爱干净，你到时候自己准备个座椅套也行。” 石姐正声说道。 “好，谢谢石姐。” 杜菁这才将资料收了起来。 “对了，我们对班，到时候需要交接一些什么吗？” 杜菁又问道。 “不用。你送你的就行，你只管周末。 那老头是个事儿逼，成天叨叨个没完。 我再找一个人立马让他滚。 那张嘴太碎了。” 石姐说着，皱了皱眉头。 “哦……好。” 杜菁也不好说什么。 “行，走，先带你去骑你的电动车。你到时候家里充电就行。” 石姐说着，汽车缓缓的启动。 …… “那咱们可就合作愉快了！” 酒足饭饱，刘总笑着拉着武瑶的手说道。 “没问题！相信我的执行力！” 武瑶认真的点头保证道。 等到送了刘总和助理之后，武瑶这才说道：“海东，最近这段时间，你可要忙起来了！” 第206章：钱难挣 “嗯。我明白。” 张海东点点头。 “到时候维妮集团的营销，占位，宣传……你都要负责。既然签来了，最好的资源一定要给他们。” 说到这里，武瑶顿了顿：“就相当于千金买马骨了。 有了这次，以后再发展，去签别的大集团，咱们就要轻松的多。” “放心，该做的我一定做好。” 张海东正声说道。 “我信你。不用喝酒，自己也注意着点伤口。 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人，你只需要设计，剩下的吩咐他们干就行。 工资工伤方面，公司全部补助。” 武瑶说完，这才开着车将张海东送回了家。 …… 由于张海东受了伤，所以家里的饭菜都是由杜菁来做。 吃完饭他早早的便钻进了被窝。 杜菁收拾完之后，这才钻了进来。 “老公，伤口怎么样？要不请假在家里休息几天吧！” 她心疼的说道。 “没事，小伤。公司刚签了一个大客户，韩国的。我还不能休息。” 说到这里，张海东轻轻的抚摸着杜菁的脑袋道：“别怕，有人干活，我盯着点就行。这伤口不到一个月就能好。” “你辛苦了！老公！” 杜菁轻轻的将头靠进了他怀里。 许久，她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对了老公，我又找了一份兼职，周末的时候上班。” “你找兼职了？”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张姐那个杂货店不大，但是工作真的不轻松。 张海东是亲眼见过的。 周末好不容易能在家带带孩子，休息一下，怎么还跑去兼职了？ 能挣几个钱？ “嗯。一个月上8天班，能给1120块钱。一天140呢！ 不管多少，这不也是一笔钱么！” 杜菁说着，轻轻的用手指在张海东的胸口上画着圈圈：“张姐对我不错，那杂货店也不累。 我正好腾出手来赚个外快。” “不是！” 张海东说道：“我不是说挣钱不好。虽然咱家欠了不少债，但是我作为男人，就有义务去还。 而不是抓着你去还钱。 你已经有工作了，在周末的时候家里和孩子在一块，就挺好的。 你放心，那些债，我用不了一年就能还完。” 他向杜菁保证道。 “傻瓜！” 杜菁扑哧一笑。 “能早点还完感情好。 我早就想好了，这笔钱每个月存着。 家里要是有急用，就拿出来用。 家里要是没急用，就给咱姑娘存着。 以后上了小学初中，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补习班，兴趣班，特长爱好班……” 杜菁掰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 “妈妈！我不要去补习班！”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女儿稚嫩的声音。 卧槽！ 张海东顿时心头一震！ 这破棉袄！ 不去睡觉躲在门口偷听爸爸妈妈聊天！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 好不容易才哄着那个小主子睡着，张海东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便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维妮集团的化妆品和销售人员在二十天之内就会配齐。 而位置和柜台则是需要花贺集团来准备。 所以他需要很努力。 “你说把商场最核心的位置给维妮怎么样？” 武瑶指着二楼最中心的柜台处说道。 “那里的那三个首饰品柜台移到旁边去。到时候维妮占据最好的地方，人流量大，又显眼。” 她说完看向了张海东。 “不好。” 张海东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知名的化妆品品牌，人家是有自己的固定粉丝的。 化妆品需要什么？ 需要体验感！” 关于这个，张海东深有体会。 他就是花钱化妆之后，才拿下的锦绣集团。 “体验感就是客人需要将化妆品试涂在脸上，观察一下效果，才会决定是否购买。 尤其是女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 一旦体验过后发现不错，加上销售的服务，极大概率会出钱购买。 所以你将维妮摆到那个地方，销量未必能好。 太吵了…… 人又挤…… 你让客人就大庭广众的坐在椅子上等化妆看效果？” 张海东认真的解释道。 “你对女人心理的把控有一套啊！” 武瑶眯着眼睛说道。 张海东这才扭头，看到了那股淡淡的杀气…… “不是……单纯的论一波客户心理和需求……” 张海东摊手解释道。 “嗯。那你说，放在哪里最合适？” 武瑶似乎放过了他，反问道。 “侧面那个位置！” 张海东指了指锦绣集团旁边的位置。 “那边都是卖服装的！” 武瑶说道。 “我知道啊！挨着锦绣集团旁边那家服装店，有六个试衣间。 对于一个销售中等的服装商家来说，六个试衣间有点太奢侈了。 既然现在维妮来了，就把那个位置给维妮。 速度快一些装修改进，直接改出六个化妆间来。 然后做好柜台，等着维妮入场就行。 地方足够大，位置对于楼下来说，很显眼。 这就可以了。 然后在门口摆几条长椅子就行。”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摆长椅子做什么？” 武瑶好奇的问道。 “女孩一般不会自己一个人来。 不管是带着男朋友还是备胎，总要有个休息的地方。 工具人也是人。 人道一些。” 张海东解释道。 “你还挺照顾你的男同胞们哈！” “那是自然！” …… 杜菁已经熟悉好了路线，这是她第一个开始兼职的周末。 凌晨三点她便早早的醒来，蹑手蹑脚的去洗手间洗漱一番之后，这才穿上衣服骑起了电动车。 三月春风似剪刀。 冷风刮在她脸上生疼，她还是早早的便赶到了早餐点。 找到了自己的三轮电动车。 等她领完奶之后，这才装好了送货地址，朝着第一个小区赶去。 赶到第一个小区的时候她搓了搓手，这才打开了送货单。 整个人顿时傻了眼。 一栋603…… 一栋605…… 二栋505…… 二栋602…… 三栋401…… 这是一个老小区，全部都是楼梯房。 除了极个别的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高层！ 爬楼梯！ 杜菁将奶筐拿出来，将奶分配好之后，吃力的朝着楼上爬去…… 第207章：实诚的姑娘 很快，她将第一家的奶放好，然后勾掉了名字。 紧接着，就是第二家。 这不是简单的体力活，是要搬着很重的奶箱子爬楼的…… 伴随着巨大的运动量，没多久，杜菁额头的汗珠子便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 第三家…… 第四家…… 第五家…… 一栋楼送完，她那崭新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但是她没有绝望…… 也没有难受委屈…… 而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拿着人家的工资，就要把活干好。 这是杜菁做人的原则。 走出破旧的楼道，迎面一股冷风，吹的杜菁猛的就是一哆嗦…… 冰冷的风吹凉了湿透的衣服，那汗水粘连又冷的感觉，让人心悸。 但是去年冬天最冷的时候，老公在工地不比这个痛苦吗？ 那样的寒风，满手冻疮，他又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这个家谁都有责任撑起来！ 杜菁将第二栋楼的奶放好，吃力的爬了上去…… …… 等到送到最后一家的时候，刚刚6点35分，时间算是卡住了。 这是一个新小区，电梯房。 这户要求送到楼上，杜菁按了电梯送了上来。 摁了门铃之后，开门的是一个慈祥的老阿姨。 “阿姨，您的牛奶。” 说着，杜菁轻轻的递了过去。 阿姨先是一惊讶，随后接过奶问道：“之前不是一个男的在送？” “阿伯可能有点事，现在周一到周五送，我送周末。今天第一天。” 杜菁满脸汗水笑着说道。 “你瞧瞧，姑娘！你身上汗水都湿透了！你等我一下！” 阿姨说着，将奶拿进屋子，然后很快便端着一杯热水走了出来。 她先将纸巾递给杜菁说道：“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喝杯热水缓缓。一个女娃子，辛苦了。” “谢谢阿姨！” 杜菁心头一阵暖，一口气喝掉了热水。 “谢啥！你这么辛苦！” “我也是住这里没多久，儿子儿媳都在市里上班，没时间看孩子，我来帮他们看孩子。 楼下那个什么柜我不会用，只能拜托你们送上门。 那个男的说电梯房不送上门，他没挣那笔钱。还说老板给的钱不多。 好在是换了你这么一个好姑娘。 汗水都湿透了！ 一会儿缓缓再出楼道，可别着凉了！” 阿姨轻声说道。 原来是来帮儿子看孩子的！ 杜菁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可能阿伯家里有什么事吧！ 没事，阿姨。以后我都给您送上门，不会迟到的。” 杜菁笑着说道。 既帮对班解释了，自己也不能坑了阿姨。 人么！ 不都是要互相理解么！ “真是个实诚的好姑娘！慢点走！” 杜菁这才带着一身汗水走了下来。 第一天圆满完成任务！ 140块钱到手！ 等她骑着车回到早餐点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半了。 停好小三轮正准备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车回家，早餐点的大姐却伸手招呼她。 “有几瓶剩下的奶，你拿回家喝吧。” 说着，她递了过来。 “这怎么能行！” 杜菁连忙摆摆手道。 “不是给你一个人，所有人都有的。” 大姐说道。 “每天都会灌出很多瓶奶来，除了给客户送的，还有好多是临时备用和出去给客户品尝的。 天天都会剩下，每个骑手都有。 因为这是熬制好的鲜奶，第二天就会坏掉。 扔掉还不如给自己人喝掉不是？” 原来是这样！ 杜菁憨笑着道：“那……谢谢大姐……” “谢啥！实在姑娘！” 大姐笑着说道。 回家之后杜菁将奶给女儿开了一瓶，然后将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扔进了盆子里。 …… 不到三天，张海东已经跑遍津门，将花贺集团所有商场维妮柜台的位置都选好了。 武瑶也不含糊，一口气订好了材料，找了十几个施工队同时干了起来。 速度和效率，就是实力的见证。 张海东已经三天没有在家里吃饭了。 这个周末仍然是百亿补贴，所以他还会继续盯着商场。 一直要等着忙完这阵子，再考虑休息的问题。 至于家里，暂时全靠杜菁来打理。 “嘿！猜猜我是谁！” 正当他盯着进度的时候，背后伸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用问…… 杜小引…… 张海东早就了解透了这一套，杜小引总是喜欢做重复的动作。 “别闹了，杜小引，我得盯着柜台进度。” 张海东笑着说道。 其实三天没见到杜小引，他也挺想这丫头的。 古灵精怪…… 就好像是精灵族的小仙女一样，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你这就猜到了！” 杜小引这才松开手。 “我这几天去外地帮忙进自营的货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你，你有没有想我？” 她看着张海东问道。 “有……” 张海东说着笑了笑：“是你姐安排给你的任务？” “嗯。原本我不想去的，她非要我亲自去。 而且我听说你工伤了，我为了这个，还跟她吵了一架。 做销售怎么还弄到了工伤！” 说着，杜小引扶着张海东的胳膊心疼的问道：“现在还疼不疼？让我姐再安排一个人盯着，你去我那里休息一阵子吧！你都为花贺集团受了两次工伤了！” “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很快就能好。” 张海东笑着解释。 “别人都不受伤，就你受伤。 你都拼成这样了，以后花贺集团全给你都不过分！” 杜小引撅着小嘴气乎乎的说道。 “净胡说！” 张海东没忍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道：“这花贺集团可是人家老板费了多少心血才创建起来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让给一个员工！” 说着，他低声对杜小引说道：“可不能因为你姐当个官你就说这个，让别人听到可不好。知道吗？” “谁听到都没关系！全给你怎么了？” 杜小引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全给我！全给我！” 张海东也不跟杜小引抬杠，这姑娘纯粹是太单纯，太心疼自己罢了。 “对了，我回来还去看新公司了。四月份就能搬进去了！” 杜小引接着说道。 “真的？这么快？”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还真是压力之下，速度加快啊！ 四月份就能进新公司了！ 不用像现在一样跑这么远了！ “嗯。到时候咱俩就能一起上下班了！” 第208章：1437 “行！一起为公司嘛！到时候咱俩帮你姐做业绩！” 张海东笑着答道。 “嗯！那必须的！” 杜小引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了。马上就是午饭时间，走，去我们家，我给你准备了午饭。” “啊？” “我也不能天天去你家吃饭……” 张海东先是一惊，随后讪笑着说道。 “那得多不好意思啊！” “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工伤了，需要休息，而且得好好补点营养才行。”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对了，今天啊，还有一样神秘的惊喜送给你！” “神秘的惊喜？”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这丫头，说的就玄乎。 “不是什么苹果手机一类的吧！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他很快摆摆手说道。 “都不是！你猜不到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杜小引笑着说道。 “安排给他们盯着，咱们走吧！” 她很自然的挽住了张海东的胳膊。 从一开始的拒绝靠近到现在，张海东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任何的避讳。 在他内心里，已经对这样的动作完全没有排斥。 朋友间的打打闹闹嘛！ 太正常了！ “小黄！你和小毕他们轮班盯着这里，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去吃个饭，一会儿就回来！” 张海东吩咐道。 “好的！张主管！您放心！” 两个人赶忙应声道。 “到底是什么惊喜？” 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你去了就知道了！” 杜小引神秘的说道。 到了家之后，杜小引让张海东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而她则是换了衣服进了厨房。 张海东环视一周。 九妹又不在…… 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都快要来习惯了。 “是你做菜吗？要不我去做吧！你歇会！” 张海东朝着厨房喊道。 家里现在是杜菁做饭洗碗，自己这条胳膊已经好了不少。 每次都空手来吃人家的饭，还让杜小引亲自做，总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胳膊上还有伤！不能沾水！在外面老老实实等着就好！” 厨房里传来了杜小引的声音。 这…… 好吧…… 那就等着…… 张海东只好百无聊赖的又坐在了沙发上。 桌子上的果盘里有樱桃味的糖果，他随手拿起一颗剥掉糖纸，然后吃了起来。 这个味道…… 真好…… 厨房里就像是战争一样叮铃咣铛的。 过了一会儿，杜小引端着一个捂着盖子的小盆子走了出来。 她轻轻的将那小盆子放在茶几上，然后神秘的对张海东说道：“不许偷看啊！这可是今天的惊喜！ 以后呀，惊喜还多着呢！ 还有三个菜，等我一会儿，马上就能炒好！” 说着，她转身又进了厨房。 张海东笑了。 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无非就是一道菜嘛！ 能有什么惊喜？ 搞的神神秘秘的！ 不过…… 他笑了没几下，脸色便凝重了起来。 他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了杜小引房间里的一幅画。 第三幅画…… 那是他给她做的菜。 难道，杜小引把他的手艺学来了，给自己做菜？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胸口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股酸气。 渣男！ 欺骗这么好的姑娘！ 迟早遭报应！ 一顿吐槽，总算是让他没那么郁闷了。 不过盯着眼前那个小盆子，他又闪出了一道念头。 一道菜而已！ 那个渣男教她什么菜，自己看一下又何妨？ 万一她一会儿打开，自己可以做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嘛！ 不至于黑着脸听他俩的故事……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伸手揭开了那个盖子…… 是一份简单的土豆饼……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土豆饼上面还用沙拉写了几个数字…… 呵呵…… 嗯？ 不对！ 好眼熟啊！ 张海东看着看着，猛的就是一惊。 总觉得这道菜在哪里见过…… 忽然间，他脑海中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来了！ 在杜小引的卧室里！ 第四副画！ 杜小引的卧室墙上挂着四幅画，满满的都是那个他！ 所以自己当时很烦躁，只细细的看了三副画！ 第四副画只是扫了一眼！ 谁知道那一眼，就记住了！ 因为，那第四幅画上面，好像也有几个模糊的数字！ 他盯着土豆饼上的几个数字。 1437！ 1437？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异常熟悉。 “1……4……3……7……” 他嘴里不由的轻轻的念了出来。 轰！ 似乎是触发了脑海最深处的什么东西，他的大脑一声响之后，瞬间一片空白！ “1437！” “一……” “一……”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最深处不停重复的喊着那四个字！ 这不是四个数字！ 似乎是代表了四个字！ 好熟悉！ 就好像自己曾经认真的喊过一样！ 心底喊那四个字的人，似乎就是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只能听得清楚一个一！ 啊！ 张海东捂着脑袋，头疼的轻哼了出来。 到底那四个字是什么！ 为什么会跟这四个数字有关系！ 短短几分钟，他便脸色煞白，满头大汗，身上的汗水也浸透了衣服。 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赶忙盖上了那个盖子。 为什么会这样！ 这四个数字，难道和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有关？ 可是…… 杜小引为什么会知道？ 她的卧室里为什么会有那幅画！ 张海东起身，进了杜小引的卧室。 很模糊的第四副画…… 是一张简单的土豆饼…… 上面四个模糊的数字…… 1437…… 只是现在再看到这幅画的数字，只剩下了熟悉。 刚才那刹那…… 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直接激发了脑海最深处的什么东西……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那个场景太真实了。 他想一会问问杜小引，那个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 当他走回客厅的时候，杜小引正好端着第二个菜走了出来。 看到脸色煞白的张海东，她顿时问道：“东东，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一样！” “啊……” “没事……刚才不小心磕了一下胳膊，有点疼，起来走走……” 张海东胡乱的解释道。 “太不小心了！你就好好坐着！菜很快就能炒好！” 杜小引心疼的说道。 当然…… 她不知道…… 那个盆子已经被打开过了…… 很快四个菜都上齐，杜小引这才轻轻的坐了下来。 “这是酸奶，喝这个没关系。” 杜小引轻轻的倒了两杯，然后这才举杯道：“干杯！” “干杯！” 一杯酸奶下肚，张海东这才开始夹菜。 杜小引的手艺是真的好。 没得挑。 吃了一会，杜小引这才放下筷子，轻声说道：“等一下，我让你看看这份惊喜！” 说着，她轻轻的揭开了那个盖子！ 土豆饼和上面的数字漏了出来！ “土豆饼啊！看起来色泽金黄，还不错！” 张海东“夸赞”道。 咦？ 没其他反应？ 不对呀！ 这不是咱俩的幸运数字吗？ 这不是你给我一生的诺言吗？ 杜小引看着波澜不惊的张海东，甚至开始怀疑起了李医生。 “需要你们之间最熟悉的东西不断地去刺激他的脑垂体，那样，他才有可能恢复记忆！” “哪怕是三维重生，也会将之前的记忆留在脑海里！这才符合科学的定论！” “他有人格的倾向性，做事极度感性！会留下深刻的印记！” …… 自己刺激到他的脑垂体了吗？ 可是…… 为什么没反应啊！ “你一直拿着盖子干什么？舍不得吃这块土豆饼吗？” 张海东看着愣神的杜小引问道。 “啊……没事……我就是愣了一下……这个很好吃的……你吃一口就知道！” 杜小引说着，放下了手中盖子，然后将土豆饼夹了一块放进了张海东碗里。 她决定下午再去问问李医生。 她希望能让张海东想起一些什么。 张海东将土豆饼放进了嘴里。 嗯！ 很好吃！ 应该是先蒸熟之后，和好面，然后在铁板上烤熟的。 细腻之中带着一丝糊糊的味道！ 好香啊！ 小时候妈妈最爱给自己做这样的土豆饼！ 现在应该早已经没有了吧！ 没想到杜小引也会做！ 神了！ 心灵手巧！ 心中夸赞一番，他这才开口说道：“很好吃！像极了小时候的味道！” 傻瓜！ 这不是你教给我的最后一道吃食？ 杜小引忍着胸口的闷气，勉强笑着道：“嗯呢！他当年教给我的，你多吃点！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土豆饼！” 他！ 张海东听到那个他，瞬间觉得嘴里的土豆饼不香了。 咽掉之后，他这才问道：“那个他，教你做的？可是上面为什么还要用沙拉写四个数字啊？” 张海东“不经意”的问道。 “嗯。那四个数字，是临走前我俩约定好的数字。 他出生在一月，幸运数字是三。 我出生在四月，幸运数字是七。 所以组成了1437！” 原来是这样！ 张海东恍然大悟。 不过他随后一拍脑门：擦！ 自己也是出生在一月！ 幸运数字是三！ 跟那个渣男撞上了！ 第209章：暴风雨的前奏 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是自己当初和杜小引在一起的话…… 应该不会负了她吧…… 张海东心中这样想到。 那个男的可真渣啊…… 竟然在杜小引心中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记…… 想完这些，他苦笑一声道：“没想到一个幸运数字，都能让你一直记到现在……” “这不只是简单的四个幸运数字，这四个数字代表了四个字，代表了他当初对我许下的一世承诺……” 杜小引猛然间眼泪婆娑的说道。 她竟然哭了！ 一世的承诺？ 张海东脑海中猛然间灵光一闪。 难道，那个渣男和自己的前世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认识？ 或许是…… 因为刚才的一刹那间，自己觉得在内心的最深处，似乎有那样一个声音喊过。 相当真实…… 真实到觉得那个人似乎就是自己…… 于是他念头一动，赶忙问道：“那这四个数字代表一句话？” “对，不仅仅是幸运数字，还是四个字！”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这是我俩承诺一生的四个字。不过他似乎已经忘记了。 我在原地等着他。 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说罢，她抬起头，满脸泪痕，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海东。 他忘了？ 这…… 既然忘了…… 这还能等得到么？ 张海东看着杜小引那灼灼的目光，他能看得到里面的深情…… 他觉得到目前为止，杜小引心里依然全都是那个他…… 全都是那个他的影子…… 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走出来的…… 况且那四个字，似乎是她们俩个人的秘密…… 杜小引好像不愿意说…… 张海东只能无力的咬咬牙。 好吧…… 既然不说…… 那就不问了…… 自己或许有一些那个他的影子，所以才会成为杜小引转嫁爱情的一个成本吧！ 也难怪她才会这样粘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失落感。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最初的东西一般。 当然，他也希望自己能帮助杜小引从那个他的阴影中走出来。 所以他只能苦笑着道：“或许某一天，他真的能想起来呢？有些承诺，应该是一生一世的！” “对！就是一生一世的！” 杜小引也郑重的说道。 她看着张海东，眼神里多了一丝喜色。 …… 吃完饭又聊了一阵子，张海东才回到了单位。 整个下午，他都没什么精神。 只是机械的指挥着手下在那里干活。 脑海中不断的飘荡着那四个数字：“1437！” 1代表着一。 4代表的是生？ 那37代表的是什么？ 张海东抓耳挠腮，始终想不明白。 而且他可以确定的是，这四个数字代表的那四个字，似乎冥冥之中和自己的上一世有极大的关联。 或许…… 上一世和杜小引有一定的关联？ 他大胆的想到。 …… 直到下班的时候，他才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中。 一整个下午，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精神。 看着浑身疲惫的张海东，杜菁心疼的迎了上来：“老公，你怎么看起来精神头不太好？最近这么累吗？要不请假休息几天吧！” 她将张海东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还行，就那样。” 张海东敷衍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 桌子上是杜菁给他炒好的三个菜。 还有一盆冒着香气的鸡汤。 但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想吃东西。 “老公，累了就多补补，一会早点休息。” 杜菁说着，就要盛一碗鸡汤给张海东喝。 “我今天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我先进去睡了。” 张海东起身，进了洗手间。 杜菁的碗停在了空中…… …… 张海东躺进被窝之后，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依然是一阵的胡思乱想。 他甚至期盼着，自己的上一世能和杜小引有什么关系。 杜菁收拾完厨房，哄着女儿睡了之后，轻轻的拿着一瓶奶推开了门。 “老公。” 她轻轻的走到了床边，将奶递给了张海东。 是鲜奶。 “你买这个干嘛？保质期就两天，我还不爱喝。”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是买的。是我的新工作，送奶。 每天都会有多余的，就会发给骑手。 咱家宝贝已经喝了两瓶了，你快喝吧，老公。” 杜菁轻声说道。 鲜奶也能补充大量的营养，总不至于看着张海东什么都不吃。 对于张海东没有关心她的工作，她也不在意。 老公最近压力大，又疲劳。 自己在家里就不要再给他压力了。 张海东这才打开鲜奶喝了起来。 “好喝吗？老公。” “一般。” 张海东随手将空瓶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杜菁眼神一暗。 不过随后她钻进了被窝，又轻轻的钻到了张海东怀里说道：“嘿嘿，老公，其实送奶也不累。就一个早上，140到手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张海东有些不耐烦。 “好吧……” 杜菁能感受得到他语气里的那份不耐烦。 她其实只是想安慰一下老公而已…… 让他放松自己的神经…… 应该是他最近公司压力太大吧！ 所以才会这么不耐烦。 杜菁眼神暗了下去，她默默的将委屈咽进了肚子里，心里安慰自己一番之后，轻轻的靠着张海东的肩膀睡了起来。 关掉了灯，黑暗中只有杜菁轻微的鼾声。 这鼾声让张海东有些烦燥。 但是也无可奈何。 毕竟杜菁去做了一份兼职。 他继续在脑海中胡思乱想。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不过杜菁早就走了，应该是去送奶了。 餐桌上是杜菁留下的，扣的完好的，带着温热的饭菜。 张海东没心思的扒拉了几口，跟女儿交待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朝着单位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都不停的在胡思乱想着这件事。 家里的日子，也过的平平淡淡。 倒是杜小引，走的更近了。 时不时的，都会喊着张海东去吃饭。 在追寻上一世记忆压抑的情绪中，张海东也愿意和杜小引多聊一些。 倒是没有再去问杜菁工作怎么样。 杜菁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从来不抱怨什么。 …… 终于，来到了四月份。 清明节过后，延绵的阴雨天来袭。 这是整个春天最冷的时候。 阴雨天，也是张海东最讨厌的天气。 因为…… 他总是在这样的天气倒霉…… 第210章：铺路 因为延绵的阴雨，室外的温度相当低。 杜菁早早的便起床做好了早餐，然后在卫生间帮女儿洗漱着。 张海东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吃着早餐。 一个多月了，胳膊早就没事了。 他就是在家里随便吃点，然后午餐晚餐基本都在外面吃了。 至于杜菁做的早餐，他觉得也就那样。 没有刚重生那阵子的好吃了。 有些寡淡，味道不足。 还不如早上上街买一份鸡蛋饼吃着呢！ 吃着吃着，他皱起了眉头：“家里还有咸菜吗？这粥和饼太淡了！” “不是，老公。你那伤口还在恢复期，不能吃盐重的菜，会导致血液黏稠，恢复的慢。 等你彻底恢复好之后，我给你炒早餐菜。” 帮女儿洗漱的杜菁轻声说道。 没胃口…… 张海东起身到冰箱里翻了翻，拿出一瓶橄榄菜就着吃了起来。 总算好吃了点。 杜菁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老公，那个橄榄菜很咸的……” “我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莫名其妙的将起床气发了出来。 他觉得杜菁有时候很烦。 老是管这管那的。 自己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不需要让别人管着。 想吃什么吃什么呗！ 抽烟还致癌呢！ 那些女人就不让自家男人抽烟了？ 难道每天就这样寡淡的吃着这早餐！ 女人啊！ 总是喜欢将一件小事无限放大！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吃点咸菜都不行。这早餐这么淡，怎么吃嘛！” 张海东放下了筷子。 拿起了旁边的鲜奶。 哎！ 这鲜奶也特别淡！ 一大早起来就没个顺心的事！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你的伤口能恢复的好一点，老公……” 杜菁轻声道。 “你又不是医生！我就吃个咸菜还能吃坏人？” “……好了好了，老公，我知道了。那你也少吃点嘛。” 杜菁轻声安慰道。 张海东这才夹着橄榄菜继续吃起了起来。 杜菁喂着女儿吃完了早餐，这才轻声商量道：“老公，今天杂货铺来货，因为马上夏天了，要开始卖水果和果汁了。 我今天可能比较忙，要和张姐一起卸货。 抽不出时间来接女儿放学。 你抽个时间接一下女儿放学好不好？” 她问道。 “行，我知道了。” 张海东边吃着边敷衍的说道。 杜菁洗了碗，随手拿了把伞，带着女儿出了门。 张海东洗漱一番之后，好好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这才拿了把伞，出了门。 真冷啊！ 阴雨加上刺骨的春风，让张海东猛的就打了一个哆嗦。 他讨厌极了这样的天气。 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路坐公交车赶到了公司，将雨伞放好之后，他才走进了商场。 商场里有空调，将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不少。 “海东！今天不是周末，不用一直盯着商场了！ 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到办公室来！” 武瑶远远的朝着张海东喊道。 张海东进了办公室。 进来之后他这才发现，除了武瑶，经理王伟也在。 连董事长杜德武也在！ 董事长来这么早干什么！ 张海东忐忑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新的任务安排。 最近应该没有吧！ 最重要的维妮集团都从光影集团的手里抢了过来。 还有什么新集团吗？ 难道是，新公司开张？ 倒是四月份了，新公司会提前入驻，应该找个晴朗的天气就要开张了。 “海东，能拿下韩国维妮集团，真是多亏了你呀！” 武瑶关上办公室门之后，杜德武朝着张海东夸奖到。 “哪里……都是武经理领导的……” “什么小武领导的！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 小武都跟我说了，你的策划创意很好。 商场如战场，赢了才能笑到最后。 你放心，清明节之后发上个月的工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杜德武认真的说道。 “谢谢董事长！” 张海东被夸奖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武瑶对自己真不错，竟然不揽功劳！ “好！公司就是要对人才好一些！” 杜德武笑着说道。 顿了顿，杜德武才扭头朝着武瑶问道：“这阵子百亿补贴如何？维妮集团的销量怎么样？” “百亿补贴咱们已经是一骑绝尘了。目前津门已经接近70％的消费者选择了花贺集团的商场。 利润低了一点，不过相比之前的利润总额，却多了42％。 因为咱们的销售总额一路飘红！” 武瑶认真的说道。 “不错，薄利多销也是占领市场的一个好方法。” 杜德武点点头。 “维妮集团有大量的忠实粉丝，加上我们给了足够的空间和体验感，目前想买维妮化妆品的话，还得排队体验。” 武瑶说道。 “试着多增设一些空间，不要总是让顾客排队，会丧失购物的体验感。” 杜德武说道。 “没问题，董事长。” 武瑶将笔记做了下来。 “今天来除了看看你们的业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4月15号，咱们的新公司鸿图公司就将入驻！ 比之前定好的五月份足足提前了半个月。 到时候小武，你和海东可要将新公司负责好了。 未来我们想要赢，靠的就是新公司的输出了！” 杜德武郑重的说道。 “肯定没问题！” “一定做好！” 武瑶和张海东同时保证道。 “嗯，我很放心你们。对了，总公司这边，小武走了就没人扛大梁了，到时候等新公司开了之后，我会有新的任命。会有一个新人来接替。” 杜德武继续说道。 不是王伟？ 新人接替？ 武瑶右眼皮猛的就是一跳。 作为拿成绩的部门，要一个长期稳定的领军人物才行。 要是从外面空降来的领导，手下的人多半不会服气你。 你没有业绩凭什么空降？ 这不是寒了下面那些辛苦奋斗的人的心吗？ 这公司还有前途吗？ 而且…… 而且最近没听说舅舅出去找人才啊！ 舅舅的风流成性，她也是知道的。 出去找女人还差不多，找人才就有点扯了。 公司目前的主力人才构架，全是自己一个人建起来的。 难道…… 那个新人是…… 第211章：恐惧 应该不会吧！ 如果是那个她，那舅舅这做事，也太赤裸裸的了！ 武瑶一阵头疼，她还是等着一会散会之后再去私下问问舅舅。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 今天晚上有一个酒会，还是黄鹤楼大酒店，你们到时候都来。 也算是弥补一下你们这阵子的辛苦了！” 杜德武起身说道。 武瑶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舅舅，你要让谁来掌舵总公司这边啊！ 是从外面找来的人才空降吗？ 王伟现在干的挺好的，怎么说也是老员工了对不对？ 总公司这边还是稳定一些才好。 现在光影集团虽然暂时没有动作，可是依然在对我们围追堵截，贸然的人事变动，会导致下面的人寒心，军心不稳。” 她用最快的速度给杜德武分析利弊。 杜德武听到她说，扭过头来笑着回答道：“现在咱们百亿补贴也做的好，维妮也拿下了。还能有什么不稳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小武！ 你马上就要去新公司了，守着点新公司就可以。 至于总公司这边，不用操心了。” 说着，杜德武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是……舅舅……” 武瑶还要说，却被杜德武打断。 “好了！总公司的任命我来做就可以！ 我不是还没老吗？ 其他的你不用管！安心工作！” 杜德武加重语气皱着眉头说道。 武瑶哑然…… 只能看着他离开…… 说到底他才是花贺集团的老总，自己只是一个员工而已。 顿了顿，武瑶这才寞然的回到了办公室。 “行了，海东。记得晚上的酒会，你去商场守着吧。” 武瑶轻声吩咐道。 “好。” 张海东起身去了商场。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武瑶和王伟两个人。 “董事长他……” “小武，我没事的！” 武瑶刚开口，王伟便把她的话拦了下来。 “董事长自然有董事长的安排，咱们只是下属而已。 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好了，晚上酒会好好吃点就行，别想那么多！ 我先去看着营销部，开始工作了。” 王伟笑了笑，拍拍武瑶的肩膀起身走了。 武瑶抓着自己的头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舅舅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王伟这种老员工，八九年了！ 除了工作稳定，资历老，在商场上也有一大堆的人脉…… 随时都能用得上！ 况且忠心耿耿，没有二心！ 你现在贸然换个人能压得住谁？ 空降的人有业绩吗？ 有资历吗？ 能把手下那群人都安排好吗？ 这么做，手下有业绩的那些人不得起别的心思？ 奋斗半天没机会，只有空降？ 舅舅到底怎么想的？ 王伟现在起没起别的心思，自己也查不出来。 他毕竟是多年商场上的老油条了，有什么事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况且他也知道自己和舅舅的关系…… 说不定找到下家，这边还蒙在鼓里！ 到时候要是王伟走了…… 信息源就得断一条…… 舅舅难道不知道公司现在还没有从危机中走出来吗？ 武瑶只觉得脑袋一个赛两个大。 …… “东东！我今天给你炖鱼了！特好吃的鱼！” 杜小引早早的来到了商场里，找到了张海东。 “我不能总是去你家蹭饭啊！我在外头买点饭就行！” 张海东挠着头说道。 “多一张嘴吃饭而已，有什么嘛！” 杜小引晃着他的胳膊说道。 “你来我家，我还能开心一点。你不来我家，你是看着我难过么！” 杜小引说着就撅起了小嘴。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快走！最近又没啥事！马上都中午了！” “鱼可好吃了！” 杜小引笑着说道。 “好……” 张海东再一次的妥协。 当然，家里的饭菜也确实寡淡的让他有些受不了…… …… “嗯！这鱼好吃！” 张海东坐在杜小引家吃的满嘴流油。 “正宗的桂鱼，我把握了好久的火候！来，在吃一块！” 杜小引又是一筷子鱼肉送到了嘴边。 …… 美滋滋的吃完了饭，张海东帮着杜小引收拾了厨房。 因为最近确实比较平静，没什么事情做，所以杜小引就留着张海东多坐了一会。 张海东和杜小引聊的很开心，心里只记得公司的酒会，还会注意看一下时间。 至于接女儿，他已经忘掉了。 不知道是早上太敷衍…… 还是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了下班时间，他一路的赶到了黄鹤楼。 “海东，一会儿手机调个静音。 今天酒会上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不要因为一些小瑕疵拉低印象。” 武瑶轻声嘱咐道。 “好！” 张海东拿出手机调成了静音。 很快，当所有被邀请的人都到场之后，酒会便火热的进行了起来。 “海东！来，喝一杯！” 有人举杯喊道。 …… 天很冷。 延绵的阴雨让这个初春的温度降到了一个冻人的温度。 阴霾遮着太阳，天早早的便黑了下来。 杜菁和张招娣奋力的将干果全都装上车之后，终于是有了一丝的喘息之机。 “以前这些活都是我一个人干，累的跟狗一样。 今年有了你，真的好很多。 菁菁。” 张招娣笑着说道。 “反正都是活，一起干了就好了。” 杜菁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这姑娘真是好！ 张招娣看着杜菁，心中暗暗的琢磨，下个月该给她涨工资了。 “一会水果就来了，过了清明，水果就不会被冻了。 咱们夏天就卖水果，卖果汁。” 张招娣又说道。 “好。” 杜菁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杜菁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你是张倩倩的家属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她妈妈！请问你是？” 杜菁很疑惑。 “你好！我是三原色幼儿园的保安。 张倩倩放学之后一直没有人来接，都吓哭了！ 现在在保安室里呆着！你先过来接一下吧！” 保安说道。 什么？ 放学之后没人接？ 不可能啊！ 早上自己明明和老公打过招呼的！ 他去接孩子啊！ 杜菁一阵怀疑。 不过此时电话那头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妈妈，倩倩会听话的！你别不要倩倩啊！” 那声音一下子就让杜菁的心碎了。 “宝贝！你别害怕，妈妈这就去接你！” 杜菁赶忙说道。 “怎么了？菁菁？” 张招娣看杜菁情绪不对。 “我女儿放学没人接，现在还在保安室里！” 杜菁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张海东在干嘛？ 不接女儿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啊？” 张招娣一怔，随后赶忙说道：“那你先去接女儿回家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可别让孩子给吓坏了！” “我答应你要搞完再走……” 杜菁急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事！孩子要紧，快去吧！我有一件大雨衣，你先披着！” 张招娣赶忙起身说道。 “谢谢张姐！” 杜菁穿上雨衣，骑着电动车朝着幼儿园狂奔而去。 阴冷的春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滴打在了脸上，杜菁丝毫没有减速。 一路赶到了幼儿园，杜菁赶忙停好了电动车。 大老远她便看到了在保安室里背着小书包，孤零零站着的那个小身影。 女儿似乎很害怕…… 小身子还在微微的发抖…… 她时不时的会抬起头看向幼儿园大门……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害怕和恐慌…… …… 当杜菁脱下雨衣，倩倩认出来门口的人是妈妈的时候…… 她背着小书包嗖的一下子便从保安室里冲了出来…… 速度太快，小小身影扑通一声便扑倒在了地上…… 浅色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水…… 她没有哭，爬起来继续朝着杜菁奔去…… 当她扑进杜菁怀里的时候，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你和爸爸别不要倩倩！ 你们不要丢了倩倩啊！倩倩会很乖的！倩倩会很听话的！” 她小小的身子浑身发抖…… 两只小手紧紧的抱住了杜菁不松开…… 杜菁咬着嘴唇抱紧了女儿，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难受和愧疚。 她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道：“宝贝，爸爸妈妈在上班，对不起，今天来晚了！” “对不起！我的宝贝！” 看着女儿那满是泪痕的脸，杜菁羞愧的无地自容。 “妈妈！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 只有倩倩没人接！ 倩倩以后早点睡！ 倩倩以后不看电视！ 倩倩以后好好写作业！” 女儿哭着说道。 “你是张倩倩的家长吧！”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保安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 “对，我是。真的麻烦您了，不好意思，来晚了。” 杜菁赶忙解释道。 “没事，以后记得早点来。 把孩子都吓坏了！ 你得登记一下，要不然有事我们说不清楚。” 老保安说道。 “好。” 杜菁抱着女儿在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信息。 “行，可以了。 孩子被吓到，晚上容易癔症。 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孩子，喝点热水啥的。” 老保安收起登记本认真的嘱咐道。 “行，谢谢您了，大叔。” “没事。” 看着母女俩离开，老保安这才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阴雨中，杜菁带着女儿朝着家中赶去…… 第212章：恼羞成怒 回到家之后，杜菁赶忙给女儿换了一身衣服。 女儿身上还在发抖，不停的伸手抱她。 “宝贝，别害怕，妈妈不是在这里么！” 杜菁轻声道。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倩倩了！倩倩会很乖的！” 女儿用小手紧紧的搂着杜菁说道。 “不会的！爸爸是最疼你的！可能是爸爸比较忙哈！” 杜菁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慰道。 她将女儿哄着放在床上，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嘟……嘟……嘟……” 他下班在忙啥？ 又去酒会了？ 怎么不接电话？ 杜菁不死心，又打了一个。 结果还是一样。 杜菁着急的没办法，只好拨通了武瑶的电话。 结果武瑶也同样无人接听！ 没办法了。 她起身准备洗把脸，追知道女儿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妈妈，你别走……” “妈妈不走，妈妈就是去洗把脸。” 杜菁赶忙说道。 “不要……” 女儿轻声说着，用小手拉住了她的大手。 “好，妈妈不走。” 杜菁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这才拨通了张姐的电话。 “喂……菁菁……” 那头的张招娣气喘吁吁。 “张姐，我可能过不去了……孩子这边……” “没事！先顾着孩子！我这边自己能搞定！就这样，我先挂了！” 张招娣说完挂掉了电话。 杜菁是什么人，她很清楚的。 如果不是孩子有事，她肯定早就骑着电动车赶过来帮忙了。 杜菁静静的守在了女儿床边。 …… 酒会人很多，除了商界的人以外，还有很多官场的人…… 好在今天不用狂喝白酒了。 张海东端着红酒敬了一会之后，自顾自的抱着一堆甜点吃了起来。 好在今天武瑶没有拉着自己一直敬酒，似乎一直跟在王伟身边。 张海东倒是乐得清闲，将肚子填饱了。 一直到晚上的十点酒会才散场，武瑶开着车将张海东送回了家。 张海东打开家门，客厅里亮着灯。 杜菁回来了？ 怎么这么安静？ 不对！ 自己忘掉了什么！ 我去！ 好像忘了接女儿了！ 那…… 那……那应该杜菁将女儿接回来了吧！ 他将衣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这时候正好迎上了从卧室走出来的杜菁。 杜菁一脸的煞气。 看到张海东浑身酒气的样子，她冷冷的开口问道：“你很忙吗？” “你把女儿接回来了吧！接回来就好。” 张海东敷衍的说道。 他转身进了卧室。 “我在问你话！” 杜菁跟进来，将门关上。 女儿没人接，被吓成那个样子！ 张海东竟然又是去酒会了！ 有去酒会的时间，没有接女儿的时间？ 连打个电话都这么难吗？ “我忘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公司忙的很！ 今天又来了很多商界的大佬，所以一时间走不开。 你把女儿接回来不就行了吗？” 张海东坐在床上说道。 他内心确实有些愧疚，可这不是没办法吗？ “你怎么答应我的！告诉我！” 杜菁冰冷的目光盯着他。 听着杜菁这个语气，张海东原本有些愧疚的内心反而瞬间消散了。 你也上班，我也上班！ 忙起来能顾得上吗？ 工作太忙忘了一些家里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你把孩子接回来不就行了吗？ 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忘了是我的错！可你接回来不就完事了？有必要吵架吗？我解释过了，我很忙的！” 张海东起身说道。 “你到底有多忙！忙到一点时间都匀不出来！忙到连电话都不能接一个！” 杜菁寸步不让，盯着张海东说道。 在她身上，她有多大的委屈也能咽的下去。 但是面对女儿的问题，她寸步不让。 “就是忙的忘掉了！公司规定酒会不能开响铃，我还要开着铃声不停的接电话吗？” 张海东避重就轻。 似乎是杜菁那份咄咄逼人激起了他心中的不满，让他变的有些恼羞成怒。 又似乎是做错事的人不想认错，总想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 张海东没有选择低头，而是和杜菁吵了起来。 “你下班的时候一丁点时间也没有吗？ 你不接打个电话告诉我啊！ 那是你女儿！ 你是你血淋淋的骨肉！ 你不顾你女儿的安全了吗？ 你有没有半点想着家里！张海东！” 杜菁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张海东怎么会这样！ 对家庭最基本的羞愧之心呢！ 想道刚才女儿那个样子，杜菁心疼的都要碎了！ “我没有不管！我很忙！我忘了！” 张海东摊着手说道。 “我已经说了自己做错了，你接回来不就完了吗？非要吵一架才行？” “你觉得这是小事吗！如果女儿有点事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杜菁说着，红了眼眶。 他为什么会这样！ “没事就行了！我不想再跟吵了！我很累！我要睡觉！” 张海东说着，就准备进被窝。 “你给我说清楚再睡！” 杜菁一把拉住了他。 “你以后想怎么样！你能不能顾着家里！” 杜菁问道。 “我不想怎样！你想时时刻刻接女儿，你就别上班不就行了？ 做一个全职太太！ 我要赚钱！公司很多事！ 你能理解我吗？ 你上班就有理啦？还是接了一次女儿你就有理啦！” 张海东一点也不示弱。 “这是有理没理的事吗？” 杜菁眼神中全都是惊讶。 “你怎么又露出了之前颓废的这个熊样子！” “没错！我就是这个熊样子！这就是我的本性！你嫁我的时候不知道看清楚啊！” 张海东说着，将杜菁推出了门。 “你跟女儿去睡觉吧！我不想听你在这里唠唠叨叨！” 说完，他直接反锁了卧室门，钻进了被窝里。 “张海东！” 杜菁气的要捶门。 谁知道次卧里女儿的哭声传了过来：“妈妈……” 杜菁只好赶忙去哄女儿。 女儿刚才睡着了，此时她闭着眼睛双手乱抓，小脸上全是泪痕。 癔症了！ 小孩子一旦被吓坏，就会发癔症。 杜菁赶忙将女儿抱起来抱在了怀里：“宝贝，没事！妈妈在这里呢！” 第213章：文爷末路 轻轻的拍了许久，女儿的呼吸这才均匀了下来。 杜菁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放在床上。 盖好小被子正准备走，女儿的小手却再次拉住了她：“妈妈，不要走……” 稚嫩的声音让她整颗心瞬间融化。 她陪着女儿躺了下来。 看着睡觉都不安稳的女儿，杜菁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明明是张海东早上答应自己的！ 他没有做到，为什么还不认错？ 万一女儿出个事咋办！ 自己有要求什么吗？ 只是希望他能正视错误而已！ 就那么难吗？ 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床单…… …… 张海东自己一个人，也同样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知道自己有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杜菁咄咄逼人的状态的时候，他怎么也不愿意低头。 好像是有一种…… 怎么说呢…… 好像是一种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 不希望杜菁管着自己，而且觉得自己好像需要一份面子…… 真的需要那份面子吗？ 好像不需要…… 可是为什么不低头啊！ 他抓着头发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 要不要现在起身过去给杜菁道个歉？ 这算是冷战吗？ 应该是吧…… 抓耳挠腮了许久，张海东还是没有过去道歉，而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杜菁照例做好了早餐。 张海东起床，沉默没有说话。 他洗漱完之后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空着肚子出了门。 杜菁紧紧的咬紧了嘴唇…… …… 商场里的销售依然很不错，武瑶又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张海东到办公室开会。 新公司不到一周就要入驻，最近真的是非常忙。 进了公司之后，武瑶，董事长，王伟都在里面，显然是要汇报准备情况了。 “关于构架，我已经在猎头上招聘了二十多个人。 既然公司的未来是主打销售和开拓的，那么这二十多个人的团队就足够了。 因为销售和开拓市场并不需要占用太多的人力资源。 这几天我再招几个后勤就可以了。 至于财务方面，暂时和总公司一个财务，怎样？” 武瑶拿着笔记本说道。 上面应该是写满了她最近的规划。 “你觉得怎么样？” 杜德武看向了王伟。 “可以的。前期主要是先把构架做起来，至于中后期，再考虑财务分割的事情也不迟。 反正一样的发公司，总公司也可以的。” 王伟点点头说道。 “那好，就这么办。” 杜德武点了点头。 武瑶正准备继续说，谁知道办公室的门突然间被推开，走进来两个警察问道：“你是张海东吧！跟我们走一趟！” 整个办公室瞬间惊呆。 张海东一脸震惊。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是……” 张海东还在懵圈中。 “你跟我们走一趟就可以，其他的不用问。快点走。” 警察开口说道。 “都不说他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把人带走？” 武瑶率先反应了过来。 “他认识一个叫文四的人！现在有事！不要妨碍公务！” 警察朝着武瑶说道。 文四？ 文四哥？ 文四哥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警察的样子，张海东这才赶忙起身：“我认识，可以跟你们走。文四哥出什么事了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警察带着张海东走出了办公室。 “你跟文四平时有联系吗？” 警车上，警察朝着张海东问道。 “有。偶尔会去看看他的孩子。” 看着满车荷枪实弹的警察，张海东咽了一口口水。 文四哥这是出大事了吧！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联系吗？” 警察又问道。 “没有了。我上班也比较忙，平时没什么时间去聚会。 文四哥做生意也比较忙，我怎么好去打扰。” 他回答道。 “那你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吗？” 警察又问。 “不知道。” 张海东摇了摇头。 “好了，今天过后，你最近不要离开津门，随时等待调查，明白吗？” “好……可是文四哥他……” 张海东还是想知道到底犯了什么事。 “文四是个大毒贩，常年借着娱乐场所的外衣贩毒。 代号是修罗。 警方卧底了六年，牺牲了四个公安干警，这才终于找到了这个幕后的最大毒枭。 这些年他贩卖毒品不知道害的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现在他已经被围堵在了一个小饭馆里面。 他手里有枪，挟持了一个小女孩当人质。 他提出来的要求是临死之前要见见你，所以我们只能把你找过来。” 警察认真的说道。 文四哥是毒贩？ 代号修罗？ 难怪……难怪他会有那么豪华的别墅…… 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小混混，谁曾想到…… 他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啊！ 胡思乱想一番，张海东这才说道：“我进去换那个人质？” “对，没错。 不过你放心，我们给你配备了防弹衣和对讲机。 外面有狙击手蹲着。 他应该是比较信任你。 到时候他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和我们说就行。 尽量的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 如果有机会，那就趁着他不注意，逃出来。 狙击手会把握机会的！” 警察继续说道。 “好……” 张海东手心全都是汗水。 文四哥手里有枪，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啊！ 应该不会吧！ 等到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警察给张海东穿好了防弹衣。 “这是对讲机的开关，只要你摁下来，就可以随时和我们沟通，明白吗？” 警察指着对讲机侧面的一个按钮说道。 “好。” 张海东浑身是汗的接过了对讲机。 “你是好公民，我们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的！” 警察向张海东保证道。 “文四，你要喊的人我们带来了！你不要伤害人质！” 警察用喇叭高声喊道。 这是一个郊区的小饭馆，因为担心流弹伤人，警察早已经将围观的人群驱散。 场地之外，蹲着四五个狙击手瞄着小饭馆里。 “你让张海东走进来！独自一个人走进来！” 远远的，文四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别害怕，过去就行，随时联系。” 警察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说道。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拿着对讲机朝着小饭馆走去。 推开门，传来了文四哥的声音：“海东，走上楼！” 张海东只好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文四哥手里拿着枪，他身边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满脸都是泪痕，似乎早已经被吓坏了。 文四哥的腿上还在留着鲜血，好像是中了一枪。 “文四哥……” 张海东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别怕，海东。我不会伤害你，我找你来，是要向你托付一件事。” 说到这里，文四哥这才朝着小姑娘说道：“你走吧！” 小姑娘似乎是被吓坏了，仍然是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你快走！下楼，回家找你爸爸妈妈吧！” 确定文四哥不会伤害自己之后，张海东这才抱着小姑娘走到了楼梯口。 小姑娘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海东，你过来。” 文四哥招招手。 张海东走了过来，文四将他身上的对讲机拿下来，拔掉了电池，扔到了一边。 “嘿嘿嘿。” 不知道为什么，文四竟然笑了起来。 “文四哥，你笑什么？你受伤了，很严重。” 张海东看着文四腿上的枪伤，还在汩汩的流着鲜血。 “我知道啊！这就是我的下场，贩毒就该是这个下场！我早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 文四喘着粗气说道。 显然是疼彻心扉。 “不是……文四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只要不乱来，好好的跟警察投降，会有一线生机的！” 张海东红着眼眶说道。 他想找东西给文四止血，可是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海东，你还真单纯。 你知道我贩了多少毒品吗？ 整个东海一大半毒贩子的上线都是我！ 死一百次都不够！” 文四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贩毒！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啊！” 张海东不可置信的看着文四哥。 “我气死了我爹，所以我要有钱啊！ 钱是王八蛋，花了还想赚嘛！ 有钱，就什么都有了！” 文四喘着粗气笑着说道。 “可那是一条不归路啊！” 张海东说道。 “我知道是条不归路！我就选择了这条路，我没有后悔。 该玩的都玩了，该爽的也都爽了。 这辈子老子算是值了！” 说到这里，文四抓住了张海东的衣服：“没时间了，我有要紧事和你说，你认真的听好了！” 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进了张海东内衣的口袋里：“海东，这里面是我全部的身家，还有我兄弟们的联系方式，你一定要收好了，千万不能交给警方！” 他认真的看着张海东的眼睛。 “文四哥……你……” “你别说！不交给警方，能不能答应我！” 文四盯着张海东问道。 “能……” “好！拿着这笔钱，帮我找到文惠的妈妈，将文惠托付给她。 我这辈子对不起文惠，也对不起她。 还有，找个人帮我照顾好我母亲，这些钱，足够了！” 文四认真的说道。 “我……” “你能不能答应我！” “能……” 文四这才笑着流出了眼泪：“你可都答应哥哥我了，哥哥我，在黄泉之下看着你呢！” 说着，他惨笑着掏出了一根烟点燃： “后来只要有人陪！我也不知道我爱谁！” “我他妈也不知道我该爱谁啊！” …… 感慨许久，他终于是丢掉了烟头，一脸满足的表情。 “文四，抗拒从严！不要伤害人质！” 外面的警察用大喇叭喊道。 文四将弹夹卸掉，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拉着张海东说道：“放心，枪里面没有子弹，你依然作人质，我押着你出去！” “文四哥！你会死的！不要！” 张海东喊道。 “这就是我的归宿！我不想连累你！你走！” 文四押着张海东走了出来。 “我来啦……” 当他手中的枪一松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张海东只觉得耳边轰鸣…… 脸上溅满了鲜血…… 第214章：王芷然 “姓名。” “张海东。” “年龄。” “三十。” “身份证号。” “140311……” 这是张海东第二次来公安局。 和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白炽灯没有晃到他的眼睛。 他只是坐在椅子上，麻木的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你进去之后，文四和你说了什么？” 警察问道。 “他说他不想杀人，托付我照顾好他儿子，他母亲，还有那个被他抛弃过的女人。” 张海东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道。 他的脸上只剩下了木然。 眼神里也全都是呆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警察说了一句，然后继续问道：“他还说了什么别的？有没有跟你交代他的什么财产问题？ 他赚来的那些钱都是黑钱，要上交国库的。 “没有……” 张海东依旧是木然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平时还有别的往来吗？” “没有……” …… 警察盘问了许久之后，这才合上了笔录本。 看着表情木然的张海东，他们以为张海东被吓坏了。 毕竟击毙犯人这种事，一辈子可能遇不到一回。 对于一个亲身经历的人冲击力是极大的。 他起身拍着张海东的肩膀说道：“好了，没事了。 如果你情绪无法稳定，这几天可以请假在家里休息一阵子。 若是照顾他的家人，也可以。 做好事我们都不会拦着你。 但是你最近不要离开津门，我们随传随到，好吗？” “好……” 张海东再次木然的点了点头。 “行。你可以回家了。” 警察吩咐道。 张海东一脸麻木的从公安局走了出来。 阴雨天里，他没有避雨，而是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这是重生之后自己身边死的第二个人了。 哪怕是重生一次，也无法抹去他心中的恐惧和震撼。 那种震撼，完全不能用任何语言来描述。 就像是…… 心底猛然间被击碎什么一般…… 遗憾…… 难受…… 喘不上气来的难受…… 他知道文四是毒贩…… 他知道文四该死…… 哪怕是这样，他也有些喘不上气来。 阴郁的气息充满了整个脑海…… 就这样在雨地里步履蹒跚的走了许久，张海东身上都被阴雨浇透了。 冰冷的寒气冲的他浑身一抖，终于是有些回过神来。 文四哥还托付了自己事情。 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感冒了还怎么做好别人交代的事情？ 难道让文四哥在黄泉之下死不瞑目？ 想到这里，张海东霎那间回过神来。 他伸手打了一个车，回了家。 刚刚到中午，女儿和杜菁都不在。 他没有任何心情吃东西，而是快速的用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文四给自己的那个小盒子。 小盒子算不上精致，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搭扣。 轻轻的打开那个搭扣，盒子开了。 最上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阿龙，阿虎。 名字下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这就是文四哥那群兄弟的联系方式？ 应该是…… 张海东轻轻的将小纸条折叠好，然后放在一边。 下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了大约十岁的文四哥。 他穿着一件红色体恤，意气风发的搂着一个漂亮女人站在大桥边拍的照片。 那个女人笑的很幸福，她穿了一身宽松的黄色衣服，肚子微微隆起。 好像是个孕妇。 难道？ 这就是文惠的母亲？ 文四哥当年被伤过，所以后来负了这个女人？ 这女人看着挺好的啊！ 一副居家过日子的面相。 哪怕只要有人陪，这样的女人不可以放在家里吗？ 最起码不会让文惠自闭吧！ 翻过照片背面，上面写着一行字：“文四王芷然幸福合影！” 下面还有一个地址：津门市北区栖霞小区33栋101。 原来那个女人叫王芷然！ 下面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地址吧。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将照片轻轻的放在一边。 接着是一张银行卡。 上面有很多字母，看起来似乎不是国内的银行卡。 旁边有一张纸条：瑞士银行户头，文惠，王芷然和母亲后半辈的生活费。 原来是瑞士银行的银行卡。 这笔钱是留给家人用的。 不过暂时还不能动。 首先自己不会取这个钱。 况且警察一直在盯着自己，怎么会让自己轻易的将这笔钱取出来？ 只能以后再说了。 盒子最下面依然是一张银行卡。 上面写着密码：505050。 这个是华夏银行的银行卡，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张国内用的银行卡，应该不是用文四哥自己名字开的户头吧！ 显然警察会没收的。 所以应该是别人的身份证开的户头。 既然是后路，那么里面的钱暂时可以取出钱来给家人们用。 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张海东小心翼翼的将阿龙阿虎的联系方式，还有那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放了进去。 然后轻轻的盖上了盒子。 华夏银行的银行卡和照片，则是拿在了手中。 他闭着眼思考了起来。 文四哥所有的财产，应该都是赃款。 别墅…… 存款…… 豪车…… 这些无一例外的都会查封，上缴国库。 这是合理的。 所以他留了后路，给家人留下了一笔钱。 张海东不知道留了多少。 但是应该是足够的。 既然他被击毙，那么财产的查封应该很快就会进入倒计时。 老人和孩子肯定住不了那套别墅了。 到时候去哪里？ 真的送回老家？ 真的送进养老院？ 老人都已经痴呆了！ 怎么生活！ 不行！ 得去找那个女人！ 至少有一个人能养活老人和孩子不是？ 时间紧迫，张海东起身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打着伞出了门。 …… 延绵的阴雨天让他的情绪更加压抑。 一路上司机看着脸色沉重的张海东，不自觉地踩下了加速油门。 终于，车子停在了栖霞小区33栋楼下。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 应该也是当年政府单位分配的公房。 张海东走了过来，这才发现所谓的101似乎是一个门面。 文然小饭馆。 门头挂着这样的牌子。 掀开帘子，里面只有四张桌子，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好多老小区的一楼被改成了饭馆或者是小卖部，张海东是知道的。 “老板？” 他开口问道。 “哎……来了……” 许久，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有羊肉粉鸡蛋粉宽粉，你要哪个？先坐，这天冷哈哈的。” 女人说着，给张海东拉过来一条凳子。 张海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没错，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角多了一些鱼尾纹。 身上穿着一身淡色的衣服，还有一些油渍在上面。 看起来这个小店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就是王芷然？” 女人愣住了。 张海东似乎不是来吃饭的。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文四哥的朋友，有事来找你。” 张海东轻声说道。 听到文四这两个字，王芷然瞬间红了眼眶…… 她的嘴角微微的颤抖，引得腮帮子都在抖…… 许久，两行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 “他有什么事找我？” 许久，王芷然这才抹抹眼泪，开口问道。 “他想……他想把文惠托付给你……” 张海东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孩子给我？呵呵！那他呢！ 他只管生不管养是吗？ 他文四除了坐牢玩女人就什么都不会吗？” 王芷然开口问道。 “他死了……” 张海东再开口，王芷然瞪大了眼睛。 …… 阴雨中，小店的门关了起来。 桌子上放着两杯水，张海东坐在王芷然对面。 他听完了文四哥和王芷然的故事。 文四个承诺要给王芷然一个家，结果生了文惠四年之后，便给了一笔钱，将王芷然扫地出门…… 谁知道，临走的时候，王芷然已经再次怀孕…… …… “妈妈，我想喝花生奶！” 一个小女孩瞪着黑滴溜溜的大眼睛抱着王芷然的腿说道。 一张可爱的鸭蛋脸，完完全全和文四哥一个模子。 “宝贝，不能经常喝甜的。乖，先回屋子里玩，妈妈和叔叔有话说。” 王芷然轻声说道。 “不，我想喝。” 女儿依旧抱着王芷然的腿不松开。 “没事，叔叔一会买给你喝。” 张海东开口道。 谁知道他一开口，小女孩吓得跑回了屋子里。 “这孩子认生……” 王芷然擦着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道。 “没事。” 张海东摆摆手，然后轻声道：“这些年，你就一个人守着这个小店？” “嗯。” 王芷然点了点头。 “我未婚先孕，自己带着孩子，没脸回娘家。有空我就寄点钱回去给我爸我妈。” 她低着头说道。 “看起来生意似乎不太好……” “凑合吧，到了夏天，一天也能赚个两百来块钱，吃夜宵的人多，无非是辛苦一点。” 王芷然说道。 “我吃再多的苦，都没有关系。关键是这个孩子，到现在都上不了学。” “为啥？” “黑户。上不了户口。” 王芷然说道。 “孩子叫什么名字？” 张海东又问道。 “文妖。” 第215章：血脉相连 “文妖……” “好听……” 张海东低下头叹了口气。 这些年，文四哥负她良多。 孩子连户口都落不了。 可是转回头来想一想，其实文四哥哪怕在外面再胡来，内心最深处想着的，还是她。 如果真的让她和孩子沾上毒贩的因子…… 哪怕这个孩子上了户，之后的日子也会无比艰难。 其实按照最佳理论来说，虽然王芷然苦了几年，可是最终的结果，可能会比和文四哥在一起要好得多。 文四哥选择那条路，肯定是拉不回头的。 那是带着所有人的一条不归路…… 呼！ 想到这里，张海东深吸一口气：“嫂子，文四哥负你良多，毕竟他已经走了。 说到底文惠还是你的骨肉，也算是当年你们爱情的一个种子。 你也不希望看着他日后双亲皆无，流落在大街上吧。” 王芷然听到这里，眼眶又红了。 “我也想养文惠……” “可是…… 我回去过一次…… 那个孩子不愿意认我了……” 说着，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不认了…… 血脉相连却不相认，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个结局。 张海东心中一阵难受：“文四哥的财产应该都会上缴国库，所以文惠和文四哥的母亲到时候可能会被送到养老院。 文惠甚至有可能会被领养。 咱们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 文惠这方面，我去说服他。 我跟文惠这孩子的关系还算是比较好，他应该能相信我说的。 嫂子，这些方面我要是能帮你做好的话，你能养他们吗？” 张海东问道。 他说完便低下头搓着手。 这个要求很过分。 负了人家，还要人家养育家人…… “能……” 王芷然点了点头。 张海东眼神一亮。 “行，你放心嫂子，文惠这边，我肯定搞定。 至于小姑娘的户口，现在已经放开了非婚生子女的户口。 只要做一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上户口了。 到时候我帮你来走流程。 姑娘的姓名，可以跟着你姓，就叫王文妖。” 张海东细细的说道。 “好。” 王芷然再次点了点头。 张海东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银行卡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嫂子，这是文四哥给你留的一笔钱。 以后养活老人和孩子先用这笔钱就行。 他在瑞士银行还给你留了一笔钱，到了合适的时候你再去取，好吧。 这张卡的密码是505050。” 张海东说道。 “这……” “这不会是……” 王芷然指着银行卡说道。 “肯定不会是文四哥的户头，你不用管钱的来源，先拿着用。 还得养活老人和孩子不是？ 不做安安饿殍…… 在意的太多，就活不好了。 我现在就去找文惠。” 张海东起身说道。 “好……那你慢点……海东……” “你不用送我，嫂子！” 张海东打着伞出口了门。 …… 王芷然是一个好女人。 毋庸置疑。 文四哥的身后事托付给她，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就需要自己做一做文惠这边的工作了。 他一路打着车来到了山水林语。 这应该是文惠和文四哥的母亲在这里的最后时光了吧。 很快，警察就会查封了。 轻轻的敲门，门打开了。 是王姐。 王姐还红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是哭过。 “海东，你来了。” 王姐轻声说道。 “嗯。” “快进来吧。” 王姐伸手招呼道。 张海东走了进来。 家里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屋子里那股淡淡的老人味消散了不少。 “你是来替文四处理后事的吧！” 王姐轻声道。 “是，给老人和孩子找个好去处。” 张海东点了点头。 文四哥出了那么大的事，王姐知道也是正常的。 “你别怕王姐，你的工资这些，我都会给你结清。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张海东先给王姐吃一颗定心丸。 “文四给我的工资一付就是一年，今年的早就付过了。 这点上我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我只是担心老人和孩子以后这么办。 老人精神失常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儿子。 去了别的地方，没有亲人，真的能照顾好吗？” 王姐轻声说道。 至少在这里，之前文四时不时的还能回家看看母亲的。 “没事，我去找了文惠的母亲。一定不会亏待老人和孩子的。 我先进去看看老人吧。” 张海东说道。 王姐点了点头。 老人依旧坐在轮椅上，嘴里不停的喊着：“我儿子丢了……我儿子丢了……” 张海东轻轻的蹲在了老人面前。 “阿姨，您儿子为什么丢了？” 听到问话，老人浑浊的眼神中这才有了一些神气。 她轻轻的低下头，看着张海东问道：“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吗？” 语气很急切。 可是目光却巍然不动。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问问……您儿子为什么丢了……” 张海东红着眼眶问道。 “我儿子是个好人！ 他被女人给伤了！他就去做坏事了！ 他去做坏事了！ 他丢了！ 你知道吗？ 我儿子丢了！ 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回来？” 老人抓着张海东肩膀问道。 张海东闭上了眼睛。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老人一开始不是疯掉的，是因为文四哥走上不归路才会疯掉的…… 可是文四哥走上不归路，又是因为严重的情伤导致的…… 他妈的…… 这世道为什么这么循环啊！ 老天爷！ 为什么啊！ 老人疯掉了！ 可是哪怕老人疯掉之后，嘴里喊着的，也是自己的孩子！ 就像是小时候看情深深雨蒙蒙的时候，可云疯掉的时候，也没有忘掉自己的孩子！ 能在疯掉之后还想着你的，不就是自己的妈妈么！ 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啊！ 走不归路，会害掉那个最疼你的人！ 张海东睁开眼睛，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这头，是替文四哥磕的。 “阿姨，等明天我就带着您去找您的儿媳妇！只要您健康长寿呀，您的儿子就能回来！好不好！” 张海东流着眼泪说道。 “好！好！好！” 老人开心的连着说道。 …… 文惠在楼上。 他趴在自己的小床上，上面铺着几张画纸。 画纸上画着三个人，爸爸妈妈和自己。 看到张海东之后，他开心的站了起来：“叔叔，你来啦！” “嗯。你最近怎样？” 张海东点点头问道。 “我挺好的，我想你啦！现在我在学校里有好多朋友！” 文惠笑着说道。 “那就好。” “那你什么时候还能再带我出去玩？叔叔？” 文惠接着问道。 “只要叔叔以后有时间，就带你出去玩。 对了，文惠，你爸爸去国外了，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叔叔怕你没人照顾，你愿意去找你妈妈吗？” 张海东认真的问道。 “我爸爸去国外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文惠好奇的问道。 “他有很重要的任务，谁也不能说。 你愿意去找你妈妈吗？” 张海东再次问道。 “我妈妈？” “我没有妈妈！” 文惠甩了甩手。 “胡说，怎么会没有妈妈！你妈妈一直都想见你！跟叔叔去，好不好？”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你真的没有骗我？叔叔。” “真的没有！” “好。” 张海东这才收拾一番，拉着文惠出了门。 “一会见了你妈妈，不许生气！不许发脾气！ 你还有一个妹妹，以后你就是哥哥了！ 要照顾自己的妹妹，知道吗？” 张海东在出租车上不停的教导着。 “好……” 文惠似乎有些紧张，眼神看向了窗外。 许久，出租车终于停在了栖霞小区门口。 张海东早已经通知了王芷然。 他拉着文惠进门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放了两碗香喷喷的羊肉粉。 王芷然搓着手，似乎比文惠还要紧张。 “文惠，这就是你妈妈。 快，叫妈妈！” 张海东拉着他的手说道。 “不着急，先跟孩子吃一碗热粉！” 王芷然指着刚做出来的羊肉粉说道。 文惠先是不说话，随后猛地一挥手，直接将一碗羊肉粉打翻在了地上！ “你不是我妈妈！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我不用你养！” 他哭着大声吼道。 王芷然瞬间红着眼眶怔在了原地。 “你胡说什么！” 张海东怒吼一声，“啪”的一个耳光便抽在了文惠脸上。 “谁说你妈妈是坏人！告诉我！” 他蹲下来，紧紧的抓着文惠的肩膀问道。 “她从来都没有养过我！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 文惠哭着说道。 “你妈妈一直都在远处看着你！你知不知道！” 张海东抓着文惠的肩膀重重的说道。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文惠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 “那是因为你爸爸不让你妈妈去看你！ 知道吗！ 你妈妈从来都没有对你不好！” 说到这里，张海东红着眼眶道：“文惠，你还小，大人的故事你不懂。 等你长大了以后，让你妈妈把故事讲给你听，好吗？ 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妈妈心里，一直都想着你！”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文惠看着张海东，这才道：“真的吗？叔叔？为什么你也哭？” “是真的！如果你不要你妈妈！你会后悔一辈子！ 你到时候，在这个世界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张海东抓着他的肩膀说道。 终于…… 文惠选择了相信…… “快，叫妈妈！以后你和你妈妈，你妹妹，你奶奶，都生活在一起！” 张海东说道。 “妈……妈妈……” 文惠轻声道。 “没事……孩子……” 王芷然抹着眼泪说道。 “去，把你地上的打翻的羊肉粉收拾起来。” 张海东说道。 “不用……我来就行……” 王芷然说着就要自己动手。 “让他自己收拾！” 等看着文惠收拾完之后，张海东这才点了点头。 文妖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从里屋跑了出来。 她抱着王芷然的腿，偷偷的看着张海东和文惠。 “文惠，这是你妹妹文妖。 以后你要做男子汉，保护妈妈！保护妹妹！ 知道吗？” 张海东跟文惠说道。 “妹……妹妹……” 文惠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文妖，快，叫哥哥！” 王芷然说道。 催了好几遍，文妖这才轻轻的从腿后面伸出头来，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文惠小声说道： “哥哥……” 第216章：老公，我把你弄丢了 许久，两个孩子终于是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可能是当哥哥的奇妙感觉，文惠开始暗暗的护着自己的妹妹。 这让张海东很欣慰。 王芷然又做了两碗羊肉粉，她将热腾腾的粉端到了张海东面前。 “这天冷的，你也辛苦了，吃碗粉吧，海东。” 她轻声说道。 “谢谢嫂子。” 张海东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份好意，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碗里的粉。 “没事，这里还有，你再吃一碗。” 王芷然将另一碗粉推了过来。 “我吃饱了，嫂子，你快吃吧。” 张海东说着摆摆手。 他其实不怎么饿，这两天心情压抑，回了家也没有吃东西。 只是感觉没办法拒绝这份好意，加上身上太冷了，需要垫一点东西暖暖身子。 随便吃点，就能挺好久。 王芷然这才将粉放倒了面前。 不过她似乎也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挑起粉来，却看着又吃不下去。 “嫂子，还有什么心事么？我能帮的尽量都可以帮你。” 张海东看满脸愁容的王芷然说道。 “没什么，我婆婆大概什么时候就会过来……” 王芷然轻声问道。 “应该就这几天。 到时候你会有些辛苦。不过嫂子，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喊我，我随时都可以帮忙。” 张海东应声道。 “好……那先谢谢你了，海东。” 王芷然这才低下头吃起了粉。 “没事。等长大以后，你再跟孩子讲文四哥的故事。 是毒贩子那也是他们的父亲。 不丢人。” 张海东说道。 王芷然嘴里吃着粉，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 手机响了，是武瑶打来的电话。 “海东，你情绪还好吗？” 武瑶关心的问道。 “还可以，不过我想后天再去上班行不行？ 我这几天会很忙，可能要处理一些事情。” 张海东有些疲惫的说道。 “行，离新公司入驻还有一个来礼拜，这个礼拜你看着上班就行。 商场里逛一圈回家也行。 我是通知你一下，今天发工资。 好好做，哪怕有几十万的外债，没几个月也能还完。” 武瑶说道。 “好，谢谢领导。” 张海东挂掉电话，这才跟王芷然说道：“嫂子，我先去公司领个工资，一会儿再回来送文惠回家。” “没事，你先忙你的。” 王芷然赶忙起身。 “我自己就可以送回去。 不过我很多年没见他了，我想他要是能住下来也好。” 王芷然搓着手说道。 张海东想了想，也有道理。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么多年疏远。 住下来也未尝不可。 当下点点头道：“行。 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都喊我，嫂子。” “好……” …… “文惠，你以后要当男子汉，保护妈妈和妹妹，知道吗？” 临走前，张海东进里屋朝着文惠说道。 “好。” 文惠认真的点点头。 张海东交代好，这才走出来打着车朝着公司奔去，。 一开始他也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要发现金。 后来听武瑶说，要给员工一种厚重感！ 确实，钱拿在手里很贴心。 一路打车赶到公司，直接就到了财务部。 “张海东……” 财务小妹看着本子上的名字，随后捂着嘴惊呼出声。 没多久，一大摞钱被拿了出来。 “十一万三！张海东！你的工资！” 财务小妹记住了张海东这个人。 从来了公司之后，就是一个奇迹不断的人。 “好的，谢谢。” 张海东很惊喜，但是事情太多，压抑的情绪导致他开心不起来。 将钱装好之后，他打车朝着家中赶去。 …… 一个月十万出头，只要自己好好做，那几十万的外债应该很快就能还完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张海东已经没有了那种欣喜之情。 压在心头的，是一片沉甸甸的乌云。 和杜菁的冷战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心里还在纠结着上一世的记忆…… 杜小引活泼可爱的样子，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文四哥还死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发泄！ 应该怎样发泄！ 就好像励志的人生只有一个好的开端，中途却迷失了方向。 需要一次大彻大悟…… 或者大破大立才能让他重新找到方向…… 一个人回到家，他将钱轻轻的放在了床头。 想了想，他又写了一张纸条：这些钱拿去还债。 他不想在家里呆着。 他想像初中时代一样，跑到雨地里淋着雨，然后放肆的大吼…… 可是这个年纪身体，他无法做到。 一种压抑无力的感觉侵满了全身，让他郁闷的想要发狂…… 许久，他决定去外面住。 他想住一天旅馆，一个人好好清静一天。 谁也别来打扰…… 只让自己一个静静的呆着在原地想…… 开好房间之后，他进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便猛的冲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似乎是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很快，他便迷糊了起来。 残留的意识告诉他，晚上应该回家的。 不过那个念头只敷衍了一秒，他便放弃了。 他昏昏沉沉的关掉了手机，然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只是他不知道…… 这样不负责任的逃避会带来多么惨烈的后果…… 差点要了杜菁的命…… …… 阴雨延绵不绝的敲打着大地，似乎在告诉所有人，即将到来的，是春的季节。 人们打着伞在雨地里匆忙的走着，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黑暗的世界静了下来…… 仿佛只剩下了滴答滴答的雨滴声…… 杜菁哄着女儿睡了觉。 关于爸爸为什么不在家的问题，她只能敷衍的告诉女儿，爸爸加班很累。 等到女儿熟睡之后，她这才轻轻的走了出来。 张海东还是没有回来。 卧室的床头静静的放着一大摞钱。 十点半了啊！ 又去酒局了吗？ 杜菁内心没由来的一阵愧疚。 其实男人在外面压力也很大的。 要照顾领导的面子…… 要照顾同事的面子…… 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要让客户满意…… 老公忘了接孩子，自己不是接回来了么！ 不应该冲着他发脾气的！ 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个家，不是吗？ 不能再这样冷战下去了！ 自己可以主动道歉的！ 咬了咬嘴唇，杜菁轻轻的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连几次，都是这样的声音。 他为什么关机了？ 生自己的气了吗？ 还是工作太忙了？ 杜菁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她拨通了武瑶的电话。 “你好，我是张海东的妻子。他还在酒局吗？” 杜菁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酒局？他有事，都没来上班了。今天公司没有安排酒局。” 武瑶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手机关机了……” 杜菁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会不会是和朋友出去吃饭了？” 武瑶回答道。 倒是有这种可能。 “谢谢您。” 杜菁这才挂掉了电话。 …… “刘山，海东和你在一起吗？” “不在啊，嫂子！是不是他公司有什么酒局？我在家呢！” …… “妈，海东有回去吗？” “没有啊？他没回家？都这么晚了！那兔崽子干嘛去了？” 刘彩娥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妈，您不用担心，他可能有事。” …… 打了一圈的电话，都没有人知道张海东的下落。 杜菁有些慌了。 她毕竟是个女人，没有那么强大的定心术。 她害怕张海东会出什么事。 朋友圈就这么大，这天气又这么阴霾……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杜菁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 她再次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依然是关机…… …… 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自己不该对他发脾气的！ 一个家，不是过好了就可以吗？ 他带着情绪上班，肯定会出事的！ 杜菁心头一阵愧疚，她拿出手机给张海东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然后匆忙的穿好了雨衣出了门。 …… 黑暗的天空像是一张张开的血喷大口一般，随时准备吞噬着一切。 雨越下越大了…… 杜菁穿着雨衣骑着电动车，在雨地里顺着去花贺集团的路上找着。 “海东！” “老公！” “东东！” 她骑着电动车沿途不放过一个地方。 雨水打在了脸上，然后遮住了她的眼睛。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丝毫放弃。 一路上不停的喊着。 …… 黑暗的路上无人应答，即将午夜的时分，又是这样的天气，大家早已经回家睡觉了。 谁还会冷冰冰的在路上溜达？ 电动车不停的走着，杜菁不停的喊着。 哪怕是有雨衣的遮挡，她娇小的身躯也早已经被冰雨湿透。 雨水遮住了眼睛，几乎让她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一辆又一辆的车开车远光灯疾驰而过…… 泥水贱满了杜菁电动车和全身…… 若不是她靠边走…… 早已经被溅成了泥人…… 她娇小的身躯勉强的骑着电动车，沿途寻找着张海东，试图逃离这片雨区…… 突然…… 一道刺眼的光线闪了过来，刺的杜菁睁不开双眼…… 紧接着就是刺耳的打滑刹车声…… 砰！ …… 直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张海东这才悠悠的从旅馆里醒了过来。 他缓缓的打开手机，因为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点开了杜菁的短信。 “老公，对不起！ 我不该朝着你发脾气的！ 我们不要冷战了好不好？ 你在哪里！ 你快回家吧！ 你不要害怕老公，我骑着电动车出来接你了！ 对不起！ 老公！ 我把你弄丢了！” 张海东怔住了。 昨晚杜菁出去找自己了？ 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张海东，你个狗杂碎死到哪里去了！ 菁菁被人撞了！ 在医院里！” 王璐璐在电话里疯狂的咆哮着！ 第217章：一指帝王红 什么？ 杜菁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 张海东脑子顿时嗡的一声。 事赶事，都堆在一起了！ 看短信就知道，是昨天晚上自己关机，杜菁出门找自己的时候出事了。 下着雨…… 她出去找自己了…… 不是在冷战么…… 这就是夫妻？ …… 自己为什么要关机啊！ 明明知道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 她没什么要紧的事吧！ 张海东心头顿时涌上一片愧疚。 想到这里，张海东惊慌失措的赶忙问道：“菁菁在哪个医院？” “津门第一人民医院！你快滚过来！” 王璐璐怒吼道。 …… 张海东慌张的跳下床，随手洗了把脸之后，退掉押金，打车朝着医院奔去。 路上武瑶的电话打了过来：“张海东你在干嘛？晚上不回家？你老婆在找你你知道不？” “我知道了！领导！ 我老婆进医院了，先挂了！” 张海东烦燥的挂掉了电话。 焦急的等待中，出租车终于是赶到了医院。 张海东朝着外科狂奔而去。 他遇到了在楼道里的王璐璐。 王璐璐一脸煞气，看着慌张的张海东，她冷冷的走了上来。 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张海东的脸上留下了一排五指印。 “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璐璐眼神冰冷的从牙缝间蹦出了一句话。 张海东知道自己理亏，只能低下头没有说话。 王璐璐上前一把抓住了张海东的衣服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 如果你晚上不回家，家里会有一个人揪心的等着你！ 你结了婚就不是一个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 王八蛋！” 她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海东问道。 那目光仿若太阳一般，让张海东不敢直视。 “对不起……” 他只能低下头说道。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不起能让菁菁现在复原吗？ 我交待你一定要照顾好菁菁，她是能陪着你走一生的女人！ 你怎么照顾成了这个熊样！” 王璐璐说着，恨铁不成钢的哭了出来。 “你到底哪里好？差点要了她的命！ 你知道吗？ 车祸稍有差错，就会要了她的命！” …… 张海东沉默不语。 许久，王璐璐的啜泣声这才停了下来：“你还不进去看看她！” 张海东这才赶忙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病房。 杜菁脸色煞白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滴答滴答的滴着。 一条腿打着石膏，架在了病床上。 张海东眼眶红了，要不是自己关机，杜菁也不会这样！ 她在满世界的找自己，不是吗？ 愧疚和难过涌上心头，他走上前，轻轻的抓住了杜菁的另一只手。 “老婆，对不起。” …… “你昨晚关机，菁菁担心你，冒着雨去找你了。 天黑路滑，一个女司机开着特斯拉失控撞上了她。 交警判定是那个女司机全责。 女司机说特斯拉刹车失灵，现在先行由保险公司来赔付菁菁的医药费。 保险公司已经先行垫付了三万，剩余的多退少补。” 身后的王璐璐轻声说道。 “好……” 张海东红着眼眶点点头。 “菁菁右小腿只是撞断了，医生说还带着一些脑震荡。 但是运气很好，不是粉碎性骨折。 手术已经做完了，大约二十天左右就能出院。 但是出院之后不能干重活，要恢复半年以上才可以。” 王璐璐继续说道。 “谢谢你。” 张海东再次点点头。 杜菁这个闺蜜替他走完了所有的流程，现在只需要静静的守着杜菁就可以。 “谢我干嘛？菁菁是我一辈子的好闺蜜！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倒是你！ 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 王璐璐带着怒气说道。 可能是声音有些大，杜菁眉头微微一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公……” 她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在！对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让你担心！ 对不起！” 张海东抓着杜菁的手愧疚的说道。 “没事……你平安就好……” 杜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然的笑着道。 这个傻婆娘！ 张海东顿时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对了……现在……现在……几点了……” 杜菁又断断续续的问道。 “上午十点半，老婆。” “快……快……” “快什么？” 张海东问道。 “先……回家……看看……女儿……她……独自……在家……” 杜菁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旁边的王璐璐赶忙端过来一杯水，拿着棉签蘸着水一点一点的滋润着杜菁干裂的嘴唇。 “谢……谢……” “谢什么！你个傻姑娘！ 他不回来你不会自己睡？ 怎么这么心软！” 王璐璐红着眼睛说道。 看到杜菁这个样子，她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事……老……公……先……回家……看……” 杜菁又说道。 “医院我先照顾着，你先回家照顾一下你的宝贝女儿。 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说。” 王璐璐朝着张海东说道。 张海东本想说什么，不过想到女儿一个人在家里，终于是点了点头。 “那这里就麻烦你了。” “你干点人事就不用麻烦我了，赶紧去看你女儿吧。” 王璐璐没好气的说道。 …… 张海东再次打车朝着家中赶去。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他顺手就买了一份外卖。 现在的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做饭了。 也没有那个心情做饭。 打开家门，女儿像是一阵风一样的冲了上来。 “爸爸，你和妈妈都去上班了！ 倩倩一个人在家好害怕！” 倩倩说着，死死的搂着张海东的脖子。 “别害怕，宝贝。爸爸这不是回来了么。快下来，开始吃饭。” 张海东轻轻的将女儿放了下来。 热腾腾的外卖放在了桌子上，筷子放好之后，女儿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早上没人做早餐。 看着亏待了的女儿和老婆，张海东心中满是愧疚。 他后悔万分。 可是压力像是一块乌云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眼下，也只能先照顾好女儿再说。 不要让杜菁两头担心。 等女儿吃完了饭之后，他这才将餐盒丢进了垃圾桶里。 “宝贝，吃饱就去睡个午觉。 爸爸下午还有事，乖一点，哈！” 他轻轻的哄道。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爸爸。 我不用上学么？” 倩倩又问道。 “这几天先不用。乖，先回去睡午觉。” “好。” …… 哄着女儿睡着之后，张海东这才深吸一口气，到洗手间猛地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恐怖，眼睛里都是红色的血丝，宛若吸血鬼一般。 这阵子无数的事情和煎熬在今天终于全部压了下去。 自己伤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很愧疚…… 也很痛苦…… 压力和煎熬中苦苦追寻缝隙的他看不到眼前的一丁点亮光…… 呼！ 呼！ 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肩膀不停的耸动。 许久，那狂暴的情绪终于被压了下去。 谁都是在负重前行…… 不是么…… 自己要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的时候去接替王璐璐照顾杜菁。 他步履蹒跚的回到了主卧室。 那一大笔钱仍然静静的放在床头。 这是自己的工资。 杜菁暂时在医院里，钱放在外面不好。 万一有小偷进来呢！ 那不是白捡么！ 找个抽屉放起来！ 防君子不防小人嘛！ 等杜菁出院之后自己再去还钱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将钱收起来，轻轻的用钥匙打开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有户口本，身份证，还静静的躺着一个盒子。 那盒子就是上次在日记本旁边放着的密码盒。 上次只看了日记，却忽略了这个盒子。 张海东将盒子拿了出来，然后将钱放了进去，然后锁好。 他将盒子拿起来，这才发现盒子上竟然是四个数字的密码锁。 四个数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1437！ 会是这四个数字吗？ 他颤抖的用手划了上去。 “1……4……3……7……” “吧嗒”一声，盒子开了！ 真的是这四个数字！ 不知道为什么，张海东一时间紧张无比！ 他颤抖的用手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鲜红的手镯。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手镯拿起来仔细的端量着。 应该是玉镯…… 不对，这手镯丝滑冰凉，色泽鲜红鲜艳，完全比见过的玉要好的多。 难道…… 这是红玛瑙手镯？ 手镯的上面还刻了四个字，方方正正。 凑近一看，是：一生欢喜。 1437？ 一生欢喜？ “1437……一生欢喜……1437……一生欢喜……” 张海东嘴里轻轻的念着，猛然间眼前一抖！ 瞬间天旋地转！ “啊！” 他痛苦的捂着脑袋喊出了声。 像是宣泄的洪水一般，无数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 像是波浪滔天的金沙江，那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卷起了惊天骇浪！ 不停的撞击着他的脑海！ “啊！” “啊！” “啊！” 张海东捂着脑袋，痛哭流涕！ “兄弟，我能骗你么！ 这是缅甸的少有的帝王红！ 打个镯子送给你最爱的人最完美了！” “我许你一生欢喜，十里红妆！” “我只能看看自己能不能翻盘了！” “再来最后一把！” “我要你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 无数的场景像是电影片段一样不停的在他的眼前闪烁，他痛苦的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一切终于都停了下来。 张海东满脸泪水，无力的躺在地上。 上一世的记忆！ 全部复苏！ 第218章：伤她两世（1） 无力感充斥着全身，积蓄了一些力量之后，他缓缓的爬了起来。 走到洗手间，凉水冲刷着自己的脸。 许久，他才抬起头。 双目赤红…… 不人不鬼……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张爱玲说：人的一生注定有一个大劫，熬过去就是重生。 上一世…… 就是那恐怖的劫难么！ …… 冰冷的自来水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时光也缓缓的回到了十二年前…… 杜菁。 津门一中高三第一美女校花。 寻常的她生人勿近。 张海东，津门二中东少。 打架调皮性格外向，距离考上大学，只有一步之遥。 原本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但是缘分这东西，就是说巧不巧。 …… 高考前夕，津门二中。 张海东满嘴哈欠的趴在桌子上，地理老师讲的颗他已经懒的听了。 什么三大半岛：辽东半岛，山东半岛，雷州半岛…… 初中都讲过了好吗？ 高中地理真没有什么好学的。 刘山在后面用笔捅了捅张海东。 “干嘛？狗东西。” 张海东慵懒的问道。 “东哥，谈恋爱不？” 刘山贱嗖嗖的问道。 “谈你妹啊！你他妈刚找了白有容，在老子面前炫耀？” 张海东没好气的扭过了头。 “我是兄弟，还能坑你？ 今天我陪有容去津门一中参加演讲，看到了津门一中一个学霸大美女。” 刘山在背后悄声说道。 张海东懒得搭理他，准备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净扯淡一天的。 “东哥阳痿了，没那个本事。他要是能追到那个美女，我原地吃屎三斤！” 背后又传来了刘志贱嗖嗖的声音。 卧槽！ 班里这两个姓刘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贱！ 刘志骗自己去女厕所这事就已经成了全校的笑柄，还没算账呢！ 张海东顿时扭过头来说道：“我要追到了，一定让你吃了屎！” “张海东！你不听课在那里胡说什么！给我站起来！” 地理老师一个粉笔头砸了过来。 …… 津门一中门口远远的蹲着三个人。 马上就是放学时间了。 学生们要放学回家吃饭，再来上晚自习。 刘志嘴里叼着一个烟头，吧嗒吧嗒的抽着。 “卧槽，都让你抽完了！我也来几口啊！” 刘山抢过烟头塞进了嘴里。 “你俩迟早得肺癌！离老子远点！” 张海东怒道。 “抽烟是成年人干的事！说明我俩已经提前长大了！” 刘志贱贱的说道。 “哎，对了，咱三逃课班主任不会发现吧！” 刘志又开口问道。 “有什么事楚晴大班长在前面抗着呢！那可是咱们东哥的老相好！” 刘山抽着烟说道。 “也对！咱东哥就是人渣！ 你他妈别抽完了！给我留几口！” 刘志从刘山嘴里抢过烟头抽了起来。 随着铃声的响起，津门一中的学生们从校园里走了出来。 因为一大半都是住校生，所以跑家的非常少。 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眼看着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张海东不耐烦的问道：“刘山，那女的是不是住校的？” “绝对不是！你再等等！学霸肯定最后出门。” 刘山说道。 “东哥！就是那个！看到了没有！走在最后长发飘飘的那个女孩！” 刘山指着叫道。 张海东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孩的模样。 宛若仙女下凡，惊为天人。 虽然是素颜，可是浑身上下遮不住的美女气息。 “真漂亮啊！东哥要是能追到她！我愿意吃屎十斤！” 刘志再度发誓。 “刘志，你不要骗吃骗喝！老子一定给拉新鲜的让你吃！ 山，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张海东扭头问道。 “打听过了，叫杜菁。家里条件一般，但是学习非常刻苦，未来必定上大学。” 刘山说道。 张海东暗暗的记住了杜菁那辆有些破旧的，粉色的自行车。 …… 等到放学铃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杜菁看着自己的自行车一脸的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车轱辘都被人卸掉了？ 这还怎么回家！ 一会还要上晚自习！ 她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同学，怎么啦！看你很着急的样子！”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我的车轱辘被人给卸掉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看到对方也穿着校服，杜菁本能的信任。 看着那没有后轱辘的粉色自行车，张海东顿时骂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把人车轱辘都给卸了！王八蛋！还让不让人学习了！” 骂了几句，他扭过头来郑重的说道：“你是不是急着回家？没关系，坐我的车，我带你回家！” 张海东拍了拍自己的后座。 啊？ 杜菁赶忙红着脸摆摆手说道：“还是不了，你不也得回家么！一会还有晚自习。我回去教室里等着就行。” “那怎么能行？你身上肯定没带钱。饿着肚子能上课？ 再说了，一会上完晚自习都十点了。 半夜十点路上多少坏人呀！ 我带着你早点回家！” 张海东义不容辞的说道。 “那你住哪里啊？” 杜菁带着单纯的眼神问道。 “我住津钢小区，我是二中的，也是下课回家，正好碰到了你。” “二中到津钢小区这里不顺路吧……都绕远路了……” 杜菁惊讶的说道。 “我早就报考了体育特长生，每天都绕一圈，相当于间接锻炼了。 勤奋努力的人，就应该抓住所有的机会努力。 走吧，同学，我带着你回家。” 张海东又拍了拍自己的后座。 杜菁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走的快一些也能回家，谢谢你了。我就不麻烦了。” 说着，她快步的朝着家中走去。 “那怎么能行！这样，我推着车陪着你吧！” 张海东推着车紧紧的跟着杜菁。 “同学，你高几了？我已经高三了。” “我也是高三，真的不用你送。” “没事，顺路走走，顺便探讨一下未来的志愿嘛。马上就要高考了。” …… 走了许久，看着推车满头大汗的张海东，杜菁终于是咬了咬嘴唇。 “那你带我吧！这样你也太累了！” “好嘞！上车！” 张海东高兴的拍拍后座。 小自行车卖命的蹬了起来。 “对了，你那个自行车是你妈妈的吧。粉色还挺好看的。” “不是…… 是我爸给我买的二手的…… 我妈妈已经走了……” 后座的杜菁小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海东有些愧疚。 “没事。不知者不怪嘛！” 杜菁回答道。 “哎，小心点！路不太平！抱住我的腰！” 张海东猛然间喊道。 自行车猛地一晃，杜菁吓得赶忙抱住了张海东的腰。 …… 一路骑车到了杜菁家小巷子的时候，杜菁终于是拍了拍张海东的后背。 “就这里停下吧，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那怎么能行，我送到你到家呀。” 张海东说道。 “我爸和我哥看到有男的送我回家，会下来打你的！” 自行车停了下来。 “谢谢你了，真的太感谢了。” 杜菁低着头搓着手不停的向张海东道谢。 “没事，多大点事。我这自行车你先骑着，晚上一个人不好回家。” 张海东将自行车放到了杜菁手里。 “那怎么能行？你咋办呀？” 杜菁慌张的说道。 “我没事！我体育特长生，怕什么！跑回去就行！ 你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 外面坏人多少啊！” 张海东拍着胸口说道。 “你把你的车钥匙给我，等我把你的自行车修好了，我再拿回来。” “这……” “别这了，快回家吧。” 抢过钥匙的张海东说道。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海东。你呢？” “我叫杜菁，一中三年二班的。” “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快回家吧，再见。” 张海东摆摆手。 那是最纯真的时代…… 那也是杜菁最纯真的时代…… …… 满头大汗一路跑回家的时候，张海东快要虚脱了。 体育特长生可真不是人干的。 “妈，有啥好吃的！” 他拼尽全力喘着气喊道。 “宝贝儿子，你怎么累成了这个熊样？ 你不是骑着自行车走的吗？ 给你带钱了呀！ 学校吃饭也行，坐公交回家也行。” 刘彩娥心疼的看着张海东说道。 “你儿子有了一个新梦想……要做体育特长生……” 张海东喘着气脱掉了外套。 他已经混身是汗。 “你就是想做美国总统也行，不能累成这个样子呀！” 刘彩娥将毛巾递了过来。 “行了，快做饭吧，妈。我饿了，饿的不行了。” 张海东擦着脸说道。 “你想吃什么？” “随便。” …… 杜菁看着修好的自行车，欣喜中带着点疑惑。 总觉得那车轱辘就是自己原来的车轱辘。 “我专门从市场淘了一个车轱辘给你，没想到还正好！你可以安心的骑车了。” 张海东拍着胸口说到。 “太谢谢你了，东东。对了，这是我从家里给你拿的苹果，你快吃吧。” 杜菁将苹果递了过来。 “你也一起吃。” 张海东猛的一用力，苹果被掰成了两半。 夕阳下，两个年轻人静静的吃着半块苹果…… 第219章：伤她两世（2） 后面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 杜菁在张海东的强大攻势之下，成了他的女朋友。 这段记忆消逝在时光中，所以张海东没有任何印象。 之后便是高中毕业。 那是一个成人礼。 可能是恋爱的原因，本就一步之遥的张海东没有考上大学。 杜菁则是在刻苦的学习之下，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张海东亲自送她去了大学。 回来之后，张海东没有选择复读，而是选择了开始打工。 第一份工作便是ktv服务生，每天看着灯红酒绿的有钱人和那些漂亮的女人在一起。 那时的张海东带着一丝纯净，却也有着十足的缺点。 没错……就是好高骛远。 他觉得自己可以一飞冲天，虽然手里只有几千块钱，却瞧不上那些整天踏踏实实工作的人。 这样的环境，将他的缺点无限放大。 没错…… 所谓津门二中最强的东哥…… 只不过是一个心思活络，性格外向，愿意将同学们聚在一起的人。 但是社会不是学校…… 单单的心思活络，没有实力，你注定一点用都没有。 没人会认可你。 可是杜菁却不同。 在学校里的她勤工俭学，当她每每听到张海东那些夸大的梦想的时候，总是给予张海东鼓励。 告诉他，他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张海东真的是吗？ 他只是一个自高自大，沉浸在校园抱团里的年轻人。 毕业之后的环境更是将他的缺点无限放大…… 就是社会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环境，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废人…… 所以无论他毕业之后干什么工作，都没有成功。 他不是一个人…… 他是许多好高骛远年轻人的缩影…… 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夸夸其谈，显得自己懂得特别多…… 但是实际生活中，压根没有多少人能吊他……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 不愿意脚踏实光练嘴，能成什么气候…… 但是幸运的是，杜菁对爱情专一，所以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坚若磐石。 直到杜菁的毕业的时候，她依然相信自己这份爱情会成功。 所以…… 哪怕那时候的张海东一事无成，她也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张海东。 哪怕是面对家里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和爸爸吗，杜菁也一往无前。 婚后杜菁便怀孕了。 一年之后，生下了他们的宝贝女儿：取名倩倩。 那时候的家庭还很幸福，至少张海东一个月一两千块钱，混着一份所谓的工作。 杜菁则是早早的便进入了光影集团，成为了白领。 公公婆婆是退休的正式职工，一直帮忙看着孩子。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 哪怕是张海东一事无成，这个家都会幸福下去…… 只可惜…… 那些心思活络，好高骛远的人，永远都在寻找自己所谓的梦想。 张海东也不例外。 好高骛远的他没有脚踏实地，却开始觉得婚姻淡如白开水。 所以开始将精力放在了玩之上。 那一点点的工资，也开始渐渐的不往家里拿了。 …… 呼！ 在一次游玩中，他在山顶上碰到了崴了脚的杜小引。 没错，当年那个出轨的对象就是杜小引！ 他将杜小引背下了山，却也因此种下了出轨的种子！ 之后的他再也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钱，而是将钱都花在了请杜小引吃饭和玩乐的身上。 那时的他变成了一个充大头的恋爱达人。 只希望自己能在平淡如水的婚姻中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刺激！ 杜小引也爱上了自己…… 可是那会的张海东身上，却已经没有钱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夺走了一个姑娘属于自己的芳心。 甚至同时在伤害着两个姑娘！ 他开始对包容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家开始厌烦…… 开始厌烦父母的唠叨…… 开始厌烦杜菁的关心…… 开始厌烦女儿的吵闹…… …… 张海东紧紧的闭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流了下来。 是他亲手毁掉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是他亲手摧毁了自己那个小小家的希望！ 他多么想重生回去阻止那个愚蠢的自己！ 可是…… 那一切依然发生了！ 苦寻之后，他碰到了高中同学刘志！ 没错！ 就是那个发誓吃屎却没有吃的刘志！ …… “东哥，你最近咋样？” “过的还行，日子嘛，平淡如水。” 张海东在小饭馆里喝着饮料说道。 “你呢？” 他反问。 “嗨，兄弟我毕业之后也没有考上大学，就跟着家里的一个亲戚去了缅甸。 那边还算是华人多，算是混的有点起色了吧！” 刘志抽着烟说道。 “起色？你小子竟能吹，听说缅甸玉多，你有本事搞一块回来，我要给我最爱的女人打一个镯子带着。” 张海东算是调侃的说道。 “你还别说！真有！” 刘志说着，贱兮兮的凑上来说道：“东哥，是打给杜菁的？” “不是，是另一个女人。我想离婚了。” 张海东喝了口啤酒说道：“你别问那么多，有没有直说，少吹牛逼！” “不愧是东哥！校花都能玩到吐！” 刘志竖了一下大拇指，这才悄声道：“不瞒你说，我认识一个兄弟，他在缅甸玉坑里捡了一块玉石。那可不是普通的玉石！磨开一个角，露出来是红的！那是缅甸玉坑里少有的帝王红！几千万稳稳当当！” “你吹牛逼上瘾是吧！” 张海东气的放下了筷子。 “咱俩好歹是高中时代一起呆过，我见了你请你吃饭，那是念着情分。几千万，你找我来买？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么多年你都这熊样？” “不是！东哥你误会了！” 刘志赶忙自罚一杯酒，这才道：“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哥们是个吸毒的。” 他低声说着，比划了一个吸毒的姿势。 然后接着道：“在缅甸这种很正常。那地方遍地都是毒品，不吸都难。玉石这种东西，不是完全打开之后才会卖给你的。而是开一个角，然后剩下的要你去赌。俗称赌石。你赢了你就血赚，你输了他就血赚。是这个意思，明白了吧。” 刘志说着，翘了翘眉毛。 “然后呢？你继续说。” 张海东夹了一口凉菜。 “这哥们吸毒吸的没钱了，这时候正四处找钱呢！这种帝王红原石本来要卖几百万，但是他着急，现在四十万就出！如果出了帝王红，边角料给他一些就行。如果没出，四十万打水漂。” 刘志比划到。 “你是看我长的像冤大头，所以能拿得出四十多万来打水是吧。” 张海东冷哼一声。 “哪里有！东哥，这可是缅甸少有的帝王红原石！你要是能开出帝王红来，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绝世仅有啊！人生不就是要赌一把么！” 刘志怂恿道。 张海东觉得嘴里的凉菜没了味道。 “你确定那是真的帝王红原石？” “我还能骗你？东哥？” “能便宜点不？” “这已经是最低价啦！东哥！随便换个人，还不是卖上百万？” 刘志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咬了咬牙，还是当晚就去借了高利贷。 他要送给杜小引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 “开了！帝王红！帝王红啊！” 玉石店旁边，刘志尖叫着。 张海东同样一脸惊喜，随后他不停的回忆着自己许给杜小引的愿望。 “我许你十里红妆！一生欢喜！” 他当下吩咐道：“帮我打一个手镯，上面刻上四个字：一生欢喜。” “剩下的边角料，你们分走。” 当玉镯打成的时候，杜小引已经去了美国。 张海东将手镯放在了小盒子里，等待着杜小引的归来。 他一定要离开那个小小的家…… …… 再接下来，他穷的叮当响的日子就来临了。 除了借着亲戚们的钱，还有高利贷…… 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哪里能还得起？ 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拿着家里的钱去补贴。 即使是这样，如果安心还债，日子也总有个盼头。 可这个时候，张海东还是不服输。 而刘志恰恰为他推荐了一款赌博游戏：千家乐。 “东哥，欠债能怎么样！你要是上面能买两把，绝对能一下子翻身！” 就像是绝望之中的人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一般…… 越陷越深…… 眼睁睁的将自己的一切都毁掉…… 将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拖下了深渊…… …… 呼！ 再次睁开眼睛的张海东更加恐怖了。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完全肿了起来，通红一片…… 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那个自己，所以自己喝酒猝死了，高中时代的灵魂重生到了现在…… 但是…… 就像是轮回一样…… 这一世的自己从一开始的励志，再度觉得这个包容自己的小小的家平淡如水…… 他的心里又一次的装下了杜小引！ 张海东闭上了眼睛！ 自己活生生的伤害了杜菁两世！ 两世为人！ 如果没有记忆，那就是一模一样的轮回！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 他不停的在内心呐喊着质问着自己。 而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杜小引的电话。 他挂掉。 再打。 再挂。 再打。 再挂。 然后拉进了黑名单…… 第220章：爱情是什么 拉黑不代表他不喜欢杜小引…… 只是现实的愧疚感和责任感告诉他，如果那样做，会让杜菁撕心裂肺…… 自己差点要了杜菁的命！ 张海东红着眼睛，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卧室。 他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一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蜷缩在床上…… 什么是爱情？ 爱情的本质就是付出！ 爱情的附属就是粘人吃醋多疑和莫名其妙！ 所谓的唠叨，所谓的束缚，本质上都是杜菁深爱着自己的表现！ 自己是她的一部分！ 她要时时刻刻的照应着自己！ 如果连这个都要被嫌弃！ 那到底要怎样去爱一个人！ 张海东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本质上，白有容也是这种人！ 只是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刀割般的痛苦他无法体会。 如今，他只觉得痛的无法呼吸！ 白有容不爱刘山吗？ 真的是束缚的太紧吗？ 不是！ 真的不是！ 只是刘山觉得一个唠叨平淡的老婆就像一杯白开水，解渴却无味！ 他想去寻求那烈酒一般的刺激和新鲜感，刺激的让他无法忘怀！ 在离婚之前，他不就已经在酒吧买醉了么！ 啊！ 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理解白有容！ 爱情是什么？ 爱情的初期是喜欢…… 爱情的中期是深爱…… 爱情的后期是无尽的亲情…… 割不断，离不开，忘不了…… 深深的羁绊将两个人一辈子都牵在一起！ 想到这里，张海东悔恨的泪水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当他亲手毁掉杜菁所有未来期待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清醒的堕落是往后生活的常态！ 他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杜菁！ 他没有任何资格去嫌弃杜菁！ 他不配！ …… 此时的张海东猛烈的呼吸着，胸口难受的几乎要换不上气来一般！ 许久，剧烈呼吸的他终于是好了一些。 整个人脑袋上全都是汗水。 爱情的责任是什么？ 爱情的责任是独一无二的偏爱和宠溺， 而不是以爱之名的为所欲为和占有！ 自己和杜菁是夫妻！ 就不应该再对别的女人有心思！ 更不应该脑海中构思着如何抛弃这个家，如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一个女人长的漂亮，你选择喜欢和追是很正常的。 但是如果你有对象，就不应该多看她一眼。 因为好色是本性…… 但克制是人品…… 自己出轨的时候，杜菁本来就可以选择离开自己的。 可是她没有那么做。 而是咬着牙，忍着自己的错误将一个小小家坚持到现在！ 外貌决定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性格决定适不适合在一起…… 物质决定能不能稳定在一起…… 信任决定能不能长久的在一起…… 自己酗酒赌博，没钱，到最后，竟然连信任都给不了杜菁！ 这些年…… 杜菁究竟是怎样撑下来的！ 张海东紧紧得咬着牙，浑身发抖！ 只是因为杜菁太爱自己，所以哪怕自己一次次的让她失望受委屈，她还是能够自愈…… 然后说一声：老公我爱你。 只是这句话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的血泪！ 张海东悔恨的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知不觉的已经出了血。 …… 不知道这样在思维中折磨了自己多久，他终于再次下了床。 冰冷的自来水冲着自己的脸，红色的眼睛越发的恐怖。 他脑袋终于是清醒了一些，然后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刘志的电话。 “喂？你找谁？” 对面是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 “刘志在吗？我是他的高中同学。” 张海东说道。 “他去缅甸已经失踪两年了，我们报警都找不到人。可能人已经没了吧。”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刘志失踪了？ 在缅甸失踪两年……那就是没了吧…… 张海东愕然…… 随后他赶忙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和他四年之后刚联系。您是刘志的……” “我是他父亲。” 那个略带苍老的声音答道。 “对不起叔叔，以后再聊。”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想了想，他拿起了那个鲜红的手镯，朝着门外走去。 …… 街上还有典当行。 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好多典当行已经披上了高利贷的外皮。 但是在那里面，好东西还是能鉴定的出来。 至少比某些鉴宝节目好多了！ 当他走到一个珠宝典当行门口的时候，张海东透过落地窗看到了一个青铜器酒杯。 那个酒杯上面刻着奇怪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是个高档货。 看起来这家典当行是做古玩一类的。 “兄弟，挺识货呀！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还有抵押小贷什么的，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进来看看。” 店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朝着张海东说道。 “你能看玉么？” 张海东问道。 既然玩古董，应该懂玉。 那中年人看了看张海东，估计是觉得他没什么好东西，当下摆摆手说道：“没关系，什么都能看。小额贷款身份证也可以抵押。进来谈吧。” 说着，他率先走了进去。 张海东紧紧的跟了进来。 他刚坐下，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兄弟，一般的玉抵押不了多少钱。都是专柜里卖的那些次品。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完全可以用身份证，或者房产证来抵押。 我姓翟，你叫我老翟就好。” 老翟说着，已经推销起了自己的小贷。 张海东也不废话，轻轻的掏出那个鲜红的手镯，放在了桌子上。 “帮我看看，这个值多少。” 当老翟看到那个红色手镯，再摸到的时候，整个人差点跌倒！ 他重重的呼吸着，赶忙将杯子里的白开水倒掉，然后换上了龙井。 “兄弟，这是你们家的？” “对。” “怎么称呼？” “姓张，叫张海东。” “海东兄弟，你是准备出手抵押，还是先过来看看。” 老翟又问道。 “价格合适就抵押，如果不合适，就看看。” 张海东说了一个中肯的话。 老翟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这才说道：“海东兄弟，这是缅甸稀有的帝王红。 只有泰国王室才能有这么好的物件。 我也不说别的，100万，两个月之内可以赎回！ 两个月过后，这镯子归我！” 老翟认真的说道。 100万？ 这个镯子值100万？ 张海东看着这个鲜红的帝王红，嘴角一阵一阵的冷笑！ 就是这个东西！ 毁掉了杜菁所有幸福的希望…… 毁掉了女儿四岁之前所有的快乐…… 将父母和兄弟们一起拖进了深渊…… 张海东甚至冷笑了出来！ 可笑！ 不是吗？ 这个毁掉一切的狗东西，竟然价值百万！ 它毁掉了你所有的一切，你还不能把它怎么样！ 老翟看着张海东嘴角不停的冷笑，心中顿时嘀咕起来。 难道对方看穿了自己的报价？ 不应该呀！ 不过能来这种地方的，都是极度缺钱的！ 自己可以试着再聊聊。 当下他继续说道：“海东兄弟，这已经是市场最高的报价了，你随便找找，绝对没有我这么高的报价。明天钱全部到账。” 老翟拍着胸口保证道。 张海东冷笑一会之后，将镯子收了起来。 老翟一看急了，这可是一笔血赚的买卖啊！ 当下拉住张海东的手说道：“海东兄弟，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再谈，不要着急走啊。” “怎么？你还准备强买强卖？”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 “不是那个意思，海东兄弟。价钱还可以再谈，不要着急啊！ 你这不是急缺钱用吗？ 这样，300万，一口价，这个东西归我，怎么样？” 老翟咬着嘴唇来了一个跳楼价。 但是实际上，他的底线是500万！ “我暂时不准备卖了！等我想卖的时候，再来找你。” 张海东说着，就要走。 “别着急！” 老翟赶忙将自己的名片塞进了张海东兜里：“海东兄弟，买卖不成仁义在，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随时恭候你！” 张海东走出门，随手将那张名片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回了家。 …… 回到家之后，他没有休息，而是手忙脚乱的进了厨房。 他要给女儿做饭…… 也要给杜菁做饭…… 当他洗干净菜在菜板上切的时候，猛的一下子，切在了手上，顿时鲜血直流。 他没有叫，而是快速的将手指头吮吸在了嘴里。 他已经将近两个月都没有进厨房了…… 不是吗？ 除了杜菁伺候自己，自己甚至连家里的饭都不吃了！ 吮吸了一会，他再次切起了菜。 等到他开始做汤的时候，拿起勺子来喝了一口，太淡了！ 试着撒了点鸡精和盐进去…… 太咸了！ 咬了咬牙，他终于是将一锅汤全部倒掉，然后开始重新做！ 当你整个人的心都不在家里了！ 那么连最基本的饭都做不好了！ 等到做好女儿的饭之后，他用保温壶装着给杜菁熬好的鸡汤，朝着医院匆匆赶去。 一会替着王璐璐再说。 毕竟人家只是一个闺蜜，一直守着不容易。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王璐璐正在用棉签一点一点的蘸着水往杜菁嘴唇上沾。 “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王璐璐问道。 “鸡汤，我给杜菁熬的鸡汤。” 张海东满怀愧疚的说道。 “手术后三天之内不能吃东西，只能用棉签蘸水。 上面输着氨基酸，那是营养液。 你自己喝吧，记得用棉签蘸水润润菁菁的嘴唇就可以。” 王璐璐嘱咐道。 第221章：杜菁的世界（1）《五一快乐》 原来刚做了手术不能吃东西！ 是自己大意了！ 从来都没照顾过病人，都不懂这些。 张海东这才慌张的将鸡汤放在了一边，然后从王璐璐手里接过了水杯，一点一点的用棉签给蘸着水湿润着杜菁的嘴唇。 像是久逢甘露的干旱大地一般，有了水之后，那龟裂的嘴唇终于是红润了起来。 “老公……” 杜菁轻声道。 手术之后睡了一觉，她终于是恢复了一些体力。 “傻瓜……” 她傻笑着说道。 “为什么？” 张海东下意识的问道。 “嘿嘿……你就是傻瓜……” 杜菁憨笑着说道。 然后她轻声道：“你不知道人家璐璐今天陪了我一天，我不喝你可以给她喝呀！笨蛋！” 张海东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放下水杯，将鸡汤递给了王璐璐。 “哎呦，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有我呢！” 王璐璐这才接过了鸡汤。 紧接着她批判的说道：“本来我准备回家做饭和我家那口子一起吃，不过我得先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要是手艺不行的话，趁早点外卖伺候菁菁。 别伤了心，连胃也伤了。” 说着，她打开了保温杯。 一股香气弥漫在了病房里。 轻轻的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王璐璐两只眼睛顿时眯成了月牙：“好你个王八蛋！鸡汤熬的可以啊！ 本来以为你只会灌心灵鸡汤，谁知道真鸡汤熬的也行。” “那是。家里之前都是他做饭的。” 杜菁轻笑着说道。 “嗯，还行……” 王璐璐说着，拿着勺子猛灌几口，然后美滋滋的盖上了保温杯的盖子。 “你着什么急，吃饱了再走啊。” 杜菁轻声道。 这个闺蜜照顾了自己一天一夜了，真的很不容易。 “回家给我家那个王八蛋去做饭，人家还在家里饿着肚子呢！ 不急，这鸡汤在保温杯里放个两三天都行。 他要是不喝，明天来了还是我的。” 王璐璐放好保温杯，然后朝着张海东说道：“照顾好菁菁哈，明天早上我来接你的班。拜拜。” “拜拜！” 送走了王璐璐之后，张海东这才轻轻的坐到了床边。 “老婆，你渴不渴？” “我不渴。” 杜菁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老公，你在公司最近是不是很累。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只是有点太担心……” 杜菁的话还没说完，张海东的两行眼泪便流了下来。 这就是夫妻！ 这就是爱情！ 天大的委屈过后，也依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挽回。 只是因为…… 对方是自己的爱人…… 对方是自己最亲的人……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不应该关机，白白让你担心！ 对不起，老婆！” 张海东说着，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道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在这个世界上，做了就是做了…… 后悔本来根本就是无法偿还的代价…… 他无法去面对杜菁那份炙热的真情。 看着张海东泪流满面，杜菁有些慌了神。 她赶忙抓住张海东的手说道：“老公，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咱俩之间，还要说什么对不起。 只要咱俩能好好过日子，家庭幸福不就行了么。 你又发了那么多工资，很快，咱们就能还完外债了。 到时候咱们首付买一套大房子，把咱爸咱妈都接过来。” 杜菁紧紧的抓着张海东的手。 可是越是这样…… 张海东便越是愧疚的无话可说…… 自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给她，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她的原谅？ 喜欢你的人永远不会嫌你烦…… 心疼你的人永远不会怪你懒…… 深爱你的人永远比你主动…… 一次又一次的委屈和原谅…… 张海东低着头，羞愧的无地自容。 “对不起……老婆！” 他哽咽着低声说道。 “老公！别说什么对不起！ 时光不会倒流，过去的事情永远无法重回。 我不要你对不起，你一辈子也别和我说对不起！ 我要你对得起！ 好不好？ 老公！” 杜菁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她紧紧的抓着张海东手，哭着说道。 “好！” “嗯！” 杜菁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张海东说道：“老公，你知道吗？ 别人对我万般好，我都未曾动心。 唯独是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心里便开满了花。 不要灰心，我们一直要白头到老，好吗？ 老公！” 杜菁说完，闭上了眼睛。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 “好！” 张海东轻轻的吻了上去。 …… 许久之后，病房里的张海东轻轻的拿着棉签，继续蘸着水湿润着杜菁的嘴唇。 “好了，老公。 我不渴了。 你回家把女儿接过来，在这里睡。” 杜菁红着脸轻声说道。 “啊？” “不行！ 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你，万一一会儿有事咋办？ 万一输液你一个人咋办？ 女儿的饭我已经做好了，她自己吃了可以睡觉。” 张海东将水杯放在一边，认真的说道。 “女儿前几天癔症了，她要是再一个人睡，会吓坏的。 你去吧，应该不输液。 要不然我问问医生。” 杜菁说着，摁响了病床上面的警铃。 很快，便有护士走了进来。 “您好，我想问一下，我晚上还输液吗？我老公回家有点事。” 杜菁轻声问道。 “没事，不输液。 你这几天输的都是消炎药，止血药和一些营养药。 白天就能输完。 对了，止痛泵紧不紧，现在痛吗？” 护士走上前看着杜菁的腿问道。 “挺好的，不动就不痛。” “那就行。 对了，明天早上要验血验尿，晨起的第一泡尿哈。 让你家先生接好送到化验处。 晚上最好是有家属陪护，有什么事也能搭把手。” 护士认真的嘱咐道。 “嗯。我先生就是回家接我女儿过来住，她还小，一个人不敢。 对了，陪护睡另一张床收钱吗？” 杜菁又问道。 “睡床不收钱，来了别的病人你得腾床。 如果要被子的话，一晚上50，去诊台办就可以。” “好的，谢谢您。” 杜菁点了点头。 张海东到诊台拿了被子，然后朝着家中赶去。 …… 当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女儿正站在洗手间的水池旁边，捡着什么。 “宝贝，怎么了？” 张海东赶忙上前问道。 他这才看到女儿在地上捡着瓷片渣子。 似乎是摔碎了一个碗。 “爸爸，倩倩自己吃了饭。 然后想洗碗，就掉下来摔碎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爸爸。” 女儿搓着小手认真的说道。 水池旁边的小凳子就是她踩着用来洗碗的吧！ 看着乖巧的女儿，张海东又哭了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逃避…… 如果不是自己犯蠢…… 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婆被撞伤和自己道歉！ 女儿自己吃饭还要自己洗碗！ 他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宝贝，爸爸怎么会怪你呢！ 以后不用你自己洗碗，爸爸给你洗。 走，咱们去看你妈妈！” 张海东满脸都是愧疚。 “好耶！倩倩想抱着爸爸妈妈睡觉！” 女儿在他的怀里开心的说道。 …… “妈妈，你的腿上为什么缠着白布？” 女儿在病床前问道。 “妈妈受伤了，要在医院住一阵子。 你乖，去跟爸爸睡，早点休息。” 看到了女儿的杜菁终于是安下了心，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护士小姐姐会给你打针么！妈妈！” 倩倩又问道。 “会。乖，早点和爸爸去睡觉。” 杜菁又说道。 “打针好疼的！” 倩倩终于是龇牙咧嘴的上了床，进了被窝里。 小家伙似乎是对打针有阴影。 哄着女儿睡着之后，张海东静静的坐在了杜菁的床边。 “你去跟女儿睡吧，老公。” “不用。我就趴在这里也能睡的。我要守着你。” 张海东轻声答道。 “别呀，要不你上来睡，这样不行，老公。” 杜菁说着，就要挪动身子。 “千万别动！” 张海东伸手拦了下来。 “就这样，你睡着，我趴着就行。 只要你在这里，我就觉得安心。” 张海东轻声说着。 杜菁终于是闭上了幸福的眼睛。 张海东坐在小凳子上，许久之后，他终于是趴在床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样就很好！ 这样就很幸福！ 他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幸亏杜菁没有放弃这段感情，否则，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甜。 烧烤摊上上的最快的菜是拍黄瓜…… 包子第一口不一定能咬到肉…… 慢慢来的都是最好的…… 认真坚持的都是最甜的…… 张海东嘴角流下了幸福的哈喇水。 …… “这王八蛋熬的鸡汤真好喝，等你能吃东西了，可得多喝点！菁菁！” 王璐璐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说道。 她上午就来接住了张海东，张海东已经带着女儿回家了。 和她们一起在的，还有杂货铺的女主人：张招娣。 “行，你先多喝点就好。” 杜菁笑着说道。 “张姐，我也没想到会出车祸，真是对不起了。 小店和送奶都帮不上忙。” 杜菁有些愧疚的说道。 “你安心养伤就好，谁也不愿意受伤不是？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了。” 张姐笑着说道。 “就是，跟你有啥关系？ 据说是特斯拉刹车失灵了。 昨天我刷头条，撞你的那个特斯拉女车主到车展去维权了。 然后被保安给抬走了。” 王璐璐边喝鸡汤边说道。 第222章：杜菁的世界（2） “好嘛，你还关注这个。” 杜菁轻笑着说道。 “那是，我得关注一下后续。 万一真的是特斯拉刹车失灵，就得去工商局投诉。 可不能让这种车企再害人了。” 王璐璐喝着鸡汤说道。 杜菁和张姐都笑了笑，知道她是这种直爽的性格。 “张姐，我可能要住院二十来天，等我恢复好再去上班了。” 杜菁又满怀歉意的说道。 “什么？上班？” 王璐璐瞪大了眼睛。 “你开什么玩笑？伤筋动骨一百天，杂货铺那活你是不能干了。 老老实实在家里养着吧。 你吃了这么多苦，让那个王八蛋养养你有什么错！” 王璐璐愤愤的说道。 “对。好好歇着吧。 伤筋动骨之后，那些活你都干不了。 安安心心在家里养着就行。 石姐那边我已经帮你说好了，再找另一个人就是了。” 张招娣轻声安慰道。 “真的麻烦你了，张姐。 那你咋办呀？” 杜菁又问道。 “我这不都习惯了么，到时候再找一个人就好了。 你这么好的，我可能找不到了。” 张姐说着笑了笑。 “自从跟我家那个离婚之后，我一直都这么过来的。” “张姐的遭遇充分说明，男人不靠谱。 跟你家那个张海东有的一拼了。 拴都拴不住。 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受这种伤。” 王璐璐说着，将喝完鸡汤的保温杯放在了一边，然后拿起旁边洗好的苹果吃了一口。 “呸呸呸！” 刚咬进嘴里，王璐璐便将嚼碎的苹果吐了出来。 “奸商啊！刚才买的时候他说包甜，这么酸怎么吃！ 摆摊的现在都这么缺德了吗？ 不行，我得去找他。” 王璐璐说着就要起身。 “行了，快坐下吧。 凑合着吃就行了。” 杜菁拉住了王璐璐的手。 “酸不拉几的，我非掀了他的摊子！ 我可不受这个气！” 王璐璐说着站了起来。 “行啦。这苹果可能是暖气大棚里的反季节苹果，放两天就能吃了。 坐下吧。 现在到处都是坏人，万一吵起来人家动刀子怎么办？ 好多水果摊的老板凶得很。 咱们是女人，没办法的。” 杜菁拉着王璐璐的手不松开。 王璐璐又不好硬挣扎，毕竟杜菁腿上刚做了手术。 她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菁菁，为什么你从小到大都是这种绵羊一般的脾气？ 就好像张海东一样，你为什么一直忍他？ 换我我非得离了婚，还受这种伤！” 王璐璐抓着杜菁的手问道。 “是因为她老公受的伤？” 张招娣瞪大了眼睛。 “你自己问她吧！” 王璐璐知道说漏了嘴，没好气的说道。 “杜菁，怎么回事？” 张招娣问道。 …… 许久之后，她终于听完了杜菁的故事。 “杜菁，我一直觉得你家庭还挺幸福的，因为你那么拼。 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张招娣一脸的不解。 “就是什么都忍，一直忍。 今天就咱姐妹三在这里，菁菁，你可一定得说说，你为啥一直忍？ 怎么造就你这种好脾气的？” 王璐璐抓着她的手问道。 杜菁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的说道：“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如果说有原因，可能就是我妈吧。” “你妈？不是在你高中的时候阿姨就……” “是啊。在我高中的时候，我妈去世的。 从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我爸就在打我妈。 从农田里干活回去也打我妈，做饭不好吃也打我妈，喝醉酒也打我妈。 往死里打的那种。 我看不下去，就挡在我妈面前。 然后我爸就连我一起打。 我被打的遍体鳞伤，就偷偷的喊我妈，一起走。 我想离开那个家。 每次我妈都是摇摇头，继续去做饭。” 杜菁说着，眼里全都是泪水。 “都打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忍？” 王璐璐瞪大了眼睛。 “是啊。为什么还要忍？” 张招娣也气不打一处来。 杜菁抹了把泪水，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我也在问我妈，为什么还要忍？ 她一直都没说。 每次都是摸着我的脑袋跟我说，长大了就知道了。 后来我渐渐的长大，我爸可能是越来越老了吧，伸手打我妈的次数少了。 也因为他年轻时候在矿上干活多，身体也有些差了。 我妈和我爸竟然和平相处了。 甚至我爸还让着我妈。” “他难道不应该让着？不告他家暴坐牢就不错了！” 王璐璐没好气的说道。 现在的她总算明白，小时候杜菁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那会小闺蜜里，只有她经常遍体鳞伤。 想到这里，王璐璐紧紧的抓住了杜菁的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到了高二之后，我妈得了肝癌。 临走的时候，她让床头只留我一个人。 我妈告诉我，其实人啊，糊涂一辈子就好。 糊涂着：就结婚了。 糊涂着：就有儿女了。 糊涂着：他就爱自己了。 糊涂着：就看着儿女们长大了。 外面的事情一是一二是二，但是家里面的事，糊涂一些就好。 等熬过那些最艰难的日子呀，一切就都变好了。” 杜菁说着，满脸都是泪水。 妈妈的话，是她这一辈子的信念。 张海东喝酒她不知道么？ 张海东夜不归宿她不知道么？ 她什么都知道…… 她什么都清楚……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第六感。 张海东夜不归宿的时候…… 张海东身上带着香水和泪痕回家的时候…… 她都是拿着答案在问张海东。 糊涂一些…… 男人在外嘛…… 熬过那些最艰难的时光，应该就是幸福的时候了吧。 每问一次，就能让他多回头一次。 是啊！ 我们都长大了…… 总是口是心非…… 却又希望对方知道…… 王璐璐拉着杜菁的手红了眼眶。 怎么能忍让到这种份上！ 糊涂！ 糊涂什么！ 那是之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糟粕！ 新时代就不应该有这种东西！ “菁菁，那都是上古时期的东西了。 说白了，文明社会抛弃掉的东西。 如果对方不尊重你，凭什么一直忍着他？ 就因为盼着以后会有好时光？ 如果以后没有呢？” 第223章：杜菁的世界（3） 看着王璐璐的反问，杜菁带着泪水笑了笑。 “是啊，我小时候也问过我妈妈，万一没有以后呢？ 我妈妈告诉我，等我长大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会的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啊盼，就盼着自己能快点长大。 后来我终于长大了…… 我也终于明白了我妈妈的世界……” 杜菁哽咽的说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无数的责任在等着你。 家庭…… 夫妻…… 儿女…… 亲友…… 工作…… 同事…… 错综交杂的关系织成了你的世界。 有些事你不服气，但就是妥协了…… 一个负责任的人长大之后就永远失去了随心所欲的机会…… 很多事情你不想选择答案， 但是生活会逼着你选择答案！ 你什么都明白， 可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能拼尽全力去争取！ 不是吗？” 话到这里，王璐璐和张招娣的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是啊！ 小时候盼着自己能快快长大，以为长大了就会很快乐。 却不知道长大之后却又累的直不起腰来！ 需要像无数人妥协…… 需要像无数事情妥协…… 偶尔会有一点点的闲暇时间，却发现大家也都在喘息。 五一把景点都能挤崩！ 休息比不休息还要累！ …… 是啊！ 长大了之后才明白妈妈当年为什么没有走！ 你想离婚就离婚啊！ 你想干嘛就干嘛啊！ 你觉得长大了就是你说了算了？ 你说了不算！ 生活说了才算！ 说走就走的旅行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当年如果母亲带着自己跑了，哥哥该怎么办？ 如果带着两个人都跑了，姥姥姥爷怎么办？ 十里八乡的刀子嘴你能扛的下去吗？ 解放妇女也在几十年啊！ 如果她独自跑了，两个孩子又怎么办？ 呼！ 所有的责任都要扛起来，所有的委屈都要吞下去。 因为你长大了呀！ 百般滋味自己尝…… 千种苦楚自己扛……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话到嘴边，却又不值一提。 你的委屈只会成为别人的谈资！ 送你一些廉价的同情心，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时间一长，也没有人愿意在乎你的委屈了。 拜托，大家都很忙啊！ 谁会一直关心你的委屈啊！ 所以，在伤痛中自愈，反复的自我修复和愈合，这不才是成年人的常态么！ 那是妈妈的世界…… 那是杜菁的世界…… “他妈的！这狗日的世界！ 小时候盼着自己快快长大，长大了以后发现，谁都得敬着！ 唯独需要委屈自己！ 凭什么跟他们磨合啊！ 凭什么让着他们啊！ 谁不是第一次做人！” 王璐璐哭着说道。 “哎……” 张姐也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我反正说了，外面的面子我可以照顾。 但是我家那口子，老娘绝对不惯着他。 敢犯错，到哪里老娘都照逼脸抓了他。 过不下去就离婚！ 我忍让着这么多，连他都不关心我！ 我还忍让个屁！ 呸！” 王璐璐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 “你个傻瓜。” 杜菁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轻轻的摸着王璐璐的小脸蛋说道：“那你要是走了，孩子怎么办？ 自己的孩子，别人能照顾好么？ 返回头来说，史俊飞就没有一点优点么！ 当初你们也是深爱过的，是吧！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喜欢你的人很多，但是你错了。 喜欢你又能照顾你情绪的人才难得。 细节里的那些温柔和努力，一般人是学不会的。 哪怕是海东颓废的那些年，他也常常会照顾我的情绪。 他记得结婚纪念日…… 他记得我们约定的日子…… 至少还有少少的浪漫，不是吗？ 哪怕他再差，我也没有想过离开他。 不仅仅是因为女儿。 因为我真的爱着他。 喜欢未必合适…… 合适未必喜欢…… 我不愿意以爱之名去绑架他，只要我愿意，我就希望我们在一起一年又一年……” “傻菁菁！” “傻菁菁！” 王璐璐满脸是泪，气的轻轻的锤了杜菁两拳。 “凭什么是你低头，不是他低头！” “嘿嘿嘿，我妈妈告诉我，爱情是双向的。 一个踮起脚尖，站不稳…… 另一个弯下腰，轻轻的抱着你…… 双向奔赴和妥协，才能一辈子在一起。 我努力的踮起脚尖，他这不是弯下腰来了吗？ 认真且怂，从一而终。 他以后都会抱着我了！” 杜菁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你让着他，他理解你，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我对生活没有太大的要求，就和海东平平淡淡的生活这个小城市里。 买房子，买车子，然后将我们的孩子抚养大。 如果他想要二胎，我也可以再生。 最好的生活嘛，那就是： 枯藤老树婚鸦， 空调wifi西瓜。 古道西风瘦马， 他丑没事我瞎。” 杜菁咧着嘴傻笑着说道。 “张海东那个王八蛋当年娶了你真是万中无一啊！” …… 呼！ 张海东又醒了。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醒来了。 睡了一会就会突然惊醒，以为睡了很久。 结果一看手机，才半个小时。 然后再躺下，又睡不着了。 他走进洗手间洗了洗脸，然后走进了厨房。 杜菁还不能吃东西，不过王璐璐也在，可以给她熬鸡汤。 毕竟人家也很辛苦。 他细心的切好了料熬了进去，然后缓缓地搅动。 就像是自己刚刚重生那会一样，无比认真。 许久，等着鸡汤熬好之后，他又给女儿做好了饭。 “宝贝，早点吃，一会咱们还是跟妈妈一起睡，听到了没有？” “好。” 女儿乖巧的点点头。 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王璐璐陪着杜菁了。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眼睛都肿的像个桃子一样。 “阿姨好！” 倩倩乖巧的打着招呼。 “宝贝好！真乖！” 王璐璐抱起倩倩狠狠的亲了几口。 “又给你熬了鸡汤，你喝点吧。” 张海东轻声说道。 “不错，有情商了。不过今天我想带回家喝，给我老公喝。 督促一下他的手艺。” 王璐璐笑着说道。 “没问题。” 张海东点了点头。 欢乐了一会之后，王璐璐带着鸡汤回了家。 史俊飞学厨师的日子即将到来了。 张海东哄着女儿睡了觉，然后轻轻的坐在了床边。 “老婆，把手伸出来。” “干嘛？给我好吃的呀！” 杜菁笑着问道。 “我可不是小女孩了，现在半块苹果骗不到我了。嘻嘻。” “你伸出来，我还是想骗你。” 张海东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杜菁伸出了手。 只见张海东拿出了一个鲜红的手镯，然后轻轻的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买礼物了！” 杜菁开心的快要哭出来。 “嗯，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老婆。” 张海东轻声说道。 “这得多少钱啊！半块苹果不够，一个苹果就够了嘛！ 不用太贵重的东西。” 杜菁只觉得这手镯很舒服，想来价格不菲。 “不要管多少钱，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给你买过像样的礼物。 老婆，答应我，带在手上永远都不要摘下来好不好？” “好！” 杜菁轻轻的点点头。 “老婆，我许你一生欢喜！” 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了一起。 第224章：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一场车祸，反而造就了杜菁的幸福时光。 等到她终于能吃东西的时候，张海东一勺一勺的将鸡汤喂进了她嘴里。 “唔！” “怎么了？老婆，太烫了吗？” 杜菁叫了一声，张海东赶忙将勺子放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不是，是真好喝！老公！” 杜菁傻笑着说道。 “你呀你，吓死我了，祖宗！” 张海东用手指刮着杜菁的鼻梁轻声说道。 “嘿嘿，你得伺候我！” 杜菁傻笑的满脸开花。 “伺候就伺候！伺候你到老，你快点好起来！” 张海东重新拿起了勺子。 “好的，老公。” …… 给杜菁喂完鸡汤，女儿也吃完了自己的饭。 张海东拿着保温壶朝着洗碗间走去，这几天还算是轻松，能在这里多陪陪杜菁。 他已经跟武瑶请过假了，除了新公司开张的那天，都得先陪着杜菁。 刚洗了保温壶，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王芷然的电话。 “喂，嫂子。” “海东，你文四哥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里有两千万！” 王芷然说道。 啊？ 这么多！ 那瑞士银行那个户头里存了多少钱？ 张海东先是一惊讶，随后也释然。 文四哥的代号是文爷，整个东海贩毒网络的上线，有这么多钱是很正常的。 估计是嫂子有点慌了？ 毕竟可能来源不正，正常人都会有心里压力。 这么一想，张海东赶忙安慰道：“没事，嫂子，那是文四哥给你留下的，你就花就行。 如果心理实在负担大，可以捐出一部分来去贫困山区什么的。 算是做好事了。” “嗯……也行。” 王芷然应了下来。 “海东，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 有两个人想见见你，他们现在就在我这里。 你过来一下。” 王芷然又说道。 两个人见自己？ 王芷然那里？ 不会是警察吧！ 怎么可能找到那里去！ 除了杜菁，自己谁都没说啊！ 张海东后背顿时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便衣警察很厉害的！ 要不把王芷然的话套出来，自己帮了这个忙，就得进监狱啦！ 张海东赶忙轻声问道：“嫂子，你借一步说话，你没透露什么吧？” “我什么都没说。 不是警察，你来了就知道了。” 王芷然轻声说道。 “好，等我打车过去。” 张海东挂掉电话，总觉得心跳的厉害，匆匆忙忙的便回了病房里。 “怎么了，老公，这么着急？” 杜菁看张海东慌慌张张。 “嫂子那边好像有点事，我先过去一下。 我忙完才能回来，你稍微和女儿多呆一会。” 张海东说道。 “好，注意安全，老公。” …… 张海东一路打车赶到了栖霞小区。 之前饭馆的招牌已经消失不见，恢复了普通的住宅楼。 轻轻的敲门，开门的是王芷然。 “来了，进来吧。” 走进客厅张海东才发现，客厅里坐着两个杀气腾腾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两个，本能的就有一种畏惧感。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狗会怕杀狗的人，因为那人手上沾满了杀气。 同样的道理： 人也会怕杀人犯…… 而且这两个人一看就手上带着人命。 “你好，你是张海东？” 对方起身问道。 语气倒是很温和。 “你好……你们是……” “阿龙！” “阿虎！” 阿龙阿虎！ 文四哥的两个兄弟！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好，文四哥临走的时候提过你们。” 毕竟对方是混黑道的，还是不要有任何瓜葛才好。 而且混黑道的，也不知道讲不讲道义。 当年铜锣湾扛把子陈浩南混社会就靠三个原则： 勾引二嫂…… 出卖兄弟…… 吃里扒外…… 这俩人不会也干这种事吧！ 如果他俩对文四哥的遗产和王芷然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张海东一定会鱼死网破的。 想到这里，张海东捏紧了拳头。 似乎是看到了张海东的警惕，对方笑了笑。 “别害怕，我们是文四哥最好的兄弟，不是抢夺什么财产，是照顾好文四哥的家人。 当然，顺便看着你。” 阿龙开口说道。 呼！ 原来不是干坏事的！ 那就放心了。 张海东终于长呼出一口气。 文四哥的钱，他也没准备拿。 随便看着都行。 当下松开了拳头，轻声道：“没事，这边我尽力照顾。 不会出什么差错。 但是你们也不要和嫂子走的太近，文四哥都已经死了，你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明白。 这点你放心，我们不会出现在嫂子的生活里。 所以这边很多事，都需要你来处理。 如果你有什么要帮忙暗处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们。 我们会在暗地里帮你出手的。” 阿龙说着，将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这又是他另一个联系方式。 “你照顾文四哥的家人，那么我们就照顾你。” 张海东咬了咬牙接了过来。 “我干的是正当工作，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警察。 所以可能用不到你们。” “兄弟，话不要说的太满。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全都是黑暗。 你用不到没有关系，放在身上留着。” 阿龙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张海东想了想，将卡片装进了口袋里。 “你们为什么不收手？ 金盆洗手不可以吗？” 他试图劝阿龙阿虎回头。 文四哥已经证明了混黑道的下场。 这里是华夏，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地方。 不是墨西哥…… 也不是灯塔国…… 阿龙阿虎混下去，迟早也是个死啊！ “嘿嘿，兄弟，你还是太实诚。 你想走就走？ 你想放手就放手？ 看过无间道么？ 如果倪永孝不出手，倪家下面人全都反掉。 等到回归的时候，所有的罪名倪家都得背！ 同样的道理……” 阿龙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张海东后背冷汗直冒。 如果文四哥一死，阿龙阿虎就收手的话…… 怕是王芷然母子都会被暗处那些东西撕成碎片！ 谁不知道你文四留了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死结…… 只能无限的循环下去…… 谁让你混黑道啊……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张海东低下了头。 …… 第225章：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1） 送走阿龙阿虎之后，张海东看到了文惠和老人。 所有的财产都已经被没收了，现在是王芷然要独自养着这一大个家。 好在银行卡里有足够的钱，不至于让王芷然再吃那么多苦了。 “叔叔，你以后会常来看我吗？” 文惠抱着张海东问道。 “会的。但是你要听妈妈的话，还要保护好妹妹，知道了吗？” 张海东蹲下身来嘱咐道。 “好。我一定会的。” 文惠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你放心，有时间叔叔就来看你，带你出去玩。乖一点，学习也不能落下。” “好。带我妹妹一起玩，叔叔。” 文惠说道。 这小家伙，知道护着自己的妹妹了。 “行，没有问题！” 张海东说道。 “嫂子，我先走了。有事就喊我，随时都能到。” 说完，张海东似乎还有点不放心，继续嘱咐道： “他们是文四哥的兄弟也好，仇人也罢，为了你和两个孩子的安全，还是尽量远离。”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王芷然点了点头。 张海东这才长呼一口气，出了门。 …… 打车走到医院门口，他想了想，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才走了回来。 “回来了，老公。怎么还买了这么多水果？苹果和橘子还没吃完呢！” 杜菁轻声说道。 “那苹果酸死人，不要了。 医生跟我说，你手术后要通便，吃香蕉才行。 乖，听话。” 张海东轻轻的拨开一根香蕉，朝着杜菁嘴里喂去。 “我也要吃香蕉！爸爸！” 女儿撅着小嘴说道。 “自己剥！” 张海东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欺负我女儿！” 杜菁气乎乎的锤了张海东一拳。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才是我的第一个宝贝，快吃。” 张海东将香蕉喂进了杜菁嘴里。 术后第一次通便很重要，医生说的。 陪着老婆和孩子闹腾了一下午，武瑶的电话打了过来。 张海东走出病房门接了起来：“怎么了？领导。我老婆在医院，这几天我不是请假了么？” “我知道。我妹妹杜小引找你。” 武瑶轻声说道。 她语气里有些叹息，似乎是被逼迫的。 张海东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杜小引是什么事。 他长叹一口气，是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了。 “我稍后自己会回她，您不用操心了。” 说着，他挂掉了电话。 看了看手机，他咬了咬牙，将杜小引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然后拨了过去。 “东东！你到底怎么了啊！ 微信和电话都把我拉进了黑名单，我好害怕！” 刚接通，杜小引带着哭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张海东一阵难受。 但是事情总得解决，不是吗？ 他缓了缓，这才说道：“你今晚在家吗？” “在，我一直都在家！东东！” 杜小引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快速的说道。 “那就行，准备好土豆和面粉，我去做土豆饼。” 张海东说着，挂掉了电话。 上一世最后一顿饭，是土豆饼吧！ 这一世也是！ 今天之后…… 再无瓜葛…… 他回到了病房，轻轻的对杜菁说道：“老婆，领导来电话了，我可能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好，你注意安全，老公。” 杜菁轻声说道。 张海东打车朝着天峰国际新城奔去。 …… 是杜小引开的门。 她看到张海东，红着眼睛便扑了上来。 “东东！” 谁知道张海东猛的一下子便推开了她。 “你这……怎么了……” 杜小引满脸不解。 “你去沙发上坐着，我去给你做土豆饼。” 张海东一脸平静，随后换上拖鞋进了厨房。 杜小引乖乖的坐到了沙发上。 …… 温润的小火开了起来，张海东将面摊好，轻轻的放了上去。 油花溅了起来，张海东轻轻的用铲子转动着饼。 不多久，金黄酥脆的土豆饼便烙了出来。 轻轻两刀分成了四块，然后用奶油打上了四个数字：1437。 …… 土豆饼放在了杜小引面前。 她惊讶的看着饼，又看着那上面的四个数字，终于是惊讶的说道：“东东，你恢复记忆了？” 张海东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的四年之约！ 我好想你！ 我好想嫁给你！” 杜小引的眼泪流了下来，一下子便要扑进张海东怀里。 谁知道张海东再次将她推开！ “东东……” “你怎么了……” 杜小引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泪水在脸上流成了河。 “坐下，吃完最后这张饼。” 张海东正声说道。 他没有犹豫…… 也没有怜香惜玉…… 注定是错的人…… 他不会再犹豫…… 他不想要了杜菁的命…… “最后……” 杜小引混身发抖。 也就是说，他恢复了记忆，但是没有以后了，是吗？ “东东！不要！我不要！” 她拼命的摇着头，然后说道：“四年前我就爱上了你，我想一直陪着你。 喜欢是开始，爱你不会结束。 我想和你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好不好？” 杜小引眼珠上全都是血丝，整个人浑身发抖。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张海东摇着头说道。 “我老婆爱了我十几年，我不会再让她失望下去了。 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现在放手，好好的去寻找你的幸福去吧！” 张海东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都不是幻觉…… 都是真的…… 重生之后第一次看到杜小引就很熟悉…… 无数次的巧合，暗示，偶遇…… 樱桃味的一切…… 卧室里的那些画…… 熟悉的饭菜味道…… 日记里的那个杜…… 那个被自己唾弃的渣男…… 哪有什么心动喜欢和桃花运，本来就认识好吗？ “东东！不要！你许我十里红妆，你许我一生欢喜！你说过，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杜小引哭着说道。 “我是骗你的好吗！” 张海东咬着牙说道。 一定要决绝一些，否则杜小引不会放手的。 “哪有什么十里红妆！ 哪有什么一生欢喜！ 我有家，有老婆，有孩子！ 我就是寂寞了，出轨想找一找刺激，你知道吗？ 修了一个鱼塘，你只不过是鱼塘里的一条鱼罢了！” 第226章：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2） 看着张海东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杜小引拼命的摇着头。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 当时在孤独的山上，唯有张海东紧紧的背起了不知所措的她！ 他许下了十里红妆！ 他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现在他恢复记忆了，不应该更爱自己么！ 为什么！ 为什么变了！ 他不可能辜负自己的！ 杜小引拼命的否定着，然后伸手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了张海东的手说道： “不可能！ 是我走了四年，你变了吗？ 还是有别的事，让你变了？ 你说过，我就算不洗头，我就算素颜，我就算是邋里邋遢的样子， 你也会宠我一辈子！ 不是吗？ 东东！ 你说话呀！ 我在美国四年，无时无刻的都在想你！ 思念你所有的容颜！ 思念你所有的一切！ 我们以后只要在一起，哪怕是每天上下班买菜，哪怕是摆个小摊，都能幸福一辈子的！” 杜小引的两只眼睛已经哭成了红色。 可能是由于情绪太过于激动的原因，她甚至开始有呕吐倾向。 张海东也很难受。 但是…… 他一步都不能退…… 如果他再退了…… 或许下一次的杜菁…… 将死无葬身之地！ 白有容的悲剧可以有一次，但是绝不能有第二次！ 他明白杜小引的执念。 但是执念终究要放下，不是么！ 只是爱过，她离开自己不会死！ 无非就是痛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不是因为爱情结束了…… 是因为一切都该结束了…… 但是爱还在…… 张海东红着眼睛抓住了杜小引的肩膀，他能感受的到那份颤抖。 “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我背叛了家庭！ 背叛了我所有的亲情！ 我如果放弃我的老婆，我怎么能对得起她这些年陪我吃的苦！ 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的年华啊！ 你会遇到你生命中的那个人！ 他会给你冲红糖水…… 他会给你做饭…… 他会陪你看电影…… 他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 他会给你足够的偏爱和安全感……” “但是那个人不是我！你明白吗！” 张海东用力的摇着杜小引的肩膀。 他想摇醒杜小引。 难道这些年，她还没有熬一个彻底的清醒吗？ 难道她真的要用一辈子，来等自己一句不可能吗？ 傻瓜！ 及时收手啊！ 及时止损啊！ “东东，从你愿意背着我下山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认定了你，你知道吗？ 最初单纯的善意，就是心底的净土，你知道吗？ 你心底有一片我向往的净土……” “哪来那么多净土！” 张海东暴躁的打断了她的话。 杜小引为什么不愿意走出来呢！ 明明她知道的： 爱，会消失…… 承诺，会消失…… 人，会走散…… 为什么总是执着的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例外？ 谁能逃脱那个例外吗？ 自己和杜菁，也差点分开啊！ “我心底没有净土！我一开始，就是想寻找刺激，就是想出轨，你知道吗？ 无非是在我想要出轨的时候，恰巧碰上了你！ 故事就是这样！ 再也没有其他的结果了！ 你不要再执着了！ 现在我只想回归家庭，只想和我老婆过日子！ 咱俩再也无缘了！ 你吃不吃，就这样了！” 张海东说完，猛地松开了杜小引的肩膀。 “不要把所有的心和信任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要么那个人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要么…… 他会要了你的命！” 张海东重重的说道。 杜小引难道不知道…… 白有容飞蛾扑火的下场吗！ “你说过…… 我们这辈子一定会在一起…… 你不想等下辈子……” 杜小引似乎是被伤心和泪水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我们，就是下辈子！” 张海东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现在的我们…… 就是下辈子……” 杜小引浑身颤抖。 “缘分尽了，不要再想了！ 祝你后半辈子幸福！ 我们余生…… 再无瓜葛！” 张海东咬着牙，转身要出门。 何为相思？ 删除不聊不打扰…… 可否具体点？ 曾爱过…… 何为遗憾？ 你来我往皆过客…… 可否具体点？ 再无你！ 杜小引，我的后半辈子：再无你！ “东东！” 杜小引在身后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离开我……” 张海东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杜小引在他心底留下了一滴眼泪。 让他痛彻心扉。 深吸一口气，他头也不回，闭着眼睛缓缓的说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自己回到了2016年…… 这一次，我没有背你下山……” 说完，张海东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杜小引满脸是泪的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那不是梦…… 那是张海东的选择…… 鲜红的鼻血流了下来…… …… 初春的傍晚依然寒冷…… 张海东步履蹒跚的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终于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痛哭流涕的哭了起来！ 如果我们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这个世界只有独爱，不是吗？ 明明是自己招惹了杜小引！ 是自己渣啊！ 自己伤了杜菁两世，却又害了杜小引半生！ 啊！ 他一个跪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来！ 心口上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痛的他几乎不能呼吸！ 杜小引！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知道吗？ 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所以我要将所有的后路都断掉！ 拉黑删除一个联系方式也不能留！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被窝里哭！ 但是我不能回头！ …… 杜小引！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知道吗？ 你在梦里叫了我一声，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委屈的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也好想你！ 你以后不要经常来我梦里好不好！ …… 杜小引！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知道吗？ 照片没删，只是私密了…… 东西没丢，只是收起来了…… 你我也没有忘，只是放在心底了…… …… 杜小引！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知道吗？ 我也不想这么写啊！ 但是读者不让我虐杜菁啊！ 不这么写读者跑光就没有稿费了！ 饭都要吃不起了啊！ …… 张海东心中不停的喊着，很快，他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剧烈的呕吐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许久，终于是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段感情可惜吗？ 可惜！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必然是相爱相杀，相互追随的。 白鸽会亲吻乌鸦，但不一定喜欢。 大海养育着鲨鱼，却也养育着它的天敌。 沙漠不会突然下暴雨，但是黄昏会一直追着黎明。 都是相对的…… 没有绝对的…… 许久，他终于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胸口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依然没有消失。 从来都只有好聚， 哪会有什么好散！ 最后喜欢都变成了不甘…… 最后深爱都变成了心酸…… 最后思念都变成了心烦…… 但是！ 挡风玻璃永远比后镜大。 因为前面的路，比过去更重要！ 可以回头看， 但是别忘了前行的路！ 他的情绪终于是缓和了一些。 “兄弟，打车吗？是不是喝醉了？这天怪冷的！”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张海东面前。 张海东点点头上了车。 “津门第一人民医院。” …… “再有三天新公司就要开张了，小武，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杜德武在办公室问道。 “基本人力构架都行。至于营销策划的什么的，暂时还是张海东先负责。 到时候需要他来带新人。” 武瑶认真的说道。 “那就行。新公司那边你一定要搞好，这次咱们就是直面光影集团。 总公司这边，你就不用管了。” 杜德武说道。 “不是，舅舅，这边可千万不能将王伟给换掉啊！ 他手上有一大批商业资源和人脉！” 武瑶认真的说道。 “王伟已经回家休息了，我跟他签了保密条约，不能随便跟别的公司合作。 这边你就不用管了！” 杜德武摆摆手。 “什么？你把王伟放走了？ 那是人脉资源！ 中间牵线搭桥你怎么能知道！ 舅舅，你糊涂啊！” 武瑶瞬间急了。 这种老员工，手里人脉一大把，合不合作你能知道？ 打光影集团，要的就是这种人！ 舅舅这干的是什么事！ “你管好新公司就可以了！这边你不用管！” 杜德武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舅舅，你要用的新人要是不如王伟的话，我们打光影集团……” “怎么，没有王伟就打不了光影集团？” 门被打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思。 杜德武的私生女。 武瑶气的浑身颤抖：“果然……是你……” “什么叫果然是我？姐，你只认杜小引一个妹妹，不能认我这个妹妹？” 李思笑着说道。 “怎么说这份家业也是我爸打下来的，你一个外甥女在这里指手画脚？” “轮不到你来说我！” 武瑶气的胸口都要炸裂了。 王伟走了，放进来一个没有经验的私生女！ 舅舅这是精虫上脑了吗？ 第227章：你只是个外人 “怎么就轮不到了？你什么职位啊？” 李思一脸的不屑。 “你给我滚一边去！” 武瑶懒得跟这个小狐狸斗嘴，朝着杜德武说道：“舅舅，王伟可是商场的老狐狸啊！ 人脉资源和商业资源无人能比！ 加上又是这么多年的老员工，在公司能压得住一批老人。 你可不能糊涂了呀！” “你说谁糊涂呢？有晚辈这么说长辈的？” 李思眉毛又立了起来。 她语气中，全都是挑衅的意味。 “你做好新公司的工作就行，总公司这边，我自己能安排。 思思同样是大学生，对人事管理和营销方向有自己的见解，如果不让她锻炼一下，怎么挑起这个大梁？” 杜德武摆摆手说道。 “舅舅，我没有不让她进公司的意思。 可是现在是咱们被光影集团狙击的重要时刻，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你贸然将一个新手放进公司，将一个满手资源的老手赶走！ 我们的基本盘怎么做？ 我们的后排怎么做？ 这是摆明了让人宰啊！” 武瑶心急如焚的说道。 “新手进公司，最起码也得从底层先做一做，熟悉一下流程。 哪怕是心疼她，让她从中层开始做起呢？ 难道您是王健林？ 先给女儿一个小目标玩玩？” “够了！” 杜德武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你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哪来那么多话！ 要不这个公司你来做主好了！” “就是。我看呀，我这武瑶姐姐就是表功劳呢！ 她认为资历老就是功劳大！ 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好家伙，这个公司直接送给你算了！ 你还想一手遮天啊！” 李思附和着杜德武的话针锋相对。 “舅舅，我在公司已经拼了几年，您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武瑶急的红了眼睛。 “以前你还算是任劳任怨。你看看你现在！” 杜德武说着，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你现在开始排挤自己的妹妹了！ 嫌东嫌西，这也不好，那也不行！ 干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行吗？ 我真的要把这个公司送给你才行吗！” 武瑶听到这话，脸色煞白：“舅舅……” “你可以出去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不要什么事都插一手！” 杜德武指着门口说道。 武瑶只好浑身发抖的走了出来。 都这样了，还要别人怎么撵！ 自己来了之后，不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吗？ 自己来了之后，有动用过任何私人的权力吗？ 有一是一，为集团培养人才的构架。 可是现在呢…… 这是想夺权吗？ 现在花贺集团，分明是生死时刻啊！ 除非李思是天纵奇才！ 就看她刚才那个样子…… 武瑶气的哭了出来。 公司里的人默默的低着头开始议论：“母老虎也哭了？” “好家伙，好像母老虎是被骂哭了。” “有一说一，母老虎性格不好，业绩还行。” “估计都是性格不好被怼了。” …… 武瑶哭着走出了公司。 是啊！ 自己就是个外甥女！ 就是一个外人嘛！ 事实怎样并不重要，你就是一个外人，拼成狗都是外人！ 哭了一会，她开着自己的宝马车，扬长而去。 …… “老公，你眼睛怎么了？” 杜菁看着张海东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哭过。 “没事。我就是刚才……” “刚才……” 张海东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菁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张海东的手：“老公，你有什么困难，都跟我说。 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说完，她又强调了一遍说道：“任何事情，都可以一起承担！” “傻瓜！” 张海东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眼神中全都是宠溺。 “我没什么事，我就想你能快点好起来。 然后我养着你和女儿，好不好？” “老公……” “好不好？老婆。” “好……” 一个吻印在了额头上。 …… 当张海东半夜趴在床头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悄悄的拿起来一看：是武瑶。 领导这大半夜打电话干嘛？ “喂，领导，怎么了？” 张海东走出来低声说道。 “张海东！来陪老娘喝酒！” 电话那头，是武瑶醉醺醺的声音。 我擦？ 什么情况？ 领导喝醉了？ 不能啊！ 武领导一向是洁身自好的人，相当自律，从来都不乱喝酒乱来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难道是…… 相亲失败了？ 想到这里，张海东赶忙说道：“领导，你怎么喝酒了？我在医院陪我老婆和女儿，走不开。” “好！好！好！ 你走不开！ 你有事的时候老娘帮你，老娘有事的时候，你就忙！ 你老婆半夜也输液啊！ 你不来也行，你看着老娘被人捡尸！” 武瑶说着，丢下了电话。 那边隐约的传来一个声音：“美女，来喝一杯嘛！” 我擦！ 这尼玛！ 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人家武瑶借给了六万的！ 不能不去！ 当下他着急的问道：“领导，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你别乱喝！” “嘿嘿嘿！你怕了！ 老娘在震撼迪吧，你不来，老娘就被人抬走了！” 武瑶说完，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心急火燎的回到了病房里。 他原本想悄悄的走，不要打扰杜菁和女儿睡觉。 一会送了武瑶就回来。 谁知道杜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老公，你去哪里？” 她醒着。 自己不在她身边，她能感觉的到。 “老婆，我们领导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喝醉了，在酒吧里。 打电话喊我过去扶她回家。 我一会就能回来。 你放心，我不会留在外面的。” 张海东坦白的说道。 他没有选择隐瞒。 他不想再次隐瞒杜菁。 “老公，那你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回来我才睡。” 杜菁说着，轻轻的亲了张海东一口。 披星挂月，张海东打车朝着震撼迪吧赶去。 等他赶到了震撼迪吧，在门口就发现武瑶正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身边还有两个男的围着她，一直在说着什么一起回家。 “你们他妈的给老子住手！” 第228章：我不能走 张海东一声怒吼，直接便冲了上去。 “你干嘛？” 对方顿看到张海东如此凶神恶煞，顿时扭过头来反问道。 “干你妈！这是我姐！”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捡尸？ 酒吧里的罪恶，没见过也听过！ 张海东一拳头便呼了上去。 本身他个子大，拳头虎虎生风，酒吧里捡尸的人哪能抗得住这个！ 一个踉跄便被打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看张海东这么凶，赶忙放开武瑶躲开。 此时的武瑶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裹臀裙，把身材包的严严实实。 但是与此同时，整个性感的线条也被勾勒了出来。 在夜色的霓虹灯之下分外妖娆。 也难怪会被这群色狼盯上了！ 张海东赶忙冲过去一把扶住了歪歪斜斜的武瑶，她脸上一片通红，显然是喝多了。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买醉？ “兄弟，在这里你截胡大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被打倒的猥琐男站了起来，擦着嘴角的鲜血。 张海东那一拳可不轻。 而此时，周围站着好几个人，朝着张海东围了过来。 显然，他们有自己的地头。 张海东又是一脚踢了过去：“敢动我姐，脑袋给你拧下来！一会跟老子去派出所走一趟！” “弟，把他们那群人渣都送进去！” 武瑶也带着迷离的眼神说道。 “他妈的，晦气！” 听到武瑶这么说，对方才愤愤的走开。 “原来是个有主的！” 对方又说道。 张海东还想动手，不过怀里的武瑶醉的不省人事，只好伸手摆了一辆拉活的出租车走。 旁边的司机看完戏，然后上了车。 张海东抱着武瑶坐在了后排。 “花贺集团总部。” 车发动没多久，出租车司机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张海东觉得那贱笑里不怀好意。 “兄弟，你棋高一着啊！把那群人吓跑了！ 啧啧啧！ 没想到这么美的尸体被你给捡走了，身材真是前凸后翘啊！ 那姿势来几个……” “你再不闭上你那张臭嘴，我就帮你撕了！” 张海东眼神冷冽。 酒吧里没好玩意儿，趴活的司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听到这话，司机脸黑了下来。 不过他不敢还嘴，估计是怕挨张海东的揍，踩了油门朝着花贺集团总部奔去。 终于到了总部，等张海东下了车之后，司机啐了一口，踩油门跑了。 “尼玛……” 张海东抱着武瑶抽不出手。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武瑶已经完全站不住了。 进了电梯才能上宿舍。 抱不动了！ 喝醉之后也太沉了！ 他只好咬了咬牙，转身将武瑶背了起来。 呼！ 只觉得两大坨软绵绵的东西压在了后背上！ 平时觉得武领导和杜小引一样，都是平胸啊！ 没想到本钱这么厚！ 差点压的张海东心神不稳！ 他缓和了一下才将武瑶背着朝着电梯走去。 他来过这里一次。 公司的高管在上面都有一个宿舍。 黄文莹和武瑶隔的不远。 到了房间门口，将武瑶放下之后，从她口袋里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整个屋子里都是粉色的。 和杜小引一模一样！ 好家伙…… 这难道代表着母老虎的内心世界？ 她其实也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 不管了，先扶进来再说。 张海东用力将武瑶扶着背了起来，正准备放在床上，武瑶却一把搂住了张海东的脖子。 温热的鼻息带着酒气扑面而来：“张海东，你说，是不是外人，一辈子都是外人？” 武瑶说道。 什么外人？ 谁伤了领导？ “什么外人？你是说那些不相干的人吗？ 领导，你这么强势，在意别人的看法干嘛？” 之前领导还劝说过自己。 “不是！假如……假如你为我卖命，我却把你当外人，你会怎么想？” 武瑶醉意熏熏的问道。 啊？ “那我会远离你吧…… 后半辈子肯定不会再有合作了。” 张海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如果……你走不了呢……” 武瑶又问。 “怎么能走不了？凭啥给他卖命？ 领导你到底咋了？” 张海东很好奇。 难道是公司里有人欺负她？ “你懂个球…… 我走了我那个傻表妹不得被别人生吞活剥……” 武瑶说完，突然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大堆呕吐物吐在了张海东胸前。 “我去！” 呕吐物顺着衣服淌了下来，味道难闻至极！ 张海东赶忙将武瑶放在了沙发上。 想不到这一放不要紧，武瑶直接开始瘫倒，然后狂吐了起来。 脏兮兮的呕吐物吐满了整个沙发！ 张海东只好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此时的沙发上和武瑶衣服上已经泛滥成灾了。 这样能睡觉吗？ 会脏死的！ 张海东咬着牙，寻思着要不要帮武瑶将脏了的衣服脱下来。 但是她穿的似乎特别少…… 脱了之后就是…… 但是不脱是不行的。 咬了咬牙，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男女解毒一样，张海东轻轻的解开了武瑶的衣服。 “领导，我是无意的！” 他心里不停的默念着这句话。 淡蓝色的胸罩出现在了眼前。 紧接着…… 雪白的肌肤也一寸一寸的露了出来…… 张海东屏住呼吸。 轻轻的再解开…… 黑色的内内也露了出来…… 他咬了咬牙，一卷到底，彻底将小裙子脱了下来。 然后将武瑶放进了被窝里。 武瑶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考验自己的极限…… 张海东满头大汗…… 他将脱下来的衣服轻轻的在洗手间洗干净挂了起来，然后给武瑶床头放了一瓶水之后，这才离开。 初春的夜风是极冷的…… 浑身哆嗦的张海东冒着寒气打车回了家，换了一件外套之后，匆匆忙忙的朝着医院奔去。 …… 暖暖的春光照在了脸上，武瑶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不过她猛然间觉得哪里不对劲，不顾阳光的刺眼，瞬间睁大了眼睛！ 只有一个胸罩？ 她又赶忙掀开了被子！ 黑色的小内内？ 卧槽？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赶忙低头看了看床单，没有发现落红。 拿出手机一看记录，她直接将电话拨了出去！ “张海东！ 你对老娘做了什么！” 第229章：捏死她们 一声吼吓得电话那头的张海东就是一个激灵。 猛的一抖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领导，怎么了？” “怎么了？你干了什么好事！ 人面兽心！” 武瑶说道。 “人面兽心？ 我没干什么坏事啊！ 昨天你喝酒去酒吧，打电话让我去找你。 要不是我去的早，你就被人捡尸了！”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呵呵，然后被你给捡尸了，是吗？ 你还这真是敢下手！” 武瑶冷笑一声。 “绝对没有！ 领导，这点你要相信我。 我虽然是个男的，可是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昨晚你吐了一身，脏兮兮的没法睡。 我帮你洗了衣服才走的。 衣服都在卫生间里晾着呢！” 张海东说道。 武瑶这才起身一看，果然，卫生间挂着湿漉漉的衣服。 原来如此！ 不过她随即立马又钻进了被窝，朝着电话吼到：“张海东，你还真不是个东西啊！ 你这是嫌弃老娘长得丑是吧！ 是不是碰一下子老娘你都觉得委屈你？ 嗯？” 卧槽！ 这是什么逻辑！ 假如上了你，那就是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假如不上你，又成了嫌你丑！ 上还是不上啊！ “领导，你不要胡搅蛮缠……” “你说老娘胡搅蛮缠？” 张海东赶忙挂掉了电话。 除了杜菁，其他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先去给杜菁打点早餐才是最要紧的事。 …… 花贺集团总部。 “陈破，你又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公司拿着这么多钱来是让你混日子的？ 工资扣四百！ 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李思指着他大声说道。 其他员工瑟瑟发抖，无人敢噤声。 本以为走了武瑶那个母老虎，能来一个好点的。 谁知道来了这个更狠。 武瑶虽然骂人，但是做事公私分明，该争取的都会给员工争取，也不会这样不着调子的乱罚款。 这样罚款下去，一个月的工资去哪里找？ 陈破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阴郁。 李思冷冷的扫了一周，所有的员工都低着头干活，她这才冷哼一声进了办公室。 “武领导走了，王伟也走了，怎么进来个这玩意！” 有人低着头悄声说道。 “以后日子难过喽！ 本来工资就不高，罚来罚去的，买菜钱都木的有！” 另一个也叹着气。 “再罚款我不干了，大不了跳槽！” “跳槽？津门这种小城市，除了花贺集团和光影集团，你还能去哪里？ 不养家啦？ 准备去摆地摊啊！” “摆地摊也不受这种气！太压抑了！” “那你走吧！没看到大家都在忍吗？ 谁不是咬着牙忍着？ 你走了万一进不了光影集团，老婆孩子怎么办？ 光顾着你自己？” “别说了，母夜叉出来了！” 众人继续低头干活。 李思冷冷的扫了一圈，这才说道：“都给我好好干活，拿着工资不是白养你们的。 我出去一趟，随时看着监控。 谁要是偷懒立马给我滚！” 说着，她趾高气昂的出了门。 “周扒皮！” 员工低着头小声说道。 …… 李思从公司出来，直接上了一台漂亮的迈巴赫。 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姐，去哪里？” 年轻女孩问道。 “东海人才市场。继续招聘，将我们的骨架都招来再说。” “好嘞！” 迈巴赫缓缓的启动。 “姐，你一来就买迈巴赫这么好的车，员工不会有什么说辞吧？” 前排的女孩问道。 “这公司将来都是我的，买辆车怎么了？ 做人就得大气一点。 没事，你一个月的工资照着一万走，帮我开开车，打打下手就行。” 李思大手一挥。 前面是她二姨家的女儿，叫做华小燕。 本来就是一家人，自然是多加照顾。 “谢谢姐。 对了，姐。 我那个便宜姨父，会把这么大的家业都交给你？ 不会留着别的什么心思吧！” 华小燕问道。 “嘿嘿。这就是你不懂男人了！” 李思笑了笑。 “怎么懂男人，你教教我嘛！” 华小燕说道。 “你好好开车听着就行。” 李思摆了摆手。 “好嘞！” “我跟你讲，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不花心的！ 你一定要记住，全天下的男人，一个不花的都没有！” 李思认真的说道。 “然后呢？姐。” “所以呀，千万别去相信什么忠诚和忠心耿耿，那都是不存在的！ 就像是古代一样，你发誓你不碰妃子，皇帝就不阉你了？ 怎么可能！ “姐，你的意思是……” “没错！ 我那个便宜老爹，能脱的开我妈的掌心？ 这么多年离开了吗？ 笑死个人！” 李思一脸的不屑。 杜德武让她看清楚了什么是男人的德性！ 还不是易如反掌的将男人死死的捏在手里？ “那…… 姐，人家还有一个正宫。 况且，不是说还有个妹妹么？ 从美国留学回来的？” 华小燕问道。 “别说那个正宫了。 铁废物一个！ 自家男人风流了这么多年，屁都不敢崩一个！ 活该被人骑在头上！ 她能有什么出息？ 再说我那个傻妹妹杜小引，和她那个傻妈一样，一模一样！ 总觉得真心对一个男人，就能让那个男人死心塌地！ 活傻了吧！ 管不住男人的吊，你还想留住他的心？ 我随便动动手，都能捏死她们两个！ 花贺集团，以后还不是我的？” 李思说着，使劲的捏了捏拳头。 她有着十足的信心！ 而且，花贺集团的未来一定是自己的！ “你不会弄死她们母女俩吧？姐。” 华小燕问道。 “这些年因为那个正宫死占着地盘不撒手，我和我妈连名分都没有！ 她不就是给自己的女儿占地盘呢么！ 谁来弥补我和我妈这些年隐姓埋名的痛苦？ 我一定要她死！ 至于我那个傻妹妹嘛！ 人长得漂亮，卖出去联姻就得了！ 还有那个武瑶，迟早都得滚！ 你放心，事情我一件一件的来做，到时候整个集团都是我们的。 先把我自己的人都立起来，基本盘都是我的人，就不用怕他们了！” “那公司里的人呢？” “该滚就滚！我要我自己的人！” “好的！姐！” 迈巴赫朝着人才市场开去。 …… “怎么样？我最近撸的鸡腿怎么样，好吃吗？” 李春梅轻声问道。 餐桌上，只有她和杜德武两个人。 “嗯，好吃！” 杜德武点着头说道。 吃完一根鸡腿，他才用餐巾纸擦了擦手，然后道：“当然，再好吃的东西，也没有你好吃！” “死样！” 李春梅轻轻的锤了他一拳。 杜得武将她拦腰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三分钟之后，他气喘吁吁的躺在了那里。 “哎，老了，不行了！ 现在都做不了几分钟了！” 杜德武喘着气说道。 “怎么会嘛！你是不是给那个狐狸精交公粮交多了！” 李春梅轻轻的抚摸着杜德武的胸口说道。 “没有，我的小宝贝！ “讨厌！ 没交就好！ 没事，一会我出去给你买王八汤补一补。 “哎……思思她也太难了……” “怎么了？宝贝？思思怎么了？” 杜德武赶忙搂着李春梅问道。 “你还是她亲爹呢！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亲女儿！” 李春梅撅着嘴说道。 “我这不是忙嘛！ 再说了，我已经把总经理的职位给了思思了。 整个公司里，谁敢欺负她？” 杜德武问道。 “谁敢？ 哎…… 算了…… 不说了…… 我娘俩命苦……” 李春梅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是我对不起你娘俩！ 别哭了，宝贝！ 到底谁欺负思思，你倒是说呀！ 我还不能罩着思思了？” 杜德武心疼的将李春梅搂在了怀里。 “说了万一你难做人呢？” 李春梅低声道。 “不会！你说！” “哎…… 还不是你那个外甥女武瑶！ 留下了一班底子，根本不听思思的话。 弄的思思吩咐什么都没人听！ 现在想换一帮人，又怕你生气！ 说到底，人家是你的亲外甥女…… 我们娘俩才是外人……” 李春梅说着，低声的啜泣起来。 “小武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 杜德武的眼光冷了下来。 “哎…… 其实也不是小武的错…… 她从小就跟杜小引一起长大，肯定是向着小引那边。 害怕思思去争财产嘛！ 人家亲，有啥办法？ 思思我还不知道？ 那孩子单纯的很！ 就想帮着你壮大一下事业！ 别人难为她可以，你少骂她几句就行！” 李春梅一边说一边哭。 第230章：联姻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思思受委屈。 她也有管理的才能，自然是怎样管理公司都行。 我的权力，会逐步的下放到她手里。 这个公司，将来不就是给我的女儿的么。 我也老了，是时候开始修生养息了。” 杜德武搂着李春梅说道。 他风流了一辈子，老婆默不作声，情人还一心想着自己。 知足了。 其他的那些女人，该睡的也睡够了，提起裤子就走人呗！ “嗯。思思那孩子诚实，也有目标，将来一定孝顺你。 关键……” 李春梅咬了咬嘴唇，眼泪汪汪的看着杜德武，然后才说道：“关键是现在你还有老婆， 还有一个杜小引，人家才是亲女儿。 哪怕杜小引再废，你也会护着她。 武瑶使点绊子，思思以后的路得有多难走啊！ 我这么说，你不会觉得我心思重吧！” 李春梅说的眼泪婆娑。 “不会！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外心，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别哭了，宝贝。 哭了不好看。” 杜德武将床头柜的纸巾拿过来，轻轻的给李春梅擦干净眼泪。 “你能知道我的心就好！ 不枉我白跟你一场！” 李春梅说着，扑进了杜德武怀里。 “等你老了的时候，我们两个女人和平共处伺候你，好不好？ 亲爱的！” “好！你可真是我的心头肉！” 杜德武听到这话，笑的老脸开花。 “到时候轮流做正宫，你做一年她做一年！” “我才不要当什么正宫呢！” 李春梅在他胸口锤了一拳。 “人家是姐姐，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都这么多年了，我喊她姐姐就好。 只要你心里有我呀，那就足够了！” 李春梅将头埋进了杜德武怀里。 懂事！ 正当的懂事！ 正是因为这些年李春梅一直都这么懂事，所以杜德武总能在家庭之外，找到另一份归属感。 思思那边，自己来搞定！ “你放心，我能疼你一辈子！” 杜德武重重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好嘛！ 你说的我都信！ 思思去看小引了，说是小引可能是去酒吧，导致身体不舒服。 这几天正生病呢！” 李春梅又说道。 “就知道个去酒吧！ 真是…… 我也管不住她！” 想到杜小引和她妈一样的那种倔强专一的性格，杜德武就一阵一阵的头疼。 “我说句实话你也别生气哈。 思思一直没结婚，是因为她有那份事业心。 我一直在等，等你用思思的时候。 至于小引，回来也没干啥正经事。 到现在都大半年了，有跟你主动聊过事业吗？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李春梅委婉的说道。 好多话她都一直放在心里。 她一直在忍…… 一直在等机会…… 正宫能忍？ 我比你还能忍！ 一直都没有机会…… 今年杜小引回来了…… 机会终于来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 “确实没聊过。 不过她那个性格和她母亲一样，倔强的不行，没法管。 你说该咋办？” 杜德武皱着眉头说道。 “嗨，性格改不了，或许有另一个方向呀！ 现在她玩心重，可能是没有家庭的原因。” 李春梅在杜德武胸口画着圈圈。 “有家庭？” “对呀。她跟她母亲性格一样，有点倔强。 但是姐姐自从嫁给你以后，不是把家里和公司关系打理的井井有条吗？ 小引找个人嫁了，不也就踏实下来了？ 以后也得为你接班准备不是！ 公司是两个女儿的，思思能不照顾妹妹吗？” 李春梅又认真的说道。 “那倒也是……” 杜德武点着头。 李春梅有些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不过……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啊……” 杜德武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谁说没有？” 李春梅斜了他一眼：“明达集团的赵公子不就不错么！” “赵大海那个儿子？” “不行不行！” 杜德武摆了摆手。 “那父子俩风流成性，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 小引那性格过去绝对受不了。” 他否定了这个提议。 “哪个男人不风流？” 李春梅捶了他一拳。 “人不风流枉少年！ 再说了，小引以后和思思嫁人，不都得嫁到有钱人家？ 花贺集团还在，这些公司的势力就能帮的到咱们，不是吗？ 你起码能安享晚年不是？ 至于女人，男人不离婚不就行了？ 有了钱有了本事，出去风流能告诉你？” 李春梅认真的说道。 杜德武哑然。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 “不过你管不了杜小引是不是？ 这些年一直惯着，你哪能管得住她！ 你现在就得果断一些了。 总得帮小引走一条正确的路吧！ 我今天跟你提一下，也不是要求你立马就逼着小引结婚。 是让你，早点有些准备不是？” 李春梅细心的说道。 语气中全都是关怀。 她把握住了最好的度，绝不多乱说一个字。 杜德武沉思起来。 眼光不停的闪烁着。 过了一小会，李春梅才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好啦，想的太多反而头疼，来一发吧！” 杜德武这才喘了口气，一个翻身压了上来。 “这次要多久？” “这次我最少十东的时间！” 杜德武压了上去。 …… 花贺集团。 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 “进来！” 门打开，武瑶走了进来。 “舅舅……” “舅什么舅！这里是公司，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应该叫我董事长！” 杜德武拍着桌子说道。 武瑶能明显的感受到那份隔阂。 “董事长，怎么了？” 武瑶站在了对面。 “小武，你以前确实干的挺不错的。 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给我写的什么？” 杜德武拍了拍桌子上的文案。 “我的意思是公司总部的营销部门……” “你现在是总公司的人吗？” “我问你是不是！” 杜德武皱着眉头说到。 “不是……” “不是你写这些干什么！” 杜德武将武瑶写的文案拿起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有能力，我从来都没有否定过，知道吗？ 我已经给了你权力，让你去新公司运作！ 至于总公司，我自然会安排人来工作！ 你是不是觉得少了你花贺集团就不行了？ 还是说你觉得，只有你，才是整个公司的主心骨！” 杜德武问道。 武瑶一肚子委屈。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还有什么意思？ 嗯？ 你说说你还有什么意思？ 要不，公司给你算了？” 杜德武将印章丢了出来。 “我……” 一向强势的武瑶，差点哭了出来。 “我以后不会管总公司的事情了……” 武瑶终于低下了头。 “把你的分公司做好就行！ 去吧！” 杜德武皱着眉头说道。 …… 宝马停在了天峰国际。 杜德武走了上来。 杜小引的屋子里，除了九妹，就是妻子王远香。 此时的杜小引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她看起来十分虚弱，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 王远香正端着一碗热奶一点一点的喂着。 杜德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又是喝酒喝的？” 他开口问道。 “小引偶尔才去酒吧一次，一直都没去了。 突然间就这样了。 现在她身体弱得很。” 王远香轻声说道。 “那怎么不送去医院看看？” 杜德武又问道。 “这孩子自己不愿意去，所以就在家里养着了。” 王远香说道。 “就是你惯的！” 杜德武没忍住骂了出来。 这些年王远香逆来顺受，首先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果然…… 王远香没有反抗。 “孩子还有点虚弱，说话声音小一点就行。” 王远香轻声说道。 逆来顺受的日子过惯了…… 她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我小一点！你看看你！ 名义上全职照顾家，可是现在呢？ 女儿从美国回来，啥也没干，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一辈子能干点啥？ 告诉我？” 杜德武重重的说道。 九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王远香还是没有说话。 杜小引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宝贝，你身体虚弱，不要说话，乖乖的吃！” 王远香说道。 “人要是照顾不好，你也住这里吧！” 杜德武放下了一句话。 “还有，小引到底有没有事业心，你跟她好好谈谈。 如果还是没有那份心，不如找个好人嫁了吧！ 我也老了，不能总将心放在她身上的。” 杜德武说道。 “小引的爱情她自己选择，这个不用你管！” 王远香说道。 “什么叫她自己选？ 什么都能由得了她？ 我这个当父亲的……” 杜德武话还没说完，便闭上了嘴。 “你要是再说小引，我就把这碗热奶扣在你脸上。” 王远香冷冷的说道。 她的心可能好多年前就死了。 但是心里一直装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杜德武怎么骂自己都行…… 要是敢卖掉自己的宝贝女儿联姻…… 她不死不休…… “我…… 好！ 行！ 你就在这里照顾她吧！” 杜德武愤愤的出了门。 “没事，宝贝，继续喝。 不用管你爸。” 王远香吹了吹奶，轻轻的送到了杜小引嘴边。 第231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爸，我呀新招聘了一批人。 公司有很多老油条，出工不出力。 我感觉不换一些新鲜的血液，公司不太可能有进步。” 董事长办公室，李思轻轻的给杜德武捶着肩膀说道。 “这个构架也不太容易，小武毕竟搭建了几年……” 杜德武其实还是有点不放心。 “爸……” 李思娇嗔了一下。 “您想想，咱们花贺集团也是从房地产公司起家的，不是吗？ 现在有这个构架，很正常。 但是房地产已经越来越不行了。 零售这边您准备只用我表姐那边的人？ 鸿图公司，不就是为我们开辟场地的吗？ 所以呀，我两手抓。 一边继续用零售公司的构架，另一边嘛…… 咱们可以去投资，去开辟新的战场。 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要强的多。 时代在变化，我们也得跟着变化不是……” 李思认真的说着。 倒是也有道理。 自己总是在吃老本，而且这些年除了维护好的那些老关系，花贺集团似乎进步不大。 想想人家新兴的互联网公司…… 游戏…… 直播…… 媒体门户…… 社交…… 确实很猛烈。 一条腿走路终究差了点。 况且思思憋了这么多年，又是自己的女儿，有一番雄心壮志也好。 好歹还有鸿图公司兜着底呢！ 怕什么？ 想到这里，杜德武终于放下心来。 “年轻人有一番雄心壮志也是好的。 爸支持你，该怎么换就怎么换。 早点做一份事业出来，也好让那群人赶紧闭嘴。 这份家业，将来不都是你们的？” 杜德武说道。 他没有看到，当他说“你们的”时候，李思眼神一冷。 不过只是一瞬间…… 笑容很快又挂在了她的脸上。 “好，你放心，爸，我肯定做一番成绩出来！” 李思捶了一会，走了出去。 …… “今天给你们定个规矩，每周一次考核，实行末位淘汰制。 觉得自己不行的，趁早滚。 考核过关的，等待下一次考核。 公司未来需要新鲜血液，你们可以再找出路。” 李思正声说道。 员工们的脸顿时阴郁了下来。 好日子…… 到头了…… 这摆明了，就是想直接让你自己滚…… 公司连n＋1的钱都不想出了。 谁知道要洗多少轮…… 这样心惊胆战的上着班，还不如在家抱着媳妇打炮呢！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 李思摆了摆手，让员工解散。 “这还怎么干？ 他妈的，你要让人走，起码给发个n＋1嘛！ 这样一搞…… 搞得员工们自离，一分钱补偿得不到。” “资本家都是黑心的狗！ 将人扒皮抽筋，还要让人走！” “真他妈的黑暗啊！ 摆明了公司要洗人！ 还给员工扣个大黑锅，末位淘汰！ 如果不同意，离职报告上随便写个什么，下家都不好找！” “哎……” 办公室里终于是失去了往日活泼的气氛。 此时的所有人，都沉下了脸。 “还不如那只母老虎呐！” 不知道谁又起了个头。 “只要咱们完成任务了，武领导啥时候差过咱们的钱？ 年终奖哪次不是全公司最高的！” “一部三部也惨喽！” …… 怀念了一会过去，众人又沉寂了下来。 “应该不会让我走吧！ 我二伯可是主任！ 罩着花贺集团的！” 又有人开始搬后台。 “你这么一说，我姑父还是消防办的呢！ 看他们怎么说！” “有后台真好，我们这些没后台的，估计没戏了……” …… 办公室的激烈，李思看不到。 她已经坐上了迈巴赫，吩咐华小燕朝着工商局赶去。 “姐，咱们为啥注册新公司啊？” 华小燕有些不大明白。 边开车边问道。 “以后啊，咱们除了房地产，终端零售之外，咱们还要做投资…… 还有一些互联网的新兴行业…… 当然需要注册新公司了！ 总公司要拨款，都要先放在这个新公司里面，然后再去投资。” 李思说的隐晦了一些。 不过华小燕还是瞬间就明白了！ 业务要拓展了！ 这个所谓的业务拓展，中间有油水！ 假设需要业务拓展，那么直接总公司拨钱就可以。 完全不需要经过皮包公司。 哪怕是交税，你都得多交一成不是？ 皮包公司是干嘛的？ 皮包公司就是顶缸的！ 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时候，皮包公司就能派的上用场。 表姐这样开公司专门放款，这岂不是要洗钱？ 我擦！ 花贺再小，也有几十个亿的市值啊！ 随便分自己点，自己的迈巴赫岂不是也有了？ 想到这里，华小燕一阵兴奋。 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李思的自己人。 “姐，这样一进一出，岂不是刮一层油水下来？ 到时候我姨父的家业，提前就是你的了！” 华小燕兴奋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 我能转移我爸的家产吗？ 好好开你的车！ 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李思皱着眉头呵道。 华小燕噤了声…… 李思眼神最深处，满满的都是一片得意。 这份家产，怎么能留给杜小引呢！ 当然是我的！ 还有这个便宜爹！ 嘴上说的好听，说的是要家产给自己。 这么多年还不是把钱死死的攥在手里？ 自己和母亲卑微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来掌控！ 不能被别人攥在手里！ 别人是什么人我不知道…… 我李思就是这样的人！ 她眼神冰冷的看着前方。 …… “海东，你老婆在医院咋样……公司明天开，你说什么也得抽个时间过来。” 电话里是武瑶的声音。 不过听起来似乎有些憔悴。 张海东咬了咬牙：“行，领导，你等我！我找个人帮忙照顾一下我老婆。 对了，您听起来也有点疲惫，是有什么事么？” “公司有点事。 让老娘有点不爽了！ 老娘从来都没有被人打压过！” 武瑶还是说了出来。 “未必要在意嘛！领导！ 不一定咱们事事都要赢啊！ 让一步也好嘛。” 张海东安慰道。 “让一步？” “让一步就是悬崖你让不让？” “同是风华正茂，怎能甘拜下风！ 老娘不会输！” 第232章：自废武功 春风弥漫，鸿图公司的正门口是一道长长的红。 今天是公司剪彩开张的日子，武瑶，张海东，还有公司董事会都到了现场助阵。 鸿图！ 大展宏图！ 桌子上摆放着水果，张海东先拿起来吃了一片。 最近杜菁在医院，没人接送女儿，所以他一直伺候娘俩。 福尔马林闻多了，在医院都不想吃东西。 出来反而觉得饿了。 “张海东！还没开始剪彩呢！不吉利！” 武瑶说道。 “没事！有啥吉利不吉利的！我有点饿了。 最近医院闻多了福尔马林，什么都不想吃。” 张海东说着，又拿起一片橙子吃了下去。 “土匪！” 武瑶说着，将一个大苹果塞给了张海东：“快到一边去吃，稍微扛一下，等中午，有一顿大餐。” 好嘞！ 张海东躲进了角落里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 花贺集团总部。 总公司。 “李总，我家里有事，可能都要忙一阵子。” “公司也在忙，不能白发着工资不干活。” 李思坐在办公室，喝着咖啡说道。 “所以我主动来辞职，希望您能批准。” 员工说着，卑微的将辞职报告递了上来。 毕竟工资还在花贺集团压着呢！ “李海！你也是老员工了！ 你这样的老员工公司怎么能放走呢？ 好好留下来干不行吗？” 李思故意说道。 干你娘！ 我要是留下来，还不是被淘汰的命运？ 还他妈都姓李呢！ 什么东西！ 李海心里骂着，不过脸上还是一脸的笑：“真的对不起了，李总。 这不是真的家里有事么！ 等家里的事处理完了，我再考虑上班的问题。 要不然，家里那口子得跟我离婚！” 他笑着说道。 “家庭和谐最重要。公司也是有人道主义的。 这样，准许你辞职了。 好好处理家里的事，有什么事都可以求助公司。” 李思在辞职报告上签了字。 “谢谢李总。” 李海说着，退了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个员工走了进来。 古小燕。 “李总，我姑父是主管片区的……” “你姑父也在花贺集团上班吗？” 李思瞬间反问。 “不是……李总。当时武主管说……” “武主管已经走了！什么武主管，你可以去找她呀！” 李思语气不善。 “……” 后台不管用。 古小燕退了出去。 没多久，她递上了自己的辞职报告…… …… “武主管，你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呀！” 王主任端着酒杯，话里有话。 “怎么了？王哥。我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武瑶不解的问道。 “这谁能说得准啊！我家人都被你们开除走了！” 王主任冷哼一声。 开除？ 古小燕被开除了？ 李思在搞什么！ 自己不是事先写好了一些关系网？ 哦，对…… 被舅舅给撕掉了！ 武瑶一拍脑门，这才赶忙说道：“王哥，我没有别的意思。 总公司现在不归我管。 要不，让小燕来我现在这个公司咋样？ 待遇还和以前一样，行不行？ 我真的不敢插手总公司……” 武瑶一脸的陪笑。 交际场上的门道，她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难…… 太难了…… “哼……那边踢了你不知道？你不是杜董事长的外甥女？ 这点事都办不了，瞧不上我们这些小官了呗！ 是啊！ 现在的花贺集团百亿补贴，压着光影集团打呢！” 王主任黑着脸走开。 生意场和社交场就是这样…… 一言不合就翻脸…… 我管你送了多少好处啊！ “不是…… 王哥……” 武瑶赶忙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她就被烦的满脑袋开花。 一个赛两个大！ 李思把总公司清洗了一个干净！ 一部三部两个部长都被干走了！ 那可是骨架啊！ 自己帮助舅舅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骨架！ 就这么给拆了！ 我擦！ 李思想干什么！ 这种骨架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新来的你就敢动？ 武瑶一阵解释，但是得到的都是一片冷脸。 完犊子了！ 县官不如现管，这些大爷随便找个茬，以后公司不得安宁了！ 这些关系网难道舅舅都没有教李思？ 看着谈笑风生的杜德武，武瑶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舅舅……” “怎么了？” 杜德武扭过头来道。 “那个总公司，其实有很多关系网……” “我不是告诉你别管总公司的事了？” 杜德武皱起了眉头。 武瑶红了眼眶，低下了头。 舅舅最近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关系网啊！ 你都忘掉了？ “对不起……” 武瑶轻声说道，然后走开。 以后想要维护这个关系网…… 难了…… …… “姐，你要去见光影集团的刘震？ 那可是咱们的对手啊！” 车上的华小燕问道。 “有时候对手也是队友。 想要干掉光影集团，先要把花贺集团里面的势力清扫干净。 比如武瑶这类型的废物……” 李思坐在后排说道。 “那万一刘震找一个机会干死咱们呢？” 华小燕其实也有点担心。 跟对手做交易，这不是与虎谋皮么！ “哼！” 李思冷哼一声。 “男人！ 都是一个熊样！ 看我不玩死他们！ 不让我赢，都得死！” 李思冷冷的说道。 …… “李大小姐！” 刘震笑着和李思握了握手。 “我们公司清洗掉一批人，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这些人才，你全都可以接收过去。” 李思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卧槽！ 刘震顿时惊呆了。 这是杜德武的私生女？ 脑子不大够数吧！ 这不是拆自己的家么！ 不对…… 难道是新套路？ “这些人才，大概有多少？” 刘震眯着眼问道。 可别是放一群垃圾过来，我也不是收破烂的。 “66个人，营销一二三部的几乎所有人。包括部长。” 李思笑着说道。 什么？ 花贺集团直接把营销部拱手让人了？ 这他妈的…… 离谱了吧…… 清洗可以有，也不是这么玩的！ 刘震先是一惊，随后狂喜！ 自废武功？ 真是败家的娘们啊！ 老子吞掉花贺集团，指日可待！ 当下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拱手让给我？” 李思笑了笑。 低着头靠了过来：“嘿嘿！其实咱俩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武瑶！ 干掉她，就都舒服了，不是吗？” 第233章：麻烦来了 嘿嘿嘿！ 我不是干掉武瑶才舒服，我是吞掉花贺集团才舒服！ 看来花贺集团也有内斗嘛！ 这个武瑶就是一个硬钉子，上次抢了韩国维妮让自己一肚子气，拔掉她才好动手干掉花贺集团。 既然你自废武功，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当然，对方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不会是白白费事。 肯定是另有所图。 掩盖也没什么用。 刘震当下笑了笑说道：“不错，我想干掉武瑶。不过，我也想干掉花贺集团，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我都知道。” 李思笑着点了点头。 “对手不一定永远都是对手。 现在我俩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武瑶，那么干掉武瑶，我们就合作愉快？ 至于以后想吞花贺集团嘛！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李思说着，笑着伸出了手。 小人也有真诚的时候！ “合作愉快！李小姐！” …… “震哥，不会有什么圈套吧？” 段国龙边开车边问道。 “哼！这个还真不是圈套！拱手将自己的所有骨干都让出来，内部矛盾不激烈，根本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都说杜德武风流一辈子，除了拉拢关系，啥也不会。 靠的全是手下的得力干将。 看来是真的了！ 营销的基本盘，咱们全都得控起来。 至于他们下层的关系网嘛！ 咱们也照单全收！ 回去直接给我定酒席，准备钱。 白送的为什么不要！ 我正愁着怎么打败武瑶呢！真是送上门来了！” “好嘞！武瑶那娘们在商场上很出名啊！ 这下子，落在你手里了，震哥！ 没想到是她们自己人出卖了她！” 段国龙笑着说道。 …… “姐，我感觉那个刘震虽然年龄不小，但是不像个好人呐！” 华小燕说道。 她也想细水长流，一个月上万的工资，在津门是绝对的上层了。 别没几天都被表姐给糟蹋了。 “你懂什么！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和谐，以后怎么打外边的人！” 李思眼神凌厉的说道。 攘外必先安内？ 蒋光头那套猪一样的理论？ 从美国要来飞机大炮，不去打日本人，而是血洗抗日战士？ 不应该是团结所有力量击败敌人吗？ 华小燕吐了吐舌头，不过没有敢反驳李思的理论。 这个表姐身上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脾气。 还是希望她也照顾着点自己才好。 汽车朝着公司驰去。 …… “老公，新公司开了，你作为总经理助理，是不是会特别忙？” 杜菁轻声问道。 这几天张海东日夜不眠的照顾着她，让她内心十分的感动。 医生也说了，杜菁恢复状态良好。 不过杜菁感觉自己似乎胖了几斤。 这几天甜的要死。 “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请了假了，可以抽出时间来照顾你。 至于公司现在，百亿补贴挂着，应该是问题不大。 先不急。 乖，先喝鸡汤，早点恢复身体。” 张海东将香喷喷的鸡汤送到了杜菁嘴前。 “唔，老公，我胖了。” 杜菁边喝边说道。 “胖了才好呢！发福，有福气！” “我不要胖！ 唔！ 好香！” …… 鸿图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武瑶的脑袋一个赛着两个大。 什么玩意儿！ 总公司都被清理了一遍！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群人一下子全部都被光影集团收走了！ 除了被收走的人以外…… 还有被收走的关系网资源…… 卧槽！ 这他妈怎么玩！ 现在勉强靠着张海东的百亿补贴硬挺着，但是这是长久之计？ 人家光影集团会一直给你留机会？ 武瑶闭着眼睛，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刘震那个大流氓，吃了一波亏，能轻易的饶过自己？ 要迎来一波反扑了！ 关键是张海东还在伺候老婆！ 这就完犊子！ 自己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啊！ 揉了一会，没什么效果，她又将清凉油抹在了太阳穴上。 清凉油的刺激之下，终于是好了一些。 自己一定要先抗住。 “怎么样，最近的销售波动曲线图出来了吗？” 武瑶打了一个电话问道。 “出来了，武经理。波动一直都在0.07左右，上下浮动。 对于我们现在的销售来说，完全可以说是平稳无比了。” 电话那头的统计人员说道。 “好。盯好了，不要出什么差错。” 武瑶说着，挂掉了电话。 但是她右眼皮跳的非常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刘震到底能干什么？ …… “惊！花贺集团百亿补贴为假！” 一个惊爆的标题出现在了津门各大朋友圈里。 里面用真实的进货价和售货价做出了对比，并且将花贺集团的销售图贴了上去！ 其实这是一种正常的商业利润行为！ 但是文章的后面，贴出了另一个故事！ 《花贺集团营销部员工集体离职！》 故事的梗概就是，员工们也是津门人，看不下去这种欺骗老百姓的行为了！ 选择了集体辞职跳槽！ 而下面的自媒体点赞最高的评论，是光影集团的促销价格。 光影集团将拿出几十亿的现金来补贴老百姓！ 当武瑶看到这个爆炸新闻的时候，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完了！ 白白送给了光影集团攻击的机会！ 这下子不一定能扛得住了！ “快！立马给我发一份声明，说我要严惩造谣者！” 武瑶吩咐道。 接下来就是从价格单上和销售图上做文章。 希望能扳回一局。 而此时，手下的员工再次跑了进来：“武主管，税务部门来查帐了……” “白哥，您来了。” 武瑶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武经理，可别叫的那么亲热！我们是公事公办，怀疑你们走假账逃税漏税！ 账本和流水都要提供，一周之内查完。 希望你们能配合。” 白宁一点面子都不给。 税务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这倒是不怕查。 不过这纯粹是添麻烦啊！ 哪有那么多人力资源够用的！ 而此时，花贺集团的北部区商场接到了通知：要开始全面检查消防，闭门两天。 卫生局也要介入食品卫生的安全检查…… 所有的事情…… 接踵而来…… 第234章：底牌 武瑶整个人脑袋都要爆炸了！ 全都是正式部门的调查！ 其实这种部门调查，平时不是没有。 但是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丑闻缠身，被别人先发制人，然后质疑了！ 几乎是全面的毁灭那种！ 就好比明星一样： 以前你有多少粉丝…… 那么现在你就有多少黑粉…… 部门查处，是要关店的！ 配合关店，配合黑料，配合跳槽…… 一时间花贺集团的流言四起！ 武瑶将新公司的人马全部都调动了起来，然后先陪着相关部门的调查！ 此时的她也是脑袋一个赛着两个大。 你送礼？ 这种媒体关注的时候，抱歉，没人收你的礼！ 我两袖清风，收什么礼物？ 你想让我徇私枉法？ 包括那些街道办……消防部…… 一系列的基层关系网，都被李思一波给摧毁了！ 看着顾客一天天的流失，武瑶的脑袋一个赛两个大！ 这下子要完了！ 人手都快要不够用了！ 因为总公司那边，李思不让新员工参与这件事！ 这他妈的…… 自己人给自己人放血？ 人手都要不够了！ 武瑶心中骂了千万遍，但是那是舅舅的主意，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海东，现在公司危急了！你能不能抽个时间来上班。” 武瑶还是放缓了语气。 她也知道张海东此时家里的情况。 但是她真的有点精疲力尽了。 她需要帮手…… 她需要助手…… “多严重啊，领导。 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努力，假期都没有。 这次真的是因为我老婆骨折了才请假的。 不是有百亿补贴撑着吗？” 张海东看着床上的杜菁和女儿，还是不想走。 他想亲自将杜菁照顾好再走。 “公司已经撑不住了。如果你不来上班的话，可能以后都不用上班了……” 这次武瑶没有咄咄逼人，而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她已经精疲力尽，不想在说什么话了…… 张海东听出了武瑶话里无奈，连忙问道：“领导，这么严重吗？” “相当严重，你不来，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武瑶说着，挂掉了电话。 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去说这件事。 她好累…… 她想休息…… 张海东赶忙跑进了洗手间，洗碗筷洗漱干净之后，这才回到了病房。 “老婆，公司发生了大事，我只能回去上班。 领导似乎已经扛不住了。 这样，我喊妈来伺候你，然后我去上班，好不好？” 张海东开口请求道。 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跟杜菁商量。 他要让杜菁放心。 “这么严重？其实没事，老公。 等你下班再回来就行。” 杜菁心疼的说道。 “不行！万一有什么事呢！人家护士又不是公用的！你等好了就行！” 张海东说完，出去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帮忙照顾一下菁菁……” …… 在略微带着凉气的春风中，张海东终于是赶到了公司。 此时的武瑶双目赤红，整个人萎靡不振的趴在了办公桌上。 她身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昔日的活力和干劲。 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颓废和疲倦！ 这是…… 彻底的将武领导打倒了？ 不能吧！ 花贺集团从无到有，是武领导一手带起来的。 最困难的时候都熬过去了，现在反而熬不过去了？ “老大……” “你来了……” 武瑶红着眼睛抬起了头。 看着张海东，她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百亿补贴内幕？” 张海东先是一惊，随后更是看的头皮发麻！ 卧槽！ 这才几天没来公司啊！ 整个总公司的营销人才全部被拱手相送了？ 这是那个缺心眼想出来的办法！ 尼玛！ 张海东气的想去总公司将那个傻缺呼个半死！ 这不是自己人在害自己人吗？ 哪个缺心眼想出来的办法！ 他本想大怒，但是看着武瑶，他瞬间又没了想法。 这种事武领导不是不知道的。 一定是那个人是高层的，或者惹不起，所以武领导才会如此颓废。 惹不起！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样被毁掉？ 绝不能啊！ 只能想个办法了！ “领导，要不然咱们发一份律师函，然后将利润卡死……” “我试过了，不行。” 武瑶摆了摆手。 “你也想想办法，然后先去帮着公司恢复秩序。 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亮出我的底牌。” 武瑶轻声说道。 底牌？ 武领导有底牌？ 张海东赶忙点点头，朝着门外走去。 公司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时的公司，人心惶惶。 外面的谣言，大家都信了！ 第235章：倒下 张海东赶忙朝着公司商场奔去。 此时的花贺商场正在被检查，消防目前为止，还没有检查完。 员工们皱着眉头坐在地上，看着消防部门的检查。 “防损部没有通知吗？” 亮出身份之后，张海东朝着员工问道。 “张总，防损部都被磨秃噜皮了。现在正在下面的停车场应付着呢！ 上面已经检查了两遍了，反正改进之后，总有地方不合格。” 员工无奈的摊着手说道。 没办法，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来说，谁家的消防也不能百分百合格。 因为挑错容易，完美难…… 这次摆明了是被抓住把柄了。 就是要整你一波。 “行，你们辛苦了。先帮忙照看着这边，等这阵子结束了，我给你们每人都多发一份奖金。 随着下个月的工资发！”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好！谢谢张总。” 有些疲倦的员工眼神里终于有了光。 有钱，才能干这么累的活。 张海东自然也知道，稳定军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都是熟手老员工，这些基层要是再被光影集团挖走，那就彻底的不要玩了。 安抚了一圈老员工之后，他看着那些检查消防的人，一点心情都没有。 人家也是公事公办，没什么好说的。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王主任！ 上次还在地球梦喝过酒呢！ 不管武瑶是怎么说的，自己也得上去试试。 失败了，也得试试。 “王主任！” 张海东满脸堆笑的走了上来。 谁知道王主任只是冷冷的看了张海东一眼，然后哼道：“你谁呀？有什么事？” 呵呵！ 不认识了！ 撇清了！ 张海东心中一阵冷笑。 茅台玫瑰香和东星斑都变成屎拉掉了吧！ 但是你也不能翻脸。 谁让人家这群人占据了最有力的位置呢？ 哪怕是翻脸以后，也得恭维着！ 为什么！ 因为以后还能用的到！ 就像周星驰说过的一句话：哪怕是一块抹布，一块卫生巾都有它的用处…… 何况是一群…… 你想不甩人家也可以！ 除非你是官司连胜200多场的南山必胜客…… 或者是直接把离职员工关251天的龙岗无敌手…… 否则你一直都得维护着人家！ 呼！ 既然王主任不愿意扯上关系，那自己绝对不能硬攀！ 就当以前的钱和东西白送了！ 想到这里，张海东脸上轻轻一笑：“您好，我是花贺集团分管公司内部事务的张海东。 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您，知道您王主任。 我们的消防工作确实做的不太好，给大家添麻烦了。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一定让员工全力配合。” 张海东将自己的姿态压到了一个极低。 他没有提要求，而是认错，然后保证全力配合。 王主任一点关系都不用沾。 “好啊，你去让员工把那些消防器材清洗一下，这都是平时基本应该做的。 里面都生锈了。” 呼！ 这事应该可以完了！ 刚才已经安抚好了员工，大家有劲可以干。 一步走错都不行！ 张海东赶忙点头道：“好，您稍等！” 他赶忙去找员工清洗消防器材了。 王主任眼神里冷冷的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张海东，突然闪过了一抹惜才之意。 这小子能喝酒！ 能办事！ 关键是事情还办的漂亮！ 武瑶跟自己讲什么以前的情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媒体盯着呢！ 我吃了！ 我喝了！ 你还想让我吐出来不成？ 想多了吧！ 还有手底下那些员工，一个一个这也不干那也不干的，摆着一张臭脸。 我们检查的是公司，跟你们有毛的关系？ 张海东这样办事才行嘛！ 不要跟我扯上关系，都是你的错！ 媒体我也应付了…… 上面我也应付了…… 光影那边我也应付了…… 都能应付了，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至于别人，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看着花贺集团的员工忙活了整整一下午，王主任终于走过去拍了拍张海东肩膀。 “那我就先谢谢张总这样努力，和员工们的配合了。 最后检查一遍，如果合格就通关。” 说着，他摆摆手示意手下去检查。 很快，检查就完成了。 这次，终于合格了！ “好了，签一个保证书，我们会定期检查。 你们一定要定期检查维护才可以，知道吗？” 王主任拍着张海东的肩膀说道。 这就跟耻辱书一样，全都是自己的错。 书面写明白了，让你画押。 张海东没有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先稳住再说。 “好，张总。这次是看在你辛苦的面子上，我才检查通过的。 以后好好干，我自然会……” 王主任说着，一个眼神示意，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我尼玛…… 你找完麻烦还要倒卖一个人情！ 我以后还得感谢你！ 我他妈的…… 张海东火气冲天，但是脸上仍然是一脸的微笑。 “好的，我一定开会让员工全力反省，主动定时纠错。 任何时候都主动配合检查。” 张海东笑着说道…… …… 花贺集团。 总公司。 “姐，除了北区商场关门检查之外，好像全市的花贺集团商场都要被检查了。 那客流量……” 华小燕有些揪心的问道。 光影集团可是进来了，到时候客人都去了那边，花贺集团倒闭咋办？ 皮包公司洗钱可是没有自己的…… “不要着急！这不是还在等？ 我要先干掉武瑶才行。 干掉武瑶之后，我自然会让公司正常运转。 你担心没饭吃啊！ 你干一天，我就给你一天的工资，听到了吗？” 李思说道。 “好。” 华小燕点了点头。 …… “武总，目前销售又掉了十四个点……” “武总，目前销售又掉了八个点……” “武总，昨天销售又掉了十个点……” “武总，目前税务局……” “武总，目前舆论形式……” 无数的不利消息像是雪花一样的飘来，张海东稳住这边，那边又出事。 那边还没忙完，另一边也出事…… 所有照顾杜菁和女儿的责任，全都落在了妈妈身上！ 而武瑶在焦虑和操劳之后…… 终于病倒了…… 第236章：奥斯卡影后 脸色煞白的武瑶在医院里打着点滴。 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床边没有人，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她不需要…… 她想静一静…… 败了么？ 败了…… 一泻千里…… 现在的花贺集团，在光影集团面前毫无任何还手之力！ 你以为你可以在中途力挽狂澜？ 现在是狂掉！ 掉的你头皮发麻！ 哪怕是杜德武现在直接动用高层的关系，也没有用了！ 消费者是用脚走路的！ 用脚和舆论，已经把你放弃了！ 刘震那个流氓现在应该开心死了吧！ 是啊！ 比干掉天虹集团可轻松多了，花贺集团在最强势期，直接内部分裂，瓦解了！ 舅舅杜德武现在在干什么？ 发酵好久了！ 可能之前还在那个小三的怀里听着那个小三的甜言蜜语，枕边风吧！ 或许他现在已经开始找关系了！ 毕竟他的强项，不就是疏通关系网络么！ 李思！ 你够狠！ 你想上位是吗？ 你想将这一切都推倒重来？ 你也得有那个实力啊！ 呵呵！ 我武瑶偏偏就不让！ 我不允许自己这样输！ 不是说商场如战场吗？ 不是说商场无下限吗？ 是时候用自己那张底牌了！ 等着输完了液，武瑶目光沉着，轻轻的拨通了一个电话：“我有事找你，你要帮我带一个人进去。 我要光影集团死！” …… “好的，那就谢谢您了！ 赵哥，你有什么事，我也一定帮到底！” 私房菜馆里，杜德武拉着一个秃顶中年男人的手说道。 “好说，好说。” 那个男人一脸的笑。 等到送走饭局所有人之后，杜德武终于是面色冰冷的上了车。 “回总公司！” 他冷冷的吩咐道。 这阵子一直在李春梅那里住着，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等到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总公司已经炸锅了！ 他不是搞销售起家的。 他是搞关系起家的。 无论是拿地还是维护包工队等等，他在酒桌上和酒桌下编织了一个强大的关系网。 以至于在房地产井喷的时期，让他终于赶上了红利车。 一发而不可收拾，一夜暴富！ 需要什么管理经验吗？ 不需要…… 需要什么人才储备吗？ 不需要…… 需要什么营销策略吗？ 不需要…… 房子不是用来炒的vs房子就是用来炒的，他什么都不用干，坐在家里数钱喝酒。 信封的厚度决定一切的进度…… 金钱至上之后，终于是挖来了王伟这个左膀右臂。 他的管理和规划组建了花贺集团的整个管理体系。 没错…… 一个人就能搞定！ 这就是人才的力量！ 紧接着，外甥女武瑶进入阵中，让花贺集团如虎添翼，组建了属于自己的营销体系。 包括销售人才的储备！ 一直在本地强势的花贺集团从去年开始，更是红遍一片天。 超级营销方案层出不穷。 甚至可以火遍全国！ 哪怕是光影集团进来，也是连着栽跟头，几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不应该是一路逆天崛起吗？ 以弱胜强吗？ 怎么瞬间被人抓住了破绽，成了现在这个熊样子！ 废物一群！ 几乎是瞬间难以挽回的局面！ 鸿图分公司已经开了！ 要的就是宏图霸业！ 谁要是想着公司输，可以直接滚！ 杜德武眼神冰冷的回到了总公司。 看着董事长身上煞气冲天，所有的员工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埋着头在那里工作。 他们都是新来的…… “销售数据如何？ 总量还在掉吗？” 杜德武朝着秘书问道。 “董事长，目前的销售是百亿集团补贴前的一半。 也就是说只有百亿补贴赚了一波大钱，我们现在越来越不如越。 根据目前营销部门的调查，我们的客流量已经不及光影集团的一半了……” 秘书轻声说道。 “废物！” 杜德武气的将水杯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水杯四分五裂。 秘书低着头，没有说话。 董事长是一个场面人，很少发脾气的。 能发这么大脾气，那就说明事情很严重了。 “把李思给我叫进来！” 杜的武说道。 很快，李思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眉头紧锁，似乎心中也憋着一股难受的劲。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吃李春梅的嘴软，杜德武满腔的火气看着李思这样，竟然压下了一半去。 “思思，你是怎么搞的？ 不是很有经验吗？ 怎么会清理走一大批人？ 那是整个公司的营销构架啊！” 杜德武摊着手问道。 其实都算不上骂，就跟责怪的语气差不多了。 “爸，你不了解我的苦啊！” 李思说着，泪水哗的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第237章：我相信他 “你先不要哭，有什么事就直说。到底怎么了？” 杜德武说道。 李思没说话，而是直接扑进了杜德武怀里。 泪水打湿了杜德武的衣衫 一阵哭声，哭的杜德武火气再次消掉了一大半。 “起码你得先说出来，这整个公司的营销构架是怎么走的？为什么会被你清洗掉？ 你知道吗？ 这次公司损失是多么惨重！ 掉了一大半啊！” 杜德武痛心的责备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爸……” 李思哭着说道。 她从杜德武怀里起来，然后这才摸着眼泪说道：“对不起，爸。其实我也是想公司能更进一步的！ 只是我进了公司之后，之前我表姐那些手下，全都不听话！ 只出工不出力！ 我看着他们那个样子，我难受啊！爸！” 李思哭的泪水横流。 看着杜德武没说话，李思哭了一会，接着说道：“所以我才有了清洗那群老油条的想法！ 爸，我对表姐没有任何意见的！ 只是她留下来的团队，根本不服我管啊！ 我跟您说，又怕伤了和气，所以我才让我妈跟您说的。 我妈说您同意了之后，我才清洗的！” 李思说完，杜德武仔细想了想，李春梅还真说过这件事！ 那时候李春梅还哭了！ 自己也就同意了！ 是自己同意的！ 这件事不能怪思思！ 杜德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刚才的那些气全都消了！ 李思也是自己亲生的骨血，不是吗？ 哪怕她干错了，至少也要比杜小引强一些！ 至少李思还有自己拼搏的那份心！ 自己从小惯到大的那个女儿，一丁点出息都没有！ 不怕你错！ 就怕你懒！ 再说了，这全都是李思的错吗？ 她知道那些人全部都会被光影集团夺走？ 武瑶在干什么！ 新公司鸿图开了，面对光影集团这样猛烈的冲击，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看来她对李思的意见很大啊！ 杜德武想着，心中顿时冒上了一股火气。 到现在，武瑶都没跟自己说这件事？ 她眼里还有这个舅舅吗？ 她眼里还有这个董事长吗？ 办事越来越嚣张！ 他阴沉着脸，让秘书通知武瑶过来一趟。 李思是自己的骨肉，武瑶再亲，也是外人…… 不是吗？ …… “武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另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轻声说道。 那声音除了遮挡还有一些沉闷，让人分不清男女。 对方似乎十分害怕别人认识自己。 “已经到了危机存亡的时刻啦！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着能私下见见你。 有些话，电话和短信里都说不清楚。 咳咳咳……” 武瑶说着，拼命的咳嗽道。 “您身体都这样啦！现在光影集团也不过是临时占据了一些上风而已，他们刚来津门的时候，还不是吃了几个闷棍？ 现在您也不用着急呀！” 那个人轻声说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喊你出来的原因。 你在光影集团内部，觉得光影集团还没有整合完毕，觉得他们只是占了一点便宜。 而我在花贺集团内部，我觉得花贺集团已经风雨飘摇。 危在旦夕了！” 武瑶拍着胸脯说道。 “什么？花贺集团已经这么严重啦？” 那人惊讶的呼了出来。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嗯。” 武瑶点了点头。 “不要好奇什么。我给公司组建的整个构架，已经全部被干掉了！ 花贺集团有资本吗？ 有…… 但是就那么点…… 还有董事长最得力的干将王伟也已经走了…… 还能有什么？ 难道最后让我看着张海东那样的人才也被弄走？ 我不甘心！ 能有今天，我不是只为了自己的事业！ 我还有个表妹！ 这也是我母亲家族这边的荣耀！ 所以，你要帮我将一个人带进去…… 将他带进光影集团，成为我插进光影集团心脏上的一把刀！ 我很快就会被干掉…… 但是没关系……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他也在。 那么光影集团就得死！” 武瑶说着，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她有着无穷的信心。 “谁？” “张海东！” 武瑶说道。 “哦？ 这个人很有能力，我之前听您说过。 不过他似乎在您身边还不到一年，您对他这么有信心？ 营销人才可未必就是商业间谍人才。 这种事要万分小心，甚至有可能坐牢的！” 那个女人提示道。 “他不仅仅是一个营销人才，培养好了，还是一个超级商业间谍人才！ 我相信他，相信他会一飞冲天！ 这件事，能不能帮我办得到？” 武瑶朝着她问道。 第238章：开除 “您确定靠谱的话，我一定能带进去。 但是您首先要明白，我们这种商业间谍，虽然是两头吃，拿着两份工资。 却要冒着进监狱的风险。 只要进去了，后半辈子就完了。 您得把人把握准了，万一泄露…… 大家都得玩完……” 那个带着口罩的女人说道。 这不是什么小事。 商业间谍也是间谍，拿着双份工资是不假，一旦暴露，牢饭你是吃定了。 但是在商业行为中，商业间谍一点都不少。 所以…… 在培养的时候，一定要百分百确定是自己人才行。 否则…… 极其危险…… “你放心，他就是我的自己人。 你去准备吧，这几天你们见面。” 武瑶吩咐道。 “我们是单线联系？ 还是和你双线联系？” “双线联系，有什么事大家好沟通。 这个刘震看起来很流氓，但是反商业间谍有一套的。 他是一个精英，你得小心一点。” 武瑶又安慰道。 “您放心，我自己会注意的。” 女人起身走出了门。 “服务员，买单。” “您好，一共34块钱。” …… 鸿图公司。 所有的员工都在忙着，自从开了新公司之后，哪里有什么所谓的营销。 全都是应付那些检查部门和媒体了。 几乎所有人都累的精疲力尽。 好在武瑶不在的这几天，张海东做好了所有的调配和安抚工作。 至少员工们在情绪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张海东也累惨了，整个人在公司和医院两头跑，两只熊猫眼顶的非常大。 “张总，您喝杯奶茶。” 一个员工买来了奶茶，递给了疲倦的张海东。 “谢谢你。” 张海东接过来喝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好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部门都走了。 终于解放了…… 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杜菁还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之后，还得伺候一阵子她才能自由行动呢。 以后呀，自己多拼一拼，好好的养着杜菁和孩子。 不要再让她上班了…… 也不要再让她受伤了…… 张海东喝着奶茶，美滋滋的想着。 …… 武瑶开着大宝马回到了公司。 她知道所有的部门都走了。 可越是这样平静，就越说明自己失去地位的日子不远了。 能平静下来，就是杜德武发力了。 因为上层的关系网，都是他铺垫好的。 既然杜德武现在才开始发力，那就说明之前他一直都在李春梅的温柔乡里。 李思在总公司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知道的。 并且是默许的…… 成了现在这个熊样子，肯定要有人背锅。 能让舅舅那个亲骨肉背锅？ 肯定是不可能的…… 自己是个外人，只能自己来背锅了。 武瑶很快就会失去这一切。 越平静，就失去的越快。 她们家也很有钱，根本就不差这点钱。 但是她不甘心…… 不愿意看着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就这样失去。 张海东就是自己最后的一颗棋子。 将他放下去…… 迟早有一天，自己一定要卷土重来。 至少让花贺集团不会死的那么彻底。 小引，姐姐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 阴沉着脸的武瑶回到了办公室里，没多久，她就宣布让所有的员工都集合。 员工们不明所以，纷纷集合站在了一起。 “我们这次被大检查，是公司内部出现了问题！ 自己的问题，被对手抓住了小辫子！ 现在，公司通过努力，已经解除了所有的危机。 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处理一部分责任人！ 将他们彻底开除出公司！” 武瑶正声说道。 下面的员工面面相觑，自己不是新来的的吗？ 这公司不是新开的吗？ 这种破事跟自己也有关系？ 不是故意找背锅的吧！ 张海东也是一脸的不解。 按道理来说，这事不是总公司那边的锅？ 怎么搞得分公司也有罪一样！ 不对！ 武瑶那个眼神…… 她怎么那样看着自己？ 张海东只觉得有点头皮发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 自己刚进公司背锅时候的眼神…… “这部分责任人，一旦被开除，花贺集团永不录用！” 武瑶说着，眼神中一片冰冷。 手下所有员工都噤声。 无人敢说话。 “好，我现在宣布，鸿图公司主要责任人张海东被开除！ 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花贺集团永不录用！” 武瑶说着，用冰冷的眼神扫了张海东一眼，就回了办公室。 张海东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被开除了？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天爷！ 还有天理吗？ 想想杜菁的伤…… 想想几十万的债务…… 想想刚才还在想着美好的未来…… 就像是玻璃一样，瞬间被击碎…… 张海东瘫坐在了地上。 第239章：孽债 “张总，您别灰心，您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有人要的……” “光影那边也招人的……” 等武瑶走了之后，员工们纷纷围了过来。 这是职场常态，总要有人背锅的。 除了安慰…… 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海东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 张海东听不到这些话，只是一个人颓废的坐在地上。 他努力了…… 他奋斗了……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武瑶到底怎么了？ 难道真是别人说的，职场上没有所谓的真感情，全都是利益与利用？ 张海东脑海中一片混沌！ 许久，他才无力的站了起来。 武瑶帮过自己，自己不可能去质问她的。 默默认了就好。 他无力的朝着四周的同事们摆了摆手，惨笑着道：“我没事，挺正常的。你们好好工作，还得养家糊口呢！” 说完，他步履蹒跚的朝着人事部走去。 离职手续很快办了下来，工资也顺便结清了。 拿着结清的工资和离职单，张海东朝着门外走去。 这点钱是这阵子家里所有的钱了。 先不能让杜菁担心，自己赶紧得再去找一份工作。 他脑海中不停的盘算着。 走出公司大门不远，一辆宝马停在了身边。 “上车！” 武瑶！ 武领导这是干嘛？ “愣着干嘛呀！上车！” 武瑶鸣笛催促道。 张海东这才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武领导似乎有什么心事，油门重重的踩了下去。 “领导，你这是干嘛呀？” 张海东有些心慌，市区开的这么快，这是要飙车？ 不会是武领导想不开要自杀吧！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阵毛。 “我要吃了你，行吗？” 武瑶没好气的说道。 “你最近喜欢我这种小鲜肉？” 张海东调侃的问道。 “对，不仅喜欢看，还喜欢做。我在上你在下。 一会给点力，行吗？” 武瑶说着，握着档把的那只手朝着张海东大腿上狠狠的就是一抓。 “嗷～～” 张海东痛叫了出来。 …… 许久，大宝马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武瑶开进私家车库，然后下了车。 “这里是？” 张海东有些惊讶。 “我家，上来吧。” 武瑶麻利的开了门。 呼！ 张海东进门便深吸一口气，简直是金碧辉煌！ 雪白的大理石地面特意磨了一层砂，华贵又典雅。天蓝色的壁纸张满了整面墙，给人一种分外清新的感觉。 从桌子到椅子，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比地球梦里面那个红木手感要好得多！ 一整个落地大飘窗，能清晰的看到后院的喷泉。 武瑶顺着红木楼梯上了楼。 张海东也跟了上来。 七彩吊灯…… 豪华的鳄鱼皮大沙发…… 触手可及的精品糕点…… 武领导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她…… 她也是一个富二代？ 我天！ 张海东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武瑶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凉菜，然后打开红酒，用洋葱丝开始醒酒。 “领导，你这是……” “陪我喝点酒，我有事跟你说。坐在这里等着。” 武瑶说着，转身又上了三楼。 张海东紧张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武瑶要和自己说什么。 楼上一阵响，没一会，武瑶端着两个菜从楼上走了下来。 香气四溢，张海东闻的都口水直流。 “红酒喝之前，要先用洋葱丝醒一下，那样才好喝。” 武瑶说着，在高脚杯里放了雪碧，冰块之后，将红酒倒了进去。 一股淡淡的葡萄香飘了出来。 “来，先干一杯！” 武瑶端起了酒杯。 一口红酒下肚，整个喉咙里都冒着一股香气。 原来这就是品红酒！ 真是舒服啊！ “是不是很好奇我的家境？” 武瑶夹了口菜问道。 “呃……对。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有钱是吧！ 我爸妈都是高级私人诊所的医生，常年在国外赚外汇。 我从小都不知道吃苦是干嘛，都是保姆伺候我的。” 武瑶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 难怪武领导办事大气！ 都是从小环境培养的。 武领导这样的环境出来，还愿意拼命的去拼搏。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拼呢？ 比武领导家境好？ 当然…… 这么有钱…… 自己开公司多好！ 至少省的去受气！ “那还挺好，我感觉您很拼的。” 张海东说道。 “我爸妈拼了很多年，才给我造就了这么优越的生活。 我有什么资格不去拼呢？ 上一代不痛苦，下一代就遭罪，不是吗？” 武瑶吃着菜说道。 “是。” 张海东点了点头。 “嗯。其实家境这么好，我还去上班，和小引有一定的关系。 否则我早就自己去做老总了。” 武瑶又说道。 杜小引！ 听到这个名字，张海东没由来的心中一痛。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说道：“你是想照顾小引？” “算的上是照顾，因为她的家庭环境比较复杂。 她太单纯，完全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一群人？”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没错。花贺集团就是她父亲的。” 武瑶轻声说道。 “哦……花贺集团就是……” “什么？花贺集团是杜小引她父亲的？” 张海东更加惊讶！ 原来杜小引是个小公主！ 自己一直都不知道！ 那么这么一来说…… 武瑶就是董事长的外甥女？ 武领导这么强悍！ “没错，就是她父亲的。 不过这份家业，将来未必是她的。 所以，海东，我问你一个问题。” 武瑶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说。” “你还记不记得杜小引！” 武瑶正声问道。 她直视着张海东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张海东的眼皮耷了下来。 听武瑶的语气，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帮杜小引，自己可以去做。 如果是重新和杜小引在一起，那再也没可能了。 他顿了顿才说道：“我曾经忘了她，后来又想起来了。 不过我们，再也没可能了。” 说着，张海东低下了头。 也许一辈子不再联系，心还是会记一辈子…… 也许一辈子不再心动，却仍然心痛…… 心底最深处的三生石上面，刻满了那个清晰的名字。 “没可能也好…… 你俩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武瑶得到了答案，缓缓的说道。 “嗯。” 张海东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你俩曾经爱过。 你是知道小引的性格的，她心思单纯执拗，没有任何坏心眼。 关键问题是她的家庭很复杂。 她父亲在外面养了一个小三，那个小三的孩子比小引还要大，从母姓，叫做李思。 也就是小引同父异母的姐姐。 现在，那个姐姐已经到了公司总部，这次营销部的大清洗，就是她办的。” 武瑶细细的解释道。 啊？ 杜小引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而且这个姐姐已经开始大清洗了！ 张海东张大了嘴巴。 这明显就是要夺权上位啊！ 虽然花贺集团损失惨重，但是权力已经顺利的移到了李思手里，不是吗？ 这个姐姐看起来似乎很厉害啊！ 倒是手下的员工，被弄得满头都是包！ “那你得意思是，这个李思不仅对小引有敌意，对你也有敌意…… 清洗完总公司，就会对你动手？” 张海东也不是傻子，武瑶明显是护着杜小引的。 那个李思，是单独一方的人。 “没错。之前满头是包，就是因为我舅舅没出力。 现在我舅舅出力摆平这件事了，也就该轮到我了。” 武瑶失落的说道。 说到底，外甥还是外人。 除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是外人。 张海东懂了。 武瑶很快就会失去权力，因为董事长天然站在自己女儿这一边的。 杜小引又没什么野心，所以大概率李思上位夺权了。 李思这么心狠手辣，注定以后杜小引日子难过。 所以武瑶开除了自己，然后跟自己说明了所有的情况。 她是希望自己能帮杜小引。 似乎这个任务不能让别人知道，还很难。 呼！ 这么一顺逻辑，就通了。 看来今天开除自己，也是武领导在给那群人演戏。 “我应该怎么帮你和杜小引？” 张海东开口问道。 “你愿意帮小引？” 武瑶欣喜的抓住了张海东的手。 “我……愿意！” 简短的思索了一下，张海东肯定的点了点头。 自己伤了杜菁两世，害了杜小引半生！ 纵使此生再无瓜葛，帮她一下，也未尝不可！ 没有一辈子的情…… 却有一辈子的思念…… 没有一辈子的相遇…… 却有一辈子的惦记…… 你陪我一程！ 我念你一生！ 杜小引！ 这次我帮你！ 下辈子再相遇！ “好！海东，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武瑶说着，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很难…… 但是张海东依然愿意！ 他是一个讲情分的人！ 这样的人，何愁不成大事！ “好，我告诉你！我需要你进光影集团，成为一名商业间谍……” …… 许久之后，张海东走出了别墅。 小时候他特爱看《谍影翩翩》，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走上这条路。 不知道未来怎么样…… 只有往前走…… 算是还了孽债…… 算是还了人情…… 第240章：暴风雨前奏 一顿酒饭让武瑶十足的开心，张海东这颗钉子放下去之后，她的心也跟着平稳落地。 这就是希望的种子。 未来殊死一搏往回夺，张海东肩负着唯一的希望。 她开心的又喝了两杯红酒，双眼迷离，两腮通红之后，这才美滋滋的趴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呼！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舅舅终于回心转意，开始照顾着舅妈。 她梦到小引终于走出了情殇，有了野心，开始执掌整个花贺集团的大权。 她梦到花贺集团一路辉煌，终于名扬世界。 她梦到…… 温暖的阳光穿过了落地窗，柔柔的洒在了武瑶脸上。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惬意的享受着这阳光。 一只小鸟飞到了别墅的露台上，好奇的看着熟睡的武瑶。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武瑶皱了皱眉头，然后接起了电话：“你在干嘛？” 是舅舅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让武瑶有些厌恶，破坏了她刚才梦境中的美感。 “我在休息。” 她闭着眼睛答道。 “休息？ 公司最近销售掉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思休息？ 我拿钱开新公司，不是让你过去混日子的！ 要不是我动用上层的关系去解决，到现在公司都恢复不了正常！ 你不去想着怎么解决公司问题，还在家里睡午觉？” 杜德武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 刚才甜美的梦境被击的一个粉碎，多日来武瑶积攒的怒气和劳累，在一瞬间爆发开来。 她猛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拿着手机朝着杜德武吼到：“我没干活？我没有管理公司？ 你是我舅舅还好，随便换个人，老娘吊的他飞起来！ 我给你做的总公司管理章程呢？ 你撕掉了！ 我是个外人而已！ 我在新公司还没有开始发力呢！ 总公司直接把我几年辛辛苦苦建起来的营销构架直接摧毁了！ 你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 这是在给自己放血！ 这是自己人朝着自己人捅刀子！” 武瑶朝着电话大声吼到。 “你有什么好叫的！” 杜德武没想道武瑶竟然敢还嘴，往常这个外甥女不是很听自己的话吗？ “思思是你表妹！ 你表妹刚上任，压根就没有人服她！ 都是你的人！ 你不去帮你表妹，你让谁去帮她？ 做一遍清洗不是很正常？” 杜德武认定了武瑶有意架空李思。 “正常？呵呵！” 武瑶笑了。 “作为凭业绩看人的地方，你不用王伟去压住老人，你让一个毫无经验的人空降？ 空降就算了，你还让她放开手清洗？ 你的脑子呢？ 被小三给吃掉了？” 武瑶怒道。 舅舅这是真的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这明明是李思放刀子，还能给自己甩一身的狗屎上来？ 花贺集团被败掉了，他自己一身的责任！ “你！” 杜德武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用我！今天我肯定不会让着你！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随便你怎么处理！ 我还真不一定伺候你了！” 武瑶口气强硬的说道。 “好！你现在不用当鸿图公司的总经理了！ 但是…… 你得帮着新人上任！” 杜德武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办到。再有什么锅，别找我了！” 武瑶说着，挂掉了电话。 杜德武气的胸口一腔怒火，想了想，直接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姐，小武那孩子……” “行啦，你是她舅舅。 你得护着她。 我和你姐夫也不差钱。 她要是不愿意上班，就在家里呆着就行。” 杜德丽说道。 杜德武碰了一鼻子的灰，乖乖的挂掉了电话。 公司的麻烦是没有了，但是胸口有一股气。 他驱车直接回到了李春梅的住处。 李春梅正熬着一锅汤，满屋子都是香气。 “你来了！ 我寻思着你最近累了，给你熬点王八汤补补。” 李春梅迎上来说道。 “哦。” 杜德武只是冷着脸进了卧室。 看着杜德武心情不好，李春梅赶忙跟了进来，从后面抱住了杜德武。 “怎么了嘛！亲爱的！ 公司里有事？ 还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的心情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哎……” 杜德武长叹一口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啦，你可以先吃了我再说嘛！” 李春梅说着，解开了扣子。 …… 荷尔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 李春梅趴在杜德武的胸口轻轻的说道：“你最近这是老当益壮了。这次竟然一口气做了十几分钟！” 杜德武喘着粗气说道：“我那个外甥女，差点气死我。 不帮着思思说话就算了，还处处跟我顶嘴！ 要不是现在我手里缺人，哪怕是亲外甥，也得给我走人！” “你看你，我早跟你说过了不是？” 李春梅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胸口。 “思思一直都很难，没有人疼她的。 至于小武，也不是她的错。 因为集团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根本就是为了小引争家产的。 所以说啊，只要小引能振作起来，和她姐姐一起奋斗。 那么…… 这些矛盾也就不复存在了。 好好的嫁一个人，不就振作起来了？” 李春梅又友情提示道。 自从李思开始上位之后，她不断的给杜德武吹风洗脑。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子。 一旦说的次数多了，对方自然会有反应。 杜德武心里早已经开始想这件事了。 可是想到王远香，杜德武又是一阵哆嗦。 “不行。我也想着说给小引嫁一个人，可是家里那位不让。 什么事都能商量，但是小引这件事上，一点余地都没有。 她真的会跟我拼命的！” 杜德武认真的说道。 “如果你没有强硬一些的态度，很多事情只能越办越糟。 我能忍这么多年，可不代表别人也能忍这么多年。 你不能看着花贺集团渐渐的垮掉吧！” 李春梅又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自然是……” …… 许久，杜德武沉思了下来。 “行了，你先出去，我好好考虑一下。” 他正声说道。 李春梅走了出去。 …… 天峰国际新城，脸色煞白的杜小引正缓缓的喝着一碗粥。 第241章：画地为牢 自从和张海东见了最后一面之后，她似乎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整整躺了一个礼拜之后，终于是有了一些精神。 王远香寸步不离的伺候着女儿，心疼到了极点。 她理解女儿…… 女儿和自己是一个性格…… “宝贝，多喝点，一会吃两个鸡蛋。 你这阵子吃什么吐什么，身子骨都垮掉了。” 看着缓缓喝粥的杜小引，她心疼万分。 杜小引摇了摇头。 “妈，我不想吃了…… 喝了这点粥就行……” “那怎么能行！你本来都这么瘦了，再不补充一点，哪能遭得住这个！ 要不，跟妈去医院看看，输几瓶营养液也行啊！” 王远香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脑袋。 这阵子，杜小引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她真担心女儿会出什么问题。 “不……” 杜小引又摇了摇头。 缓缓的吃完粥之后，杜小引轻轻的放下碗，进了卧室。 墙上是她和张海东的照片，当她轻轻的触碰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整颗心都在不住的颤抖！ 爱一个人会轻易的忘掉吗？ 不会…… 永远都不会…… 可是其实自己和张海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是啊！ 只要有一天冷静下来，他终究是要回归家庭的…… 终究是要回到他老婆身边的。 他不爱了吗？ 不会的，杜小引知道。 在张海东心底的最深处，是有自己的存在的！ 他不是放弃，他只是以爱之名――恕自己无罪！ 赦自己自由！ 他累了…… 自己也自由了……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说半句舍不得，可是颤抖的背影，却全都是难过！ 他告诉自己两个人各有未来…… 可是两两相忘…… 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紫霞忘掉了至尊宝吗？ 花千骨忘掉了白子画吗？ 多尔衮忘掉了孝庄皇后吗？ 吴三桂忘掉了陈思思吗？ ……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忘掉！ 可是…… 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杜小引知道，张海东这次走了，就一定不会再回来。 再次相见的时候，两个人谈笑风生不动情！ 便是如此了！ 呵呵！ 傻东东！ 你个傻瓜！ 这辈子咱俩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可是哪怕是这样，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你知道吗？ 我这辈子，心里就装你一个！ 嘿嘿！ 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予万物长情…… 为一人皈依…… 东东，这辈子，我杜小引为你皈依！ 哪怕永远不能在一起！ 杜小引傻笑着，满脸泪水的用手指轻轻的在照片上画着圆圈。 画呀画呀，就画到了你身边！ 可是此时的杜小引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彻底的将自己封锁。 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就是自己的内心！ 走不出自己内心的执念，那么你就会变成囚徒！ 有囚徒困境…… 自然也有感情囚徒困境…… 为一人锁心…… 便是如此…… 杜小引为自己画地为牢！ …… 王远香将厨房收拾完，然后细细的开始切肉丝。 自从自己来了之后，九妹就搬了出去。 自己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女儿。 小引还是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粥。 那就给她熬点瘦肉粥，慢慢的将营养补起来。 此时，门铃响了。 王远香开门一看，是杜德武。 杜德武阴沉着脸，看起来整个人情绪不好。 不是来看女儿的？ 倒像是来闹事的。 王远香看他这样子，就没有打招呼，而是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你哑巴了！” 杜德武说道。 王远香没说话。 这些年杜德武什么德行，她简直一清二楚。 嘴巴臭，那就叫他嘴巴臭吧。 “你站住！你哑巴了！没看到我现在很难受？” 杜德武说道。 “难受不是有人安慰么？怎么，来找我们母女寻开心了？” 王远香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阵子女儿虚弱成这样，杜德武没有一点做父亲的关心，反而似乎对女儿越来越疏远！ 是啊！ 人家另一个女儿已经进公司了！ 都是杜德武的种子！ 重点培养另一个就足够了！ 今天还带着情绪来了！ 能有什么好事！ “你说的什么话！整个公司乱成了一锅粥！ 我好不容易才找人摆平，你跟我说这种风凉话？ 王远香，这些年你干了什么？ 自己不行就算了，把个女儿也教育的不成样子！ 回来多久了！ 除了吃喝玩乐，她还干嘛了！” 杜德武朝着王远香重重的吼到！ “我在你创业的时候陪着你吃苦了！ 不够吗？” 王远香知道杜德武故意挑事，她冷静的说道。 你…… 杜德武一时间哑口无言！ 在自己混日子的前期，一穷二白，甚至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那会刚刚改革开放，王远香在砖厂里拼命的干活，一个月160块钱，养着整个家，供自己请客喝酒什么的！ 正是因为那会好混，自己终于是送礼请客抓住机会爬了起来。 当然，有了钱之后，身边的女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此时的杜德武不仅没有羞愧之心，反而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提这个事情？ 你养过我，可我不是有钱了？ 不是让你过上阔太太的生活了？ 你还想怎样？ 男人有了钱，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古代的皇帝不也一样？ 你这样说，给我面子吗？ 在婚姻里，许多时候当你提起有关于对方的恩惠之后，对方都会恼羞成怒。 因为……他（她）认为这是应该的。 此时的杜德武，就是这种状态。 “我自己没有努力？全是你王远香一个人的功劳？ 你他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份家业是你挣来的呗！ 行啊，要不我退位，你来当这个董事长？ 好不好？” “我有那么说吗？” 王远香依然冷静。 无论杜德武怎样暴跳如雷，她都很平静。 见怪不怪了。 “你！” 杜德武只觉得胸腔都要炸开了！ 好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软绵绵的！ 糟心！ “好！王远香，我也不跟你废话，今天我就是来问问，小引好了没！ 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能不能帮着公司做点事！ 起码让小武脑子正常点！ 如果她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用上班了，我给她找个好婆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杜德武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李春梅说的有道理。 很多事还是硬下心来，才能处理好。 两边斗是不行的。 自己现在可是给这边机会了。 如果这边自己不要机会，那就趁早嫁个人算了！ 反正也指望不上！ “我说了，小引嫁人，也是自己选！ 任何人，都没有帮她选择的权利！” 这个问题上，王远香寸步不让！ “自己选没问题！ 现在我也精疲力尽，小引也要做选择！ 她在哪里？ 让她出来做选择！” 杜德武今天铁了心的要做一个决断。 哪怕这是自己曾经最心疼的女儿！ 这阵子除了李春梅的枕边风，连他自己也觉得对李思亏欠良多！ 那个也是自己的女儿，不是吗？ 杜小引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 她脸色煞白的看着杜德武。 似乎这个父亲，非常陌生。 王远香赶忙拦在了女儿面前：“宝贝，你回去，你爸他发疯了，你不用管他。” “妈，我没事。” 杜小引轻轻的拨开了王远香的手。 “爸，我对公司没什么兴趣。 我对嫁人也没什么兴趣。 后半辈子，我都不会嫁人了。 至于公司，我不还有个姐姐么！你让她来管理就行！” 杜小引直视着杜德武肯定的说道。 “好！你自己不要的！到时候可别又怪我！ 还有一样！ 你必须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我的女儿，我丢不起那个丁克的人！” 杜德武继续说道。 “你够了！你给我滚出去！” 王远香指着杜德武喊道。 这还是父亲吗？ 他怎么对自己的女儿那么狠心！ “你放心！我今天会走！但是这些话，我都得说明白！” 杜德武铁了心要将自己的威立起来。 他相信，杜小引是温室里成长的花朵，只要自己稍加惩罚，她就会服从的。 “我不会怪你！ 还有，一辈子我都不会嫁人！ 如果你觉得丢人，我可以去死！” 杜小引眼中是坚定的目光。 “傻丫头，别说傻话！你爸他疯了，你别搭理他！” 王远香赶忙心疼的抱住了女儿。 女儿说的出来，那一定就能做的出来的。 “好！你倔是吧！ 你倔驴是吧！ 别墅的钥匙和玛莎拉蒂的钥匙给我拿来！ 那都是我的钱买的！ 从今天起，你们娘俩就住在这里就行！ 如果不答应，就不用回来了！ 还有，自己去赚钱自力更生！ 银行卡我会冻结！” 杜德武怒吼道。 杜小引将钥匙丢给了他。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杜小引就会和王远香回来求自己的。 这种有钱的生活，她们早已经习惯了！ 由奢入俭难！ 不是么！ “宝贝，你想嫁给谁，或者不嫁，妈都依你！ 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身体好起来，怎样都行！ 当年妈能在砖厂上班养你爸，现在也能养着你！” 王远香抱着女儿，哭着说道。 第242章：绝望 “没事，妈，我没事。” 杜小引轻声说道。 …… 李思有条不紊的控制着整个花贺集团的走向。 虽然销售依然是一路下滑，不过在她的掌控之下，下滑的幅度终于是开始终止。 靠着百亿补贴的优惠力度，还是有很多客户选择了花贺集团。 “震哥，那娘们可不像好人呐！” 段国龙看着花贺集团开始往回收拢，李思显然不想让光影集团占更多的便宜。 而且看起来，似乎攻势汹汹。 “你懂个屁！ 商业上的互惠互利你懂吗？” 刘震狠狠的在段国龙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她的目的是想干掉武瑶，这不是已经干掉了？ 武瑶那娘们，现在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再说了，王伟现在咱们也基本拿下了，花贺集团的人才基本是为我们所用了。 干掉武瑶，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她当然要收拢了。” “哦，是这样子。” 段国龙摸着脑袋说道。 “当然是这样子！ 那娘们阴的很，她似乎在清理身边所有的势力。 咱们白捡了一个便宜，也不能掉以轻心。 赶紧抓住机会，把市场拿回来，一口吞掉花贺集团。” 刘震正声说道。 他脸上一脸的严肃。 光影想要一口气吞掉花贺集团，也没有之前那么容易。 武瑶那娘们建立的会员体系，让花贺集团有着一大笔的现金收入。 必须得全力以赴！ “行，我这就去安排，震哥。 对了，冰姐说她挖到了一个花贺集团的人才，希望你这几天能见一见。” 段国龙说道。 “哦？花贺集团还有我没挖到的人才吗？” 刘震翘了翘眉毛。 “对！ 那个人叫张海东！秋天的第一杯咖啡，锦绣集团，甚至连这次的维妮集团，都是他搞定的！ 要不是李思那边搞事情，这个人才依然会留在武瑶身边。 这次杜德武不挺武瑶了，所以张海东也被放弃了！” 段国龙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 刘震有印象！ 在调查报告里，这个名字被不断的提起！ 花贺集团从去年到今年的超级人才！ 据说是美国古德里大学毕业的！ 这样的人才也会被轻易放弃？ 刘震眯了眯眼睛：“靠谱吗？” “震哥，冰姐在集团兢兢业业四年了，就没有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段国龙保证道。 “给我约个时间，我要考验考验这个人。” “好。” …… 银行卡被冻结了。 王远香和杜小引没有了生活来源。 生活最惨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你将自己所有的底子都交给对方，但是对方却拿着这个卡你的脖子！ 武瑶闲了下来，来这里看杜小引。 看着脸色煞白的杜小引，武瑶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傻姑娘，不管你爱上谁，不管你怎样的情伤，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一个不爱你的人，能有多重要？ 你自己才最重要！” 武瑶心疼的说道。 “我没事啊，姐。” 杜小引惨笑着说道：“我已经好了。怎么会忘不掉，我以后都不会记起来了。” 她违心的说道。 “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武瑶一肚子气。 把自己都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还在那里说假话！ 还有自己那个舅舅！ 还把母女俩的生活来源给断了！ 这是想要两个人的命吗？ 风流一辈子，没个出息！ “你能忘掉，姐最开心。啥也别说了，舅舅的事我都知道了。 这是银行卡，里面有三百万，你们先用着。 有什么急事，再跟我说。” 武瑶将卡递过去说道。 她的钱足足攒了一千万了，小引和舅妈这样，支援个三分之一没问题的。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那哪能行！这么多钱，我们可不能拿！” 王远香连忙拒绝。 杜小引也推了回来：“姐，我们这里现在能吃能喝的，用不了这些钱的。”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姐给你你就花着。 怎么一直这么死心眼！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武瑶一定要她们收下。 寒暄了一阵子之后，她这才转身离开了。 杜小引简单的做了一套运动之后，缓缓的回到了屋子里。 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慢慢做一个恢复。 走出牢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 墙上的钟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 当躺在床上的杜小引缓缓的睁开眼睛之后，迷迷糊糊的看到钟表是凌晨5点。 可天不都已经亮了吗？ 她只感觉到浑身疲软，整个脑袋昏昏沉沉，那股眩晕之力再一次的袭来！ 难道真的是生病了？ 不管了！ 实在不行，一会再去医院看看。 她咬着牙爬了起来，两只眼睛开始模糊。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一阵滚烫。 然后殷红的鼻血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杜小引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卧室里的响动，王远香赶忙冲了进来。 “宝贝！” 她焦急的抱着鲜血横流的杜小引！ …… “点滴打好了吗？” 护士问道。 “还差一些。对了，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王远香紧张的盯着护士问道。 她担心杜小引的身体会出什么大问题。 “还要等五个小时，晚上的时候就会出结果。 您先不要着急，照顾好病人才能行。” 护士赶忙安慰道。 …… 时间就像是流沙一般，缓慢的流动着，王远香看着病床上的杜小引，咬着嘴唇，不停的祈祷着。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终于是走进了病房。 “谁是杜小引的家属？” “我就是！” 王远香赶忙站了起来，终于等到了化验结果。 “她流鼻血和无故高烧多久了？” 医生问道。 “呃……我也不知道……” 王远香手足无措的说道。 “医生，很厉害吗？” 她紧接着问道。 “嗯。” 医生点了点头：“你要有心理准备才行。” 心理准备？ 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竟然要有心理准备才行！ “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王远香顿时激动了起来。 这些年，杜小引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千万别有事啊！ “化验结果显示，她中粒性细胞增高明显，伴随着贫血和血小板的减少。 外周血中白细胞数量也出现了明显增高。 这是导致她身体虚弱流鼻血的原因。” 医生平静的说道。 “这是什么病？” 王远香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血病！ 很严重，没有骨髓配型就会死。” 第243章：两面 “什么？” 王远香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上。 护士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王远香。 这种事情在医院见多了，她都见怪不怪了。 “您要控制一下情绪，现在也不是没有办法。 医学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只要能找到合适的配型，这个人就有救的。 当然，合适配型的前提下，是没有排异的情况。 费用大约在100万左右。” 医生快速的说道。 这是安慰，也是实话。 这些话最好是早点跟家属去说，这是医生的告知责任和义务。 王远香一阵的眼黑，许久之后，这才缓了过来。 那些年自己一直辛苦的养着整个家，知道杜德武出轨之后，本想着早点就离婚的。 之所以一直没离婚，还不是牵挂着杜小引？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女儿长大，谁知道竟然是这种命运！ 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骨髓！ 没有合适的配型，就只能等死了！ 想到这里，王远香心头一阵的痛，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您先不要灰心。这不是没有希望的！ 如果当年生孩子的时候留下了脐带血，那么就有百分百的把握把孩子治好。” 护士拍着王远香的后背轻声说道。 “那个年代，又不是现在，哪里会留什么脐带血。” 王远香哭着说道。 “那还没有配型呢？父母，兄弟姐妹，甚至伴侣时间长了都可以配型的。 再不济，还有国家的骨髓库，骨髓库里面几十万例骨髓。 先不要灰心，这才刚开始治疗。 前期让孩子保护好身体才是重要的。 中后期可能会有化疗阶段。 身体才是本钱。” 医生继续说道。 王远香扭头看着沉睡中的杜小引，终究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医生，那现在我可以配型吗？” 王远香哽咽的问道。 自己的女儿，配型成功应该不难吧！ “可以，越早配型越好。你一会就可以去化验，明天拿结果。” 医生点了点头，聊了一会之后，一群人走了出去。 轻轻的摸了摸杜小引的脸蛋，王远香赶忙去化验。 …… “爸爸，这个菜有点辣！你不是说妈妈还不能吃辣的么！” 倩倩撅着小嘴在桌子上说道。 “哎呦，我的乖宝贝，这个辣子榨菜是爸爸自己要吃的，你怎么能吃！” 张海东说着，赶忙将饮料端给了女儿。 杜菁坐在那里扑哧一笑：“傻样！怎么想起来吃咸菜了？” “这可不是咸菜！ 小时候我妈给我炒的辣菜根，可好吃了！ 那会我顿顿都少不了！ 现在这不是回忆一下妈妈当年味道么！” 张海东嬉皮笑脸的坐在了椅子上。 “就是油嘴滑舌！你多亏当年找了杜菁这么一个好媳妇！” 刘彩娥从厨房里端着一盆熬好的汤走了出来。 张海东赶忙接过来，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妈，您辛苦了。 您来照顾我这么多天，我都胖了不少。” 杜菁笑着说道。 她已经出院了，腿上的绷带还没有拆掉，需要缓慢的恢复之后，才能正常行走。 因为撞的比较严重，所以半年以后才能去拆钢钉。 “辛苦啥！你伺候了海东这王八羔子这么多年，也没喊过辛苦，我不辛苦！ 你呀，快快好起来！ 以后就不用上班了，让海东一个人上班就行！” 刘彩娥朝着杜菁说道。 “嘿嘿！妈，那哪能行！东东他一个人也挺辛苦的！” 杜菁笑着说道。 “他不应该辛苦一点？ 前面舒服，后面就得苦一点！” 刘彩娥说着，盛着一碗汤给杜菁递了过去：“多喝点，里面蛋白质和钙多，有助于你的恢复。” “谢谢妈！” 杜菁小心翼翼的接过汤，这才问道：“对了，老公，你这么长时间没上班，公司没事吧。” 一口榨菜停在了张海东口中。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我已经不干了，这两天去光影应聘一下。” “什么？你又不干啦？” 听到这话，刘彩娥声音顿时高了起来。 “你才刚坚持了几天？这就不干了？ 菁菁现在这个样子，家里还有孩子，你不挑担子谁来挑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妈！” 张海东只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公司总部出现了重大的决策失误，整个花贺集团现在销售都不行了。 我是营销部的，只能首当其冲被开除。 主要责任人，没办法。 背锅也的认。” 张海东仔细的说道。 商业间谍这事，哪怕是自家人都不能说。 要对任何人有一个严格的保密措施。 只能这样和老人杜菁来解释了。 “你不是责任人还背锅？这是哪来的道理？ 这得跟他们说道说道。 平白无故为啥开除人啊！” 刘彩娥有些愤愤不平。 “妈！职场上就是这样，不是因为别人的责任，你就不用背锅的。 无论是谁的责任，都要有人背锅。 东东只不过是被背锅了。” 杜菁解释道。 刘彩娥这才叹了口气：“这一大家子，这咋办呀！” “别担心呀，妈。我在光影集团有个熟人，她说能把我弄进去。 放心，我的工资不会少的。 明天上午我就去应聘去。 应该过几天就能上班。” 张海东细心的解释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光影集团有个熟人？” 杜菁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我后来认识的！” 下意识的说漏了嘴，张海东赶忙圆了回来。 “哦。老公，要不你去别的公司试试？光影集团那边……” 后半句话杜菁没有说出来。 因为叶枫在…… 那是一条毒蛇，杜菁太了解他了。 “你放心，那个人能罩得住我。 况且我现在也有自己的文案体系，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张海东给杜菁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就好！ 看着张海东胸有成竹的样子，杜菁终于放下心来。 他变的越来越成熟了。 “对了，妈。要不您和我爸都搬过来吧。 这里两居室，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就挺好的。” 杜菁转移话题说道。 “嗨，我现在伺候你行，过一阵子，就得回去了。 等以后你们买了大三居，咱们一家人再住到一起。 你爸还在考验海东呢！” 第244章：因果 看来父亲心中还有一口气呢…… 张海东点了点头：“没事，妈。你放心，我好好努力，早点把外债还完，咱们买一套大三居，住在一起。” “我都知道。你先对菁菁好点就行！” 刘彩娥嘱咐道。 …… 杜小引终于醒了过来，可能是有药物的加持，她的脸色和精气神终于好了不少。 “妈，我晕过去了？” 她问道。 “乖，别说话。你就是普通的高烧加上身体虚弱。你得提前振作起来，养好身体才行。 知道吗？ 宝贝。” 王远香心疼的看着女儿说道。 杜小引看到了母亲眼光深处的东西，她淡淡的笑了笑道：“好的。您放心。” “让我放心你就得多吃东西。 乖，先把这碗瘦肉粥给吃了。” 王远香轻轻的端了过来。 杜小引轻轻的吃了起来。 许久，缓缓的吃完一碗粥之后，她轻声道：“妈，我吃饱了。” “行，妈这就去洗碗，你自己安静的呆一会。” 王远香说着出了门。 洗完碗之后她没有回病房，而是直奔化验室。 “您好，我想看一下我昨天的化验结果。” “病人名字是？” “杜小引。” 护士找出来了化验报告，轻轻的递给了她：“不好意思，您与您的女儿骨髓不匹配。” “啊？” 王远香怔在了原地。 最近的一个希望，没了？ “您不用慌，还有父亲，亲人，兄弟姐妹，配偶…… 您现在回去做这些人的工作就行。 抽骨髓是对人体无害的。” 护士轻声说道。 “……好。” 王远香抹了抹眼泪，将报告装进了口袋里，然后这才强装着笑容朝着病房走去。 不管家里什么矛盾，只能求助杜德武了。 心头一阵思索，她这才走进了病房。 “怎么了，妈，我看您心事重重的。” 看着一脸严肃的王远香，杜小引开口问道。 “啊？ 没事……” 王远香一阵慌乱，这才说道：“妈回去再给你熬粥，你现在病房里呆一会哈。” “妈，那我啥时候出院？” 杜小引问道。 “这个…… 等我回来问问医生再说。” 王远香叮嘱一番，这才出了门。 杜小引一阵思索，找来了主治医生。 “您好，我能不能问问，我到底是什么病？” 母亲不可能这样隐瞒自己的，除非很严重。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这个……” 显然是家属不想让病人知道。 这些情况，一般都是为了稳住病人情绪的。 “这个……得问家属才行。” 医生挠了挠头说道。 他还是将锅丢了出去。 “很严重是吗？我和你们这里的李佩山医生是亲戚，这也不可以告诉我吗？” 杜小引说道。 “你和李医生是亲戚？” “对。” “呃……” 看着杜小引肯定的回答，医生终于说道：“你这个是白血病，还在初期，挽救的希望很大。 你母亲已经匹配过了，与你不匹配。 不过你也别灰心，父亲和别的亲人，都可以匹配的。 哪怕亲人全都不行，还有骨髓库。 你需要调整好情绪，养好身体迎接未来才行。 现在的医学技术来说，只要有配型，治疗的难度都不太大。” 是么！ 是啊！ 要有配型才可以啊！ 这就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 得不到自己最爱的人，还要比他早走么！ 杜小引只觉得心头一阵痛。 “首先您得保证好自己的情绪，情绪占很大一部分因素。” 看着杜小引的表情，医生郑重的说道。 “那如果没有合适的配型呢？” 杜小引又问道。 “没有和适配型的骨髓…… 我们也无能为力……” 医生低了低头说道。 绝望？ 绝境？ 一瞬间杜小引脑海中闪过了一大片念头。 可是那个高大的影子，始终萦绕在眼前。 东东！ 我没能和你在一起，那我这辈子，和你种下缘分，下辈子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佛不是说…… 前世的因…… 才会有后世的果么…… 这个念头让杜小引整个人一片清明，脑海中迸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活下去的念头！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我还不能死！ 哪怕是临死之前，也要将下一世的果种下！ 不是么？ 看着眼神不停变幻的杜小引，医生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她打断：“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没有配型，能撑多久？” “化疗……加上仿制药，两年左右。” 医生给出了一个保守的时间。 “那如果我怀一个孩子生下来呢？” 杜小引又问。 “什么？” 医生先是一惊，随后惊呼道：“绝对不可以！这样会要了你的命的！ 孩子生出来，可能你的命就没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 杜小引笑着说道。 东东！ 如果我真的要走了，我就亲手种下我们下一世的因果，好吗？ …… 张海东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西装，到了光影集团。 今天是他面试的日子，非常的重要。 光影集团的刘震是未来自己主要的目标，攻陷他，花贺集团就有绝地翻盘的希望。 这是为武瑶努力…… 也是在为杜小引努力…… 杜小引，我欠你的债，这次就还完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等待着面试。 冰姐是自己唯一的上线，到时候两个人单线联系即可。 …… 没多久，一身西装的冰姐便和一个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虽然一身正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止不住的流里流气冒了出来。 在他们后面跟着一个人。 叶枫。 两个人目光相交，一瞬间火花四溅，却又各自平静。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在这里碰面了。 张海东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张海东了，他将心头的冷气都压了下来。 克制情绪是初次见面的印象。 “你就是张海东？” 刘震一屁股坐下来问道。 “没错。” 张海东低头，显得彬彬有礼。 “长得倒是还行，听说在花贺集团还挺有实力么！不会是靠着这张脸蛋上位的吧！” 刘震流里流气的调侃道。 张海东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 刘震的性格他也有所了解，调侃别人耍流氓都是正常的。 成年人么，自然是水深不语，人稳不言。 三缄其口，才能留下最好的印象。 你现在多满意，以后就有多痛苦。 冰姐对张海东的表现似乎也很满意，当下弯腰低声道：“海东是一个有实力的人，越是这种有实力的人，就越是低调。” “是么？” 刘震眯了眯眼睛。 第245章：艰难的开始 “营销方面，你的创意好像很可以？” “是。” 张海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年轻的心，就是他身上最大的bug。 一张三十岁的面孔之下，隐藏着一颗躁动的，年轻的心。 他更懂得浪漫，更有拼劲，更懂得什么才是潮流。 像是年轻人一样，能够把握住时代的脉搏。 依靠着那颗年轻的心，充满了躁动感和新鲜感，让他无往不利。 “好！ 既然有这个实力，我也就不废话了。 你是冰姐介绍来的，那就来我这里做营销主管吧！ 再过一阵子，我想直接对花贺集团发起一波冲击，我希望你能在光影发挥最大的作用！ 钱我不会少你的，一个月一万五加提成，每干一年，一千块的工龄底薪，可以吧！” 刘震拍板说道。 “很高，谢谢刘总。 不过我完全可以从底层做起，营销这一行，凭业绩说话就是了。” 张海东不知道刘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下话语中再退一步。 东拉西扯一大堆，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问，直接给一个主管职位？ 光影集团的未来总裁候选人是个傻子？ 不可能！ 绝对有什么地方自己漏掉了。 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在哪里，那还是内敛一点好。 “哦？你从最底层做起？” 刘震眼光一闪。 “嗯。我相信，只要我有那个能力，在哪个位置都能起来。 我要堂堂正正的坐上那个位置，让别人心服口服。”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好！那你就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 去跟着叶枫办手续去吧！ 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聊了。欢迎你陪光影集团一起奋斗。” 刘震伸出手。 张海东赶忙握了上去。 …… “震哥，怎么样？这个人才是不是很给力？” 段国龙开口问道。 只有刘震上了车，冰姐和叶枫带着张海东去办理入职手续了。 “不值得信任。” 刘震开口说道。 “啊？为什么？不是被花贺集团开除掉，来找投奔咱们的？ 冰姐也很靠谱啊！” 段国龙开着车，缓缓的朝前走去。 “如果你有一身本事，有一天离职了，或者被开除了，你希望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刘震在后排点燃了一根烟，开口问道。 “当然是尽量找最好的工作啊！ 钱多的，老板对我好的！” 段国龙不假思索的答到。 “那不就对了？他带着一身本事，却什么都不贪！ 既然不贪，那就说明他别有目的。 连个主管的职位都要让出去，不是有目的是什么？” 刘震说道。 “啊？震哥，感情您没有去考验他专业知识，去考察他的心理问题了？” 段国龙张大了嘴巴。 估计那个人才张海东还蒙在鼓里呢，震哥这边都有结论了！ 心理问题鬼能猜得到？ “我是国外留学毕业回来的，对于职场上的敏锐性和狼性了解的一清二楚。 和老油条不同，但凡是那种低着头猛干活的，都是有野心的！ 人啊，都是逐利的。 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我隐约的感觉到，张海东是来做商业间谍的。” 刘震眼神深邃。 “所以，已经被您排除在了核心团队之外，是吧！ 那还给他高工资吗？” 段国龙又问。 “是人才，当然值那么多钱。 给合理的价钱是应该的。 如果有一天能让我改变看法，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再说吧。” 刘震抽完了烟，将烟头丢到了窗外。 “你会不会太敏感了，震哥。” 段国龙压根不相信，一个小地方，也能有商业间谍？ “我有直觉和自己的判断方法，而且，咱们公司里就有商业间谍，我在找。 要不然这些年，凭着咱们的能力，光影集团绝不可能走这么慢。” 刘震皱着眉头。 他一点也不吊儿郎当。 那都是外在的气息掩埋了他内心深处的狼性。 他天生就是狼，生下来就是要吃肉的！ …… 张海东顺利的办完了入职手续，找到自己的工作位置之后，这才回家。 明天是第一天上班，要打起一万分精神来。 他不知道的是…… 反商业间谍的专家，都是心理专家……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这条路有多难…… 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有机会成功！ …… “王远香！你是不是精神病！连病历都敢伪造！” 别墅门口，杜德武愤怒的将王远香手中的病历拿过来撕掉。 刚断了母女俩的供，就来这一出戏！ 看来钱才是好东西嘛！ 李春梅说的还真对！ 王远香这些年闭着嘴巴不吭气，不就是为了钱？ 就谋着这份家产呢！ 还有自己心疼的那个宝贝女儿杜小引！ 没钱也变脸！ 第246章：绚丽的绽放 “你就没有仔细想一想，我有必要拿着这个来骗你？” 王远香看着绝情的杜德武，眼神中全都是失望。 他现在就觉得，母女俩是为了钱？ 我为了钱，为了男人，早就把你甩了！ 早就去谋划家产了！ 还能等到现在？ “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几十年了，我刚发现，你混身都是戏啊，王远香！” 杜德武眼神里更是失望。 “我刚断了你们的供，你就来这个，全世界有这么巧的事？ 做错了事，你就不能道个歉？” 杜德武想说，你看看人家李春梅！ 人家都愿意来伺候你，不争名分！ 那是什么胸怀！ 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想再压一压王远香，彻底将王远香的心气压下去之后，再来提这件事。 到时候一夫二妻住在一起，也算是圆满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了杜德武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将他抽蒙了。 王远香……竟然敢反抗？ “你到底知不知道，杜小引是你的亲生骨肉！ 哪怕养了一条狗，二十多年也有感情吧！ 自己的亲生骨肉，你竟然能想成这样？ 你还有没有人性！” 王远香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自己忍了杜德武二十多年了，他最近这是怎么了？ 越来越离谱！ 那他直接离婚，跟那个小三过日子去不就行了吗？ “你敢打我！” 杜德武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打你，我是让你清醒！ 小引要配型的！ 如果没有配型，她就真的死了！ 哪怕你现在跟我离婚，我直接净身出户都行！ 治疗的钱一分都不用你出！ 你只要给小引配型就行了！ 你醒醒啊，杜德武！” 王远香抓着杜德武的肩膀说道！ 她还敢提离婚！ 反了！ 杜德武一时间恼羞成怒，重重的一推，直接将王远香推倒在了地上！ “离婚！ 我是津门有头有脸的人！ 这么多年了，你跟我离婚？ 你考虑过我的面子吗？ 我要是离了婚，出去那些大老板，怎么看我！ 你不用来了！ 我不管！” 说完，杜德武重重的摔门进了别墅，然后关上了门。 王远香瞪着眼睛混身发抖…… 妻子…… 或者说女人…… 只是他的一个面子吗？ 他到底怎么了！ 杜小引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从地上爬起来，王远香拼命的去敲门，摁门铃。 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响应！ 杜德武真的不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步履蹒跚的朝着公交站走去…… 要节约花钱…… 自己还得来。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 似乎是春的希望来到了，和煦的春风吹动着，撩拨着路人的心弦。 等王远香抱着熬好的瘦肉粥来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杜小引正在退病房。 她着急的将保温杯放在一边赶忙说道：“宝贝，你这是干嘛！” “没事，妈。我问过医生了，我身体问题不，早点出院休息一下就好。” 杜小引笑着说道。 “前两天你还晕倒了呢！” 王远香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杜小引解释。 “妈。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像是有事的人吗？” 杜小引笑着说道。 “你放心，你的宝贝女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走，咱们一起回家。 我呀，可想吃你做的菜了！ 嗯，我要吃麻婆豆腐，杭椒牛柳……” 杜小引抱着王远香的胳膊不停的点着说道。 “小祖宗，你怎么敢吃辣的……” “我就想吃嘛！” 母女俩就这样，坐上了公交车。 “宝贝，你第一次坐公交，会不会晕车。” 王远香问道。 “不会。妈，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你别担心，我以后呀，天天陪着你！” 杜小引笑着说道。 白血病自己知道，母亲也知道。 自己知道母亲知道，母亲不知道自己知道。 这样，不挺好吗？ 心中立下的那个信念，让她迸发出了无限的生机。 在最后的时光里，她要做完自己想做的一切。 人生就像是多变的天气一般，会有阴霾，会有狂风暴雨，也会有绝望的沙尘暴…… 可是往往在糟糕的天气过后，那温暖而又和煦的风会将之前的一切打扫的干干净净…… 不是每个人都会记住过程…… 他们只会记住那最美好的一瞬间…… 自己要在最后的时光里绽放…… …… “张海东，这些文件你都要亲自过目修改一下。” 叶枫说着，将一大摞文件丢在了办公桌上。 两个人没有吵架。 但是不代表暗中没有个隔阂。 谁都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而现在的张海东，经过了洗礼之后，整个人愈发的内敛。 他不要嘴巴表现。 他要实际行动。 不过自从他进来之后，还没有碰过任何营销的工作，全都是这些繁琐的工作。 可以说是最差的工作全都分配给了他。 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吭气。 武瑶说了，没有时间限制。 那就是一辈子…… 哪怕是是做商业间谍，也要动心忍性，耐得住那份寂寞。 他点了点头，拿过文件开始检查了起来。 里面的内容，他也要认真的记下来。 …… “震哥，我感觉他挺好的。 任劳任怨，还不多说话。” 段国龙在办公室看着监控里的张海东说道。 “我给工资，当然要利用他！ 至于是不是好人，以后再说。 对了，我叫你整理的花贺集团销售报告整理好了没有？” 刘震不再理会，而是转口问道。 “整理好了。” 段国龙将报告递了上来。 “震哥，这工作要是交给张海东多好！ 他不就是干这个的？” 段国龙委屈的说道。 “去你大爷的！这种东西能让外人知道？ 这次我要一口气要了花贺集团的命！ 滚下去洗车！” 刘震狠狠的在后脑勺给了段国龙一巴掌。 …… 花贺集团总部办公大楼里，李思将自己磨好的咖啡给杜德武端了上来。 “爸，这是正宗的印尼猫屎咖啡。 这东西十全大补，您多喝点。” 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放在了杜德武面前。 看着懂事的李思，杜德武愈发对家里面那个不满起来。 第247章：放手去做 什么叫懂事？ 这就叫懂事！ 什么叫成熟？ 这就叫成熟！ 这些年的对杜小引无尽的宠溺，换来的却是她的叛逆。 对于李思无尽的亏欠，换来的却是她的懂事和奋发。 穷养孩子，才会更有志气，不是么？ 杜德武轻轻的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终于是稍稍的有些舒心。 “不管如何，你要多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不能再给光影集团任何机会。 记住了，对方是狼，狼是吃肉的动物，迟早要吃掉我们的。 多多控一下局面，反扑一把，把我们的市场份额夺回来好吗？” “好的！ 爸，您放心，局面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一定会翻盘的。 对了，这是一份新公司的投资报告，您签一下就行。” 李思将一份投资报告递了过来。 资金注入是1000万。 花贺集团作为销售集团，倒是有8000万左右的流动资金。 其余的都是固定资产。 不过这流动资金是要将经销商的货款排除在外的话，也只有6000万不到。 一口气拿走1000万现金，这算得上是一个大风险。 杜德武深吸一口气：“这个风险控股的投资，为什么风险比例会在30％以上？ 虽然我有钱，但是公司的流动资金不多，有很多的定额资金和资产。 如果流动资金被动用的太多，会影响整个公司的运转。 你已经失败一次了，不能再莽撞了。” “爸！” 李思说着，上前开始给杜德武捶肩膀。 “这可是新时代的投资。 风险评估一般都在50％左右，30％已经是最低的风险了！ 之前我表姐武瑶一直说要上市，可是到最后呢，连个上市计划表都没有做出来。 这次哪怕是输了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准备让花贺集团上市了。 您相信我，这段时间之内，我会找专业人士去开始评估。 然后准备上市。 在上市之前，为了我们的股票价格能够高一些，我想多追加一些投资，然后将我们的盘子做的大一些。 到时候面对光影集团，我们不落下风。” 李思认真的说道。 这个上市？ 武瑶好像跟自己说过。 说是先不要急。 上市之前认缴的费用，退市或者亏损破产都要全部补齐的。 如果资产不够雄厚，或者人材构架没有建造起来，很容易在上市之后，就会直接被光影集团吞掉！ 而且…… 华夏的股市是什么n＋1政策，武瑶的大概意思是，不能做空，但是给大资本足够的时间玩死你。 是有一些漏洞的。 导致了薇震天一类的大明星洗劫股民…… 还有什么獐子岛，每年洗劫股民一次…… 杜德武搞关系还行，但是这些所谓的复杂商业问题，他是一个都不懂。 依然带着一股暴发户的心态。 只要有钱，一定能雇的来人才。 只要有人才，就能把事情都给办了。 “你这边找好这方面的人才了？” 杜德武有些疑惑的问道。 但是心理上，实际上他已经完全偏向李思的方案了。 就像是王健林一样，拿1000万给自己的女儿来一个小目标嘛！ 她只是经验不足而已，难道就没有奋发向上的目标？ 只要人才够了，什么事都能干成！ 自己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您放心，爸。人才我已经找到了，都是股份合同最顶尖的人才。 这次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定不能辜负您的期望。” 李思认真的说道。 “嗯……” 杜德武点了点头，然后道：“这样子，这笔钱我可以批给你。 不过你还是新人，到时候让你表姐武瑶带带你…… 或许……” “爸！” 杜德武还没说完，李思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爸！你也知道，我表姐对我意见很大。 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差错…… 这可是咱们上市的大事情啊！ 将相不和怎么赢？” 这…… 其实虽然杜德武心里有气，可是这些年，武瑶办事很稳，至少在他这边的印象极其不错。 不过相比于李思，武瑶毕竟是个外人。 她经验多，到时候带带李思，也是很好的。 不过现在看来，李思似乎不太愿意…… 这个…… “要不，我在找两个上市的专家，提前先帮帮你？” 杜德武又说道。 “您这不是监视我嘛！那我可说好了，到时候你派来的人我听话，但是出了事他们也得承担责任。爸。” 李思又说道。 “好，行。 爸这不也是为你好！” 杜德武总算是放下心来。 在那份投资合约上盖上了章。 李思美滋滋的拿着合约走了出去。 “一千万的现金？” 财务部吸了一口气，不过随后确认之后，还是放行。 当然，第二天才会到账。 …… “张海东，马上就是对花贺集团的销售反攻了。 你不用做表格了，这是集团分析的花贺集团销售额度。 还有这个是咱们光影集团目前的销售计划，你好好看一下。 做一份好的营销方案出来，一定要出彩啊！” 叶枫说完，将两摞文件丢过来，然后径直走了。 要反攻花贺集团了？ 张海东一阵紧张，最近一直都没有跟武瑶联系，花贺集团到底咋样也不知道。 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神色，而是轻轻的打开了花贺集团的销售额度。 我擦！ 什么情况？ 直接腰斩了？ 这销售额度连之前周末的销售额度都达不到了？ 这不会是分析错了吧！ 不可能！ 既然是反攻花贺集团，那么这个销售额度就应该是准确的！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头，赶忙打开了光影集团的销售计划。 尼玛！ 这不就是百亿补贴的高仿版？ 和百亿补贴一样，在利润中压利润幅度，不同的一点是，光影集团的进货价格更低，似乎是集团渠道更好，更优质。 所以，价格这么一压，比花贺集团的优惠就要多了不少。 这肯定是花贺的老营销部教给他们的！ 总部那群智障！ 干出这种事来！ 给人递刀子捅死自己！ 张海东气的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海东，你对这份销售方案很不满意？” 猛的一个声音传来。 抬头一看，是刘震！ 没注意周围的人！ 张海东猛的一抖，然后急忙道：“没有，只是有点熟悉这份营销方案。” 刘震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还是说的半真半假比较好。 “你好像很惋惜的样子？” 刘震又问道。 张海东总觉得他好像能看穿自己一样。 不过定了定神，还是说道：“毕竟是我曾经的心血，我肯定是惋惜的。 不过这份心血现在还在我手里，下一份营销方案我还是有信心的。” 一番话还算是义正言辞。 “你要明白，你是在我手下工作。” 刘震声音依然很轻。 但是张海东后背全是冷汗。 感情这王八蛋一进来就不信任自己啊！ 现在还在说这个事！ 不过想了想，还是笑着道：“刘总，您放心，我既然来这里，肯定会安心在光影集团工作。这次的营销方案，我尽力，一定要打一场胜仗！” 张海东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好，这次赢了，你就升职。 这次没进展，你的工作量加一倍。” 刘震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海东终于明白了，人家一开始就不信任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行，今晚得找武瑶好好聊聊，该怎么办了。 想完这里，他赶忙开始整理起了资料。 这些资料都要整理好，然后再去制定营销方案。 而且目前的情况是，百亿补贴已经占据了主流噱头。 想要更进一步的话：要么取巧，有一个转圜的好办法。 要么就是更进一步，让另一个噱头冒出来，彻底压死花贺集团。 反正刘震已经在舆论上占据绝对有利地位了，到时候一压，花贺集团就得倒。 先不急，晚上问问武瑶再说。 张海东低下头，认真的做起了数据。 …… 春风越来越温暖，张海东下班的时候，都有一股微风拂面的感觉。 凉凉爽爽，让他整个人都心情大好。 他回了家之后，拿出了另一部手机，拨通了武瑶的电话。 武瑶说过，商业间谍，也要用别的号码联系。 因为当年芯片企业台积电的第一天才梁孟松，因为跳槽三星集团，未过保密期，被原上司发现并出卖。 最后，一直等到保密期结束之后，这才来到了华夏国际芯片集团。 跳槽都看守的这么严，何况是间谍？ “领导。” 张海东轻声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进展了吗？” 那边是武瑶的声音。 这母老虎声音很柔和，难道最近修身养性了？ “那个……光影集团准备反攻花贺集团，让我来做营销方案。 我看了花贺集团的销售额，似乎连之前周末的销售额都达不到了。 万一我做的营销方案……” “放手去做。做到最好。” 武瑶说道。 “啊？” 领导这是怎么了？ 放手去干，花贺集团不是直接倒了？ 难道还有别的底牌？ “啊什么啊，我让你放手去做。你才刚进公司，不帮新公司帮谁？” 第248章：反了天了 “那万一……” “没有万一！ 如果只是接触这些初级的东西，我压根用不到你。 冰姐闭着眼都能搞定。 刘震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一点都不傻。 张海东，你记住了，你进去，做好长期的打算。 我的未来，是要将你培养成商场上的利刃，你懂吗？ 全世界最锋利的刀刃！ 你努力，算是为你的家庭努力，也算是为你和小引曾经的感情努力。” 武瑶认真的说道。 未来的指望，就是张海东了。 所以她刻意的将张海东和杜小引的感情拿出来说。 她知道张海东会有负罪感。 果然…… 张海东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的说道：“好，那我就全力以赴，绝不手下留情。” “你放心，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加油，海东！” 武瑶说着，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回到了屋子里。 春风不差，杜菁的心情也不差。 这阵子和婆婆呆在一起，整个屋子里一直都是欢声笑语。 欢声笑语代表了美好…… 欢声笑语代表了幸福…… 一家人幸福的坐在餐桌上吃饭，看着张海东轻皱的眉头，杜菁眼神微微的一动。 等到张海东洗漱完进了卧室的时候，杜菁已经换上了一身隐约透明的睡衣坐在床头了。 由于伤了腿的原因，张海东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杜菁穿睡衣的样子了。 美丽…… 性感…… 高雅…… 不知不觉的看了几眼，张海东便口干舌燥起来。 窗户是开着的，温暖的夜风轻轻的吹了进来，拂动了杜菁乌黑的长发，一下子让张海东失了神。 “傻瓜！看什么，过来呀！” 杜菁轻轻的一笑，勾了勾手指。 “哦……” 张海东这才坐到了床边。 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火热堵住了嘴唇。 张海东闭上了眼睛。 十几秒钟之后，杜菁移开脑袋，轻轻的为他开始解衣扣。 “这是……” “当然是弥补你呀！你这阵子这么累，又还了工作，肯定别憋坏了吧。” 杜菁轻声道。 “不行不行！” 张海东赶忙摆了摆手：“你绷带都才刚拆掉几天啊！万一伤筋动骨可就……” “嘘！” 张海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杜菁用食指轻轻的摁住了嘴巴。 “已经没事了！半年以后才拆钢钉，怕啥！ 再说了，又不一定要用到腿。 你是死人么，不会把我拉到床边，你站着啊！ 我怕时间久了，别人把你抢走了！” 杜菁说完，左手一拉，一切都暴露在了张海东面前…… 一览无余…… …… “杜德武！你别走！” 王远香已经连着一个多礼拜在别墅门口等着杜德武了。 去公司闹，他会很没面子。 杜德武是一个很看重面子的人。 可是每次来这里，杜德武都是冷脸甩开她走进别墅，根本都不说一句话。 “小引的病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要救救你女儿啊！” 王远香刚要上前，杜德武又进了别墅。 他身后还有两个女人，很年轻，应该是小三的孩子？ 面对王远香的，只有黑漆漆的铁门。 她拍了一会，只能再次黯然的离开。 …… 别墅里的杜德武似乎心情很差，皱着眉头在那里坐着。 “爸，那是我阿姨吧！小引怎么了？ 小引生病了？” 李思“不经意”的问道。 “哎……” 杜德武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了。一句话都不听，出了跟我抬杠，就是威胁我。 我感觉这些年对她们母女太好了，处处让着她们，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于是我就把她们的钱给断了。 谁知道，刚断了钱，就天天找我麻烦！ 说什么杜小引生了白血病！ 恰好这时候白血病？ 这不是搞事情吗？” 说着，杜德武气的双手一摊，整个人都黑了脸。 李思听着，竟然笑了！ 不过脸上的笑意一抹而过，赶忙蹲下来劝着杜德武道：“爸，我阿姨万一说的是对的呢？ 好歹小引是我亲妹妹，不管她小时候花了多少钱，受了多少优待，我们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 如果小引真的有白血病，我这个亲姐姐，义不容辞的给她捐献我的骨髓！” 李思拍了拍胸口说道。 “你呀你！” 看着懂事的李思，杜德武轻轻的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这孩子！ 就是太单纯！ 就是太实在！ 这么多年吃苦，没有名分，但是一有事，照样护着家里人！ 多么懂事的一个好孩子啊！ “这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妥协！她还想跟我离婚！我不好好治治她们，她们还反了天了！” 第249章：感性的动物 “你别管了，你好好搞你新公司的投资就行。 我是一家之主，肯定能处理好家里的事情的。” 杜德武摆摆手，让李思等着保姆做的饭一起吃。 …… 王远香黯然的回到家中，她不能放弃，因为这是杜小引活的机会。 死神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能提前，就一定要提前…… 她已经申请了骨髓库去配型，但是那边的几率，远远没 “妈，你回来了。” 杜小引脸色还是还是有些白，不过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能看得出来全身上下带着一股少有的活力。 似乎摒弃了寒冬的那寂寞的冷意，转而开始享受这生机勃勃的春风。 “傻姑娘！你不能干重活，谁让你做这么多菜的！” 看着杜小引做的一桌子菜，王远香心疼的说道。 “我怎么不能干重活了！ 长这么大，都是您伺候我，我伺候您一下也是应该的。” 杜小引轻声说道。 “快坐下来吃吧，妈。以后只要我有时间，我就给您做饭吃。 对了，我准备这几天出去找个工作。 到时候，我养活您！” 杜小引笑着说道。 工作？ 白血病哪里能工作！ “不行！你不能去工作！就在家里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王远香直接拒绝。 “你表姐给了咱们三百万，足够花了。 等你身体好了，再出去工作，妈绝对不拦着你！” “没事的，妈！” “不行！你出去工作，妈就坐到你们公司门口去！” 王远香拒绝的不容置疑。 “好！行了，我知道了，妈！ 这是我炒的酸菜鱼，您尝一口！” 杜小引知道妈妈也是自己这种性格，夹了一块鱼肉，递给了王远香。 “嗯！好吃！我家乖女儿做饭真好吃！” 王远香似乎笑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 李思吃完饭从别墅出来，上了车。 “姐，去哪里？” “津门第一人民医院！” 李思在后排吩咐道。 “去医院干嘛？你生病了？” “你开车去就行，我有事要办。” 李思坐在后排说道。 她眼神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还有一丝丝的得意！ 自己那个宝贝妹妹白血病了！ 真是老天爷都在给自己机会啊！ 还想着找个什么机会捏死她们母女俩呢，这就来了！ 便宜老爹杜德武不相信是真的！ 自己去查查，要是真的，这次一把就叫她们母女俩哭都哭不出来！ 淡淡的笑意挂在了嘴角上，李思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王医生吗？” …… “杜小引得的是白血病。 目前还算是前期，只要能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凭借她年轻的身体和活力，恢复的几率很大。 不过白血病是倍数增长的，也就是说会越来越严重…… 没有合适的骨髓配型，杜小引活不过两年。” 津门底一人民医院里，王医生郑重的跟李思说道。 李思眼神一喜，随后满脸都是悲痛：“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是真的命苦。 这不是，跟家里还闹了矛盾，我爸现在都不知道真假。 我这个当姐姐的，使不出力气来呀！” 说完，她一脸的惋惜。 王医生看着李思的表情，赶忙安慰到：“家务事，你当姐姐的帮忙处理一下就好。 毕竟是白血病，没有那么容易治疗。 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 “我知道。谢谢您了，王医生。 我还是先回去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再来。 有什么事我都会联系你！” 李思说着，转身出了门。 走到门口之后，李思笑了起来。 她随手一团，将那张诊断报告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杜小引！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呀！ 这个时候得白血病！ 花贺集团有你的份吗？ 都是我李思的！ 至于你嘛，大不了和你那个母亲一起去死就好了！ 未来花贺集团易主，这口大黑锅还得扣在你脑袋上！ 李思笑着走出门，上了车。 …… “你最近是不是生气了？都不怎么联系我了！” 电话里，李春梅带着娇声娇气的说道。 “哎，最近家里有点烦，公司里的事情还得看着点。对不起哈。” 杜德武轻声说道。 现在的他，越来越偏向李春梅这边。 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做的再好…… 恩情再多…… 都不如花言巧语的情绪安慰来的更加实在一些。 对李春梅和李思的那份亏欠，成了杜德武此时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他都愿意道个歉。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道歉了？你别太累了，有空就来我这里，我给你做饭吃！ 哪怕是下面给你吃呢！” 第250章：对比友商（1） “好！我一会忙完就过去！” 杜德武应承下来。 …… 此时的光影集团，内部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即将要对付光影集团的方案。 除了降低利润，还有加大宣传优势以外，提出的都是一些俗气到头的噱头。 刘震紧紧的皱着眉头。 这群人都是科班毕业出身的。 他们办事足够稳，但是他们的思维已经被局限在了一个框架之内。 想要出奇制胜的想出好点子来，简直不要太难。 开了一会会议之后，刘震摆摆手，先让众人散了出去。 “震哥，钱已经到位了。现在一波营销之后，花贺集团已经止住了颓势。 要不趁着现在一下子干掉花贺集团，再泛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我们也不能次次都筹集到一大笔钱。” 段国龙在旁边说道。 “我知道！可是你看看那群脓包的营销方案！ 还不如现在这个高仿版的百亿补贴呢！ 这样的疲劳营销，除了让客户们反感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没有好的方案，这么大一笔钱砸出去，不心疼？ 高仿版的百亿补贴，起码还有机会慢慢磨死花贺集团。” 刘震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不行……那不是还有张海东么？” 段国龙灵机一动说道。 “把他叫进来。我希望看到有创意的营销方案，一把就能摁死花贺集团的那种。” 刘震摆摆手说道。 张海东走了进来。 他早已经准备好了方案，既然武瑶让他拼尽全力，那么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坐，营销方案准备好了吗？” 刘震说着，将一杯泡好的茶推了过来。 张海东知道这里面已经开过一次大会了，看刘震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合适的方案。 在光影集团，刘震是将自己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的。 武瑶说的对，要全力以赴，对方才会信任自己。 “准备好了，刘总。” 张海东说着，将方案打开。 “我不用看，我想听听你的介绍。我不希望看到市场上那种俗套的营销。” 刘震正声说道。 “不会。” 张海东将方案打开，然后开口说道：“这次我准备的营销方案是对比友商，成立花果山。” “嗯？” 对比友商还可以理解，成立花果山是什么鬼？ 刘震皱了皱眉头。 张海东看到他的表情之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可能刘总一直在国外，不太了解国内的营销市场。 我目前这套方案，是参考华夏手机科技市场的粗粮来做的。 营销要狠，就是要在舆论上彻底打垮对方。” “嗯。有点意思，继续说。” 刘震来了精神。 张海东这里，终于有点新颖了。 张海东这才正了正身子说道：“说我的这套营销方案，自然就要先从华夏手机市场说起。 在最初的华夏手机市场中，除了如日中天的诺基亚，摩托罗拉等等外资品牌以外，国产的手机来说，只有魅族，可以与外资抗衡。 创立魅族的，是当年金山毒霸软件公司出来的五位有为青年。 为首的人叫做李楠，另一个，叫做雷猴王。 这就是手机市场上，最厉害的两个技术宅。” 有意思！ 这是华夏国产手机的恩怨史？ 刘震刚回国，也知道这个雷猴王。 现在华为死了，粗粮这个手机品牌靠着强大的营销，已经吞掉了一半的份额。 正在全力进攻蓝绿大厂。 “继续说。” “魅族如日中天，在当时的产品力来说，已经超越了台湾的htc手机品牌。 如果魅族持续这样发展的话，将来必定是华夏手机市场的顶梁柱。 不过此时，李楠一直都是总裁。 相当于一个人独掌大权。 雷猴王呢？ 不甘于人下，在看到没有希望夺下大权之后，便另起炉灶，创造了粗粮手机品牌。 并且，在这个时候，雷猴王挖来了重要的人：黎大强。 这就是契定粗粮后来营销格局的最牛逼人物。” 张海东继续说道。 黎大强？ 这号人物似乎退休了，刘震没有印象。 但是既然张海东这么说，那必定是营销界的祖师爷。 “重点要来了？” 刘震问道。 “对。” 张海东点了点头。 “当时的粗粮刚刚起步，没有任何根基。全靠着从魅族拿来的资源开始组装做手机。 按道理来说，魅族有先发优势，而且优势巨大，本来是不会翻船的。 不过这个时候，黎大强的营销，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什么作用？” “对比友商，然后将对方的粉丝，彻底打成海军。掀起科技界的撕逼大战。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海军一词，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第251章：对比友商（2）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在舆论上对消费者进行洗脑？” 刘震问道，似乎灵光一闪。 “没错，你说对了。” 张海东道。 “从那之后开始，借着魅族的光环，粗粮手机开始疯狂的营销。 先是用所谓的性价比打开市场，然后进行所谓的发烧营销。 倒不是说他们的产品力有多优秀，但是他们敢于站出来对比。 比如说一开始的粗粮2s，直接对比世界手机巨头苹果。 本身在各项数据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雇佣自媒体和视频博主开始拆机做对比，硬生生的比出了比苹果还要优秀的性价比。 这样的营销，让粗粮一炮而红。 同样的营销也不止粗粮一家，比如当年的三株口服液，纯粹的葡萄糖加了点东西…… 比如脑白金：蛋白质合成的东西…… 比如蚁力神：还不如六味地黄丸…… 这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这是一个营销为王，给消费者洗脑的年代。” 张海东一口气说完，喝了两口咖啡。 他不是说消费者都是傻子。 但是大部分消费者：买东西根本不带脑子…… 他们根本懒得去了解产品的东西，而是什么产品营销的多，就会倒向什么产品。 当然，前提是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 去年粗粮大战华为。 华为用的进口光学套件，信号全频段支持…… 但是依然败给了所谓的线性马达…… 人家敢于营销。告诉消费者，我的马达比他的马达优秀。 手机震动功能普通马达和线性马达能感觉的出来吗？ 根本没感觉。 两块钱的差价，也不是什么大差价。 然后呢，阉割掉光学套件和信号频段，这些消费者看不到的地方…… 消费者照样蜂拥而至了。 商场如战场，既然可以不择手段，那么用这种方法压制花贺集团未尝不可。 “然后呢？ 大力的营销，用我们的优点去对比友商的缺点，这点不错。 我去买一些自媒体，能办得到。” 刘震点点头说道。 “舆论攻势，替花贺集团营销。” 张海东说道。 “什么？我们花钱替花贺集团营销？脑子没出问题吧。” 刘震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套路？ “反装忠你会吗？给他们花点钱怎么了！” 张海东说道。 “反装忠？替他们反向营销？怎么操作？” 刘震的胃口彻底的被吊了起来。 “就像粗粮当年对付华为一样啊！ 没有爱国营销，就帮助他们制造爱国营销。 直接雇佣所谓的自媒体和水军开始帮他们营销，打造一个网络概念，买华为爱国。 华为有用过爱国营销吗？ 没有。 华为老总任正非用的都是苹果手机，发声明从来不用爱国营销。 可是你能挡得住网络水军？ 先吹华为手机好，然后反过来只要有反对的。 立马把对打成汉奸，走狗，牧羊犬，跪着的人。 直接给消费者脑袋上扣帽子。 这样，就能让对手的消费者被恶心走一大半。 谁不讨厌被人扣帽子？ 替他们做营销，就是这个道理。”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卧槽！你小子阴毒啊！” 刘震不由的爆了一句粗口。 “他妈的维妮集团是不是也是你用这种方式弄走的？” 刘震似乎是反应了过来。 “不是。我只是做了他们的恩人而已。” 张海东情绪平淡。 “果然……” 失去维妮，让刘震气的好几天没睡觉，终于找到那个凶手了。 不管他是不是商业间谍，张海东那种超前的思维，绝非一般的营销人员能想的出来的。 他有一种年轻人的思想，极度跃进…… 又有一种老年人的成熟，善于吸取经验教训，办事果断老辣…… 果然是个天才…… 浑身上下都是营销的天赋…… 不过保守的刘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而是摆摆手道：“行，你来主导，就按照你的那套方法来做。 我希望这笔钱没有让我白花。” 说着，他走了出去。 或许，这是临门一脚的垫脚石？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营销资料整理好，站了起来。 他终于从一开始的单纯，有冲劲，开始变得越来越成熟…… 越来越适应这个社会。 手段无所谓，达成目的就行。 众生皆蝼蚁，有多少人愤世嫉俗，就有多少人同流合污。 年轻的时候以为自己配不上这个世界的高大，经历的多了才会明白，学会这个世界的龌龊，才能弱肉强食。 这次！ 我赢定了！ 他目光坚定，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整个光影集团营销部门在张海东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 刘震也没有闲着，亲自去挑选适合的自媒体，还有本地的短视频大v。 一定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用舆论彻底把花贺集团打垮。 而此时，花贺集团依然平静无比，不知道即将面临的大灾难。 …… “花贺集团良心企业，实实在在！” 一个硕大的自媒体标识出现在抖音，快手和微信朋友圈里。 原因是一个在国外旅居的华侨老大爷，回到了津门故乡。 他是一个二战时期的国民党老兵，一直流落在异国他乡。 现在回来叶落归根。 几十年来，他一直想吃家乡的锅包肉和溜溜鱼，便在花贺集团的商场里买到了。 味道十分好，而且肉质鲜嫩！ 华侨大爷赞不绝口！ 呼！ 爱八卦的人都蜂拥而至！ 华侨归来！ 良心！ 赞不绝口！ 在自媒体强大的营销之下，津门朋友圈开始口口相传。 无数人说起了花贺集团的好。 花贺集团就是质量好！ 花贺集团就是良心！ 一大波的正面营销，加上老华侨归来，叶落归根，华夏的自豪！ 很多干部都亲自来慰问，本地的媒体也在采访老华侨。 “李总，这是一个免费的梗啊！白白帮咱们做了一波宣传！ 咱们销售额已经反弹不少了。 只要能乘势追击，继续扩大宣传，咱们一定能逆转光影集团的！” 销售部的新部长笑眯眯的跑来说道。 一片赞美的声音，多好的机会啊！ 李思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好，现在你去，做另一波大宣传。 多多宣传我们花贺集团的正面形象。 拿了多少奖，东西多么良心。 一定要把消费者都拉回来！” “好！我这就去！” 营销部长屁颠屁颠的走了。 …… “张海东，咱们的销售额已经掉了七个点了。” “继续营销。告诉那些自媒体，往良心和爱国方向营销。 不买花贺集团的东西，不爱华夏。 将消费者和爱国营销绑在一起。 我要她爬的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张海东眼神深邃。 第252章：冲突爆发 花贺集团的口碑在上升。 加上华侨归来，爱国敬业捐钱的花贺集团，津门市民纷纷走进了花贺集团的商场。 李思脸上满都是笑意。 自己转移财产的借口又多了一个，至少现在看着不断恢复的销售额，杜德武很是满意。 倒是王远香，仍然每天都去别墅门口。 只是…… 杜德武都不怎么回家了。 他下班之后，直接就会去李春梅那里。 李春梅知道了杜小引的病情，总是在告诉杜德武，如果有需要，完全可以让李思去捐献骨髓，为杜小引配型。 可是杜德武每次都摇头。 他在做对比。 他觉得，亏欠了李春梅和李思足足二十多年。 每次回到别墅的时候，看到王远香那张哀求的脸，他就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他已经压制了王远香足足二十几年。 建立了巨大的心理优势。 哪怕现在杜小引有伤病，你就应该求我！ 你应该跪在地上向我认错！哀求我帮忙！ 而不是用亲情来裹挟我！ 不是用离婚来要挟我！ 出轨的人，永远都会拿着外面的和家里的比较。 他是整个津门有头有脸的人，不可能因为王远香丢了脸！ 至少要打个样！ 男人就是要让女人服服帖帖！ 以后李春梅和李思还要进门呢！ 到时候两个老婆伺候着，还有两个女儿，算是天伦之乐了吧！ 至于配型，是肯定会配型的。 白血病一时半会没关系，要的就是王远香和杜小引低头。 心里越是这样想，杜德武就越是在李春梅这里住着，他连别墅都不回了。 …… 武瑶也在看，看张海东有什么本事。 花贺集团的销售额不断的上升，舅舅都喜上眉梢了。 可是武瑶总觉得有一股危机感，只是她不知道，这股危机感来自于哪里。 …… “整整帮他们营销了一个半月了！现在花贺集团的口碑上升了不少，我们还要亏多少钱？” 叶枫朝着张海东吼到。 他是上司，可以吼张海东的。 “急什么？也还没到六月份，还没到需要营销的时候。” 张海东一点都不急。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刘总特别器重你？我告诉你，姓张的，不能干，老子叫你滚！” 叶枫在张海东耳边说道。 他至少是上司。 被张海东的兄弟修理了一番，那仇还记在心里呢！ 能给杜菁的离职报告上写上那些，自然也能毁了张海东。 杜菁那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呢？ 张海东大概也能猜得到他的想法，面无表情。 人家用的是公事公办的借口。 “我从来都不凭借谁，你觉得不爽，可以找刘总去。至少要六月份，我们才会大反攻。 要么，你来做主。” 他顶了回去。 “好！你行！” 叶枫很快搬来了一大摞文件丢在了张海东的办工桌上：“速度点做完，这都是你的任务，还有呢！” 张海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开始做。 没有任何还嘴。 …… “张海东，刘总叫你进去一下。” 没多久，段国龙过来说道。 叶枫告状了？ 还真是个弟弟！ 张海东摇了摇头，进了办公室。 “已经足足帮花贺集团营销了一个半月了，把他们快营销成网红集团了。我们还要等多久？” 刘震似乎也有点不耐烦了。 这是在帮花贺集团吧。 “不急，加一点别的声音就好了。 花贺集团现在不是纳税大户，爱国企业吗？ 让水军去喷人扣帽子就好了。 不买花贺集团东西的，提意见的，说花贺集团不好的。 通通打成慕洋犬，卖国贼，跪着的人。 只要键盘够硬，咱们的舆论攻势就能赢。 先慢慢的开始掺杂声音，不要一上来就开始猛攻。 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发起总攻。”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缓慢前行，在等等？你能办得到当年黎大强为粗粮集团办的事吗？” 刘震有些疑惑。 “相信我，刘总。我会办的比他更好。”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 在一片为花贺集团叫好的声音中，终于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的杂音。 有人为花贺集团提意见：休息的地方还是不够多，希望增加更多的座位来关怀逛累的人。关于会员制，希望能给忠实消费的会员，来一些折扣。 这是一条很中肯的建议。 不过下面的声音就不那么和谐了。 “你是黑子吧！光影集团是不是销售比不过人家，开始派黑子来镇压别人了？要不要个脸？” 这条评论被赞了一千多次！ “我说花贺不对了？我提个意见就是黑子？” “呵呵，不是黑子是什么？正常人买这么良心的东西，会上来喷？还给你折扣，白送你得了！” 水军开始发威。 水军惯用的套路，无限转进，胡搅蛮缠，不停的扣大帽子。 只不过…… 你知道水军是谁家的？ “要点折扣不应该么？花贺集团都逼走一大批营销人员了，百亿补贴是假的。我不能要个优惠和折扣？你是花贺集团的水军？” 楼主终于开始反问。 “呵呵！好好的爱国企业，逼着人家赔本卖！你看到打破百亿补贴是假的了？” 水军继续发威。 “行！我算是被恶心到了！我去光影集团买，也一样的！” “呵呵！果然是个黑子！光影集团老总都是国外回来的，怕是带着灯塔国的任务吧！ 不买花贺这种爱国企业的东西，去给外国走狗贡献钱！慕洋犬还真是多！ 大清都灭亡四百多年了，你跪着还没有站起来？” 水军继续转进。 “谢谢兄弟啊！难怪他黑花贺集团，原来是一只慕洋犬啊！” “去吃你美国爸爸的屎吧！” “走狗！” “汉奸！” “卖国贼说的就是你这种！” “这么多年了，跪着还没有站起来吗？” 一群水军蜂拥而上，淹没了提意见的楼主。 我尼玛买个东西！ 扯上爱国了？ 出国的，就都是坏人？ 评论区撕成了一锅粥。 “我爱华夏，我买尼玛！” “老子爱华夏，你用爱国营销尼玛呢！” “你爱个大j8，你爱华夏！不买花贺的东西，就是不爱华夏！” 很快，冲突升级，祖宗和生殖器被带了进来。 愈演愈烈。 第253章：舆论反攻 “李总，好像从抖音到快手，再到公众号评论区，撕逼非常严重。” 手下的人朝着李思报告。 “撕逼不是很正常？现在人压力大，反正又不见面，撕呗！ 最好是能撕成粉圈，给咱们捞到一大批忠实的粉丝。 现在爱国是主流，那些黑子不是找死么！” 李思甚至得意洋洋。 “可是……” “可是什么？这种撕逼的事你也放在心上？哪里不撕逼？” 李思皱了皱眉头。 “李总，我的意思是，咱们如果能早点出动公关部，就能提前掌握舆论优势，让大批粉丝倒在咱们这边。”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去做舆论操控？” 李思皱了皱眉头。 “对。” “这不是此地无三百两吗？本来只是网友撕逼，现在我们下场，还不得被打成营销？ 这种破事花什么钱。 你回去安安心心干你的工作就行。 不要总是把事情严重化。” 李思摆摆手说道。 新公司的千万资金已经有六成进了她的口袋里。 至于剩下的四成，要做成她的资产，未来直接换成花贺集团的股份，从而直接掌控整个公司！ “上市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朝着那几个财经高手问道。 “李总，资料已经提交到证监会了。等待评估审核。” 为首的九离恭恭敬敬的说道。 “大概要多久？” 李思似乎有些不耐烦。 “要等待财务审核，公司职权审核等一系列的审核。到时候还得进行风控融资之后，才能上市。这个时间说不准，李总。” 九离恭恭敬敬的说道。 “大概时间也没有一个？你们干什么吃的？” 李思对于上市，简直是心急如焚。 每一步都要计划好，才能将整个公司夺过来。 她要掌控全局，控制好每一步节奏。 “一年左右。” 九离给出了一个保守的时间。 a股上市可没有那么简单，对于财务的审核和公司构架的审核极其严格。 一旦有不符合的地方，就会被打回来。 在没上市之前，任何东西都得小心翼翼。捏死你，那就捏死你了。 “一年？” “能快些么？比如说我们送礼……” “千万不能送礼，李总！” 九离赶忙打断了她的话。 “证监会好多都是未来仕途上的强人，不可能为了你这点钱，丢了自己的仕途。 他们只要坐在那个位置，就是源源不断的金钱和地位。” 九离认真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证监会可真是纯洁的像一张白纸啊！” 李思说道。 “并不是白纸，但是咱们这个级别，真的不够人家看的。 造假放水不可能！” 九离语气肯定。 “什么人有可能？” 李思反问。 “手眼通天的人……” 九离说着，食指朝上指了指。 “行了…… 你们配合证监会，尽量加快速度。” …… “张海东，时机到了吗？” 眼看着口水大战开始，舆论闹得纷纷扬扬，甚至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事了。 刘震很开心。 舆论效果开始奏效了，关键是花贺集团那帮傻子还没有反应呢！ “咱们得抓紧时间吧！要不然花贺集团要是意识到危险，提前出动公关部，就能逆转舆论局势了！” 叶枫在旁边附和着说道。 “从咱们一开始帮他们营销，这口大黑锅，他们就注定摘不掉了！ 提前跳出来，那么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后知后觉，那么就会被咱们压着打。 怎么做，都是错的！ 因为从一开始，这件事就跟咱们光影集团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海东缓缓地说道。 此时的他胸有成竹，成熟的一面完全显现了出来。 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 有的人三十岁了，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一样…… 有的人十七八岁，便已经懂得了所有的道理…… 经历和年龄无关…… 当你经历过了，自然也就长大了。 “好！非常好！” 刘震开心的说道。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让叶总经理出去朝着媒体哭诉，光影集团被黑惨了，我们的质量要明显高于花贺集团物品的质量。 但是却被营销打败了。 对比产品，就像是粗粮手机的线性马达一样那样对比友商，能明白吗？ 然后暗暗的指示，对方百亿营销，百亿水军。 就可以了。”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你去哭喊？” 叶枫下意识的反驳了出来。 “因为我不是总经理！” 张海东抬了抬眼皮。 “文案写好了吗？” “写好了。到时候叶总要挑选两样东西去比较。 至于文案，动情一点即可。” 张海东将文案推了过去。 刘震翻开一看，顿时笑的满脸开花：“好！很好！找媒体，就这么办！” …… 窗外的风大了。 乌云遮住了太阳，阴沉沉的让人害怕。 武瑶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压抑的有些可怕的天气，口中喃喃道：“暴风雨要来了吗？可别让花贺集团倒下啊！” 说着，她紧紧的攥了攥拳头。 狂风呼啸了起来，沿街的大树被刮得猎猎作响。 猛然间，一块广告牌被大风刮的掉了下来，砸到了路边休息的流浪狗身上。 夹着尾巴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条大街。 “我们光影集团被黑惨了！” 叶枫一脸悲痛的表情开场，他面前是十几个话筒，台下还有直播的一些自媒体主播和官媒。 光影集团专门找来的。 就是要进行舆论反攻。 “叶总，请问光影集团是如何被黑惨的呢？” 台下有主播问道。 “我们光影集团的销售被腰斩了！” 叶枫继续哭着说道。 台下哄了一下，不过立马恢复了正常。 生意有成败的。 “本来，如果是正当的商业竞争，我们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可是，我们的友商，不仅利用水军进行爱国营销，还大肆的在网络上抹黑，攻击我们光影集团！ 我们光影集团，也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被营销社死的！” 叶枫说着，还可怜兮兮的流出了两滴眼泪。 台下的张海东不由的咂舌。 奥斯卡欠他一座奖杯啊！ 说着，他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样的东西。 是一个早餐夹心面包。 “我这次来，就是要代表我们光影集团，向社会证明对于我们的抹黑，我们决不接受！” 说着，他又从另一个写着花贺集团的袋子里拿出了另一个面包。 “大家看，这是我们光影集团的早餐面包和友商的早餐面包做对比。 早餐是每个上班族必不可少的一顿饭，毕竟要工作一天，不是么？ 同样是夹心面包，我们的夹心面包里，除了火腿和鸡蛋之外，还有柳片和蔬菜。在面包的顶部，还有一大片的肉松。 这样的一个早餐面包，成本是2.2元，我们的售价是3元！ 再看友商的早餐面包。 鸡蛋火腿同样有，可是柳片没有，蔬菜也是最劣质的生菜！ 这生菜都有些发黄了！” 说着叶枫举起来，让媒体和主播们看。 “除了用料差，面包顶部，还没有肉松！ 这样一个面包，成本仅仅在1.68元左右，卖的2.9元！ 纯粹是把好东西舍弃掉，然后对我们进行价格打压！ 这公平么？” 叶枫嘶哑的声音，发出了灵魂般的质问。 全场一片哗然！ 跟汽车一样了！ 便宜一毛，多赚一块！ 这也太黑心了！ 紧接着，叶枫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件衣服。 一件是光影集团合作品牌深海集团的。 另一件则是花贺集团合作品牌锦绣集团的。 “同样一个道理，今天我们来对比两家集团合作品牌的衣服。 锦绣集团是华北区的服装集团，而深海集团则是华夏乃至世界的服装集团。 这是两件同样卖219元的女装。 应该能算得上是老百姓有些奢侈的服装了吧！ 谁挣个钱都不容易！ 深海集团用的是比格大师的设计，整件衣服棱角分明，具有西方色彩的流塑感！ 而且整件衣服，都用了纯棉的材质！ 100％纯棉！不起球！吸汗！ 再看锦绣集团这件衣服，设计中抄袭了汉服的设计语言，带着一些古典。 款式有些落后，有些朝向小众的主流！ 如果说外观仁者见仁的话，那么76％的棉料就说不过去了！ 合成纤维才多少钱？ 这种地方省钱？” 叶枫说着，将检测报告拿了出来。 这事都去办了，真是牛逼！ 光影集团这边的执行力，远远大于花贺集团。 张海东在远处点点头。 “相信现在大家应该知道，谁家的用料更加真实了吧！” 叶枫展示了一遍，然后说道。 台下一阵轰动，没想到终端零售商，竟然也开始对比友商！ 而且，从结果看来，光影集团这边更加的真实！ 更加的厚道！ “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就算了！” 叶枫继续说道。 “关键是，友商绑架消费者爱国营销！然后大肆对我们的刘总进行人生攻击！ 什么汉奸，卖国贼！ 什么美国走狗！ 给我们刘总造成了深深的困扰！ 而我们刘总，是一个一心报国的华夏人！” 第254章：腰斩 说着，叶枫将遮挡过的，刘震的身份证拿了出来。 “大家看到了吗？ 明明白白的华夏人！ 一个留学成才归国的游子，将外面学到的先进理念回来报效祖国。 只因为他低调，只因为他不愿意与人相争，就被黑成了走狗，卖国贼？ 是我病了，还是这个社会病了！” 叶枫一脸的难过，发出了灵魂般的质问！ 在场的媒体们都被这气氛感染了！ 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是啊！ 是这个社会病了！ 刘总是个好人啊！ 被花贺集团的水军差点利用舆论毁掉！ “友商到底给老百姓的是百亿补贴，还是百亿营销！或者是百亿水军！” 叶枫重重的说道！ 他的内心也是一片泛滥！ 张海东这狗东西写的文案，简直诛心！ 这下子契定了格调！ 花贺集团百亿水军！ 现场的媒体一片哗然！ 叶枫看着现场人员的表现，一脸的痛心！ 可是他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等到过了一会之后，叶枫这才摆了摆手：“各位同行的媒体朋友们！我们本来不愿意召开这场媒体会的，可是友商实在是可恶！ 各种攻击我们！ 我们只能来澄清一下事实！ 在媒体会的最后，我借用大家一点时间，来为我们光影集团做个宣传！ 我们光影集团的夏季服装，从明天开始，每天限额销售1000件零利润的服装！ 我们刘总说了，不为别的！ 只为和津门的父老乡亲们交个朋友！ 不赚钱，只交朋友！ 谢谢大家！” 叶枫说完，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至此，这场媒体会正式结束！ 武瑶全程看完，她能猜的出来，这是张海东写的文案！ 花贺集团的舆论…… 完了…… …… “震惊！某零售集团百亿营销！” uc浏览器上，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标题。 紧接着，抖音，公众号，快手等一系列的媒体上，均出现了这样的标题：“某零售集团百亿营销，打压归国游子！” 这样的视频和澄清一经发布，下面的评论更是硝烟四起。 “好家伙，我以为只有科技圈才会水军营销，感情零售圈也会水军营销啊！” “先有花贺后有天？” “前有千亿海军，现有百亿水军！” “爱国营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杂碎！” 事件因为和爱国营销水军挂钩，顿时出圈，杀上了热搜！ 津门的朋友圈同样开始流传。 “原来花贺集团是百亿水军营销啊！” “你以为会有那么多便宜让你占？资本家都是傻子？” “真傻还是假傻？花贺是什么好玩意？” “本地地头蛇了！人家光影集团做的那么大，肯定比这种吸血的地头蛇强，反正我以后是买光影集团的东西了！” 更是有段子手，直接玩出了梗。 “天不生我杜德武，津门万古长如夜！” “我一生积德行善，为何会生在津门？” “天黑路滑，花贺复杂！” …… 铺天盖地的全民娱乐和玩梗，瞬间将花贺集团淹没。 “到底怎么回事？” 花贺集团总部，杜德武狠狠的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的舆论，直接让花贺集团刚刚有些起色的销售额腰斩！ 关键是！ 人家拿着自己的优势的东西和花贺集团劣势的东西做对比，瞬间占据了舆论优势！ 而且这阵子，一直都是花贺集团的营销，这口大黑锅是甩不掉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在李春梅那里心情好了没多久的杜德武，心情又开始糟糕了起来。 “爸，我们被自己人阴掉了。” 李思站在地上说道。 “说！” 杜德武火气冲天。 “以前咱们集团的张海东，被表姐武瑶开除，放到了光影集团。 这次人家早就打好了套路，等着我们上钩呢！ 咱们集团的销售和情况，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思说道。 她现在也是后悔万分，连忙派出了公关部进行舆论澄清。 可是一开始的营销，就造成了粉圈营销影响，加上对手的水军，一个网络id，你能分得清真假？ 舆论搬不回来了。 而且…… 长期的潜在恶劣影响，会毁掉花贺集团的根基。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劲。 刘震，你够狠！ 不知道我要上市拿下公司控制权？ 我要你生活不能自理！ “张海东被武瑶开除了？她在故意搞公司？” 杜德武又气急败坏。 现在的他，一旦有了锅，率先想到的，就是不对付的人。 武瑶凭什么开除张海东？ 自己事先怎么不知道？ 搞思思可以，这不是坑公司吗？ 第255章：乱成了一锅粥 “武瑶那边的问题我来处理。你就没有想到，对方会用舆论攻势来攻击我们？” 杜德武朝着李思问道。 商场如战场，什么样的手段使出来都是正常的。 不能一直跟着人家的脚步走啊！ “爸！我最近一直都在忙着公司上市这件事，而且死死的盯着咱们花贺集团的销量。 还要盯着分公司未来为公司创造业绩的能力。 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不是一开始表姐给我挖下大坑，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现在我也只能尽力补救了……” 说到最后，李思也自知理亏，声音低了下来。 她的计划是顺利进行的，谁知道光影集团跟打了鸡血一样，三番五次的来找麻烦。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目光的深处，带着一丝丝的杀意。 “你要有预判的！哪怕你表姐再不行，你也可以请教她的！ 行了，赶紧找人做文案，然后挽救局面，出去吧！” 杜德武烦躁的摆了摆手。 李思还是太年轻了。 初出茅庐，不知道这个社会上的险恶。 就像是小狮子刚刚出门捕猎一样，面对着鳄鱼……水牛……河马…… 一系列的危险……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需要一个捕猎能手带着才行…… 武瑶毕竟是老油条…… 还得用武瑶…… 杜德武没什么大文化，不过脑子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他拨通了武瑶的电话：“鸿图那边的负责人，你带好了吗？” “带好了，怎么样？” 武瑶的声音不带感情。 现在对于这个舅舅，她简直无话可说。 小三吃掉的脑子什么时候回来，她再考虑重新和这个舅舅认真说话。 “那你……” 杜德武都觉得自己脸上发烧。 “那你先不要休息，这样，你来总公司带带思思。毕竟是你表妹……” “带不了！” 丢下三个字，武瑶便挂掉了电话。 看来舅舅被吃掉的那脑子，还没有回来。 杜德武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手机。 公司乱成了一锅粥，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个强力的主心骨，真的拿不下来了。 武瑶不行就王伟啊！ 他拨通了王伟的电话。 “王伟，你最近忙不忙？在家里……” “杜总，我在外面有事，一会再聊。” 王伟挂掉了电话。 “没有你们我还过不下去了！” 杜德武一把拍向了桌子。 砰！ …… “这是看场子的赵哥，津门的场子，他都有份。 就跟您说一句话，在津门，什么烂事他都能处理。” 一个花臂纹身的小青年说道。 “姜学斌兄弟的场子他也管？” 李思问道。 “不错。赵哥可是津门的头号打手，烂事交给他处理准没错！” 那小青年拍着胸口保证道。 李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等的就是这句话呢！ 这些小青年是背锅的好材料，她要教训刘震一顿。 在津门，我用点下三滥的手段不过分吧！ …… “你就是赵哥？” 看到一个光头中年人，李思坐下来问道。 这里是私密的包厢，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场。 “不错。有什么烂事需要我处理？” 赵哥见怪不怪了。 反正下面有一群小弟常年背锅，他怕什么。 “这个人！我要好好的修理他一顿。不要造成命案，但是半年内起不了床就行！” 李思说着，将刘震的照片丢了过去。 “干嘛的？” 赵哥看了看照片问道。 “光影集团目前在津门的执行总裁，叫做刘震。” “执行总裁？” 赵哥皱了皱眉头，将照片丢了回来。 “这种人出门就是车，身边还有保安司机什么的，不好下手。” “你的意思是，你办不了这事？” “得加钱！” 赵哥皱了皱眉头说到。 “你说个数。” “十万。半年下不了床。” “啪！” 十摞钱被丢了过来。 “办不好我保证退钱！” 赵哥将钱收了起来。 …… “来，喝一碗热汤。是不是还在为公司的事情发愁？” 李春梅贴心的朝着杜德武问道。 也只有这里，是自己最温暖的港湾了！ 贴心的人，就这么一个！ “哎……快别说了！” 杜德武喝了口汤，摆了摆手。 “越说我就越糟心。乱成了一锅粥，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我平时养着她们，关键时候这倒好，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了！ 连我亲外甥女都不帮我！ 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货色！” 杜德武恨恨的说道。 他全然忘记自己的不信任才是根源。 “别急嘛！思思也是刚上任，被人下黑手很正常。事情都是要慢慢来处理的。” 第256章：奇耻大辱 “还是太年轻！” 杜德武说道。 “思思现在这么年轻，你也得多教育教育她，不要什么事都想的太天真了。” 杜德武说着又嘱咐。 “商场上，不就是靠计谋和老道来解决所有的商业问题吗？这个你应该在行啊。 思思就由你来教了。” 李春梅笑着说道。 “你是成天在家里看韩剧看傻了，还是看小说看多了？ 小说和电视剧里面，双方打打嘴仗，靠一堆所谓的计谋来进行商业化论证。 然后赢了的事业美人双成功，输了的颓废被人指责，甚至有的远走他乡。 现实生活中你这么单纯，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杜德武皱起了眉头。 “难怪思思这么单纯，都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教育好。 这阵子回来，好好教育教育她。” “现在不是法制社会吗？还能用出什么手段来。” 李春梅撅着嘴说道。 “你呀你呀！” 杜德武气的，用手指狠狠的点了点她的脑袋。 “谁告诉你法治社会就一定要遵守法律了？ 你永远记住一点，任何时候，能遵守法律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有了钱都在像一件事，如何践踏法律！ 小说里，电视剧里，都在宣扬计谋定胜负。 可是现实生活中，当年3q大战，周鸿伟被腾讯带着跨省抓人，逃到了香港！ 去年有诈骗分子骗腾讯，腾讯直接找南山冻结老干妈的资产！ 医生一句公道话，鸿茅药酒直接跨省抓人，拘留几十天！ 你也知道健力宝是如何被毁掉的吧！ 互吞资产，血流成河！ 巨人的成功，是一大批玩家血本无归的惨痛！ 懂了吗？ 现实生活里的资本家们，做事从来都是用下三滥的手段的！ 什么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还不是从那些老百姓身上刮来的血汗钱大肆做好人？” “呃……” 李春梅被杜德武说的哑口无言。 “所谓的富人好人，都是有了钱之后，拿着钱掩盖自己肮脏的过程，以此来收买人心。 你去跟资本家玩下限？ 房地产，一拨又一波的囤地爆炒，然后狠狠的压榨老百姓的钱。 吃完了这还不算，再成立物业公司，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一瓜两吃，将老百姓兜里的最后一分钱扒干净！ 员工绝症，网易直接让保安从公司丢了出来！ 你拿什么跟人家玩下限！ 没上过初中吗？ 资本家从诞生以来，每一滴血都是肮脏的！ 太天真了你！” 杜德武说道。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你也是资本家……” 李春梅挽着杜德武的胳膊说道。 “我也是请客送礼，找关系，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的！ 我信封的厚度，就能决定拿地的成功率，你明白吗？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人！ 外人，还不是有什么手段使什么手段？” “我知道啦！ 你别生气啦！ 我回来好好劝劝思思，不能太天真了。 你是公司的主心骨，你可不能给我倒下了。” 李春梅说着，将头埋进了杜德武的怀里。 “哎……” 杜德武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啦，公司的事，肯定能解决。还不如来一下，放松放松呢！” 李春梅媚眼如丝的说道。 “不是只有公司里的事。” 杜德武皱着眉头，点了一根烟。 烟圈四散。 “还有哪里的事？家里的事？小引那个配型，让思思去做就可以啊！ 亲姐妹，配型成功几率很大的。” 李春梅贴心的说道。 “要是王远香有你这么贴心就好啦！” 杜德武皱着眉头说到。 他用家里和外面的做比较，然后觉得外面能给的温柔更多。 殊不知，二十多年来，他早已经凉透了王远香的心。 想要的温暖，再也不会有了。 而王远香二十多年来的忍让，让他有了得寸进尺之心。 当家作主…… 肆意妄为…… “原来是姐姐那边！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姐姐是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嘛！ 老夫老妻的，你就多忍让一点，不就好了。” 李春梅贴心的说道。 如果她在杜德武面前说王远香的坏话，那么杜德武一定会回心转意。 如果她在杜德武面前大方体贴，杜德武对她的愧疚之心就会越来越重，离不开她。 这是第三者和正宫之间的心理感情博弈。 能上位的第三者，从来都不是那些吵吵闹闹的女人…… 默不作声生孩子的…… 给男人体贴的…… 总能让那些男人抛妻弃子，甚至家暴。 果然，杜德武的愧疚之心更加重了。 王远香要是能有李春梅一半的贴心，该有多好！ “我忍让的已经够多了！她得寸进尺！你知道吗？ 提出那些过分的请求，到现在，不知道道个歉！ 我都不想回家！” 杜德武越说越气，将没抽完的半截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 “可能是小引生病了，家里缺一个调和的人。” “去哪里找这个调和的人……” 杜德武说着，猛然间扭过头来，看着李春梅。 李春梅被看的一阵毛：“你看我干什么？你不会是……” “不行你就进家里，你来做这个调和的人！” 杜德武认真的说道。 “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点……” “你不同意？” “不是！我当然同意啊！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 只是…… 你还没跟姐姐去说，我俩也还没有见过面，这么突兀的话…… 最起码你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李春梅认真的说道。 “现在就有机会！她要是不让你进门，我就拖着！” 杜德武说道。 既然你王远香不道歉，那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李春梅进门。 李春梅不进门，我是再拖一拖。 就像熬鹰一样，一定要让你低头。 这就是王远香忍让二十多年换来的下场…… 从来都是退一步得寸进尺…… 哪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退了…… 别人就会轻看你…… 都说狗眼看人低…… 人眼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欺负的都是退一步的人…… 除了劝你一个心胸宽广，也没别的了。 “你拿着小引的……” “你别管了！这次进不了门，以后我都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让你进门了！ 我想早点来一个大被同眠！” 杜的武说着，一把将李春梅抱了起来。 “坏人！” 李春梅的小拳头轻轻的捶着杜德武的肩膀。 …… 初夏是热情的。 那欢呼雀跃地鸟儿们在树枝上兴高采烈地飞来飞去，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偶尔一股柔和的风，像是一只温暖的手一般，轻轻的抚摸在脸上，让人舒适万分。 别墅门口有一个身影。 王远香。 不管杜德武回不回来，她每天都等在这里。 她不去公司闹，她只想等在门口，给杜小引等一份希望。 宝马七系停在了门口。 杜德武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摆摆手，叫司机开的远一些。 “你要赶紧配型，给小引一个希望！” 王远香迎了上来。 每次都问这个！ 烦不烦啊！ 杜德武都有些烦躁了，他冷冰冰的说道：“王远香，不是我不给咱女儿配型。 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很生气！ 我不会看着小引不管的，但是配型的前提，是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王远香赶忙问道。 “这些年你是知道的，我在外面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儿，比小引都要大。” 杜德武说道。 “你什么意思？” 王远香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咱俩不能这样一直吵架，她伺候我这么多年，怎么也算是你的姐妹，我希望她能进家门。 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杜德武说道。 “你说什么！” 王远香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三和自己一起陪自己的老公住在一起！ 奇耻大辱啊！ 第257章：母之爱 这些年的忍让，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退了这一步…… 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人活一口气…… “杜德武，小引是你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借着这个来羞辱我！” 王远香浑身颤抖的说道。 “我这不是羞辱你。两个女人都是我的女人，春梅怎么也算是你的妹妹，都已经伺候了我这么多年了。 同时进门过日子怎么了？ 古代的皇帝三宫六院，哪怕是地主都三妻四妾呢！ 我不跟她领证，只是咱们都生活在一起。” 杜德武解释道。 对于这次施压王远香，他简直是信心满满。 王远香这些年一直都是忍让，怎么，这次还不忍让？ 夫妻有矛盾，传到外人耳朵里，还不是都让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自己也不是不救…… 只要王远香低这个头…… 看着杜德武如此厚颜无耻的解释，王远香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极度陌生。 陌生到根本不认识…… 陌生到不敢相认…… 如果说之前夫妻的情分早就尽了的话，那么现在的杜德武，连父女情份都尽了。 就像是一个无关的看客一样…… 冰冷无比…… 王原香对拿到配型不乐观，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遭到这般羞辱。 她无法像以前一样，看到类似妻离子散的新闻报以怜悯…… 因为当这一切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痛苦的根本无法呼吸…… “你在外面玩破天，我都不说什么！ 我不可能让她进这个家门！” 王远香满脸是泪的说道。 “王远香，你执迷不悟！ 我在外面和她住，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区别吗？” 杜德武甚至大声吼了起来。 看着满眼都是失望的王远香，那目光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好！这是你选的！ 那你就先等着吧，等你想好了，咱们再来谈配型的事！” 杜德武说着，转身便要进别墅。 “杜德武！” 王远香要上去抓，却被他狠狠的推倒在地！ 转身关上了别墅大门！ …… 再多的拍打，也无济于事。 王远香只好站了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甚至都懒得怕打自己身上的尘土，便朝着医院赶去。 “医生，白血病这个配型，是不是有最佳时机？还是说越早越好？” 抹干泪痕的王远香说道。 “当然是越早越好。白细胞在不断地侵蚀血红细胞，摧毁整个身体的免疫系统。 越往后拖，身体的各种突发状况和意外就越来越多。 能早一点，尽量早一点。” 医生认真的说道。 白血病就是和时间赛跑。 可是目前杜德武在要挟自己，他甚至觉得小引的病可以拖一拖！ 和死神在赛跑啊！ “那个……能知道骨髓库的进展情况吗？” 王远香又试着问道。 “说句真心话，骨髓库那边，指望也不大。 就目前咱们的科普情况来说，很多人依然认为抽骨髓会搞坏身体。 所以骨髓库存量并不是很大。 更何况需要捐献的时候，还有各种矛盾在等着你。 还是要从亲人这边下手。 怎么，孩子的父亲不愿意捐骨髓么？” 医生问道。 “不是。他在忙。他很忙的，毕竟是董事长。” 杜德武的女儿，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不管如何，王远香也不想在外面给杜德武抹黑。 “行。那等他忙完了，早点给孩子配一个。 你也不要太灰心，要让病人一直充满希望才是硬道理。” 医生又安慰道。 王远香出了医院。 …… 东风起了。 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阴雨之前的风，猛烈的拍打着窗户，看得出来，窗外都有些晃动。 厨房里的王远香做着饭，脸上是焦躁无比的表情。 “妈，我不是说我来做饭么！你怎么做饭了！” 杜小引从外面走了回来。 要下雨了，她正好下班，依然是坐着公交车回来的。 王远香赶忙换了一个表情说道：“你都上班了，妈给你做个饭怎么了？快去休息，一会乖乖的吃饭。” 说着，她抱着女儿往出走。 “谢谢妈！” 杜小引幸福的走了出去。 现在的她蓬勃向上，她想多赚点钱，她想让自己和妈妈更加幸福一点。 王远香则是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开始想应该怎么办。 杜德武是不同意…… 他变心了，再也无法挽回变心。 但时间不等人，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是在跟时间做赛跑。 没错，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 杜德武不行，那就去找李思吧！ 不管怎样说，李思也算是杜小引的亲姐姐吧！ 自己拉下这张老脸来，哪怕跪在地上求求她，只要能帮杜小引一次就好！ 只要能为了杜小引，哪怕受点屈辱，又怎样呢？ 想通了，也就好了。 她做好了饭，然后端出来给杜小引。 “哇，这么丰盛！我爱你，妈！” 杜小引欢快的跳了起来，然后抱住了王远香。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朝着王远香嘴里喂了进去：“你吃，妈。” “嗯！好吃！你快吃！” 王远香吞进嘴里，然后笑着说道。 母女俩的时光，甚至比在家里都要快乐的多。 “好了，你安心吃饭，妈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王远香起身说道。 “妈，这都下雨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外面下大雨！你出去干嘛？ 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再办嘛！” 杜小引说道。 “没事。你乖乖的在家里吃。妈一会就能回来。 要紧事。” 王远香看着外面阴沉的天，她拿了把雨伞，朝着门外走去。 自己去求李思，总行了吧！ 到时候李思总要念点旧情的！ 让她跟杜德武说，或许会好一些！ 你可以花天酒地，可你不能忘恩负义！ 深吸一口气，王远香冒着雨走出了门。 …… 李思进了总公司之后，就在总公司有了自己的独立宿舍。 说是宿舍，实际上比家里还要好得多，都是豪华装修的房间，要什么有什么。 原本是给杜德武住的，现在李思住着了。 当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到了花贺总公司门口的时候，王远香费力的打着伞，在风雨中朝着宿舍走去。 暴雨涤荡的大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咔嚓！” 一声惊雷响起，似乎预示着老天的愤怒。 第258章：反咬一口 王远香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毕竟她还是花贺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保安将李思的房间指给了王远香。 王远香轻轻的敲门，门开了。 李思眼神动了一下，不过随后道：“你是谁呀？送外卖的？”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不是……” 王远香收好伞，轻轻的放在楼道里。 “我是杜德武正牌的夫人，我叫王远香。” “哦？抱歉哈，我不认识。你有什么事？” 李思的话中不带任何感情。 人家很排斥自己的！ 王远香心里知道，不过她继续轻声道：“是这样子，小引…… 就是杜德武的亲生姑娘，白血病了。 现在我在和时间赛跑，希望你能帮帮我，到时候劝劝杜德武……啊不是，你爸爸。 好歹小引是他的亲生女儿，早点配型，早点给杜小引一个希望。” 王远香低声下气的说道。 按道理来说，她是长辈。 不需要对晚辈这样低声下气。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低个头也无所谓的。 “是么？我那亲爱的妹妹，白血病了？” 李思语气中带着嘲讽。 王远香咬了咬牙，低着头说道：“是的。你看在都是一奶同胞的份上……” “一奶同胞？” 李思冷笑一声，然后道：“我和我妈没名没份在东海呆了二十多年的时候，可曾有人想过一奶同胞？ 怎么？ 你今天准备压我？” “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王远香还是再退一步…… 为了杜小引，她可以忍…… “好，下楼去说。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方便！” 李思说道。 王远香没有办法，只能拿着雨伞，率先走了下来。 “把摄像头给我关了，保安撤走！” 李思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李思从楼上走了下来。 王远香正站在楼梯口，手足无措的等着她。 “现在，你看到这大雨了？看到这阴暗的天气了？” 李思指着外面说道。 王远香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看到了。” “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是没有爸爸的！ 我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了雷，就躲进爸爸的怀里！ 我只有妈妈！ 而且我妈妈还得伺候我那个爸爸！” 李思说着，猛地一推，将王远香推进了雨地里！ 瓢泼大雨瞬间浇透了王远香全身！ “因为你是正宫！你生出来的孩子是正房的孩子！ 杜小引从小就有优越的环境，父母的宠爱！ 而我呢！ 只能从母姓！ 你知道吗？” 李思冲进了雨地里，一把抓住了王远香的头发！ 王远香被扯着头发，只能仰着头淋着暴雨：“小引也一样的……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幸福…… 毕竟，有一半的感情是分给你的……” “一半的感情！ 感情你妈个头啊！ 我小时候在学校里被人骂野种！因为没有爸爸替我去开家长会！ 只有妈妈！ 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 你知道吗！” 李思扯着王远香的头发，整个人都红了眼睛。 她将自己所有的不幸，全都发泄到了王远香身上！ “我不是野种！ 我生下来，也是有血有肉的！” 李思说着，狠狠的踹了王远香一脚！ 王远香顿时扑倒在雨地里，殷红的鼻血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李思再次冲上前，一把扯住了王远香的头发！ “我告诉你！在我小的时候我就发誓，等我长大了，我要将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你知道吗？ 我要全部都拿回来！” 李思在雨地里面露狰狞，咬牙切齿的朝着王远香吼道。 大雨掩盖了声音…… 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得到…… “都给你……只要你要，我可以离婚！ 所有的一切都给你，还给你们母女俩！” 王远香被扯着头发说道。 “只要能配型，只要你能说服你爸爸救小引，我什么都能依你！” “是吗？只要能救小引，你什么都能依我？” 李思狰狞的说道。 “是的！只要能救小引！” 王远香说道。 “好啊！我想让你死！你去死，我就让我爸爸救她！” 李思在她耳边说道。 王远香浑身颤抖，许久，这才道：“可以……我答应你……” “哈哈哈哈！你不死，我寝食难安啊！姓王的！ 你要是不去死，我就让我爸爸看着杜小引死！ 我知道，我那个妹妹呀，白血病很严重的！ 我爸就不一定知道了！” 李思笑着说道。 似乎这些年来的委屈和糟心，在这一刻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你说话……算话吗？” 王远香又颤抖的问道。 “你有选择的机会吗？ 你没有机会！ 你以为你想离婚就离婚？ 你以为你想干嘛就干嘛？ 金钱站起来的时候，真理都要沉默！ 你只要触碰到了我爸的利益，哪怕你死了，他都不能让你离成婚！” 李思说道。 “不过也没有关系，你记住了！ 如果你不死，我那个妹妹就一定会死！ 我会看着她死！” 李思说完这句话，又是重重的一脚，然后朝着宿舍走去。 李思的话能信吗？ 她想要自己死！ 想要杜小引死！ 万一自己死了，她说话不算话呢！ 不行！ 再去找杜德武！ 王远香从雨地里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像是落汤鸡一样的她，在公交车上被一群人盯了好久。 回到别墅区的时候，她奋力的拍打着门，希望杜德武能听的到。 门开了。 保姆给杜德武打着一把伞。 “杜德武……” 王远香话还没说完，杜德武走上前直接便是两个耳光！ “你闹够了！这种大雨天，你坐车去公司总部闹事，还把思思给打了是不是？” 杜德武愤怒的说道。 刚才李思打电话，说是王远香去过了。 二话不说就在雨地里打了她一顿！ 现在李思去医院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啊！你要相信我，杜德武！ 咱们几十年的夫妻了，我不是那种人！ 我想去求她，求求她看在一奶同胞的面子上，帮帮小引！” 王远香赶忙解释到。 “然后呢？思思没说什么，你就动手打了她一顿？ 你还算个长辈吗？ 思思也是我的女儿！” 杜德武怒吼道！ 第259章：脆弱的信任 “我没有对你女儿怎样！你要相信我！” 王远香扔掉了雨伞，她身上的泥水还没有冲刷干净。 “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只是因为你不同意配型，我去找李思，想让她求求你！ 帮小引配个型！ 小引是白血病啊！在和时间赛跑！ 是李思在打我！ 我根本就没有还手！” 王远香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无论怎么样，你千万要早点给小引配型……”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你一个长辈，满嘴谎话！污蔑思思，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思思一个老实孩子，能给你对着干？ 王远香！ 你心机太深了！ 这些年你不就为了小引帮你守这个家产？ 你对思思和春梅，是百般瞧不上！ 现在你还找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污蔑思思！ 你真的够了！” 杜德武现在对于王远香，满眼都是失望。 本身心理上就已经开始偏向李春梅和李思的亏欠，现在加上对于李思装可怜的态度和王远香拒绝进家门的怨恨…… 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到了一起…… 让他的内心更加的偏向李思和李春梅…… 他认定了，王远香不是好人！ 心机太重了！ “不是……你听我说……” “你走！我告诉你！你给我滚！” 杜德武愤怒的上前，一把推倒了王远香！ “你不能看着小引死啊！杜德武！” 王远香想要站起来，却再次被杜德武踢了两脚！ “我告诉你！哪怕小引这个女儿不要了！我也不会让你在这样搞下去了！” 说完，杜德武又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也休想离婚！” “你要我怎么办！你才愿意救杜小引！” 王远香抱住了杜德武的腿！ 二十多年的情分，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啊！ “除非你死了！你死了，我就去救小引！ 你太恶毒了！” 杜德武转身朝着车上走去！ “开车！去津门第一人民医院！” 他吩咐道。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浇透了雨地里的王远香。 …… “咔嚓！” 一道惊雷闪过，杜小引看着窗外的暴雨，不禁十分担心。 妈妈不会有事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地里的王远香站了起来。 她没有拿雨伞，而是径直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 “妈，你怎么湿透了？” 看到混身湿漉漉的王远香，杜小引着急的问道。 “没事，妈估计错了。外面的雨太大，雨伞都被刮跑了！ 宝贝，你先去睡觉，妈进去洗个热水澡！” 王远香说着扭过头，下意识的避开了红肿的脸，走进了洗手间。 热水器是恒温的。 她将外套脱掉，打开了淋浴头。 哗啦啦的热水流了下来，冲刷着身上的寒意。 身体是不冷了，可是那颗原本已经破碎的心，也在这次事故中碎成了一片粉末。 没有了…… 原本维系关系最后的一丝亲情，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个家庭的维护到底需要什么？ 爱情的滋润？ 亲情的羁绊？ 现在的王远香终于明白，想要维护好一个家庭，爱情和亲情缺一不可。 仿佛是牵引重力的牵引绳一般…… 你觉得一根就足够…… 可是关键时候，如果只有一根，便会断的很容易…… 宛若家庭一般！ 没有了爱情的滋养，在某些时刻你就会发现，夫妻间的信任，脆弱的堪比一张白纸…… 轻轻一碰…… 就破了…… 自己和杜德武，便是如此。 自己陪着他从穷困到富有，本来早已经对爱情失望的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亲情里。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 只有亲情的维护，信任不堪一击！ 这口黑锅不是她的，她也得背起来了！ 心都不在了…… 不是吗？ 爱情敌不过红钞票，感情敌不过性需要。 家庭和生活，总需要多方面来维护的！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否则…… 一锅端！ 热水的冲刷了许久之后，王远香轻轻的擦干净了身子，走了出来。 她裹着浴巾，进了自己的卧室之后，轻轻的锁上了门。 衣柜被打开了。 她拿出了一个盒子。 轻轻的打开，里面是结婚证。 当年，自己在最穷的时候，陪着杜德武领证上岗。 黑白的结婚照，那会好年轻啊！ 王远香流着泪抚摸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放进了盒子中，盖了起来。 她将一个小箱子打开，这是当年母亲给自己陪嫁的嫁妆箱子，每个女人都有。 里面是一身，叠的整整齐齐的红色嫁衣，一尘不染，仿佛未曾穿过。 王远香颤抖的从箱子里将红色的嫁衣拿了出来。 第260章：楚歌四起 这身嫁衣，只为杜德武穿了一次。 二十多年了，王远香保护的好好的。 她希望金婚的时候，再为杜德武穿一次。 可是…… 那个时候，这个家还在吗？ 王远香轻轻的展开嫁衣，然后拿下浴巾，穿在了身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笑了。 当年嫁衣依旧红，夕日红颜却不在。 穿着这身红色的嫁衣，她轻轻的坐在了镜子面前。 当年嫁人的时候，妈妈在家里语重心长的嘱咐自己：“女人嫁到别人家，一定要任劳任怨，培养着那个男人强大起来。 因为你天生脆弱，需要男人的守护。 培养他格局大…… 培养他能力强…… 培养他眼光远…… 培养他人情世故…… 等到这个男人强大起来之后，就会好好的守护着你，守护者这个家。” 所以，当年创业的时候，王远香拼了命的在砖厂搬砖，一天要做十二个小时！ 她希望自己的未来由杜德武来守护！ 原本以为，那望穿秋水的等待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事实证明…… 这个似乎是惊吓。 这些年的感情，一朝破碎的淋淋尽致。 什么都没有了…… 亲情没有了…… 爱情没有了…… 一个空壳的架子，甚至救不了自己的女儿。 …… 眉笔轻轻的在眉毛上划过，当年的柳叶眉依然是一道长长的柳叶。 杜德武，我为你掉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我爱过你的证据。 还要我怎么证明！ 淡淡的打底粉涂在了脸上，岁月风刷过的脸，依旧白皙。 杜德武，只要你愿意回头，我都愿意等着你，因为我们是从最穷的时候过来的呀！ 没有人知道！ 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王远香将爱意隐藏了多年！ 鲜红的口红涂在了嘴唇上。 杜德武，我心中的结印只有你能解开。 我知道哪怕是神，也躲不过爱情！ 最后，一个黄色的戒指轻轻的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当年没有钱买戒指，用了三个五毛钱的硬币打的。 即使是黄铜的，也要比钻石的珍贵百倍。 …… 呼！ 王远香画完了妆，轻轻的掏出一张纸，坐在了桌子旁边。 秀丽的正楷写在了纸上：小引，妈妈从来都最爱你…… 整整几分钟之后，她写完了自己想要说的，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就是妈妈想对你说的话，宝贝！ 王远香心中说道。 随后，她轻轻的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杜德武的号。 一遍，没有接…… 第三遍的时候，终于接了。 “你到底想干嘛？思思都感冒了！” 杜德武朝着电话吼到。 “对不起！” 王远香轻声说道。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王远香，你过分了！” 杜德武继续怒吼。 “杜德武，我想通了。我不会和你离婚，不会让你丢脸。 你让她进门吧！ 只要你愿意救小引，我什么都能认。” 王远香颤抖的说道。 这些话，似乎涌进了她全身的力气。 “知道就好！ 她进门，我就去配型！ 我先挂了，我要照顾思思！” 说完，杜德武挂掉了电话。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世间，有来有去，可是就是再无回头。 人间的面，吃一碗少一碗……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 人生就是一次减法，来日并非方长。 王远香想通了，她放手了。 只有这样，才能救杜小引。 把最后所有的爱，全部都留给杜小引。 不能再等了…… 因为迟来的阳光，是救不了枯死的向日葵的！ 王远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泪不停的流着，胸口剧烈的起伏。 只有让那个女人进门，杜德武才会救杜小引的！ 他答应了，不是吗？ 答应就好！ 没有人知道她此时的心里…… 她孤立无援…… 楚歌四起…… 眼泪流干了之后，王远香没有说一句话。 她爬上阳台，打开了窗户。 一身红衣…… 纵身一跃…… …… 咔嚓！ 一道惊雷响起！ 暴雨冲刷着整个世界！ …… 光影集团在开会。 这次的舆论赢了之后，整个光影集团瞬间出圈，然后在圈子里掀起了一阵热潮。 全国范围内的销售额，都在涨。 狠狠的刷了一波好感度。 不过里面开会的，并没有张海东。 张海东坐在自己的电脑跟前，默默的整理着文件。 他心里明白，这样暂时的成功，人家还是不信任自己。 可能只会拿到一些奖金吧！ 奖金也好！ 先把外债还完了再说。 至于怎么真正的相信自己，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张海东对于这件事，也是头皮发麻。 刘震还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时间太短，还需要熬。 第261章：动手 脑海中思索一番之后，张海东深吸一口气，继续工作了起来。 在武瑶没有找自己之前，就在这里苟着。 反正双份工资。 慢慢的往上爬。 冰姐不也爬了很多年才得到信任么！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直等到里面开完了会，段国龙才走了出来：“张海东，刘总叫你进去一趟。” 张海东这才起身，走了进去。 “刘总……” “坐吧！” 刘震摆了摆手。 “你的策划方案不错，这次咱们先发制人，取得了舆论上绝对的优势。 我之前说了，只要能成功，我少不了你的钱。” 刘震说着，一个信封丢了过来。 很厚。 张海东只是摸了一下，便拿在了手里。 该拿的就得拿。 早点把家里的债还完才是正经事。 “谢谢刘总。” 他轻声道。 “谢什么，这是你应该得的。以后好好在这里干，少不了你的钱。 行了，你出去忙吧。” 刘震说道。 …… 张海东回到办公桌前，他将钱揣进了西装的内衣兜里。 办公室还是不要让人看到的好，免得有人眼红。 等到午休的时候，他终于是揣着这笔巨款朝着家中赶去。 马上就要端午节了，给一家人都吃点好的。 路上买了一只啤酒鸭，又买了一些现成的成品菜之后，他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家。 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香气，太阳似乎都愿意在即将到来的端午更加温柔一些。 杜菁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之后，这才起床和刘彩娥包起了粽子。 “妈，还要包肉粽子？” 看着旁边的蜜枣，还有一小盆子肉馅。 甜粽子倒是经常吃，咸的还没有吃过。 “以前的人穷，能用点存好的干枣包个甜粽子就不错了。算是一个过节。 现在有条件了，吃点肉粽子。 妈也不怎么吃肉粽子，这也是第一次尝试。” 刘彩娥说着，手麻利的包好了一个粽子，然后穿上了线。 “行，那咱就试试。” 杜菁说着，和婆婆一起包了起来。 张海东敲门的时候，是宝贝女儿倩倩开的门。 “妈妈，奶奶，爸爸回来啦！” 倩倩手舞足蹈的朝着张海东怀里冲进去。 “宝贝！不要上来！” 手里拿着一大包菜的张海东赶忙轻轻的俯身拦住了宝贝女儿。 “爸爸给你们买了好多菜，等爸爸先放下菜，再来抱你！” 张海东说着，进了厨房。 “老公，你又买了什么？ 要过端午了，这两天吃粽子。” 杜菁在旁边轻声说道。 “今天心情好，买了点菜回来。也不能光吃粽子不是！” 张海东说道。 厨房里菜板叮铃咣铛的作响。 没过多久，一只啤酒鸭被剁成了碎块，端了上来。 还有四五盘现成的熟菜，一并端了上来。 “这么多菜！老公，你这也太奢侈了。今早上妈去菜市买了肉和鱼，准备中午给你做呢！” 杜菁轻声说道。 “就是，早上现杀好的鱼，一大条呢！” 刘彩娥说道。 “没事啦！我今天刚发了工资，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嘛！” 张海东说着，将信封拿了出来，丢给了杜菁。 “这是什……” 杜菁说道一半，赶忙又接着问道：“老公，多少钱？这么厚！” “这次策划给的奖金，明天15号才是工资。我也不知道这奖金有多少钱，你自己数数好了。” 张海东说着，夹了一块肉喂进了女儿嘴里：“宝贝，多吃点肉，长得壮一点。” 杜菁打开点了一下，然后惊讶的说道：“五万？一共有五摞！” “还行。” 张海东点了点头。 刚进公司一个多月，就有五万的奖金，加上花贺和光影的双份工资，还清债务应该很快了。 这时候，杜菁拿出一摞钱来递给了刘彩娥：“妈，这一万您拿着用。 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等到时候我们还完外债，攒个首付，咱们家人就住在一起。” “你们自己花就行，我和你爸有退休金，没有事。 你们早点还完债了，我也好天天抱着我的小孙女。 我现在呀，所有的心都在我这个宝贝孙女身上了！” 刘彩娥说着，抱着小孙女在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妈，你就拿着吧！没事，我现在工资高。今年就把债还完。争取明年初春，就攒个首付买房子。 现在房子也不贵。” 张海东说道。 杜菁硬给老人塞到手里，刘彩娥这才接住。 “行了，妈给你们去蒸粽子。咱们也尝尝这个肉粽子！” 刘彩娥起身进了厨房。 …… “震哥，张海东表现都这么好了，你还不准备信任他？开会把人晾在外面，不合适吧！ 我看张海东，怎么也比那个叶枫要强不少。 这叶枫还是个海龟呢！ 管理能力也就那样！” 办公室里，段国龙说道。 “你懂个屁！才进公司几天，就信他呀！” 刘震说道。 “他点子比别人好，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花贺集团进来那么多人，您都能包容过来，怎么就不愿意让他进入核心呢？” 段国龙又问道。 “照你这种管理公司的方式，早他娘的倒闭了！ 有些人注定就是平凡的人，所以进来安心工作就行。 有能力了，就按照公司制定好的升级制度来往上爬。 没能力了，就一辈子干职员呗！ 一个老总不是说过吗：天才都是少数。公司的挖掘人才的态度，就应该是从垃圾堆里找黄金。 找到就算了，找不到就这么扔着。 想让他离职也容易。 张海东是这种普通人吗？” 刘震反问道。 “呃……好像不是……” 段国龙挠着头说道。 “要认定他，培养他，那都是要放进去大资源去培养的！那么大的资源，轻轻松松就给一个人，你不得考察好？ 何况还是对手公司的关键人才！ 这种人才武瑶那个母老虎怎么不留住？ 仅仅是因为杜德武的私生女要上位，所以留不住？ 你怎么总觉得别人是傻子？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知道吗？ 之前那头笨猪，在津门输成了什么样子！” 刘震正声说道。 “知道了……震哥。” 段国龙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在意刘震了。 他只是表面上的吊儿郎当，心里明的跟镜子一样！ “去告诉张海东，今晚有个酒会，他陪我去。” 刘震摆摆手说道。 …… “今晚刘震可能有个酒会，津门的一些社会上层的人都会去！” “知道了，李小姐！ 今晚我们就动手，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262章：挡刀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段国龙终于通知张海东：“晚上有个酒会，和震哥一起去！” 酒会？ 类似于花贺集团的酒会？ 都是一些上流人士或者商场精英在的地方。 这是代表着刘震初步信任自己么！ 不管是不是，都要去！ 一定要抓住机会！ “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交代好我就去！” 张海东应声说道。 …… “震哥，人家去个酒会，都得跟老婆请示，这根本就没有问题啊！” 段国龙在办公室说道。 “你懂个鸡儿！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刘震在他脑袋上给了一个栗子。 刘震除了在国外培养了一身的管理本事之外，还狠狠的培养了一番心理辨析的能力。 他总感觉，张海东就是商业间谍。 第一感觉和心理逻辑非常重要。 只能选择慢慢的相信他。 很快，下班的时候，张海东坐到了刘震的车上。 “海东，家里现在就你上班？” 刘震不经意间问道。 “是的，我老婆刚刚骨折，在家里修养着。现在还有一些债务，不过我是不准备让她出来上班了。 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做做家务，打打麻将就好。 挣钱这种事嘛，我自己来就行。”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买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 “暂时是租的房子。等还完债务之后，在考虑攒个首付，买一套房子。” 张海东继续回答。 “几个孩子？” “一个，是个女儿，刚上幼儿园。” “那按照你这样，你的压力应该不大呀！在花贺集团赚的也不算少吧，怎么没有还了外债，很多吗？” 刘震喝了口水。 然后将水放在了中央扶手上。 “嗨……我当年还是太年轻，刘总。 跑到赌场去赌博了。 前前后后欠了六七十万的外债吧！ 被我爸妈赶出来了，然后接着又颓废了几年，就成了这个样子。 也是去年才开始上班，算是醒悟了吧，好好开始奋斗。” 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他眼神非常稳，只是隐去了杜小引那段故事。 刘震点了点头。 跟他掌握的资料基本一致，张海东还真没有说谎。 “那也有点可惜，荒废了这么多年。 都是青春啊！ 不过天才始终是天才，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好好干。” 刘震说道。 …… 北冰洋大酒店。 这是一个普通的星级酒店，远不如黄鹤楼那些耀眼。 不过位置还算是不错，倒也吸引了不少人。 下班赶过来，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 “震哥，咱们先进去？还是等那群名流来了再一起进去？” “废话，当然是咱们先进去！” 刘震又给了他一个栗子。 一番下班高峰期的堵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 “走吧！” 刘震挥了挥手说道。 “震哥！” 张海东突然间在背后喊道。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我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张海东指了指，只见刚才跟进来的两个面包车里，下来了一群流里流气的人，足足有十几个，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的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看起来不像是善类。 “这他妈是法治社会！这群黑社会还没死完？” 刘震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震哥，我报警！” 段国龙掏出了手机。 不过那群人看到段国龙掏出手机，瞬间掏出刀朝着三个人便冲了过来！ “我尼玛！有人搞老子！快跑！” 刘震拉着张海东和段国龙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而此时，早已经围好的混混们朝着三个人冲了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 如果有半点闪失，一刀下来少说也得蜕层皮！ 张海东知道三个人只能跑两个人，到时候去报警。 这个时候，或许就是让刘震信任自己的时候！ 他猛然间转过身来：“你们去报警！” 然后抬脚恶狠狠的便朝着那群追过来的混混踢了过去！ 明晃晃的刀直接便朝着他劈了下来！ 这可都是烂仔啊！ 他下意识的用手接了上去！ 凉飕飕的感觉传了过来，然后便是火辣辣的疼！ 没几下子，张海东便被劈倒在地！ 而此时，段国龙看着浑身是血的张海东傻了眼。 “看尼玛呢！快报警啊！” 刘震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喂！警察叔叔……” …… 也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张海东只觉得胳膊和脸都麻木了，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 门口的刘震和段国龙围了上去，当然，还有身后的警察。 “你们这是打架了？” 第263章：狼的游戏规则（1） “不是，我们是公司高层，可能是被竞争对手给暗算了。” 段国龙解释道。 “我手下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刘震没说废话，皱着眉头问道。 “胳膊上挨了17刀，一共缝了85针。最严重的是脸上的一刀，直接将他的脸劈的皮开肉绽。 晕过去也是因为刀子砍的太狠，伤到了脸颊骨。 才导致他最后的昏迷。 右脸上应该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没有生命危险，住院，在加上休息两个月就能好。” 医生认真的说道。 这是一起故意伤害案件，张海东的伤势影响司法鉴定。 “两个月？这么严重？” 段国龙惊呼道。 “当然了，刀子砍的再深一点，直接就伤到颅骨，整个人都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了！ 头部的神经最密集，颅骨和脸颊骨都是相连的！ 在拆线的这二十多天，如果饿了，只能用导流管将流食导入胃里。 当然，最好是不要吃东西，我们会输营养液。 因为大便对脸部的恢复不好。” 医生说道。 “好的。谢谢您了。” 没多久，张海东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需要家属连夜陪伴的……” “不用，我已经找好人了。病房门口等着呢！” 刘震说着，和众人一起将张海东推进了电梯。 将人推到病房的时候，早已经等候好的几个护工都站在了那里。 “钱我不少你们的，帮我把人给我看好了。 他有什么需要，你们都尽量满足。 那个小王，缺多少钱，找财务要，能明白吗？ 这个人很重要，我要他在医院里舒舒服服的，能明白吗？” 刘震指着一个人说道。 “自己人！我明白，震哥。放心，不会有什么差错！” 小王认真的点了点头。 “行。我去公安局做个笔录，妈的，砍人的老子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刘震目露凶光。 段国龙开着车，车辆行驶缓慢。 “震哥，现在你看到了吧！ 你有危险的时候，人家张海东毫不犹豫的顶了上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种人，又有能力，又忠心耿耿，这还不能算自己人？” “你懂个j8！万一是花贺集团那边演的戏呢！” 刘震说道。 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张海东毫不犹豫的挡刀的时候，他就认定张海东是自己人了。 哪怕在他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震哥！演戏哪有拿着自己的颅骨上去拼的！ 刚才那群人一看就是烂仔，一刀砍错直接植物人了！ 植物人还有用吗？ 你在国外确实学到了不少商业上的套路，可是你不能这么敏感啊！” 段国龙又说道。 他虽然脑子直了点，不过忠心耿耿，是刘震最放心的人。 “行了，安心开你的车！” 刘震没有再骂他。 …… 做完笔录都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警察正在根据沿途的录像，全力追凶。 “震哥，咱们去医院还是……” 段国龙问道。 “去什么医院，张海东早就睡着了！你回家休息吧，明天公司还有事。” 刘震摆了摆手。 “那家属那边……” “一会我给他老婆打个电话先稳住，明天再亲自登门道歉。” 刘震说着，走回了别墅里。 …… 午夜的别墅中依然亮着灯。 进门走到书房的时候，赫然是刘川令坐在那里办公。 难以想象，一个老人，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不久，竟然也在午夜时分加班。 “爸，您得注意身体呀！ 医生让您多休息的！ 不能熬夜！” 刘震赶忙说道。 他顺手拿了一件外套，搭在了刘川令肩上。 “听说你刚才被砍了？有没有事？” 刘川令只是平静的问道。 他没有搭理刘震的问题。 “我没事。有人替我挡住了，他进了医院。 我已经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爸，您真的不能熬夜！” 刘震又说道。 虽然他在外面吊儿郎当，霸气侧漏的。 可是回了家里，却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 “你觉得我老了？” 刘川令转过身来。 “您真的老了！身体不能这样超负荷一直运转的！” “行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川令摆摆手问道。 “肯定是花贺集团那个娘们找人干的！ 估计想让我去医院给躺一阵子！ 只是没想到有人替我顶了！ 我会一直给公安局施压，然后利用舆论将这件事炒起来，矛头直接指向花贺集团！ 我要在吞并花贺集团的时候，杀人诛心！” 刘震恨恨的说道。 “前面的部分做的不错，后面就没脑子了！” 刘川令评价道。 第264章：狼的游戏规则（2） “？” 刘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难道说这件事不是一个更加良好的契机吗？ 直接炒作出圈，把花贺集团一波带走？ “作为一个将来要继承光影集团的人，你要有狼性，要有雷霆的手段，这点我很欣慰。 但是你还没有学会低调，学会真正的韬光养晦。 这对你以后成为顶尖的人物，是一个不小的磨难。” 刘川令说道。 “爸，您说的，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刘震也坐了下来。 如果是外人，谁也不会想到人人面前一个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竟然是这般的乖巧。 “嗯，不太明白，就应该多学习。 你要记住一点，自然最强的法则，就是丛林法则，强者为尊。 哪怕是社会进化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一样的。 你要成为强者，就应该有狼性。 雷霆一击的手段，是威慑力的根本。 一句话，要有一种强者的气势和手段，让那些想欺负你的人，不敢欺负你！ 所以督促警察破案，不放过花贺集团是对的！ 这样，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刘川令郑重的说道。 刘震点了点头。 这点他是随老爸的，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容不得被别人欺负。 这是强者的基本点。 “但是你不能太高调了，想要成为未来的强者，你不能让自己置身到舆论之中。” 刘川令说道。 “为什么？爸。不对，前一阵子我手下做营销策划的时候，一个雷猴王也是经常营销啊！ 他就是将自己置身在了舆论之中。” 刘震立马举例子。 “雷猴王就是你的终极目标？” 刘川令似乎有些不满。 “不是爸，我不是这个意思。雷猴王也算成功了吧！ 至少能从公司里给自己套出99个亿来，更别说每年52亿的营销费，比千亿营销声音还要大。 也算是中国的巨头之一了吧！” “如果雷猴王那种货色是你的终极目标，那么你一定撑不起来未来的光影集团。 我就算是走了，也会带着遗憾。” 说到这里，刘川令点燃了一支烟。 “爸，医生不让你抽烟！” “我抽根烟，给你讲讲为什么不要将自己置身与舆论之中。” 刘川令说着，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烟。 剩下一个烟头的时候，他终于是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在一个强者披荆斩棘的路上，是要有很多仇人的。这些所谓的仇人，自然不能在这个法制社会里，明目张胆的搞你。 但是到了背后，你知道谁会对你下黑手呢？ 人性的弱点是什么？ 人性的弱点是喜欢看热闹。 无论你有什么事，无论你做的是否正确，只要让别人知道，那么别人一定会对你衍生出无数种看法。 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问道。 刘震想了想，这才说道：“爸，你的意思就是说，人性的弱点是八卦。 如果我在前进的道路上披荆斩棘，注定会有很多仇人。 要是我将自己的矛盾置身于舆论之中，那么只要对手搞我，就会轻而易举。 而此时，那些所谓的吃瓜群众，将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不错，就是这样。 要有一些城府，要善于隐藏自己。 生活中也是一样，爱开玩笑，脾气随和的人，别人会骑在你头上，做一些不尊重你的事。 你有一些城府，事少一些，他就摸不透你。 不敢对你做什么。 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人！ 更是要学会内敛！” 刘川令解释到。 刘震这才恍然大悟。 “明白了，爸！ 我以后一定要收敛一些自己，尽量不让自己陷入舆论之中。” “你明白就好！这些年你不在国内，国内那些将自己置身于舆论之中的，不知道被修理了多少个！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啊！” 刘川令痛心的说道。 “我懂了，爸。” 白起大将军说过一句话：怕你，才会敬你！ 这是狼的游戏规则！” 刘川令郑重的说道。 “我知道了，爸。” 第265章：寸进 “光知道没用，要做到。这是你以后人生路上的财富。 你哥哥和你姐姐很软弱，识人不明，做事也不果断。 对于光影集团的未来，爸只能寄托在你身上。 爸这个病……” “爸，你没事的！做好心脏搭桥，好好保养着，很肯定能恢复的！” 刘震急忙说道。 “说那些好听话没用！” 刘川令摆了摆手，然后道：“咱们父子俩，就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了。我的私人医生跟我说了，我的时间最多还有两年。 这两年里，我要把整个公司的权力都移交给你。 我也知道，我那群老战友们，早已经不在一条心上了。 持股比例都差不多的前提下，谁都想做光影的掌舵人。 所以，孩子。 你将来的路很难走啊！ 这两年，你要成长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还要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辅助！ 身边有一两个知心人，办起事来才能放心，才能如鱼得水。” 听着刘川令的话，刘震皱着眉头。 公司里和父亲当年一起爬起来的那群人，他是知道的。 当年的平分股份，是一种情谊。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离心离德。 那些人甚至盼着父亲赶紧死，他们好来一场夺权的战争。 王敬桥……苟文生……张记槐…… 自己未来的路不平啊！ “知心的倒是也有，段国龙。” “狗屁！憨娃儿一个！这孩子是我老战友的孩子，我看着长大的。 你让他做你的手下，忠心耿耿办事还行。 让他上台面，你这是难为他了。” 刘川令说道。 “那……倒是还有一个……叫做张海东。今天砍我的时候，他替我挡了刀。 这次舆论引导，就是张海东办的事。 这个人在花贺集团也相当的有实力，百亿补贴，各种活动，都由他来主办。 能力很强，有一颗年轻的心，冲劲很足。” 刘震说道。 “有一颗年轻的心？” 刘川令眯了眯眼睛。 是啊！ 一颗年轻的心！ 谁不想拥有一颗年轻的心呢！ 能力强，也就是办事没问题啦！ 能挡刀，也就是忠心耿耿啦！ “忠心耿耿，还有能力。这种人倒是可以培养一下。 如果他是凤凰的话，迟早会出头的。 值得信任么？” “拿命替我挡了一刀，应该是值得信任。” 刘震彻底打消了心头最后一丝怀疑。 “好好照顾他，等他康复之后，把我带到我这里来。我亲自帮你带他，一年左右，给你带一个顶尖的人才出来。” 刘川令说道。 “知道了，爸。” …… “你好，是杜菁吗？我是张海东的老总，我叫刘震……” 打完电话之后，刘震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 空气中弥漫着不适的药味。 杜菁满脸是泪的站在张海东床头。 “当时他们疯狂的追我，海东直接扛了上去，就这样了……” 刘震在给杜菁轻声的解释着。 “你放心，他的任何事我都会管。还有，我已经告知警方，一定不会放过那些砍人的烂仔，到时候会把幕后的黑手供出来。” 他再次解释。 “他就是傻……” 杜菁说了四个字，没有再说别的话。 轻轻的抚摸着张海东的手。 昨天输液到现在，张海东的手都是冰冰凉凉的。 过了许久之后，张海东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红着眼眶的杜菁和刘震。 “醒了。” 杜菁轻声问道。 张海东想说话，可是瞬间脸上传来一股剧痛！ 疼的他瞬间皱起了眉头。 “他脸颊骨做了手术，不能说话回应你。” 刘震说道。 “哦，我都忘了。” 杜菁赶忙说道：“老公，你不用说话，你就摆个手势就行。” 张海东抬起有些麻木的手，轻轻的摆了摆。 “海东，你不要担心。你不上班的这段日子，工资照发，还有一笔补偿款。 伤到你的那些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等你伤好了以后，直接跟着我爸做事吧！ 以后你就是光影集团的骨干！” 刘震承诺道。 跟着光影集团的董事长做事？ 光影集团的骨干？ 刘震成功的信任自己了！ 仅仅一个多月啊！ 张海东的眼神里露出了兴奋的目光。 身体虽然是麻木的，可是心情却是开朗的。 这预示着，自己的未来会进入光影集团内部，可能地位比冰姐还要高。 到时候真正的能给武瑶提供一些商业情报了。 他没有想过要光影集团死，他只想花贺集团活。 也算是还杜小引的债吧！ 希望她后半辈子，幸幸福福的！ 就算是被砍了这么多刀，也值得了！ 想要成功，就得这样的付出！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一夜成名，有的只是百炼成钢！ 所有nb的背后，都要经历一段其他人看不到的痛和熬不了的苦！ 不是吗！ 胜利的寸进让张海东心情激荡，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在不断的进步和成功！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你们在干什么？” 医生推门进来训斥道。 “病人被砍伤了脸颊骨，需要安静的休息，尤其需要一个平稳的情绪。 情绪激动成这样，伤口能愈合？ 没事就都出去，让护工看着就行！” 医生说着，上前看了看张海东的伤口。 “渗血了！没事就不要打扰病人，一周左右才能聊天，懂了没？” “明白了！ 那我就先不说了，老公，你要好好恢复。” 杜菁轻声道。 没想到自己影响了张海东的情绪。 张海东左臂被砍伤了，伸出右臂指了指杜菁的手机。 杜菁赶忙递给了他。 “不要让咱妈知道，她已经很辛苦了。” 张海东用一只手在上面打出了几个字。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咱妈知道的，老公。 我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杜菁轻声道。 张海东轻轻的点了点头。 …… 他的手机放在了床头，只有三个护工坐在旁边，静静的陪着自己。 打开手机，他给杜菁发了一条信息：“老婆，到家了吗？” “到了，老公。你在干嘛呢？” 杜菁回了过来。 “我在输液，输想你的液！” 第266章：今生寺 “你油不油啊！比王思聪还要油！快休息吧，养好身子才是你的本钱！” 张海东这才放下了手机。 是啊！ 需要尽快的休息，需要尽快的恢复！ …… 杜小引颤抖的掀开了那块白布。 鲜血淋漓，一张被毁容的脸！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整个人闭上了眼睛！ 警方结论：自杀！留有遗书！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杜小引在心底疯狂的呼喊，却没有任何人给她一个答案！ 杜德武一脸的阴沉，站在不远处。 王远香妥协了，可是她却自杀了！ 实际上，到死她都没有妥协！ 为什么！ 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妥协！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一次爱，便是一辈子！ 有些人，此生不会再有二心！ 恋爱是一种态度！ 忠诚是一种选择！ …… 杜小引打开了王远香的遗书，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小引，妈妈从来都是最爱你……” “宝贝，唯有心理有你的人，才愿意照顾你的情绪。 也唯有把你当作生命的人，才会和你站在一起。同悲伤，共欢喜！” “宝贝。一个好的爱人，可以减轻人间一半的疾苦！” “宝贝。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别放弃他。觉得爱了，就不要后悔！ 感情是一辈子的事，不是过家家。你的离开，会让他很难过！” “宝贝。妈妈是最爱的你的！ 你不要哭，也不要逞强！ 妈妈不想让别人认为你就是一个遇到一点事就掉眼泪的女孩子！” …… 娟秀的字迹挥挥洒洒，振颤着杜小引的心灵！ 妈妈临走前，在交自己的世界观，爱情观！ 妈妈希望自己，找到那个最爱自己的人！ …… 泪水打湿了遗书，杜小引浑身颤抖！ 我们以一声妈妈为理由，不停的朝着她索取！ 可是她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却还在想着自己的孩子！ 在妈妈眼里…… 你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你为什么要走啊！ 妈妈！ 小引还没有报答您啊！ 杜小引哭着，鼻血再一次的流了出来！ “小引！你别太伤心！舅妈走了，是她的选择！你要振作起来啊！” 武瑶抱着杜小引说道。 “是啊！你妈妈只是选择了自己的路。宝贝，跟爸爸回家吧！” 杜德武说道。 面对王远香的死，终于唤起了他那一丝丝的愧疚之心。 整个遗书都没有提自己的不好！ 一句都没有！ 王远香到死，都是爱着自己的！ “爸，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杜小引红着眼睛说道。 一身嫁衣跳楼，她不信这个与父亲无关！ “是太过于担心你，所以自杀的！小引，你不要想太多！” 杜德武的眼神有些躲闪。 当然，这口锅自己是不能接的。 “舅妈是自杀的！再说了，遗书里也没有说谁的不好，不是吗？你不要太伤心，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 武瑶抱着杜小引说道。 一直等到最终要火化的时候，杜小引才回过神来。 “小引，跟爸爸回家吧！爸爸给你做配型，你姐姐也给你做配型！” 杜德武说道。 “不用！” 杜小引摆摆手拒绝了。 “我就住在天峰国际，我不想被人打扰，或者打扰别人！” “那个破小区现在都没人住了！跳楼一个，谁还敢住？” 杜德武愤怒的说道。 “我想住！不关别人的事！” 杜小引将母亲的骨灰送进坟墓之后，扭头便回了家。 …… 她一夜的都没睡。 对于母亲的思念和心头的思绪，将她打击的根本就睡不着。 甚至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都会做噩梦，猛然间睁开眼睛，整个人满头大汗的坐起来。 思念…… 痛苦…… 纠结…… 无数的情绪萦绕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无法入睡。 此时此刻，哪怕是九妹，也不能陪在她身边！ 除了张海东，她看到谁都烦！ …… “赵家亲自来找您说了，不管如何，您不能直接拒绝吧，爸。” 李思捶着杜德武的肩膀说道。 “小引的母亲才走了两个礼拜，她可能真的还没有从伤痛中恢复过来，怎么能让她这么快就相亲呢？” 杜德武皱着眉头说道。 他明白了王远香的刚烈，杜小引和母亲的性格是一样的。 认定的人，怎么都好说。 不认定的人，怎么说都是白话！ “半个多月了，配型都试完了。给小引找个靠山，才能带着她一起寻找骨髓，看病啊！” 李思继续谆谆诱导。 “行……我考虑一下……” 杜德武皱着眉头。 …… “您好，杜小姐。” 医院里，医生赶忙起身问好。 “没事，您通知我来干嘛？” 杜小引轻声问道。 “是这个样子，你的父亲，你的姐姐都来做过骨髓配型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把该说的都说完。不要对我隐瞒，任何结果，我都承受的起！” 杜小引直白的说道。 “好。” 医生点了点头。 “是这样，你的父亲，母亲和姐姐，骨髓配型都不符合。 很抱歉，还有其他的亲属吗？ 如果没有，只能从骨髓库里面等配型了。” 医生低着头说道。 “没事……” “哎……对了医生，骨髓库里，匹配成型的概率大吗？” 杜小引问道。 “跟我说实话，我有很多事情要办。” “呃……这么说吧！由于宣传不到位的原因，实际上咱们的骨髓库并不大。 华北骨髓库，就已经是最好的骨髓库了。 但是相对于我们的人口比例来说，还是稀少的可怜。 所以…… 所以配型成功的概率，不是很大……” 医生说完，很快又摆摆手说道：“要是有其他的亲属来配型也行，亲属的概率都不低。 而且你一定要保持自己良好的情绪，过度悲伤的情绪，病情恶化的非常快。” “行，我知道了。谢谢您。” 杜小引谢过之后，走了出来。 对于配型，她已经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了。 但是她有很多事情要办。 因为她看过一本佛经，每个人的缘分，都隐藏在今生寺中。 每一个先走的人，就是最先到达今生寺的人。 他可以在今生寺许下下一世的缘分。 第267章：我们都太胆小 如果自己走了，就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姐……” “小引，姐知道你最近悲伤。姐刚起床，要不要姐带你出散散心？” 武瑶说道。 “不是……我想问一下……海东他最近怎么样……” 杜小引小声说道。 武瑶沉默了一下，这才问：“你还是放不下他？” “只是心里还有他，我想知道他怎样了，哪怕远远的看一看就行。 姐，我知道他不会娶我了，我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的。” 杜小引轻声说道。 白血病的死神已经在迫近，妈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不是极端情况，杜小引也不想让武瑶知道。 武瑶沉默了。 她不知道杜小引的白血病。 她只是下意识的认为，杜小引在失去王远香这个依靠之后，需要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从那天葬礼上的情况来看，杜小引对目前的舅舅是极度的排斥。 况且…… 舅舅给媒体塞了钱，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哪怕到目前，舅舅也依然和李春梅李思呆在一起。 李春梅已经住进了别墅里。 杜小引再回去，肯定不可能。 就算是给她一个安慰吧！ “张海东前一阵子受伤了，现在在津门医院骨科的603病房，如果不在病房里的话，可能就在六层那个空中花园那里。 他伤到了骨头，需要多晒太阳才能恢复。” 武瑶说道。 “这么严重？怎么会伤的这么厉害？” 杜小引有点着急。 “他不是去了光影集团么。那边的老总被人砍了，他上去挡刀，就被伤到了。 现在也将近十天了，应该能简单的说一些话了。 不过他老婆应该在，你要去，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武瑶说道。 “我知道了，姐。” 杜小引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她害怕张海东将自己认出来，就带了一个口罩。 没有别的要求…… 只是看他一眼就好…… 到了医院，找到病房的时候，她轻轻的趴在了病房门上。 没有张海东…… 可能真的如姐姐说的一般，他去外面晒太阳了吧！ 杜小引沿着走廊走了出来，然后远远的，便看到在太阳下的张海东。 此时还是上午，阳光没有那么烈。 张海东惬意的坐在长椅上，旁边一个大美女，轻轻的用勺子给他嘴里喂着东西。 从表情上来看，此时的张海东无比惬意。 那就是杜菁吧！ 远比照片上要美的多！ 美的令人窒息！ 家里的有这么漂亮又体贴的老婆！ 他好幸福啊！ 杜小引带着口罩，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看着阳光下幸福的张海东。 东东，我爱你是真的…… 可我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人…… 她眼眶里全都是泪水，整只手紧紧的抓着生锈的栏杆，被铁锈刺的满手都是鲜血，却浑然不觉…… …… 眼泪劈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杜小引的眼前一片模糊。 “东东，我好想抱着你啊！好想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 好想喝的醉醺醺的在你怀里撒娇…… 好想把拿捏好的分寸和距离都丢掉啊！” “东东！你以前牵着我的手的时候跟我说过，重要的东西要随身携带！你不想放开！” “东东！阳光会落在你身上，幸福会伴随着你一直到终身！ 我会一直爱你！ 现在…… 以后…… 下辈子……” 泪水打湿了衣衫，像是跳跃的珍珠一样…… 滚落…… 不见…… …… “小姑娘，你在哭什么？” 一个穿着病装的阿姨问道。 “啊……没什么，阿姨！没什么！” 杜小引回过神来，逃也似的冲出了医院。 看一眼就够了！ 他幸福就够了！ 我们不是不爱，我们只是错过！ 不要打扰，只留牵挂！ 我们都太胆小： 民国时不敢做军阀…… 乱世时不敢去起义…… 太平盛世也不敢大声的说我爱你…… 足够了！ 公交车颠簸的朝着前面走去。 …… “杜叔叔，我是赵斌。今天专门和我爸爸来看看您。” 赵斌说着，将两瓶茅台和一件营养品放在了桌子上。 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这已经是最低档的东西了。 赵大海也笑着坐了下来：“老杜，最近都不去喝酒了，哥几个都找不到你。搞什么鬼。” “嗨……别提了……家里一堆事。” 杜德武摆摆手。 李春梅在旁边轻轻的将咖啡端了上来，放在了三个人面前。 “嫂子好！嫂子你这越来越年轻啊！” 赵大海说道。 “阿姨好！” 赵斌也赶忙问好。 “都好！都好！这是你儿子，这么大了都，长得帅气呀！一看就是年轻有为！” 李春梅说道。 实际上她主动提了好几次，这才催动了赵家想要提亲的心思。 眼看着事就要成了，她也就不参与了。 “你们男人先聊着，我进去给你们做点菜。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尝尝我的手艺。” 李春梅说着，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一会去酒店里吃啊！嫂子，怎么还辛苦你去做……” 赵大海喊道。 “没事，尝尝你嫂子的手艺。最近我也是烦得很，都懒得出门了。你嫂子手艺不比饭店的差！” 杜德武嘴上说着烦，不过还是在夸赞着李春梅的手艺。 现在的他认为，李春梅方方面面都好的很。 “行！” 赵大海这才点了点头。 “杜哥，其实我这次来，就是给我家斌斌说一说你家那个小女儿，杜小引。 两个人都差不多的年龄，都有着共同的爱好。 再说了，咱俩又是这么熟的关系，对吧。” 赵大海说着，递给了杜德武一根烟。 “我这个儿子也不差，澳大利亚留学会来的。 将来咱们花贺集团和明达集团强强联手，小两口子，这不也是一段好姻缘吗？” 赵大海说完，赶紧拍了拍儿子。 “对，杜伯伯！我留学回来，就是要振兴家族企业。 作为新一代的年轻人，还是要有一定的雄心壮志的。 而且，我看过小引的照片。 我觉得小引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只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 赵斌赶忙说道。 杜德武抬了抬眼皮子，他知道这对父子是什么德行的。 第268章：不收 可是现在来说，杜小引还身患绝症。 目前是全家的骨髓都配不上！ 明达集团，确实是一个良好的助力，不过现在联姻，似乎有点…… “现在我女儿，可能还……” “可能什么？不就是白血病吗？配型骨髓，迟早能治好的！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杜哥。 只要两个孩子是真心的，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赵大海说道。 杜德武皱了皱眉头。 李春梅怎么把杜小引白血病的事也说出去了。 联姻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赵大海这对父子什么德行？ 吃喝嫖赌，一有事躲的比谁都远。 神他妈克服困难！ 李春梅怎么这么不动脑子！ 这种事说出去，对方那个熊样子还要贴上来，那不是说明有问题？ 但是现在的花贺集团，暂时又没有左膀右臂，也是在风雨飘摇之中。 杜德武还真不能直接拒绝。 他只能含糊的说道：“我那个女儿，性格不一定好。而且，至少得双方都接触过才行……” “我知道了！杜哥！” 赵大海拍了拍杜德武的肩膀。 “有什么事，至少让孩子去努力不是？至于骨髓，我这边用明达集团的关系帮小引去找，尽全力！” 赵大海说道。 对于这样的话，杜德武没有拒绝。 他犯了一个错误。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是模棱两可的态度。那么，就给了对方不断试探的机会。 也让不相干的人受到无辜的伤害。 …… 一顿饭之后，赵家父子满意的走了。 李春梅则是麻利的收拾着桌子，然后道：“其实赵家那个小公子也挺不错的。要是小引的情绪能缓和过来呀，其实……” “你怎么把小引白血病的事也说出去了？” 杜德武皱着眉头问道。 李春梅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一个停滞，随后说道：“我只是想帮你和小引，毕竟明达集团还有那么一大波现金流。 我也没有隐瞒事实。 我一边照顾小引的情绪，一边也得帮你在公司分忧解难。 花贺集团现在被光影集团一直围攻，咱们处于劣势，对不对？ 有一个靠谱的盟友，有一波现金流，都是极好的事情。 等咱们挺过这个艰难的时间，到时候花贺集团一上市，就迎来反击的时候了。 那个体量，光影也吞不下去！ 总不能看着你一辈子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家业，就这么被毁掉吧！ 小引那边，如果能找一个真爱，还是有实力的婆家，对她的病情恢复不也挺好的么！ 我也不能看着小引一个人不停的抑郁啊！ 那孩子现在你劝都不行。 刚才你不也没有明确的拒绝赵大海吗？” 杜德武顿时老脸一红。 他也没有明确的拒绝，那就是变向的放了道口子。 亲情可以买卖吗？ 可以用亲情的借口的来攫取利益吗？ 杜德武心中残存着一丝丝的愧疚，然后看着窗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心中的博弈有了结果。 让女儿在临走的时候，有一份爱情，不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现在的花贺集团，还没有上市，谁都得罪不起啊！ 再说了，赵家那小子追不到，可就不怪自己了。 杜德武回了屋子。 他心中残留的那一丝的血脉亲情，消失殆尽。 …… 杜小引站在窗前。 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夕阳。 日落归山海，山海归深意。 连晚霞都在追着夕阳…… 生命中的不期而遇，都是宛若这灿烂的美好…… 很多事情，不尽我意。 但我努力过，足够了…… 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霎那的美好。 “狗丫头，心情好点了没？要不要我过去陪陪你。” 那头是九妹的声音。 “不用。我现在特别开心。对了，九妹，你不是找到自己的缘分了吗？” 杜小引反问道。 “那是啊！现在这个他，温柔体贴，甚至连脾气都不跟我发。我感觉我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了。 说真的，小引，我可能这次真的要结婚了。” 九妹说道。 语气里带着无比的认真。 “早点结婚，我一定要看到你结婚！” 杜小引认真的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你要离开似的。 嗯？ 不是吧？ 张海东伤了你，你要离开津门了？ 去美国？” 九妹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是，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快忙吧。” 杜小引打了和哈哈，然后挂掉了电话。 她下班了，正好自己做点饭吃。 现在的她，完全自给自足。 正在厨房切青菜的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杜小引一开门，快递员拿着一捧红玫瑰问道：“您好，您是杜小引小姐吗？” “我是……” “那就行！这是您的红玫瑰，一共99朵，您签收一下。” 快递员说着，将红玫瑰递了过来。 我的？ 杜小引蒙圈了。 难道是张海东给自己订的？ 不可能！ 以前的他会给自己订，现在他还在医院，怎么可能？ 还有别人暗恋自己？ 杜小引拿起卡片一看，赵斌？ 这又是谁？ “我不认识这个赵斌啊！” “您不认识也得签收啊，我们只负责快递，小姐。还有下一家，很忙的。” 快递员说道。 杜小引这才签了字。 赵斌？ 杜小引从新公司的人和身边的人开始找，始终找不到这样一个名字。 想了想，她还是将玫瑰花放在了阳台上。 至少是有这么一个好心人。 让自己欣赏这灿烂的一瞬间吧！ 只是，自己也并不想收啊！ …… 她以为这玫瑰花发一天就算了。 不过在接下来的十天里，每天都有99朵玫瑰花送过来，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人。 一朵就得13块钱，这是钱烧得吧！ 终于，杜小引拦住了那个快递员问道：“给我送花的这个人你见过没有？长什么样子？” “见了一次！他一身西装，白白净净，开着一辆保时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快递员老实的回答道。 保时捷？ 有钱人家的孩子。 难道…… 杜小引想到父亲之前说过给自己介绍个对象，难不成就是这个赵斌？ 她猛的一激灵，将花塞了回去：“把花退回去，告诉寄花的那个人，我不收！以后都不收！” 说着，她关上了门。 第269章：你给我走 这个富家子弟，大概率是家里边介绍的。 她对这个人没有感觉。 除了张海东，她不想再找别人。 更是看到父亲对于母亲死亡的态度之后，彻底凉了心。 当父亲满嘴都是抱怨，对母亲全都是怨气的时候。 他可曾想过，哪怕在他最穷，最苦的时候，母亲都不舍得这样对他！ 难道真的就是别人所说的：唾手可得的东西，从来都不会珍惜，只会觉得它不完美吗？ 恰到好处的讨好和冷漠，反而会让一个人更有新鲜感？ 结了婚又出轨的人啊！ 骨子里都带着犯贱的因素！ 杜小引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自杀。 可是这里面，总有父亲的因素。 至少父亲对母亲的态度，或许是母亲自杀的关键。 母亲从来没有大手大脚的花过钱…… 她知道父亲难，身后没有人，处处为父亲着想…… 可是哪怕死了之后，父亲都觉得她不是一个好女人！ 或许当时的困境就是： 堂前花醉三千客，更无一人是知音。 绝望，才会失去生的希望，不是吗？ 当然，这也只是杜小引的猜测。 不过血一般的现实告诉自己：孤独比将就要有意思多了。找结婚的人，一定不要找将就的人，你会很惨痛。 安静的环境和一个值得的人，才是一辈子的幸福。 找不到合适的，宁愿孤身一人前行。 至少不会将精力浪费在家庭里，你还会有很多好朋友。 执着烧死了杜小引心中所有的幼稚和任性，画地为牢的小圈子里，长出了新的萌芽和理智。 当她静静的喝着粥，就着小菜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起来。 不是说不收了？ 杜小引皱了皱眉头。 起身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杜德武。 她脸瞬间拉了下来，甚至连一声父亲都没有叫，便安安静静的坐回了桌子上。 杜德武皱了皱眉头，关上了门。 “你就吃这个？” 杜德武指了指那碗粥和青菜。 连一点油水都没有啊！ 穷成这个样子，也不说回家喊一声？ 而且，银行卡都解冻了，杜德武都查过了，上面她连一分钱都没花！ “吃这个好。我现在需要吃的清淡一些，才能保持身体的清醒。” 杜小引喝着粥，头也不抬— “一点油水和营养都没有！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你需要休息，你需要补充营养！你还跑去上班！” 杜德武指责道。 长期的身居高位，和家里的地位，让他哪怕是说好话，都有些指使的味道。 杜小引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继续喝着自己的粥。 看到杜小引话都不搭理的样子，杜德武更是一肚子气。 “我知道，你母亲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这种事情，谁有办法？难道这么多年的夫妻，我就愿意看着她死？ 我也希望她活！ 我也希望这个家平平稳稳的！” 杜德武气的说道。 “我母亲临死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或者，你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杜小引抬头问道。 “没有！” “绝对没有！” 杜德武选择了否认。 “我这个人虽然渣了一点，可是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我也不会逼着你母亲去死的！我没有绝情到那种程度。” 说完，杜德武看着杜小引说道：“走吧，回家吧。吃好点，喝好点。爸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杜小引没有找到答案。 她摇了摇头。 现在就挺好，默默的做着一份工作，然后默默的祈祷着张海东未来的幸福。 岁月静好，不是吗？ 何况还有一个后妈，一个姐姐。 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感情。 能对自己好吗？ 杜小引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时光，哪怕是抓不住任何希望，她也要安安静静过完，将自己所有的目标都做好。 “你怎么这么倔呢！在这里一个人能吃得好？过得好？ 你是在老刘那里上班吧！ 行了，我让老刘开除你，你给我早点回家。” 杜德武摆摆手道。 “你什么都要管我？” 杜小引终于是放下了勺子。 “我不是管你，我是希望你能好一点！你现在什么身体状况，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杜德武指责道。 “我清楚！我清楚的很！但是我需要安静！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在这里。 我问你，有一个叫赵斌的人，是不是你介绍的！” 杜小引气鼓鼓的问道。 “赵斌……他可是明达集团董事长赵大海的宝贝儿子，年轻有为，未来……” “我不找任何男朋友！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我只想安静，好吗？ 我妈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呢！” 杜小引奋力的摊着双手，情绪激动了起来。 更难听的话，她没有说。 难道说，在父亲眼里，女儿的自由，也是用来换取利益的东西？ 就因为他是明达集团的公子，自己就一定要从了他？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好一些，有一份自己的爱情，而且我的人脉，加上明达集团的人脉，能将你彻底的救回来！懂吗？” 杜德武大声说道。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女儿需要一个自主权？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女儿可能有她喜欢的人了？ 你就这么做主了？” 杜小引起身反问。 她的性格里，有母亲的影子，同样也有父亲的影子。 关键时刻，她有着强大的自主权，决不后退。 “你……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他们家什么条件？” 杜德武有些愣住了，随后问道。 “他是乞丐我也愿意跟他，你明白了吗？我寻找爱情的时候，不是以家产来作为标准的。” 杜小引正声说道。 “你找了一个普通人？那绝对不行！普通人给不了你幸福的！” “赵家的公子就一定能给我幸福？您是在卖女儿，还是在帮女儿找女婿！找一个我爱的人这么难！” 杜小引情绪激动，鲜红的鼻血再次流了出来。 杜德武不敢硬刺激她，只能说道：“行！你就倔强！我相信，你看了赵公子之后，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你走！你给我走！” 第270章：男人弱点太大 杜小引将他推出了门外，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剩下的白粥被她倒进了垃圾桶，然后满眼是泪的在厨房洗着碗。 …… 一个不眠的夜晚过后，疲倦的杜小引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睡着，就这样闭着眼睛躺了一个晚上。 巨大的阴影和压力压迫着她，让她根本就无法入睡。 消耗着她本就虚弱的身体。 手机响了起来。 “喂，您好，是杜小引小姐吧！我们是康乐集团，真的对不起您，目前公司已经为您办好了离职手续，至于工资，我们已经按照满月的工资发放到了您的工资卡上。真的抱歉了。” 电话那头是康乐集团的财务部。 不用问，铁定是父亲去跟集团的老总说了。 在整个津门，杜德武打一声招呼，都管用的。 “没事，谢谢了。” 杜小引挂掉了电话。 她没有继续懒在床上，而是起床洗漱，吃了点早餐之后，下楼走走。 现在的她喜欢上了晒太阳。 上午的阳光还不是很烈，懒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杜小引！” 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走过来的，是一个一身西装，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年轻人。 年龄不大，不过满脸的笑容散发着一股阳光的气息。 “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斌。之前我和我爸见过伯父的，前一阵子专门给你送玫瑰花……” “原来是你呀！” 杜小引看着他一脸阳光，倒是不反感。 不过也并不喜欢。 当心里装满另一个人之后，再多的其他人，都是陪衬。 “其实你不用送花的。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对不起。” 想了想，杜小引还是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她时间不多了。 她不希望别人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赵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尴尬的说道：“其实……就是认识一下，做个朋友也好嘛……” 突如其来的拒绝，让他一时间忘了该怎么回应。 “我朋友圈很小的，没事，我相信你以后会遇到你的真爱。我只是晒一会太阳，马上就要回去了。 再见哈。” 杜小引笑着摆了摆手，转身上了楼。 看着杜小引的背影，赵斌猛的咽了几口口水。 …… “你还有没有点礼貌？” 杜德武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怎么了？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杜小引有些生气了。 最近触动她怒气的源头，完全都是这个父亲。 总是在质问她，总是在逼迫她。 “人家过去找你聊天，你当场就拒绝了？你这些年的书怎么读的！ 至少作为我们杜家的人，不应该这么没谱吧！ 哪怕是做一个朋友，不也应该委婉的拒绝吗？ 你让我去了我老朋友面前怎么拉的下这个脸来！” 杜德武说道。 杜小引有些生气，不过可能是自己今天拒绝的太直白了。 不应该伤害一个陌生的人。 只是…… 这样直白的拒绝，是她现在面对追求最好的方式了。 “行了，我会给他道歉的，挂了。” 说完，杜小引挂掉了电话。 …… “怎么，今天见到我那个漂亮的妹妹了？” 一个包厢里，李思笑着问道。 对面坐着的，赫然是赵斌。 而赵斌此时怀里还搂着两个妖艳的女的，听到李思这话，顿时将那两个女的推开：“思姐，真的漂亮啊！哪怕是豁到一次，人生都完美了！ 简直是人间尤物！” 说着，他的眼中冒出了炙热的光芒。 “知道漂亮就对了！” 李思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赵斌的鼻尖。 赵斌张嘴去咬指头，李思却迅速的拿开。 “干嘛，得不到还咬人啊！” 说着，还妩媚的笑了笑。 “我当然想咬。你们姐妹两个一起咬！都咬到嘴，我这辈子也不枉此生了！” 赵斌眼珠子都充成了赤红色。 满眼都是色眯眯的光芒。 “不要急呀！追女孩子，就只有三点。 第一，要坚持。 第二，要不要脸。 第三，要坚持不要脸。 从你今天的描述来说，我妹妹也并不反感你。 而且我妹妹是从高等学府毕业回来的，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一点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 刚才我还和我爸通了电话，我爸铁定会对她说一些什么。” 李思细细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厚着脸皮继续追？” 赵斌说道。 “当然了！你都追过多少女孩了！对追女孩这件事，还没有经验么！” 李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答应我的股份……” 赵斌捻了捻手指。 李思伸手将他的手指握了回去：“你放心！你追到我妹妹之后，我答应你的股份，一分都不会少。 到时候你是花贺集团的乘龙快婿，给一点股份不过分吧！” “要得！要得！” 赵斌脸上全都是笑容。 “好嘛！就这么定了！你俩，伺候好赵公子！ 今夜这里的消费，由赵公子买单！” 李思起身说道。 “唔！” 一群女人尖叫着扑向了赵公子。 李思一脸沉静的走出了ktv，然后静静的坐上了车。 “姐，跟赵公子谈完了？” 华小燕开着车说道。 “谈？他也配跟我谈？” 李思一脸的不屑。 “你记住了，小燕。男人都是废物！知道为什么吗？” 李思说道。 “不知道……” “因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好色！ 带着这个弱点，所有的成功机会，都会死在裤裆之下！ 明白吗？ 所以不要惹到女人，但是男人，太容易对付了！” 李思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了，姐。” 华小燕平稳的开着车朝前走去。 赵斌！ 你什么都想拿！ 你也配！ 李思心中不屑的冷哼道！ …… 杜小引的生活很规律。 收拾完的时候，她再次下了楼。 “杜小引！早上好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斌！ 杜小引对他倒也没有那么反感，又加上昨天杜的武的电话，她当下轻声道：“早啊！”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赵斌摸着头说道。 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害羞。 对于追女孩来说，他明确的知道什么样的状态最受女孩喜欢。 第271章：初出茅庐 临近6点的天边是一抹红。 安静的一夜过去之后，美好的阳光穿过黑暗，再次滋养着大地。 张海东睁开眼睛之后，屋子里已经飘着淡淡的香味了。 “醒了。” 杜菁轻声说道。 “锅锅饼给你烙好了，你再喝点瘦肉粥。今天第一天上班，可得把营养补充足了！” 杜菁的脸上是温柔的微笑。 “谢谢老婆！” 张海东翻身下了床。 整整恢复了两个多月了，脸上的线已经被拆掉，然后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像是蜈蚣一样的疤痕。 那张成熟而又帅气的脸上，终于多了一道印记。 不过张海东并不讨厌这道疤痕。 他明白一件事： 很多时候，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把凉水下去之后，张海东看着镜子里那张带着疤痕的脸。 以后有了钱也不用去疤。 这个痕迹并不难看。 只是做出生气表情的时候，会带着一丝丝的狰狞。 “老公，不要担心。现在咱俩都恢复的挺不错的。等再好一些，我还是出去赚钱，一起赚钱还了债之后，就帮你把这道疤痕去掉！” 杜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卫生间门口。 “哪有！你个小傻瓜！” 张海东湿漉漉的手一把将杜菁搂在了怀里。 “老婆，这是成长的印记。留在脸上，至少让你老公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了不是？ 去疤痕多少钱啊！ 那些钱用来养你和咱宝贝女儿才行！” 张海东说着，低头亲了一口。 “嗯！脸都是湿的！” 杜菁“嫌弃”的推开了他。 美滋滋的吃了一个早餐，张海东这才收拾好自己，朝着公司赶去。 …… 刘震坐在办公室里。 这两个多月，凭着上次舆论造势，光影集团猛压花贺集团一头。 只要再坚持一阵子，或者加把劲，就能找个机会吞并花贺集团了。 “刘总。” 张海东敲门走了进来。 “海东，你恢复好了！” 刘震赶忙站了起来。 他像是盲人摸象一般，抓着张海东一顿摸，然后这才欣喜的道：“真的恢复好了！不错呀！我的得力干将回来了！” “刘总，我还年轻，恢复好一些也正常。 早恢复好，好早点回来工作。” 张海东说道。 “行！没问题！哥就等着你恢复好呢！” 刘震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说道：“办公室的杂活你就不用干了，直接去找我老爸。从今天开始，他带着你学习新的本领！” 说完，刘震搂着张海东朝着外面走去。 老爷子基本不在公司了，就是呆在津门的度假别墅里办公。 “爸！你要找的人来了！” 刘震说着，将张海东推了进来。 “刘……刘董事长好！” 刚看到刘川令的时候，张海东吓了一跳。 一种天然的威严冷面感扑面而来，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错！恢复好了？” 刘川令轻声问道。 “恢复好了，已经可以正常上班了。” 张海东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帮我拿公文包和手机，然后来处理一些事情，明白吗？” “明白！” 下属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行。我去洗漱一下，一会跟我出去吃顿饭。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好好跟着我办事了！” 刘川令说着，起身。 “好好跟着我爸学，你放心，光影集团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刘震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说道。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公司的事情他还得盯着。 张海东紧张的站在了原地。 没过一会，刘川令收拾好之后，带着张海东上了车。 张海东从头到尾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在旁边陪着。 这应该相当于秘书的工作吧！ 只是没想到为什么要用一个男秘书？ 甚至给了他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刘川令看着张海东，倒是非常的满意。 至少第一次出门，没有问东问西。 嘴长在这个行业，活不下去的。 闭嘴是第一要素。 …… 吃饭的地点选择在了墨鱼大酒店。 这是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酒店。 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当看到刘川令带着张海东进来之后，顿时便都站了起来：“刘哥好！” 刘川令点了点头，示意都坐下。 “刘哥这是带男秘书了？” 坐下之后，有一个中年的秃顶男人问道。 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油光满面，平时应该吃的相当好。 “张海东！我们公司的新人才，以后我带着他做事。你们是做前辈的，也多指点指点他！” 刘川令说道。 “没问题！” 光头男伸出手来：“海东兄弟，我是富达集团的董事长，幸会幸会！” 第272章：利益场 “您好！我是张海东，还请多指教！” 张海东赶忙握了握手。 “海东兄弟，我是海明集团聂文生……” 一群人纷纷和张海东握手。 张海东一一回应。 倒是刘川令，用深邃的眼光看着这一切。 等打过招呼之后，刘川令这才说道：“也都和我的秘书认识了，那就说说正事吧！” “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就直说了。最近光影集团齐头并进，除了正面面对花贺集团之外，还在面对东海的文昌集团。 文昌集团上市多年，现在正处于衰败期，我也希望大家能助我一臂之力。 一把吞掉文昌集团。” 刘川令脸色郑重。 这话一出，顿时饭桌上静了一下。 随后，便有人问道：“刘总，文昌集团现在还算是稳定吧，至少在股价上，稳的一批。之前我也看了文昌集团的财报，上个季度盈利了3000万左右，还在基准线之内。可能比花贺集团差一些，但是还算是很稳定吧。” 光影集团大战花贺集团，大家都是知道的。 刘川令都亲自来津门了，那就说明，目前整个光影集团的重心，全都在东海省。 “稳定？之前的盈利，一个季度都在5000万左右，一年盈利两个亿稳稳当当。 这几年文昌集团内斗严重，上个季度是3000万。上上一个季度呢？ 1500万都不到！ 这种情况下，我还不拿下他？ 你们不用跟我说文昌集团的情况，也不用求情。 你只需要帮我就可以了！” 刘川令说道。 一股威严之气油然而生。 “可是刘总……文昌集团的老总赵海涛，也是我们的熟人，我们不能因为因为帮了您，就得罪了赵海涛啊！不管如何，大家都在一起，可以不用这么吞嘛！” 富达集团的董事长马文明再次开口。 “你坐在我的桌子上，跟我说你和文昌集团的赵海涛很熟？商业竞争上，吞并和收购不算是正常的？” 刘川令皱着眉头说道。 看的出来，他很不满意。 “刘总，总不能您吞掉，让我们也看着……” “你不爽可以滚！” 没有再听他的辩解，刘川令下了逐客令。 张海东一看场面尴尬，连忙出手制止：“其实不用这样想，商业上收购是正常的。怎么说，您都和刘总是朋友，其实不用这么争锋相对……” “不是这个问题！你来东海，怎么都算个外人。还想怎么样……” “你给我滚！” 刘川令指了指门口。 马文明看了看，终于是转身走了。 张海东想挽留，不过看了看刘川令的脸色，还是没有再说话。 “刘总，其实文昌集团确实不行了。赵海涛现在已经住院了，在医院里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公布出去的话，股价大跌，加上集团动荡，再使点手段，总能吞得下去的。 也就花贺集团可能难吞一点，杜德武商业关系多。 这些年花贺人才多，根基稳。 文昌集团，您吞下应该不成问题。” 聂文生说道。 “就是。吞了文昌集团，光影股票做大之后稳稳的吞掉花贺集团。其实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对！文昌集团现在也就那样！” 桌子上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好！这个消息准么？” 刘川令问道。 “相当准，好多人都去看过了。赵海涛的儿子是个败家子，要是他的消息传出来，文昌股票铁定暴跌！” 聂文生肯定的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张海东！” 刘川令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张海东陪着刘川令坐上了车。 “怎么，还在想着我赶走马文明的事？” 刘川令说道。 张海东先是摇头，随后点了点头。 “刘总，其实我觉得商场就是人情场，得罪人总是不好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总归是……” 张海东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川令打断了。 “人情场是要看辈分的，懂吗？” 刘川令说道。 “我为什么奋斗？我奋斗就是为了我不来的时候，桌子上没有人敢动筷子！ 这就是他们对我的尊重！ 至于商业上的朋友，完全都是利益派的朋友，你可以帮他，但是他没有你辈分高的时候。 完全可以不用管他！ 现在大家没有共同的利益，分道扬镳很正常。 等哪天大家又有共同的利益了，那大家就又是朋友了！ 做一个强者，就要制定你自己的规则，懂吗？ 人情场远不如利益场现实，两边都把握好才行！” 刘川令说道。 “知道了，刘总。” 张海东点了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顶层人物的交流世界。 第273章：无耻 “明天就去出差，拿下文昌集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刘川令吩咐好张海东，就自行下了车。 司机送着张海东回了家。 “老公，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杜菁迎了上来，轻轻的帮他摘下外套，挂在了衣架子上。 “今天陪我们老板吃饭了，有点晚，你怎么还不睡？老婆。” 张海东轻声问道。 “刚把女儿哄着睡着了，你不回来，我哪里睡得着。喝酒了没，有醒酒汤在冰箱。” 杜菁轻声道。 “傻瓜，要是喝酒，不就有酒味了么！今天一口都没喝，跟老板谈生意去了。明天要去出差，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家。” 张海东在杜菁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走进洗手间麻利的洗了起来。 洗漱干净之后，他一溜烟的钻进了被窝里。 杜菁的体香嗅入鼻尖，让他一阵精神。 “去哪里出差，老公？” 杜菁钻进他怀里问道。 “东海。现在跟着老板了，不干营销，算是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还行啊！那出差要多久啊，老公？以后会经常出差吗？” 杜菁猫声猫气的问道。 “呃……这个也说不准……” 张海东也不敢下定论。 毕竟现在自己算是核心成员了吧，这次是处理文昌集团，下次呢？ 时间都不会短。 “很多事情没有之前营销那么简单了。营销就是找创意，出方案就行。现在我需要出面解决事情。 时间都是不固定的。 可能两三天就解决完，可能一两个月也解决不了。 你放心，我好好挣钱，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行！” 张海东嘱咐道。 “幸苦了！老公！” 杜菁一个翻身压了上来：“那我就趁你出差之前，收了你所有的公粮！” “嘿嘿嘿！你有那个本事才行！” 张海东一个鲤鱼打挺，直接送了进去。 …… 轻柔的风，碧蓝的天空一泄万里。 张海东坐着大宝马，欣赏的窗外的风景。 那边的地点公司已经安排好了，只需要他自己找到医院，将赵海涛的病历打印出来，丢给媒体就可以了。 这是目前最简单的商业竞争手段。 上市公司，最害怕的就是实际掌舵人有什么危机，会引来股价的连续动荡。 这时候如果有外来敌人的话，很容易在动荡中下黑手，趁机将一大半的股份拿过来。 一次吞不成没关系，下次接着抛售股票，二次动荡，你一定保不住你的公司！ 商场如战场，就得什么手段都使出来才行！ 无耻吗？ 当然无耻。 无耻恰恰是最简单的手段。 出卖肉体，若没有品相，是很难成交的…… 出卖灵魂就简单的多了，只要无耻就足够了…… 张海东知道自己在变，变成曾经最讨厌的人。 可是正是这样，他才慢慢的变强大了，不是吗？ 我变无耻了…… 可我也变强大了…… 宝马疾驰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停在了省会东海的一处大楼门前。 “张总，要不要先进去……” 司机问道。 “不用。直接送我去医院。我要先看看确认一下。” 张海东摆了摆手。 他是一张生面孔，不是那些熟面孔，所以办起事来也方便。 进了医院挂了一个号之后，他就拿着单子朝着外科走去。 得到的消息是赵海涛住在高级病房，可能外面有保安和自家人守着，目前还是一个保密的状态。 文昌集团的销售业绩下滑，不能再让外人知道董事长病危了。 一路顺着过道走进来，上面就是高级病房了。 “哎，干嘛的！” 看着张海东要往上走，旁边有保安立马喊住了他。 高级病房是特护病房，家属相见人，也得出来接，不能随便进去的，安静的很。 “我是来化验血……” “化验科在外边，这里面是高级病房，你不能随便进去。走吧！” 保安摆摆手赶人。 张海东原地顿了一下，看到有黑色衣服的人之后，这才快步离开。 那应该是贴身的保安。 赵海涛应该在上面。 他将挂号单随手折叠好，楼道里找了一条椅子坐了下来。 很多大佬们生病之后，要么私人医生上门，要么就是高级病房特护，不到绝对时刻，是不会泄密的。 这个班是确定进不去了。 等门口的保安换个岗，然后看看赵海涛的贴身保安们什么时候下来，再上去拍照确定一下。 机会都是等来的。 得熬。 张海东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干营销的，最后竟然搞得跟间谍一样了！ 四处刺探别人了！ 百无聊赖的他盯着高级病房出口。 第274章：一泻千里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过的特别慢。 不知道等了多久之后，门口的保安终于是换了岗，换上了两个年长的保安。 张海东用力的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再盯一会，换岗的时间通常还是病人开始换药的时间。 等高级病房里的人出来，就有机会搭讪了。 他不是奥斯卡影帝，不过接近对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很快，高级病房区推出来一个移动病床，病人带着氧气罩，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口剧烈的起伏。 不是有钱人病危，也住不到高级病房区来。 机会来了！ 张海东快步跟了上去。 在进入电梯的时候，他适时的伸手帮忙，帮对方将病床推了进去。 “谢谢您！” 家属连忙感谢。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张海东挥挥手示意。 没有人会拒绝善意，这样的善意才能接近他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尽管无耻了一些。 他继续回到了楼道里，不过这次他踱起了步子，静静的等待着刚才的那个病人回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那个病人再次出了电梯。 这次，张海东顺利的迎了上去，搭了把手，和家属们一起将病床推进了高级病房区。 过道尽头是两个三个黑衣保安，看到病床进来之后，躲到了一边。 应该是赵海涛的保安。 不让陌生人进来的。 他们以为都是高级病房区的家属，就没有在意，蹲到一边聊去了。 聊了几句，有一个人去买饭，剩下的两个继续聊。 这种工作，实际上是很无聊的。 也放松了戒备。 张海东推进去，在家属的道谢声中，慢慢的走着看着病房里的病人，终于，透过透明玻璃，他认出了赵海涛！ 此时的赵海涛躺在病床上，身上打着点滴。 戴着氧气罩的样子能看的出来，他确实要油尽灯枯了！ 文昌集团销售下滑…… 目前还没有确定接班人…… 董事长此时病危…… 这些消息一旦放出去，股东和股民们会瞬间对文昌集团丧失信心，股价崩盘可能就在一瞬间！ 看着那两个保安还在闲聊，张海东掏出手机，轻轻的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收起手机，在走廊上口站着。 他并没有出去。 里面的人也并没有在意。 他在等人。 等到两个白大褂的医生往出走的时候，他快步跟了上去。 “您好，大夫。” “你是……” “我是赵海涛的侄子，我看到我叔叔病的很严重，想问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海东一身西装，一脸的自信，没有半点说假话的样子。 医生没有怀疑，这才轻声说道：“你叔叔的病情不太乐观，肺部已经开始肿胀，整个人都呼吸困难，全靠药撑着，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我叔叔他……” 张海东一脸激动，然后猛然间捂住了自己嘴。 脸上的难过之情油然而生。 “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你也不要太难过……” 医生安慰道。 “我叔叔小时候就对我特别好……没想道……我爸妈现在也年老，来不了…… 医生，我能看看我叔叔的病历吗？” 张海东轻声问道。 他的表情悲痛，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哽咽。 “可以。” 随着医生进了办公室，拿到赵海涛的病历之后，张海东随手拍了两张照片，然后这才从医院走了出来。 呼！ 成功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张海东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住宿的地方走去。 他需要将照片洗出来，然后发给媒体，炒作一下。 …… “刘总，我已经拍到了赵海涛病床的照片和病历。” “这么快！” 刘川令都有些惊讶。 这难道是……天赋？ 他只是不知道，张海东纯粹是利用了别人的善意而已。 “行，你整理一下，看看应该怎样发出去。至于媒体，我已经帮你搞定了，你需要的时候，媒体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刘川令吩咐道。 “好。赵海涛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我们需要尽快将消息放出去。至于公司那边，也要盯紧股市。” 张海东解释道。 “好！” 刘川令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将赵海涛病房里的那几张照片先拿了出来，准备在了前面。 他知道，只有这几张照片，文昌集团肯定会辟谣的。 等文昌集团辟谣之后，再将赵海涛的病历公布到媒体，到时候一劳永逸。 整理完这一切，张海东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股市的头条赫然是：文昌集团老总赵海涛病危！文昌集团动荡！ 加上几张赵海涛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整个股市顿时炸了锅！ 销售一路下滑，老总还要gg了？ 文昌集团的股票瞬间开始连跌！ …… “怎么回事？我爸在病房里的照片是谁拍出去的？” 赵义光愤怒的吼到！ 三个保安瑟瑟发抖，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昨天进去了什么可疑人士，好像没有啊！ 这是怎么回事？ “废物！一群废物！我给你们花着钱，不是养着你们去那里聊天的！一分钱没有，给老子滚！” 赵义光愤怒的将文件砸到了保安身上。 三个人灰溜溜的滚了出去。 “大哥，现在开除这几个废物意义不大。咱们最要紧的事，是怎么将媒体搪塞过去。 股市还没有套现，要是真的掉到谷底，就咱们现在这个业绩，你不会认为咱们三个兄弟能翻起来吧！ 怕是要亏成狗了！ 跌的会破产清算的！” 赵义德说道。 “有人在搞我们！” 赵义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这才道：“这个不用怕。咱们有皮包公司可以套现。咱们扶着爸说几句话，将这个谣言辟掉，最快的时间内套现一笔钱。等爸去了之后，咱们再考虑公司是否拆分。 有了钱，哪怕这个公司倒闭了，咱们也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况且，咱们这么大的公司，还怕没有人收购？” 一番话合情合理。 赵义德点了点头。 …… “刘总，我们一直盯着股价，现在文昌集团已经跌停了。每股从42掉到了35，需要动手吗？” “急什么？” 刘震皱着眉头说道。 第275章：升职 “一直给我盯着，这几天之内都盯着，随时汇报给我就可以！” “是！刘总！” 手底下的人不敢怠慢。 文昌集团的动作并不算慢，很快，便发出了视频辟谣通告：“文昌老总赵海涛，只是因为年事已高，身体不适，才会进入医院。 而且此时就在东海医院的高级病房区，不适合被外界打扰，还请见谅。 对于片面造谣的人，我们将予以法律的手段！” 视频里，赵海涛做起来满脸笑容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美颜的原因，老爷子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虚惊一场！ 受到辟谣的影响，文昌集团的股票终于开始反弹。 一个缓慢的趋势往上扬。 “刘总，文昌集团的股票开始上扬了，这个时候我们要出手吗？” 风险评估来自于高层的变动，辟谣之后，自然会触底反弹。 “不用，继续给我盯着。” 刘震说道。 …… “哥，咱们股价刚刚反弹，这个时候用皮包公司抛售套现，会不会引发跌停啊？” 赵义德问道。 “哪个上市公司没有一个皮包公司控股？嗯？ 你是猪脑子啊！ 爸还能撑多久？ 现在这个机会，在低点能套现多少，就是多少！ 明白吗？ 还想那么多！ 爸要是一走，股价怕是要跌破天！ 现在套出来的，就是赚了的！懂吗？反弹才有人接手，这就是高位！” 赵义光教训道。 剩下的两个兄弟这才点了点头。 他赶忙指挥着皮包公司开始套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年头哪个上市集团没有几个皮包公司，无非就是换个法人，合法的套现股民的钱呗！ 赵薇做得…… 我做不得？ 大不了罚款两千万，和赵薇一样呗！ …… “海东，那边已经开始套现了。目前处于低位反弹，还是有股民接手的。” “您放心，我都知道。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很快，媒体上又曝出了更加劲爆的新闻。 “文昌集团老总赵海涛病危！病历照片被曝光！” “辟谣为假，套现为真！” 更有自媒体完全没有下限，直接打出了标题：“文昌集团疑似三个败家子，啃老只为内斗夺权！” 一瞬间，这些劲爆的标题吸引了大量的眼球。 文昌集团刚刚有些反弹的股票，再次触底！ 而这次，证监会直接发出了风险警告！ …… “到底是他妈谁在搞老子！” 文昌集团总部办公室里，愤怒的赵义光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都砸在了地上！ 整个办公室一片狼藉！ “哥，咱们还没有大规模的开始抛售就……” “你先不要管这里。去医院，把所有的媒体和记者都拦在外面！谁都不许进去！至于新的董事长职位，我马上联系大股东们开始选！ 没人站出来，咱们就真的玩完了！” 赵义光吩咐道。 整个文昌集团，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不要拍了！高级病房区不允许随便进入！” “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接受采访！” “老爷子不是没事吗？为什么不能接受采访？” 医院里也乱哄哄的。 …… 张海东静静的坐在东海的房子里，点燃了一根烟。 他知道外面有多乱，但是他已经不关心了。 这两步棋，足以让文昌集团崩盘。 而这个时候，剩下的工作就全是刘震的了。 …… 功成名就？ 没有…… 张海东甚至有一种愧疚感。 这些东西，在商场上或者娱乐圈来说，都是见怪不怪的。 可是普罗大众的底线，总在被无情的摧残着。 就像张海东的心理底线一样。 烟头还剩半截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海东，刘震真的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商业界的天才！你回来之后，直接开始管理光影集团的主要事务，比刘震第一个级别，就做副总监吧。 行不行？” 电话那头，是刘川令的声音。 副……副总监？ 张海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做梦都没有敢想的事情！ 进了公司不到三个月，还有一个多月在养伤，这就是副总监了？ 喜悦冲垮了负面情绪，将刚才那一丝丝的愧疚冲刷的一干二净。 “谢谢刘总！” 他惊喜的说道。 “不用谢我！好好在光影集团做，你放心，将来我亏待不了你！” “对了，你现在是我们光影集团的门面。过几天东海有一个十佳青年的举办大会，这个称号，我得送给你！行了，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由总公司来处理！” 刘川令说完，挂掉了电话。 第276章：皆是你我 张海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人总是这样，在极度成功的时候，会消除掉你本身所有的烦恼。 …… “刘总，文昌集团的股票现在已经第三次跌停了，目前是20块一股。如果没有有效的措施来应对，证监会可能会对文昌集团发出高风险预警了！ 目前文昌集团的销售并没有什么起色，哪怕换一个人来主持大局，也是一样的结果。 因为他们公司的财务不会有起色。 现在如果不购入的话，可能就会被证监会停牌了。” 手下的员工说道。 停牌之后还是没有起色的话，有可能直接就清算退市了。 到时候再去收拾文昌集团的那个烂摊子，难度远远要比现在大的多。 股市上如果能够一鼓作气能拿下的话，收购文昌集团，也是势在必得。 立马就可以整合。 像这种零售集团，愿意接手的财团毕竟是少数。 “目前在股市上流动的文昌集团的股票占比是多少？” 刘震皱着眉头问道。 “目前所有股票的占比已经达到了52％，如果我们能够全部收购的话，一定能拿下绝对控股权。 不过我们大肆收购，股票肯定会迎风而涨…… 恐怕那些财团和股民们也能猜得到我们的意思，到时候屯在手里，就不好办了。” 手下的人继续说道。 “只收20％的股票回来，剩下的不要动。 我现在应该亲自去和文昌集团的那三个小公子谈一谈了。” 刘震起身说道。 “刘总，万一谈不下来……” “谈不下来我就全部抛掉，能亏多少？亏两个亿，也就是两个小目标而已！ 我能亏得起，不过赵海涛的时间，可能就等不起了！” 刘震笑着说道。 大不了等你停盘清算再去拿下你。 无非就是多了几道手续而已。 文昌集团已经无力回天了…… …… 接下来的谈判就十分的顺利了。 赵义光三个兄弟在刘震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仅仅用了不到八天的时间，光影集团便完成了对文昌集团的收购。 文昌集团的股票，再次起飞！ …… 张海东一身西装的坐在了会场上。 此时的他，已经是光影集团的副总监职位了。 这次收购文昌集团，由于刘川令老爷子的大力举荐，张海东终于是入选了东海省十大杰出青年的评选。 会场上，都是整个东海最杰出的人才和商业人脉。 张海东坐在最前排，扭头一看，老爷子正在和别人聊天。 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 张海东整理了一下西装，笔直的坐在了最前面。 赢了，就要这般意气风发，不是吗？ 很快，主持人便拿着话筒站在了台上，开始宣布今年东海省的十大杰出青年。 “第一位！张海东！ 现在的他刚刚三十出头，却带领着光影集团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举和文昌集团合并！ 目前，光影集团已经基本统一东海省的零售行业，我们相信，在未来，张海东会带领光影集团走的更好！ 有请张海东上台！” 一片掌声中，张海东意气风发的走上了台。 无论是主持人还是台下的人，甚至是媒体，都对着张海东一片的赞美。 不管过程是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到了结果。 就像竞技体育一样，不管过程多么激烈，所有人要恭喜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总冠军。 此时此刻的张海东终于明白了成功的重要性。 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程的，不是吗？ 所以，只要能成功，就要用尽所有的手段和能量！ 失败了，就没有任何理由。 成功了，就享受无尽的荣光和喝彩。 大家都只追随成功者。 风光背后： 不是沧桑…… 就是肮脏…… 没有人会在意的。 台上皆是你我…… 台下皆是你我…… ……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进来？咱们的关系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有心上人了，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杜小引对着门口不走的赵斌说道。 “那个男人是不爱你的！我表白了这么多次，总要给我一个机会吧！” 赵斌说着，死皮赖脸的挤进了门，然后说道：“反正我追了你这么久，今天我是不会走的。我是真心爱你的，杜小引！”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杜小引甚至油盐不进。 从来都不正眼看他，总是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这样怎么能行！ 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我再说一遍，我已经有爱人了。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我不接受你的任何东西，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你走。” 杜小引指着门口说道。 “我不走！我这么优秀，比你爱的那个男人差在哪里！” 赵斌说着，就要学着霸道总裁的样子一把抱住杜小引。 谁知道杜小引猛烈的挣脱，啪的一下子，扇了他一个耳光。 “你走不走！” “今晚我还就不走了！” “好！你不走！” 杜小引扭头，猛地拿起一瓶红酒磕在了墙上，整个瓶子顿时四分五裂。 她拿着瓶颈的瓶口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锋利的玻璃划破了皮肤，鲜血顺着脖子汩汩的流了下来…… 第277章：重压之下 “我走！我走……” 看着鲜血直流的杜小引，赵斌没想到她这样刚烈。 只好退了出来。 杜小引关上门，紧紧得抱着自己的肩膀，终于是哭了起来。 …… 家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或许……这就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温馨感吧！ 张海东曾经觉得这很平淡…… 差点就失去这样的温馨感…… 现在的他，则是无比的珍惜。 休息了一下，他又扭过头来在杜菁耳边轻声说道：“老婆，你放心，今年年底之前，所有的欠债都能还清。等到明年的这会，咱们一家人就住进新房子里面去，买大的，买精装修拎包入住的，好不好！” “好！” 杜菁甜甜的吻了上来。 正当两个人腻歪的时候，张海东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山儿，怎么了？” “东哥，莹莹她母亲不行了。现在莹莹养胎，加上这阵子在医院，已经花了好多钱了。 我今年这边也不太行，你能不能借给我……” “这么严重！” 这阵子张海东一直都在忙，没有联系刘山，看来他和黄文莹备孕成功了。 “对，所以，东哥……” “你等我一下，山儿。” 张海东低头轻声问道：“家有没有余钱？” “当然有了！总得留点钱周转着，万一有什么事，应急一下子。我怕家里有了事，又让你去到处求人。” 杜菁轻声道。 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了！ “还有多少？” 张海东终于松了口气。 要不然，只能找武瑶先借点了。 “还有三万块钱，这不是你又拿回来五万多么，我把该还的也慢慢还上，家里留着这三万备用。” “行，知道了，老婆。” 张海东激动的亲了一口。 “山儿，三万够吗？” “足够了，东哥！太感谢了！” “别说那个。我困难的时候，你还不是借给我十万块钱？咱俩是一辈子的兄弟。你在哪里，我去看看你。钱不够我想办法。” 张海东说道。 “行，在津门第一人民医院。” 刘山哽咽的说道。 “老人不行了？” 杜菁问道。 “对。肝硬化腹水转成了癌症。 这东西，恶化的太快了，遭不住了。 我知道是花钱机器，一个很深的无底洞。” 张海东说道。 杜菁下床打开了柜子，将里面的钱拿了出来：“全都带过去。告诉刘山，哪怕是最后一秒，也是该用药就用药。癌症病人如果不用药物缓解，就只能活生生被疼死。不要让老人辛劳一辈子，带着难过走。” “好，老婆。” 带上现金，张海东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医院。 在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箱奶之后，他提着走了进来。 刘山的头发是乱糟糟的，应该几天都没有洗了。 他颓废的坐在楼道上，整个楼道里全都是烟头子。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压力，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压成了这个样子。 “山儿……” 张海东一喊，刘山这才扭过头来，然后赶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他的眼珠子里全都是血丝，不知道多久都没有休息了。 “东哥，你来了。” “嗯。这是钱，你先拿着用。” 张海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钱递了过去。 “老人现在怎么样？” “还好。刚刚用了药，缓释一下痛苦。不用买奶，已经吃不下东西去了，全靠营养液……” 两个人说着，走进了病房。 黄文莹挺着一个肚子，坐在了床边。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老人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黑的可怕。 面容消瘦，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东东……” 黄文莹要起身，张海东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动。 “阿姨，还记得我吗？我是张海东……” 老人动了动浑浊的眼珠子之后，终于是轻声道：“记得……记得……海东啊，我想求你一件事……” “您说，阿姨。” “替我劝劝他俩……别给我花钱了……没得治了……攒点钱……以后好过日子……” 第278章：边子棠 “没事，阿姨。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这都是应该年轻人操心的事。” 张海东轻声道。 黄文莹的母亲抓住了张海东的手摇着头说道：“癌症……治不好的……我不想自己走了……再拖累他们……没几天了……债务会压垮他们的……” “妈，您说什么呢！您还没有看自己的外孙呢！好好的！” 黄文莹抹着眼泪说道。 “就是，妈，您可得好好的！” 刘山也同样红着眼睛说道。 “我能不知道你们的压力么……” 老人的眼珠子混沌无比：“我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么！傻孩子！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可要好好的过日子！没有谁是容易的，知道吗？我拖累的多了，我怕你们走不下去！” “妈！” 黄文莹趴在床头嚎啕大哭。 安抚了一阵子之后，张海东带着刘山走了出来：“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几天了。让我着手准备后事……救不了了……” 刘山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兄弟，不要停药，至于钱，我帮你想办法。哪怕在老人临走的时候，也不要让老人有太多的痛苦……” 张海东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谢谢东哥。” “你先回里面去，安慰安慰你老婆。我在外面站一会，抽根烟。” 张海东嘱咐道。 看着刘山进了病房，张海东这才点了一根烟，走到了楼到旁边。 现在的他在经历了许多的感情风波之后，懂得了如何去观察细节。 没有人比老人的直觉更准。 白有容固然在婚姻中收缩了紧了一些，可是对于婚姻的包容性，远远要比黄文莹强的多。 因为她将婚姻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婚姻中，将未来交给了整个家庭。 黄文莹则是不同，从小的经历让她有一种强势的性格和极强的事业心。 哪怕她在感情中选择了刘山，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事业重心交出来。 更何况…… 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为一个小小的放弃一切，并且坚持十年的！ 而且，今年刘山事业上也遇到了困难。 一旦老人走了，没人看孩子…… 黄文莹又待产在家…… 因为白有容的事，刘山的父母也对刘山十分不满。 这种情况下，事业上的工作，家庭的里的琐事…… 刘山一个人真的能处理的过来吗？ 张海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预感着，这极有可能会是刘山婚姻崩塌的开始。 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到时候他一个人怎么活！ 他不能看着刘山有太大的压力。 张海东不敢再想了。 他赶忙扔掉了手里早已经熄灭的烟头，给武瑶拨通了电话：“领导，您忙吗？” “不忙。有事吗？” 这并不是专用电话，武瑶随意的聊着。 “我现在有点事，能不能……再借给我三万……” 张海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上次武瑶拿的钱，自己还一分没有还呢。 “没问题！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张海东，你好好做，我看好你。 我直接支付宝转给你，不要拿现金了。 你就像是十年前的人一样，到现在还习惯用现金。” 武瑶电话那头说道。 “好的，谢谢您，领导！” 张海东激动的挂掉了电话。 很快，支付宝上收到了转账。 张海东走了进来，将钱转给了刘山。 “东哥……你这是……” “手里有余粮，心里不慌张。万一有个什么事，家里备用着。我最近忙，可能照顾不到，你自己多扛一扛，不要给你老婆太大的压力。” 张海东细心的说道。 “谢谢……东哥……” “好了，说着还要哭！还不如高中那会呢！高中那会跟着我打架也没见你哭！ 我先回公司了，照顾好她俩。” 张海东说道。 “好。” …… 张海东赶到公司之后，进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的他已经属于副总监，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 “我给你找的秘书，一共是三个，你去看看吧。这阵子没什么事，你伤也还没有好利索，多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 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让秘书去做。” 刘震进门说道。 这阵子张海东非常自由。 “谢谢震哥。” 张海东这才走进了人事部。 当他看到第一个应聘的女孩的时候，整个人都失声叫了出来：“白有容？” “您好，张总。我不叫白有容，我叫边子棠。” 女孩说着，将自己的简历递了过来。 张海东这才摇了摇头，回过神来。 她不是白有容，她的容貌，就像是高中时代的白有容一样的年轻！ 第279章：要站在巅峰 边子棠的容貌勾起了自己的回忆。 她好像是十年前的白有容一样，容貌，眼神，形态…… 沉稳中透着一丝活泼，仿佛是白有容活了过来。 可是…… 那只自由的精灵鸟已经不在了…… “张总，您怎么了，是低血压么？” 边子棠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没有。” 张海东回过神来。 “你毕业于哪个大学。” 他开口问道。 “北方理工大学。简历上面有写。” 边子棠指了指简历。 都忘了这个了！ 张海东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问道：“理工生出来作秘书的还是比较少的，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来做秘书……” “张总，理工大学的强项是理工科，可不全都是理工生。 我是理工大学外语翻译专业的，上面有写。 我希望做一个秘书，因为我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和日语都能够流畅的交流。 我认为光影集团一定可以走向全世界的。” 边子棠认真的说道。 简历上面都写着！ 张海东被记忆搞得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当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行，那你就办入职吧。你以后的职责，就是负责替我传递文件，将我布置好的各种任务传递到下面去，能明白吧！” “能！谢谢张海东！” 边子棠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第一个进来应聘，直接成功了！ 副总监的秘书！ “张总，门外面还有三个人……” 人事部提醒道。 “不用别人了，就她了。帮她办理入职手续就行。” 张海东摆了摆手说道。 …… 边子棠入职之后，张海东也一直都不在公司。 一是养伤，二是这阵子都没有什么事，他也不想呆在公司，就想静静的在家里陪着杜菁和女儿。 不到一周之后，他再次接到了刘山的电话。 “东哥，黄文莹她妈妈走了……” 张海东沉默了一会。 “山儿，操持好后事，节哀顺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喊我，最近我都不忙。 家里还有很多事，你一个人需要扛起来，知道吗？” 他劝道。 “知道了……东哥……” 刘山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最终，他也没有喊张海东，而是自己扛着压力，默默的将老人的后事办完了。 之后，他和张海东打了一声招呼，独自带着老人的骨灰回了大西北。 按照习俗，老人的骨灰是一定要合葬的。 黄文莹有身孕在身，自然是刘山来顶这个门户，将老人埋进黄家的祖坟。 而张海东，终于是忙碌了起来。 “海东，这几个都是股市的顶尖人才。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跟着他们开始学习股市的规则和门道，明白吗？ 未来能大把大把的合法套来热钱的，就是股市了。 我们不能一条腿走路，要学着两条腿走路，明白吗？” 刘川令吩咐道。 “董事长，我只做营销，其实股市完全可以让震哥来……” 张海东摊着手说道，却被刘川令直接打断了。 “怎么，你觉得吃死工资是你以后唯一的出路？还是说你觉得，许多人单凭着所谓的努力，就一定能登上巅峰，成就一番事业？” 刘川令对张海东的拒绝十分不满。 “你们先出去！” 他摆了摆手，那几个人退了出去。 张海东动了动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想说自己是进来做商业间谍的，并不会在光影集团长待…… 到时候回了花贺集团，学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个世界是一个金字塔的世界。只有最少数的人，掌握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权力和财富。 其余的人，除了创造产值，只能选择被支配！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觉得自己很优秀吗？ 你可以一枝独秀一般的站在最巅峰吗？” 刘川令反问道。 “不能……” 张海东低着头，他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 “既然不能，你还这样颓废！ 连这种机会都要拒绝！” 刘川令说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每个人都守着规矩，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都希望能发财，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可是现实真的这么如此吗？”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实就是，那些守着规矩的人，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耗得血尽皮干，甚至买不起一套房子！ 一套房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辈子的财产！ 都是心血！ 可是那些有钱人呢？ 他们只需要搞点钱，打点一下关系，然后从银行贷上一大笔钱，就可以建造楼房来套你的钱了！ 不断的炒房价，不断的赚你的钱！ 让那些守规矩的人用一辈子去供养房子！ 这就是这个现实的世界！ 马云爸爸，国民老公……你有钱当他们的爹都行，知道吗？” “知道了……” 张海东低着头回答道。 “这个世界是笑贫不笑娼的！有钱才能玩得起！” 刘川令指了指外面的那些高楼大厦：“有钱人花一点钱，掏空了多少人一生的积蓄！ 直白一点说，外面的那些高楼大厦都是骗来的！ 要的就是你的大局观，要的就是你的野心！ 怎么，你就愿意一辈子开个车上个班，然后赚着那点钱供养着全家和房子？ 看看街上那些人，每天坐车上班，每个月也就挣那一万几千，省吃俭用的供房子，玩股票。 妄想着已超发财，过上好日子！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制定规则和赚钱的是什么人！ 你也想像他们一样，成为泯然众人吗？” “我……” “我不想……” 刘川令不断的说着，他在刺激着张海东，刺激他心中的野心。 也正是这样，张海东胸口的那颗野心几乎要蹦出来！ 是啊！ 一辈子！ 为什么不去做巅峰上的人！ 脚步快一步，不会被人看不起…… 反而是穷了在，脚步慢了，就会被人欺负…… “你不想！你不想为什么会拒绝！ 你不想为什么没有野心！” 刘川令怒斥道。 “对不起……刚才是我格局小了，董事长。” 张海东不再反驳。 “等以后你叱咤风云到了股市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那些股民的钱，就是你的钱！ 上市公司的目标，就是要套那些股民的钱，知道吗？ 到了那个位置你才会知道，赚钱太简单了。 那就要看你，是做套钱的人，还是被套的人了……” 刘川令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愿意做那个套钱的人！” 这次，张海东没有犹豫。 “好，那你就去跟着他们好好学。我希望在我用到你的时候，是一匹强大的狼，而不是一条认怂的狗！ 去吧！” 刘川令摆了摆手。 张海东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刘川令目光深邃。 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好活的，刘震身边要有一条忠心耿耿的狼，才能辅佐他更加强大。 张海东只做营销，是远远都不够的。 当然，他也不知道，将来张海东这头狼会变成什么样子。 …… “东哥，我从大西北回来了。 家里所有的事都已经处理完了，最近我累得很，能不能找你喝杯酒？” 刘山的电话打了过来。 正好张海东最近也被几个财经高手折磨的火辣辣的，回到家又不好意思跟杜菁诉苦，怕她担心。 也想着和顿酒，诉说一下心中的苦处。 “莹莹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怀着孩子，还带着你那个孩子。” 张海东还是有些担心。 “我少喝点，真的东哥，最近我已经烦的不行了。压力太大了，我感觉自己快要抑郁症了！” 刘山说道。 “行。那你少喝点，我稍微多喝点也行，晚上见。”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 夏季的烧烤总是最诱人的，金黄的骨肉相连……蒜香的生蚝…… 桌子上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 “行了，咱俩先来一杯，喝着。” 刘山说着，倒满了一杯啤酒，和张海东一饮而尽。 “哇！爽！” 刘山放下了酒杯，拿着一根串子吃了起来。 “不错，这家的还挺好吃。我来过一次，就记住了。” 他边吃边说着。 “嗯，味道不错。对了，这次回西北顺利不？” 张海东问道。 “顺利倒是顺利。 莹莹她们家也就一个我，老家那房子我直接送给本家了。 反正以后莹莹就在津门了，那老房子送了也无所谓。 本家们拿了好处也乐得帮忙，放了三天看了一个天气就埋下去了。 也算是了了这桩心愿。” 刘山说道。 “那还行。那莹莹呢？你看她的情绪怎么样？” 张海东问道。 “情绪……就那样。毕竟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可能后半辈子，只能和我相依为命。 她母亲走了，我都不敢硬劝她。” 刘山说道。 “那你一会喝点，就赶紧回去。有什么活，多替她分担一点，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个人照顾情绪。” 张海东差点失去杜菁之后，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其实女人的感情很细腻，需要不断地去照顾。 这也是为什么好多花批撩嘴的男人容易追到女人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能时刻照顾女方的感受。 黄文莹现在这种状态，更需要刘山细心一些。 “不是，我想多聊一会，东哥……” 第280章：贷款 “你压力大我特别理解，你想多和我聊会，我也特别理解……” 张海东端起酒又干了一杯，然后这才继续说道：“人到了压力大的时候，总是要找一个宣泄口。 所以会发明酒，会发明这些所谓的小吃。 但是现在的你不一样。 你处于压力期，黄文莹同样也处于压力期，甚至黄文莹还有丧失至亲的痛苦，你明白吗？ 你要试着去安抚她的情绪，将她的情绪首先照顾好。 还有两个孩子呢！ 一个嗷嗷待补，一个还在肚子里。 你要把自己所有的责任都承担起来，明白吗？ 挺过这段时间去，也就好了！ 来，继续喝！” 张海东有端起一杯来。 一杯啤酒再次下了肚。 他理解刘山的苦，可是更重的话他却不能说。 之前白有容在的时候，白有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里。 刘山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要他回到家里，别的不说，白有容一碗热汤是有的，一些安慰是有的。 尽管束缚的稍微紧了一些，可是能让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那样的刘山，总是能在压力中缓解过来。 当然，他最后将所有的压力都归结为了白有容所给的压力。 实际上，白有容替他分担了一大半。 只可惜，斯人已逝…… 黄文莹是不同的。 黄文莹从小的经历让她有着极强的好胜心，所以在事业上，黄文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落后于别人。 事业上都这么强势了，感情中自然也不会例外。 爱情是需要互补的…… 必然一方的弱势和妥协，才能换来压力的宣泄。 这时候压力朝着两个人袭来，就需要有其中一个照顾着另一个。 尤其是情绪方面。 黄文莹这样的情况，就需要刘山的细心照顾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白有容的安慰和束缚了，而是需要刘山去做照顾人的那一方。 角色的转换哪怕他受不了，也得自己调节。 张海东也只能劝他而已。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我自己都心情不好。她怀着孩子，我都想让她安静一些。” 刘山说道。 “安静一些？她现在失去了至亲，怀着孩子还要看孩子，你得多沟通，明白吗？ 安静等于冷落，你不能这样做。” 张海东说着，拍了拍刘山的肩膀：“哪怕你天天出来找我喝酒，都没有关系。喝一会，早点回去照顾她。” “行了，不说这些了！换个话题，最近我在公司累成了狗……” “怎么累的……” “董事长让我跟着财经高手学习股票，别说了，简直是……” 两个人边喝边聊了起来。 张海东聊了一会之后，还是催促着刘山早点回了家。 …… “你又喝酒了，老公！伤口还没好利索呢！” 杜菁有点担心。 “没事，我陪刘山喝了一杯。他最近压力大，需要多聊聊。 小喝怡情，大喝伤身。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老婆！” 张海东死皮赖脸的贴过去说道。 “现在嘴里的小词一套一套的！” 杜菁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子。 …… 当张海东被几个财经高手折磨的头皮发麻的时候，刘川令那边终于是喊他过去一趟。 “刘总……” “嗯，今天找你，是陪我去见一个人。” 刘川令吩咐道。 张海东没有多问，赶忙跟着刘川令朝着外面走去。 这次没有去酒店，而是径直去了刘川令的大别墅里面。 保姆早早的开了门，私密豪华的房间里面，坐着四个穿着西装的人。 看到刘川令进来，四个人纷纷站了起来：“刘董……” “坐下！” 刘川令摆了摆手。 “来了就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目前的副总监，叫做张海东。” 四个穿着西装的人，朝着张海东点了点头。 “海东，这四个是华夏四大银行东海区的经理，从他们手上，能贷出最多的款来！” “大家好！我是张海东，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张海东赶忙弯腰打招呼。 虽然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过他心中却略过了一道疑惑。 找四大银行的经理来做什么？ 贷款？ 现在光影集团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花贺集团，难道是对付花贺集团？ 如果一旦光影集团从银行拿到了大批贷款，加上公司里本身的热钱的话，一波烧钱弄死花贺集团也不在话下！ 绝不能让花贺集团倒下啊！ 想到这里，张海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 第281章：泄密 “先喝茶，不急。有的是老朋友，新朋友也没有关系，合作两次，就知道我刘川令是什么人了！” 刘川令摆摆手说道。 “谢谢刘董！” 四个经理赶忙端起了茶杯。 这不是喝茶，更多的是场面上的交际。 “今年贷款行情怎样？” 刘川令开口问道。 “刘总，今年经济下滑，贷款确实收紧了很多。 不过光影集团可是我们中行的超级客户，别的我也不敢说，一个亿，贷出来不成问题。 要是再多贷点，就得跟上面商量一下了。 当然，作为我们中行的超级客户，您的需求，就是上帝的需求！” 中行的经理恭敬的说道。 “刘董事长，我们农行虽然卡的比较严，但是只要您一句话，这边贷个一两个亿，问题也不大。 我是新进的经理，我叫王海柱，请您多多关照。” 说着，这一张名片递了上来。 “其实一家把这么大的贷款都拿完，也没有必要。 刘董，您说贷多少款，我们四个，平分贷款额度不就行了。 后续如果不够的话，到时候四家都有额度，可以继续贷。” 另一个没说话的经理站起来说道。 “对对对，以和为贵嘛！刘董贷多少，可以均摊开来。至于我们的业绩，也均摊。 以后有什么事，互相照应着就行。” 几个经理开始了交头接耳。 张海东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位高权重的人。 平时有人贷款，可能要经过层层审批，甚至五万块钱都困难。 面对光影集团的老总的时候，却低头哈腰，卑微的哀求着借点钱。 借钱都要求人…… 呼！ 做人，就要做人上人！ 他再次坚定了信念。 “嗯。我时间可能不多了，所以希望尽早能让光影集团吞掉花贺集团。目前短时间内来说，一口气吞掉花贺集团是有点费劲。 需要烧钱。 不过我们刚刚吞并了文昌集团，内部热钱相对来说要少一些。 想要烧钱吞掉花贺集团，需要贷点款。 数嘛，这个！” 刘川令说着，笔出了三根手指。 “三个亿？” “那就简单了。均下来一家不到八千万。对于光影集团这种巨头集团来说，我们贷个八千万出去，跟玩一样！” 四个经理一脸的轻松。 “好。后续的事情由我这位兄弟张海东帮忙来办。这笔款整个流程，都由你们带着他来操作！” 刘川令吩咐道。 这明显是在培养自己人，说白了，在培养左膀右臂。 四个经理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张海东心中却泛起了惊天骇浪，真的要对付花贺集团！ 津门才多大！ 要是一口气烧三个亿进去！ 不用问，整个市场都是光影集团的了！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武瑶？ 可是现在又没有时间，只能先跟着四个经理去办事，等回来了再说。 贷款的流程经理们亲自带着张海东做，等所有的资料都交上去之后，三天之内，就可以将贷款批下来。 张海东记住了所有的流程，然后这才坐车朝着公司走去。 他害怕花贺集团被光影集团一波吞掉，那样他的努力就毫无意义。 那样的话，他欠着杜小引的孽债就永远还不完。 脑子里面一片混沌，紧张的情绪让他压根没有别的想法。 不知道武瑶这次能不能化解。 回到公司之后，刘川令着急骨干开会。 除了张海东，还有冰姐，刘震，段国龙…… 这些都是核心成员。 “咱们商量一下，针对花贺集团这次攻势，应该如何做……” 会议室里，都在讨论如何烧钱，而张海东脑袋里，一片混沌…… 看着状态不在线的张海东，刘川令几次之后，终于是忍无可忍，将他赶了出去，让他早点滚蛋回家。 回家的路上，张海东终于拨通了武瑶的电话。 是用那个专用手机拨的。 “怎么了？” “领导，光影集团已经向东海的四大行提交了贷款资料，总共贷款是三个亿。 这三个亿，是用来烧钱吞掉花贺集团的！” 张海东焦急的说道。 “啊！” 武瑶叫了出来。 天！ 菩萨！ 三个亿砸下来，花贺集团必死无疑啊！ 还有什么以后的计划，都他娘的作废了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武瑶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亲自提交的贷款资料。我不知道花贺集团能不能阻止这次贷款。否则，真的要败掉了！” 张海东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阻止的！” 就在此时，刘震的电话打了过来，在张海东的手机上响了起来。 “喂，震哥。” 张海东有些心虚的说道。 毕竟和武瑶的那个电话还没有挂掉呢！ “你回家了吗？” 刘震问道。 “到楼下了。正准备上楼。有什么事吗？震哥？” 张海东觉得有点奇怪。 “没事。你没给什么人打电话吧！” 刘震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没有！我就这一个手机号！正准备回家吃我老婆做的菜呢！” 第282章：商讨 “行，没事了，挂了吧。” 刘震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又不知道刘震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怀疑自己了？ 不可能啊！ 不是怀疑的语气，再说了，他又不是警察， 张海东摇了摇头，还是回了家。 …… 此时的武瑶站在别墅的露台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张海东去光影集团做卧底这件事，是绝密的。 整个花贺集团，只有她知道。 从进入舅舅的公司开始之后，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华夏的零售强者：光影集团。 因为光影集团除了强大之外，还在四处的吞并。 就像是食肉动物一样，他的强大来自于别人的血肉，滋养着自己。 所以，武瑶培养了冰姐，又培养了张海东。 她希望能用的上。 现在……花贺集团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要怎么办才行？ 直接告诉舅舅吗？ 万一舅舅告诉李思张海东的真实身份，张海东就会很危险！ 商业间谍，也是要坐牢的！ 可是…… 如果不说出来，阻止光影集团的贷款，那么花贺集团在这场斗争中，必败无疑！ 阻止贷款或者提前应对才有存活下来的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瑶皱了皱眉头，下楼开着车朝着杜德武的别墅走去。 …… 保姆开了门，看到是武瑶之后，恭恭敬敬的将她领了进来。 “小武来了，快坐快坐！” 李春梅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给武瑶倒了一杯水。 武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整个房间。 房间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少数的不同就是墙上挂着的舅妈王远香和舅舅补拍的结婚照，换成了舅舅和李春梅的婚纱照。 这不由得让武瑶心头对舅舅又生出一丝丝的怨恨来。 人才走了多久，这么公然的把婚纱照挂出来？ 怎么？ 迫不及待了？ “你是来找你舅舅的吧！他出去办事了，一会就回来。吃东西不，要不我给你做点饭去。” 李春梅又问道。 “不用了，谢谢。我等他一会，有事情要说。” 武瑶拒绝之后，开始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没多久，听着外面说话的声音，杜德武和李思走了进来。 看到屋子里武瑶的时候，杜德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前一阵子武瑶拒绝帮忙让他十分生气，现在武瑶找上门来了，难道想回归公司？ “来做什么？” 杜德武问道。 “找你有重要的事要谈！” 武瑶也不废话。 重要的事情？ 杜德武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开口说道：“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思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武瑶皱了皱眉头，然后这才道：“这里不太方便，我得私下跟你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里都是自己人，说出来怕什么？有什么直说就行！” 武瑶隔阂的语气让杜德武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他认为这是武瑶不接纳李春梅母女俩的表现。 也正是这样，让他心中更加坚定，在公司里武瑶绝对针对李思。 有些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而武瑶的眼神中，则是满满的失望。 舅舅脑子呢？ 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泄露的危险，对张海东可是极其不利的！ “我只能单独跟您说，这件事事关重大。” 武瑶再次开口。 挑明了不想让李思母女知道。 杜德武眼神中的目光更加坚定了，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现在的舅妈是妇道人家，你可以不让她知道。 但是思思现在怎么都算是公司高管了，你俩都是姐妹了，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你现在要说就说。 不说就算了。” 他的态度更加的无所谓。 武瑶缄默了。 看着舅舅这个样子，她知道，自己现在怎么说，在舅舅眼里都是外人了。 不可能得到舅舅的一丁点信任了。 可是武瑶不愿意看着花贺集团倒下，哪怕是为了杜小引！ 张了张嘴，她终于开口说道：“我从光影集团内部得到了一个消息，最近光影集团正在朝着东海四大行贷款。贷款额度是三个亿。 他们刚刚吞并了文昌集团，股价飞涨。 这次的目标就是吞并花贺集团。 我不想看着花贺集团倒下，只有您的关系网或许能阻止这次贷款。 再或者，想想别的办法。” 武瑶话说完，李思和杜德武都张大了嘴巴。 “你说什么？” 杜德武震惊了一下之后，顿时高声喊了出来。 “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消息准不准确！” 杜德武整个人都急切无比。 如果消息可靠，文昌集团就是花贺集团的下场！ 烧钱你能烧的过光影？ 现在花贺集团贷一个亿都费劲！ 整个房地产在今年都是下行趋势！恒大都扛不住了！ “千真万确！” 第283章：泄密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可不是小事！” 杜德武要确定消息的来源，有些关系，他也不敢轻易的去动。 而此时，李思也若有所思，然后紧紧的盯着武瑶。 “是我在光影集团安插的一个商业卧底给我透漏的信息。这个人绝对靠谱，只有三天的时间做准备。” 武瑶看了看李思，还是没想着将张海东说出来。 “你在光影集团安插了商业间谍？” 杜德武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好啊！好！简直是太好了！ 快说，那个商业间谍是谁？ 他怎样得到这份情报的？” “这件事千真万确！但是那个人，我不能说出来！你现在需要想办法！” 武瑶摇头拒绝掉。 “你不说这个人是谁？我怎么能确认消息是真假？ 再说了，我是你亲舅舅，花贺集团是将来给小引和思思的，你的意思是那个卧底只能被你利用？” 说到这里，杜德武停了下来。 他就差说出来，武瑶心机太深了。 这种人都是超级人才，武瑶养着，一定要为自己所用！ 难不成武瑶还想着，以后吞掉花贺集团？ 杜德武毕竟生意场上走的多，瞬间开始在心理胡乱怀疑了起来。 武瑶则是定了定神，轻声道：“商业间谍也是要坐牢的！对于商业间谍的身份，是一定要保密的！ 哪怕你是我舅舅，我也不能随便告诉你！ 一旦泄了秘密，他一辈子就毁了！” “是的！如果随意泄露给别人，是会一辈子毁掉！ 可是你安插这个间谍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服务花贺集团吗？ 难道说，你还有别的心思？ 我是你舅舅，你舅舅这些年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在生意场上，谁能说我杜德武半个不是？ 嗯？ 这个人我以后也能用得到的！” 杜德武激情的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听到杜德武这么说，武瑶连忙反驳，却再次被杜德武打断。 “只是什么？只是不相信思思？ 武瑶！ 你对思思偏见太重了！ 哪怕她失败无数次，只要身上留着我的血，那就是我们家人！ 你可以容忍小引，但是忍不了思思？” 一番话说的武瑶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她想起身爆吵一顿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自从小三的女儿登堂入室开始，舅舅的智商就直线下滑。 伴随着智商不断地下滑，甚至开始变得绝情和多疑了起来。 多疑的只怀疑身边的人！ 脑子呢？ 真的被吃了！ 不管武瑶如何腹诽，杜德武总是坚持自己的意见，甚至开始给武瑶洗脑。 终于，武瑶看着固执的杜德武实在没有救的时候，沉声说道：“你进屋子，我告诉你是谁！但是如果你泄露出去，那个人一辈子都会被毁掉！ 你要承担责任的！ 你是我舅舅，你也得想好了！” 武瑶目光坚定。 她不能看着舅舅放弃，将花贺集团拖垮！ 她一定要为小引争取过来！ “你放心！如果他坐牢，我让他出狱之后，后半生不用工作，衣食无忧！” 杜德武保证道。 进了卧室，只剩下了武瑶和杜德武两个人。 “张海东。他是我安插在光影集团的商业间谍。这次的贷款，就是他亲手操办的！时间只有三天，如果你无法阻止贷款，花贺集团就真的完了！” 武瑶低声说道。 “原来是他！难怪！ 我就说，在你手上培养出来的人才，怎么会轻易放走！ 行了，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处理！ 对了，你回公司来吧！辅佐一下思思，她还是太年轻了点！” 杜德武恍然大悟道。 “不了。我最近一直都有事。等需要回归公司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或者我以后会自己开公司。” 说完，武瑶转身就要走。 不过她又扭头说道：“我之所以帮你，是不想以后小引什么都没有！舅舅，家人之间，是需要感情维护的！” 说完，武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该说的都说完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看舅舅的人际关系和手腕了！ …… “爸！” 等杜德武出来之后，李思迎了上来：“我表姐就是不喜欢我！那个商业间谍是谁嘛！ 以后我在公司，也好根据那个商业间谍的信息来制定一些计划啊！” “就是！思思还不靠谱么！” 李春梅也说道。 “张海东。以前咱们公司的那个营销天才。但是谁也不准往出说哈！我现在还有事，先出去忙了！” 杜德武说着，披上了外套。 “马上就到了吃饭时间了！” 李春梅说道。 “我忙！时间不够！你和思思在家里吃！” 第284章：乞求 匆忙的杜德武出了门。 还没上车，他就拨通了一个电话：“是赵行长吗？今天我做东，请您和书记吃个饭……” “直接去东海大酒店！” 他坐好朝着司机摆摆手道。 “喂，是刘书记吗？一起吃个饭，还有赵行长他们……” 杜德武的电话没有停过。 他打完许多电话之后，整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这是花贺集团的老根，作为本地的地头蛇，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能不能阻止给光影集团贷款，就看这一次了。 花贺集团也算是津门乃至东海的一块招牌了，怎么都算是本地的顶梁柱企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吞掉吧！ 当年花贺集团搞地产的时候，好处可没少给他们！ 车上的杜德武脸色沉重。 “董事长，到了。” “知道了。” …… 几个小时之后。杜德武终于是带着醉意走出了酒店，上了车。 当年的好处没有白给，这些兄弟们，还是愿意为了自己两肋插刀的。 最起码这次能够阻止贷款，让花贺集团好好的喘口气。 带着醉意上了车，本来是要回家的，不过在酒精和压力的双重刺激下，杜德武有些恼羞成怒，朝着司机说道：“去天峰国际新城！” 他要狠狠的骂杜小引一顿！ 都已经白血病了，明达集团的赵公子也不是不优秀！ 竟然被她给拒绝了！ 如果杜小引能同意明达集团赵公子的追求，那现在自己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那些朋友答应了帮忙阻止光影集团贷款，可是事情没有落在实处，终究是一片泡影！ 如果现在有明达集团的帮助，自己就是双重保险！ 丝毫不用慌张！ 车子停在天峰国际新城地下车库之后，杜德武带着一身的醉意怒气冲冲的朝着楼上走去。 敲开门，看到是杜德武，杜小引默默的没有说话。 而杜德武借着酒意，认为杜小引这就是故意跟自己作对！ 王远香是自杀的！ 又不是自己逼死的！ 为什么这个女儿与自己的隔阂越来越深呢！ 就这么仇视自己这个父亲吗？ 还不如在外面冷落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自己也骂过李思，可李思从来都没有反抗！ “你怎么不愿意回家？” 杜德武压着自己的怒火问道。 酒精不停的催动血液，他整个人的脸都变的通红，意识都开始放大了起来。 “我喜欢一个人住着！” 杜小引站在门口，脸上面无表情。 “给你介绍了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找他？直接拒绝？” 杜德武又问道。 “我已经有自己心爱的人了！后半辈子，我哪个都不找！” 杜小引继续说道。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抽在了杜小引脸上。 杜德武没有看到杜小引脖子上贴着创可贴的伤口。 杜小引震惊了！ 好一会儿，杜小引才捂着脸，流着泪问道：“就因为我不找他，你就要打我？你要拿着你的女儿去交换利益？” “我打你是因为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杜德武借着酒劲吼道。 “我是谁？我是你亲爹！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杜德武说着，重重的推开了门，闯了进来。 “你眼里只有你母亲！她死了之后，你看我就好像仇人一样！她是自杀的！不是我逼死的！ 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那是为了你好！ 人家有钱，多金！ 你得白血病，他们也会想办法！ 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找我给你介绍的男朋友！为什么看到我就像仇人一样！ 为什么！” 看着近乎癫狂的杜德武，杜小引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气的浑身发抖，脖子上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衫。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我有爱的人了！ 后半辈子，谁都不会再找！ 你不要在逼我了！” 杜小引正声说道。 “是谁！你爱上了谁？他们家有钱吗？他在津门东海是个什么地位？” 杜德武冲上来抓住杜小引的肩膀问道。 “你眼里就只有钱了吗？” 杜小引看着杜德武，眼神中全都是陌生！ 家人的亲情，爱情。都可以买成钱吗？ “他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会再爱别人了！” 杜小引坚定的说道。 画地为牢…… 一生只爱一个…… 这不仅仅是母亲的爱情观，这也是杜小引的爱情观！ “你嫁给一个普通人？你是怎么想的！我是亿万富翁，你不嫁给有钱人，你去嫁给一个普通人？” “你走！” 看着杜德武现在这个样子，杜小引知道，自己和父亲之间，最后的一点亲情也没有了。 “我走什么！你还是这么仇视我！ 我是你父亲啊！” 杜德武吼着，又是一个耳光抽了上去！ “我有我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力！这里是华夏！不是中东！你不能替我做主！” 杜小引剧烈反抗，终于将杜德武推到了门外面。 杜德武狠狠的敲了一会门，没人开，这才愤愤的走了。 屋子里的杜小引靠着门，满脸是泪痕。 杜德武那两巴掌很重，她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她一定要自己选择爱情！ 谁都不能阻止她的爱情！ 哭着哭着，杜小引鼻子一痒，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然后她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小引终于醒了过来。 鲜血…… 依然是鲜血…… 鼻子中的鼻血没有停止流，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衫…… 脑袋上也磕起了一个大包，摔在地上的时候磕坏的…… 她双手撑地想要起身，却感到头脑一阵的晕眩！ 两根食指压了压太阳穴之后，她终于起身。 杜小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真的要不行了。 勉强休息了一下，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之后，她朝着医院赶去。 …… “杜小引，好点了吗？” 医生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杜小引，轻声问道。 “好点了。” 杜小引脸色苍白，嘴唇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你回去之后，有没有好好养身体？定时晒太阳，促进血红细胞的生长。做一些微量的运动。吃好喝好。” 医生开口问道。 “都遵照您的医嘱做了。” “不可能！” 医生打断了她的话。 “首先，你的微量元素根本就不平衡，也就是说，你吃的并不是太好。 其次，最重要的是你的情绪。 你的情绪会极大的影响你得身体，如果你的情绪持续低落，就会导致厌食，身体机能急速下降。 现在你的病情恶化的非常快，超出了之前的速度。 这样下去，你可能撑不了两年……” 医生满脸都是认真。 “医生，如果这个速度下去，我还能撑多久？” 杜小引满眼是希望的问道。 “一年出点头。骨髓是很难找的，配型还得成功才行。所以，你首先要做好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心态和身体……” “我知道了！谢谢您！医生！” 杜小引忍住了眼里的泪水，轻声说道。 “好。在医院里休息几天，我给你配了营养液，先恢复一下身体。 当然，最好找个家属来照顾你。” 医生说着，走了出去。 杜小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光呆滞的看着病床的前方。 许久，她终于是拨通了电话：“表姐，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 “你怎么会进医院？你到底怎么了，小引！” 赶到医院的武瑶震惊的喊道。 “你先坐，姐。我说出来，你不要惊讶，因为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杜小引眼神乞求的说道。 “你说。” 武瑶坐在了床边。 “我得了白血病，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你说什么？” 武瑶屁股像是火烧了一样的站了起来。 “白血病！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舅舅知道不？” 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 武瑶知道白血病的严重性。 会死人的！ “我爸妈都知道。已经配型了，没有能配的上的。骨髓库里暂时也没有。 姐，我知道很难，所以我来求你。” “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吗？ 我呢？ 咱家那么多亲戚呢！ 亲属们都有几率的！ 你先别犯傻，我去配了再说！” 武瑶急的满脸是泪，朝着病房外走了出去。 等到回来的时候，她手上多了两份饭：“现在你姐我也不上班，这几天就在这里陪你。 配不上再说，有的是办法！ 先吃点！” 武瑶将饭递了过来。 姐妹俩在病床上吃了起来。 …… “对不起，你的骨髓和小引也不匹配。” 第二天中午，医生将报告递给了武瑶。 武瑶一阵难受。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只能等。” 医生说道。 呼！ 武瑶回了病房。 “肯定是配型不成功，是吧，姐。” 杜小引说道。 “那你也别灰心，办法有的是，现在是高科技时代……” “姐，你听我说！” 杜小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我想，你给我制造一个机会，让我和张海东在一起！ 一次！ 就一次！ 我想为他生个孩子，然后下了那边之后，去今生寺求个愿！ 希望我们下辈子能在一起！ 求求你了，姐，你帮我这个忙！” 杜小引全都是哀求的眼神。 “你傻了吗？怀孕会要了你的命的！傻丫头啊你！” 武瑶气的哭了出来。 “姐！病情恶化的速度是想不到的，无法控制的！你难道愿意看着我带着遗憾走吗？” 杜小引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姐，我不打扰他的家庭，不打扰他的生活！ 一次！ 就一次！” “你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似乎是武瑶妥协了。 两个人都流干了眼泪。 武瑶拨通了张海东的电话：“张海东，我请你吃个饭，就今天晚上。” 第285章：城南以南（1） “请我吃饭？” “对，我最近心情特别差，你跟家里打个招呼。” 武瑶说道。 “很晚吗？” “不可以陪陪我吗？” 武瑶反问道。 “不行。我老婆还在养身体，我不能在外面无缘无故呆的太久。我以后都不想那样做。” 张海东正声说道。 伤的杜菁很深，他不想再让杜菁担心。 “实际上还有很重要的事。不只是陪我，我跟你开玩笑的。 有公司里的事。 我需要坐下来和你详谈。 时间可能会很晚，要不我跟你老婆解释。” 武瑶只能改了口。 “真的有急事？” 张海东信了她。 “真的有。” “我自己解释吧！” 张海东说着，挂掉了电话。 …… 先回家跟杜菁解释完之后，张海东这才出了门。 商业间谍也是不容易的，需要两头都照顾的到。 他也不想做商业间谍，可是没办法。除了还杜小引的孽债，还要顺便将之前欠下的外债都还完。 一身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 他只有不断的搞钱，才能将这副重担卸去。 其实也快，再有一个一年，自己甚至都可以首付买房了。 到时候学个驾照，带着杜菁和女儿去海边好好的玩一玩。 弥补一下这些年来对她们母女俩的亏欠。 张海东喜欢大海。 碧蓝的天空和水面交汇在一起，一望无际。然后吹着咸湿的海风，安静的坐在沙滩上。 这…… 就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梦想。 无忧无虑…… 放下的所有的重担…… …… 他赶到武瑶家门口，摁了几下门铃之后，武瑶终于是开了门。 “来的还正好，饭我已经做好了。” 武瑶将拖鞋丢了过来。 屋子里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张海东总觉得十分熟悉。 当他进了客厅看到茶几上的菜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些饭菜的样式，怎么和之前白有容家里饭菜的样式一样？ 这么巧合？ “你做的？” 张海东不可置信的指了指那些菜。 “是啊。怎么，你觉得我没有一丁点的厨艺？” 武瑶反问道。 “不是……我只是吃过这些样式的菜……这……” “行了。菜式不也就那几种么！在这里坐着，等我去拿点红酒咱俩喝。” 武瑶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走进了书房。 张海东一脸纳闷，不是有重要的事吗？ 武瑶看起来不慌忙的。 不过他也没多想，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菜。 熟悉的味道！ 就是在白有容家的味道！ …… 而此时，书房中的武瑶打开了红酒，然后将一些蓝色的药粉撒了进去。 之后快速的将纸扔掉，拿着红酒走了出来。 “开吃啦！尝了一口怎么样？” 武瑶说着，拿过高脚杯，轻轻的将红酒倒进了杯子里面。 “手艺非常好。” 张海东夸赞了一下手艺，倒是也没说什么。 “手艺好就行，你就好好的吃！来，先干一杯！” 武瑶说着，端起了酒杯。 一杯红酒入喉，十分舒爽。 “领导，有什么重要的事……” “在重要的事也得先吃饭呐！这么好的手艺，不吃不是浪费了么！一会再跟你细说。” 武瑶说着，又端起了酒杯。 喝了几杯之后，张海东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了起来，脑海中一阵眩晕感传来。 他摇了摇头。 不可能啊！ 这是红酒而已！ 除了酒会上混着喝，自己就没有醉过，为什么喝了几杯就迷糊起来了呢？ 这点量就能醉？ “来。海东，再干一杯。” 武瑶再次将红酒端了起来。 粗心大意的张海东没有注意到，武瑶的红酒，是从另一个酒瓶子里倒出来的。 张海东只能摇摇晃晃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海东，醉了？ 这点量应该不至于吧！” 武瑶看着眼神迷离的张海东问道。 “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喝了点有点晕了……” 张海东大着舌头说道。 一阵一阵的眩晕感袭来，他终于是支撑不住，趴在了茶几上。 他残留着一点意识，然后只觉得腹部被一团火烤了一般，剧烈的发热。 “啊……” 他难受的哼了出来。 此时的武瑶放下了酒杯，将张海东搀扶了起来：“海东，喝醉了今天就暂时不谈了。我扶着你回家。” “好……” 张海东下意识的回答着。 然后他就看到了灯光，看到了一张大床…… 床上坐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是杜菁吧！ “你回来了，老公！” 一道声音轻轻的传入了张海东的耳边，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扑鼻的清香。 那是…… 那是一股少女的体香…… 第286章：城南以南（2） “菁菁，你身上好香啊……” 张海东迷迷糊糊的扑进她怀里，呢喃的说道。 是吗？ 杜小引滚滚的热泪流了下来，滴落在了张海东的衣衫上。 是啊！ 他终于到自己怀里了！ “别怕，你喝醉了，先慢慢的把衣服脱了，老公。” 杜小引哽咽的说道。 “好……” 张海东带着一丝丝残留的意识缓缓的脱着衣服，然后口中胡乱的说道：“菁菁，你知道吗？你好香啊，是青春时代的少女体香一样！ 我感觉我仿佛在梦里一般，梦回了十几年以前……” “那就当作一个梦，好吗？” 杜小引满脸都是泪，泣不成声。 在生物学中，如果一个人身上没有喷香水，你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那证明你的基因选择了她…… 在量子力学的领域中，如果你足够想念一个人，那你就可以抵达他的梦境…… 张海东的基因选择了自己…… 可是张海东的梦里，回忆的却是杜菁…… 古铜色的肌肉露了出来，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张海东双眼迷离的抱着杜小引，然后重重的吻了上来。 许久，杜小引终于和张海东分开。 “老婆，我想要，你还没有脱衣服……” “好……” 杜小引哭着，缓缓的将衣服脱了下来。 “等一下…… 老婆…… 还没有……” “不要戴……” 杜小引紧紧的抱住了他。 …… 门外的武瑶靠在了门上，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止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杜小引红肿着眼睛走了出来。 “谢谢你……姐……” “说这些话！” 武瑶轻轻的抱了抱杜小引，然后道：“早些回医院，照顾好自己，好吗？这里我来处理……” “好……” 夜色中，杜小引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张海东！ 这辈子再也没有咱俩的缘分了！ 希望能有一个我俩的孩子，我好在今生寺面前许下我们下辈子的缘分！ 她哭着，嘴里念叨着儿时的儿歌： 一别两宽…… 城南以南不在蓝…… 城北以北不再美…… 城中从此不再挤…… 心中从此再无你…… 南墙已撞…… 故事已忘…… 夜色中，是一个凄凉单薄的背影。 …… “呼！好疼啊！” 张海东捂着脑袋，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杜小引在一起，夕阳下，是那个可爱的双马尾辫。 梦醒了，脑袋还是一直痛。 他抱着脑袋狠狠的缓和了一会之后，终于是定睛看着周围。 陌生的家具…… 陌生的环境…… 陌生的一张床…… 怎么回事？ 脑袋猛然间像是炸雷一般的警醒过来，张海东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么豪华的装修，不是自己家！ 这是哪里？ 再猛地一低头，身上光溜溜的，只剩下一件内裤！ 卧槽！ 发生了什么！ 浑身上下的冷汗冒了出来，张海东开始努力的回想了起来。 昨天是武瑶喊自己，说是有事要商量，然后就来她家了。 之后开始吃饭…… 喝酒…… 后来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迷迷糊糊的喝醉了。 喝醉了之后呢？ 张海东只觉得脑袋一阵的剧痛，就好像刚重生那会一样。 抓着脑袋想了好久，他终于是有了一些片段。 好像自己后来喝醉了，然后武瑶搀扶着自己回家了。 回家之后，好像还和杜菁说话了。 还做了羞羞的事情。 可是…… 这里不是自己家啊！ 张海东痛苦的嗷了一声，难道都是幻觉？ “起床就起床，喊什么喊！” 听到声音，武瑶开门走了进来。 张海东赶忙将毛毯披在了身上。 “还盖着！怎么，怕老娘把你给睡了啊！老娘告诉你，你要是不清醒着，老娘还懒得碰你呢！” 武瑶大大咧咧的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 武瑶皱了皱眉头问道。 张海东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啧啧啧！瞧瞧你那脓包样！怎么，是不是怕我昨天晚上把你给吃了？张海东，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之前老娘喝醉的时候，你脱的只剩下内裤，老娘怀疑你了？” 武瑶振振有词。 “怀疑了……” 张海东诺诺的小声道。 第287章：对待叛徒（1） “废话一大堆！老娘最后追究你了？” 武瑶说着，就要过来掀毯子：“要不这样，今天趁着你脱光，老娘把你给办了算了……” “领导我知道错了！” 张海东赶忙一把抓住了毯子：“你先出去吧，我先穿衣服。” 武瑶这才撇撇嘴：“脓包样！” 说着走了出去。 看来昨晚一定是自己喝醉之后，躺在这里做了一个春梦。 衣服是谁脱的？ 应该是自己脱的吧！ 武瑶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做春梦的样子吧！ 不管了！ 想到这里，张海东赶忙将衣服和裤子都穿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床之后，这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茶几上，武瑶已经做好了早餐。 牛奶，面包片，青菜和一小盘炒肉。 张海东瞬间胃里面有了食欲。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吃的太少，虽然脑袋难受，但是张海东却瞬间食欲大开。 “馋了吧！” 武瑶将筷子和碗递了过来。 “喝了不到五杯红酒就倒了，你现在就剩下这点酒量了？” 武瑶夹菜吃着，一边说道。 “可能是……第一次喝这种红酒吧……有点不适应……” 张海东胡乱的解释道。 食欲大开的他很快喝了一碗牛奶，七八片面包进了肚子里。 等到稍微有点食欲了，张海东的思路这才清醒了一些。 “对了，领导，昨天你说花贺集团有重要的事……” “现在没事了。已经处理好了。” 武瑶若无其事的说道。 “？？” 张海东一头雾水。 等到他在武瑶这里吃完饭，洗漱干净之后，便准备先回家再说。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刘震打来的电话。 “喂，震哥……” “你来公司一趟！” 刘震声音冰冷，随后挂掉了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贷款的事花贺集团成了？ 应该不会知道谁泄密的吧！ 张海东只觉得心口扑通扑通的直跳，然后赶忙打着车朝着公司奔去。 “老婆，昨晚我喝醉了……在……” 出租车上，他给杜菁打了一个电话。 “没事！你安全就行！老公！现在你回家还是？” 杜菁的情绪平稳了许多。 “现在公司有事，等我忙完再回家。你先和咱姑娘在家里呆着哈！” 张海东说完，挂掉了电话。 当他进了公司之后，猛然间便发现一股极度压抑的气氛。 所有人都闭着嘴低着头在那里工作，沉寂到了一个极致。 “你来了！快进去吧，震哥在里面等你呢！” 平时嘻嘻哈哈的段国龙，都沉着一张脸。 张海东敲开门轻轻的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的刘震脸上阴霾的可怕，整个人乌云密布，压的人说不出话来。 “你来了。” 刘震问道。 “震哥，这是……” 张海东心头一阵紧张，毕竟是自己背叛了光影集团。 走钢丝和违背良心的事，不是那么好做的。 “把你的手机给我。” 刘震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来。 张海东赶忙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屏幕密码。” “318789。” 张海东回答道。 “拿出去，好好查一查。还有，你就这一个手机是吧！” 刘震又问道。 “就一个，震哥。” 张海东嗅到了一股危险。 刘震一个眼神，段国龙上来在张海东身上检查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 在找手机。 张海东心怦怦直跳。 那部手机早已经放在家里了，而且特别隐秘。武瑶的号也不是她本人的号，想要查出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肯定不会有事的。 段国龙摇了摇头，然后走了出去。 刘震站了起来，阴沉着脸，轻轻的走到张海东跟前：“海东啊，这次贷款的事情，保密做的特别好。 本来拿着这个贷款，稳稳当当就可以将花贺集团打倒，然后吞下来。 整个东海，都没有任何事情了。 可是到今天得到的消息呢？ 花贺集团那边杜德武找到了高层的领导，以保护本地企业为由，将贷款终止了。 杜德武是神仙吗？ 他是怎么知道光影集团在这个时候贷款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贷款就是用来对付花贺集团的？” 刘震说完，直勾勾的看着张海东。 “这……” 张海东后背冒出了冷汗，看着刘震，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震哥……是……有人泄密？” “你说说这个人是谁？” 刘震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和我爸是不可能泄密的，段国龙从小跟着我，他爸和我爸是战友，也绝对不会泄密。 那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还会有谁？” 看着刘震那冰冷质疑的眼神，张海东冷汗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第288章：对待叛徒（2） “震哥，不是我……” 虽然张海东满头大汗，可是他还是出言否认。 刘震应该查不出来吧！ 他心里侥幸的想到。 “那除了你，就只有冰姐和王小乐了。一个是在光影集团多年的骨干，另一个是财务部的核心成员。 既然如此，今天我一定要查出来！ 可以吧！” 刘震说道。 “叛徒一定要抓到！” 张海东也肯定的说道。 “好！咱俩是一个性格，海东。 我一直都认为，不能吃着人家的饭，然后还要砸锅，你说对不对，海东？ 那样做的话，连个畜生都不如！ 我最痛恨的，就是叛徒！” 刘震朝着张海东说道。 “对……是这样的……一定要将叛徒抓出来……” 汗水渗透了张海东的衣服，他说道。 两个人坐了下来。 不多久，门被打开了，冰姐被推了进来！ 然后被段国龙重重的一脚踹在了地上！ 张海东瞪大了眼睛！ 自己不是和武瑶单线联系，冰姐也知道自己的！ 如果冰姐泄密…… 那么自己也…… 他紧张的快要无法呼吸！ “震哥，就是她！这娘们给武瑶打过电话，在电话账号单里，全部都查出来了！如果不是这娘们，这次贷款根本就不会有事！” 段国龙说道。 地上的冰姐浑身发抖，她看着张海东。 张海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冰姐，你可万万不要出卖我啊！ 我还有债务没还完呢！ 我还有老婆孩子呢！ 刘震终于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冰姐身边。 “难道是你泄密的？” 他沉声问道。 冰姐跪在地上，看着刘震，然后变成了凌厉的眼神，用硬气的口气说道：“是又怎样？没错，我就是花贺集团的间谍！就是来让你们光影集团倒闭的！” “嗯！有骨气！” 刘震点了点头。 然后他瞬间转身，一个耳光便抽在了冰姐脸上。 随后一只手猛烈的抓住了冰姐的头发，恶魔般的脸贴了过来：“老子待你不薄！光影集团给你一个月三万多的工资！ 你什么都不用干！ 你只需要调解一下人事关系就好！ 花贺集团能给你这么多钱吗？ 你他妈说！” “给不了又怎样！” 冰姐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硬气的说道：“不是钱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效忠的对象！我是不可能给你这种人卖命的！” “卧槽！” 刘震被激怒。 沙包大的拳头像是雨点一般的打在了冰姐身上。 很奇怪的是…… 冰姐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却根本不吭声，任凭刘震将自己打的鼻血横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震重重的一踢，冰姐闷哼一声，然后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你他妈的！” 刘震愤怒的喊道。 可是冰姐哪怕是鼻血横流，也不搭理他。 “跟老子说，公司有没有你的同党！要是说实话，老子考虑放你一马，让你后半辈子安安静静过。 要是不说！ 老子就让你坐十年的牢！” 刘震的眼睛都红了！ 眼神里全都是愤怒的目光！ “嘿嘿嘿！嘿嘿嘿！” 冰姐嘴角和鼻子全都是鲜血，却笑了出来！ “我告诉你……你要是打伤我……我把你一起拉进牢房……” 冰姐嘴角全都是血，笑着说道。 那笑容，甚至有些恐怖。 “好！那你就进牢房吧！” 刘震又是重重的一脚，吓得张海东闭上了眼睛。 “海东，你过来！” 刘震招了招手，让张海东过来。 张海东战战兢兢的走了上来，他生怕冰姐将他招出来，那样的话，可能后半辈子，就全完了！ “抽她耳光！抽到警察来为止！” 刘震吩咐道。 这…… 张海东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一旦冰姐招供…… 而就在此时，冰姐一口血痰直接吐在了张海东衣服上：“走狗！你这个走狗！投奔了光影集团！阎王爷不会饶过你的！” 冰姐恨恨的说道！ 张海东先是一愣！ 随后他瞬间热泪盈眶，差点流了出来！ 自己安全了！ 冰姐保住了自己！ 他忍住了眼泪，然后重重的抽了上去！ “叛徒！你这个叛徒！” 冰姐没有回避，更没有说什么！ 警察来了，带走了冰姐。 张海东像是木头人一样，坐在了椅子上，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等到警察走了之后，刘震才说道：“你回去吧，海东。” “哦，好。” 张海东木然的起身，朝着公司外面走去。 差一点就要坐牢了…… 最后时刻，冰姐没有指认他…… 进了公安局，冰姐也不会指认他的…… 要指认早就动手了…… 只是…… 第289章：无处宣泄 心理上这一关这么走过去！ 似乎让张海东欠下了无尽的亏欠！ 是啊！ 实际上自己才是那个泄密的叛徒啊！ 吃着人家的饭，砸着人家的锅……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心理上过了这一关的！ 刚开始要还掉杜小引孽债的那份激情呢？ 似乎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麻木地回到家里，杜菁正抱着女儿在沙发上玩闹，厨房里还有切菜的声音。 “海东，妈来了，今天妈和咱们吃中午饭。” 杜菁轻声说道。 “嗯，行。” 张海东机械般的点了点头，回到了卧室里。 看着张海东情绪不对，杜菁跟了进来。 “老公，你怎么了？” 杜菁小声问道。 “没什么。公司有点事，你出去吧，我给我们领导打个电话。” 张海东颓废的摆摆手。 “老公你……” “我没事，你放心吧，偶尔有些疲劳也是正常的。” 张海东说着，轻轻的起身抱着杜菁亲了一口。 等到杜菁出去之后，他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了武瑶的电话。 “领导，冰姐被抓进去了……” 张海东轻声说道。 “什么？怎么发现的？” 武瑶有些震惊。 “你除了知道我，还知道冰姐。这种消息，有没有泄露给外人？” 张海东问道。 “没有！你俩的安慰我放在第一位！怎么可能泄露给外人！” “那你和冰姐的联系方式，是不是也是一个特殊的号码？这个号码有没有可能泄密？” 张海东又问道。 这可是涉及大笔财务贷款泄密，刑期不会少的。 “应该没可能！这些号都是收来的陌生人的号码！跟咱们八竿子都打不着！不是警察，应该没戏！” 武瑶继续解释道。 张海东也怔住了。 按道理来说，除了自己和冰姐，还有一个人值得怀疑的！ 现在直接被定点抓包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了，不要再多想了。我先去找找关系，看看让冰姐刑期少一些。” 武瑶说着，挂掉了电话。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张海东痛苦的抓住了头发，想都想不出来原因。 “老公，吃饭了。” 杜菁一进门，就看到头发乱糟糟的张海东。 “没事，你们和妈吃。公司有点事，我得好好想想才能明白。” 张海东继续推辞道。 杜菁没有说什么，转身轻轻的带上了门。 …… 手机响了起来。 “怎么了，山儿。” 张海东有些颓废的问道。 “东哥，我和莹莹又吵架了。可能是预产期即将临近，她最近有些情绪不好。 我在家里压抑的不行，能出来和我聊聊天吗？ 咱俩稍微喝点。” 刘山说道。 又开始烦了！ 谁没有压力！ 谁不是顶着压力走的！ 重压之下，张海东一股火气窜了上来。 不过他还是强行压了下来。 这些事情都只能慢慢的，好好处理，火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山儿，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老人一走，黄文莹心理压力更大。 孕妇本身就内分泌失调，并且压抑。 你只能在家里多照顾她的情绪。 你要知道，你细心的照顾，才能是她以后和你情深的来源。 伺候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慢慢学着来。 不要喝酒了，喝酒误事。” 张海东心平气和的劝说道。 “少喝点呗！就是出来聊聊天！稍微聊聊天都行，东哥。” 刘山似乎是压抑的不行了。 “哪怕你有时间，我都没有时间。山儿，好好在家里呆着，等我有了时间，我再陪你喝。 先挂了，还有点事。” 张海东说着挂掉了电话。 他也是混身压力，他也是压抑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他不能把压力给杜菁…… 更不能把压力给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的压力应该放在哪里…… 张海东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红了眼睛。 “老公，你朋友说是来找你。” 杜菁推开门，轻声说道。 “我朋友？” 张海东这才抬起头来，他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抹了抹头发走了出来。 是刘震！ “震哥……” 张海东有些哑然。 “没什么，我不请自来。知道你今天可能心情不好，来你家蹭一顿饭，顺便告诉你，好好工作，不要想那么多！” 刘震说着，将两瓶茅台和一件营养品放在了地上。 几千块的礼物…… 杜菁还愣着的时候，张海东这才赶忙介绍：“这是我们光影集团的新老总，震哥。” 当时杜菁也在光影集团的上班的。 “哦，您就是董事长的亲儿子，刘……刘震？” 杜菁惊讶的说道。 “正是。海东是不是在家里经常提起我，你都熟悉了。” 刘震笑着问道。 第290章：揍的轻了 “不是，海东从来不和我说公司的事，我以前在光影集团工作过……” 杜菁先是一解释，随后眼神暗淡了一下。 “你还在光影集团工作过？” 刘震惊讶道，随后连忙不再说什么。 “那个……刘总， 我们一家人吃饭，也没啥好的招待您，要不重新做点，您等一下……” 杜菁看着桌子上的三个菜，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刘震连忙摆摆手：“我这人不挑食，不是那种挑嘴的富二代，什么都能吃。 主要就是最近公司事多，我担心海东情绪不好，过来看看他。 没给你和小宝宝还有老人买礼物，对不住了哈！ 下次！ 下次一定买！” “哪里哪里……” 张海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赶忙从厨房里拿出了碗筷，招呼刘震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倩倩！” 饭桌上倩倩一点也不怕刘震。 “好好，叔叔下次给你买礼物。” 刘震摸着小姑娘的头轻声说道。 张海东赶忙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这才走了出来。 “公司的压力不要太大，家庭才是生活的根本。海东，好好跟着学，将来等你学成了，跟着我去外面的世界叱诧风云去！” 饭桌上，刘震认真的说道。 …… 一顿饭吃完，刘震下楼，坐到了车子上。 “回公司。”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行。” 段国龙启动了车子。 “震哥，以后东哥，应该能留在公司，好好的为咱们效力吧！” 段国龙开着车问道。 “不要问，直接回去。对了，我要的资料拿到了么？” “拿到了，在你的办公室里，震哥。” 车子回到了光影集团，刘震阴沉着脸回到了办公室里。 桌子上已经放着两份资料，应该是手下早已经整理好的。 他面无表情的打开的第一份资料，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杜小引。 白血病？ 已经时日无多了？ 刘震皱着眉头看完了资料，然后轻轻的将资料放进资料袋里，然后锁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当他看到第二份资料的时候，脸上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把叶枫给我喊进来！” 他冷冷的说道。 很快，叶枫被喊进了办公室。 “刘总……” 叶枫轻声说道。 “啪”的一声，资料扔到了他面前。 “告诉我，这个离职报告是怎么回事？” 叶枫赶忙捡了起来，当他看到上面杜菁两个字的时候，顿时混身一颤！ 他瞄了瞄刘震的表情，然后这才说道：“刘总，实际上这个员工……” “这个员工怎么了？” 刘震眯了眯眼睛。 “我不方便说……” 叶枫欲擒故纵的说道。 他低下头，捏了捏手之后，这才似乎有些为难的说道：“张海东现在您手下的红人，他业绩好，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的……” “我说我不信了么？” 刘震眯着眼继续说道。 此时的叶枫看了看刘震，完全猜不透刘震想要干什么。 内心快速的衡量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刘总，这个杜菁是张海东的老婆。 这个张海东，之前好吃懒做，连家都养活不了！ 可能因为我是海归派，又因为我长得帅，家庭条件也好吧！ 这个杜菁就喜欢我，然后总是暗示我…… 暗示我要和我处对象…… 我这个人很专一，拒绝了她好几次。但是她硬粘着我！ 到最后我没办法，只能将她开除！ 这种害群之马，我是不可能留在公司的！” 叶枫义正言辞的说完，谁知道刘震猛的起身，啪的一声，重重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杜菁缠着你？” 此时的刘震目露凶光。 叶枫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刚才刘震，在钓自己的鱼！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熊样？ 杜菁能看的上你？ 老子以为人可以无耻，但是老子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抽你耳光是轻的！ 老子就是教给你，以后怎么好好做人！” 刘震说着，又是几个重重的耳光，直接将叶枫抽成了猪头。 “给老子滚！ 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震说道。 叶枫知道刘震的厉害，他只能乖乖的捂着脸，不敢造次。 “那我的工资……” “你他妈还想要工资？” 刘震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要砸过去，叶枫像是落水狗一般的逃了出去。 “揍得轻了！” 旁边的段国龙说道。 …… “海东，冰姐的事情我已经找人打探清楚了，她一个人全都扛下来了。都没有事，你也不用害怕，后续的补偿我会给冰姐的家人发过去。一分都不会少的！” 武瑶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291章：上主食了 “为什么她会一个人扛下来？” 张海东下意识的问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她只认了是自己干的，那么罪责会少一些，刑期相对短一些。 如果她扭头指责，将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不仅没有人帮她！可能到时候会重判！ 所以…… 这种事只能自己扛…… 海东，万万不要出事，你放心，我会全力保护你…… 我是冰姐的后盾…… 也是你的后盾……” 武瑶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没有回答，而是瘫坐在了椅子上。 光影可以失误无数次…… 而自己一次都不能有…… 走钢丝啊！ …… 霎那间他有些后悔，因为如果他进了牢房，杜菁和孩子应该怎么办…… 债务还有一大堆啊！ 可是…… 如果不帮忙，杜小引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张海东再次两难！ 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为自己一时的抉择而不断地后悔着。 他迷失了方向…… 其实男人也不是百般坚强的…… 他们也有很累的时候…… 他们也需要释放和安慰…… 听着那头的张海东不说话，武瑶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小引她现在不是很好，可能…… 算了，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她！” 这算绑架吗？ 好像算吧！ 但是武瑶不能放手！ 张海东是唯一的希望！ 是为了将来的杜小引！ 为了花贺集团不会被散架！ 听到杜小引，张海东猛地又是一痛……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杜小引，可是依然是撕心裂肺的痛…… 是啊！ 如果自己半途而废，杜小引以后被夺走家产怎么办！ 那个私生女不会放过杜小引的！ 张海东痛苦的咬着牙，许久之后，他终于是双目赤红，下定了决心。 生就是炼狱…… 活就是苦难…… 我们无处可逃…… 既然前行，何不放手一搏！ 西楚霸王项羽，在临死的时候：将自己的宝马送给了恩人…… 把自己的头颅送给了故人…… 把如海的深情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自己为杜小引付出了什么！ 付出现在的真心…… 帮她走过这没有人撑伞的日子…… 祝愿她以后幸幸福福！ 平平安安！ 想到这里，张海东终于是冷声道：“我知道了，我会一直前行，领导。” “好！我也已经回归花贺集团，目前和李思平分权力。 希望我们早日成功！” 武瑶鼓励道。 …… “这是新来的总经理，周明。这是副总监张海东。” “海东，有什么事，都交给周明去帮你办。” 刘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那个……” “叶枫被我开除了。” 刘震说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总，以后还烦请多多照顾。” 周明低着头说道。 张海东愣了愣，还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令人有些烦躁的培训还在继续，而刘川令似乎也没有闲着，将远在江南的老婆也喊了过来。 “董事长夫人好！” 见第一面的时候，张海东只觉得这个夫人隐约的透露着一股霸气。 “你就是公司那个小天才吧！行了，认识就行。” 董事长夫人怕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然后小声道：“帮我看着点你们的董事长，男人嘛，都喜欢沾花惹草。我最讨厌这种行为。” 说着，她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张海东手中。 “我哪能收您的东西……” 张海东赶忙慌张的塞了回去。 “是个好孩子！我交待给你的事，你可要办妥哦！” 董事长夫人说道。 张海东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 日子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除了恼人的股市实操培训之外，张海东在公司倒也没有什么事。 上次贷款被阻击之后，光影集团似乎放慢了动作。 与花贺集团保持了一个极其良好的和平状态。 压力的减小，也让张海东也终于将自己的心态平稳了下来。 他希望武瑶早点将花贺恢复元气。 …… “走，海东，今晚去跟我出去吃个饭。” 刘川令说道。 张海东赶忙答应，顺便给家里的杜菁发送了一个信息请假。 随着宝马停在酒店门口，张海东陪着刘川令进了酒店。 豪华的大圆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品，而此时，一堆有钱有气质的人早已经落座，都在等着刘川令。 “刘董！” 看到刘川令之后，众人纷纷起身。 “行了，都坐下。我来的应该是正好。对了，只上了菜？女人呢？没有上女人？” 刘川令皱着眉头喊道。 “那是！” “服务员！上女人了！” 第292章：妊娠 很快，一排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张海东甚至怀疑有些女人连二十岁都不到。 水灵灵的，带着少女的体香站在原地。 而那些商界的大佬，眼睛里有了带着颜色的光芒。 只要你有钱…… 永远都有20岁的女人…… “这是我们酒店最新的一批货了！妹子们都还不错，您看着分配。如果满意，您下次就多多光临！” 那个经理弯着腰，不停的朝着刘川令解释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川令摆了摆手。 “还等什么呢！都站过去吧！一个人两个，开始喝酒！” 他一声招呼，陪酒的姑娘们赶忙站到了各个商业大佬的身边。 有两个陪酒的坐在了张海东身边，张海东十分的不自然，将两个姑娘推给了旁边的人。 “这兄弟还有点害羞！” 旁边的老板一把搂了过去，笑着对张海东说道。 刘川令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海东，没有说话。 而此时，刘川令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海东一看，上面显示着一个名字：老婆。 刘川令可是将手机放在他这里的！ 这是打探抓奸来了吧！ 这么多大佬，可不能折了董事长的面子！ 他赶忙起身道：“我有点事，对不起，先出去一下……” 说完，赶忙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喂？” “你是谁？” 董事长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我是张海东。” “哦！张海东，董事长呢！是不是又带着你出去找女人了？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董事长夫人一副质疑的语气。 “没有没有……” “我们在酒店里，上次贷款失败之后，就一直在考虑新的融资渠道。 只要拿到钱，就立马对花贺集团展开新的围剿。 现在董事长正在里面谈合作，我在外面等着。” 张海东赶忙解释道。 “真的吗？那还差不多。海东，你好好帮我看着点他，我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董事长夫人说道。 张海东不知道怎么回答，最终挂掉了电话…… 长舒一口气，他回到了包间内。 “怎么，家里的老婆看的紧啊！还没喝酒呢！” 旁边的人看到张海东回来之后，调侃道。 “对不起对不起……” 张海东赶忙尬笑着说道。 “谁的电话？” 刘川令问道。 “那个……是您夫人的电话……我怕她担心……就……” “为什么不给我听？ 什么怕她担心？ 我出来玩女人，还要经过她同意吗？ 你是什么东西，替我做主！” 刘川令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张海东留。 张海东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顿时有些委屈，可是他动了动嘴，没有说出什么来。 “怎么？哑巴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 张海东低下了头。 “一个脓包的样子！今天你扫了我的兴，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吧！” “滚出去！” 随着刘川令的骂，张海东还是走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回家，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大厅里，等着刘川令。 和刚开始工作的那个时候不同。 此时的他早已经学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有什么大委屈的。 大佬就是这性格。 当然，之前贷款的亏欠感，也让他难以心生恨意。 …… “老婆，今天晚上我可能回不去了，你和宝贝早点休息。” 眼看11点多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出来，张海东拿出电话给杜菁报了一个平安。 “公司在加班？” “不是。董事长在酒店有事，我在大厅里等着他。 你放心，我没喝酒，就是熬个夜。 你和孩子早点睡觉。” 张海东安慰道。 “好。” 那边的杜菁挂掉了电话。 …… 一直等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张海东都觉得混身发冷的时候，包间的门终于被打开。 他赶忙站了起来，看着那些种好草莓的商业人士走了出去。 最后出门的是刘川令。 很难想象，做了心脏手术的老人，八十多岁，竟然能熬整整一夜！ 当看到刘川令看到红着眼睛的张海东站在门口时，那个凶巴巴的眼神终于是缓和了许多。 “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夜？” 他开口问道。 “没事，我担心您熬的太久，对身体不好。” 张海东说着，将外套给刘川令披在了身上。 “走吧，上车送你回家。” …… “海东，你的学习能力其实非常不错的，包括你对事务的理解，我都很喜欢。 你过你做男人，缺少一点霸气和主见。” 车子上，刘川令开口说道。 “霸气？” “对。” “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我不是针对你。是我的性格使之然，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主。 以后你去做老大，也要自己做主。 不是什么事都轮得到手下来的。 那要你这个掌舵人还有什么意义？” 刘川令说道。 “是……是我考虑不周……” “跟你考虑没关系！听不懂吗？ 还是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女人如衣服！ 我出来玩女人就不怕她知道！ 怎么？ 一个女人能左右几百亿集团前进和应酬了？ 出来做了就不要怕！ 洒脱一点！ 应酬完之后，还是要回家的！ 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刘川令教育道。 “能……” 张海东嘴上说道。 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他永远都不想再对不起杜菁。 永远都不想…… …… 时间依然是如水一般的流逝着。 夏天最后的时光伴随着秋老虎的接替，炙热的天气席卷着大地。 无数人只能在家里不停的开着空调，来缓解这焰火炙烤般的难受。 本应该迎接清爽浪漫的秋季，却也让人无心再想。 杜小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机能下降，她最近总是觉得自己有些嗜睡。 身上倒是不难受，就是瞌睡的不行。 睡眼惺忪的她走进洗手间，猛然间犯上来一股恶心，然后趴在洗手台上便干呕了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但是没有呕吐物的出现。 过了许久，她终于抬起头来。 眼神中是欣喜的目光。 心脏扑通扑通的加快了速度。 “这是……妊娠反应？” 第293章：穿刺 一番狂喜之后，杜小引快速的抹了一把脸，顾不得收拾，随便换了一身衣服，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检验完之后，杜小引紧张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结果。 不知道忐忑不安的等了多久，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杜小引！” “在！” 她赶忙起身走了进去。 “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目前胎儿一切正常。” 医生淡淡的说道。 怀孕了！ 太好了！ 杜小引一瞬间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一次就成了！ 那就好！ 那就好！ 只要留下这个孩子，就没有遗憾了！ 她喜极而泣！ 医生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同情，而是开口说道：“你怎么又哭又笑？杜小引，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听到医生这么问，她终于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我……” “什么只是！ 你是白血病人！ 本身体内血红细胞就在急剧减少，如果此时怀孕，再去养育一个胎儿，你的身体会急剧恶化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医生痛惜的继续道：“直白一点就是，你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养这个孩子！ 孩子会耗尽你的生命！ 等他出生的时候，就是你死亡的时候！ 能明白吗？ 要及早打掉，还有……” “不！不打！我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谢谢您！谢谢您了！” 杜小引连忙摆手拒绝道。 “您只需要告诉我注意事项就可以了！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您就不要参与了。” 她接着又补充道。 “不是，姑娘。你还年轻，不要被爱情蒙蔽双眼……” “我没事，您告诉注意事项就行。” 杜小引摇着头说道。 “好吧……” “你需要……” 医生最终还是妥协了。 …… 回到家的杜小引，心情终于是大好了起来。 她开始买了一些肉和蛋奶补充自己的身体，现在肚子里有个小宝宝，需要用营养将小宝宝养护好。 这是自己最后的竭尽全力！ …… 杜小引从网上开始搜索孕妇补充营养的东西，然后从早餐到晚餐，都给自己做了详细的规划。 牛奶…… 瘦肉粥…… 大骨汤…… 能吃的东西应有尽有…… 然后详细的分好。 妊娠的反应越来越严重，她经常吃进去，都会吐出来。 她担心无法补充营养，于是再做，再吃。 所有的希望和期盼，都留在了时光里。 …… 当杜小引看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之后，还是欣喜的笑了。 希望！ 这就是希望和延续啊！ 这个希望，就是自己追求爱情的结果！ 这不是什么伟大的目标，而是她心里能够活下去的一棵希望之树一样！ 活下去…… 才有希望…… …… 她走到洗手间，在镜子里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 刚生病那阵子，整个人暴瘦，脸颊骨都出来了。 苍白的像是一张纸一般。 现在有了希望和念想，脸上的肉又长回来了。 圆嘟嘟的，甚至都有些好看。 不过上面似乎有了一些暗暗的斑点，难道是： 妊娠斑？ “呕！” 猛的又是一阵剧烈的恶心，杜小引再次趴在洗手池上干呕了起来。 由于肚子已经隆了起来，为了保护肚子，她一只手撑着洗手池，一只手护着自己没有扎起来的头发。 许久之后，终于是停止了呕吐。 当她费劲的喝了一口自来水漱了一下口之后，一抬头，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手上抓着一把头发…… 是自己乌黑的头发…… 开始…… 开始脱发了？ 杜小引有些不敢相信，然后她伸手又是一抓…… 又是一把乌黑的头发攥在了手中…… 掉的这么严重！ 如果再掉下去，自己就成了光头了！ 因为怀孕，她已经好久没有洗头发了！ 所以现在才刚刚发现！ 杜小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的想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 “您好，小姐，您需要理一个什么样的发型？ 我是本店的发型师托尼。” “光头。” 杜小引轻声道。 “啊？” “光头。” “哦，好。” 发型师很是不解，不过还是照着杜小引的意思去办了。 很快，一个轻轻爽爽的光头就剃了出来。 杜小引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带上早已经买好的帽子，朝着医院走去。 任何理由…… 都不能阻止她让这个孩子出生…… “你的病情已经急剧恶化了。 需要开始接受穿刺化疗。 现在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没有先天缺陷，引产是违法的。 你都想好了吗？” 医生拿着报告问道。 结果已经无法更改。 “我想好了，一定要生下来。” 杜小引目光坚定。 “好。骨髓穿刺不能用麻药，你是孕妇，你需要忍耐一下。进病房里去吧！” 医生摆摆手说道。 …… 许久之后……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病房！ 第294章：我的名字丁香花 “护士，这是什么声音？” 另一间病房里，一个二十多岁，面目清秀，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问道。 他叫木秦，是一个音乐人，也是一个白血病人。 “不是抽骨髓，就是骨髓穿刺。 刚才好像有个女孩骨髓穿刺。”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用酒精棉摁住了木秦的手，将针头拔了出来。 “啊！” 木秦疼的深吸一口气。 每次输液都是好几瓶，一输液就是几个小时，整个手背都是淤青的，拔针疼的厉害。 白血病人是绝望的。 只能等待着亲人骨髓的匹配和骨髓库的反馈。 有时候钱不到位，匹配成功也没用，只能等死。 “大老爷们的，怎么龇牙咧嘴成这个样子？隔壁女孩子那么痛都没有说话！” 护士看着龇牙咧嘴的木秦调侃道。 这个音乐男孩给大家的印象特别好。 “很疼吗？” 木秦刚问出口，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叫的那么凄惨，能不疼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大概有多疼？” 他赶忙解释道。 “大概，就像是粉碎性骨折一样吧！” 护士解释了一下，拿着输液瓶走了出去。 啊？ 这么疼？ 相当于粉碎性骨折？ 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熬下来的！ 木秦的好奇心一下子涌了起来，他瞬间觉得自己也太不男子汉了。 怎么这点小痛都受不了。 他要去看看那个女孩。 摁了一会，针孔不再出血之后，他连忙翻身下床，穿着病号服朝着另一间病房走去。 大概转了一圈，他确定了刚才声音的来源。 轻轻的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 木秦推开门，然后就看到了病床上满头大汗的杜小引。 可能是刚才的疼痛太过于剧烈，她的汗水都湿透了衣服。 “呃……那个……” 木秦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杜小引的眼神似乎没有敌意，他才挠了挠头，开口说道：“你好？” 浑身虚弱的杜小引点了点头，微弱的说道：“你好……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水……” “水？” 木秦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四周一看，矿泉水在病床的床头柜上。 他将水拿下来，轻轻的给杜小引灌在了嘴里。 “谢……谢……” “不用谢。你先休息一会。休息好之后，再说话。” 木秦轻声说道。 杜小引感激的点了点头。 …… 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之后，杜小引终于是缓过神来。 “刚才真的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不知道还得缓多久。” 她微笑着说着。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你现在没事了吧！” 木秦紧张的说道。 他不擅长和女孩子聊天。 “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木秦挠了挠头，然后伸出手道：“我叫木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小引。” 杜小引伸出了手。 她脸上是春风般的笑容，几乎要让木秦迷失在那温暖的笑容里。 “啊……杜小引……这个名字真好听啊！” 木秦愣了一下，赶忙笑着说道。 “对了，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我名字的来历？” “对。” 杜小引笑了笑，表情似乎有些伤感，但是很快便恢复正常说道：“我这个名字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寓意是丁香花。” “丁……丁香花？” 木秦有些目瞪口呆。 “对呀。 诗经里面说过：紫菱丁香来，引得百花开！ 丁香花是万花之引，所以给我取名叫做杜小引。 丁香花的花语是光辉，所以高贵无比，也被称为天国之花。 受到丁香花祝福的人，会在爱情上一帆风顺，从一而终！” 杜小引认真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木秦恍然大悟。 “你这个名字真的好听啊！” “是我妈妈取的。我也觉得，我的爱情一定要像受过丁香花祝福的人一样，从一而终。” 杜小引托着下巴说道。 她眼神里，是一种纯真的向往。 “对了，你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啊！” 她眨巴着眼睛问道。 “嗨！这是我父亲太思念我母亲了，我姓木，所以给我取名为木秦。 我父亲当年和我母亲谈恋爱，因为没有钱，生下我之后，我母亲就离开了我父亲。 但是这些年我父亲一直没有再找。 他独自把我抚养大，希望我不要忘掉我的母亲。” 木秦说着，低下了头。 他的记忆里，就没有母亲的印象。 从小都没有感受过母爱，但是父亲却还心心念念。 他想找母亲，可是因为时光太久，没有一丁点的线索。 现在得了白血病，只能在这里等死。 第295章：同流合污 看着失落的木秦，杜小引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难过，有一天你总会见到母亲的。不管过了多久，那种血脉都是割不断的。” 一番安慰，木秦几乎落泪。 “谢谢你，小引。” 木秦说着，然后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可能，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到这里，病房里的空气为之一窒。 在这个病区，都是等待着救助的白血病人。 没有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顿了顿，杜小引才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不要灰心，白血病也是有办法的。我和你也一样，刚开始看不到任何希望。 可是我还在等。 就像是黑夜一样，虽然有短暂的黑暗，可是黑幕终究会被黎明撕开…… 不要灰心……” 一番话说的木秦抬起头来：“你……你也是白血病……” “我也在等着黎明……” 杜小引微笑着说道。 然后她轻轻的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一个光头…… 发亮的光头…… 光头下面，是绝世的容颜…… “你……你都已经脱发到了这种程度……” 木秦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是。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弃。 只要我能抓住黎明的光，我会一直做黎明忠实的信徒！ 所以，你也要一样！” 木秦看着杜小引，她眼中有光。 不知道是什么光，但是高于这个世界，似乎是她内心深处最向往的地方！ 那似乎是…… 信念的光…… 所以，在最绝望的时候，都要有信念么！ “我……我也会的……” 木秦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好，我们一起加油，谁也不要放弃！” 杜小引说着，伸出了手。 这是？ 一起做坚持的好朋友了？ 木秦眼眶湿润了，连忙说道：“那什么，你喜欢音乐吗？” “喜欢啊！” “那好，你等着，我一直都带着吉他，我有一个音乐梦，你听听我唱的怎么样！” 医院的后花园里，吉他声响了起来。 伴随着轻轻的歌声： “骑上我的小骆驼， 带你去看日不落。 披上我的查尔瓦， 带你巡游我部落……” …… “姐，那些人安全吗？” 华小燕开着车问道。 “我们在一条共同的利益上面，当然安全。你放心，既然刘震一直都想要我们花贺集团倒下，那么我一定会让他比我先倒下。 我那个表姐在光影集团安插了一个王牌。 这种超级人才加商业间谍，玩都玩死他！ 哼！ 当年一起创业的那群老股东，能看着刘川令将公司传给自己的儿子？ 三星集团还有内斗呢！ 光影集团又不是圣佛！ 没事的！” 李思坐在车上，整个人胸有成竹。 本来她的想法是，将花贺集团的现金都挪走，到时候搞成一个空壳，然后将新公司死死的攥在手里。 不过当她听到武瑶将张海东安插在光影集团当间谍，并且起了巨大作用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 她是有野心的…… 两个超级巨兽摆在自己面前！ 你很难不动心！ 到时候自己只需要利用好张海东这个点，就有机会将光影集团也吞掉！ 哪怕吞不掉，掉层肉都够自己吃好几辈子的了！ 和对方的股东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李思脸上浮现出了阴狠的笑容。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 李思穿着职业装，走进了酒店的包间里面。 “李总！” “李总气质一流啊！” 几个中年男人顿时说道。 “你们是大哥，是我的榜样！” 李思笑着，坐了下来。 她对面坐着的，是光影集团的几个股东。 王敬桥，苟文生，张计槐，聂三宝…… 这几个人，都是当年随着刘川令打江山的人！ 后来一个个做了股东！ 不过…… 打江山的时候可以一起打，但是你要将公司传给你儿子的时候，大家就都不满意了。 都是功勋！ 谁都觉得自己有资格做老大！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和敌人与虎谋皮也就不奇怪了。 “李总，你现在年轻有为，咱们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 苟文生率先说道。 “就是。你喊大家出来的目的，其实大家都知道了。 既然咱们在共同利益之上，那么有什么就说什么，说清楚，再开始吃喝玩乐也不迟！” 张记槐也附和道。 一群老狐狸！ 上来就压人，生怕自己占一丁点便宜！ 哼！ 等干掉刘震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王八！ 李思心中一阵腹诽，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干掉刘震！” 第296章：都是棋子 干掉刘震！ 四个人同时一头一震！ 眼中那贪婪的目光再也掩饰不住的释放出来！ 当年刘川令牵头起家，众人齐心协力，将光影集团做强做大。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功成名就，甚至赚到了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这就满足了吗？ 不…… 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 没人愿意看着刘震顺利的接班，这个龙头老大，还是得自己来做！ 里面的肉和肥油，都得由自己来分配！ 这不仅仅是财富的巅峰！ 这也是权力的巅峰！ “你说的干掉，是哪个意义上的干掉？” 苟文生眯着眼睛问道。 李思淡淡的一笑，然后将头凑了过来：“你们希望是哪个意义上的干掉，那就是哪个意义上的干掉。” 然后她又加了一句：“无论是职场意义，或者物理意义上的干掉……” 呼！ 物理意义上的干掉！、 永绝后患啊！ 苟文生眼睛又是一亮，其他人的眼光中更是露出了几分饥渴。 “犯法的事情我们不会干！” 苟文生将欲望压在了心头，然后冷声说道。 “不用你们干什么犯法的事情。这个坏人，我来做！” 李思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违法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做，你们只需要尽力满足自己的欲望就好了。 稍微使点力，他就没了！” 说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苟文生顿时心领神会。 “好，你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自行便会评估风险，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危险，我们肯定不会做！” “我懂。” 李思点了点头。 “只要在光影集团准备吞花贺集团的时候，你们适当的阻止一下刘震的投资动作就行。 光影集团吞不掉我，那么我就有机会干掉刘震！ 我也没想着吞掉你们。 我只希望让花贺集团活下来就好。 至于干掉刘震之后的事，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听完这话，苟文生四个人顿时对视一眼。 “你至少得让我们知道你的实力。不能就凭你一张嘴，我们就能放你一马，然后给你喘息的机会。” 苟文生又说道。 李思淡淡的一笑，低声道：“我们公司在你们身边放了一个商业间谍。那个商业间谍，会源源不断将你们公司的情报给我送回来！这就是我的底气！” 什么！ 前一阵子吞并光影集团的时候，刘震不是已经将商业间谍抓出来了！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 李思笑了笑，看着苟文生：“鸡蛋怎么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说着，她拍了拍苟文生的肩膀。 也就是说，不止一个商业间谍！ 还有人在光影内部！ 苟文生四个人眼神中全是惊讶！ “那你以后不会用这个商业间谍来对付我们……” “这个你放心！我只求自保。 所以不会用这个商业间谍来对付你们。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你们认识。 干掉刘震之后，我们各自安好。” 李思说着，笑着拍了拍苟文生的肩膀。 大家都是与虎谋皮，各怀鬼胎就好了嘛！ 四个人没有说话，用眼神经过简单的交流之后，伸出了手。 “李小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看着抱着女人在那里花天酒地的地个人，李思心里几乎要乐开花。 男人啊！ 就是弱点太明显了！ 上了一条船，到时候由不得你们下船！ 都得成为自己的棋子！ …… 张海东在办公室换衣服。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在经过冰姐被抓短暂的难过之后，他的本能迅速的让走出了漩涡，然后继续振作起来。 早点完成任务！ 早点回归正常的生活！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边子棠冒冒失失的走了进来。 她看到了张海东身上那古铜色的肌肉，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质问道。 “呃……刘总说还有一份文案需要你查看一下。” 边子棠慌慌张张的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张海东穿好衣服打开一看，是光影集团吞并花贺集团的三个方案。 不过这三个方案，都离不开钱。 光影集团不会一直放任花贺集团这样和平发展，终究是要一口吞掉的。 “行，我知道了。” 张海东点了点头。 “嗯？你怎么还不走？” 当他整理了一下文件之后，边子棠竟然还愣在原地。 “啊……下班了……不加班吗……” 边子棠结结巴巴的说道。 “加什么班！不需要加班！明天早点来，把文件整理好，我去开会。” 张海东吩咐道。 第297章：希望之光 延绵不绝的夏日终将过去。 只有那最后一阵持久的热风久久不散。 光影集团的会议室里极度压抑，刘川令，刘震，张海东，以及一大群股东都坐在会议室里。 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特别凝重。 静静的盯着会议桌上的所有人。 “这份方案我不同意。” 苟文生用拇指敲着桌子说道。 刘震眼中露出一道冷光，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吞并花贺集团的机会可不多。” “哼！我从来不参与任何公司的计划。 不过这两个方案，都需要一大笔钱。 公司刚刚吞并了文昌集团才多久，流动资金本来就不多，现在你突发奇想，又要用一大笔钱去吞并花贺集团。 吞并失败多少次了？ 万一影响到公司怎么办？ 吞并也是要在财务健康的基础上进行的。所以我不同意。” 苟文生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有些疑惑，吞了之后股价就会暴涨，到时候卖股票不就得了？ 怎么好像光影集团的股东还阻止这事呢？ 这倒也是好事，内斗起来，省得自己冒头了。 “苟哥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些小股东，没有什么发言权，对于公司管理，也插不上手。 但是你失败好几次，猛地又去吞并，这我就不太理解。 公司财务状况要是出现问题怎么办？ 你还没有接班，不能这样太肆意妄为了。” 王敬桥也应声道。 其余几个股东也点了点头。 他们说的倒是比较正义，让人没有反驳的点。 刘川令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里的交锋。 刘震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冷冷的问道：“你们认真看过我的计划书了么？” “当然看了！” “这计划书上面我写的明明白白，用公司百分之40的流动资金，剩余的钱由出售股票部分补给。 第一不用去银行贷款。 第二流动资金完全够用，在现行的销售情况下，不出意外，五天之内就能恢复流动资金。 你们为什么要阻止？ 收了花贺集团的钱了？” 刘震怒气冲冲的反问道。 “你说话也太难听！” 苟文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好歹是和你爸爸一起出来奋斗的，不说别的，至少大你一个辈分！ 哪怕你不听我的意见，也不该这样怀疑我！ 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背叛光影集团去拿花贺集团那种小钱？ 你小看我了！” 他中气十足。 “就是，我们还不能反对了……” “一人独大，是不是为了半年之后的董事会大选啊……” 其他的股东也纷纷站了出来指责道。 先然，会议室里，刘震自己是一派。 剩余的小股东们联合起来成了一派。 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刘震。 半年后，刘川令将退休，董事会大选，一旦将位子传给刘震，那么未来，众人想到老大，再也没有可能。 所以大家齐心协力。 再加上有李思的承诺，众人更是团结一心。 既然利益在一起，那就往一处使劲嘛！ 到时候只要位置不是刘震的，谁都有机会！ “你们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只要等花贺集团回过神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种机会，不是常有的！ 吞并企业，一定要快，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时间。 我们给花贺集团的时间太多了！” 这个时候，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他说的是反话，站在刘震这一边。不过他压根就不担心，因为那些小股东一定会反对。 “你什么级别就出来说话？” “刚进公司尾巴都翘起来了！”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 小股东们指桑骂槐，顿时开始围攻张海东。 整个会议室顿时乱了起来。 …… 杜小引的肚子越来越大，整个人都被孕吐折磨的变了形。 原本瘦弱的脸蛋开始变得浮肿了起来，整个脚面也都开始浮肿了起来。 走路都有些困难了。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最终是住进了医院里。 没有人陪护……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打饭……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默默的数羊…… 身体的不适让她只能侧着身子睡觉，甚至都不敢躺平。 唯一的安慰就是，木秦会经常过来。 木秦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的故事，但是经常会给她弹着吉他唱一首歌。 悠扬的歌声，让她们更加充满希望。 就这样互相聊，然后鼓励着。 都在等待着黎明的阳光。 终于，在一个向阳的午后，木秦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冲了进来：“小引！我找到我妈妈了！” 第298章：风起 此时的杜小引慵懒的躺在床上。 听到叫声之后，终于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真的？” “真的！通过电视台节目找到的。我妈妈现在已经离婚了，带着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木秦兴奋的说道。 “那好啊！你有机会配骨髓了！加油，木秦！” 杜小引恭喜道。 不过她那苍白的脸上，看不到多少血色。 听到杜小引恭喜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木秦竟然难过的低下头来。 “怎么了？” “我妈妈在大上海，不在津门。我得去大上海找她。” 木秦低声回答道。 “那不是好事吗？大城市很好的！ 你还这么喜欢音乐，如果去了大城市，选秀多的话，会有机会的！” 杜小引轻声说道。 “可是……” 木秦说着，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可是什么？” “可是我如果去了大上海，就见不到你了。” 木秦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傻蛋！你去治病，和见到我见不到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现在是信息社会。 你随时都可以在微信上，或者qq上联系我啊！” 杜小引笑着说道。 “不是……” 木秦咬着嘴唇，定了定心，终于是说了出来：“你怀孕这么久，都没有人来看你，所以你是单身……是不是……” “我……” 杜小引怔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说道：“是啊……” 是啊！ 自己现在是单身！ 没有名分！ 只能等下辈子了！ “那……你是单身……我……” “我喜欢你！小引！” 木秦终于是大声说了出来。 这个表白让杜小引脑袋一片空白，然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她才木讷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喜欢你！小引！” 木秦直直的眼神火热的看着杜小引。 从好奇的听到那声惨叫声开始，然后在医院里的点点滴滴，木秦早已经将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杜小引身上。 他不知道杜小引是怎么怀孕的。 他只知道，他喜欢杜小引。 没有一个人来照顾杜小引，她一定是单身！ 单身就可以表白，不是吗？ 同样的命运，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呢？ 杜小引终于是回过神来。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这才说道：“木秦，感情这东西，不是全都靠直觉的。 我不喜欢你，也配不上你。 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作朋友来看的。 咱们就这样互相鼓励，当一个普通朋友就好。” “你没有人照顾！ 而且……” “没有而且！除了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找别人了！” 杜小引坚定的说道。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所以，咱俩永远都只是好朋友，木秦。 安安心心去上海找你妈妈。 我相信你配型一定会成功的！ 你的音乐天分这么高，到时候我希望在舞台上看到你！ 加油！ 木秦！” 杜小引轻轻的伸出了手。 木秦泪流满面，许久，他才终于伸出手。 两只手紧紧得握在了一起。 …… 木秦离开的医院的时候，用最后留恋的眼神看了看杜小引。 眼眶红了之后，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他喜欢杜小引。 杜小引就是自己要找一生的那个人！ 先去治病配型！ 等治好了自己的病，再回来找杜小引，一定会成功的！ 火车缓慢的开动着，这是最便宜的快车，车厢里没有几个人。 木秦弹着吉他，轻轻的唱了起来： 当火车离开这座熟悉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有过的失落……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照片……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 张海东坐在电脑面前。 这几天光影集团内部纷争不断，贷款的事情依然没有搞定。 那些小股东，不知道为什么，铁了心的要跟刘震对着干。 反倒是给了张海东喘息的机会。 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赶紧给花贺集团做一个文案。 销售文案。 武瑶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花贺集团依然在泥潭之中。 只有走出泥潭，才能真正的对抗光影集团。 刘震是不会多给花贺集团机会的！ 张海东的手指快速的在电脑上敲打着，然后皱着眉头删除。 接着快速的敲打之后，继续删除。 整个人看起来焦虑无比。 销售文案和灵感这种东西，积累的经验固然重要，可是远远不及那一瞬间的灵感。 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之后，他垂头丧气的合上了电脑。 好些灵感都是从杜菁那里得来的。 他得回家找杜菁，看看能不能再有一些灵感。 第299章：天才 张海东带着压抑的情绪回了家。 开门的是女儿，她已经开学了，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冲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老师今天教我学叠纸鹤了！我自己叠了两个！你看！还会飞呢！” 倩倩说着，将手中的纸鹤扔了出来。 纸鹤在空中旋转了两个圈之后，落在了张海东手里。 “好好，特别好，你自己玩哈！” 张海东将纸鹤递给了女儿，带着笔记本电脑回到了屋子里。 他现在没有心情陪着女儿玩。 无尽的疲惫和困意涌来，他依旧没有一丁点的灵感。 这种强烈的压抑甚至让他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些索然无味。 上班…… 下班…… 帮光影…… 帮花贺…… 内心的谴责和压抑，几乎压得他失去了所有的灵感。 他现在只想着，早点能帮助花贺集团摆脱困境，然后离开光影集团，不必再遭受这份谴责。 他想好好的睡一个觉，然后开始为这个家奋斗。 好累…… 但是又停不下来…… 巨大的良心谴责之下，带着的是双份的工资。 再有几个月，入冬的时候，就应该还完所有的债务了吧！ 离开光影，攒首付买房子！ 市中心买一套大房子，带着女儿和杜菁出去玩！ 呼！ 他长舒一口气。 这个时候，一杯温热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一双带着淡香的手放在了肩头。 “老公，你压力又大了。” 杜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再想一个营销方案。可是到现在，我依然想不出来。我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没有灵感了。” 张海东将头埋在杜菁怀里说道。 他现在的心理压力，哪怕是杜菁……都不知道。 “老公，压力不要太大。 情绪被压制的时候，所有的活跃和灵感都会消失。 你要放松下来。 咱们现在只欠着不到十五万的外债了。 我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也出去上班，多补贴一些家里……” “不用！” 张海东赶忙抓住了她的手。 “我能干！安心养身体，我好好养着你和女儿！明年铁定买房子！” 张海东说道。 “买不买房子不要紧……公粮多久都没有交了……” “老婆，能缓几天吗？” “不能！” “啊！” …… 张海东还是将营销方案做了出来，交给了武瑶。 在舆论环境不利的情况下，只有强力的优惠和回馈才是把握客源的主流。 他在营销中建议花贺集团继续压利润。 虽然现在花贺集团的状况已经很紧张了，但是只能这么做。 这样才能将之前的客源都抢回来。 没人能抵得住真香定律。 …… 光影集团。 刘震的办公桌上，丢着今天花贺集团的营销方案。 “震哥，咱们这边还没有搞定新的方案去针对花贺集团，人家已经率先出手了！这明显公司里还有商业间谍！要不然，那群股东就真的收了花贺集团的钱！” 段国龙站在办公桌前气愤的说道。 刘震翘了翘嘴角，然后将整个方案丢在了桌子上。 “真是一个难得的商业天才啊……” 他自言自语道。 “什么商业天才，震哥，你再说花贺集团又出了一个商业天才？” 段国龙问道。 “我在说津门那个唯一的商业天才。” 刘震说着，将文案丢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绝地拼死的压制利润来争夺阵地，跟咱们血拼。 你看看这个方案，像谁做的？” 刘震问道。 段国龙这才拿起了那份方案。 看了一会，他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啊！” 整个人惊呼道！ “什么不可能！” “这利润递减的方案，很有针对性的和我们优势的东西撞到了一起！ 好像花贺集团之前也这么干过！ 那会是…… 海东做的营销方案？” 段国龙颤声说道。 “就是他！要不然就凭李思那个蠢货，能做的出这种方案来？ 所以我才说，他是个商业营销天才，帮助花贺集团起死回生！” 刘震敲着桌子说道。 “震哥，不应该呀……他都用命替你挡了一刀！” “挡了一刀，就不会做商业间谍了吗？” 刘震反问道。 段国龙被问住了。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道：“震哥，那你会不会送他进监狱？现在应该送他进监狱了吧！ 这样下去，我们是吞不掉花贺集团的！” 段国龙还是坚定的站在了光影集团这边。 “行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对了，你就像正常人一样，不要对别人说，也不要对张海东有敌意，明白吗？ 他人品可以的。” 刘震嘱咐道。 段国龙一愣，随后点点头道：“好。” 第300章：我想她了（1） 张海东浑然不觉着事情的一切都在向前推进。 等到某一天滚滚的车轮压下来的时候，如果他无法承受压力，或许会彻底颠覆他的世界。 他在等着金秋十月的到来。 去年的金秋十月是他刚刚重生不久之后的日子。 在那个美丽的秋天，不富裕的他在开了工资之后，带着杜菁和女儿奢侈的逛了一波公园。 现在条件更好了，他准备带着全家，包括父母都去海边玩一玩。 湛蓝的大海，是他永远的梦。 正当他准备给杜菁一个惊喜的时候，刘山的电话打了过来。 “东哥，我好累……” 张海东怔住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刘山。 离婚前夕白有容苦苦的哀求和自己的劝说还历历在目，刘山坚定了信心，不愿意回头。 现在，他终于觉得累了吗？ 可婚姻不是儿戏，你想要就要，你想回头就回头啊！ 死了的那个人还能活回来吗？ 听着电话这头的张海东不说话，刘山在那头赶忙说道：“东哥，我真的好累！我快要被压崩溃了！ 你能不能出来陪我喝喝酒！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刘山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听着刘山这个声音，张海东还是决定准备劝他。 不能再放弃了！ “你说吧，哪里喝酒？” “东哥你同意了！行了，你说地方！你不是在光影集团上班么！等你下班我就过去接你！” 刘山兴奋的说道。 “好。我六点下班。大营坡有一家烤鱼挺好吃的，我们去吃烤鱼。” 张海东说着，挂掉了电话。 下班的时候，边子棠跟在张海东身后走了出来。 “张总，您回家？我骑车了，顺路带您一程！” 边子棠笑着说道。 “啊，不用了。我朋友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吃饭。你路上慢点！” “好！” 边子棠朝着电动车棚走去。 “哎，东哥，那是谁？那个女孩是谁？” 大老远的刘山冲了过来，指着边子棠问道。 “那是我秘书。” 张海东回答。 “都有女秘书了！混得好！ 对了，东哥，你有没有发现，你那个女秘书长得特别向你白有容，特别像！ 就像白有容高中的时候！” 刘山哑着嗓子叫道。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边子棠很像白有容，可白有容…… 已经没了…… 想起那只带血的手，张海东猛地一阵绞痛。 低声道：“很像……” “太像了，不知道她做事像不像白有容……” 刘山下意识的问道。 “走吧，打个车赶紧过去，一会人就多了。” 张海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拉着刘山上了出租车。 …… 临近十月的傍晚，微风是清凉的，让人十分舒爽。 烧烤摊子早早的就摆了出来，这个时节是烧烤销售最后的旺季。 刘山伸手拿了一把黄豆丢进嘴里，然后端起酒杯道：“来，东哥，先走一杯！” 说完，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压抑。 张海东咬了咬牙，同样是一饮而尽。 酒是个好东西，刘山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黄文莹又吵架了。这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刘山开口说道。 “你俩不是刚要了一个千金吗？小宝宝还没有满月吧！怎么又开始吵架了？”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然后夹了一口酸辣海带丝塞进了嘴里。 浓浓的酸味顿时将所有的味蕾都调动了起来。 “我之前劝过你两次了。黄文莹刚生了孩子，你要照顾她的情绪你明白吗？ 你扛不住这点压力吗？” 张海东反问道。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压力……” 刘山开口说道。 好家伙！ 张海东顿时震惊了。 压力还靠你自己想象？ 那不是生活自然带来的？ 你除了承受，还有别的选择？ 还没等他说话，刘山也夹了一口海带丝，开口说道：“东哥，这种压力，或许我根本就抗不下来。 其实我一开始对爱情规划的是很好的。 老人最起码能多呆几年吧！ 先让老人带着孩子，然后我和黄文莹去奋斗。 等到老人走了之后，孩子也到了托儿所的年龄，我们两个奋斗，可以将孩子直接送进托儿所。 这样，我们两个也没有多大的压力。 除了赚钱，就是平稳的奋斗。 多好？” 说到这里，刘山又干了一杯继续说道：“哪怕退一万步，到时候我去奋斗，黄文莹全职在家里带孩子。 以我现在的能力，养活她们母女三个不成问题吧！ 到时候不也是和和睦睦的？” 听到这里，张海东摇了摇头。 第301章：我想她了（2） 刘山当时那么快离婚，到底是不是单纯的为了摆脱白有容？ 他不了解黄文莹？ 黄文莹和武瑶一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领精英。 说白了，从小的痛苦经历让黄文莹在自强自立这件事情上，比任何人都要深刻的多。 所以，哪怕有一天武瑶因为结婚放弃自己的工作张海东都能相信。 但是让黄文莹放弃自己的工作，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是她生活的支柱啊！ 难道刘山不懂这个？ 张海东沉思了一下，才回答道：“所以，你两边都崩了是吧……” “对！两边都崩了！” 刘山重重的拍了一下腿。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抱怨道：“老人的病情突然间恶化，早早的就走了。 东哥，你也知道，我今年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带孩子。 所以，一直都是由黄文莹来带孩子。 然后她就一直发脾气。 现在小的也生出来了，更是两个都不想带，甚至想请个保姆来带孩子。 你想想，一个保姆全职带孩子，现在一个月六千五，这还是津门的价钱！ 她一个月的工资是八千多，我一个月的工资是九千多现在。 至少三分之一都拿出去请保姆了！ 这以后怎么存钱，怎么养两个孩子？” 听着刘山的抱怨，张海东深吸一口气。 反问道：“要不，让你父母来带这两个孩子？” 怎么说都是亲孙子，老人不会看着亲孙子不管的。 “我爸妈？” 刘山摇了摇头。 “我爸妈说，跟白有容离婚，我以后就不要回家了。 我离婚之后，老人真的就没有再搭理我。 现在别说看孩子，见一面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要能把孩子放下让老人看，老人肯定能立马报警。” 刘山颓废的说道。 张海东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白有容拼着命嫁给刘山，可能在两个老人心里，早已经把白有容当成亲闺女了吧！ 那样突然的一离婚，对刘山和黄文莹不满，也在情理之中了。 现在刘山两头崩…… 似乎真的没有退路了…… “那不行就……先请个保姆，把家里的起居照顾起来。到时候你再磨磨看？ 关于女人情绪这个问题，还是得你多让几步……” “东哥！我也想让步！ 可我身上的担子不允许啊！” 刘山自己灌了一杯。 “到现在，我欠着你好几万的钱。离婚的时候我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现在住着的房子还是黄文莹的！ 我就算买便宜的奶粉，也得150一罐吧！ 两个孩子一个月的奶粉钱两千块钱！ 房子不能一直住她的吧！ 再买一套，一个月按揭也得3000，是不是？ 就这……孩子还没有上学，老人还得身体一直健康，我们两个还不能倒下！ 才能勉强够花！ 再加上我这个职业，说巨心里话，这几年内卷的这么严重，哪怕我挺过这危机，也不知道能干多久！ 我得攒一笔钱准备创业。 至于哪个创业方向，需要多少钱的准备资金。 到现在我都还没想过。” 刘山一番话说完，痛苦的锤了一下桌子。 声音巨大，店家都被惊到了，连忙说道：“您的烤鱼马上就好！对不起哈！” 很快，烤鱼就被端了上来。 两个人各吃一些之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 到处都是危机…… 到处都是压力…… 沉闷的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就好像在悬崖边走路一样。 你很想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高。 可是低头一看，却是深不见底。 稍有不慎，甚至有可能万劫不复！ 张海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端起酒杯，和刘山碰了一杯。 然后微微有些醉的他开口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 黄文莹不会放弃事业，或许，我俩只能请保姆了！ 总不能我来全职带孩子吧！ 别人会说我吃软饭的，东哥！ 我一定要拼出来，让别人刮目相看！ 我也不知道我俩的未来还会有多久…… 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是不会退步的！ 可我也很累！ 东哥，要是白有容在，该有多好啊！ 我想她了呀！ 东哥！” 刘山说着，整个人泪流满面！ 张海东再次噤声。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西方的谚语故事说过：上帝不会在两个人的爱情中间去划一道线，而是靠着你们两个人自己的心去改变距离中的一切。 不要轻易错过…… 不要轻易辜负…… 一旦被辜负，分别的时候，失去的就会是你的精神支柱。 当你某一天受到委屈再回来的时候，那份依赖，将会是你终生戒不掉的毒药。 刘山若是中毒太深…… 第二份婚姻，可能也保不住了…… 第302章：想追 “想她可以，但是你不能留在过去的阴影中走不出来……” 张海东拍了拍刘山的肩膀。 “白有容很好，没错。但是她已经走了，斯人已逝，就不要再多说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把家庭当成她自己的世界，然后付出自己所有的时光和能量的。 你有空多给她坟前上几束花就好。 然后安安心心的带大孩子。 你现在的生活重心是赶紧先将现在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维持住你现在的婚姻。 白有容和你是学生时代走过来的爱情，那种信任和深厚感，远远不是成年人一时激情可以比的。 如果你处理不好，可能你现在这个家就要散了，你明白吗？” 张海东激动的说道。 “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东哥？” 刘山红着眼睛问道。 “你先安抚好黄文莹的情绪。 她的性格既然决定不放弃事业，那么你就请个保姆，来帮你们带两个孩子。 暂时花点钱没关系。 感情这东西，需要长期的维护。 过几年孩子们都懂事了，到时候压力小了，也就没事了。 只要咬牙好好维护，一个家总会越来越好的。” 张海东说道。 “可是请保姆的压力太大，我还欠你那么多钱还没还……” “我的钱你先不用管。 你当年借给我十万多，不也一直没有要？ 谁还没有个低谷的时候！ 先照顾好你家里才是正经事！其他的不用多想！ 来！ 喝酒！” 张海东端起酒又是一杯。 “东哥，其实，我有时候特别累…… 就是那种特别心累…… 我感觉，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这才多久，你就坚持不下去了？” 张海东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这是放弃成瘾了？ “刚放弃一个家庭，还没有到一年，新的家庭和孩子刚刚起步，你又要放弃？ 你有多难？ 谁活着不是负重前行？ 这点小小的压力就要放弃，你以后还要创业？还要做大事情？ 贾跃亭还要为梦想窒息呢！ 你呢？ 自己把自己憋死啊！” “我不是那么想的……我只是觉得……” 刘山顿了顿，这才说道：“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哪怕尽力的去维护这段感情，她也不会轻易的低头…… 可能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已经嫁给你！血淋淋的给你生了一个孩子！” 张海东怒吼道。 “我也没指望你能付出多么大的努力，像是白有容那样，十年如一日的给你守着家，计算着家里的柴米油盐。 但是最起码，你也得维护自己的小家吧！ 最起码，你自己也得尽力吧！ 动不动就放弃！ 动不动就害怕没结果！ 当年白有容要是和你计算结果，会嫁给你做全职主妇？” 张海东反问。 刘山低下了头。 许久，他才说道：“可能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吧……” “自私可以，可是你不应该这样直接挂在你的嘴脸上！” 张海东简直郁闷。 刘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是想……我是想再找一个白有容那样的人…… 这次，我绝对不会放弃了！ 我很认真的！” 刘山抬起头说道。 “你很认真？孩子怎么办！你以后准备三个孩子三个妈？是不是？” 张海东问道。 “我会对孩子负责的。黄文莹肯定要自己的孩子。 到时候我再找一个，再生一个就好。 家里能安定下来，其实工作上就会一直进步了。” 刘山继续解释。 “你……” 张海东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这次真的放弃了，我对你的后半辈子，真的无话可说！” 张海东气血攻心，连喝了两杯白酒。 很快，他眼前就迷离了起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刘山终于开始问问题了。 “东哥，你那个秘书，叫什么名字来着？” “边子棠。” “这名字好听。她长的好像白有容啊！真的，就好像是高中时代的白有容回来了！ 对了，东哥，她有对象吗？” 刘山问道。 “呃……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要追她……” 酒劲一个劲的上涌，张海东昏昏沉沉，都快要睡着了。 “嗯……我想追她……东哥……” “她没有对象……而且她做事像极了白有容……真的……” 张海东喃喃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 …… 不知道多多久，张海东终于是头痛欲裂的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是大吊灯的天花板。 不是家里？ 这是哪里？ 他赶忙一个翻身，这才发现自己在酒店。 第303章：追我？ 昨晚和刘山喝完酒，睡到酒店来了？ 他没有多想，赶忙掏出手机给杜菁打了过去。 “老婆，我……” “你醒了，老公？” 电话那头杜菁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 “昨晚你和刘山喝酒喝醉了，刘山把你送到酒店了。他给我打了电话的。 还难受不，老公？ 你先去喝点粥，润润胃，要不然容易胃疼。 实在不行今天请个假……” “没事，老婆！那酒不上头，我没事了。 我得赶紧起床上班去。” 张海东一个翻身下了床，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但他还是给刘山拨了一个电话。 一个没接…… 两个没接…… 这小子估计还在睡觉，一时半会起不来。 也不在酒店睡，不会又和黄文莹吵架吧！ 本来就不和睦，还喝醉了。 等他醒了再说吧！ 进洗手间冲了一个凉水澡，清醒了一个差不多之后，张海东便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公司。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边子棠桌子上放着一大捧红玫瑰。 让整个办公室都芳香无比。 边子棠看到张海东进来，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有人追这个丫头了？ 光影集团倒也没有说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这丫头又好看有漂亮的，有人追也正常。 最起码这玫瑰也多给办公室增添了几分色彩嘛！ 边子棠看着张海东欲言又止。 张海东以为她害怕，当下安慰道：“没事，这玫瑰花挺好看的，不错，有心了。” 然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边子棠张大了嘴巴。 …… 下班的时候，张海东同样觉得身后冷飕飕的。 边子棠拿着那一捧玫瑰，似乎在跟着自己走路，然后又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让张海东有些发毛。 他快走几步，冲到了公交车站，赶上了公交车。 在原地，是边子棠纠结的身影。 第二天上班，在办公室里，照样有一大捧玫瑰花。 一看就是新买的，芳香四溢。 土豪？ 连着追？ 张海东没有说话，点点头微笑了一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此时，边子棠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想和张海东说什么。 不过张海东低着头一直在处理文案，没有看到边子棠的表情和动作。 边子棠最终还是坐下了。 不过她整个人的表情都开始纠结着。 “东哥，营销策划做好了吗？震哥问你要。” 段国龙走了进来。 看着前面趴着的边子棠和桌子上的玫瑰，段国龙若有所思。 “做好了，在我这里。这是最终的修订版了，告诉震哥，不要改了，就照着这个方案营销，不会有错的。” 张海东交代道。 “行，我知道了。” 段国龙将方案揣进怀里，不过并没有走，而是朝着张海东挤眉弄眼。 “你这是……” 段国龙比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后凑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东哥，你在追你这个女秘书？” “开什么玩笑！我家里有老婆孩子的！ 那玫瑰我上班就有。” 张海东赶忙小声解释。 “那就是你这个秘书在追你。” 段国龙又小声说道。 “你在扯什么！我跟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张海东解释到。 “可能是哪个土豪的儿子在追她。这姑娘也不错，有人追不是正常的？” 张海东一脸的蒙圈。 “净胡说！你没看她那个表情？” 段国龙说道：“她的表情很纠结，看你的时候眼光不太对。东哥，把握住自己。虽然公司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但是你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可不要闹到公司里来，倒时候可就难办了。” “对了，记得吃点六味地黄丸。 这些小女孩要求也很高的！” 段国龙说着，一脸贱笑的走了出去。 张海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仔细的看了看边子棠的表情，好像确实非常纠结！ 目光相对！ 边子棠刷的一下子便扭了过去！ 我擦！ 好像电石火光之中，真的带着点什么！ 那玫瑰难道真的是给自己的？ 张海东一头冷汗，不过他很快便平静下来。 可能是小女孩一时把握不住，做出什么错事来。 没关系！ 等下班的时候找个机会，好好的劝劝她！ 劝她迷途知返！ 想到这里，张海东在办公室也觉得尴尬的不行了，找了一个由头去商场巡视了。 躲开这份尴尬。 一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张海东这才走回来。 他顺手拿起公文包，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候，边子棠拿起手中的玫瑰花，朝着张海东便跟了过来。 “张总！等等我！” 在一个角落，边子棠喊住了张海东。 第304章：新冢旧骨葬头七 张海东这才有些尴尬的扭过头来。 此时的边子棠手里拿着一捧红玫瑰，红着脸看着他。 “怎么了？” 张海东挠了挠头，一时间正在努力的寻找该找什么话来跟这女孩说。 “您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刘山？” 边子棠问道。 嗯？ 怎么是这个问题？ 张海东先是一惊，随后挠了挠头道：“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怎么了？” “这玫瑰花就是他送我的。这几天每天都在送。” 边子棠扬了扬手中的玫瑰花。 显然，因为照顾到张海东这边的面子，边子棠似乎没有强硬的拒绝。 “啊？什么？” 张海东震惊了！ 这玫瑰是刘山送的？ 那小子不是还没有离婚吗？ 那天喝酒的时候说了什么，怎么开始追边子棠了？ 张海东完全想不起来喝酒那天自己后面说了什么，会不会是自己允许的？ 可是刘山这小子也太不靠谱了！ 还没离婚呢！ 就开始追边子棠？ 考虑过两个孩子吗？ 还没有维护婚姻，就开始寻找白有容的替代品了？ 当真以为每个女人都能替代白有容啊！ 一时间张海东头昏脑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不喜欢他。” 边子棠认真的说道。 张海东赶忙点了点头：“不喜欢他，你就拒绝他就好。” “我知道。刚开始我以为是您帮我介绍的，所以也就没好意思拒绝。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不优秀。 他很优秀，也有成熟男人的风范，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是我依然还是要拒绝他。” 说到这里，边子棠抬起头来：“因为我知道有容姐的故事。” “你知道白有容？” “对。不仅知道，她还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之一。 如果将来我嫁一个人，那么我也要像有容姐一样，男主外，女主内，把家里搞得顺顺心心的。 可是刘山做的对吗？ 他知不知道，他的婚礼，就是有容姐的头七？ 一个人再绝情，也有十多年的感情吧！ 到了最后，新冢旧骨葬头七？” 边子棠说着，红了眼睛。 张海东低下了头。 白有容的死，不仅仅是刘山的痛，也是自己的痛。 凯迪拉克追高铁…… 是一个让无数人都痛心的事情…… “我会拒绝他的。对了，张总，您知道有容姐的坟墓在哪里吗？ 我想去给有容姐送一捧花。” 边子棠轻声说道。 “黑土崖公墓，107号……” “谢谢张总。” 边子棠将玫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转身走了。 张海东只觉得胸口堵的慌，他拿起手机想给刘山拨个号，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劝不住了。 哎…… …… 花贺集团。 此时的杜德武正坐在办公室跟前，看着面前的文件。 这是花贺集团近三个月的财报。 以前看财报的时候，他都能高兴的笑出声来。 可是看着现在这份财报，他皱起了眉头。 三个月，才将将盈利了两千万。 这才以前，自己早就骂死他们了！ 可是眼下，本身人才就少，又面临着失败了好几次，夹缝中求生，能有盈利已很不错了。 房地产眼下也不赚钱了，只寄希望于李思的网络投资了。 将来不一定能打的过光影集团，倒是可以拿一些钱出来，先存进固定账户中。 他敲了敲桌子道：“喊财务进来！” 很快，财务便走了进来。 “明天从公司帐户上预约2000万提出来，我有用。” 杜德武吩咐道。 “董事长，公司账户上只有80多万了，没有您说的那么多。” 财务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一个季度盈利两千多万，加上之前的流动资金，你跟我说公司账户上只有80多万了？” 杜德武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财务吓得瑟瑟发抖，低声说道：“之前您不是给了李经理投资的大权么！ 现在李经理已经将所有的钱全部都拿去投资了。 现在也只有这么多了……” 什么！ 杜德武瞪大了眼睛，随后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脸上的青筋暴了起来，然后朝着财务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随后他拿起了手机，阴沉着脸拨通了李思的电话。 “你在哪？” “爸，我在新公司呢！这几天新公司忙的很，我得在这边盯着。有什么事吗？” 李思说道。 “我现在找你有事，你回总公司来一趟。” 杜德武低沉着声音说道。 “现在？” “不行啊！爸！新公司这边特别忙！这样，等我晚上回家的时候，找您聊天！ 先这样，挂了哈！ 爸！” 李思说着，挂掉了电话。 第305章：翻脸 “你……” 杜德武气的重重的将电话摔在了地上。 “啊！” 一种不好预感迎面而来，他发了疯般的将整个办公桌上的文件统统都扔到了地上，然后将整个办公室都砸了一个稀巴烂。 “董……董事……长……” 秘书听到动静之后开门，看到杜德武发狂的一幕，吓的她浑身哆嗦。 董事长一直都很和蔼，从没见过他这样。 发完狂的杜德武看着秘书，出声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大发火啊！” 一声吼吓得秘书又是一哆嗦，靠着墙不敢说话了。 暴怒好久，杜德武终于是冷静了一些。 “把这里收拾干净。” 说完，他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秘书慌慌张张的收拾了起来。 …… “你回来啦！先喝碗我做的汤！” 看着回家的杜德武，李春梅将汤端了过来。 横手一推，碗掉在了地上，热汤撒了一地。 吓得李春梅尖叫了一声，然后赶忙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 “哼！” 杜德武看着李春梅，冷哼一声。 “你怎么了嘛！你不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说着，李春梅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你不要哭！你宝贝女儿把公司的钱全部都转走了！你知不知道！这种事一但让对手知道了，分分钟钟让你破产，吞了你啊！” 杜德武怒吼道。 “思思她不是为了公司？” 李春梅哽咽着说道。 “不要总跟我说她为了公司！为了公司为了公司，她来了之后，公司快要没了！ 等她回来，我得好好问问她！” 杜德武怒吼道。 “你不要……” “滚去收拾你自己的东西！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杜德武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转身进了卧室，重重的关上了门。 李春梅哭了出来，当她走到厨房拿笤帚和簸箕的时候，瞬间拿出手机，给李思打了过去：“宝贝，你爸说你把公司的钱都转完了，现在刚回家，正在发怒呢！要不你暂时不要回来？我去磨一磨他？” “原来今天跟我说有事，是因为这事啊！” 李思恍然大悟。 不过她随后道：“妈，你别担心。既然他都知道了，今天就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就完事了。 这些年咱们母女俩被排斥在外，受的苦还不够吗？ 这份家产，我就是给你争回来的！ 现在离开他，咱们母女俩就是亿万富翁！ 但是他要是离开咱们，将王远香死掉的事曝出来，别说津门，整个华夏都让他混不下去！” 李思重重的说道。 “呃……” 李春梅沉思了一下。 “妈，你可千万别犹豫心软！难道你想和王远香一样，被他一辈子骑在脑袋上拉屎撒尿？ 他让你生了孩子隐姓埋名，欺负了你多少年！ 我小时候去学校，没有爸爸的！ 你爱他也没有关系，妈！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那也得是他顺着这个家才行！” 李思在电话那头重重的说道。 一番话终于说的李春梅茅塞顿开，这才点头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宝贝？” “没事，妈。你就呆在家里，有什么事我晚上回去解决。 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一把都能解决好！” 李思认真的说道。 “好嘞！那我就挂了！” 李春梅说着，挂掉了电话。 她拿起笤帚和簸箕，看了看客厅杜德武没出来之后，这才晃晃悠悠的打扫了起来。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李思才回到了家中。 她没有进卧室去找杜德武，而是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喝起了茶。 李春梅想说话，却被李思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似乎丝毫都不在意杜德武即将到来的怒火，甚至胸有成竹。 杜德武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李思。 “怎么了，爸。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李思问道。 “找你有什么事？你把公司所有的盈利和流水资金全部都套走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对手现在知道这个情况，花贺集团就完了！” 杜德武怒吼道。 “你不冲女儿发火……”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杜德武指着李春梅骂道。 李春梅眼神里散出一丝冷光，然后恢复了原样，站在了一边。 “爸，那不是我跟您申请的资金批准权吗？ 零售行业事没有前途的，将来的我们，目标是要朝着网络公司前进的……” “你放屁！” “啪！” 杜德武打断了李思的话，一个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她脸上。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可能缺少实体行业，你能明白吗？ 病毒，灾害，战争…… 如果有点事，谁给你送快递！ 你是猪吗！ 哪怕你做网络行业也可以，至少告诉我你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 你连一句话都不说，就把资金全部都转移走了！ 如果现在光影集团吞并我们，会损失多少，你知道吗？” 杜德武怒吼道。 李思平静的坐着，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然后站了起来。 她笑了。 笑的甚至有些瘆人。 “你给我的权力，还要让我处处都通知你？我想掌控一个公司，还要你来指手画脚？” 她冷冷的看着杜德武说道。 “你说什么！” 杜德武气的又要伸手，却被李思一把抓住了手腕：“怎么，还想打？你以为我是王远香？还是王远香那个废物女儿，你想动手就动手？” “你……” 杜德武毕竟老了，竟然无法挣脱李思的手！ 而此时的李思，终于是目露凶光！ “刚才那一个耳光，是你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给你的。 至于别的，你还给过我什么？ 我从小生下来就是野种！开家长会都没有爸爸的！我和我的爸爸不是一个姓！ 你知道吗？ 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很开心吗？ 你以为我很快乐吗？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给了钱，就尽到你的义务和责任了！ 是不是！” 李思咄咄逼人的朝着杜德武怒吼道。 杜德武后退一步，语无伦次的说道：“正是因为这些年亏欠了你和你母亲，所以我才会拼命的补偿你们……” 第306章：社死 “补偿？钱可以买来我失去二十多年的光阴？钱可以让我忘掉童年那段痛苦？” 说到这里，李思突然间狰狞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你所谓的金钱补偿，也不过是从你手里拿一些钱出来，然后给我们，让我们供养着你罢了！ 这些年，你在家里强势惯了，你以为身边人的命运，就应该掌握在你手里，就应该听你的！ 你出钱就是在帮别人！ 所有的成功都是你的恩赐！ 你也不想想，当年没有你那个脑子不够数的正房老婆，你能有今天？ 她陪你吃了多少苦？ 你还不是一辈子压着她羞辱她？ 家人之间，谈不偿，谈恩赐，什么都是你给的！ 可是这些悲剧，哪个不是你造成的！ 你告诉我！” 李思凶巴巴的逼到了跟前，然后狠狠的盯着杜德武：“我不可能让你将我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想都不要想！” 此时的杜德武万般情绪交杂，只能朝着旁边的李春梅吼到：“你不管管你女儿？” 李春梅动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 “你不用欺负我妈！” 李思抓着杜德武猛地一推，然背后又是一拉。 “既然你要补偿我们母女俩，好啊，那你就把花贺今天给我！安安心心的陪着我妈，去世界各国去游玩！ 她年轻的时候没有名分，什么都没有，老了，也该享受了！” 李思又说道。 “给你？再给你公司都要没了！ 这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 你还有一个妹妹小引！她现在白血病，你要看着她死？” 杜德武怒吼道。 “她同年的时候得到了你全部的爱！ 她有最优越的童年！ 我呢！ 我什么都没有！ 现在白血病你心疼了？ 你既然心疼她，会逼着她嫁人？会不去医院看看她？ 拿着杜小引当借口，你明明是心疼你的钱！ 你所谓的爱，所谓的亲情，就是你嘴里的分给公司？” 说到这里，李思将脸靠了过来：“你老了，好好养生，以后这些事我来管就好！” 她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 “只要我还在一天，花贺集团就会在我手里，绝对不会让你搞得倒下！” 杜德武怒道。 只可惜，他现在的怒，越来越像无能的狂怒。 “没关系，都没有关系……” 李思说着，翘起了嘴角。 “现在新公司呀，百分百的股权都是我的。未来花贺集团输送的资源，我也早已经签定好了协议。 至于花贺集团，如果你还想控在手里也简单……” 李思说着，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视频。 杜德武看着，然后瞪大了眼睛。 “你……光影集团的股东……你都拿下了……” 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对！ 我告诉你，我未来，一定要将光影集团也拿下！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把花贺集团给我，你就跟我妈好好去养老，后半辈子我来养你们。 如果你不愿意…… 新公司是我的，至于花贺集团，我就把情报送过去就行……” “你……” 杜德武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通知到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不要两个女儿一个都留不住！” 李思说着，一把拉住了李春梅的手：“妈，我们走！” 说着，两个人出了门。 此时的杜德武，终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很快，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小武，快帮我查查新公司和花贺集团所有的协议和状况……” 然后他心跳不已的拿起了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两个多小时之后，电话响了起来。 “舅舅，怎么搞的？新公司在李思名下？ 花贺集团还签订了内部送货协议？ 公司账户上只剩下了80多万现金？ 按照这种输血和空虚的的程度，稍微有点事，光影集团都能将咱们白白吞掉啊！ 光影不吞，那些商户们也会造反的！ 你没有考虑过公司吗？ 小引怎么办……” 杜德武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他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整个人不知道一瞬间颓废了多少倍。 自己压着王远香欺负了一辈子，本以为可以两头吃，共享齐人之福。 谁知道到头来，不仅死了王远香，远离了杜小引…… 现在李春梅和李思也远离自己了…… 甚至…… 花贺集团都要丢了！ 我做错了什么！ 杜德武强硬的性格甚至不知道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情绪交杂了一会，他还是拿起了手机，花贺集团在手里，才是自己最根本的权力！ 只要有钱有事业，才能有亲情和女人！ 大不了先贷款！ 凭自己的手腕，贷个几千万不就暂时稳住了？ 还有武瑶呢！ 武瑶那么多年也没出事啊！ 能行的！ 想到这里，杜德武赶忙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银行贷款经理。 “您稍等，杜老板。 花贺集团贷款没问题的！我简单申请一下，就拿着手续去找您！” 贷款经理说道。 谁知道刚挂了电话没多久，杜德武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李思的。 “你还想干什么？” 他沉声问道。 “你想要贷款？ 哼，你看看手机上的图片！ 你要是想社死，就可以这么干！” 说完，李思挂掉了电话。 杜德武赶忙打开手机，竟然是自己和王远香的聊天记录！ 这是一份他逼迫王远香接受李春梅进门共侍一夫的聊天记录！ 李思打开自己的手机，把聊天记录也截图了！ 轰！ 杜德武脑子像是轰开了花，一瞬间一片空白！ 自己没有防备！ 李春梅是可以开自己的手机的！ 这种聊天记录一旦传出去，明天整个华夏微博的热搜应该就是自己了！ 杜德武混身冷汗直冒，整个人痴痴的坐在了沙发上。 这不是养了一个女儿，这是养了一条毒蛇啊！ 一旦被曝光…… 那不仅仅是社死……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杜老板，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不用了…… 我不贷款了……” 杜德武软绵绵的放下了电话。 …… 过了许久，他终于再次拿起了电话：“我和你母亲养老，以后花贺集团，就由你来一手操办吧……” 第307章：无题 “舅舅，你就这么把公司给了李思了？ 小引怎么办？ 以后你觉得，李思真的会照顾她吗？” 公司里，武瑶激动的朝着杜德武问道。 “你不用管！你什么都不要管！ 我自己家里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只需要配合思思把公司搞起来就行！思思是有能力的！ 出去吧！” 杜德武在办公室下了逐客令。 “你……” 武瑶最终被赶了出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司里的一切。 本来这一切，自己都是要为杜小引争取的，可是突然间却都被杜德武送给了别人。 就好像你在奥运会赛道上狂奔的时候，遥遥领先，却被裁判早早的就喊了犯规，成绩无效。 一种断裂的无力感弥漫在全身。 自己没计划好？ 计划好了呀！ 张海东都为了自己去光影集团做商业间谍去了，少有不慎，就会和冰姐一样，进去吃牢饭。 好一点的结果是，他有可能和吴签关在一起。 到时候能听听娱乐圈的八卦。 都已经努力到这种份上，结果舅舅直接把公司全给了李思了？ 到底是下了什么迷魂药啊！ 让他不顾及二十多年的亲情，只想着那个私生女！ 而且，明明查到的情况，那个私生女已经将公司都快要掏空了呀！ 这是为什么？ 武瑶只觉得胸口一阵难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舅舅厉害不？ 舅舅挺厉害的！ 不过舅舅厉害就厉害在，他的脾气和火气全都是朝着家里人发的，他只敢欺负那些善良的人，至于那些厉害的，舅舅一个都不敢碰！ 甚至像是喝了迷魂药一般！ 这哪里是什么果断地男人！ 这明显就是外强中干！ 正当武瑶难受的时候，李思走了过来：“怎么，你开始难受了？你想在花贺集团当家作主啊！” “关你什么事！” 武瑶一腔怒火。 不过她的反呛不但没有让李思生气，李思还笑着靠了过来：“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得到。 至于杜小引，她过了那么多年的好生活，也足够了。 老人安享晚年，妹妹无忧无虑，我这难道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 “你……” “不用你了我了！好好照顾好那个妹妹吧！ 你这个水准，当个小弟是行的，想当老大，没有点手腕怎么能行！ 你可以上班，也可以不上班！” 李思笑了笑，径直走进去了。 武瑶气的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她终于是咬了咬牙，朝着医院奔去。 …… “小引，我见到我妈妈了。我和我妈妈长得特别像，她抱着一直哭！这些年她过的也不好！” 微信上，木秦的信息发了过来。 “那你以后责任可要重了哦！照顾弟弟妹妹，然后让老人过的好一些。” 杜小引笑嘻嘻的回了过去。 木秦走了之后，一有空就会给杜小引发微信。 “嗯呢！我一定会的！ 对了，小引，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能听到小宝宝的声音吗？” “傻瓜。他在我肚子里，我怎么能听到他声音！我挺好的！” “加油啊！我们两个都要挺过去！” “是的，我们都会挺过去的！” 微信上两个人不断地鼓励着对方，为对方加油打气。 杜小引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她在静下来的时候，会用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感受那肚子轻微的跳动，里面那个小生命似乎在对她不停的召唤着。 然后静静的一会之后，杜小引就嘿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九妹来医院照顾过她几天，她男朋友也看过杜小引了。 不知道九妹什么时候突然间开了窍，这次再也没有别的想法，而是真正的准备结婚了。 杜小引将她赶走了，告诉九妹早生贵子。 然后依然是一个人住在医院里。 骨刺…… 化疗…… 孕检…… 都是她一个人来做。 浮肿的双腿让她每走一步都很痛苦，很困难。 可是杜小引没有丝毫的不满足，而是笑着，像个傻子一样的喝着粥。 吃力的洗完饭盆之后，她这才扶着墙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费力的坐下之后，才开口询问道：“情况怎么样，医生。” “已经八个来月了。婴儿的状况发育良好。 但是目前你的身体状况却糟糕的很。 简单点来说，可能孩子出生之后，你的身体会有一个剧烈的变化。 现在我只能尽力帮你维持，还有，如果匹配，这个婴儿也有机会救你。” 医生认真的说道。 “孩子救我？” 杜小引问道。 “怎……怎么救……” 第308章：天坑 “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如果匹配，可以用孩子的脐带血为你治疗白血病。 这是最新的医学技术。 当然，是在孩子和你配型成功的前提下。 你尽量保持好心情。 还有，最近不要做任何的剧烈运动，最好能有一个人一直在医院陪着你，直到孩子出生。 这段时间你会很难……” 医生解释到。 “没事，我的家人们很忙，我自己一个人能坚持。 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 她问道。 “还是忌烟酒和辛辣就行。现在这种情况，多吃一些肉，喝一些肉汤对你身体营养补充有作用。 适量的走动一下，不能一直躺在床上不动。 还有，一定不能熬夜。 可以多睡，但是不能熬夜。 基本注意好了就行。至于治疗方案，我们医院会做好规划，这个你不用担心。” 医生保证道。 “那……如果不匹配的话……” 杜小引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不匹配……” 医生扶了扶眼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最坏的结果就是，你付出一切，孩子健康成长……” 他没有说的太直接，因为可能会影响病人情绪。 当然，实际结果就是：生了孩子不匹配，那么杜小引的命也就没了。 “好的，我知道了。” 杜小引起身，扶着腰朝着病房走去。 “哎……” 背后的医生叹了口气。 …… 张海东在办公室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了。 最近的营销方案也不能让光影集团更进一步，似乎在市场份额上，一旦打到底，那就真的是打到底了。 除非能再有一次劲爆的事件，或者说是一次爆点，直接打崩花贺集团。 光影集团才有机会收购。 当然，张海东目前还不知道花贺集团内部的剧烈变动，武瑶也一直没有向他透露这些。 秋天已经到了。 那是自己刚刚醒来的季节。 张海东并不想光影集团吞并花贺集团，但是刘震焦躁的已经熬不住了。 想要拿下北方诸省的零售市场，吞并花贺集团势在必得。 而且很快，光影集团的董事会大选就要开始了，这是一个接班人转换的过程，不仅仅是对手在盯着，连证监会和股东投资集团，也都在盯着。 想要当上董事长，除了有资历以外，还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毕竟是未来的掌舵人，没有点能力谁能服你？ 花贺集团这个硬骨头啃下来，刘震接班的事情就稳的很了。 至少使绊子的那几个人，都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了。 又过了一会，刘震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重重的将文件砸在了办公桌上：“妈的，一群狗日的！不看着光影集团死他们是不甘心！” “先别生气，震哥。 怎么回事？ 你的融资报告又被否定了？” 张海东问道。 刘震迫切的想打一波价格战，他坚信花贺集团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那几个跟随着父亲的小股东，带动着投资公司的大股东，死活都不同意。 总是认为这是无底洞，白投钱。 这就是董事会的民主制度。 只要董事长不搞一言堂，各自是各自的意见，一个方案都实行不了，这就是民主。 父亲之所以不自己下决定，就是要凸显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带着成绩上位，然后接班。 “还不是那几个老王八！次次都阻挠我！ 就跟收了花贺集团的钱一样！ 无非就是都有心思，都想做董事长呗！” 刘震恨恨的说道。 然后踢了一脚椅子，一下子坐了上去。 他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开口问道：“海东，你真的想不出好办法来了？现在这个营销方案，中规中矩啊！ 这年头不出圈吸引不了眼球，拉不来客流量。” “我真的尽力了，震哥。 现在我的创意，最好的也就是目前这种了。 你确定花贺集团扛不下去了吗？” 张海东问道。 “嗨，你不知道，董事长都换人了。” 刘震说着，一屁股坐了起来：“杜德武那个老王八不知道抽什么风，直接退休了，把位置传给了他女儿李思。 一般情况下来说，花贺集团还没上市，他也在当打之年，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呀！ 可是突然间就让出去了。 这说明花贺集团内部一定有了分歧，而且这个矛盾极其严重。 说不定，现在的花贺集团就是纸老虎一只，外强中干。 不趁着这个机会打过去，还等什么时候？” 刘震说完，张海东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 杜德武已经把位置给李思了？ 武瑶没跟自己说啊！ 那自己现在咋办？ 第309章：都是棋子 “张海东，你怎么了……” 刘震一番说，看着张海东没说话，便开口问道。 “啊？我没事。咳咳咳……” 张海东一阵紧张，然后掩饰了一下才说道：“那按道理来说，确实咱们应该直接用钱攻过去，或许直接攻过去之后，花贺集团那边一波就垮了。” “就是因为这个烦！” 刘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后道：“这几天我再走走关系，一定要把贷款拿下来。 绕过这群老王八，把事情给搞成了。 还有，我真得查查这群老王八的底细了，要真是拿了花贺集团的钱，老子饶不了他们！ 一个一个把他们送进公安局！” 说到这里，刘震说道：“海东，这几天你还是多上点心，最好能给我搞出一个牛逼点的营销方案来，咱们兄弟俩争口气，吞了花贺集团之后，以后我做老大，你做老二。” 他保证道。 “我尽力…… 震哥……” 张海东从刘震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中午正好有休息时间，他趁着休息时间回了趟家。 拿出那部特制的手机，他拨通了武瑶的电话。 “李思现在已经在花贺集团执掌大权啦？” 张海东迫切的问道。 “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样子，我留在光影集团还有什么意义？ 我直接辞职好了。 毕竟这事违反道德的。” 张海东焦急的说道。 如果留下来不是为了杜小引能拿到家产，那还有什么意义？ 提心吊胆违背良心的在这里做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也是违法的！ “先不要……” “你再等等，或许我还有翻盘的机会。哪怕李思现在掌权了，也不一定就是末日来临。 只要光影集团一时间吞不掉花贺集团，我就还有反攻的机会……” 武瑶解释道。 “你反攻的机会在哪里？你舅舅都把位置给了李思了！ 我留着还能作什么？ 一点意义都没有啊！” 张海东激动的说道。 “留一颗钉子，总会有用到的时候。哪怕你现在回来，也没有合适的岗位了，海东。” “你……” 张海东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就彻底不跟你联系，我专注帮光影集团做事。” “也不要！” 武瑶再次拒绝。 “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花贺集团被吞掉吧！ 你再等等我，海东。 再等等。 我这边会尽力，你先拿着两份工资也是好的！” 武瑶又是一阵劝，张海东终于是颓然挂掉了电话。 …… 津门市，地球梦包间。 苟文生四个人怀里正抱着美女，上下其手的摸着。 似乎是有些酒醉了，看着对面请客的李思，苟文生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可是我们阻止刘震筹款第二次了。 都是为了花贺集团。 也是为了你，思思。 这些小妞我们都睡过了，思思，你能不能陪陪哥哥？ 哥哥对你是真心的。 只要你能陪哥哥，哥哥保证，光影集团以后不会吞掉花贺集团！” 苟文生大胆的说道。 说着，他的手朝着李思伸了过来。 “不要嘛，苟哥！” 李思佯装嗔怒的打开了苟文生的手，然后娇气的说道：“我现在刚接班，花贺集团还很难。就要靠各位哥哥鼎力帮助我了。 等我哪天位置坐稳了，跟哥哥们处个对象也不是不行。 现在我还不能处，先让小妹妹们陪你们嘛！” 李思说着，朝着几个陪酒女招呼着。 “来喝酒……” 陪酒女朝着几个男人灌了过去。 一直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一群人才晃晃悠悠的上了车。 “我已经给哥哥们安排好了，晚上尽情的享用就是。” 李思将几个人送上车，这才到了自己的车上。 “姐，怎么样？” 华小燕问道。 “没事，他们对我还不错，花贺集团有的拼。你现在也攒了不少钱了，有机会自己买房子，长期干就行。” 李思轻声说道。 “谢谢姐。” “自家姐妹，说这个干嘛，开车稳点就行。” 李思毫不在意的说道。 车子停下来之后，她独自进了自己的别墅。 现在她已经和李春梅还有杜德武分开住了，自己又买了一套别墅，理由是方便办公。 实际上，只是为了做事的时候方便。 回到家，她洗了把脸，这才来到了书房，轻轻的拿出了录音笔。 摁下开关，声音放了出来。 “只要你能陪哥哥，哥哥保证，光影集团以后不会吞掉花贺集团！” “不要嘛，苟哥！” 一连串的声音听的李思舒心悦耳。 怎么？ 你们以为替我卖命，我就会替你们保密？ 我搅你们一个天翻地覆！ 到时候都得滚蛋！ 李思嘿嘿嘿的笑了出来！ 第310章：危机 “小引，我最近身体好了很多。我爸爸见到我妈妈了，他们决定在一起了。” 木秦的信息再次发了过来。 “那就好。老人们有自己的爱情，让他们在一起就好。” 杜小引回了过去。 “嗯。我的配型也出来了，我妈妈的骨髓和我吻合。可能等一阵子，我就要进手术室匹配骨髓了，小引。” “哇！真的不错啊！ 我早就跟你说了，希望一定是有的。 好好坚持，争取早日康复。” 杜小引鼓励到。 “那你呢？小引？ 最近身体怎么样，小宝宝是不是要出生了？” 木秦也关切的问道。 “我一直都挺好的。你放心，只要你顺利，我这边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宝宝确实快要生了。 到时候生出来我发给你，让你看看。” 杜小引回了过去。 “好。 小引，咱俩就不摇断了联系，等我一恢复，就立马来找你，好不好？” 木秦又试探的问道。 后面还加了两个微笑的表情。 “行，随时联系。 我可能会举办一个画展，到时候你回来，看一看我画的画怎么样。” 杜小引说道。 “好，一言为定！” 木秦高兴的不得了。 …… “这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病友？” 武瑶坐在病床前，开口问道。 “是的，他挺好的。是一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子。现在他也配型成功了，应该很快就会做手术。” 杜小引笑着说道。 “你呀你！人家配型成功，看把你给高兴的！” 武瑶看着傻乎乎的杜小引，气的用指头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脑门。 然后端起床头柜旁边的稀粥递了过来：“最近身体感觉咋样？医生怎么说的？我也是忙，没工夫每天都过来照顾你。” “没事，姐。” “什么没事！你床单都染红了！你不告诉我，我可要去问医生了！” 武瑶说着，就要站起来。 “我说了没事，姐！” 杜小引赶忙腾出一只手一拉。 “可能是最近胎动比较多，下面有点出血。其他的一切都正常。医生说了，只要我好好的养着身体就行。 再有一两个月，小宝宝就要出生了。 你就要做姨了！” 杜小引摸着自己的肚子，满眼都是幸福。 “你这个傻瓜！好好吃着，你放心，钱，家产这些方面的事，我来帮你搞。 你安心在这里养胎就行。” 武瑶安慰道。 “我不要家产，姐……” “别胡说！改是你的，都得拿回来！要不然你以后靠什么生活！孩子以后靠什么生活！ 快吃，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武瑶嘱咐道。 …… 忐忑不安的张海东最近备受煎熬。 一边是对自己还不错的光影集团，一边是早已经变天的花贺集团。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做商业间谍。 现在的他，承受着巨大的道德和内心谴责。 现在杜小引都没有机会了，万一出事，杜菁和女儿怎么办！ 整整抽了一盒烟之后，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就像是发生了火灾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 推门进来的边子棠一阵咳嗽。 “张总，您这是怎么了，抽这么多的烟……” 说着，她就要打开门走走这股烟气。 “不要开门，我吸会烟就好了！有什么事？” 张海东问道。 “有一份营销方案和报销需要您签收一下。” 边子棠只好捂着嘴将文件递了过来。 张海东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边子棠走出去关上门之后，张海东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东海的陌生号码。 心情正差的时候，他也懒得接电话，便顺手挂掉了。 谁知道手机很快再次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个号码。 “喂？你找谁？” 张海东接起了电话问道。 他断定对方打错了。 “张海东，怎么还不接电话了？” 对方是一个女人，听起来年龄似乎还不大。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难道是以前的老同学？ 当下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我一时间没听出来……” “哈哈哈！没听出来就对了。听出来那还了得。” 对方笑了笑，然后这才说道：“我叫李思，杜德武的大女儿，现在接管了花贺集团。 开门见山吧！ 我知道，你是花贺集团安插在光影集团的商业间谍。 现在，我需要你，所以想找你来谈谈。” 李思淡定的说道。 什么！ 李思怎么知道自己是商业间谍的身份的！ 武瑶明明答应过自己，单线联系，绝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知道的人越多，自己就越危险！ 况且电话直接打上来了！ 人家一查通话记录，直接就废了！ 第311章：一辈子的事 “我不是什么商业间谍，你打错了……” 张海东连忙反驳。 “哎呦……啧啧啧…… 怎么，看你这意思，是只效忠我姐武瑶了？” 李思嘲讽的语气顿时说了出来。 不过她对于张海东，一点都不担心拿捏不到。 “如果你只效忠我姐倒是也行，反正我现在执掌花贺集团的大权，随时可以将你的信息泄露给光影集团的人……” 李思继续说道。 这是要挟…… 赤裸裸的要挟…… “你……” 张海东想再次否认，但是他不敢赌。 唯一后悔和不解的，是为什么武瑶会把自己的信息泄露给李思！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将自己的命送了过去！ 呼！ 抵抗也不是办法的。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出来见个面，我有大事要和你商量。将来如果花贺集团能够起飞，你将会是头号功臣。 你放心，我将来绝不会亏待你。 但是如果你不来……” 说到这里，李思顿时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开口：“我不可能留着不为我所用的人在敌人的阵营，随时帮别人夺权…… 我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绝对不会手软。” 她一字一句，敲打着张海东的心灵。 张海东怔住了，此时再多的抵抗，也没有大作用。 这才开口道：“你想在哪里见……” “这就对了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不是想要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合作共赢。 成年人嘛，哪有什么对与错！ 东大街的咖啡馆，一个小时以后不见不散。” 李思笑着挂掉了电话。 “咳咳咳！” 这个时候的张海东才觉的这烟味浓重了起来。 他打开窗户走了走烟，没有想着去追究武瑶的责任，东大街在市区东头，先去看看李思怎么说。 “我先出去一趟，有什么事，你先帮我处理着。 等我忙完就回来。” 张海东朝着边子棠吩咐道。 “啊？张总，您去哪里？我能处理到哪个级别啊？” 边子棠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 “除了震哥亲自找我的，你都可以全权处理！” 张海东大手一挥，出了门。 …… 在出粗车上，张海东心里不断的想着如何应付李思，自己是绝对不能被她控制在手里的！ 还没有开始用人，就恩威并用，还画了一个大饼。 这样的人城府深的很，张海东绝对不是对手！ 可是暂时，也只能妥协！ 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只能掏出纸巾不停的擦着。 “师傅，是太热了么，要不我开冷风？” 司机询问道。 已经是秋天了，明明凉爽的很啊！ “没事，我不热。你开车就行。” 张海东随手将纸扔出了窗外。 很快，车子停在了咖啡馆门口。 张海东推门进来的时候，角落里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他缓缓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女人对面。 这就是李思？ 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当然，尤其是眼睛，像极了杜小引的眼睛。 难怪是姊妹俩。 整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很温柔。 没有给人像是电话里那种压抑的感觉。 “想喝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李思轻声说道。 张海东随便瞄了一眼，然后这才道：“来一杯卡布奇诺，不加糖。” “好的，您稍等。” 服务员转身离去。 李思喝了口果汁，这才道：“真不愧是我们花贺集团的顶尖人才。营销方案天下无敌，人还长得帅。 说句真话，要不是你这么厉害，光影集团想要把花贺集团打成这样，还真是没可能的事。” 听着李思的“赞美”，张海东只觉得混身不自在。 “李总，关于你们集团和家族的内斗，我并不想参与。 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 花贺集团对我不错，光影集团对我也不错。 我不想坐牢，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这个你能明白吗？ 所以我想……” “所以你不想做商业间谍了。你只想赚钱，然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对不对？” 李思笑着问道。 “对对对，是这样……” 张海东连忙点头。 这是他目前想到最好的借口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些事，不是你说了算的。 看过古惑仔吗？ 大b哥说过一句话：纹身是一辈子的事，混黑社会也是一辈子的。 当你出头的时候赚到了钱，想混进上流社会，但是人家知道你的底，揭发你是黑社会。 那你就是一辈子的黑社会。 你有底子，就注定一辈子都会有底子，除非时光倒流！” 李思用手指指着张海东的心口说道。 张海东看到了恐怖的眼神。 那是李思目光中杀人的眼神！ 第312章：预产期 李思这是最终的威胁！ 没有退路！ 只要自己不答应她，那么她一定会鱼死网破！ 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武瑶！ 此时的张海东万般后悔，却也无从说起。 如果现在不同意，可能明天就会进牢房！ 他看的出来，李思说得出，做得到！ “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他选了妥协。 暂时的妥协。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思肯定是不会留情的，只能慢慢的再去想办法。 “暂时没什么要求，你别紧张。” 李思笑了笑。 “我这次只是出来见见你，最起码先确定咱们的合作关系。 你继续在光影集团履行你的职责就行。 如果有什么投资或者要打跨花贺集团的动作，我相信你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 当然，你放心，将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李思轻轻的拍打着张海东的肩膀。 “卡布奇诺好喝吗？要不要加点糖？” “不用了，谢谢。” 张海东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喝完了那杯卡布奇诺。 …… 他没有回公司，而是愤怒般的回了家，拿起了武瑶给自己的那部专用电话。 “怎么了，海东？” “你为什么要将我的信息泄露给李思！” 张海东愤怒的吼了出来。 他的情绪继续快要张不住，整个人甚至浑身颤抖。 “我没有呀……” 武瑶下意识的说完，整个人却迅速的闭上了嘴巴。 “李思知道你是商业间谍了？” 她立马反问。 “你在这里跟我装傻？除了你，还有谁能确定我的身份？” 张海东十分愤怒。 “不应该呀……我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你的身份……” “难道是……” 武瑶似乎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啊了一声，然后迅速的闭上了嘴巴。 “是不是想起来了？你到底跟他们怎么说的？ 今天李思威胁我了，如果我不给她卖命，就会让我进牢房！ 你是不是要毁了我？” 张海东再次愤怒的反问。 “你先不要激动，海东，你在哪里？” 武瑶问道。 “我在家，我在我家！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上班！如果我真的进去了，我上这个屁班还有什么用！” “海东，你先不要激动！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你先安心上班，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监狱！ 哪怕现在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来！ 小引为了你，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你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来啊！ 海东！” 武瑶不停的说道。 “什么要了她的命？你不是让我帮她？我怎么会要了她的命？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呀！” 张海东激动的说道。 “你现在不能知道！ 海东，你只需要知道，你如果坚持不下去，小引的命就真的没了！ 你忍心看着她去死？” 武瑶继续说道。 “我……” 张海东仿佛突然间被堵住，再也说不上话来。 “你是不会看着小引死的！所以，海东，坚持下去！我们一定会有翻盘的希望的！” 武瑶认真的说道。 她知道张海东对杜小引亏欠良多，现在只能用这个来压张海东了。 最后，终于是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似乎有更重要的事瞒着他。 只能坚持，否则亏欠无法弥补！ 好累呀！ …… “小引，我配型成功了！” 木秦带着笑脸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杜小引拿起手机，笑着回了过去：“那就好，希望近在眼前。加油啊，木秦！” “嗯呐！医生说我只需要再住院半个月，熬过排斥期，就安全了！ 小引，我终于可以去实现我的梦想，做一名歌手了！” 木秦依然是不住的兴奋。 喋喋不休的跟杜小引说道。 “那就行。将来呀，我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唱歌跳舞的影子呢！ 对了，你到时候准备去哪里选秀？” “我想去华夏好声音。 那里应该是草根到歌手最好的舞台了。 而且我之前的经纪人已经联系公司了，过一阵子身体恢复之后就会去练习歌曲。 等到小宝宝生下来，你要开画展的时候，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小引？” 木秦问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杜小引的已经能明确的感受到胎儿在不停的跳动了，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下身出血明显更多。 她吃力的下了床，拿着报告再次走进了医院办公室。 “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家人来陪护？” 医生看着孤身一人杜小引，顿时怒斥道。 “马上就是预产期了，每一天，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伴随着胎儿的降生，你还这么不小心？” 第313章：余晖 “很快，很快家人就会来了……” 被说了无数次的杜小引，只能低着头，任凭医生说着。 没错，她已经不能再反驳。 真的没人来了。 “哎……” 医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爸爸是花贺集团的董事长。他每天都在做生意，都很忙。 哪怕是这样，请个护工也行吧！ 不管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不都是最基本的？ 我跟你交个底子，我们真的害怕你在生孩子的时候出问题，能明白吗？ 出了问题，可能你家人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说完这些话，医生表情凝重。 “行，我知道了。现在还有别的问题吗？” 杜小引问道。 “没有了，准备找陪护，孩子很快就会生了，照顾好自己。” 医生轻声道。 “好。” 杜小引独自回到了病房里。 这里算是待产区域，别人都有家人陪着，只有她，到目前为止，还都是独身一人。 想了想，她给武瑶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急匆匆的武瑶赶到了医院。 “我在公司最近也忙，没有多来照顾你。怎么了，要临产了吗？” 武瑶问道。 “还没有，临产期很快了。 我就是有点害怕，姐。” 杜小引抓着武瑶的手。 “别怕。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对了，要不姐先给你请个护工，到时候生孩子的时候，我再来陪你，好不好？” 武瑶摸着杜小引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不用，我是找你安排一件事。” 说着，杜小引将一封写好的信拿了过来，递给了武瑶：“姐，这是我交给木秦的信，还有我的微信是……” 听着杜小引说完，武瑶顿时生气的摇了摇头。 “你就跟交代后事一样。 好日子还长着呢！ 我的傻丫头！ 等以后孩子张大了，还得陪着你我一起去海边玩耍呢！” 杜小引听着嘻嘻一笑：“姐，我心里还是害怕，要是交代给你，我就会稍微安心一些，到时候不就不害怕了嘛！ 你要同意了，我也就安心了。” 说着，她将头靠在了武瑶怀里。 “好，我的傻妹妹……” 武瑶抱着她，轻轻的说道。 落日的余晖照了进来，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像是鎏金的红妆一般，照耀的分外美丽。 晚霞虽美，可终究很短暂…… 就好比有些命运一般…… …… “小引，喝点粥吧……这是猪骨粥，大补的。” 请来的护工王姐轻轻的将粥端了过来。 “谢谢王姐！” 杜小引很疲劳，她勉强转身坐了起来，闻着香喷喷的粥，食欲大开的她拿起了勺子。 粥还没吃到，一股剧烈的疼痛的传了过来，勺子顿时掉在了地上。 “啊！” 杜小引痛的叫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脸色大变的杜小引，王姐焦急的问道。 “肚子……痛……” 杜小引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 王姐正准备扶她一下，却猛然间看到了杜小引大腿上汩汩流着的鲜血。 要生了！ “医生！要生了！” 王姐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很快，杜小引被推进了产房。 “不要紧张，我们已经给你输了顺产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支撑刨腹产了。 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我们才会给你刨腹产。 小腹用力，往出生。” 护士在耳边轻轻的朝着杜小引说道。 “啊！” 杜小引痛苦的喊了起来。 鲜血还在不停的流着，生孩子过程中，有渗血的状况是完全正常的。 杜小引整个人的脸已经憋成了紫色！ “不好，产妇可能有大出血的前兆……” 护士长看着杜小引的血，连忙报告。 “血库调血，准备应急！” 医生吩咐道。 白血病人，是很难止血的！ “好痛……啊……” 汗水浸透了杜小引的衣服，她也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混杂在一起。 “坚持一下，加油……” 护士不停的鼓励着。 “小腹用力，臀部支撑，腰稍微起来一点点，就比较好了……” 护士继续说道。 “啊……” “啊！” 杜小引狂吼着，终于，伴随着一声啼哭，婴儿终于是呱呱落地。 “千金！是一个千金！” 护士抱着孩子，惊喜的朝着杜小引说道。 似乎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杜小引终于是笑了出来。 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抢救产妇！抢救产妇！” 产房里再次乱了起来。 …… 无尽的黑暗像是不断的长河一般，无边无际，让人恐惧…… 杜小引看到了鲜血…… 看到了皑皑白骨…… 第314章：惹得天怒地也恼 随后她的眼前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失重的状态下不断的吞噬着杜小引…… 她拼命的在黑暗中无助的乱抓着，想要寻找光明点落脚点，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会消失吗…… 这里是地狱吗？ 地狱空荡荡？ 不能！ 我还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 杜小引拼命的四周乱抓着，她乱喊着，一定要回去看到自己的女儿！ 就在此时，一道光线出现在了眼前，撕裂了无边的黑暗。 那光线代表着黎明和希望！ 呼！ 杜小引似乎腾飞了起来，迎着光线，终于是冲出了黑暗。 然后她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才是现实！ 刚才只是沉睡之中的幻觉！ 她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在病床上。 与此同时，氧气罩戴在她脸上，不断地为她输送着氧气。 还有手臂上的吊瓶…… 心脏口的心电图…… 能放的仪器都放上来了。 是icu，重症监护室。 杜小引知道的。 原来在黑暗中，那并不是自己的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咳咳咳…… 胸口的难受让她咳嗽了几声，然后便扯动了腹部的伤口。 可能是麻药刚过的原因，让原本就虚弱的她更加力不从心。 然后便急促的呼吸了起来。 胸口剧烈的起伏，让仪器响了起来，很快，两个全副武装的医生走了进来，简单的医学按压之后，终于是让杜小引缓和了不少。 “我女儿……” 杜小引张着嘴轻声说道。 因为无力，所以几乎没有声音。 “你说什么？” 医生轻轻的凑了过来，轻声问道。 “我女儿……” 杜小引努力的张大嘴，做出了一个口型。 “女儿？你孩子？” 医生问道。 杜小引点了点头。 “好，你稍等。” 医生起身，很快便推着一个车子走了进来。 车内是一个安静熟睡的婴儿，笑得很甜。 杜小引眼角的泪水像是决堤一般的流了下来，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儿，她还在熟睡，小手小脚四仰八叉的躺着，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看着她。 这就是自己和张海东的宝宝！ 医护人员将孩子推到床边之后，暂时退了出去。 “宝贝，不是妈妈不爱你，是妈妈真的撑不住了…… 你以后一定要听爸爸的话，长大之后做一个好孩子，知道吗？” 杜小引止不住的眼泪流着，她所有的话，都是心里的默念。 “宝贝，妈妈给你画了很多画，那是当年妈妈和爸爸的爱情，你知道吗？ 你爸爸在妈妈心中，是独一无二的男人！ 妈妈不在的时候，你爸爸一定会爱着你，保护着你长大的！” 眼泪浸透了床单，小家伙依然在襁褓里安静的睡着。 看着那睡得憨憨的小家伙，杜小引在心里又说道：“海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先走一步。 我不会打扰你的家庭，这个孩子，是我们爱情最后的见证。 我去今生寺，静静的守着佛，许下我们下辈子的缘分。 你会不会想我？ 不要担心，也不要想我。 你好好的生活，好好的陪着杜菁到老。 等到下辈子的时候，就应该咱俩的缘分了。 东东，这个孩子取名叫张思引好不好？ 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可以让我在心里陪着你吗？ 永远，永远陪着你……” 这不仅仅是杜小引的心里话，这也是她早已经给张海东写好的一封信。 写给木秦的信，以后姐姐亲手交给木秦。 写给张海东的信，则是由九妹交给张海东。 这是她对张海东最后的话，九妹不会看的，只有她和张海东知道就好。 “呼……呼……呼……” 杜小引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似乎明白了，从黑暗中回来，只不过是自己的回光返照而已。 没有时间了…… 真的没有时间了……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吧…… 该看的，也都看完了吧…… 满足了！ 没有遗憾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唱起了自己那首最爱的歌：大天蓬。 “既然你是神兵，为何比我更多情，深深伤的确是你…… 六曜五星配红妆，此生虽短情意长…… 惹得天怒地也恼，人间再无红颜笑…… 留一半相思上大道…… 怕什么天道轮回，什么魄散魂飞…… 若没有你那才叫可悲…… 怕什么西行无归，什么事与愿违…… 这一世换我护你一对……” “张海东，这一辈子，我闯进了你的世界！你另有感情！ 下一辈子，我杜小引要堂堂正正做你的女人！” 眼泪停止了。 呼吸也停止了…… 一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猛然间，仪器剧烈的响了起来…… 心电图上的那道线，也成了一条直线…… 医生们慌乱的冲了进来。 第315章：吞天 “啊……” 张海东猛地坐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惊恐的瞪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似乎是做什么噩梦了。 事实上，他真的做噩梦了。 他梦到杜小引混身是血，然后闭着眼睛，躺在皑皑的白骨里。 似乎是死了！ “老公，你怎么了？” 睡梦中的杜菁感觉到了张海东的异样，赶忙睁开眼睛问道。 汗水顺着两鬓流了下来，张海东愣了一下子，这才轻轻的抚摸着杜菁的脸说道：“还不到五点，你快睡，我做噩梦了。我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老公。 要不请两天假，在家里休息一下子。” 杜菁又轻声问道。 “我没事。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可能是偶然间梦到了。你快休息，我去洗把脸，一会我做早餐给你们吃。” 张海东轻声解释道。 “你上班那么累，我每天在家挺清闲的……” “乖，听话。” 张海东轻轻的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杜菁终于是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张海东轻轻的走出来，打开了客厅的灯。 尽量让声音小一点，避免吵醒睡梦中的女儿。 进了洗手间，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在了脸上，好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水池子里…… 张海东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似乎不是一个噩梦。 而是带着非常真实的感觉。 让他直到现在，心都在砰砰砰的直跳。 这种情况用科学应该怎么解释？ 两个人彼此相爱过，十分契合，就会产生一定的磁场。 哪怕是以后分开，一旦对方有什么事，都会在冥冥之中感受到。 那种感受，会让你感同身受。 难道杜小引真的出事了吗？ 张海东只觉得有点揪心，犹豫了一下子，他拿出手机来，翻开通讯录黑名单，想将杜小引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但是几次想移，手指不停的颤抖，却最终还是没有移出来。 只觉得心如刀绞。 不是已经放下了吗？ 家里还有杜菁，那可是陪着自己吃苦，养着自己好多年的女人啊！ 还有可爱懂事的女儿！ 都已经放下了，怎么还会这么难受？ 不应该呀！ 和杜小引这份爱情的开始，不就是加微信开始，删微信结束吗？ 故事不长…… 也不难讲…… 脸红相遇…… 眼红散场…… 如果用四个字总结，那就是——爱过一场。 爱过了，也就放下了！ 可是偏偏为什么，在某些时候，你的名字不长，却总是能莫名其妙贯穿我的心脏！ 杜小引！ 张海东泪流满面，眼前模糊了。 脑海中一个清晰的声音回响了起来：“爱意随风起，风止爱未平。 黄昏与落日…… 我思晚风也思你……” 啊！ 心痛！ 头也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让你心动的人，给不了你心安的感觉…… 让你心安的人，又给不了你心动的感觉！ 这就是答案！ 自己不是杜小引要找的那个人！ 杜小引也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呼！ 张海东猛的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起了脸。 像是游泳一样，他拼命的冲着脸，一直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毛巾擦了擦手，他颤抖的打开手机。 qq邮箱里，有一封三个月前七夕收到的邮件，他一直都没看。 他知道那是杜小引写的。 此时他颤抖的打开qq，轻轻的点开了那封邮件。 “东东，七夕了。这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你最近过的还好吧。我过的也很好。 真羡慕那些情侣啊！ 我好想有个人陪着我一起过七夕情人节。 如果可以，这个七夕，我只要一杯酒，一枝花…… 如果能奢侈一点：我希望酒是你倒的，花是你送的……” 她过的很好！ 那会是八月份，七夕情人节的时候！ 杜小引过的很好！ 梦都是假的！ 张海东终于松了一口气，都是自己吓自己，她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有事嘛！ 有事用钱就可以摆平了！ 删掉删掉！ 虚惊一场！ 他删掉了那封邮件，然后走进厨房，做起了早餐。 香喷喷的青菜瘦肉粥和锅锅饼做了出来，给杜菁单独扣好之后，他跟女儿吃了早餐，梳好头发，将女儿早早的便送到了幼儿园。 …… “哈！” 因为噩梦的原因，张海东到了单位之后，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 整个人还顶着两只熊猫眼，半点精神都没有。 “海东，老子……” 刘震推开门一进来看到张海东的两只熊猫眼，顿时惊呼道：“你他娘的昨晚干嘛了？你家婆娘把你榨干了，怎么颓废成这个样子？ 这还有精神上班吗？ 不知道节制一些？” “什么呀，震哥。 我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今天状态不太好。” 张海东赶忙解释道。 “噩梦你个鸡儿！” 刘震说着，在张海东的腰上就是狠狠的一捏。 张海东顿时蹦了起来。 “瞧瞧！那块是肾反射区，你他娘的就是肾虚了！ 不过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肾虚也是正常的。 但是你最近得节制点，提提神，咱们有大任务要做了。” 刘震嬉笑着说道。 “什么大任务？” 张海东赶忙问道。 “老子直接找了银行高层，把光影集团两个商场抵押过去，贷了两个亿的款。 怎么样，牛不牛！” 刘震说着，将贷款文件丢在了桌子上。 张海东赶忙拿起来一看，心中波涛汹涌，脸上却一切正常的问道：“这抵押这么多，才贷款两个亿，会不会少了一点，震哥……” “想要贷款，就得在东海这边贷款。 银行贷款，那都是发展本地企业的。 不发展本地经济，谁贷款给你？对不对？ 这边又是花贺集团的地盘，你要是按照市场价来抵押贷款，人家能鸟你？ 真当这么多年，杜德武的关系网是白建的？ 这两个商场价值四个亿，我贷款两个亿，这么大的利润，关系网也不好使。 这都是泼天大功。 我要还不上钱，银行赚翻了！ 这样才能贷出来！” 刘震说着，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这阵子提起精神来，咱们兄弟俩大干一场，花贺集团肯定已经扛不住了，看我不一波收了他。 收了花贺集团之后，咱们就几乎一统华夏北方了。 到时候国内的零售行业老大，就是咱们，明白了吗？” “没问题，震哥。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张海东说道。 “我了解你，你能帮我挡一刀，那就是我好兄弟。 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先考虑一下有没有什么好的营销方案，我去跟那群老王八开会。” 刘震说着，走了出去。 张海东的脸色瞬间沉寂了下来。 很重要，很关键的东西。 自己现在是要顺着李思的。 要不要泄露给李思这个消息？ 泄露的话，恐怕…… 张海东思考了一下，还是不能泄露给李思。 既然刘震这么大摇大摆的贷款，杜德武那边肯定有风声，李思应该也就知道了。 她应该已经在想办法阻止光影集团的收购了。 至于方案的实行，还得看董事会的意思。 自己也帮不到什么忙。 顶多就是不出营销方案。 落得一个片叶不沾身也挺好。 慢慢的远离花贺集团，然后摘身出来。 花贺集团要是没了，李思也就不会缠着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张海东还是决定不说话，静观其变。 …… “你怎么又想着搞钱！没有本事凭自己的能力打败人家吗？ 一旦出了亏空，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果不其然，苟文生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反对。 刘震嘻嘻一笑，早知道这群老王八打的什么主意，直接将贷款文件丢了过去。 “贷款已经批了，我用两个商场抵押，贷款两个亿。 这一波，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就是要干了花贺集团！” 刘震认真的说道。 “你！” 几个人将贷款文件拿过去一看，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两个商场就贷款两个亿，你是疯了吗？ 全世界还有这种傻子玩贷款？” “刘震，你这些年出国，是去混去了吧！ 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算不明白？ 要当败家子，还是二世祖？” “刘董，这以后要是让刘震接管了光影集团，光影集团还能起来吗？怕是很快就会被做掉了！” 一群人顿时开始围攻刘震。 刘川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群人。 对于刘震的果断，他眼神中全都是赞许之意。 攻击了好一会，一群人还要说话，刘震却直接将文件递给了父亲：“董事长，签个字，大干一场吧！我要一统华夏零售市场！” 刘川令满意的笑着，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刘震冷冷的看着这群想要夺权的人。 他们不是不知道拿下花贺就能一统北方。 这些人不是蠢就是坏。 千方百计的阻挠！ 等自己那天上位了，一定要全部都清洗掉！ 冷冷的看了这群人一眼，刘震推着父亲走了出去。 …… “李总，刘震那王八蛋贷到款了！一次性两个亿，花贺集团危险了！” 苟文生打电话说道。 第316章：蛇蝎心肠 “是吗？” 李思顿了一下，然后道：“行，我知道了。这样，咱们先过来商量一下对策，有什么办法都一起使出来。 你把他们都叫过来。” “到哪里？” 苟文生问道。 “我家，我住的别墅这里。” “很快。” 电话里商量好之后，双方都挂掉了电话。 李思从屋子里拿出了录音笔，还有消费清单，以及自己让那群小姐偷拍的一些照片，然后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小燕，喊四个保镖上来，帮我守着。” 李思打电话吩咐道。 很快，四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一会你们只需要保护好我就行，能明白吗？” “明白！” 四个保镖纷纷点头。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保镖过去打开了门。 “嗨，我跟你说……” 苟文生一进门就要说话，不过看到四个保镖之后，整个人顿时结巴了。 其余几个人看到保镖之后，也是一脸的震惊。 “进来坐，我平时家里就会有几个保镖，保护我的安全。总不能像你们震哥一样，被人袭击，不是吗！” 李思招手说道。 众人这才走了进来。 坐在了沙发上。 尴尬了一下，还是苟文生开口：“李总，刘震那小子，用两个商场顶了抵押了两个亿的贷款，直接贷出来了！ 压低资产也要灭了花贺集团啊！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阻止，这才来找您的。” “我知道。” 李思托着腮说道：“花贺集团现在还不能倒下，因为如果花贺集团倒了，那么刘震的地位完全不可撼动，将来光影集团接班董事长，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李思一番话，众人纷纷点头。 她接着又说道：“所以，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利共赢才是硬道理。 我把你们请过来，就是跟你们谈谈怎样阻止刘震一口吞掉花贺集团。” 嗯…… 嗯？ 我们不是通知你，让你去想一个主意？ 我们能阻止的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王敬桥说道：“李总，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刘震现在贷款成功，刘川令签了字，显然就是要给他铺平接班的道路。 我们阻止不了啊！ 过来找你，就是因为杜老板在津门乃至整个东海都有关系网。 可以利用关系网看看能不能撤回去。 或者利用关系网搞点钱，花贺集团一定能撑住！” “对，你们要是也拿贷款，一定能撑得住！” 王敬桥说完，众人纷纷附和。 李思听着这话，嘴角咬了几下，这才说道：“关系网呢，办不了这事。 我爸已经退居幕后了，人家银行不可能为了他，把到嘴的肥肉都送出去。 至于钱，花贺集团现在也没有什么钱。 总不能像你们一样，把商场全部都抵押出去？ 那样一来，死得更惨。 所以，我这边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靠你们帮我来想想办法了。” 李思说完，双手一摊。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是花贺集团的小股东，能尽力阻止就不错了。 现在阻止不了，只能来通知你一声。 你这边要是没有办法，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李总，要是吞了花贺集团，我们是损失不大，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苟文生站起来说道。 李思听到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出来：“所以呀，我就请你们来帮忙。咱们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你们不帮忙，不就都没有利益了吗？ 怎么，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看着你死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众人双手一摊。 “你们先回里屋！” 李思朝着四个保镖说道。 等保镖们进了屋子，她这才笑嘻嘻的开口说话。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们都是刘川令的好兄弟，不说别的，至少他也不会防着你们。 他不是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不久吗？ 找个机会，让他心脏出点问题，刘震不就没空抓我了？ 到时候你们趁乱，争夺位置还不是稳稳当当？” 李思说完，小拳头轻轻的一攥。 但是她的话，让众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心脏搭桥要是受点刺激，那不是分分钟钟归西？ 李思这是想要了刘川令的命啊！ 小小年纪，怎么如此蛇蝎心肠！ 愣了一下，苟文生终于站了起来：“不行！这是杀人啊！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怎么可能帮你去杀人？到时候脱不了干系，那真的要坐牢的！” “所以，你们都不帮我是吗？” 李思收起笑容，冷冷的问道。 第317章：蝎子尾巴马蜂针 “什么叫不帮你，帮不了好吗？” 苟文生站了起来，双手一摊：“又不是我老婆，我还得为你去卖命啊…… 当然，如果你愿意强强联手的话……” 他刚猥琐的凑过来，啪的一声，就被李思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 随后李思将一摞照片狠狠的甩了过去。 苟文生愣神的功夫，照片已经被撒的到处都是。 众人捡起来一看，这不就是李思请自己吃饭玩女人时候的丑态？ 李思竟然都拍了照片！ “好哇，你这个婊子，心机好深啊，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苟文生恼羞成怒，就要冲过来，谁知道裤裆上猛地一疼，李思又是重重的一脚！ 他整个人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李思一吼，四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从里面冲了出来，其余三个冲向了另外几个人，另一个则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一下子就把苟文生摁在了桌子上。 “有话好好说，李总。” 张计槐看事态不对，连忙低声求饶道。 “当然要好好说，前提是你们给脸得要脸！” 李思冷冷的说道。 她伸手一掏，拿出了录音笔，然后播放了起来。 “只要你能陪哥哥，哥哥保证，光影集团一定不会吞掉花贺集团。” “不要嘛，苟哥……”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阻止刘震一切投资，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嘛！” “必要时候，刘川令父子都得滚！” 曾经酒场上说过的话都被李思放了出来，众人一时间脸色煞白！ 李思刚开始不是说的好好的，她会帮大家干掉刘震吗？ 现在怎么成了自己卖命了！ 关键是所有人当初都信了这个娘们！ 一系列的证据被李思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这要是被刘川令父子看到吃里扒外…… 要了亲命了！ 李思将录音放完之后，冷冷的看着众人，然后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了苟文生的脸上。 “老色批，你想的还挺多的嘛！” 苟文生不敢说话，只能挨打。 随后她抬起头来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 刚开始不就是想着我能帮你们处理掉刘震让你们上位吗？ 没有好处，你们这群老王八能想着帮我阻止刘震融资贷款？ 我玩钓鱼玩多了！ 不给你们点甜头，怎么能让你们上钩！ 嗯？” 说完，李思又给了几个人一人两个耳光，这下子，苟文生，王敬桥，张计槐，聂三宝，四个人脸上都带着五指印。 “你们没有真心对老娘，就想着利用老娘，老娘能不抓你们把柄？ 嗯？ 老娘要让你们死，你们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 还有机会在这里骂人！” 李思重重的吼到。 “那您现在的意思……是不想弄死我们……还…… 还可以合作？” 聂三宝战战兢兢的说道。 “啧啧啧！有眼力见！” 李思冷笑一声，将录音笔装回了口袋里。 “说到底，咱们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现在找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做，才算是合理。” 李思说道。 “我们总不能去杀人吧！你的要求也……” 王敬桥说道。 他的话没敢说完，生怕几个保镖打他。 “嘿嘿，你们四个进里屋去。我有事要商量。” 李思吩咐道。 四个保镖转身进了屋子。 “来来来，先坐下。这件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哪怕是杀人，方式也有很多种，不是每种方式警察都能抓的住不是。” 李思招呼着众人坐到了沙发上。 此时苟文生再也没有了嚣张，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可你办法终究是杀人，谁也不会冒着掉头的风险去帮你这个忙啊。 今天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能帮你杀人啊！” 张计槐说道。 “我没有说你们一定要杀人，对不对？” 李思双手一摊，好像还很无辜。 “现在光影集团还在等刘震出业绩，说白了，刘川令在给儿子铺路，是不是？ 刘震已经拿到了贷款，你觉得你们还有多少时间？ 现在的刘震是不会停下来的，一旦钱到了手，就会立马动起来，吞掉花贺集团。 等他吞掉花贺集团上位，你觉得他和他父亲一样，会给你们留着股份吃分红？ 想多了吧你！ 到时候绝对是把你们一起扫地出门！ 手上那点点股份，给你吞的一干二净！ 想想刘震是什么性格，再说话！” 李思认真的说道。 众人何尝不知道这事？ 当年能拿到股份，全凭跟着刘川令打天下吃苦，才能得来。 现在大家的狼子野心都已经露出来了，谁都想争夺一下董事长的位置！ 刘川令自然是不好亲自动手清理自己，可刘震哪会管你什么情面！ 一旦让刘震上台了，自己真的就没活路了！ 刘震那个性格，绝不会把钉子留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呀……” 王敬桥摊了摊手。 “心脏搭桥随便给点药，估计很快就死了！ 到时候肯定会查！ 同归于尽啊！” 他的话说完，其余几个纷纷点头。 这简直是送命的行为！ 不过李思听了这话之后，反而轻声笑了出来。 笑了半天之后，她才张着手比划道：“生，我们控制不了。死，我们控制不了。但是生与死之间的事，我们一定能掌控的了！” 说着，她的手紧紧得攥成了一个拳头。 “我专门去咨询了医生，心脏搭桥的病人，只需要在他的饭菜里添加一种常见的药，就是……” 李思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然后他的心脏就会出问题。但是死不了。 很快就会去医院。 这种药很常见，医生不会警觉，更不会有人报警。 只会认为患者误食…… 一旦刘川令心脏出了问题，那么董事会大选一定会提前，刘震也手忙脚乱，还得照顾父亲，进攻花贺集团的事情就会晾在一边。 到时候，你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你们有了争夺董事长位置的资格，而我嘛，自然可以带着花贺集团躲过一劫。 只要你们上了位，光影集团未来就是你们的！ 刘震肯定留不住！ 这叫做互惠互利，共存共荣！” 李思笑眯眯的说道。 而此时在一旁听她说话的四个人，则是听的浑身冰冷。 蝎子尾巴马蜂针！ 最毒还是妇人心！ 第318章：做人不能太贪 “就是这样子，那么现在，大家同意了吗？” 李思笑眯眯的问道。 谁都能看的出来，那笑意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几个人脸上顶着五指印，此时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许久之后，通过眼神交流，四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李思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好，那我就随时等着各位的好消息了，各位可以回家了。” 四个人这才逃也似的出了别墅。 华小燕从下面走了上来：“姐，事情都办完了吗？” “搞定了，不过比原来想的差了不少。” 李思美美的打了一个响指，然后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咖啡。 “他们如果只听这一次话呢？以后的事，不就办不成了么？” 华小燕坐下来问道。 “哼！” 李思冷哼一声，然后轻轻的低下头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裸贷都心甘情愿的一次又一次被迫献身？知不知道那些贪官为什么拿一次钱之后就一直拿钱，一直帮别人干活？” “因为有把柄？” 华小燕说着，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现在她特害怕自己这个表姐，总觉得这个表姐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因为有贪心！ 人就是一开始有贪心，才会陷入别人的圈套。 他们太贪了，贪得无厌。 这个社会割韭菜的很多，但是有大目标的，割的都是有钱人的韭菜。 不要把有钱人的想的有多么伟大，他们只是在老实人的世界里能抢能出头而已，碰到玩手段的，都得栽进来。” 说着，李思放下了杯子：“既然都进来了，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 我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哼！ 这个社会，手软心软，死的一个比一个惨！ 看看我那个傻妹妹杜小引就知道！” “……” “哦……那就好……” 华小燕听的浑身凉，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行了，你带着保镖去忙一会吧，我要休息一会。” 李思摆了摆手。 …… “咱们就这么便宜了那么臭婊子？” 到了车上，苟文生捂着脸问其余的三个人。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现在想从刘川令手里把董事长的位置抢过来，就不能暴露和花贺集团有任何牵连。 现在咱们的野心这么明显，刘川令能不知道吗？ 他一直在给他儿子铺路啊！ 一旦暴露了，咱们分分钟钟被清洗出光影集团。 还得忍啊！ 无论咱们几个谁上去，都有机会以后将光影集团夺过来，到时候这么大一块肉，还不是吃的满嘴流油？” 王敬桥说道。 “妈的！” 苟文生听了，气的重重的拍了一下中控台。 “老子现在忍她，等老子翻身的时候，让她在老子胯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重重的吼到。 “那咱们下药这个事情……” “咱们见刘川令还是方便的，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处方药，很容易往出拿。就这几天就办了这事，现在不急，先去找几个娘们泄泄火！” 话音落地，凯迪拉克朝着洗浴中心奔去。 …… “海东，这些文件都处理一下。这几天就展开价格攻势，不能再给花贺集团时间了。” 刘震走进来，将文件丢在了桌子上。 “好的，震哥。” 张海东最近平稳的很，心情也好。 “还有那个……” 刘震正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 “喂？” “我草！怎么回事！哪个医院！” 刘震脸色骤变，瞬间就是一句国骂。 “行了，我马上到！” 说完，他沉着脸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震哥，有什么事吗？” 张海东赶忙问道。 “说是我爸误食什么药了，刺激了心脏，现在在医院。 带着一个保姆，怎么会误食药呢？ 你在这里先处理，我先去医院看看。” 刘震吩咐着，赶忙出了门。 张海东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摇了摇头，坐下来继续工作着。 ……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现在怎么样？” 刘震怒气冲冲的朝着医生问道。 “老人家心脏受了刺激，问题不大，正在病房休息。 身体原因是老人家吃了含有氨茶碱的药物。 这种东西能治疗哮喘和慢性支气管炎，但是对于心脏有些衰弱的老人来说，是一定不能吃的。 一旦吃了之后，会导致窦性心动过速，如果量大一些，会有休克和猝死的可能。 我相信医生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们不要给老人乱吃药，你们为什么会让老人误食呢？” 医生有条理的说道。 “不可能啊！完全是遵照医嘱的！” 刘震惊叫了起来。 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抓着医生问道：“能查到是什么药吗？是不是有人给我爸投毒！” “很难查。这种东西在很多常见的消炎药里面就有，而且误食的量不大，算不上什么投毒。 想要分析出结果来，你得带着老人胃里残留的东西去燕京找最好的专家化验。 还得保证有药物残留。 现在已经洗胃了，难不成还要把老人肠子也洗了？ 老人家遭不住的。 看好一些，有什么问题及时找医生就行。 好了，我还有别的病人需要巡房，就不跟你聊了。有事就找我。” 医生说完，转身走了。 病房门口站着几个人，就是苟文生那几个人。 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就是保姆杨希。 “刘董事长身体出了问题，肯定是这个女人害的！她感冒了，家里有消炎药！” 苟文生朝着保姆怒骂道。 杨希哭哭啼啼，连忙朝着刘震解释道：“刘公子，不是我！我只是最近嗓子发炎，所以买了点感冒药。你小时候我就在家里的，一直看着你长大，我怎么会祸害老爷子！” “就是你！哪怕你无心，也是你！ 老爷子家里，除了你还有谁在做饭？ 犯了错还不承认！ 真想给你两巴掌！” 王敬桥跳了出来。 刘震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朝着杨希问道：“杨妈，当时谁在和我爸一起吃饭？” “就是老爷子和他们这几个人。我真的没有……” 杨希还要解释，被刘震打断了：“好了。你在我们家做了二十多年，不管是不是你，我也不为难你，跟着段国龙去领了工资，回家歇着吧。 在我们家伺候了这么多年，你也该享享福了。 去财务领工资，段国龙，多给一年的工资给杨妈做奖金！” 刘震吩咐道。 第319章：密谋 “你就这样放了她？还多给她钱？” 苟文生脸不红气不喘的指责道。 “看来你也希望董事长有点事，早点继承光影集团的位置？” 王敬桥立马附和道。 刚说完，刘震瞬间扭过头来，杀人般的眼神看着他们。 几个人浑身发抖，顿时噤声。 “我刘震怎么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群野狗过来吠！多说一句，现在我就打掉你们板牙！” 刘震冷冷的说道。 “你……” 几个人涨红了脸，不再说话。 “哼！” 刘震这才冷哼一声，转身进了病房。 “迟早弄死你！” 苟文生在背后小声说道，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讪讪的走了。 刘川令还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旁边是他的大儿子刘能，还有女儿刘艳。 “爸……” 刘震轻轻开口道。 “爸什么爸，没看到爸在休息吗？我们在肃州拼死拼活的，你在这连个老人都照顾不好？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作用！” 刘能压低声音训斥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 刘震直接怼了回去。 “你瞧瞧你……” 刘能正准备跟刘震斗嘴，谁知道老爷子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阿震，你来了。” “我来了，爸！” 刘震赶忙跑到了床前，抓住了父亲的手。 看着刘震，刘川令有些欣慰，然后朝着刘能和刘艳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跟阿震说。” 两个人虽然有些不忿，可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 刘川令正要说话，整个人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刘震赶忙把床头的纸巾递了过去，等到刘川令停止咳嗽的时候，雪白的纸巾上已经是殷红一片。 “爸，你这是怎么了……医生……” 刘震正准备起身，却被刘川令一把拉住。 “慌什么，这是正常现象。” “坐下。” 刘川令吩咐道。 “可是爸……” “先坐下！” 刘川令又是一声，刘震乖乖的坐在了床边。 看到刘震坐下，刘川令才出口问道：“我多大了？86岁了啊！有几个人能活到我这么大的？ 我虽然当年拼事业的时候是晚婚，可你大哥今年也50岁了！整整大了你14岁！ 身体能撑到这个时候，很不错了！ 知道不？” “我明白，爸……” 刘震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本来身体就弱，这次被刺激过之后，就更差了。 这边的医院医疗技术暂时还没有那么高，我已经找美国那边最顶尖的西药专家隔空诊断过了（隔空诊断要看化验单），时日无多了，谁都无力回天了。” 刘川令摇着头说道。 “我要查到谁下的药，我要他狗命！” 刘震眼红的几乎要喷出怒火来。 “肯定不是你杨妈！这么多年在咱们家，从小就看着你长大，我了解她的为人的。” 刘川令说道。 “还不是你那些叔叔们，当年和我一起奋斗，现在嘛，早已经都变了心了！ 谁都想来坐我这个位置，谁都想来抢这份家业。 可是当年，如果不是我出钱，我去拼了命的找关系，怎么会有后来的事业呢？ 现在都觉得资历老了，都能抢位置了…… 哎……” 刘川令说着，叹了口气。 “爸，你放心，我没有亏待杨妈，我让她回家歇着了。累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刘震说道。 刘川令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至于那群老王八，我非要了他们的命！” “胡闹！” 刘川令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常见的药查起来，根本找不到源头。再说了，你现在需要韬光养晦，知道吗？ 不要把时间耗在跟他们内斗上，你得早点接班了。 等你回去，就以公司的名义宣布，董事长选举，要提前。” 刘川令说道。 “爸，可是还……” “可是什么！你爸爸我真的没时间了！ 万一有个什么事，将来这个烂摊子，你怎么处理！ 选举的时候爸支持你不就行了？ 虽然说股份还有好多家投资公司捏在手里，可是他们能拉的过来几个？ 这些投资公司，这些年我维护的很好。 你能力在线，爸再扶持你，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好，我知道了，爸。” 刘震低头说道。 “你也知道，你哥哥姐姐软成那个样子，分不清好坏人，我就不说了。 将来光影集团，就靠你了。 对了，候选人多加一个。” 刘川令又说道。 “除了我们几个，还要加一个人？” 刘震一脸的震惊。 “对。把张海东加进去。” 刘川令一脸的认真。 “为什么？” 刘震一脸的不解。 “第一，也算是扰乱视线的一步棋，让张海东多帮你分担点压力。 第二，他不是还救过你一命么，这个人也算靠谱，将来在公司里做你的左膀右臂，帮助你事业更进一步。” “好的爸，我知道了。” “行了，你早点回去办这件事，我休息一会。” 刘川令摆摆手，闭上了眼睛。 …… 很快，一则令股市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光影集团董事长选举，提前开始！ 一共有六个人竞争董事长的位置，其中四个都是当年跟随着刘川令打天下的合伙人，分别是：苟文生，张计槐，聂三宝和王敬桥。 还有一个是刘川令的小儿子刘震！ 最后一个，据说是光影集团的新秀，叫做张海东！ 除了这个张海东没听过外，其余的都很有实力！ “有四个当年的合伙人，年龄大，但是资历在那里，机会应该是很大的。 还有一个是刘川令的小儿子，刚从美国回来，但是几波对花贺集团的进攻，都显得有条不紊，应该也是一个处理大事的好手。 至于最后那个张海东，好像是跳槽的，意义不大……” 证券公司们猛烈的分析着。 “做一个添头呗，不用考虑这个什么张海东，只需要考虑其他人就足够了。” “对对，重点是刘震大战四个合伙人，添头不用看。” 七嘴八舌的分析了好久之后，证监会调整了对光影集团的评级。 并且暂时发出了轻微的风险警告。 因为虽然刘川令这些年很稳，但是目前来说，他退居幕后，他儿子最有可能接班。 但是现在刘震只有吞并文昌集团的业绩，对于花贺集团，久久没能拿下来，这让人不仅怀疑他是否能撑得起光影集团这个盘子。 所以，会有风险提示。 光影集团股价应声下跌。 …… “哈哈哈，刘震竞选就算了，搞了一个张海东也进来！一个营销出身的马屁精有鸟用？” 看着新闻，苟文生哈哈大笑。 “生哥，李思那娘们还真说对了！随便吃了点消炎药，竟然真的提前竞选了！” 此时聂三宝拍了拍苟文生的肩膀。 “说对又怎样？咱们已经完成任务了，这件事只要咱们几个不说，天王老子也查不出来！ 尽量不要接触那个婊子，那婊子太阴险。 现在刘震还没有大业绩，咱们赶紧提前准备，股价下跌，证监会提示风险，就说明更看好咱们，明白吗？” 苟文生说道。 “咱们现在怎么搞，还是阻止刘震吞并花贺集团的投资？” “除了这个还有投资公司！” 苟文生扭过头来说道。 “上市公司融资，哪个公司没有几个投资公司持有股份？ 咱们光影集团有四家投资公司，手里握着55％的股份，虽然没有公司经营决定权，但是有选举权，而且很大！ 咱们要去找这四家投资公司！ 从他们手里将选举权拿过来，让他们支持我们！ 那样我们就能上位了！” 苟文生认真的说道。 “可是那些投资公司，不是当年刘川令拉来的吗？他似乎维护的很好……” “好你个大头鬼！” 苟文生在聂三宝的脑袋上敲了一个栗子。 “这些风投公司是干嘛的，知道不？ 说白了，他们继承了华尔街的基因，只认钱，不认人。 能给我赚钱，我给你投资，然后跟你怎么都好说。 要是不能赚钱，就把你扒皮抽筋，血都喝干净！ 所以那些没有后台的上市公司老板，一旦失败，都要跳楼！ 要不然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刘川令维护的好又怎样？ 他儿子不能给投资公司赚钱，照样没戏！ 咱们只要拖住刘震，董事长的位置，肯定是咱们四个人当中的…… 没得跑……” 苟文生很有信心的说道。 “行，不管是谁，咱们四个坐上这个位置了，就平分这个公司！” “好！” 四个人订立了攻守同盟。 …… “哈哈哈，果然是提前选举了！哎呀，光影集团这块肥肉，我是吃定了！” 李思将手机扔在床头，笑眯眯的伸了一个拦腰。 刚开始觉得，将花贺集团掏空，就算是一番事业了。 现在她有了更大的目标，将光影集团完全吞下！ 她要做华夏的董明珠！ 要做华夏的商业女皇！ “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该是我李思的，我统统都要得到！” 冷静的目光看着窗外之后，李思拨通了电话：“恭喜你，苟哥，选举提前了！” 第320章：由不得你 “你恭喜我做什么？” 听到李思的声音，苟文生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后挂掉了电话。 李思是一条毒蛇，一定要离的远一些。 否则她一口就能咬死人！ 等拿到光影集团的大权，在好好收拾这个婊子！ 不过他的手机很快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点开一看，苟文生顿时脸色大变，腾腾腾的后退几步，坐在了沙发上。 一张图片配着一排文字。 “我不小心看到了你们从洗浴中心出来之后买药的过程，要是刘川令知道你们有投药的嫌疑，这个位置你们怕是坐不了吧！” 下面是凯迪拉克停在药店门口，聂三宝进店买药的图片。 毒蛇！ 真是一条毒蛇！ 苟文生满脑袋都是汗水，现在还没有坐上董事长位置的情况下，李思拿着这个，完全可以让四个人都滚蛋！ 要了命了！ 这娘们压根就没有想过放过自己！ 一定要压榨到最后的！ 现在也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李思手里！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是张计槐的。 “生哥，那婊子把截图直接发过来了！现在怎么办啊，难不成还要被那个婊子威胁？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张计槐愤愤的说道。 “行了，先不要说别的，你招呼他们两个一起来我家，一起商量。” 苟文生说着，挂掉了电话。 看着手机上的短信，他恨得牙痒痒，留着都算是自己害人的证据了！ 删掉？ 想了想，他还是没删掉。 等坐上光影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之后，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留着这个记录，甚至能当成李思敲诈自己的记录。 等老子到时候好好收拾你！ 苟文生将手机扔在一边，然后进了屋子，将自己买好的录音笔拿了出来。 这都是李思这个套路王逼自己这么做的！ 很快，敲门声响了起来，进门的正是张计槐三个人。 “生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跟那个婊子谈条件？再过去，不会又被套路了吧！真是被搞怕了！” 王敬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闷闷的说道。 “就是。来一次可以，无休无止的敲诈勒索，谁能受得了！” 聂三宝附和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不跟她谈？让刘川令知道我们有投药的嫌疑？” 苟文生扭头问道。 剩下的三个不说话了，显然，这样一来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没人说？那还不是只能和她谈？” 苟文生扭过头来，然后将四支录音笔分开：“她能给咱们录音，咱们也能录音。到时候大不了大家一起下水。 那婊子野心大的很，不会跟咱们同归于尽的。 有什么就谈什么，谈完直接走。 只要咱们上了位，收拾她就跟收拾小绵羊一样！” 四个人目光同时一对，然后点头嗯了一声。 …… 李思的别墅门再次被敲开，不过这次，李思并没有保镖，而是笑眯眯的迎接着四个人。 “这么快就来了，请坐。” 她伸手指了指沙发。 苟文生四个人坐下来之后，简单直白的就是开口说道：“你之前要求我们的做的事，我们都做到了。 但是你不能次次勒索吧！ 现在花贺集团有了喘息之机，你可以照顾你的事业了啊！” “我要求的事？我要求了什么事？” 李思嘴角笑着问道。 然后她轻轻的将脸凑了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装了什么小心思，我录了你们的音，你们反过来想倒咬我一口对不对？” 虽然她脸上带着笑意，但是那笑意中，有着浓浓的杀气。 四个人脸色顿变。 李思就是专门坑人的，所以自然能猜得到别人会怎么坑她。 “嘿嘿嘿！” 李思一笑，然后继续说道：“不要想着用这些手法来坑我，你们还嫩着呢！我来找你们，是跟你们谈合作的，不是跟你们玩无间道的！” “……” 几个人先是无言，随后苟文生终于开口：“你说，怎么合作？我们现在似乎不需要和你合作，也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就你们几个？” 听到他这话，李思瞬间笑了起来。 “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你们几个。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老狐狸？实际上你们连条狗都算不上！ 人家早就把你们算死了！” 李思说着，将一叠照片丢给了他们。 “19号，刘川令去见了金阳投资集团的负责人。20号，刘川令去见了华美投资的负责人。今天21号，他刚刚见了盛达投资集团的高管。 知道他见面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给那几家掌握着光影股权的投资公司送去保证书！ 你们觉得，你们已经很稳了？” 李思反问。 这娘们…… 光影集团董事长的行踪已经完全掌握了！ 这几天他们刚刚联系了第一家投资公司，请客吃了饭！ 这些照片是不会作假的！ 苟文生脸色有些苍白，他抬起头来问道：“那你知道，刘川令下了什么保证吗？” 李思听到这话，顿时微微一笑。 “这才是合作该有的样子，不耻下问嘛！ 我告诉你，我从内部人员那里得来的消息，刘川令下的保证书是，只要能让刘震上位，他手中28％的股份，每家分2％到手。 而且对于刘震的能力，刘川令也将所有的资料都交了上去。 你们不会真觉得，刘震能力差吧！ 每家拿2％的股份，哪怕刘震上台股价暂时跌下来，很快稳住之后，股价还是会回去的。 投资公司能赚这么多，会选你们做董事长？” 李思扭着头问道。 几个人脸色煞白，投资公司认钱，自己那点保证，算个屁呀！ 刘川令要是下了这种血本，那根本就没机会的！ “你的消息可靠？” 苟文生还不死心。 “比这些照片还要可靠！” 李思指了指他们手中的照片。 “……” 几个人又是一阵沉寂，目光对视交流了一会，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你的意思，我们还得继续合作？” 聂三宝问道。 “不不不，不是合作，是我给你们出主意，你们自己去做。” 李思摇着手指说道。 “那…… 我们怎么做……” 张计槐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你们要是只拼现实，没有任何机会当董事长。如果想要拼出来唯一的机会嘛，那就是……” 说到这里，李思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不做，二不休……” “杀人？” 王敬桥脸惨白，出口问道。 “杀了刘震！没有继承人，你们才能稳！” 李思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可能！如果杀了人，我们到最后也得进去，你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哪怕我们不当董事长，刘震能拿我们怎么样？ 大不了继续拿公司的分红不就完了么！” 苟文生说道。 “啧啧啧，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躺平？” 李思一个转身，华丽的坐在了茶几上：“刘川令损失了6％的股份，他会白白的丢掉？ 刘震一旦上台，这些股份从哪里补回来？ 当然是从你们身上补回来，明白吗？ 你们手里那点小股份，能经得住几轮折腾？ 哪怕刘震找不到由头收拾你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也会把你们的东西交给刘震，让他来收拾你们。 花贺集团被吞掉没关系，我在信托有大笔的钱存着。 你们要是丢了股份嘛…… 嘿嘿嘿……” 李思说着，笑了出来。 卧槽！ 李思已经把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 这狗女人！ “你……” “我？ 我什么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要是丢了花贺集团，就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你们猜猜，刘震要是知道你们给他爹下药，回是什么反应？” 李思嘿嘿嘿的笑着。 “哪怕是这样，我们要是也不帮你杀人呢？” 苟文生问道。 “不是帮我杀人，是帮助你们自己！ 你们不动手，那一定会死的很惨！ 那就看后半辈子谁活得更好喽！ 我有退路，我可不怕。 你们没有退路了！ 不动手，就等着原地爆炸吧！ 对了，如果你们想好了上位，记得过来找我，我可以和你们做一个交换。 请便吧！” 李思伸手指了指门口。 “什么交换？” “让你们见见我安插在光影集团那个间谍，你们上位之后，除掉他就可以。 大家各取所需。” “他很有威胁……” 李思补充道。 四个人出了门。 …… “表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华小燕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李思已经确定，带着华小燕一起办事。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怎么可能全说真话？” 李思说道。 “啊？” “啊什么啊？跟那群老狐狸全说真话还了得？ 生意场，不要随便对另一个人推心置腹。 跟踪刘川令拍照自然是真的，刘震上位肯定搞他们，自然也是真的。 刘川令跟风投公司的承诺嘛，当然是假的。 高层之间的密谋，我怎么会知道？” 李思朝着华小燕说道。 “那万一他们查了之后不信呢？表姐。” 华小燕又问道。 “不信？ 他们早就露出了狼子野心，刘川令会告诉他们承诺了什么？ 还是投资公司会告诉他们聊了什么。 加上张海东还在光影集团做商业间谍，他们找不到信息来源，自然得相信我的内部消息是真的。 由不得他们不信！” 第321章：出卖 华小燕张大了嘴巴。 李思早已经将他们的退路和心理全部都捏死了！ 这个表姐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当然，将来也一定是一个大人物！ 深吸一口气，华小燕心里默默的跟定了这个表姐，这种人，将来一定有一番天地！ …… 苟文生的整个房间里都是烟雾缭绕，天知道这几个人抽了多少烟。 “生哥，你说刘川令会给投资公司2％的股份吗？那可是好多钱啊！” 聂三宝皱着眉头说道。 “很有可能。这次咱们下药刺激了他的心脏，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这时候提前选举，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说实话，从刘震回来开始，老家伙似乎就不信任咱们了。” 苟文生抽着烟说道。 “那怎么办？ 现在李思也捏死我们了，刘川令又不给我们活路，合着咱们两边等死啊！” 王敬桥烟头一扔，脸色不好的说道。 “嘿，还真他妈两头等死了！ 要么等着刘震上位，咱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那小狼崽子对咱们仇视的很！ 到时候李思还要添把火！ 要么就找人办了刘震，咱们彻底上位！ 只要上了位，主动权就在咱们手里！” 张计槐皱着眉头说道。 他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在地上踩灭。 “两头等死是不可能的。” 苟文生吐了口烟，深沉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生哥？” 众人扭过头来。 “我说怎么办…… 哼…… 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 苟文生眼中露出了凶光。 “生哥，如果咱们这次真的动手了，李思那个臭婊子再握着证据搞咱们怎么办？那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到时候就算是咱们拿到董事长这个位置，也坐不稳啊！” 聂三宝又说道。 “咱们是四个人，不是一个人。 保证咱们四个竞选，有一个上位就行。 只要有一个人上位，就能让那个婊子生死两难。” 苟文生说道。 “生哥，你的意思是，化整为零？” “对。咱们是四个人，其中一个人找人干掉刘震不就行了？ 街上烂人那么多，随便找呗！ 当年咱们找那群烂人对付讨薪的民工是怎么对付的？ 现在就怎么对付！ 刘震才是咱们最主要的威胁，他能直接制约我们，把我们未来的机会都断绝。 至于李思，哼！ 杀人的主意是她提出来的，咱们手里有录音。 到时候她也只能拉着其中一个人下水，剩下的三个，想怎么搞她就怎么搞！” 苟文生说着，眼神里都是杀人的目光。 三个人眼光对视了一眼，这才不约而同的问道：“那谁去找人干掉刘震？” “随便出一个。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实在不行，我找人干刘震，你们三个争夺董事长的位置。 到时候拿了实权，李思敢要挟，我就拉着她一起下水！” 苟文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录音笔。 “一不做，二不休……” 里面传来了李思的声音。 “这个化整为零的办法好，那就你来找人办这件事，我们全力辅佐你竞选上台，好不好，生哥？” 王敬桥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办。” 苟文生扔掉了烟头。 “什么事？” “你们忘了？李思说了，咱们要办这件事，可以见见那个商业间谍。 之前刘震不是已经把冰冰干掉了吗？ 咱们知道这个之后干掉，应该就没有关键人物了。” 苟文生说道。 “行，走！” ……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想好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看到他们不到半天就返回来，李思脸上挂满了虚伪的笑容。 “那也是顺应你出的主意，你说了，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嘛！ 现在我们想见见你在光影集团的那个商业间谍。” 苟文生很直白的说道。 “你们想好了就可以，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李思笑着说道。 “你不怕我们回去就把他卖给刘震？” “不怕。在我手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李思笑眯眯的，拨通了电话。 简单的话让众人通体生寒，这女人压根就没把人当人看！ …… “海东，你在哪里？” 李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今天是周末，我在家陪老婆和孩子。怎么了？” 没想到李思会打来电话，正在陪着女儿玩耍的张海东停下了手中的玩具，不会又有什么缺德事要干吧！ “没什么，我找你商量点事，你现在来我家坐一坐。” “去你家？”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他还是很排斥李思的，本身就像通过冷处理来离开花贺集团和光影集团的泥潭。 不过这李思似乎不想放过自己。 “我老婆逛街去了，家里只有我在看孩子，暂时走不开，你能在电话里说一下吗？” 张海东试着找个借口解释道。 “不行。只能面谈。我家地址在凤凰城别墅区a区33栋，你现在立马过来。我等你。” 没有等张海东拒绝，李思便挂掉了电话。 去还是不去？ 看着沙发上玩耍的女儿，他一阵皱眉。 还得去，看看什么事，再找由头拒绝吧。 “宝贝，和妈妈在家里，爸爸有点事出去一趟。” 张海东穿了一件外套，跟女儿说道。 “几点回来，爸爸。等妈妈一会醒了我告诉她。” 倩倩乖巧的问道。 “一会就回来，你乖乖呆着，爸爸走了。” 说完，张海东出了门。 …… 等他推开李思别墅门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思的别墅里，竟然站着四个光影集团的股东！ 自己这么一来，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思这是把自己直接卖了？ “好小子，我就说花贺集团的天才不可能随随便便跳槽的，果然啊，都已经成了我们光影集团的副总监了，没想到是个商业间谍！” 苟文生瞬间开口说道。 “真行啊！这要是再潜伏一阵子，是不是把我们光影集团的全部机密都偷走了？ 这还是刘震最信任的人！ 哈哈哈！” 第322章：血光之灾 几个股东七嘴八舌的说着，张海东只是木然的站在原地。 震惊和恐惧将他的大脑洗劫的一片空白。 丝毫没有听清楚这群人在说什么。 “别愣着了，进来坐吧，海东。这几个都是光影集团的股东，你应该认识的。聊聊天无所谓。” 李思轻轻的伸手一拉，张海东终于是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恐惧，内疚，尴尬集于一身，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看你紧张的，我们跟刘震是死对头，你也能看的出来。 现在你也是李总这边的人，那咱们就是一伙的呀，对不对？ 海东兄弟……” 苟文生说着，一下子搂住了张海东的肩膀。 张海东如同触电一般的颤了一下，然后僵直的坐在了沙发上。 “喝杯咖啡压压惊，别怕，怕什么，海东。” 李思将一杯咖啡递了过来。 张海东木然的喝着，品尝不到里面的味道。 “海东，你是花贺集团的商业间谍，一直为花贺集团做事，这我都理解。在花贺集团来说，你这人劳苦功高。 如果你能回来，我一定高薪水聘请你，绝不会亏待你。 不过我和四位大哥商量之后，觉得你是一个人才，留在光影集团其实也不错。 毕竟相比于花贺集团来说，光影集团才是真正的全国性大企业。 你以后留在光影集团，也会比花贺集团发展的更好。” 李思谆谆诱导的说道。 四个人对视一眼，只能默默的佩服李思的心思缜密和狠辣。 明明卖掉了张海东，都准备让别人干掉他了，却还要用假惺惺的话来平稳他的情绪，把自己的嫌疑洗掉！ 简直是伪君子和真小人的结合体！ 谁碰到这种人谁死的快！ “怎么不说话，海东，你不会真的有了感情，要给刘震卖命吧！救过他一次，真的成了兄弟？” 李思继续诛心。 “没有……没有……” 张海东连忙放下咖啡摇头。 “我只是…… 不太想参与…… 我……我想辞职……可以吗……” 张海东结结巴巴的说道。 自己所有的信息已经全部被李思卖掉了，他不能指望武瑶或者李思能保的住自己，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坐牢…… 监狱…… 踩缝纫机…… 殴打…… 张海东不敢再往下想！ 一定不能进牢房！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 家里还有几万块钱的债没有还完，他不能指望自己坐牢进去之后，杜菁再次撑起那个小小的家！ 她撑了好多年！ 她已经很累了！ 没有办法去反击，只能避开这场斗争！ “哈哈哈！海东，你看你，说笑了！ 津门现在也就这么两家企业，辞职之后，你还能去哪里？ 难不成去工地搬砖啊！ 体格倒是够，可谁愿意受那份罪呀！” 李思笑着说道。 “就是，你还准备出去干苦力呀！不能帮我们干活？你不会对刘震真的有了感情吧！” 王敬桥出言调侃道。 “没有……” 张海东摇着头解释。 他不知道这群人会怎么处理自己，但是他知道震哥会怎么处理叛徒！ 震哥不会手软的！ 离职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只是不想参与这些是非，我想安安静静的，平平稳稳的……” 张海东说道。 “嗨，我今天来，也只是让你们先见见面，你心理负担不要太大。 海东。 至于你到时候愿不愿意为几个大哥效力，那就是你们谈了。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利益，就会有纷争，明白吗？ 你不能只在营销上像只狼一般，你在为人处世的时候，也得像头狼，对不对？ 那边都不站，可能吗？ 不可能的！ 哪怕我们不抓着你，刘川令也不会放弃你呀！ 你现在不也是竞选候选人了？” 李思认认真真的说道。 张海东左右为难，只能紧紧的咬着嘴唇。 “好了好了，你自己在心里做一个选择。 看你一直不说话，我就不逼你了。 今天你们认识一下就行，到时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几个大哥会在公司里联系你的，早点回家，压力不要太大。” 李思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张海东愣了一下，终于是起身出了门。 阳光已经失去了温度…… 只有不安和恐惧感伴随着彻骨的冷缠绕着张海东的全身…… …… “原来是这个营销天才！李思那娘们，也真舍得！” 别墅里出来之后，苟文生在车上说道。 “想要咱们干掉刘震，这娘们下血本了！” 王敬桥也说道。 “对了，生哥，咱们干掉刘震之后，要不要把张海东真的拉过来？这小子是个营销天才，或许还真的有用！到时候一口吞掉花贺集团嘛！” 聂三宝将头伸到前排说道。 “你脑子呢？” 苟文生狠狠的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花贺集团的间谍，人家是花贺集团培养出来的！ 你敢保证张海东不会做双面商业间谍，将咱们的计划全都透露给李思？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李思那婊子都不用，你捡起来干嘛！” 苟文生怒斥道。 “好的……生哥……” 聂三宝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什么时候动手……” “选举只剩下半个来月了，当然是这两天动手。你们别管，正常忙自己的事就行。已经找到人了，很快就动手。” “好……” …… 刘震坐在办公室，总觉得自己右眼皮跳的厉害。 “段国龙，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他有些心神不宁的问道。 “快了快了，再稍等一下，把最后的营销方案整理好，立马就可以出发，震哥。” 段国龙回应道。 “行，你喊她们稍微快点。把促销的事情搞好，就全力进攻花贺集团。至少在选举之前，我要看到花贺集团站不起来。” 刘震吩咐道。 “对了，你说我这几天右眼皮跳的厉害，会不会是要出什么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刘震又问道。 “好像是灾，我看看。” 段国龙走过来一看，顿时说道：“震哥，你这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呀！” 血光之灾？ 今晚注定我要破个处？ 刘震心里说道。 第323章：河间战神 “震哥，整理好了！” 段国龙将整理好的营销方案u盘拿了过来，递给了刘震。 “行，赶紧出发。跟下面的人安排好之后，我带你去潇洒潇洒。” 刘震起身说道。 “营销还用您亲自己去安排，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懂个鸡儿！” 刘震轻轻的一脚。 “对了，震哥，你不喊东哥一起去？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营销天才，他搞这个……” 段国龙又扭头说道。 “不用。我看他这几天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是肾虚了，还是家里有事。 让他先在公司呆着歇几天。” “好。” 奥迪a6缓缓的启动。 “震哥，这竞选之前，你不准备修理一下那几个老头？我看他们最近好像不怎么老实，似乎跟外人有交集。 不会在竞选之前坑了你吧。” 段国龙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现在把精力用在对付他们身上，简直是浪费我的精力。 我得全力对付花贺集团，不管怎么说，先把业绩干出来，稳住公司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时候我全盘掌控的时候，花贺集团，那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都跑不掉！” 刘震正声说道。 “那就行，我也看不惯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了，总是给公司添堵。” 段国龙握着方向盘说道。 “哎，前面好像堵车了，震哥。” 看着前面缓缓行进的车流，段国龙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放缓了车速。 “津门也堵车！能看出来堵多久吗？” 刘震问道。 最烦的就是堵车，很多事都干不了。 “没事，震哥，前面右拐下去就是津门河的沿河路，虽然绕的远了些，但是不用堵在这里等，反正一脚油门踩到底走呗。 都是上班族，可能怕绕的远费油，咱们不是无所谓嘛。” 段国龙指了指右边路口。 “拐下去，费点油无所谓。” 刘震说道。 时间就是金钱，他现在得抓紧一些。 维护好手底下的经销商，安排好营销之后，就是对花贺集团的全面价格战了。 他很有信心。 “好嘞！” 段国龙打满方向盘，朝着右面路口拐了下去。 沿河路是津门的环城小路，双边单行车道，因为只有在东城西城连接大路，所以一般跨城的司机才会走这条路，因为绕的太远。 段国龙轻轻的点着油门，平稳的开着车。 猛然间，一阵油门声响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瞬间剧烈震动，几乎被掀了起来！ 被追尾了！ 段国龙年纪不大，但是他死死的抓住了方向盘，踩紧了刹车！ 这样能最大化的避免车辆失控冲进河内！ 砰！ 又是一声重重的巨响伴随着震动，奥迪的后轮终于是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段国龙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整个人身上全是冷汗，瞬间出透了！ “呼……呼……呼……” 粗重的呼吸声过后，段国龙赶忙扭头道：“震哥，你怎么样，有事没事？” “老子……老子……没事……啊……” 刘震勉强解开了安全带，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这种环城沿河路上，怎么会有人飙车？下去看看！” 刘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道。 “好。” 段国龙这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路上是一片狼藉，奥迪整个后尾箱都被撞了回来，车胎也跟着爆了，可见当时的撞击力度是多么惨烈。 后面是一辆皮卡车，福特的f150。 凶猛高大的f150加装了前保险杠，但是依然被撞的面目全非！ 可见当时的速度有多快！ “这是喝了假酒了吧！” 段国龙说着，就要上前看看后车的司机。 谁知道车门突然间打开，车上一下子下来了五六个带着纹身的青年！ 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朝着奥迪便冲了过来。 段国龙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 有预谋的！ 和上次一样！ 不知道谁又从外面找了烂人来砍震哥！ “震哥，不好，有人害咱们！” 段国龙一声大吼，打开车门便要冲进去。 谁知道那几个年轻人直接冲了上来，明晃晃的刀直接砍在了段国龙身上！ 丝毫没有手软！ 刚打开门要冲进主驾驶位的段国龙顿时被砍翻在地！ 后排的刘震终于看到了这一幕！ “国龙！” 刘震目眦欲裂！ 小时候就看着段国龙慢慢张大成了左膀右臂他才出国的！ 虽然两个人年龄相差巨大，但是那份兄弟感情是无法磨灭的！ “卧槽！” 刘震一把气血上头，一把就推开了车门！ 等在车上也是死！ 怎么能看着兄弟被砍无动于衷！ 那几个青年一看到刘震下车，顿时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砍了过来！ 金主已经给钱了！ 今天的目标就是刘震！ 明晃晃的长刀朝着刘震砍了过来！ 一阵冰凉从手臂上传来，刘震浑身一抖。但是他本身个子就大，加上肾上腺素的分泌和怒火，直接冲上去用拳头就砸了起来！ 凶猛的刘震混身鲜血淋漓，但是他眼神中全都是怒火！ 这群渣滓，一定要付出代价！ 几个青年疯狂的朝着刘震身上砍，谁知道刘震赤手空拳，就是不后退！ 他们本来就是社会渣滓，看到刘震这个不要命的气势，手上也毛了！ 其中一个人手上一软，一把砍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刘震浑身鲜血，瞬间拿起砍刀朝着几个青年劈了过去！ 惨叫声响了起来，浓重的血腥味飘荡在四周！ “疯子！他是疯子！” 那个掉了刀的青年率先跑了！ 剩下的四个人拿着砍刀依然在和刘震血拼！ 刘震身上已经不知道多少刀口了，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可是他似乎是像没有痛觉一般，疯狂的和其余的几个人对砍！ 他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终于，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的刘震倒在了地上。 他满脸鲜血，几乎都要认不出来！ 可是手中的刀还在！ 他靠着奥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剩余的一只眼睛依然像是猛兽一般露着凶光：“王八蛋，你们过来呀！” 第324章：软弱的男人守不住 几个年轻人身上也有不少的刀伤，都是刘震用命拼来的。 他们手中拿着刀不停的颤抖着，却无人敢向一步。 刘震是猛兽…… 是一头不会屈服的猛兽…… 宛若受伤的猛虎一般，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吞噬掉眼前的敌人。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等着对方先上，自己好殿后。 可是无人敢上…… 汽车的轰鸣声传了过来，似乎有一辆路过的汽车发现了异样，停了下来。 几个年轻人的心态彻底崩溃，瞬间四散而逃。 没过多久，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车声音响了起来。 …… “东哥，快来医院！震哥不行了！你快来医院！” 内心焦虑的张海东正在抽着烟，却接到了段国龙的电话。 “震哥不行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张海东赶忙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这几天的事搅的他心烦意乱，没有半点心思工作，每天都要抽掉四盒烟，简直成了烟筒。 “我们去铺开营销方案，半路上被人砍了！我只是当时昏迷，现在醒过来了。 东哥，津门第一人民医院，不要再问了，快点来，可能震哥最后一面！” 段国龙焦急的说道。 最后一面？ 上次就被砍了一次，那群人又来了？ 张海东连忙挂掉电话，下楼打着车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坐在车上，焦急的心情让他满头大汗。 “很热吗？要不要给您开个空调或者是窗户？” 司机看着满头大汗的张海东，认真的说道。 “不用！师傅，速度稍微快一些，我有急事！” “好的。” 等到赶到医院的时候，张海东随手扔下了一张一百块钱，然后朝着楼上狂奔而去！ “刘震在哪里？” 他朝着医生问道。 “你是刘震的家属？” “对！我是！他现在怎么样？还在抢救吗？” “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医生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病房。 “最后一面？你们救他呀！” 张海东伸手抓住了医生。 “时间不多了……” 医生只能低头说道。 张海东放开医生，冲进了病房。 洁白的床单上全都是鲜血的印迹，刘震瞎了一只眼睛，身上的伤口全部都被缝合了起来，裹上了纱布。 可是哪怕这样，也阻挡不了鲜血渗透纱布。 当时究竟是多么惨烈！ 刘震竟然挨了这么多刀！ 他的左手上输者一瓶液，似乎是在为他延续最后的生命时间。 “震哥……” 张海东轻轻的喊道。 刘震睁开了那只眼睛。 看到张海东到来，他惨然笑了笑，然后说道：“你来了……” 说完，轻轻的伸出了右手。 “我来了！震哥！怎么会这样！” 张海东轻轻的抓住了那只带血的手。 刘震又是惨然一笑，然后轻声说道：“不要说，这都是命。我有问题要问你……” 看着如此虚弱的刘震，张海东两含泪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震哥，你说！” 张海东满脸是泪，抓着刘震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我要是不死……你准备……怎么对付我……” 刘震看着张海东说道。 “我……” 张海东哑然，随后他又连忙摇头：“不会的，我不想对付你，震哥！真的！我真的不想！” 看着有些茫然失措的张海东，刘震笑了笑。 “狗东西……” “我走了以后……你就在我的办公室办公……记着……一定要让光影集团走向世界……” 刘震眼皮一耷一耷的，似乎生命正在急剧的流逝着。 断断续续的话，也都有些有气无力。 “不会！震哥，你不会死！我们兄弟俩，一定要让光影集团走向世界！” 张海东红着眼睛说道。 “别说了……你听我说……” 刘震打断了张海东的话。 “我的办公室保险柜里密码是4012……那里面……有我……有我给你的礼物……” 刘震虚弱的说道。 张海东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兄弟……做大事的男人……要狠一点……” “做大事……的男人……一定要狠……一点……” 刘震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张海东松开手，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 “他妈的，那几个烂仔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弄死刘震！” 家中，苟文生愤怒的捶着桌子。 “到底还是烂仔，杀人连死没死都不敢看。” “吸了毒才能有胆子吧！再说了，生哥给钱找人的方式，都是绕路的，找肯定是找不回来的。至于刘震，我的人在医院，应该是活不成。 别怕，我这不是带了红酒过来了么！” 王敬桥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红酒。 “刘震一死，咱们就喝酒庆祝！” “那刘震那王八蛋要是不死呢？倒时候还不是会疯狂的报复咱们？” 聂三宝反问道。 “你不要崩那些烟儿屁，他……” 正说着，王敬桥忽然掏出了手机笑着道：“瞧瞧，电话来了！” “喂？哦。好！” 没几句话，他就笑眯眯的挂掉了电话。 “怎么说？桥哥？” 三个人靠了过来。 “刘震……死了！” 王敬桥故意一个短句，然后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 “终于死了！以后是咱们哥几个的天下了！ 来，红酒庆祝！” 苟文生终于松了一口气，拿出起子打开红酒。 “死的好！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没有任何威胁了！” “干杯！” 四个人举起了酒杯。 …… “姐，刘震被砍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华小燕朝着李思汇报道。 “还抢救？这帮废物，找个人就不会直接弄死吗？抢救过来不是就没戏了？” 李思皱着眉头说道。 “很严重，不一定能抢救过来。” “找人看着，一旦死了，立马告诉我！如果不死，那就是光影集团那几个老废物去死，那几个老废物比刘震威胁小多了！” 李思说道。 “嗯。” 没过一会，华小燕直接冲到了二楼：“姐，刘震死了！” “死的好！” 李思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这下子，光影集团该归我了吧！真是老天给我机会啊！” “走，我们去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 “好嘞，姐！” 华小燕高兴的说道。 …… 无边的黑暗淹没了张海东。 他从段国龙口中知道了刘震为什么会死。 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刘震对于花贺集团的李思和光影集团的几个小股东，都是威胁最大的。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何况两方还是勾结在一起的。 弄死刘震，大家都皆大欢喜。 他想举报双方勾结，可是那样不仅没有证据，而且自己会先进去。 张海东痛苦的抓着脑袋，没有任何办法。 而此时，刘震遇害的消息上了媒体。 除了警方的关注之外，媒体也都在纷纷猜测，到底是光影集团内斗导致的刘震死亡，还是花贺集团反击导致的刘震死亡。 因为…… 刘震死亡的地点在津门。 但是此时苟文生等几个有资历的老股东纷纷公开发言，一定要带着光影集团走向世界。 这让光影集团的股价不降反升。 …… 手机响了起来。 张海东拿过来一看，是武瑶的电话。 想了想，他还是接了起来。 “海东，刘震死了！” 刚接起来，武瑶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张海东情绪不高，说话有些低沉。 “海东，你如果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武瑶在电话里激动的说道。 “呵呵……” 张海东笑了笑。 他自己都身陷囹圄，不知道怎么脱身，还想着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那几个小股东能放过他？ 说这些不是白日做梦吗？ “我没那个本事，我也不想参与什么了，还有别的事吗？” 他已经想挂电话了。 武瑶每次都要用杜小引压他，可是这次，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 “有！ 你不能后退，海东！如果你后退，就真的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武瑶在电话里大声的说道。 其实杜德武将心偏到李思那边之后，武瑶就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但是如果张海东能上位，那就是武瑶翻盘的机会！ “呵呵……” 张海东只能不住的冷笑。 他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武瑶。 “我的身份信息为什么会被泄露出去？ 李思知道了我的身份信息，你知道吗？ 不仅仅是李思，还有光影集团那几个小股东，也都知道了我的身份！ 商业间谍，要的就是绝密！ 为什么我和冰姐的信息都会被泄露出去！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坐牢的！ 我家里的债务还没有还完，难道你让我去坐牢，让我老婆一个人继续扛吗？ 我做不到！ 我已经很难了！ 不要再逼我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难道你要我去死吗！” 张海东痛苦的抓着头。 “我没有要你去死，可是如果有的人已经为你死了呢！ 你想过没有！ 张海东，你有没有想过小引？ 如果她为你付出了生命呢！ 你要崛起，你要上位啊！ 软弱的男人是什么都守不住的！” 武瑶在电话里吼到。 什么？ 如同惊雷一般在张海东耳边炸响，他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那个噩梦。 “小引为我付出了生命？ 小引她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325章：彻底黑化（1）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海东！ 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将董事长的位置拿下来！ 如果连你都没有希望，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真的…… 真的没希望了…… 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事情的真相！” 武瑶似乎是情绪崩不住了，终于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翻盘…… 在杜德武将她边缘化又回归之后，她发现自己曾经组的公司构架已经被李思全部打乱，如果想要翻盘，就得自己重新组建公司构架。 但是想要重新换成一批精英，又是自己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李思在花贺集团是拥有绝对权力的！ 在绝对权力面前，你翻不起任何浪花来！ 只能在原地被动挨打！ 所以，实际上在杜德武将权力交给李思的时候，武瑶已经失去了和李思抗衡的资格！ 她只能默默的在公司咬着牙坚持，重新组建反扑的势力！ 张海东是那一缕曙光…… 是武瑶现在唯一救命的稻草…… 张海东无法得知杜小引发生了什么。 那个噩梦，似乎是真的…… 他只是想还个孽债，不想因为自己曾经背负的罪过而让杜小引痛苦的无法自拔。 张海东曾经想着，让杜小引继承花贺集团的位置，她就可以从痛苦中走出来了吧！ 有了钱…… 有了权…… 世界花花绿绿，任何伤痛都会忘掉的！ 可现实好像不是这样！ 这债，似乎越还越多…… 根本就还不完了…… 一缕黑暗从张海东的心底开始滋生，不断地吞噬着心中那片光明。 …… 一夜之间，刘川令似乎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原本花白的头发掉了一大半，脸上的皱纹像是纵横的沟壑一般，密密麻麻…… 似乎再也不会舒展…… 眼睛是赤红色的，里面是细细的血丝网，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 而他的瞳孔中，是冰冷的目光。 他的接班人，最得力的儿子，死了！ 地上站着的，是他的大儿子刘能和女儿刘艳。 “爸，我说过多少次，阿震的脾气太冲，出去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次他被砍了，就是咎由自取！ 那几个叔叔人很不错的，他们绝对不是……” “滚！” 刘川令怒吼一声，打断了大儿子的话。 他整个人气的气血上涌，几乎要心梗发作。 “董事长，您心脏还是不行，不要太生气。” 新来的保姆赶紧上前安慰道。 刘川令看着这个没脑子的大儿子，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比刘震足足大了十几岁啊！ 只知道自己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总是用这样的理由去教训刘震，导致兄弟不和。 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你也得看人啊！ 见了谁都觉得好，都想处起来，这不是脑子里装了半瓢水？ 想做老大，那个不是果断独立，不卑不亢的！ 一有事就批评家里人的问题，这种窝里横的铁废物，接了班又有什么用！ 拴条狗在董事长办公室，也不会比他差！ “爸……你……” “滚！” 刘川令又是一声怒吼，保姆赶忙上前先劝说他退出去，老人家禁不起这样气。 刘能板着脸退了出去。 刘艳站在地上看着父亲，许久，才蹑蹑的开口说道：“爸，那我……” “听我把话跟你说完，你再传达给你哥。” 刘川令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接着说道：“你和你哥，各自都拿着公司6％的股份，这是我早就给你们的，也应该由你们自己掌控。 我从来没有给过阿震股份，更没有跟他承诺过什么，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知道的，爸。” 刘艳低着头说道。 “光影集团好歹也是一个百亿企业，你俩的性格和格局，都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大的盘子，所以，我才想着要将集团传给阿震。 你们应该有数吧！” 刘川令继续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爸。我是一个姑娘，也没有什么野心，有哥哥和弟弟在，我不会乱想公司的。” 刘艳说道。 “你要是有野心，我也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刘川令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说道：“现在阿震死了，你哥那个性格，如果上位，根本就保不住这份家业。 所以，我决定冒一次险，大胆的找一个外人来，让你们约束他，他来帮我们控盘，带着光影集团前进。” “外人？苟叔他们？” 刘艳脱口问了出来，随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和你哥哥一样，根本分不清好坏人。 人是会变得。 当年还是苟叔，自从他狼子野心露出来之后，就不是了。” 刘川令摇着头说道。 “那……那是谁……爸……” “张海东。” “张海东？” 刘艳一阵疑问冒了出来，不就是一个刚进公司半年多的销售高手吗？ 他能有什么本事？ “我知道，你肯定会质疑他。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让其余四个人上位，那么在他们的操作之下，股价的涨跌和公司的整个运转都会由他们来操控，到时候你们手里的股票，可能要乖乖的吐出来。 如果让你哥上位，我还不如栓条狗在董事长办公室。 只有张海东，他舍命救了阿震一命，阿震非常信任他。 而且他在营销方面，与年轻人有着极度相似的认知，代表着现代年轻人的潮流。 哪怕他性格有些软弱，至少营销方面是天才，问题就不大。 如果他真的软弱的像个憨包一样，就当我刘川令看走眼，扶起来一条狗！” 刘川令一口气说完，端起水来缓缓地喝了进去。 刘艳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她才开口问道：“爸，你的扶持方案是什么？如果真的将他扶了起来，但是他和苟……苟文生他们一样，反过来咬我们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所以给他做了限制。 我要将2％的股份转让给他，既然要人卖命，那就要把价钱给足了。 你和你哥升成公司的永久合伙人，而张海东，是普通合伙人。 这样，你们俩就会拥有罢免张海东的权力。 先让张海东在这次竞选中战胜其余几个人，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一旦他有反水迹象，你们立马罢免。 转赠股份的合同中，我会注明责任条款，到时候可以收回他手中一半的股份。 收回股份之后，那就是最后的结局，你或者你哥来担任董事长。 用张海东，我只是想搏一搏。 如果这次用你们两个，投资公司甚至不会考虑，能明白吗？” 刘川令跟女儿解释道。 刘艳转了无数个弯之后，终于点了点头：“爸，阿震死了，你想用1％的股份，来让张海东替咱们卖命，是吗？” “对。” 刘川令点了点头。 “除了血脉亲情之外，任何人都是用来利用的。 如果他像阿震一样死了，2％的股份，足够他老婆和孩子花到下辈子。 如果他没有死，竞选胜利上位了。 哪怕是最后反水，你们收回1％的股份，那么剩下的1％都够他花到下辈子。 无论如何，你和你哥哥是我的亲生血脉，我都不能拿来利用。 张海东再好，也是一个外人，给足了价钱，就可以利用。 能明白吗？” 刘川令解释到。 “我明白了，爸。” 刘艳点了点头。 “下去吧。” 刘川令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 “海东，刘震死了，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啊！” 李思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让张海东十分不舒服。 “有什么事吗？” 张海东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 世界就是这样，你死了有人痛哭的流泪，也有人高兴的放炮。 “哈哈！看来你挺不开心的。 我知道，刘震是你的好兄弟，你现在很难过，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 刘震是苟文生他们找人杀的，你去媒体面前曝光就可以。 如果警方来问你，你就告诉警方，他们的嫌疑很大，因为他们给刘川令下过药。 不管是媒体还是警方，你都拿着他们买药的照片公布就可以了。 我手里有照片，到时候会给你。” 李思轻松的说道。 李思知道是谁杀的人！ 她又想利用自己来做这个挡箭牌，然后将其余的四个人干掉！ 好狠毒的女人啊！ “不会！一切都由警方来处理，我不可能去干扰警方的视线或者造谣，我没有那个心情。” 张海东还是拒绝了。 “海东，翅膀硬了。啧啧啧。” 李思不仅不担心，还在电话里轻轻的笑了起来：“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一定要你去做，能明白吗？ 你是花贺集团安插在光影集团的商业间谍，那么你也就是我的下级。 我给你安排的任务，你是一定要做的。 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海东，刘震死了，你作为刘震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应该由你上位的！ 我跟苟文生他们见过，但是只合作关系。 毕竟是外人，能有我对你这么好？ 我李思从不亏待别人，只要这次你上位了，光影集团就是你的！我绝对不会染指半分！” 不得不说，李思一个棒子一个甜枣再加一个保证的这种洗脑套路确实很厉害。 可是张海东现在已经看透了她，压根都不愿意再信她。 “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会参与，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张海东再次拒绝。 “刘震马上葬礼，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时候如果你还没有考虑好，或者不去做。 等待你的，是和吴签一样的下场。 去监狱里等着被爆菊花吧！” 李思冷冷的说道。 “你在逼着我去死？” “对，你死了也比没用好！” 李思说完，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脸色沉重，顿了一下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火气，让他直接将手中的手机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跑到洗手间用冰冷的水疯狂的冲着脸，许久之后，他终于是缓缓地抬起头来。 水珠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洗手台上。 那张带着疤痕的脸，仿佛在很短的时间内苍老了很多，连鬓角的白头发都长了出来。 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恐怖的让人心悸。 张海东冷冷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内心再次被撕裂。 那黑暗嗜血之口，仿佛更大了一些。 不断地吞噬着他心中的阳光。 …… “老公，你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晚上睡不好？” 早上起床，杜菁看着满眼都是血丝的张海东心疼的问道。 “我没事。这几天公司有点忙，你不用太担心。 安安心心在家里跟宝贝吃好喝好，男人总会有忙的时候的。” 张海东说着，轻轻的吻了杜菁一口。 “辛苦了，老公。” “不辛苦，乖，我先去上班了。” 张海东说完，穿好衣服下了楼。 …… “咳咳咳，咳咳咳。” 推开办公室门的边子棠被满屋子的烟再次呛的不停的咳嗽。 “张总，您最近怎么这么能抽烟，办公室都成了烟厂了。” 边子棠轻声说道。 张海东这才将烟头摁灭：“怎么了，什么事？” “董事长找您，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边子棠一边回答着，一边打开了窗户。 “好。”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朝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 “董事长……” “来了，坐。” 刘川令摆了摆手。 “阿震死了，我很伤心。” 刘川令缓缓的开口。 “董事长节哀顺变，警察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这个我懂，可是公司，现在却少了一个合格管理者。” 刘川令看着张海东。 “管理者？不是还有您呢么！ 要是竞选的话，会有人接替震哥的位置。” “不是有人接替阿震的位置我就开心，我是希望，接替那个位置的人，是我心中最信任的人。” 刘川令缓缓的说道。 “那您心中最信任的人是谁？” 张海东只能这么问。 “你。” “我？” 张海东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川令。 “没错，就是你。” 刘川令看着张海东，眼神都变得慈祥了起来：“你和阿震的关系很好，在他最危险的时候，你救了他的命。 这要是在以前，你俩就是过命的亲兄弟。 单从这一点上，在我心里，你和阿震都像是我的亲生儿子一般。” 一番话，说的张海东低下头，不敢看刘川令。 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刘川令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地位。 他甚至有些惭愧。 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刘川令这般信任。 “阿震死了，我想让你接他的位置。你的性格稍微软了一些，但是还有改造的空间。 至少你是一个营销天才，在商战中，你一定不会手软。 只需要发挥你的优势，稍微强化一下性格，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带着光影集团走向世界。” 刘川令看着张海东说道。 “董事长，我从来没有挑过这么重的担子……” “不，我相信你可以。” 张海东正要解释决绝，刘川令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做了这么久的生意，看人不会错的。 海东，我相信你未来一定会成为一方的大佬。 你和阿震，真的太像了。” 说着，刘川令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份协议，递给了张海东。 “你好好努力，接替刘震，继续做阿震当时做的事情。 我现在将光影集团2％的股份转让给你，这笔钱不出意料的话，够你花到下辈子了。 你签了合同，我就全力支持你。 当然，我希望你能做出成绩来，赢得竞选。” 刘川令认真的说道。 2％的股份？ 几个亿？ 张海东一时间好像被沙包大的馅饼砸中一般，整个人张开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这才赶忙将合同放下，连忙道：“董事长，这份礼也太贵重了，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不敢做董事长？” 刘川令问道。 “不是，是这么多的钱……” “记住。给你的就是你应该拿的。一个男人，拿得起，担得起责任，将来才会成为一方大佬。 你跟阿震就差在脾气上。 太容易推辞和服输了。” 刘川令将一直黑色的笔递了过去：“现在，签了他，你就是未来极具竞争力的候选人了。 把担子给我挑起来，带着光影集团向前冲！” 张海东拿着笔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许久，他终于是在那分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思的压力…… 刘川令的信任…… 他感觉很多事都是他必须做的，几乎都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刘川令知道自己是商业间谍他会怎么做？ 张海东也不知道。 “好了，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协议里有约定，如果你不再效力光影集团，那么将会回收一半的股份，可以接受吧。” 刘川令拿过协议收好之后说道。 “可以可以！” 张海东连忙点头。 面对刘川令如此的信任，就算是全收回去，又有何妨呢？ 受之有愧啊！ “那就好。你的身份证在我这里，这两天我会帮你办理赠与手续。明天就是阿震的葬礼，你要在现场帮忙操办一下，我老了，力不从心了……” 刘川令轻声说道。 第326章：彻底黑化（2） 无论是李思的逼迫…… 还是刘川令的信任…… 张海东心中的恐惧始终无法抹去。 商业间谍，像是一根刺一般，紧紧的插在他的心口上，让他痛难受的不能呼吸。 只有抹掉这根刺，才能让他好过一些。 许久，他才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就是刘震的葬礼了，这件事需要他来安排。 刘川令给张海东转让股份的新闻上了头条。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能看明白，光影集团的董事长在失去自己最得力的儿子之后，要支持张海东上位了。 可是张海东的履历简直少之又少，只靠着营销爬起来的一个人，能扛得起这份责任来吗？ 在华夏的传统大企业中，要培养一个接班人，可是要经过长时间的公司熬炼和构架，有了一定的威望才能掌舵的。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评测机构对于刘震空降并不看好。 而是更加看好苟文生等四个元老。 因为他们在公司更有威望，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全局，实现权力的平稳过渡。 本身已经很不看好刘震，谁知道又来个张海东！ 这个人入职半年多，真的能扛起大旗来吗？ 就因为张海东跟刘震关系好？ 不问成绩的家族式接班企业，是很难走的太远的！ 刘川令年岁高了，也很容易老眼昏花的！ 这个时候，光影集团的股价再次大跌！ …… “瞧瞧这个老狗，平白无故甩给张海东2％的股份！这么多年了，咱们兄弟劳苦功高，也才一个人2％的股份，他讲义气吗？” 看着头条上的报道，苟文生恨恨的说道。 可是他似乎忘了，他狼子野心，甚至杀了刘川令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 如果说他能让刘震上位还好说，现在让张海东上位，评测机构能看好吗？ 那几家握着选举权的风投公司能看好？ 怕不是失了智！” 王敬桥喝着红酒，笑着说道。 他丝毫都不担心，那个最大的威胁，已经死了。 “再说了，刘川令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张海东是花贺集团派来的间谍吧！ 到时候他知道了，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啧啧啧！” 王敬桥继续说道。 “哈哈哈，就是！ 他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人，竟然是花贺集团的商业间谍，不得当场气死啊！” “气死也好，以后光影集团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聂三宝也笑了起来。 “咱们是稳操胜券的，就算张海东反水，为了这笔钱放弃花贺集团，沾在刘川令这边。 咱们也不怕。 一旦他上台，直接曝出他做商业间谍的本质。 刘川令能饶他，舆论能饶了他？” “李思也不能饶了他呀！” “哈哈哈！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四个人举起了酒杯。 …… 葬礼在津门最大的殡仪馆举行。 暮老垂垂的刘川令坐在椅子上，手臂上缠着黑丝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所有的来客和安排都由张海东来统筹。 张海东的手臂上同样缠着黑丝带，他红着眼睛，处理着这里的一切。 “苟文生他们来了！” 边子棠在张海东耳边说道。 张海东这才看到了穿着西装的四个人，他们手臂上没有缠着黑丝带，脸上甚至是春风得意的浅笑。 走到刘川令面前，苟文生带着浅浅的笑意伸出了手：“哥，刘震走了，你节哀顺便，会有更好的接班人带着光影集团向前走的。” 不知道他这话是安慰还是恭喜。 刘川令嘴角动了一下，随后消失不见。 “嗯。我也相信，光影集团以后会越来越好。” 四个人轮流跟刘川令打了招呼，终于是朝着张海东走了过来。 “海东兄弟，辛苦了。” 苟文生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这是葬礼，看着苟文生四个人满脸虚伪的笑容，张海东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花圈在那边，哀悼一会排队就行。” 张海东淡淡的说道。 “啧啧啧，一朝凤凰上枝头，现在连握手都不行了。” 苟文生摇着头说道。 “年轻人嘛，爬得上去，有点傲气很正常。” 王敬桥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这是葬礼，你们也算是刘震的叔叔，不要笑了。” 张海东再次开口。 “有脾气！” 苟文生给张海东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轻轻的凑了过来：“你还是刘震的好兄弟呢！ 要是让刘川令知道你就是出卖光影集团信息的那个商业间谍，你猜猜他会怎么做！” 张海东浑身一震，连退几步。 苟文生冷笑了起来，他继续朝着张海东逼近，低声威胁道：“有些历史，一旦你有了，那就是一辈子都要背负的东西！ 你抹不掉的！ 怎么，你觉得你是神仙？ 你能凭空抹掉别人的记忆？ 只要有人有记忆，你就一定会被别人知道！ 不该是你得到的东西，你就不要靠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如果这次竞选你上位，你知道你的下场！” 他威胁满满的话，让张海东浑身发抖。 “嘿嘿，兄弟，不是你的你要是碰了，真的会死人的！” 王敬桥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张海东心里的那片阴影，再次扩大了一些。 好不容易熬完了整个葬礼，张海东终于是带着压抑的心情回到了公司。 多方的压力几乎让他的脑袋炸裂。 一口气喝了几杯水之后，他终于是注意到了办公室角落里的保险柜。 这是刘震的办公室。 刘震死前亲口跟他说过，保险柜的密码是4012，里面有他送给自己和家人的礼物。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 轻轻的蹲下来，拧动保险柜的密码。 “吧嗒”一声，保险柜开了。 面前是一个档案文件袋，下面是一个礼物盒。 张海东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手开始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他打开档案袋，看到上面的东西时，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张海东。花贺集团商业间谍，与杜德武之女杜小引恋爱四年，与武瑶联系方式为139xxxx……” 刘震早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花贺集团派来的商业间谍！ 只是自己还在辛苦的伪装，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丑是谁？ 小丑是自己！ “海东，我查到了你是商业间谍。 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让他进牢房，后半辈子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你不一样！ 你拼着命为我挡了一刀！ 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从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当作我的亲兄弟！ 你的身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哪怕是我父亲我都没有说！ 我也不会将你毁掉！ 我希望，等到我彻底吞并花贺集团的之后，我们兄弟俩一起携手，带着光影集团走向世界！ 盒子里是我送给杜菁和你宝贝女儿的礼物。 我不知道哪天会和你坦白真相，但是我要提前写下来。 希望我们兄弟携手站在巅峰的那一天，就是最终坦诚相见的那一天！ 落笔：刘震。” 张海东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金锁，上面是一张纸条：“给张倩倩12岁用。” 还有一对手镯，帝王绿的手镯！ 上面同样有一张纸条：“手镯，要一对才好。希望海东和杜菁一世成双，白头偕老。” “啊！” 张海东看着保险柜里的东西，终于是跪在了地上，痛苦的不能自己。 自己不断地在刘震面前伪装，不断地去出卖光影集团的信息，想的办法的去还自己曾经的孽债。 可是谁知道，刘震早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家人！ 把自己的当作了最亲的兄弟！ 这份情谊，要让他怎么还！ 张海东痛苦的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他双目紧闭，眼泪不停的流着，无数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了起来。 “张海东，软弱的男人是什么都守不住的！你一定要上位啊！如果小引为你付出了生命呢！” 武瑶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花贺集团的商业间谍，我要你做的，你就一定要做到！死了也比没用好！” 李思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阿震过命的朋友，我把你当作亲儿子来看待！我最信任的人是你，海东！” 刘川令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该是你得到的东西，你就不要靠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苟文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兄弟，不是你的你要是碰了，真的会死人的！” 王敬桥的声音响了起来。 连日来的胆战心惊加上无边无际的压力，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张海东整个人彻底崩溃！ 恐惧…… 惭愧…… 纠结…… 伤心…… 无数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的翻滚，斗争。 正如同光明与黑暗的斗争一般。 惨烈无比！ 古惑仔中大b哥说过这样一段话：“纹身是一辈子的事，混黑社会也是一辈子。 当你们出头的时候赚到了钱，想混进上流社会，人家知道你的底细，把你当黑社会，你就是一辈子的黑社会！ 混社会的，就是一只脚踩在牢房里，一只脚踩在棺材里！” 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样！ 只要别人知道了你的底细，除非你讲这个人彻底抹掉！ 否则，别人一辈子都知道！ 在无数交杂的画面中，杜菁带着女儿温柔的画面，像是遗海明珠一般，高悬在脑海的最上空！ 希腊神话中，神殿崩塌，所有的秩序都要重建。 同样的道理，在张海东的脑海中，所有的秩序都在纠缠，都在重建！ 终于，他心中的黑暗宛若嗜血般的厮杀，将张海东最后一片光明吞没！ “啊～～～～～～～～～” 张海东沉闷的一声低吼，睁开了眼睛！ 所有的黑暗，占据了上风！ 为什么刘震会死？ 因为直到临死之前，他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做大事的男人，一定要够狠！ 如果他早点下狠手，花贺集团早就没了！ 如果他早点狠一些，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 有了刺，就要拔掉！ 有了记忆，就要抹掉！ 张海东掏出了打火机，将那份商业间谍资料点燃，烧成了灰！ 他冰冷的目光看着穿着窗外阴霾的天空。 那阴霾的天空仿佛他的内心一般，随时准备吞噬任何人！ 冰冷目光中，带着令人心悸的眼神…… 那是丛林最深处，猛兽择人而噬的眼神！ …… …… …… “阿龙……” 第327章：延边杀手张全蛋 津门郊外，一幢荒凉破旧的民房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豪华大气的汽车和这里的破旧显得格格不入。 张海东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停在了门口。 门上痕迹已经很久了，还挂着一把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旧锁头在上面。 他轻轻一拽，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阿龙。 “嗯。” 张海东点了点头。 “你要的杀手我给你找来了。 这民房是两层，你先上二层，一会他不能抬头，不能让他看到金主。 你可以看他。 你们就这样隔空对话就好。” 阿龙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好。” 张海东上了二楼，静静的坐在了楼梯口的椅子上。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带着帽子，看不清楚帽子下脸。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站在了原地。 “这就是那个杀手，你有什么，就问吧。” 阿龙站在下面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张海东淡淡的开口。 “我叫张全蛋，是延边人。” 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掏出了一张身份证，递给了身旁的人。 张全蛋，86年生，延边人。 看着身份证，张海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做杀手？只是为了钱？” “对，就是为了钱。” 张全蛋掏出了一部旧古董般的手机，轻轻的递给了旁边的人。 “我的女朋友死了，我一直养着她的父母。 现在老人家肾衰竭，我实在是没钱了，只能走上这条路。 筹到救命钱之后，我死了也无所谓了。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张全蛋沙哑的声音说道。 声音中，似乎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伤感。 张海东打开了手机，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如果我活着回来，你就娶我好不好！张全蛋！” 这应该是那个女生发来的短信。 再一看上面的时间，张海东瞬间明白了。 2008年5月12日。 武川大地震！ 整个华夏举国哀痛！ 这是一份地震中传来的爱情！ 最绝望的时候，告诉自己最爱的人！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要多少钱，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要五百万！让两个老人安安心心的过一个晚年。 我从小就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父母，所以两个老人一直都是我的父母。 我希望你预先给我钱，再给我三天时间。 我回去看了老人之后，就回来帮你办事。 还有，我希望我杀的人，是坏人。” 张全蛋提出了要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不能保证在你的立场，他们是什么人。 但是我一定要干掉他们。 至于时间，我只能给你两天。 第三天就是选举的日子，我不了你太久。 最后，你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就行。” 张海东淡淡的说道。 张全蛋动了动嘴，终于是点了点头。 “我给你一千万，你回去做最后的事吧！” 张海东说道。 一千万！ 张全蛋激动的浑身颤抖，终于是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那张同样带着疤痕的脸。 “谢谢！谢谢您！” …… “兄弟，我早就跟你说过，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全都是黑暗。 面对黑暗，要么你提灯前行。 要么，你去做那个黑暗中的狩猎人……” 张全蛋被送走之后，阿龙在张海东耳边轻轻的说道。 “谢谢你，龙哥。” “不要谢我，你对文四哥家人好，这都是应该帮你的。” 阿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一千万我过了这阵子风头之后，用公司的股份……” “不用！” 阿龙打断了他的话。 “文四哥的人，就是我的人。我这条命，当年也是文四哥给的。 回去好好准备上位，你放心，不会连累到你。” 阿龙说完，又扭头说道：“还有，你当时说得对，总要有人在光明中前行。” …… “爸爸，我今天又学了一首诗，我念给你听！” 屋子里，乖巧的倩倩一下子冲到了张海东怀里，用头蹭着张海东说道。 张海东温柔的将女儿抱起来，轻轻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什么诗，爸爸想听一听。” “李白的诗！”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倩倩很快背了出来。 “背的不错！这是谁的诗？” 张海东将女儿抱在怀里，用指头轻轻的点着她的小脑门问道。 “李白的诗！” 倩倩回答。 “谁告诉你的？嗯？” 指头轻轻的刮了刮倩倩的鼻尖，逗的她咯咯大笑。 “老师说的。” “胡说！老师怎么会教错，说谎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张海东假装板起了脸。 “诗人不是只有李白么……” 倩倩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不停的用小手扣着张海东衣服上的拉链。 “好多诗人，知道吗？ 这是唐代诗人王之涣写的诗《登鹳雀楼》。 明白了吗？” 张海东教育道。 “明白了，爸爸。” 倩倩乖巧的说道。 “唐，王之涣，《登鹳雀楼》。再背一遍爸爸听听。” “唐，王之涣，《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 杜菁从外面提着菜走了回来，看着沙发上的父女俩，笑着说道：“我给你们买了排骨，今天中午做炖排骨。” “好。” 张海东答道。 杜菁进了厨房。 但是很快，一个厌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温馨的美好。 “张海东，你还是没有照我说的意思去办！ 现在刘川令给你股份了，你翅膀硬了，是吗？” 李思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张海东没有回答，满脸都是厌恶的表情。 “不说话了？ 不说话能躲得过去？ 竞选之前，我要是看不到你发布的消息，你就早点跟你的老婆孩子道个别，去监狱里面吧！” 李思恶狠狠的威胁到。 “听着，最晚就是竞选结束的时候，我还是看不到，你就拜拜吧！” “好。” 张海东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会亏待你的！竞选的时候爆出来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听到张海东说好，李思终于笑眯眯的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缓缓地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 明天就是大选了。 他在等待…… 等待那暴风雨降临的时刻！ 第328章：男人不狠站不稳（1） 笔挺的黑色西装，纯黑色的领带，再加上黑色的皮鞋。 一身黑装搭配着张海东高大的身材，显得分外霸气。 今天是竞选的时间，他早早的就起了床，将自己浑身上下收拾了一个干干净净。 小时候看着每当看着爸爸那身笔挺的西装的时候，张海东都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那就是穿上帅气的西装，变成大人的模样。 现在，终于实现了。 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那道明晃晃的手术疤痕，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凌厉。 “老公，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还没给你做饭。” 杜菁关心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今天竞选，我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了。你给女儿做点就行，我得提前去公司。” 张海东轻声说道。 “好吧。老公，那你在外面吃点，千万不要空腹上班，对身体不好。” 杜菁轻声嘱咐道。 “好。我知道了。” …… 今天的张海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早，他面色冷峻的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边子棠敲门走了进来。 看了看张海东的办公室，似乎觉得有些异样，随后脱口问道：“张总，您今天没抽烟？” “戒了。” “哦。今天是大选，十点开始，到时候我通知您吗？” 边子棠问道。 “帮我泡一杯咖啡，到时候进来通知我就行。” 张海东淡淡的说道。 “哦，好。” 泡好咖啡之后，边子棠便关门退了出去。 咖啡是温热的，张海东轻轻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凤凰城别墅区门口。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要进去。 “您好，这里是高端别墅区，您需要正对摄像头，然后在登记本上登记。” 保安客气的说道。 “好。” 张全蛋点了点头，将帽子帽子摘了下来，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微笑，然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 “您要去33栋是吧，进去左拐一直走就到了。” 保安客气的指了指。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谢谢。” 张全蛋再次带上了风衣帽子。 “姐，花贺集团上市的第三轮融资要求已经下来了，只要我们完成这次融资，就可以正式上市了！” 华小燕在李思的别墅中兴奋的跟李思报告道。 “哈哈哈，真是个好消息啊！ 很快，华夏零售分销市场的一半就都是咱们的了！ 今天还有别的喜事发生，把牛奶拿过来，咱们姐妹俩就等着双喜临门吧！” 李思吩咐道。 “好嘞！” 华小燕开心的去拿牛奶，谁知道这时候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便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 “你找谁？” “张海东让我来找李思。” 张全蛋沙哑的声音说道。 “张海东让的啊，进来吧！” 华小燕放心的打开了门。 当看到李思的时候，张全蛋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找谁的？” 看着华小燕领着一个风衣男子进来，李思开口问道。 “姐他是张海东派来……” 谁知道华小燕刚开口，只见他身后的风衣男子伸手一掏，直接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噌！噌！噌！” 华小燕话音还没落地，整个人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李思穿着一身睡衣，吓疯了一般的站了起来，拼命的朝着后面退，口中不停的说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啊！” 她疯狂的喊叫着，但是在这诺大的别墅中，却无人回应！ 匕首的刀尖滴答滴答的滴着血，寒光闪闪。 张全蛋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逼近。 “谁叫你来的？ 是张海东吗？ 你告诉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威胁他了！ 他安安心心的拿他的钱就行！” 李思尖叫着后退，可是已经无路可退！ “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我有花贺集团的全部股权，我全部都给你！ 你不要杀我！ 几十个亿我全都给你！” “噌！” “噌！” “噌！” 回答她的，是鲜血淋漓的匕首。 李思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满是鲜血的手试图伸向空中，抓住张全蛋的匕首。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有几十个亿……我都给你……” 谁知道那匕首像是扎气球一般，根本就没有停！ “噌！” “噌！” “噌！” 张全蛋的脸上溅的全都是鲜血。 而躺在地上的李思，睁着大大的眼睛，早已经失去了呼吸。 她空洞的眼神望向空中，不知道临死前是后悔逼的张海东太紧，还是想从阎王爷那里买命。 张全蛋将带着指纹的匕首扔在了李思旁边。 走出别墅的时候，他特意的摘下了自己风衣的帽子，对着门口的摄像头做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 …… 咖啡是温热的，张海东轻轻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苟文生一身西装，满脸笑容的从家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电话，高兴的说道：“好了，今天已经是竞选的日子了。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目前风投公司都是支持我们的。 张海东只是一个被人随意捧起来的小丑，能有什么用！ 光影集团的天下，乃至未来华夏零售行业的天下，都是我们的！ 我已经提前在皇朝饭店订好了酒桌，今晚咱们一条龙！” 说着，他挂掉了电话。 “是苟先生吗？” 面前的年轻人轻声问道。 “是，怎么了？” “张海东张总让我们接您到公司参加竞选。” 年轻人彬彬有礼的说道。 知道自己没机会了，这就开始舔了？ 你舔我我也不会放过你，张海东！ 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苟文生嘴上并未说，而是笑咪咪的说道：“也行，省得我开车了，谢谢张总了。” 说完，他坐上了车。 前面是一个司机，副驾驶有一个年轻人，陪着自己坐在后排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你们张总请我，都这么大的排仗？” 苟文生心情极好，点燃了一根烟。 “张总说您是未来光影集团的老大，一定要对您尊重。” 年轻人轻声说道。 “会聊天！等我成了董事长之后，你跟我干吧。” 苟文生笑着说道。 “好。” 苟文生美滋滋的抽完了一根烟，正准备低头眯一会的时候，却发现好像不是去公司的路。 “哎？你们走错了吧！” 他大声说道。 可是随后，黑洞洞的枪口便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刚才和蔼可亲的青年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安安静静呆在车里，否则我一枪打烂你的狗头！” 此时的苟文生终于明白了自己处境。 这哪是什么排场…… 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他浑身颤抖的说道：“小……小哥……不要杀我……” 黑色的车子在道路上疾驰，不多久，便来到了津门郊外的大水库。 黄色的落叶铺满了地上，像是金色的地毯一般，分外好看。 苟文生被三个人压着到了水库边上。 “小哥……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我和你们张总是朋友，他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我在光影集团有几个亿的股份，统统都给你们！ 后半辈子，你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何必杀了我背上一条人命！ 只要你们不杀我，几个亿全都是你们的！” 苟文生早已经吓的尿了裤子，疯狂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谁知道那几个年轻人脸上根本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说道：“动手！” 苟文生瞬间被压过来，直接压着头朝着水里摁了进去！ “张海东！你好狠啊！” “呼噜呼噜……” 没过多久，苟文生彻底断了气。 几个年轻人坐着黑色的小轿车绝尘而去。 阳光下，一具浮尸浮在了津门大水库的水面上。 不远处，是几只在水中嬉戏的野鸭子，它们不停的啄着自己的翅膀，享受着这秋日最美好的阳光！ …… …… 第329章：男人不狠站不稳（2） 咖啡是温热的，张海东轻轻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好了，老婆。今天我参加竞选，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你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十亿富婆了。” 王敬桥一边开着车从地库缓缓的往出走，一边给老婆悠闲打着电话。 对于今天的竞选，他无比轻松。 “真的，那我要再买台跑车。 嫁给你这么多年，一直低调的开着那辆宝马6系，方向盘都包浆了！” 女人有些埋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好好好，过了今天之后，兰博基尼法拉利你随便选。 限量版的我都给你买！” 王敬桥赶忙哄道。 “好嘛！ 那我也不要求什么限量的拉法了，我买台兰博基尼雷文顿就行了。 这么多年，名义上顶着亿万富婆的光环，但是你手里的股票根本不套现，我想买台好点的跑车都是奢侈。 和我一起的人家都是法利里遍地走了。” 女人继续说道。 “好好好，过了今天，你随便买，宝贝！” 王敬桥哄着，到了地库坡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将一只手伸到了窗外。 就在此时，旁边猛地窜出来一个年轻人，手中明晃晃的砍刀朝着手臂便砍了上去！ “啊！” 王敬桥一只手顿时落在了地上！ 他抽回半截胳膊还没有惨叫完，车门被瞬间打开，砍刀疯了般的朝着他身上便砍了下来！ 王敬桥下意识的伸手格挡，没过多久，就成了一个血人，失去了气息。 砍人的人，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过了多久，另一辆车被堵住，女车主下来查看的时候，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地库！ …… …… 咖啡是温热的，张海东轻轻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您好，是聂三宝先生吗？” “我是。你们是……” 聂三宝问道。 “我们是银龙风投公司的人，之前您跟我们经理张鹏飞联系过的。我们经理让我们过来接您参加竞选。” 年轻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原来是张鹏飞派来的人！好好好，那我就上你们的车！” 聂三宝笑着上了车。 除了前面的司机，只有后排和他坐在一起的小伙。 “我跟你们张总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便闭上了嘴巴。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下巴上。 “你们是……” “别废话，跟我们走！” 黑色的轿车在公路上飞驰。 不多久，轿车停在了一幢郊外的烂尾楼跟前，两个人用枪架着聂三宝上了四楼。 这里是花贺集团当年烂尾掉的一栋楼，至今都没有再修。 已经许多年了，这里人迹罕至，杂草丛生。 聂三宝被带到了阳台边上。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双腿发抖，不过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惊慌。 “临死前，我想知道，是谁想让我死？” 聂三宝开口问道。 “张总。” 年轻人回答。 “呵呵。” 聂三宝自嘲的笑了几声：“我们都算计着想要坐上董事长这个位置，谁知道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他们也都死了吧！” “和你一起上路。” 年轻人简短的回答道。 “好，这都是命……” 聂三宝苦笑的摇着头。 “啊！”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聂三宝整个人摔的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枯黄的草丛中，有几只被惊到到的蚂蚱，吃力的朝着远处跳去…… …… …… 咖啡是温热的，张海东轻轻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张计槐美滋滋的开着自己车朝着公司走去。 稳操胜券的他昨晚上在小三那里过了一个激情四射的夜晚，到现在腿都有点软。 不过今天之后，自己的地位就要再升一些了。 想到这里，他打开车载音乐，美滋滋的哼起了小曲。 就在他开心哼哼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整个车一阵剧烈的震动。 “妈的，追尾了！” 张计槐踩了刹车，赶紧下车查看。 撞得很严重。 “你们怎么开的车……” 他的指责还没落地，车上猛然间冲下来四个人，直接用枪顶着他上了自己的车。 行车记录仪被瞬间关掉，然后小车朝着远方驶去。 追尾的小轿车，也追随而去。 过了许久，他的车被开到了深山中一处空旷的地带，在车上被绑成球的张计槐被扔了下来。 不远处是一个早已经挖好的土坑。 张计槐被丢进了坑里。 “是谁要杀我！是谁要杀我！” 张计槐痛哭流涕的问道。 “砰！” 回答的是一铁锹。 他整个人的嘴都被劈烂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一铁锹一铁锹的土埋了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等到将这里填平之后，几个年轻人从车上提下来一桶水，顺便在上面种上了一颗小树。 明年开春，这里将穿暖花开，迸发出勃勃的生机。 又是多久之后，张计槐的车自己冲下了另一个悬崖。 …… …… “咚咚咚。” 敲门声将张海东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张总，时间已经到了，现在就可以去参加竞选。” 边子棠进门提醒道。 “所有的竞选人都没有来，只有您来了。” 边子棠再次补充道。 “我知道了，我们走。” 张海东起身，面色冷峻的朝着竞选会议室走去。 …… 门开了，看到进来的是张海东，风投公司的负责人们都暗暗的摇了摇头。 诺大的会议室圆桌两边坐满了各大公司的投票代表人。 最中间的位置是空的。 那里是代表着整个光影集团最有权势的地位！ 今天的新王，就要在这里诞生！ 张海东在桌子侧面找了一个位置，缓缓地坐了下来。 边子棠则是坐在了他身边。 在董事长位置旁边，刘川令正冷静的坐在那里。 从一进门，他就看着张海东。 虽然张海东没说话，但是平静的外表下，刘川令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杀气。 一股及其浓烈的杀气。 只是这股杀气，很好的被张海东隐藏了起来。 但是依然被久经沙场的刘川令的发现了。 那目光隐藏着一股野兽的凶光…… 那是…… 那是狼的凶光！ 张海东竟然有如此狼性？ 难道一开始，自己被他憨厚的外表所欺骗了？ 此时的刘川令一阵怀疑自己。 而且到现在，稳操胜券的苟文生他们都还没来，难道？ 一股冷气溢满了刘川令全身。 刘川令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兴奋的是，张海东身上这身狼性，将来引领光影集团走向世界，完全不成问题。 害怕的是…… 自己时日无多了，儿子和女儿以后真的能控制住这头狼吗？ 若是之前的张海东，在约束之下，他或许不会怕。 但是想在的张海东…… 狼是带着野性的…… 是会随时吃人的…… 刘川令一阵心跳，他赶忙将一只手抚平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让自己稍稍的安静一下。 本来准备硬顶张海东拼一个机会的，看来今天随便使使劲，就够了。 这也让他轻松了许多。 “其余的股东怎么还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看着指针已经到了十点半，带着选举权的风投公司都有些焦急了起来。 “好了。既然迟到了，那就说明他们态度不行。 我们现在开始选举吧！” 刘川令淡淡的说道。 现在开始选举？ 那不是只有张海东一个候选人？ 开什么玩笑！ “先别，才等了半个小时。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集体不来呀。 或许他们有什么事没来，再等一会。” 其中一个风投公司的领头人说到。 “就是就是，再等等，要是人家有事错过，传出去不也是笑话么！” 另一个风投公司的主管赶忙附和道。 “就是就是……” 所有风投公司纷纷附和。 如果说是刘震，他们或许会多考虑一下。 但是张海东，那就算了。 他们更加看好其余的那四个有资历的候选人。 张海东面无表情，似乎压根不在乎眼前这一切。 刘川令冷冷的说道：“那就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他们还不来，就开始选举！” 他发话了，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此时，握着选举权的各大风投公司开始拼命的找人，希望能联系的上那四个候选人。 等到指针到了11点的时候，刘川令再次开口：“好了，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不等了。既然他们不来，那么我们就开始选举！” “刘董！” 一个风投公司的领头人开始说话。 “既然咱们是五个竞选人，今天只来了一个。这样来说，对其余的四个人都不公平。 现在也联系不上其余的四个人。 咱们要不延期竞选？ 再选一个日期开始竞选如何？” 刘川令眯了眯眼睛，然后冷冷的说道：“我把所有的记者和证监会的人都喊来了，你说延期就延期？ 是因为我今年给你们投资公司的分红太多了吗？ 嗯？ 延期传出去，股价掉了归谁管？ 未来对公司信誉有影响归谁管？ 嗯？ 我可以给你们分红，也可以停了你们的分红！” 说到最后，刘川令的语气重了起来。 所有风投公司的人都低下了头。 “现在开始竞选！” 刘川令冷冷的说道。 “竞选规则是全体投票三轮，票多者胜！” 秘书说道。 很快，所有人都写好了手中的票，递给了秘书。 “投票第一轮，张海东！” “投票第二轮，张海东！” “投票第三轮，张海东！” 随着秘书将投票结果公布，刘川令在任命书上签上了字。 “今选举任命，张海东为光影集团新一任董事长！任职期限四年！” 秘书说完，伸手请张海东坐到那个最高权力的位置上。 张海东面部十分平淡，他轻轻的起身，坐到了正中间董事长的那个位置上。 这是整个光影集团最有权势一个位置！ 只见他不卑不亢的目视前方，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谢谢大家选举我。 我会在未来带领光影集团，走向全世界！”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十年运道困龙井，一朝得势入青云！ 上位！ …… …… 第330章：唯心 一个成功的大佬所要必备的特质是什么？ 为利…… 围势…… 唯心…… 为利，就是以利益为基准，以自己的利益为基准，不断开拓，不断进取。 一个目标是个人利益的超级集团，在领头羊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爆发出来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 这是嗜血资本，也是最强的资本。 而那些端着铁饭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职员，则是浑浑噩噩，创造力皆无。 围势，就是要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势力。 人是社会性动物，想要混得好，就需要大量的人脉资源来辅助你。 宛若当年的泰山会，将走投无路的史玉柱再次扶起来，一飞冲天。 这就是资源的力量。 唯心，则是一个强者的心脏。 每个人都是独立自主的意识，而这个世界，弱者永远要跟着强者走，决定权大部分都掌握在强者手中。 对自己所做的任何事都要有足够的信心。 而此时的张海东，终于彻底的蜕变。 他将青春…… 软弱…… 犹豫…… 等等的外衣一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冰冷坚定的大心脏。 “今天光影集团选举，除了你，其余的四个选举人都没有来。 苟文生死在了津门大水库，是溺死。 王敬桥死在了自家的地下车库，被人砍死。 而聂三宝和张计槐至今失踪，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们根据监控找了很久，发现失踪的两个人，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想要排查哪辆车上押着这两个人，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 两个人遇害的可能性极大。” 津门公安局，耀眼的白炽灯下，警察朝着张海东说道。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张海东目光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选举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张海东！ 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因为你获利最多！ 告诉我，人是不是你杀的！” 警察盯着他问道。 “关于钱，刘董已经给了我光影集团2％的股份，这些股份卖掉，足足几个亿，够我花到下辈子。 至于杀人，我从未和任何人有过勾结。 更没有任何作案时间。 我从来都是一个合法公民，遵纪守法。” 张海东眼神平静，条理清晰。 警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 警察又拿出了一摞照片，丢在了张海东面前。 “你跟李思有通话记录，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是同样今天早上，李思和她的表妹死在了自己家中。” 警察盯着张海东的眼睛说道。 这些照片相当血腥，李思死状凄惨。 张海东的内心依旧没有动摇，平淡无比。 “我从花贺集团离职之后，李思要求我帮她的忙，而我每次都拒绝。 这就是我俩通话的内容。 因为这个我就杀她，没有丝毫的理由。” “我们已经抓到了凶手，要不要让凶手过来指认你。” “好。” 张海东微笑着点了点头。 戴着手铐脚镣的张全蛋被带了进来，站在了张海东面前。 他脸上依然带着那道疤，不过相较于之前惨淡，似乎整个人都放开了。 “张海东，你说话，让他来指认。” 警察吩咐道。 “你认识我吗？” 张海东缓缓的开口。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张全蛋笑了笑，然后跟警察说道：“不认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们是违法犯罪，你再仔细听听！ 举报有功。” 警察朝着张全蛋说道。 “对，举报有功。 如果你认识我，就一定要揭发我，这是正义之举。” 张海东平淡的开口。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只是我自己想杀人而已，我不想活了。 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还不至于拉着别人下水。” 张全蛋大笑着说道。 “真是一个疯子！拉回去！” 警察说道。 张全蛋出门的时候，用感激的眼神，深深的看了张海东一眼。 警察缓缓的走了过来，直视着张海东，然后说道：“张海东，你什么都不说都没关系，但是找到证据之后，你再坦白就没有意义了。” 张海东微微一笑。 “那现在，我还是一个合法的公民吧。 根据法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们只能关押我48小时，并且限定我的行踪和活动范围。 48小时之后，我就可以忙自己的工作了。” 警察冷冷的看着张海东，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张海东就是凶手。 而且他获益最大。 但是华夏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一切都算不上。 关在里面，和限定在进门活动，其实区别不大。 最终他缓缓的开口：“一个月之内，你不能出津门，随时等候传唤。你可以回去处理你的事情了。” “谢谢警察。” 张海东点点头站了起来，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在他出门的时候，警察看着他，在他耳边说道：“我姓黄，我叫黄子豪。 我从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我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只要我查到你杀人的证据，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张海东目视前方，笑了笑才说道：“黄警官，你是一个好警察。 但是每个人经历的不同，社会观也就不同。 生拉硬套意义不大。 杀刘震的幕后凶手抓到了了吗？ 没有痛苦的失去，就不会有惨烈的报复。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做人不该是这样的，世界也不该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张海东缓缓地扭过头来正视着黄子豪：“如果哪天你查到我是凶手，那就亲手为我带上手铐，我绝不反抗。”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门口的黑色劳斯莱斯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 司机和边子棠站在车旁边等待着什么。 看到张海东出来，司机赶忙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张董，请上车。” 张海东和边子棠坐到了后排。 “现在外面的舆论怎么样？” 张海东开口问道。 “整个舆论已经翻了天。今天光影集团四个候选人失踪，加上花贺集团的董事长李思之死，所有人都称之为1027惨案。 再加上您被警察传唤，咱们的股票已经跌停了。” 边子棠快速简短的汇报道。 第331章：坦白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 “先去公司，做一份声明。” 他开口说道。 “什么声明？张总……啊不……张董……” 边子棠口误，连忙改口。 “张海东只是被例行询问，与惨案无关。如果有任何证据，都愿意付出法律责任！” 张海东说道。 “好。” 回了公司之后，张海东径直走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员工们早已经下班，刘川令还在等着他。 “回来了。” “嗯。” 张海东点点头站在了刘川令面前。 刘川令相当于他的贵人，他没有起丝毫的不敬之心。 “关于股票这些，你暂不用管。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再慢慢上手所有的工作。 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慌。” 刘川令淡淡的说道。 他能猜得到是张海东动的手，可是猜不到张海东是如何动的手。 看着张海东的眼神，他知道现在的张海东刚刚蜕变成一头凶狼，需要给他一些宽松的时间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强大的猛兽，才能在嗜血的资本市场横行。 “好。” 张海东点了点头。 “行了，今天一天你也很累，早点回家休息吧。 明天开始，慢慢的去适应董事长的位置。” 刘川令摆了摆手。 在张海东即将出门的时候，刘川令突然间开口说道：“外国有很多人饲养野兽，可是到头来，饲养野兽的人，却都被野兽吞掉了。 这样的悲剧不止一起。” 听到这话，张海东停了下来。 他知道，此时的刘川令将自己当成了野兽。 “我被拘留过，在拘留所的时候，有个大哥告诉我：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 “你选择做狼？” 刘川令下意识的说道。 张海东摇了摇头。 “我选择做一个人。” “做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刘川令额头上的皱纹终于舒展开来。 他会心的笑了。 狼有野性，难以驯服。 狗有奴性，容易出卖。 只有人，生活在文明的层次。 道德和底线，是约束一个人的根本。 张海东选择做一个人，那就说明他有狼的性格，也有人的底线。 未来的光影集团如果交给他，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反噬。 他有狼性，可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刘川令甚至希望自己能活的久一些，他希望自己看着这个天才是如何叱咤风云，如何将光影集团带向全世界的。 …… “老公！” 看到张海东进门，杜菁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知道你今天成了光影集团的董事长，本来想打电话恭喜你，又担心你忙。 后来看到新闻说死了两个候选人，你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当时我害怕极了，一直在打你的电话，生怕真的把你抓走。” 杜菁紧紧得抱着张海东。 微微颤抖的手臂，能解释她此时的心情。 杜菁和女儿，是自己心底最后的温柔。 哪怕张海东果断狠辣的做掉了六个人，杜菁和女儿也是他心中最后的灯塔。 “别怕，小傻瓜。” 张海东轻轻的抚摸着杜菁的脑袋，给她一些安全感。 “今天确实死人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他们之前的罪过什么人吧。 你放心，有你和女儿在，我不会轻易冒险。 我刚拿到手机，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 他淡淡的说道。 他没有说自己没犯罪，只是说了不会冒险。 这不是假话，却也能让杜菁安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 杜菁从他怀里起来，然后说道：“我给你做了好几个菜，老公你多吃点。” “好。”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围在了桌子面前。 吃饱喝足之后，张海东主动承包了洗漱碗筷的活，让杜菁早早的回了卧室休息。 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是杜菁的老公。 都是这个家的男人。 收拾好之后，他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那浩瀚夜空中的星星。 他的未来是星辰大海，是远方。 未来他注定会离开津门。 可是张海玲说过一句话：你现在要离开的地方，就是将来拼了命想要回去的地方。 未来，还会回到这个故乡吗？ 他不知道。 只要珍惜现在在故乡的每一分一秒就好了吧！ 就在此时，他腰间的电话响了起来。 “海东，你回家了？” 是武瑶的声音。 “对。” 张海东淡淡的回答道。 他已经成功上位了，花贺集团那边是否吞下，都是由他来掌控了。 武瑶应该彻底没有威胁了吧！ “你回去就好。 现在你上位了，我要跟你坦白小引的事了。” 武瑶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哽咽。 “小引她死了……” 第332章：痕 这让心情刚刚开扩一些的张海东又压抑了起来。 之前那个噩梦，是真的！ 难道在冥冥之中，杜小引临走前给自己拖了一个梦？ 他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跟杜小引说…… 压抑的情绪中带着遗憾，让张海东痛的有些不能呼吸！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没了！ 自己做商业间谍，就是为了还欠着杜小引的孽债，希望她将来能成为花贺集团的主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人没了，还债有什么意义！ 欠下的债，只能等下辈子了！ 那种瞬间失去，心中空落落的感觉，不停的捶打着张海东的胸口！ 沉默了一会，张海东才深吸一口气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提前告诉我！” “不是我不想提前告诉你，是你在光影集团争夺战进入了关键时刻，我在花贺集团拼命的反击，我不想让你分心……” 武瑶在电话中解释道。 “……你说……” 张海东咬了咬牙。 “小引她得了白血病，在你拒绝她之后，就已经被查出来了。 家人的骨髓无法匹配，只能等待骨髓库的调配……”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她得了白血病，生命无多，是吗？” 张海东打断了她的话。 “是……” 武瑶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是不是和杜德武一样，亲情在你们眼里什么都不算吗？ 小引得了白血病，整个人都生命流逝，你关注的是如何争夺花贺集团？ 人都不在了，争夺花贺集团有什么意义吗？ 你一次又一次的拿小引压我，只是为了争夺一个花贺集团。 你怎么会这么自私！” 张海东强压着愤怒说道。 武瑶一次又一次的拿着杜小引压他，到头来，却是一笔根本还不掉的债！ “对不起……” 武瑶声音低了下来：“我只能拼命的为她争取，因为我太了解我舅舅和李思的性格了，如果不为小引争取，将来小引一定会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 小引的妈妈，我的亲舅妈，都会被扫地出门！ 她自杀了！ 有时候人无情起来，比刀子还狠！ 海东，穷的时候，反而能让家人的感情更加牢固。 一旦有了钱，要面对外面无数的花花世界和诱惑，能把心和感情放在家里的人，真的不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多少人有了钱之后家里纷争不断！ 小引的性格根本就不去争，将来怎么生存，难道你能娶了她，养活她一辈子吗？” …… 张海东紧紧的咬着牙。 “所以，金钱面前，家人都没有感情？” 他咬的腮帮子都有些疼，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只要有了选择，都没有的！ 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帝王家跟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他有了别的老婆和孩子，这个碗就永远不会端平！ 出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真正的亲情了！” 武瑶说着，似乎是低声啜泣了起来。 张海东胸口剧烈的起伏，武瑶似乎说的对，又似乎说的不对，他也不知道该去怎么反驳。 亲人场成了利益场…… 似乎自私都可以大行其道…… 连绝情都硬气的站起来说话！ 电话里，只有张海东粗重的呼吸声。 “海东，你记不记得，我有一次请你在我家吃饭，你喝了红酒喝醉了……” 武瑶轻声说道。 “记得。” 张海东说完又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你听我说完，你不要生气。 小引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她害怕失去你，可是又不愿意打扰你，所以，想要一个你们俩的孩子。 一个孩子，做最后的念想。 那天晚上我在红酒里下了药，所以你喝了没多少，就醉了。 然后我没有送你回家，将你留在了我家。 小引也在，你们俩就发生了关系……” 呼！ 武瑶说完，张海东脑海中的记忆片段不断地闪过。 “老公，你回来了……” “求求你，不要戴避孕套……” “我只爱你……东东……我这辈子只爱你……” 那瓶红酒让张海东烈火焚身，醉的不能自己。 那不是一个梦吗？ 竟然也是真实的？ 张海东只觉得自己的脑海快要炸裂开来，那些画面不停的闪过，一次次的刺痛着他的心！ 红唇…… 体香…… 晶莹如雪的肌肤…… 翻滚…… 深吻…… 激情之后的抓痕…… 一切是那么清晰！ 是那么的真！ 张海东似乎知道了结果，两行热泪留在胸前，他沉着声朝着武瑶质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告诉我，为什么！” “为了小引在绝境中最后一个愿望…… 我不能拒绝…… 海东，孩子在我这里…… 是一个千金……” 第333章：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有了孩子！ 是个千金！ 可这个千金，却不是张海东想要的！ 他只想让自己亏欠的杜小引少一些，现在却又多了一笔债！ 伤害杜菁之后他不想再对杜菁说对不起，可是现在似乎…… 难道是老爷天在让自己还债么！ 自己出轨…… 老天爷让自己意外重生…… 杜小引爱上自己…… 却又白白丢掉了性命…… 一切似乎早已经在冥冥之中就有注定！ 欠下的东西，注定都要还！ “小引给你留了一封信，九妹给我拿过来了。 海东…… 过来看看孩子…… 看看小引给你的留的信。” 武瑶在电话里轻声说道。 张海东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他不能对不起杜菁，可是现实却已经让他再次对不起杜菁！ 他应该怎么跟杜菁说？ 跟杜菁说自己酒后乱性了吗？ 一次又一次的把杜菁往死里伤，正如王璐璐所说的：“你到底哪里好，差点要了她的命！” 张海东表情痛苦，内心不断地翻江倒海。 哪怕沉着的他心性大变，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不要自己骨肉？ 伤害最爱自己的人？ 二者难选其一！ 就在他不断煎熬的时候，电话那头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彻底将他的意志打碎。 “孩子又饿了，我去给孩子泡点奶粉。 你几点能过来，海东。” 张海东挺到了武瑶起身哄孩子的声音。 血脉骨肉，不能不要！ 如果连血脉都不要，那么自己的下场可能和杜德武一样，全部都失去！ “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挂掉了电话。 揉了揉红肿的眼眶，他推开门轻轻的走进了卧室。 杜菁还没睡，正抱着女儿在床上开心的刷着抖音。 “老婆，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张海东低声说道。 “去哪里？公司又要加班，还是警察又找你，老公！” 杜菁顿时放下手机，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这是爱…… 这是关心…… 可此时张海东却没有更好的说辞，尤其是女儿在身边，他无法向杜菁坦白。 只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总是会坦白的。 “没事，你就乖乖的跟女儿在家里玩手机，我忙完就能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才睡觉，老公！” 带着秋夜的冷气，张海东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伸手一拦，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面前。 很快，黑影中又窜出来一辆车，朝着出租车尾随了上去。 “蹲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副驾驶的人搓着手说道。 “那是，刚进了公安局，现在这么晚又避嫌出去，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今天咱们指不定能搞一个大新闻出来，明天稳稳的坐稳头条。” 开车的胖子笑着说道。 “流量就是钱嘛！1027惨案一发生，现在全网都在破案。 张海东就是超越吴签的顶流。 咱们争取今天写个大新闻出来。” 副驾驶的眼镜男说着，拿起一包薯片吃了起来。 “咱们干记者这行的，跟卓伟那狗仔都一样了！” “想搞大新闻，就得有狗仔精神嘛！开车跟上！” 小车尾随着出租车夜色中驰去。 下车之后，张海东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紧紧的裹了裹衣服，然后叩开了武瑶的门。 而不远处的那辆车停下之后，两个记者绕了一个圈，努力的爬上了墙头。 …… 屋子是温暖的。 武瑶开了空调，保证孩子一个最适合的温度。 屋子里飘满了奶香的味道，孩子显然是刚喝过奶。 “还没满月，一睡醒就要哭，就要吃奶。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刚好醒了，我给泡了一杯奶粉。全都喝完了，挺能喝的。” 武瑶轻声说道。 张海东轻轻的低下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天生的杏子眼和桃型嘴，简直是像极了杜小引。 此时她正静静的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似乎是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有了感应，小家伙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到眼前看着自己的张海东时，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长牙五爪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伊……呀……伊……呀……” 两只小手似乎在等着张海东的拥抱。 张海东赶忙轻轻的伸出手，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被抱起来的小家伙也没有害怕，而是不停的伸着手，想要抓到张海东的脸。 “到底是你的孩子，一点都不怕你。我刚开始要抱的时候，小家伙哭了好久才让我抱。” 站在一旁的武瑶轻声说道。 张海东轻轻的将自己的鼻子凑过来，小家伙咿呀咿呀的抓了上去。 第334章：你是恩赐也是劫 张爱玲的爱情语录曾经说过：“总有一个人的出现…… 打破你坚持的原则和所有的底线…… 让你放下尊严不顾一切，成为你的例外…… 这个人…… 就是你此生的劫……” …… 小小的手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息和奶粉味，抓的张海东直痒痒。 这是自己第一次面对刚刚出生的孩子。 天然的怜爱中，带着无限的喜悦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说明，或许只有在产房外面高兴的狂喊：“我当爸爸啦！”那群人才能真正的体会的到。 本来不该有的小生命，在意外之中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那她就有了生存下去的权力，任谁都不能剥夺。 张海东此时哪怕再痛恨武瑶，也不能对这个小生命做什么。 “信在这里，你自己拆开看。” 武瑶轻轻的将一封信递了过来。 封面上是娟秀的字迹，写着三个大大的字：张海东。 张海东轻轻的将孩子放在了婴儿车上，他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那封信。 “东东，可能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杜小引这辈子，就只爱一个人，再也不会去爱了！ 从一开始的不清不白的开始，就注定了咱们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我早该知道结局的！ 可是我放不开，我明明知道咱们的爱情不能被世俗伦理道德所允许，可是偏偏无法忘掉你，忘掉我们曾经相爱的影子！ 这辈子，我没有身份，惹得天怒地也恼。 或许白血病，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我不会再见你，更不会去打扰你和杜菁的生活。 这辈子，你应该好好珍惜她！ 红颜易老…… 红豆太早…… 见何欢…… 不见何妨……” 看着那一笔笔娟秀的字迹，张海东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不是说爱情这东西，只有相爱的时候才会有良心么！ 怎么明明分开了，还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东东，留下一个孩子，这是我最后在这个世界的念想。 藏佛说过：留有血脉相连，才能在往生河旁边的今生寺许下愿望。 我先走一步，今生寺面前许下我们下辈子的愿望好不好！ 这一世，我不能拥有你！ 下一世，一定要在一起！ 东东，我们的孩子就叫张思引好不好。 让这个孩子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替我陪着你，好吗……” 一封信读完，张海东泪流满面。 张思引！ 小孩的名字叫张思引！ 此时此刻的张海东终于明白了杜小引心中那份执着的爱。 爱情的绑架没有救赎，我们都是上瘾的囚徒！ 妾知君有妇，赠妾双明珠！ 自己如果当初知道给不了杜小引结果，就不应该去给她希望！ 张海东轻轻的低下头，在孩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好，就叫张思引。” “东东，这个孩子你怎么办，是直接接回去跟你老婆坦白，还是在我这里先养着，你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杜菁坦白。” 武瑶开口问道。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都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杜菁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实在不行我把经过跟她讲一讲，我相信她肯定会接受的……” “不用！” 此时，压抑的张海东将情绪装了起来，他开口说道：“孩子先放在你这里，我会找杜菁亲自说清楚的。 小引她墓地在哪里？” “墓地？天已经黑了，你现在要去么？” 武瑶问道。 “对。我想看看她，看她最后一眼。” 张海东纵然早已经将杜小引拉黑，可心口上的那道伤疤却再次被撕裂，痛苦像是伤口上的盐一样，不停的折磨着他！ “我送你过去，等我安排保姆在这里看孩子。” 武瑶安排好之后，带着张海东出了门。 …… 而刚才抱着孩子的一幕，早已经被两个记者清晰的拍到。 “这下子爆料足够了吧！” “大猛料，光影集团刚上任的董事长竟然有私生子！这要是爆出去，他还不得离婚？” “咱们回去先把光影的股票抛了，再去写新闻。” “好！” 小车从小区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张海东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跟着武瑶到了墓地。 正常来说，除了鬼节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晚上来这里。 因为这里阴气太重。 武瑶指了指一个墓碑：“这里就是小引的墓了。” 墓碑面前，放着不少吃的，还有许多凋零的丁香花。 墓碑正中央是杜小引的照片。 面相消瘦的她，甜甜笑着。 张海东轻轻的将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跪在了地上。 照片上的杜小引，似乎是在朝着自己笑。 这个傻女人，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只为了证明爱情是专一的，是有下辈子的！ 杜小引！ 你傻不傻！ 你为什么要执着于第一眼喜欢的东西！ 第一眼的喜欢的东西，未必就是最好的！ 何况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决绝的放手了！ 张海东看着墓碑，泪流满面。 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招惹杜小引！ 给不了她结果，却偏偏拉着她走上了恋爱的路！ 自己放手的时候毅然决然，谁知道杜小引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回去的路！ 就如同白有容一样，被突然绝决的放手，根本无法走出！ 可是…… 家里有杜菁！ 还有女儿！ 怎敢再负杜菁！ 怎敢再负家庭！ 从一开始，张海东就不应该触碰杜小引的心！ 得到的时候他欢欣鼓舞，却不知道分开的时候，让杜小引万分痛苦！ 她将自己画地为牢，困在了回忆中！ 没有药治的了她的病…… 没有酒解的了她的愁…… 活生生的将她困成了囚徒！ 而此时的自己，成了杜小引这一生最大的劫！ 张海东也不想这样让杜小引走！ 可是二者只能选其一！ 世间没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连唐僧都只能二选其一！ 自己又怎能逃脱！ “啊！” 张海东跪在坟前嚎啕大哭…… 墓碑下…… 满是凋零的丁香花…… …… “今日头条，光影集团新任董事长张海东疑似有私生子，半夜密会女人！” 第335章：帮你解决 这个新闻一出来，瞬间排上了超级热搜。 本就全民破案的核心人物，加上一瞬间从平民一跃而成董事长的传奇事件，张海东早已经成了舆论漩涡中的人物。 “好家伙，还有私生子！” 赶紧抛售光影集团股票吧，刚上任就爆出这种丑闻来，老婆闹一下分家产，还有精力去管理公司？” “就是！花贺集团那么久都没吞下来，这下更没戏了！” 张海东只不过多爱了一个而已，性情中人，支持他！” 网络上一瞬间炸开了锅，舆论四起！ 而此时，光影集团在股市上的表现简直就是一落千丈！ 在整个a股中，由于新闻外加股民抛售的情况，光影集团直接跌停了大盘，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光影集团损失超过了二十个亿！ 白花花的银子瞬间蒸发！ 刘川令肚子坐在家中，看着光影集团的股票线。 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轻轻的拿起热奶喝了一口，然后继续看着整个股市的走向。 旁边桌子上，放着张海东私生子的资料。 门响了。 保姆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人。 他年龄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但是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股干练的味道，显然是在职场上多年有一定的地位，造就了这样的气势。 “刘哥，我昨天到今天，一口气亏了两个多亿啊！” 他一进门就跑到了刘川令面前诉苦。 整个人看起来一脸的苦水，就跟有人欠了他钱不还一样。 刘川令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坐下，慌什么。” “那瓶红酒过来，再烤几份我前几天买回来的阿根廷牛排。” 刘川令向保姆吩咐道。 “不要急，先喝杯红酒。这么多年商场上，你我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么这点小事就让你慌了呢？” 刘川令轻轻的给他倒了一杯酒。 那人拿起红酒，还是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刘哥，一天损失了两个多亿，这红酒我喝得下去么我！” 说着，将红酒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小梁。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了，遇见点小挫折，就不行了？” 刘川令一派沉稳。 “不是……刘哥……” 梁意财苦着脸说道：“有一说一，当年您来找我们公司合作的时候，我那会还是个小喽啰。 现在我也成长了，成了高层不是？ 这些年光影集团一直很稳，我们确实合作的很愉快。 可是选接班人这件事上，我觉得您可能有点过于匆忙了。 张海东就是一个平民，因为营销做的好，就能鲤鱼跳龙门直接一跃成为董事长？ 根本没有任何管理企业的经验，也没有向苟文生他们一样，这么多年在光影集团积累的资本。 他能驾驭得了这样的企业吗？ 不能只因为您比较看好，就把他推上去。 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洗脱嫌疑人的罪名。 真要有点什么事，他能靠得住？ 现在才第一天，要是持续下跌，最后不补，我们或许真的有可能退市啊！ 什么时候是个头！” 梁意财喋喋不休的说道。 刘川令笑了。 “我理解你。商场上嘛，只有利益的关系最重要，怎么可能永远信任另一个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哥……” 梁意财赶忙解释。 不过刘川令没听他说，而是将那份资料丢在了他面前。 “这是……” 梁意财拿起来轻轻的打开，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张海东那个私生子，是和杜德武的女儿杜小引生的？对了，杜德武那个女儿呢？” “死了。我看到照片是杜德武的外甥女，就派人去医院查了。 孩子刚出生不久。” “那这个又说明什么？” 梁意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杜德武的亲女儿杜小引死了，私生女李思也跟着死了，光影集团没有接班人，而这个孩子是杜家目前唯一传下来的血脉……” 刘川令淡淡的说道。 “啊……我明白了！” 梁意财说着，突然间像是恍然大悟一样。 看着他得意的眼神，刘川令摇了摇头。 “你还是没明白。张海东这个人，非常重情义，他是不会去拿着这个孩子找杜德武要挟的。 但是杜德武，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就一定会给张海东优待。” 刘川令说着，拿出一根烟点燃：“1927年，还是华尔街银行家的肯尼迪在路边擦皮鞋，那小孩擦着擦着，给肯尼迪推了一支股票。 肯尼迪一听，好家伙，擦鞋的都懂股票了？ 市场见顶了啊！ 所有的股票全抛！ 然后大笔做空。 果然，美国的大股灾来了，道指从380掉到了40。 肯尼迪赚疯了。” 梁意财听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他终于是笑了出来。 轻轻的端起红酒杯，梁意财笑着说道：“我信你一次，刘哥。这次成了，后半辈子兄弟给你做牛做马！ 股民呐！ 都是喜欢一窝蜂！” …… “张海东，我能帮你的，都帮到你了。” 梁意财走后，刘川令淡淡的说道。 ……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就仿佛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一般。 张海东独自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他已经看到了那条新闻。 私生子被曝光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跟杜菁去解释，或许这个家，他真的保不住了。 光影集团的股票一路狂掉，除了龙澜，其余的风投公司都不停的在给张海东带电话，要他给一个交代。 更别说那些损失惨重的股民，早已经将张海东骂了祖宗十八代。 刚上任，所有的压力都聚集在了一起。 “张总……咳咳咳……” 边子棠进来，不停的捂着嘴咳嗽。 “您不是戒烟了吗？” 边子棠问道。 “有什么事？” “风投公司打电话过来说……” “好了，从现在开始，任何股东打电话，都告诉他我会在一周之内解决，好了，你出去吧！” 说着，张海东摆了摆手。 “您不开窗户？” “不开。” 第336章：惊诧 “菁菁，你在干嘛呢？” 王璐璐的电话打了过来。 “啊……” 杜菁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没睡好，不知道为什么，做了全职太太之后，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嗜睡，天天都很懒。” 说着，杜菁将一盆温水倒进了铁盆里继续说道：“天有点冷了，好久都没有吃饺子了，我想给海东做点捏点饺子吃。” “还捏饺子，我捏你个大头鬼啊！你家海东现在红透半边天啊！” 王璐璐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 “红透半边天？” 杜菁想了一下，然后瞬间释然了。 “我知道，他当上股东之前，莫名其妙发生了血案。可是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一直都在家，竞选才去的。 你呀，不用担心啦！” 说着，杜菁拿着小盆里的肉朝着绞肉机走过去，她准备包肉馅饺子。 “谁跟你说这事了！张海东那个脓包，能干出这事来，我都佩服他！ 你家张海东又出大新闻了。 他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 我看微博扒皮，就是和花贺集团老总的姑娘，杜小引的私生子！ 四年前他不是出轨了吗，那个女的是不是就叫杜小引！” “啪！” 杜菁愣在了原地。 手中的盆子摔了一个稀碎。 …… “海东，你这件事上了新闻，你老婆应该会看到吧。 这件事是我的错，这样，我亲自去跟杜菁解释好不好？” 武瑶打了许久才打通了张海东的电话。 张海东红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母亲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王八蛋，你到底造的什么孽！你是不是一定要毁了这个家才安心！杜菁哪里对你不好，让你这样折磨她！” 张有福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得回去再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老子现在一刀就剁了你！杜菁要是离婚了，你后半辈子，给老子改姓！ 以后不要姓张了！ 姓狼！ 白眼狼的狼！” 老爷子一阵暴怒，张海东也只能默不作声。 他没有办法反驳父亲。 “我现在跟你妈去你家劝杜菁，两个小时之内你回不来，老子去你们公司打断你一条狗腿！ 张家几十年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是老子生养的，这么白眼狼，老子早知道当年一生下来，就在尿锅里窝死你！” 张有福恨恨的说道。 张海拨通了武瑶的电话：“刚才我爸妈给我打的电话，你现在去我家，先解释一下。” 然后他立马拨通了杜菁的电话。 一个没接…… 两个没接…… 直到第三个的时候，杜菁终于接了。 “老婆……” 张海东轻声说道。 没有回音，电话里一片寂静。 “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背着你出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新闻，是因为一个特殊的巧合……” 张海东喋喋不休的解释着。 那边还有没有回音。 “菁菁，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杜菁带着颤抖的声音回复到。 “我真的不是故意出轨，也没有任何出轨的意思！这件事真的是一件巧合！真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相信你背着我抱着一个和别人生出来的孩子？” 杜菁说着，挂掉了电话。 呼！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他匆忙的站了起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把公司的事情先处理一下，有什么要紧事再给我打电话。” 张海东朝着边子棠嘱咐道。 “……” …… 杜菁红通通的眼睛坐在家中，旁边是刘彩娥和张有福。 “那王八蛋回来，我一定轻饶不了他！” 张有福重重的说道。 “你脾气不要太暴躁，菁菁现在心情不好，你不要刺激她！先去里屋看着倩倩去，不要让小孩知道。” 刘彩娥说着。 看着张有福不动，她一拳打了上去：“快去！” 张有福这才起身。 “菁菁，海东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我小时候也没有咋惯着，修理了很多次、 他心眼不坏，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种事情。 明明已经变好了，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你放心，这次我和他老爸狠狠教育他，让他一辈子都记住！ 我知道你是好媳妇，一直都是我们张家的好媳妇，一会他回来，你有什么气就撒气，好不好？” 刘彩娥不断的劝说着。 杜菁只是看着手腕上的红手镯，不停的流泪。 “老婆，我许你一生欢喜！” 你给我的欢喜在哪里！ 张海东！ 这叫做什么一生欢喜！ 第337章：破碎 敲门声再次响起。 刘彩娥开门，这才发现是一个干练的女人站在门口。 “阿姨，我来找杜菁。” “呃……进来吧……” 刘彩娥愣了一下，将武瑶请了进来。 “杜菁，不要太难过。” 武瑶轻轻拍了拍杜菁的肩膀，然后将礼品放在一边。 “如果你是替他来骗我的，你就走吧，我不希望自己再被骗了。” 杜菁啜泣着说道。 她低着头，不看武瑶。 “不是骗你，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有时候，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 武瑶说着，将手中的一份病例，还有药品购买记录拿了出来，丢在了桌子上。 “杜菁，从他刚上班不久到现在，我相信咱俩通过的电话和见过的面，应该也不少了。 我虽然偶尔做事偏向自己人，可我武瑶真的不是在坑人。 只是有些事，我到了必做不可的地步。” 说着，武瑶顿了顿。 杜菁看着手上鲜红的手镯，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我也是等我表妹回来之后，偶然间的机会，才知道她之前和海东处过对象的。 在离开华夏四年时间里，因为某些原因，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联系。 也就是说海东在短暂的出轨之后，早已经回归了家庭。” 武瑶认真的解释道。 “照你说，他是从分开之后就回归家庭的。可是整整四年，他一如既往的颓废！ 一直到了去年，他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奋斗！ 而去年，你的表妹是不是才回来！” 杜菁红着眼睛问道。 那些夜不归宿…… 那些香水味道…… “是的。我表妹是去年回来的，可是我表妹再去找张海东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我我表妹。 正巧，有这么一段录音……” 武瑶轻轻的打开手机，里面的声音放了出来。 “哪有社么净土！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 “我梦到自己回到了2016年，这一次，我没有背你下山……” 张海东的声音背后，是杜小引撕心裂肺的哭声！ 终于，杜菁停止了流泪。 这样的录音，没有伪造的痕迹！ “我表妹想和海东重新恋爱，被海东拒绝了！ 她本想听到所谓的爱情，到最后，却是海东无情的拒绝！ 海东早已经回归家庭，不再留恋外面的女人了！” 武瑶正声说道。 “既然他早已经回归家庭，可是为什么，还会有孩子？” 杜菁依然无法相信。 “这件事也怪我。你看一下这份病例和药品购买记录就知道。 在他拒绝我表妹之后，我表妹就查出来得了绝症。 白血病。 需要亲人的骨髓，或者是胎儿的脐带血来救命。 所有亲人的骨髓，都不匹配！ 只有生一个健康的胎儿，用脐带血才能救活她！ 她只喜欢海东一个人，所以那天我买了药，用谈公司事情为由，将海东骗到了我家。 我在他的红酒里下了药，然后将他留在了我家。 那天晚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不怪海东……”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抽在了武瑶脸上！ “这件事，是你干的？” 杜菁激动的有些颤抖，瞪着眼睛朝着武瑶问道。 “是我。” “对不起……杜菁……” “没有脐带血，救不了小引……” “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 杜菁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由自主。 如果是张海东出轨，或许能证明，他早已经对这个家死心！ 可现在的问题是，是武瑶下了药，让张海东被动出轨！ 这怎么算！ 破坏家庭，破坏别人感情的时候，这些人都没有负罪感吗！ 因为要救你的命，所以要毁掉别人的家庭？ 人怎么可以自私到这种程度！ “杜菁，你有什么怒气就朝着我发吧。真的不怪海东。 在白血病面前，我只能给张海东下套，救我表妹一命！ 人命关天啊！ 杜菁！ 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有什么火气都给我！ 跟海东没有关系的！ 你现在如果信了新闻闹离婚，那么海东辛苦拼搏来的事业，就一下子全没了！ 那个孩子是海东的孩子，他还爱你，还爱这个家！ 只要你愿意原谅他，他的事业还有救，你们这个小小的家，还会一直幸福下去！ 孩子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好好培养，等她长大再告诉她这段身世，这个家，就一直是一个幸福的家！ 杜菁！ 你要顾全大局啊！” 武瑶不停的说道。 杜菁愣愣的坐在了原地。 一张钱掉在了屎上面…… 捡还是不捡…… 她的内心无比煎熬！ 手腕轻轻的一碰，鲜红的手镯磕在了椅子边上，顿时碎成了几段，掉在了地上！ 第338章：且行且珍惜 “菁菁，不要太生气……” 刘彩娥赶忙抱着杜菁，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心。 好让她的情绪舒缓一些。 杜菁内心激烈的焦灼，斗争。 屈辱感让她无法去原谅张海东的这种行为…… 可是事情的起因，却又是武瑶的所作所为…… “杜菁，你要顾全大局啊！ 海东从草根到现在，这是他唯一的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他没有主动出轨，你可以保全这个家。 如果连你都放弃他，他或许真的会回到过去那个颓废的日子……” “你滚！” “你给我滚！” “你以后不想见到你！” 杜菁愤怒的将武瑶推了出去。 “菁菁，你别生气……” 刘彩娥不停的劝说道。 …… 张海东一路赶了回来。 当他轻轻的推开门之后，看到了破碎的手镯，看到了红着眼睛的杜菁。 “都是你惹的祸！还不赶紧过来！” 看着有些颓废的儿子，刘彩娥赶忙说道。 张海东轻轻的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了杜菁的肩膀上：“菁菁……”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打开。 杜菁赌气的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你看看！菁菁气的手镯都摔碎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喝醉酒，不知道提前喊菁菁接你回家？ 这些年要是没有菁菁，这个家早散了！” 刘彩娥一边说着儿子，一边揪着张海东的耳朵让他低下头来。 “菁菁，我真的拒绝了杜小引，我想过好这个家，那天，是没有意识的行为……” 张海东低着头说道。 杜菁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看着张海东，眼神里带着无数变化，或许在此时，内心的煎熬几乎要将她摧垮。 “王八蛋，你还敢回来！” 张有福听到了张海东的声音，从卧室里冲了出来。 “你要干嘛？” 刘彩娥刚说完，便看到张有福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张海东的头上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脆响之后，烟灰缸四分五裂，张海东头破血流！ “这些年全都是菁菁操持着这个家，要不是菁菁，这个家早就散了！ 你出去找女人！ 找女人还生孩子！ 老子今天把你这个白眼狼打死！ 忘恩负义的东西！” 张有福暴怒无比，顺手抄起椅子再次朝着张海东的头上砸了上去！ “你疯啦！你会打死你儿子的！” 刘彩娥赶忙站起来，死死的抱住了张有福！ 而此时的张海东，满头鲜血，躺下地上喘着气，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都是你把你这个蠢儿子惯坏了！ 才好了几天呀！又把这个家给害了！ 老子这次宰了他！” 张有福说着，朝着厨房闯了进去，准备抄菜刀！ “海东！你快走！先出去再说！” 刘彩娥喊着，连忙堵在了厨房门口。 此时的杜菁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暴怒的公公，她赶忙扶起了张海东：“你先走！等爸冷静下来，咱们再说！” 张海东终于是头破血流的出了家门。 一路上有无数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没有在意，而是独自走到小卖部，买了一瓶江小白，喝着朝着寒冷的公园走去。 有些时候，当事实已经发生，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功。 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改变，在事业上心狠如狼，却也无法逃过家庭的羁绊。 应该怎样和杜菁，和父母解释啊！ 似乎是天气冷的原因，他头上的血迹凝结成了黑色的样子。 一口又一口的白酒下肚，整个人脑袋也开始晕眩了起来。 “刘哥！我已经出手买股票了，可是你们那边什么时候有动静！ 我手里的现金，也只能维持两天啊！ 抛售的人太多了！ 风投公司都在抛售！” 梁意财的电话打了过来。 毕竟是几个亿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光影集团的动作，他还是有些心虚。 “我去看看。” 刘川令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我已经找人出手收购股票了，只能暂时帮助集团止住下跌的颓势。 你只有两天的时间。 两天过后，可能光影集团完了，你的钱，也要彻底的赔干净。” 刘川令在电话中朝着张海东说道。 “好……我尽量……” 张海东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昏昏沉沉的他，终于是在公园的花池边上睡了过去。 不管寒风与冰冷。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张海东终于是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浑身发冷，还有灯光在自己眼前。 “老公！ 你终于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杜菁满是泪痕的脸。 “我决定了，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人一起承担！你不要犯傻，你要是有事，我和孩子怎么办！” 看着杜菁满是泪水的脸，张海东泪水直流，再次闭上了眼睛。 …… 光影集团的股票在短暂的停止跌盘之后，继续连跌。 整个股民和风投公司，此时已经完全不看好光影集团的前景。 张海东的丑闻，甚至堪比阿里集团张勇的小三丑闻。 那个丑闻，让阿里股票狂掉了上百个亿！ 而在跌跌不休的时候，微博上出现了一张图。 是杜菁满眼怜爱的抱着一个婴儿。 下面配了五个字：且行且珍惜。 第339章：报应 呼！ 且行且珍惜！ 杜菁接受了张海东在外面留下的女儿！ 两口子不会离婚了！ “杜菁这样的女人，给我来一打！” “婚姻中，总有一个人在忍让！” “维护好婚姻，张海东就会腾出手来，开始爆发了吧！” “最起码股票不用跌了，我还是持有先观望一下。” 网上一片讨论声，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杜菁这边。 而摆平了婚姻风波之后，光影集团的股票终于是停止了跌跌不休。 这让刘川令的脸色好了不少。 …… 杜菁轻轻的为女婴喂奶粉，小家伙一点都不怕杜菁，反而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一边吃奶，一边看着杜菁。 “还是你喜人，要是我呀，这孩子又哭了。” 刘彩娥在不远处擦着桌子说道。 “她估计是认生。喂饱了我一会就哄着她睡觉。你歇会吧，妈。” 杜菁轻声说道。 “没事。总不能让你又带孩子，又忙家务的。 妈不想让你太累，你给这个家，做了太多的牺牲了。” 刘彩娥轻声说道。 不远处的张有福站在阳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家里的债全部都还完了。 张海东套现了一笔钱。 也不准备在这里住了，他出去看看房子，然后给家里买一套大房子。 现在杜菁带着两个孩子，他和刘彩娥不帮衬着点这个儿媳妇，怕是以后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难不成你一辈子都欺负人家一个人啊！ 这个儿子，压根就不争气！ 还得约束着点！ 张海东头上的伤口还盖着纱布，不过不影响他选房子。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景观房。 别墅有点太脱离人群了，还是这种天墅算是最新的一种潮流。 有钱好办事的前提下，中介已经点头哈腰的承诺会在一周以内将所有的过户办完，让张海东全家入住。 此时的张海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杜菁最终原谅了自己。 但是之前原本坚固的感情，正在被一层一层的摧残着，慢慢的变薄。 直到有一天，可能轻轻的一碰，就会破碎成一地。 电话响了起来，是武瑶的电话。 “海东，能不能把孩子抱过来，让我舅舅看看。”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刚刚杜菁原谅了我，怎么还有事情？” “我舅舅现在中风了，躺在医院里。你也知道，他这辈子都性格强势，可是现在，他整个人都垮掉了。 辛辛苦苦一辈子，搞了一个大企业。 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 可是到最后，老婆没了，两个女儿也都没了…… 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希望…… 真的有种人地如灯灭的眼神了…… 让他看看那个孩子吧…… 海东！” 武瑶不断的在电话里说着。 张海东闭上了眼睛。 强势了一辈子的杜德武，总是觉得自己做的对，将最真的亲情放在了金钱之后，不断地去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到头来…… 一个女儿都没有留住。 人都老了，奋斗了一辈子，发现自己是一个孤家寡人。 要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 这或许…… 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吧！ 现在杜小引留下的这个孩子，竟然是杜德武唯一的血脉！ 张海东脑海在飞快的转动，他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一会给你带过去。” “谢谢你。” …… 寒冷中，张海东带着合同回到了家中。 杜菁依然轻轻的迎了上来：“回来了，辛苦了。” “没事。老婆。房子我已经买完了，是一套大平层的景观房，现在最流行的天墅。一周之内房子会办好，中介会联系你。用的手续全都是你的资料， 我最近可能会忙公司的事，这边你多忙一下。” 张海东将合同递给了杜菁。 “好。” 杜菁轻声说道。 “孩子在哪里？” 张海东问道。 听到这话，杜菁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过随后说道：“在屋子里，刚喝了奶不久，应该睡着了。” “我带她出去一下，有点事。” “哎……老公，这大冷天的，你带她出去，一会就感冒了。” 杜菁连忙说道。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必须得靠这个孩子。” 说完，张海东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吻：“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孩子，都是为了这个家。” “好……我知道了……” 张海东将孩子裹好，轻轻的抱着出了门。 …… 杜德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目之中没有一点生气，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整个人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全然不在，头发已经变成了一片花白。 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般。 嘴巴歪在一边，不停的流着口水。 第340章：拿权 床边的李春梅同样是满头白发，两只眼睛看起来有些发楞。 很短的时间内：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当杜德武用金钱来检验家里的关系的时候，那把锋利的利器便将所有的感情都割了一个稀碎。 最后的下场便是一切皆无。 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所有的希望破灭之后，除了黑暗和绝望，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们世界的色彩。 “舅舅，你外甥来了……” 武瑶轻声说道。 而此时，杜德武那浑浊的眼球终于是转动，缓缓的看了过来。 一个瞪着黑眼睛的小生命，正滴溜溜的看着他。 小家伙根本不怕他，似乎在好奇眼前躺在病床上这个人。 “这是……谁……” 中了风的杜德武歪着嘴，口水不停的流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生命。 世界是一种循环，除了有生命消失，也有咿呀咿呀的新生命在不断的诞生。 那些新的生命…… 是黑暗中的曙光…… 是绝境中的希望…… “这是小引留下的孩子。小引在临死之前，和张海东留下的孩子。 这个孩子身上，流着杜家的血脉……” 武瑶抱着婴儿缓缓的说道。 “啊……唔……” 杜德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旁边的李春梅赶忙搭了把手，扶着他坐了起来。 “我……我外甥……” “小引……她的孩子……” 挣扎着坐起来的杜德武，不停的流着口水，看着眼前这个咿呀咿呀的小家伙。 那浑浊的眼珠子里，成功新迸发出了希望的光芒。 而身后的李春梅，眼神中也对这个来到世界的小家伙满满的都是怜爱。 杜德武朝着小家伙伸出了手，武瑶轻轻的放了过去。 他的手在抖。 可是即便如此，那怜爱的目光也挡不住。 腾出一只手里，杜德武轻轻的用指头触摸着小家伙的脸蛋，小家伙两只小手不停的在动，似乎想要将触碰她小脸蛋的手抓住。 “有了孩子好……有了孩子好……” 李春梅同样红着眼睛说道。 张海东静静的看着这两口子。 抛弃亲情…… 用金钱来割离所有的关系…… 此时的他们，终于是被老天爷一报还一报。 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未来希望的光芒。 黑暗中唯一的烛火了…… 不管做了什么，到此为止，就不再追究他们。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老天爷都自有定数的。 “这个……孩子……叫什么……” 杜德武朝着武瑶问道。 “叫张思引。这是小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份念想。” 武瑶轻声回答道。 张思引…… 思念小引…… 杜德武看着怀里的孩子，突然间整个人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他逼的女儿离开了自己…… 连最时刻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 他觉得自己一生强势…… 最后却输的一败涂地…… 张海东走出了病房，走到走廊的尽头，在医院的阳台上静静的点燃了一根烟。 不用看接下来这个场景了。 悔过的场景，有什么好看的。 接下来，就应该是自己继续奋斗事业了。 摆平光影集团所有的矛盾，然后正式的走向全世界。 在走向全世界之前，他想先去红港。 红港一直都是亚洲的四小龙，那里是资本的前沿，自从一九九七年回归之后，还从未有大陆企业称雄那边的市场。 而这次，张海东做足了准备。 不多久，武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她的怀里是已经安然入睡的婴儿。 “留在这里一晚上？还是抱回去？” 她开口问道。 “抱回去。家里有我妈和杜菁照应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这里毕竟没有婴儿车和喂奶的那些工具，不适合小孩睡觉，半夜她会哭醒的。” 张海东轻声说道。 “行。” 武瑶点了点头，将孩子递给了张海东。 “我舅舅已经把花贺集团全部交给了我，我只要用心打理花贺集团，帮他们两个养老就行。 至于孩子…… 能让孩子回来看看她姥爷就行。 我舅舅也老了，这次打击之后，没有多少时间了……” 武瑶朝着张海东说道。 张海东点了点头。 “花贺集团快要上市了吧。” “对。” “我要做第三轮融资最大的股东，然后拿到花贺集团百分之二十的控股权。” 张海东眼神沉着的说道。 “这么多吗？” 武瑶有些犹豫。 “就这么多。我要解除光影集团所有的危机。还有，我要带着光影集团走出世界，做一个超级资本！” 张海东眼神冷冽的说道。 许久，武瑶终于是点了点头。 “好……” 第341章：归去来兮 “刘哥，这都好久了，那边张海东怎么还没有动静？ 哪怕是压住丑闻，这事也拖不得呀！ 股市瞬息万变，那么多钱砸进去看不到效果，就相当于白白的扔进水里了呀！” “股价已经止跌了，这不是效果吗？” 刘川令一脸平静的拿着电话，顺手端过了一杯热水喝了起来。 “我说你不会亏，就一定不会亏。 你现在也是公司的一把手了，就这么没有耐心吗？” 他接着问道。 “扔了好多钱，我在公司里压力也很大。关键是股民们还在疯狂的抛售……” 梁意财口气软了下来。 “摆不平？” “摆得平！我再等等，刘哥。” 梁意财挂掉了电话。 “一统整个华夏的零售行业，应该没问题了吧，张海东。” 刘川令心中默默的说道。 …… 家中很平静，而张海东没有闲着，一直在等待着武瑶的反馈。 终于，武瑶的融资协议书拿了过来，只要第三轮融资十个亿，未来的光影集团就能拥有花贺集团20％的控制权，这个控制权，将与花贺集团的最高权力重叠，就类似于吉利汽车购买沃尔沃一般，两个公司基本上合体了！ 一个是全华夏最大的零售商，另一个是北方强力的零售商。 强强联合，未来的华夏零售行业，已经没有了对手！ 张海东快速的签字，然后通知了财务部。 现在，整个光影集团最大的决定，都是由他一个人来做主。 掌舵人，掌好舵就可以。 “张开你的麻袋，准备好收银子吧！” 刘川令给梁意财打了一个电话。 光影集团的股民们还在抛售股票，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证明，光影集团有稳定下来的趋势。 而就在此时，一个重磅炸裂的消息传了出来。 花贺集团已经完成了三轮融资！ 而花贺集团第三轮融资的超级股东，就是光影集团！ 在这轮融资完之后，花贺集团这个超级零售企业也将上市！并且光影集团有20％的控股权！ 强强联手，未来在华夏的零售行业，基本没有对手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股市都炸裂了！ 光影集团的股票直接涨停！ “没想到啊！光影集团憋了一个大炸弹！” “我的股票啊！全抛了！这下子一口气损失了几十万！” “股票要长期持有才行啊！” 此时的股民们纷纷吐槽，而那些风投机构，则是早已经得到了光影集团的消息，完美的避免了损失。 张海东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 公司办公室窗前，张海东静静的看着楼外面的景色。 “拿下花贺集团之后，你想往那里发展？” 坐在椅子上的刘川令问道。 “红港。” 张海东没有犹豫。 “红港？” 刘川令眯了眯眼睛，那里从97年回归到现在，大陆的资本还没有一家能在红港打出一片天的。 虽然红港的资本在逐渐的衰落，不过说起来，终归是华夏资本的最前沿了。 张海东很有魄力，这件事能成，刘川令不奇怪。 也证明了，张海东真的有当一代枭雄的本事。 自己希望看着他称雄世界！ “那里到现在，都还有西方资本的影子。说白了，如果你直接去西方，可能是龙潭。去哪里，也是虎穴。 你能把握的的住吗？” “如果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我就不会去了。 如果天遮了我，我就杀破这片天。 如果云遮了我，我就破开这道云……” 张海东目光坚定，冷冷的看着远方。 …… “小引！我已经彻底恢复了！ 我一直都在追逐音乐梦想，所以自己写了一首歌。 我找了一个经济公司，他们也非常看好我，要带着我去参加华夏好声音。 我一定要成功！ 你现在怎么样？ 骨髓配型找到了吗？ 孩子是不是出生了？” 木秦在微信上问道。 “还没有找到配型。孩子出生了，你以后可以当舅舅了。 我身体很好。 有梦想就去追逐，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 杜小引的微信回了过来。 “是吗？我真的要当舅舅了！我应该是下周就要参加华夏好声音了，那我能去津门看看你和孩子吗？ 我想唱一首我的歌，你听一听。” 木秦激动的发了过去。 然后他很快又补充道：“没有别的意思，我有你的支持就会很开心。” 过了许久，杜小引的信息终于是回了过来。 “好。正好这个月有一个画展，你来看我画的画。” “行！我看了你之立马就走！” 木秦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 第342章：无尽的遗憾 列车疾驰，背着吉他的木秦终于是回到了津门这座城市。 风中的寒意挡不住他的热情，似乎像是游子路上欣赏的风景一般，让他在景色迷人的小路上不停的寻找着…… 这是一个不安分的季节。 没有什么，比他能见到杜小引更加高兴。 木秦收拾了一下心情，朝着杜小引给的地址走去。 津门花贺广场，三楼展厅。 “请问这里是举办画展的地方吗？” 木秦轻声问道。 “对。您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工作人员将登记本递了过来。 “好。” 木秦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问道：“我想问一下，杜小引，在哪个展区？知道吗？” “杜小引……” 工作人员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里面：“e区，杜小引是单独的一个区。您直接进去朝最里面走就可以。” “谢谢。” 别的画画的再完美，木秦都没有心情去看。 直接便来到了e区。 紫色的氛围。 整个空间都是紫色的，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紫色的小花，给人一种特别的，蓬勃向上的感觉。 而在展板上的画，同样都是紫色打底。 这个氛围，仿佛将你置身到了紫色的天堂一般。 画面上，一个微笑可爱的脸冲着看客。两个可爱的马尾辫灵性的摆在面前。 这是杜小引。 这是她少女的时候。 木秦笑了。 他继续看着，另一张画是在阳光下，一个少女背后是紫色的花海，而她在花海面前偏偏起舞。 是杜小引！ 都是杜小引！ “你是来找杜小姐吗？” 正当木秦看的入迷的时候，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木秦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个干练的职场女性，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啊……你是……” 木秦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说道：“你是杜小引的家人？还是……” “你叫木秦对不对？” 武瑶又笑着问道。 “对。” 木秦点了点头。 “这是小引临走前写给你的一封信，你拆开看一下。” 武瑶将一封信递了过来。 “临走前？” 木秦又是一愣，接过信疑惑的问道。 “她已经走了……” “之前和你聊微信，是我在用着她的微信和你聊。她临死前希望你恢复好，不让你担心，专心去做音乐，以后一定是华夏的大明星。 所以，在她走了以后，我一直在用她的微信鼓励你。 对不起…… 这也是她的遗愿……” 说到这里，武瑶的声音小了下来。 然后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也是为什么见了你才会告诉你真相。她不想让你分心。你努力，你的歌声，她会在天堂听到的……” 扑通…… 木秦大脑一片空白，跪在了地上。 满心欢喜的以为杜小引和自己互相鼓励，谁知道，她竟然早已经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带走那么好的女孩！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木秦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刀子捅了一样！ 痛的根本无法呼吸！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人浑身颤抖，然后轻轻的打开了那封信。 “木秦，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谢谢你陪伴过的日子。 得了白血病的日子里，是我最绝望的日子，也是我人生少有的快乐日子。 除了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有你这样的理想家天天陪着我。 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你。 一个人，可以找到自己的亲情，可以随着自己的爱好一直走。 那样的人，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恰巧，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我相信，一直随着自己心走的人，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走了，你加油！ 我相信你未来一定会是大明星！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歌声，就是你最开始的初心……” 泪水打湿了信纸，木秦脸上泪流纵横！ 她走了…… 那个宛若生命中的天使一样的女孩走了…… 仿佛是阳光过后阴霾，为他构造了一番虚假的剧情…… 可是又真实的发生…… 不断地刺痛着他的心…… “你不要太难过……小引走的路，都是她自己选好的路……” 武瑶轻轻的拍着木秦的肩膀。 “好好的朝前走，你一定会成功的……” 画展的地上，只有泪流纵横的木秦。 …… 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的旅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结的心结…… 整整三天，木秦将自己关在了黑暗之中。 直到一个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才机械般的拿过了手机，轻轻的拉开了窗帘。 “啊！” 阳光将他的眼睛刺得生疼！ 第343章：哭泣的丁香花 “木秦，马上华夏好声音就要开始了。 这几天你在哪里？ 怎么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我们签约你，把你推上这个舞台，是很不容易的！ 你马上坐着飞机来鸡苏，时间没有多少了。 对了，你写好的新歌准备好了没有？这次上去，一定要把你写好的新歌唱出来。 如果出现违约的情况，你知道你签的什么合约。” 到最后，电话中那个经纪人还是发出了略带威胁的话。 木秦的两只眼睛通红，不停的流着泪。 那是许久未见阳光，被刺激之后的生泪。 他蓬头垢面，整个头发交杂在一起，像是荒草乱倒一般，看起来毫无精神力。 “我的歌……” 他口中喃喃的说着，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经纪人听。 “什么你的歌？你的歌曲已经报上来了！好好排练，到时候华夏好声音几个导师要是为你转身，你可就真的成名了！ 你不是rap高手么！ 只要比大碗宽面好听，就有很大的概率！ 你赶紧买票回来，所有人都要集合了！ 买了票微信截图发给我！” 经纪人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木秦红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脑海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过去…… 爱情…… 唯心之路…… 一个人怎样走，才算是随心随性，活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简简单单的妥协？ 还是阿谀奉承的假面？ 木秦分不清楚。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翻腾，总感觉自己在找那条希望的路，可是却被困在了原地，宛若囚徒一般，找不到突破的口子。 恍然间，他看到了一只蝴蝶。 飞在空中的一只蝴蝶。 随着秋日生机的散尽，那只蝴蝶似乎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它不服输的挥动着翅膀，似乎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逃离这里。 终于，不服输的它缓缓地下落，然后落在了窗台上的菊花叶子上。 将近油尽灯枯了…… 木秦看的入了神，他想看看，这只蝴蝶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 那只蝴蝶挣扎着拍动着翅膀，竟然缓缓的前行，从绿叶上，终于是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花朵上。 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终于…… 它不再动了…… 就那样，像是一具艺术品一般，静静的躺在了花朵上。 这就是它最后的路。 似乎是光明划破了黑暗，然后将所有的牢笼统统打碎，让木秦整个人挣脱了牢笼，然后冲到了阳光下。 不可以一直流连在过去…… 因为过去是一个值得去的好地方，但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长久逗留的地方。 人要往前行……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邀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但有一天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 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 到那时候…… 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 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这就是他错过杜小引的原因。 而杜小引，是自己生命中无数的善良人一样，在木秦最需要温暖的时候，为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村上春树说过：“你要记得那些大雨中为你撑伞的人，帮你挡住外来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 逗你笑的人，陪你彻夜聊天的人，坐车来看望你的人，陪你哭过的人…… 在医院陪你的人，总是以你为重的人，带着你四处游荡的人，说想念你的人…… 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并且走上善良的路……” 木秦豁然开朗。 他心中的伤口终于在阳光下愈合，然后恢复的了无痕迹。 他走进了洗手间，拿起了久违的香皂和洗发水，开始给自己洗漱了起来。 不多久，一个干干净净的年轻人站在面镜子跟前。 除了眼珠子略微发红以外，干净爽利的头发，还有被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味道。 木秦买了飞机票，将截图发给了经纪人。 然后他饱饱的吃了一顿饭，便抱着吉他在屋子里构思了起来。 他知道杜小引给自己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了。 他要走自己的路…… 将自己心中的歌声唱出来…… 那才是真正的音乐…… 他希望杜小引在天堂能听得到这首歌…… 他希望所有的人，都记得丁香花的那个女孩…… …… ……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不去说rap，你跟老子说，你自己又写了一首歌？这是什么狗屁歌词！ 这种烂歌词，你觉得打动那几个华夏好声音的导师？” 经纪人将曲谱和歌词重重的摔倒了木秦的脸上。 木秦没有动。 他知道，自己签了合约的。 可是，公司也只是红了才会捧这些艺人，现在，只负责送上去，进行大筛选。 流下来的，就都是活人了。 “我认为，一首歌应该讲的是一个故事，而不是为了押韵……” “你还顶嘴！” 经纪人将文件重重的砸在了木秦的头上。 “市场火什么，我们就捧什么！ 公司是要赚钱的！只要赚钱的，大家都喜欢！ 没有钱你怎么活！ 潘子笑话嘎子卖假酒，潘子现在自己卖假酒卖的比谁都多！ 你知道吗？ 市场喜欢娘炮，那我们就培养娘炮！ 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赚到钱才是根本！ 你管什么讲不讲故事？ 谁听你的破故事！” 经纪人臭骂木秦，周围的经纪人纷纷看了过来，都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木秦。 装什么清高！ 有了钱才是爷！ 唱歌讲个毛的故事？ 脑子瓦特了吧！ 木秦身上还背着吉他，两只手鲜血淋漓，显然，这两天他是加班加点拼了命，才写出来的这首歌。 “我相信，从心底唱出来的歌……” “心底你妈个头啊！” 经纪人看着油盐不进的木秦，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老子当初就不应该选你！ 你要是唱你刚写的这首狗屁歌也可以，合同上有三倍违约金，一共是三万！ 唱完落选之后，把三万直接赔给公司就行！” 说完，经纪人将木秦扔在了原地，然后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 木秦站在原地。 没有人安慰他…… 也没有人鼓励他…… 他咬着牙原地站了许久，想到了那只蝴蝶，他心里下定了决心。 …… …… “欢迎来到华夏好声音！” 随着主持人激情的一声喊，华夏好声音正式开播！ 现场四位导师分别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等待着今天歌手们的比赛！ 华夏好声音，全华夏培养新人歌手最好的地方！ 伴随着全场的呼声，在漫天彩灯的落幕下，终于是迎来了华夏好声音开场！ 第一个上台的女选手，是一个面容俏丽的女孩。 嘴巴有点大，看起来长得有些妖艳。 “大家好，各位导师好！我叫莫子归！我是一个来自白蛇江的普通女孩，我喜欢音乐，我今天来这里，为大家带上一首歌，五环之歌！ 希望大家支持我！” 说完，女孩深深的一个鞠躬。 排山倒海的掌声之后，她用高声唱了起来：“啊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木秦站在台下的偏僻处，无人搭理。 要不是给他报了名，或许经纪人都懒得带他来。 看着台上唱歌的女孩，其他人不禁问道：“这歌也不好听啊？” “你懂什么！现在除了审美，就是审丑，明白吗？ 要么长得帅，哪怕你唱歌不上线，也有一群粉丝买单。 要么长得个性一点，丑一点，能突出你自己的！ 这才能适应潮流！” 说完，他朝着木秦斜了一眼。 “不要学那种废物，像个傻子一样，没有任何机会出头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很快，台上的女孩唱完了歌曲。 四个导师，全部亮灯！ 首先开口的，是那鹰老师，她自封为华语乐坛的唱歌天后，已经在导师这个位置上坐了很久了。 “不得不说，她嘶哑的声线非常有特色！ 就像是喝浓郁的咖啡，给人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无论是盲听还是视听，都能将观众彻底的带入她的歌声中。 最后撕裂式的结尾，堪比汪教父！ 所以，我愿意支持莫子归晋级！”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女孩场下的经纪人更是兴奋的抓紧了拳头！ 随着几个普通学员的上去，然后又被淘汰，整个节目陷入了暂时的平淡中。 终于，轮到了木秦上场。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拿着自己的吉他，眼神中带着无比的自信。 虽然手指上缠满了创可贴，并且还在不停的渗血，不过他丝毫不在意。 轻轻的鞠了一躬，他才开口道：“大家好，我叫木秦。是来自一个普通家庭的音乐爱好者，能来参加华夏好声音，我非常荣幸。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歌。 其实不是一首歌，是一个宛若丁香花女孩的故事。 她得了白血病……” “嗡！” 那鹰率先灭掉了自己的灯，转身过来。 “我最讨厌你这样的歌手！上来废话一大堆，然后开始给观众卖惨！ 我告诉你，卖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也就是星光大道那种农民工舞台会收你这种卖惨的货色！ 华夏好声音不收乐色！ 我这人比较耿直，看不惯经常有农民工上来卖惨！” 那鹰一顿说，似乎是火气冲天。 在场的观众并不是网友，无人敢说话。 而其余的三位导师还算是沉得住气，基本都没有转身。 还在等待着木秦的歌。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参赛者，被批评是正常的。 台下的经纪人狠狠的攥了攥拳头，然后骂道：“这个二货！脑子简直是有病！草！” 台上的木秦依旧目光坚定。 他没有去跟那鹰辩驳。而是轻轻的将吉他放在胸前，像是拥抱着自己的好伙伴一样，信心十足。 “我相信，音乐只提供氛围。而我们每个人，其实听的都是自己的故事！” 说完这句话，他轻轻的弹奏了起来。 随着指尖拨弄吉他的琴弦，带着淡淡忧伤的歌词轻轻的唱了出来：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呐…… 当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 第344章：那鹰是鸡 忧伤的歌声带着哀伤的旋律，整个现场的观众都被带入了音乐的伤海之中…… 在歌声中，似乎有一个丁香花般的女孩，在紫色的丁香花海中翩翩起舞…… ……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漫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从此不必再牵挂……” 唱到这里，木秦闭着眼睛，泪流满面。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杜小引的时候…… 他想到了那个天使般的女孩，紫色丁香花前的时候…… 她是天使…… 她是圣洁的精灵…… 而此时，现场，包括电视机前的观众早已经被音乐带入，带入了那个丁香花般女孩，悲伤的故事中去了。 许多观众听到结局的时候，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无论是快餐文化，还是审丑文化…… 所有的观众，都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用歌声唱出一个故事来的歌了。 那些所谓的流行歌曲，除了风头能火几天之外，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只有这样的歌声，才是真正的音乐。 这才是真正的音乐人！ “加油，木秦！” 一个女孩在观众席喊道。 “加油！木秦！” “加油！木秦！” …… …… 一传十，十传百，无数人整整齐齐的为木秦喊了起来！ 整个现场沸腾了！ 木秦闭着眼睛，听着这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声。 许久，他渗满鲜血的手指再次放到了吉他上： “院子里栽满丁香花…… 开满紫色美丽的鲜花…… 我在这里陪着她…… 一生一世守护她……” “这首民谣，送给我曾经最爱的女孩！谢谢大家！” 木秦流着泪深深的举了一个躬，便准备转身下台。 “我为你亮灯！” “我为你亮灯！” 此时，三个导师纷纷转身，为木秦亮起了自己的灯！ “我相信，你未来会是华语乐坛一个超级的音乐天才！” 在其余的三个导师纷纷选择木秦的时候，木秦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谢谢各位导师选我！ 不过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想去远方，随着我的心，还有我的梦想。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也谢谢大家！ 这首歌，也同样送给大家！” 说完，木秦径直下了台。 有个性！ 真正的音乐人！ 三个导师愣住了，观众更是狂喊木秦！ …… “我的小祖宗哎！台上的导师选你，你怎么不留下来？ 就凭你这个实力，随便跟一个导师，来点资源，妥妥的一线大明星啊！ 将来便便唱唱歌，大把大把的钱啊！” 经纪人换了一张脸，像是一条舔狗一样的凑了上来。 “我不想做大明星了，我想按照自己的思想来活。” 木秦甩开了他的手，然后看着前方：“我想去西藏，那里是我心中最美的地方，我想净涤一下我的灵魂。后半辈子，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 “你这么有才华，真是像极了当年的伍佰！ 西藏没关系，公司直接雇导游陪你去，然后全程飞机……” 经纪人死死的跟着木秦，喋喋不休的说道。 …… “一个音乐天才，差点就被埋没了！” “是啊！木秦才是真正做音乐的人啊！” “那鹰凭什么瞧不起农民工？她是个什么好玩意？祖上三代回去，谁不是农民出身？没有农民有新社会？” “张口闭口瞧不起农民，华语乐坛什么时候轮到这种货色来当导师了？” “就是！华语乐坛没人了吗？” 好声音的争议瞬间，一下子便冲上了热搜。 那鹰歧视农民的言论，被网民痛批。 对于华夏好声音来说，这一波热度可以吸引更多的流量，电视台和广告商已经赚翻了。 流量就是钱。 而对于那鹰来说，口碑已经跌落了谷底。 “有一只小鸡刚出生就因为某种先天缺陷被父母遗弃了，幸运的是它被一只有很多孩子母爱泛滥的老鹰收养了。 小鸡和它的小鹰兄弟们无忧无虑的一起生活成长，它们慢慢的长大了。 有一次它们一起出去玩耍，它也和它的那些鹰兄弟们一样趾高气昂的从一群鸟中走过，接受着它们的顶礼膜拜。 突然鸟群中有一个声音出现了：大家快看啊！那鹰是只鸡！” 不知道谁编了一个段子，结果下面跟帖的人堆了上万楼！ “对呀！那鹰是只鸡！” “原来是只鸡啊！” …… …… 音乐公司的速度和效率都极快，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哭泣的丁香花》就上传到了各个网站，并且正版下载率爆棚。 木秦成了最当红的新人歌手。 “木秦，你真的想好了？ 不要被那些文艺青年洗脑了！ 这个世界没有钱是活不下去的！ 你好好发展，以后成了大明星什么没有？ 要什么有什么！ 哪怕再不济，就像杨臣纲一样，一首老鼠爱大米也够你吃一辈子了！” 经纪公司的人还在不停的劝导着。 背着吉他的木秦笑了笑，仍然是摇了摇头。 他从旁边的红十字会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捐赠书，然后大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首歌的收益，除了三万给公司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捐出去。 捐给那些需要钱治疗白血病的家庭。” “好的！非常感谢您！木秦先生真是华夏的慈善先锋！” 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笑着说道。 “真是个傻子！” 经纪公司的人低声骂道。 …… 木秦拿着一束丁香花来到了杜小引坟前。 临近冬天的丁香花很难买，但是他还是买到了。 轻轻的将花放在坟头，他低声说道：“小引，谢谢你指引了我未来的路，让我真正的随着自己的心走下去。 现在，我终于和你成了一样的人。 说爱隔山海…… 山海皆可平……” “谢谢你，小引！” 静静的坐了一会之后，木秦头也不回的走了。 …… “这里是去往西藏的航班！请各位旅客系好自己的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随着一阵轰鸣声，洁白色的飞机朝着西藏飞去。 等到木秦一觉醒来的时候，飞机刚好落在了拉萨机场。 他轻轻的伸了一个腰，然后背好吉他和背包走了下来。 可能是临冬，西藏明显已经冷了不少。 不过随着夕阳的倾斜，远处的布达拉宫在夕阳下，显得是那么的圣洁。 果然是朝圣之地。 木秦搓了搓手，走出了机场。 来之前他已经打听好了民宿，随手招了一辆车，朝着民宿奔去。 …… …… “西藏的特色就是青稞酒和牦牛干，这里是最圣洁的地方，欢迎你们来朝圣。” 满是笑脸的藏族老板将青稞酒和牦牛干分别分配给所有的客人。 小小的一个圆桌前面，坐着十几个来住民宿的人。 木秦就在其中。 他轻轻的端起青稞酒喝了一口。 有点辣，但是辣中带着一点微微的甜味。 喝下去之后，很快腹部就有一股热量腾空而起，然后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好喝吧。这是我们藏族人驱寒用的青稞酒，高原气候里喝一口，最舒服了！” 藏族老板朝着木秦笑着说道。 “确实好喝。” 木秦抿了抿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好喝就行！欢迎你们来藏族！看你身上背着吉他，是一个音乐家？” 老板将青稞酒加满。 “不是。只是一个爱好音乐的人。想出来走走，净涤一下自己的灵魂。” 木秦回答道。 他拿起一块牛肉干吃了一口，有嚼头，很香。 “我懂！文艺青年，洗涤灵魂！ 西藏比别的地方都要好！ 你明天可以去布达拉宫朝拜，接下来往南走，可以去纳木错，日喀则。 都是很纯洁的好地方。” 藏族老板笑着说道。 “如果我想走着去，远吗？” 木秦开口问道。 既然都已经到了西藏，徒步旅行，问题应该不大吧。 “徒步？” “有点远……” “你为什么会徒步？夏天的时候，可以考虑徒步的。现在天冷了，玩意提前下雪，你就走不了了。” 老板认真的说道。 “哎……我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无忧无虑…… 无拘无束……” 木秦轻声说道。 他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藏族姑娘正在怔怔的看着他。 眼神痴迷。 “无忧无虑，就留在这里吧！西藏的生活，绝对没有内地那么有压力。 你留下来就可以过上那种生活。 对了，今晚有一个篝火晚会，可以唱歌，来跟自己喜欢的人表白，这里很随性的，你可以来参加！” 藏族老板又说道。 “好。” 木秦点了点头。 那个藏族姑娘看了木秦一会之后，红着脸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玛雅颖雅，你在自己的房间里干什么？赶紧下来烧水做饭！” 民宿老板朝着楼上喊道。 “来了，阿爸！” 换了一身最漂亮的藏族服装，玛雅颖雅从楼上噔噔噔的跑了下来。 “把水烧开，把狗喂好，一会晚上有篝火晚会！ 你呀，这么大了！快点给阿爸找个好的嫁出克吧！” 老板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玛雅颖雅的小脑门。 “知道了，阿爸。” 玛雅颖雅一边麻利的忙活着，一边用眼角偷偷的看着楼上的木秦。 第345章：据说真的有神 夕阳随着黄昏落幕。 鲜艳的晚霞被夜幕所取代，黑暗的天幕中，宛若灯笼般的点起了无数颗亮亮的小星星。 仅有的一片乌云之后，浮出了一片微微的月弧。 月光柔和…… 却又那么惹人注目…… 这是西藏的夜。 火把点了起来，穿着藏族服饰的藏民和其他族的游客都围在了火把面前。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大碗，里面装着青稞酒。 不远处还有大酒坛子，里面装满了青稞酒。 火堆的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已经切好的牦牛肉。 今天是一个盛大的篝火晚会。 这个篝火晚会，也是一年一度藏族的表白的节目。他们可以向自己心爱的男孩或者女孩去表白，表白成功之后，会有藏佛的祝福，幸福一生一世。 木秦同样也背着自己的吉他围在了火堆旁。 不从远处的玛雅颖雅偷偷的看着他，眼神中是别样的目光。 轻轻的端起一碗青稞酒一饮而尽。 舒坦！ 淡淡的辣味中带着甜味，整个人的四骸顿时暖和了起来。 随着篝火晚会的开始，所有人都围着篝火堆跳了起来。 “浑水过河唔知深…… 唔知阿哥么样心……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情……” 欢快的藏族民谣唱了起来，所有人拉着手围着火堆跳起了舞。 跳得浑身都是汗水的时候，木秦终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这也是杜小引想要的生活，不是吗？ 倒满了一杯青稞酒，他再次一饮而尽。 觉得不过瘾，他再倒一杯…… 此时，表白的环节正式来了，已经有勇敢的藏族小伙子鼓起勇气，向美丽的玛雅颖雅去表白。 而玛雅颖雅则是礼貌的用一碗青稞酒来回绝。 看着不断拒绝别人的女儿，藏族老板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女儿似乎是嫁不出去了。 木秦依然在喝酒。 青稞酒除了御寒，还有强烈的醉意，很快，木秦便在寒风中眼神迷离了起来。 拒绝了许多人之后，玛雅颖雅看着眼神迷离的木秦，终于是偷偷的靠了过来。 “青稞酒后劲很大的，你会不会醉了？” 她看着木秦问道。 “醉了也好。醉了，才有感觉嘛！当年的李白杜甫，不也是这样醉的。” 木秦笑着说道。 “你也是才子呀！我看你背着吉他，就知道你是一个文化人。” 玛雅颖雅说着，轻轻的将脸蛋凑了过来：“那你觉得这里的生活好吗？是不是你那种自由自自在的场景？你会不会留下来？” “是，是我心中的场景。 不过我要朝圣之后，才确定会不会留下来。 有一个女孩她住在我心里，我不知道怎么忘掉她？” 木秦略带醉意的说道。 “哦……一个女孩……看来她很重要……” 玛雅颖雅搭了搭眼皮，随后又接着说道：“她怎么没有陪你来？” “她已经走了……去了天国……” 木秦扭过头来，脸色微微的泛红，醉眼迷离的看着身边的玛雅颖雅。 “她走了？” 玛雅颖雅一愣，随后赶忙说道：“那天神会在天上保佑她幸福下辈子的！” “神？你还信这个世界上有神？” 木秦笑了出来。 真的有神，为什么不让那些坏人统统下地狱，反而是好人都被带走？ 真的有神，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有神？ 哪会有什么神！ “真的。小时候阿爸就跟我说过，每个人生来，都会有天神的保佑，无论你生老病死，还是平安幸福，都会有天神在你身边保佑着你。” “嘿嘿，傻丫头！” 木秦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要是真的有神，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要是真的有神，就不会有那么多好人被带走了。” 这时候，醉眼朦胧的木秦抱起了吉他，然后朝着玛雅颖雅说道：“就算是有神，他也是一个孤家寡人。” 悠扬的吉他声响了起来。 “据说真的有神， 是一个孤家寡人。 可从未见过那扇门是我太孤陋寡闻。 就坐井观天， 一个小房间， 然后对着凡间指指点点……” 玛雅颖雅专注的眼神看着缓缓唱歌的木秦，等到木秦醉了之后，她轻轻的抱着木秦，回到了民宿的房间内。 木秦喝醉了。 他嘴里不知道还在嘟囔着什么。 玛雅颖雅给他擦了擦脸，然后轻轻的俯下身来听着。 “你告诉我……别回头…… 所爱……隔山海…… 山海……皆可平……” 他又想那个姑娘了吧！ 玛雅颖雅看着一直嘟囔的木秦，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然后红着脸，重重的吻了上去。 …… 木秦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扑鼻的香味让他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起身，头好痛啊！ 昨晚喝多了！ 当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一股淡淡的女孩香味扑入了他的鼻子。 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女孩的闺房？ 再一摸身子，还好，衣服手机都还在。 “你醒了。昨天你喝醉了，来，喝一碗羊奶茶解解酒。” 一个穿着藏族服饰的姑娘端着一碗羊奶茶走了过来。 香味就是那碗羊奶茶里面飘出来的。 “你是……老板的姑娘？” 木秦思索了一下，终于有了印象。 “对。我叫玛雅颖雅，昨晚你喝多了，我没有你房间的钥匙，就把你拉到我这个房间里来了。 你先喝碗羊奶茶吧。” 玛雅颖雅轻轻的递了过来。 “不了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要走了……我今天就需要去徒步旅行了……” 木秦赶忙起身，准备离开。 “你昨晚说了，你最爱的那个女孩已经去了天国。 神会保佑她的。 木秦，昨晚是篝火表白晚会，我和你……表白了…… 你喜欢这里，就留下来吧…… 这里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地方……” 玛雅颖雅挡在他面前，目光火热的看着他。 木秦一愣，随后赶忙摇摇头：“不能，对不起，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玛雅颖雅在他身后恨恨的跺着脚。 第346章：红港 朝阳已出。 湛蓝的天空被染成了橙蓝色，中间夹杂着一抹清晨的鱼肚白。 鸟儿早已经飞起，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木秦回到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 他将杜小引那封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之后，轻轻的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前面风景很好，我不会回头，小引。 哪怕陷入牢笼又怎样。 他退了房子，只身一人前往布达拉宫。 在一步一磕头的朝拜中，他终于见到了藏佛。 将心中所有的心愿都告诉了藏佛，然后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退了出来。 好了，接下来要去的，就是纳木错和日喀则。 现在还不是很冷，自己要徒步旅行。 只有一步一步走出来，那才是心中最美的风景。 …… 不知道一个人走了多久之后，木秦终于是离开了市区，进入了无人区。 这里只有崎岖的山路，荒凉的戈壁。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植物。 只有一条笔直的大路，通向了未知的尽头。 自己走出来的路，才是净涤灵魂的真正之路。 木秦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 偶尔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也是令人羡慕的欢呼声。 毕竟，这里是最后的神秘之地。 一个人走了许久，恍然间，天空中的湛蓝已经被乌黑的云遮匿，那残存的余辉仿佛是和乌云在挣扎一般，与之前的纯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要下雨了？ 还是下雪？ 木秦看了看天，他带了帐篷，决定自己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过了雨雪之后，再开始徒步旅行。 就在此时，汪汪汪的声音传了出来，十几道黑色的影子朝着木秦扑了过来。 木秦愣了一下，然后赶忙将吉他拿在了手中！ 藏獒！ 是藏獒！ 前些年有人养藏獒，然后炒作太高崩盘，导致无人接盘。 许多藏獒被流放在了高原，成了无人区的霸主！ 会吃人的！ 木秦赶忙挥舞着吉他，然后大声喊着，吓唬那些流浪的藏獒不要过来！ 来之前忘了查，无人区，最危险的就是徒步旅行！ 藏獒们将木秦围了起来，然后不停的吼叫着，似乎要将木秦撕咬成碎片！ 哪怕暂时不进攻，木秦也无法耗到最后！ 额头上的汗水渗了出来，他拼命的抵御着，寻找后退的地方！ 乌云终于遮蔽了所有的余辉，似乎张着血喷大口，要将这世界的一切都吞噬！ 野生藏獒们还在不停的进攻，而抱着吉他的木秦，已经精疲力尽！ 如果一旦被咬中，见了血腥…… 那么等待他的将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 …… “走！大黄，你们速度跟上！” 无人区外，玛雅颖雅骑着摩托车，朝着木秦的方向赶了过去。 傻子！ 西藏的天气，是变化莫测的！ 马上就是暴雪加沙暴，你会冻死在野外的！ 还有那些流浪的藏獒！ 玛雅颖雅万般着急，她摩托车身后，是自己家养的七条藏獒！ 就在木秦精疲力尽的时候，玛雅颖雅终于看到了他！ “敢动我的男人，找死！” 摩托车轰鸣着，朝着那群野生藏獒冲了过去！ 而她身后的藏獒，也同样冲了过去！ 野生藏獒被冲散了，玛雅颖雅将木秦扶了起来，带上了摩托车。 无人区的沙暴终于是肆虐了起来…… 天昏地暗…… 日月不可见…… …… …… “谢谢你救了我。我在这里再呆几天，再去朝圣。” 喝着羊奶茶的木秦轻声的朝着玛雅颖雅说道。 “我不是来听你道谢的。你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什么不留下来？这里，一定会让你无忧无虑。你不用一直活在过去，挣扎不出来的。 朝圣不是摆脱牢笼的办法。 木秦，我喜欢你！” 玛雅颖雅热烈的目光看着木秦。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被一个人俘虏。 她将自己的所有的爱意都表达了出来。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玛雅颖雅站起来，随手抄过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在腿上猛地就是一磕！ 咔嚓一声，木棍应声断成了两截！ 其中一截砸到了身边的大黄身上，大黄吃痛，夹着尾巴逃了出去。 “我和你是一种人！”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木秦愣在了原地…… …… …… 张海东是向往大海的。 湛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海天一际的天际线一望无际，还有潮湿中带着点咸味的海风，那几只盘旋在头顶的海鸥…… 他曾经梦想着带着一家人就住在海边，看潮起潮落。 正如同他心中原本隐藏着的那些梦想一般…… 渡轮缓缓的前行，很快，就是红港。 张海东特意坐着渡轮来红港。 这里是资本大鳄的前沿，这里也是英雄辈出的雄起之地！ “光影集团股票进入恒生股市了没有？” 享受着海风和红酒，张海东轻轻的朝着身边的边子棠问道。 “全部都搞定了，张总。 我们先收购了红港卡麦零售集团的两处商场，然后注册了一个新公司，总共花了96个亿。 这些热钱都是从最近的股票上涨中筹来的热钱。 卡麦在红港基本已经属于清退行列了，所以我们都是溢价收购。 然后我们正式进了恒生股市。 不过这些钱我们要想办法在一年之内给股民回报和分红。 否则，在红港和大陆，我们都会崩掉的。” 边子棠细细的说道。 “我知道。” 张海东点了点头。 “先搞一波销售，稳一下业绩，我们再开始进入恒生股市跟他们去玩。” “张总，您过来，是要玩股市？” 边子棠瞪大了眼睛。 “对。想要走向世界，就要从那些土豪那些搞钱。” 说完，张海东端起了红酒杯。 …… …… 红港。 九龙。 妈祖庙。 此时在妈祖神像面前，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洋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了，眉目间露着一股凶气，似乎并不是很情愿拜妈祖的样子。 另一个则是一身高等精英所穿的西装，加上名贵的黑色皮鞋，一身霸道总裁的气质油然而生。 高挺的鼻梁和帅气的脸庞，看起来像是一个混血人。 他正闭着眼睛，虔诚朝着妈祖拜着。 “林嘉诚，之所以将你扶起来，是因为这几年美元超发，但是经济停滞，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但是偏偏有一个国家例外，那就是华夏。 华夏不仅什么事都没有，出口顺差还暴涨，或许再过上几年，美元的霸权主义就会被人民币终结了。 所有资本都想进华夏吃一口肉，但是华夏根本就不给机会。 当年的索罗斯大哥进来，都在红港栽了大跟头。 这里曾经一直都是我们资本的钱包，可是回归之后，一切都变了。 所以，大家还是想打开华夏的一道口子，一起吸血，你能明白吗？” 洋人朝着；林嘉诚说道。 林嘉诚闭着眼，然后轻声说道：“嘘，拜神要虔诚。” 等到他起身的之后，才睁开了略带些淡蓝色的眼睛。 “索罗斯办不了的事我来办，索罗斯管不了的事我来管！ 我不相信红港次次都能挺过危机！ 我林嘉诚回来，就是要做红港的神！” 他指着天空坚定的说道。 …… …… 第347章：初出茅庐 咸湿的海风带着热气飘散在整个红港。 那股热空气中，带着的不是往常解暑的清凉，更像是一团火被炙烤般的难受。 这里是华夏大陆的最南端，没有冬季可言。 此时的张海东巡视完了两个收购而来的卡麦零售集团。 整个商场销售惨淡，几乎没有多少人前来购物，里面的售货员比顾客还要多。 也难怪亏损到出售了。 “张总，因为前两年红港的流氓们闹腾的很厉害，对外来的游客不是很好，所以这里购物的人少了九成多。 况且这里还不是九龙和湾仔那种龙头区，哪怕是自由免税的购物天堂，也招不来购物的顾客了。 仅有的那些大陆游客，都在九龙和湾仔购物。” 边子棠轻声说道。 张海东点了点头。 虽然红港一九九七年就已经回归了祖国的怀抱。 但是这里毕竟是曾经的亚洲四小龙，资本主义最眼红的钱袋子。 资本家们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这个钱袋子呢？ 那可是一头能一直产奶的奶牛啊！ 他们一直都在试探，一直都在不断地摸索着底线。 前两年闹腾的最厉害的时候，红港的交通曾彻底瘫痪。 外来游客被打被坑的事件，也是层出不穷。 这样稀烂的购物环境，终于让曾经的红港失去了购物天堂的美誉。 哪怕足足有五千的免税额度，哪怕是自由兑换贸易，曾经的游客们也不愿意来了。 真是一帮蠢货！ 张海东心中骂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帮蠢货，才导致卡麦零售集团破产，自己有了接盘的机会。 在寸土寸金的红港，只要是地皮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溢价购入。 现在的卡麦集团这两个破旧的商场，充其量也只值40个亿，但是想买，就得用96个亿来买。 就是这样的现实。 “公司户头还有多少钱？” 张海东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光影集团目前财政只有一个多亿的现金流了。况且这次套现了很多钱，股东们颇有怨言……” 边子棠说道。 张海东点了点头。 因为大股东抛现掏钱，必然会导致股票下跌。 股东们的钱袋子缩水，自然不会很开心。 不能再套现了。 现在需要用最少的宣传费，来达到最好的广告效果，让曾经的游客们再次回来购物。 其实想拉回曾经的游客们来非常简单，给他们安全感就可以了。 张海东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群游客。 曾经的著名导演冯裤子喊出来一句话：“垃圾观众造就垃圾电影。” 这句话让张海东直接在微博拉黑了冯裤子。 他的电影张海东也再没有看过。 因为张海东知道，千年儒家文化的熏陶下，那群善良的游客根本没有多高的要求。 只要能看的电影和电视剧，他们都不会太挑剔。 更别说买东西了。 能给他们最简单的安全感，他们是十分愿意掏钱来你这里游玩的。 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张海东冷冷的看着商场内闲着的售货员们，他这个新老总进来，这群高傲的港人都冷眼相看，何况是那群掏钱的外来游客呢？ “哼！” 他冷哼一声。 “张总，您是对收购的这个商场不满吗？” 边子棠赶忙提心吊胆的问道。 “不是。 你现在直接从光影集团直接划拨5000万到我们新公司的账上，这5000万足够我们翻身了。 还有，整个商场内售卖的物品，给我去找大陆内最好的替代品，我要你两天之内完成。 有没有问题？” “没有！” 边子棠立马点头。 “您是要直接将商场内的供应商都踢掉？这些供应商都是合约在期的，只有少数是合约到期的。 如果付违约金的话……” “不是。你尽管去办好了。 记住，只有两天的时间。” 张海东说完，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朝着公司奔去。 …… “张总，大陆的5000万现金流已经打了过来。 这是商场内的售货替代清单。 有些东西是进口的奢侈品，我们这里无法替代…… 都给您准备好了。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一天之后，边子棠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张海东看了看供货商的清单，满意的点了点头。 “召集所有的供货商，到会议室开会。不来的，如果合约到期了，立马给我滚。” 张海东将东西整理好说道。 “好。” …… …… “一个大陆来的土豹子，溢价接手了两个快要倒闭的商场，还牛气起来了！” 会议室中，一个油头满面的红港港商说道。 “无非就是有几个臭钱而已，这些年来了多少土豪？ 哪个不是刚来的意气风发，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一个外来户，随随便便就能掌控红港的行情？” 另一个人随意的翘着自己的二郎腿说道。 “或许人家土豪们就是来送钱的嘛！” “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哄堂大笑了起来。 第348章：立威 张海东冷着脸走了进来。 看着这群嘻嘻哈哈的港商，他眼神中露过了一丝的冷光。 这群港商看到张海东，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而是直接喊道：“张土豪，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把我们都喊出来？刚开始接手，就一大堆的会议，开会能解决问题吗？” 那个港商说着，翘起了二郎腿。 “啪”的一声，一个烟灰缸朝着他的腿上便砸了过去。 啊的一声惨叫，那个港商收回了腿，然后愤怒的看着张海东：“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张海东身上的冷气散了出来，目光如杀人的猛兽一般看着他：“这里是我的公司，我足足花了96个亿买来的公司！ 你算什么东西？ 在我面前摆谱？ 怎么，现在红港人没有素质，没有教养了吗？” 字字诛心的话加上冷冽的气势，瞬间压的众人不再敢说话。 “那你砸人也是犯法的……” “犯法？” 张海东眼睛一眯，随后道：“这里没有摄像头，你说我犯法，你去告我啊！找几个人，一起去告我，好不好？” 说着，他将代理商的名单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你……” 那港商面对张海东手腕，终于是气的闭上了嘴巴。 红港是一个讲法律的地方，但是面对张海东这种带着一身流氓气息的人，似乎也没有办法。 他早已经找好了替代商。 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扫地出门。 不管如何，自己暂时都要低头在张海东的地盘上的。 那个港商恨恨的看了张海东一眼。 张海东依旧冷面。 他知道，要做老大，首先要立威。谁的面子都不能给。 要是出来被手下威胁就立马放弃的话，以后这个老大，也不用做了。 张海东又冷眼看了看其他人。 这才冷哼一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刚上任，已经查阅了整个商场的销售记录。从巅峰时期到最后的衰落时期，所有的曲线和数据都已经做了出来。” 说着，张海东将做好的数据表丢在了众人面前。 他就是被武瑶调教成做数据起家的，任何事情都会欺骗人，只有数据不会。 众人不说话。 “这里面显示了高峰时期的销售，那个时候，每个商场的月销售达到了3700万港币。 可以说，在那个时代，大家都是躺着，就可以把钱赚到手。” 说到这里，张海东顿了一下：“那么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销售额几乎没有了吗？” 他用食指敲着桌子问道。 众人不说话。 “我在问你们话，知不知道！” 张海东的手指重重的敲着桌子。 “不……不知道……” 终于有人低声回答道。 “大声点！” 张海东了冷冷的众人吼道。 “不……不知道……” 这次，众人终于是齐声喊了出来。 “哼！” 张海东了冷哼了出来。 “就是尊重！就是最终基本的安全感！” 说着，他将曲线图丢在了桌子上：“你们自己看，什么时候开始销售断崖式下跌的？嗯？ 就是纵容那群流氓欺负，殴打那些外来游客的时候，销售额才断崖式下跌的！ 把别人最基本的安全感都剥夺了，凭什么来你们这里买东西！ 你告诉我！” 他愤怒的拍着桌子说道。 众人依然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承受着张海东的骂。 这主子上来就立了一个威，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那些人是一伙的……我们也没办法呀……” 沉默了一下，终于是有人站了出来。 “一伙的？一伙的就可以横行无忌？嗯？ 一伙的就可以不顾及道德和目光，来欺负那些外来的游客？” 张海东愤怒的站了起来。 “你们要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衣食父母。谁拿着钱来你这里大把大把的消费，谁就是你的上帝！ 这样一个最简单的的道理你们不明白？ 现在你们花大价钱雇着人上一个空白的岗位，谁会给你们补偿！ 这笔钱谁会替你们出！” 张海东盯着众人说道。 所有人都不说话。 这个新来的老板，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话也是直来直去，直戳人的心窝子。 “那……张……张总你说怎么办……” “都听张总的……” “对对对，都听张总的！” 众人在一瞬间达成了协议，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张海东。 起码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终于都开始服从张海东。 张海东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这才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同意让我来出主意，让大家一起赚钱，那我已经制定好了政策，等着你们来执行。” 说着，他打开了策划书。 第349章：利润逻辑 “那现在我就做几个规定，希望大家都记下来。 如果没有人执行，或者执行不到位，立马给我滚！ 我赔着违约金，也要弄熄你！” 他说完，边子棠将纸和笔分别发放到了每个人面前。 那些心高气傲的经销商互相看了看，无人说话，拿起了纸和笔开始记录了起来。 “第一：我要绝对的微笑服务。 这个绝对的微笑服务，是指面对任何顾客，都要微笑的服务！ 如果说面对英国人微笑，面对华夏人则是高人一等的话，我希望你们手下的促销员立马给我滚！” 张海东重重的说道。 “张……张总……万一有不太友好的顾客……” “不太友好的顾客自然会有上报处理机制，如果处理不了，就找警察。我需要我商场的售货员，在面对所有顾客的时候都是微笑，能明白吗？” 张海东看着他问道。 “能……张总……” “第二：各位的利润点都是红港普遍的三成利润。 那么，现在我们需要打一场翻身仗，那就是：华夏游客，在商品价格的基础上，减免5％的额度。 原来是一百块钱的货，三十块钱的利润。 那么，现在华夏游客是二十五块钱的利润，能明白吗？” “这……” “张总，红港是有地头蛇和行业共识的，我们突然间区别对待，可能会让别人认为我们搞事情。 像我们这种经销商，很多商场都有供货。 如果在您这里降了价钱，那么到别人那里我们就不好办了！” “就是！降价倒是也好说，但是这个影响的，是我们长远的利润。 单纯的靠降价，之前已经试过了。 除了到最后落了一地鸡毛之外，还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一时间，众人开口议论纷纷。 张海东看了看这群人，还真不是办大事的人。 等到众人停下来之后他才问道：“我有是牙膏厂的老板，牙膏销量已经到了顶点。我想让牙膏多卖点，增加利润，应该怎么办？” “降价？” “降价呗，促销，或者节省利润……” 众人纷纷说道。 张海东摇了摇头。 “我将牙膏的口子扩大一毫米直径，销量就会翻倍很多。 这是华夏小学生都知道的问题。 同样的道理，红港到目前为止，都是华夏唯一的免税区，自由兑换贸易区。 能明白吗？ 到这里的华夏游客，每个人只有5000块的免税额度。 再多买，就会交税，比他们找人代购都要贵。 最起码还省了一些路费。 那他们自然就会找那些代购，来用那些代购的额度来购买。 而代购，谁家都可以去……” 说到这里，张海东停了下来。 众人听的一阵翻腾，纷纷低头开始议论。 终于，有人惊喜的喊了出来：“张总，我们明白您的意思了！ 您的意思就是，我们针对华夏游客，将利润降下来。 这样一来，他们在免税额度中，就能尽量多买一些东西。 就像挤牙膏一样，相当于扩展宽了一毫米，是不是？ 销量自然也就上去了！ 并且只针对华夏游客做特价，那就相当于给了他们更多的尊重和特权，他们也愿意来咱们这里买！ 最重要的是，那些代购，也需要免税额度！ 咱们这里做特价，那么那些代购自然也会来咱们这里买…… 一鱼三吃！ 真的绝了！ 张总！” 眼看着张海东的利润方向没问题，众人似乎看到了钱，态度也都好了起来。 毕竟这个年代，没有谁跟钱有仇的！ 张海东笑着点了点头：“能理解我的想法就好。大家也亏损了那么久，现在要是能重新建立起先发优势来，将来红港零售市场，很大机率都将由我们来做主。 你们还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协助我的秘书边子棠，去联系那些旅游公司。 但凡是带华夏人来我们这里购物的，除了特价优惠之外，我额外给他们返还一个纯利润点的利润。 这笔钱，光影集团来帮大家出！” 呼！ 新来的老总这么有魄力！ 厉害！ 众人互相对视看一眼，然后纷纷点头：“您放心，张总，我们全力以赴！” 整个会议终于是圆满的散场。 张海东起身。 一定要立威，树立自己独一无二的思想。 这样的队伍才好带。 等人都走了之后，边子棠才轻声说道：“张总，我们额外多给一个点的利润，这样会导致回收现金流慢很多……” 张海东笑了笑。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让我们在红港的这个负资产，先变成正资产。 活下来是首要任务。 有舍才有得。 至于变成正资产之后，想要搞大钱，还得是恒生股市……” 第350章：愣头青 “您的目标还是股市？” 边子棠张大了嘴巴。 “那是当然。” 张海东轻声说道：“没有什么，比股市来钱更快了。想要赚大钱，就得从股市下手。 你给我盯好他们，尤其是进口奶粉，我要所有的进口奶粉都特价优惠。 目前来说，奶粉仍然是最畅销的产品！ 知道吗？” “我知道了，张总。” 边子棠点点头走了出去。 …… 既然能看到钱，那么各大经销商的动作很快。 他们迅速的将那些态度不好的促销员清理掉，然后将自家面对华夏游客的特别优惠打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边子棠这边也没有闲着，迅速的联系了旅游公司，然后将卡麦零售对游客的特殊优惠都报了出来。 并且给了承诺，额外返利的1％，将会月结！ 绝不拖欠！ 现钱！ 不拖欠！ 本来2021年经济形势就不大好，这个公司竟然给现金！ 承诺不拖欠！ 很快，各家旅游公司都行动了起来，为卡麦集团打出了特价优惠的口号。 未来的旅游购物路线，卡麦的两个零售商场是必去之地！ 尤其是奶粉，是他们重点销售的东西！ 与此同时，光影集团总部也没有闲着，打出了在红港开分部的旗号，并且发出了宣传广告：健康奶，放心奶！ 去红港分部购买进口奶粉，凭发票可享受在整个华夏的光影集团100元起步的免费额度！ 这就是跨区域营销的优势！ 随着第一批游客的到来，卡麦的商场终于开始有了人气。 看着熙熙攘攘而来的游客们，包括那些代购，销售员们终于是开心了起来！ 此时的张海东站在商场楼层上，看着有了起色的卡麦商场。 只要有现金流，好起来就不是问题。 他是做营销出身的，这方面自然在行。 “张总，还是您厉害！ 一个营销，就让商场开始活了起来。 不过，奶粉有些供不应求啊。要知道，进口奶粉给各大商场的配货都是额定的，不存在超额的可能。 前期就卖这么多，中后期万一缺货，游客来了没有怎么办。” 一个经销商靠了过来。 “你放心，在光影总部，我实施的政策就是限额。买别的东西到了一定额度，才可以买奶粉，然后回去享受优惠。 这是最基本的营销联动。 不止是奶粉畅销，还有那些治疗风湿的，苹果手机，都是畅销货。 你们把货备足了就行。” 张海东毫不担心的说道。 “还有就是，最近游客多了起来，但是有些销售员，态度依然不好。 你也知道，红港的大环境就是这样。 招人也比较困难……” “我知道招人困难。 不过我不希望发生一起针对游客的事情。只要有人态度不好，或者用套路欺诈游客，那就立马给我滚！ 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 张海东面色凝重。 “可是……性格这个东西……有些人……” 看他还在为难，张海东拿出了一部最新款的苹果13手机。 “告诉我这是什么？” “苹果13……” “我说他是小米，你100块就可以拿走。 现在，你告诉这是什么手机？ 只要你说这是小米手机，就可以100块拿走。” 张海东说道。 “小米……” 经销商低下了头。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任何时候，都可以让一个人低头服从。 这个道理告诉那些销售人员，这些游客，就是送钱的上帝，只要能留住这群上帝，钞票少不了她们的！ 或许在将来，她们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留不住这群上帝，在这里干什么活！ 那就让别的销售员身兼多职就行！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张总。” 经销商不再说话。 看着熙熙攘攘的购物游客，张海东终于是笑了出来。 …… “卡麦商场换了一个新老板，现在又开始搞大促销了。 这次好像换了新花样。 只针对华夏游客有特价优惠。 这会不会把咱们的生意都抢走？” 新世隆商场内，一个经理朝着自己的老板说道。 今年的行业都不景气，不过卡麦似乎要先拔头筹。 “无非就是降价促销那一套。咱们不是没试过，短时间内有用，一旦时间长了，整体的利益都会下滑。 哪怕他有钱，又能撑多久？ 再说了，现在这个大环境，你来了不拜码头就开始强肉吃？ 红港的大哥们能放过他？” 一个面相沉稳的中年人说道。 显然，他就是新世隆的老板。 “生意场不是打打杀杀，况且红港这么多年，早已经形成了共同的利益链，不会出现那种恶意竞争的场景。 放心吧，你赚钱影响了大家的利益，会有人出来敲打他的。 愣头青一个。” 第351章：想见见你 “张总，一周的财报出来了。” 边子棠敲门走进来，将财报放在了桌子上。 “最初我们刚接手的时候，销售额仅仅是每天的3.6万左右。自从我们开始实施新政策以来，商场从日销售的十万，一直涨到了现在的日销170万。 这其中，奶粉占比45％，在定额的情况下，奶粉已经成了我们的主力。 可能是源于十几年前对三鹿的不信任，更多的游客愿意来这里买奶粉，再经过海关的经验，送到儿童手上。 张总，奶粉的货源，都是定额的…… 不太够啊……” 边子棠细细的解释道。 张海东将销售财报拿了过来。 果不其然，奶粉一家独大。电子产品这么低的利润，这么低的税，选择的人还是不多。 “苹果官网不是爆了吗？ 怎么我们这里苹果销售这么差？” 张海东指着电子产品那一栏说道。 “张总，电子产品没有限额这一说，更多的游客，还是会选择大商场。来我们这里的，主要就是奶粉，然后带动其他的销售。 如果有第三方也开始用奶粉降价，我们不一定能撑得住。” 边子棠说道。 “这倒不会。我在内地有联动，哪怕是别人降价，除非降的比我狠，否则，没有游客不会去他们那里买奶粉。 不过……” 张海东说着，皱起了眉头。 是啊！ 只有奶粉这一条腿，不一定能走长久。 还是得想条别的路子。 他咬着嘴唇，不停的在思索着什么。 以前好多主意都是杜菁出的，现在到了红港，已经不能麻烦她了。 她未必了解红港的情况。 思索了许久，张海东咬了咬牙，商场如战场，太讲道德是不行的。先把人流量拉过来再说，到时候有了事，再想别的办法。 “你带着咱们的心腹骨干，拿着钱，去别的商场买奶粉。 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都可以买。 正常价钱买回来，然后用特惠价往出卖。 先把市场给我留住，我相信商品会给带起来的。 流量就是这样，留住了，就能长线赚了。” 张海东说道。 “好。那还有别的什么……” “没有了。你出去办这件事，然后给我盯着销售，不要出什么差错。” 张海东摆了摆手。 随后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拿出了红港的各大集团的财报看了起来。 …… 销售平稳上升的时候，边子棠突然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张总，出事了！” 她慌里慌张，显然是有什么大事。 “不要着急，告诉我怎么了？这是红港，谁敢欺负你？” 张海东郑重的说道。 “我们的奶粉被断货了，张总。现在所有的经销商，已经将奶粉送到了别的卖场，我们这里空货了。 要是游客和代购们闹腾起来，就要出事了！” 嗯？ 这么严重？ 张海东皱了皱眉头：“把那些奶粉经销商给我找来，要是不愿意在我这里做，他们可以走。 不要给我搞这种歧视营销，我看不惯！” “他们就在门口，张总。” 边子棠低着头说道。 “让他们进来。” 很快，几个奶粉经销商都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害怕张海东还是怎么回事，他们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说说吧，怎么回事。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会难为你们。 如果大家合作不成，那么你们就另寻老大。 我不会拦着你们。” 张海东看他俩不说话，先开口说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嘴唇动了许久，然后这才说道：“张总，不是我们要难为您。这里是红港，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体。 现在您这边倒是风风火火，把钱都赚了。 但是别人不乐意了。 我们都有商会的…… 这里拜码头很严重，要是不拜见本地的老大就去抢肉吃，谁也不能保护您……” “这都2021年了……” 边子棠还没说完，经销商便反驳道：“2021年是没错，可那里是内地。内地本身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你去找找新闻，前几天和联胜和新义安还打了起来呢！ 因为停车场的费用！ 这里是红港，是有老大的！ 老大不放话，大家谁都吃不到肉。” 他说完，便低下了头。 张海东喝着茶水，静静的看着这几个奶粉经销商。 “张总……” 边子棠刚喊出来，便被张海东摆摆手打断：“好，那你们知道，现在那群老大的意思，是什么吗？” “老大的意思，是见见你……” 经销商低着头说道。 “就是拜个码头的意思……” 第352章：开门见山 “见见我……” 张海东原地看着两个人，他不是不知道红港的码头规则。 就像当年的和联胜和新义安一样，所有的地盘都被他们控制了，有着自己的龙头老大。 你外人要想加入？ 可以，首先得有钱。 其次，你得让出一部分好处来，让老大们剥削。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交规费。 不交费就赚钱，那会被一群老大封杀。 只不过这些年回来之后，所谓的黑社会从明面上消失，渐渐的洗白成了商会组织等这一类的活跃组织。 但是本质是没有变化的。 不过这也正是张海东希望的。 他们不这么做，自己怎么赚大钱呢！ 算是这群人要扶着自己进门了！ 他淡淡的一笑说道：“好啊，你帮我引见一下，我去会会各路老大。对了，能不能把各路老大的最资本信息告诉我一声？” “没问题。 不过张总，人家都是红港的老商人了，无论是人脉资源还是其他资源，都要远胜于您。 您最好不要跟他们起冲突，否则到时候我们最多也只能站在一旁观看，不能帮到您。 毕竟您是新来的…… 再说了我们的铺货渠道远远不止您这两家商场……” “我不会难为你们。 逼迫别人做骑墙派，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至于我怎么做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只管引见。 对了，资料全部交给边子棠，让她帮我统计。” 张海东吩咐道。 “好。” 既然张海东不为难他们，两个经销商也松了一口气。 很快，便约好了和商会的老大们见面。 “东哥，见面的地址是湾仔东山大酒店。规格比较高，这顿饭应该是您请客，您进去之后，千万要低调一些啊……” 经销商不停的跟张海东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 对了，你是哪家的来着？叫什么？” “我叫黄轩，进口奶粉的。这个不重要，您一定要低调。” 黄轩说着，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整理好了自己的西装，在镜子面前长呼一口气，他这次要单刀赴会。 招手打了一辆的士，张海东朝着东山大酒店赶过去。 这里是湾仔最好的酒店了，富丽豪华的装修让人一眼就知道，这里绝非普通人能够消费的起的。 张海东走了进来。 钻石包间的门口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看到张海东过来，伸手便拦了下来。 “您好，找谁？” “我叫张海东，你们商会老大约我过来的。” 张海东淡淡的说道。 这群老港商，多少年了，还在用保镖撑门面。 门打开了。 走进来才发现，桌子上早已经上满了菜。 最中间的是芝华士和拉菲，周边的帝王蟹……两头鲍……澳龙应有尽有。 桌子周围坐了七个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小，正冷冷的看着张海东。 这群老王八还真会点。 张海东心中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径直坐了下来。 “你就是张海东？” 看到他坐下，旁边一个带着茶色眼镜的老头子问道。这老头看起来六十多岁，脖子上还纹着一条蝎子，年轻的时候应该是红港的混混。 “是。” “没规矩！” 张海东刚说完，老头子便动了肝火。 “你一个新人，来红港没几天，就开始从大家嘴里抢肉吃！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这次约你来，你没有恭恭敬敬的和老前辈们打招呼，自顾自的就坐了下来。 你以为你是谁？ 有了几个钱，来红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他大声的呵斥着张海东，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旁边的老人们也冷冷的看着张海东。 本来以为是普通的鸿门宴，谁知道是开门杀啊！ 若是以前，张海东一定会低头。但是现在，他不会了。也不想给这群人低头。 当下冷冷的看着对方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都已经法制社会了！ 怎么，红港还这么落后吗？还在过着吸别人的血才能活下去的日子？ 你们老了，就好好找一个福利院去养老。 那不成还想用你们那一套古老的方式，吸血百年？” 说着，他也毫不客气的伸手抓过澳龙，直接吃了起来。 “说我吃肉没问题。我来红港，就是为了吃肉的。难不成我是来你们打工的？” 他吃的满嘴流油，开门见山。 你亮剑，那我也亮剑！ 张海东似乎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子！ “张海东，你也花了96个亿，要是跟大家对着干，你可知道断货之后是什么下场？ 怕是到时候9个亿你都收不回来！” 另一个老头子开口说道。 “那不关你的事！你管好自己的棺材本就行！” 第353章：针锋相对 “张海东！你知道你今天这样说话的后果！” “我早就想好了，否则根本不会来！” 张海东将吃完的澳龙一扔，然后用纸巾擦了擦手：“我来红港也是吃肉的，而且，不准备跟你们分……” 这个酒桌没必要呆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海东起身便准备走。 “张海东！我告诉你，走出这道门，我让你后悔终身！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张海东转身过来，低下头露出了冰冷的目光：“你们有什么手段，我等着你们！”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回去的出租车上，张海东接到了黄轩的电话。 “东哥，你怎么跟他们干起来了……” 黄轩说了一句，随后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刚烈，这算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结。这群老社会人，会集合全力吞掉你的！ 现在我们几个奶粉经销商，已经被告知禁止给您供货了。 这事……” “你不用说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至于你们，我也不为难你们。 站在自己利益场上就好。 不用管我。” 张海东干脆利落的说道。 “那就行，东哥你……” “我没事，先挂了哈。” 张海东付了钱之后，回到了公司里。 边子棠一摞整理好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张总，根据黄轩提供的名单和资料，加上我自己查的，现在查了一个差不多。 这个商会是湾仔商会，整个湾仔区的商业地标和商家都要给他们交钱。 然后他们才会给这些商家放行。 为首的商会会长是熊涛，坐拥十七家金店，身价可能在一百多亿左右。 是当年跟着五亿探长雷洛混出来的。 镇祥金行就在他的名下。其中包括银器，玉器在内。” “银器的收入在他的名下占多少比例？” 张海东看着资料，皱着眉头问道。 “银器在他的名下目前有19％左右的利润比例。银子还是便宜，加上南方湿热的天气，带银器的人远远高于带黄金和翡翠的。 只不过是银器的利润没有这两样高罢了。” 边子棠细细的解释道。 这么高？ 张海东眼中冷光一闪。 “接下来还有他们的副会长，骆佳名。这个人也是探长时代出来的老人了，目前主营红港区的酒吧和水电。 这两样占了他收入的大头。 整个人身家也在一百五十亿左右。 还有……” 边子棠正要说，却被张海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行了。这两个知道就足够了，剩下的，我自己看资料。打蛇打七寸，打了龙头，下面那群小弟我看他们还嚣张！” 张海东冷冷的说道。 “张总，一断货咱们就有危机了。 刚刚转好的商场，可能就要面对严重萎缩。 而且这湾仔商会只不过是红港下面的一个小商会。往上走，还有更大的商会。 长江实业就是红港的顶级商会了…… 这边宗族和社团的氛围十分严重……” “不用担心这些。 百八十个亿，在红港这种地方，灭了他们，都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这地方站在资本最前沿已经上百年了。 不吞了他们，咱们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说到这里，张海东深吸一口气：“从总公司套现5000万现金，转到红港。我现在要用这笔钱。” “您一开始就想着吞掉他们？” 边子棠瞪大了眼睛。 “没错。难不成我来红港是来做小弟的？” 张海东正声说道。 “可是……价格战的话。咱们5000万，跟本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你尽管去办，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这里有套营销方案，我早已经写好了，拿下去，让那些人照单执行。” “哦……好！” 边子棠很快便退了下去。 …… 卡麦商场奶粉断货了！ 这个重磅新闻出来，整个来卡麦商场的游客顿时炸开了锅。 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买奶粉，其余的只是捎带着买一些。 你把主打优惠的产品奶粉断货了？ 而此时，新的营销政策迅速实施了下来。 对于已经到了红港的游客和代购，可以前往别的商场购买奶粉，差价由卡麦商场来补偿。 对于还没有来红港的客户，告知奶粉断货。 但是其余的商品，也进行25％的促销优惠。 也就是说，只是少了奶粉一样主打产品，但是游客的特权是没有变的。反而别的物品上，得到了更多的优惠。 …… “断了他的货，我看他怎么玩！” 熊涛冷冷的说道。 “老板，可是他们还有别的商品做优惠啊？” 第354章：干一票大的 “别的商品有什么用？知道什么是主力吗？ 奶粉是主力！ 那些游客来了，专门找卡麦商场来买奶粉来了。这一笔消费，就足够张海东撑下来。 现在断了他最大的财路，我看他往哪里走！ 哼！ 之前他给游客打过的奶粉广告，现在全都到了咱们这里！ 不交钱没关系，我让他十倍百倍的吐出来！ 这里是红港！ 他以为这里是哪里！” 熊涛冷冷的说道。 身居高位多年，让他有了十足的底气去做每一件事。 何况只是一个小菜鸟！ “给我倒一杯咖啡，拿一根雪茄！” 熊涛坐在椅子上吩咐道。 他似乎已经能预见到张海东的失败。 …… 此时的张海东已经拿到了5000万现金。 现在能拿出来的钱，也就这么多了。光影集团那边不能一直套现股票，否则会引起动荡的。 而且现在相当于光影集团是一头大奶牛，在不断的奶着红港的两个濒临倒闭的商场。 一旦断奶，可能是两边都会倒了。 留给张海东转圜的时间并不多。 不过张海东并不慌张，他坐在办公室，将边子棠喊了进来：“这两千万，拿着去进货白银。然后用成本价的七成来出售，不能用我们的商场出售，能明白吗？” “用成本价的七成出售？” 边子棠瞪大了眼睛。 “张总，咱们总公司的现金可不多。您这是直接要把这两千万亏光？” 张海东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你用这两千万反复的出售白银，一直到亏干净为止。放心，这笔钱我一定会拿回来。” 边子棠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低头退了出去。 张总说的话都很靠谱，自己一定要照办。 张海东安排完之后，便将已经开好的恒生股市账户统统集中了起来。 一共是九个。 然后紧紧的盯住了恒生的白银期货。 在2020年的时候，港交所推出了白银期货合约。 新推出的白银期货合约与红港交易所已有的黄金期货合约相似，合约月份包括现货月及后续11个日历月，并以实物在红港交割。 红港交易所将豁免新产品首六个月交易的交易费及结算费，在此期间也免收红港证监会征费。 作为亚洲白银实物贸易枢纽，这样的规则，无疑是新贵们可以在免征费期间就完成对冲。 增加红港的经济流通。 一年多时间而已，没有人能想到，会有新来的新贵敢对冲吧！ 那可是摆明了要和那些大资本作对啊！ 有一个人敢…… 张海东！ 既然来红港是吃肉的，那就决不能跟那群老资本低头。因为一旦低头，你可能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想要快速的扩充实力跟他们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有大笔的钱！ 此时的张海东紧紧的盯着恒生的白银期货指数。 他要玩一波大的！ 恒生指数白银期货的最新开盘价为22.645。 最高价为27.770，最低价为26.590。 而买家买入价为22.660。 总持仓为125651.000。 白银期货价格稳定，基本都在盘内入手，属于正常价。 这说明目前的红港，白银期货市场基本上是统一了，若不是有外部力量的介入，不会出现任何大的波动。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 虽然白银看起来稳，不过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买入和卖出的都很少，可能实物交割，基本都集中在熊涛手下了。 就等着那两千万的白银入场了！ 实际上来说，两千万的白银进货，只按原价的七成去卖，再用剩余的钱继续买白银，继续出手。 就相当于实际在市场上砸进去了两千三百万的实物。 这么大一笔白银进场，足够让期货掉点一波了。 只要期货能掉点，张海东就有机会。 此时的熊涛，肯定没有防备！ 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张总，白银已经到货，开始按照成本价的七成开始售卖。现在几乎是一个爆满的状态了！” 边子棠说道。 “可以。你给我盯紧了，不亏完，不准回来！” “我明白！” 边子棠挂掉了电话。 与此同时，红港的新闻也有了动向：“大批成本价七成的白银遭到抛售，似乎有大资本在回血！” 此文一出，整个红港的白银持仓者都有些震惊。 这是哪来的大佬入场了？ 关键一时间还查不到究竟是谁在大批量的出手白银，之前的白银市场一直是熊涛一家独大，可以说是横扫。 难道是他出手抛货了？ 第355章：机会 此时，白银期货持仓者们摸不清这究竟是什么套路，一时间无人敢买入。 毕竟期货市场是实物交割的，若是白银下跌，手中不知道会亏多少。 更有一些杠杆持有者，加注了极高比例的杠杆，一旦下跌，就将面临补仓爆仓的风险！ 期货市场比股市更加瞬息万变！ 只有抓住瞬息的时间，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亏本！ 抛！ 那些加了白银期货杠杆的人，开始将手中持仓的白银往出抛！ 他们不知道是否有大资本进场，只能保证自己的本钱尽量少损失！ 因为杠杆太高！ 一时间，平稳许久的红港白银期货市场，开始动荡了起来！ 因为买入的人少，加上持有者开始抛售，白银期货指数，正在缓缓的下跌！ …… “董事长！有不明资产开始抛售白银！而且数额不小！” 秘书敲门走了进来，慌张的朝着熊涛说道。 “不明资金抛售白银？” 熊涛皱了皱眉头。 整个红港的白银期货市场，几乎都是唯他独尊了，怎么还会出现超级资本兜售白银？ 要知道白银不比黄金，黄金一直都很坚挺。 因为国际贸易结算，可以跟美元挂钩，也可以跟黄金挂钩。 但是白银出货量一旦有一个暴涨，就会应声下跌。 “知道是哪家在大量出手白银吗？” 熊涛问道。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张海东。 因为一个刚来红港的小资本，摇摇欲坠，不可能腾出手来有这么大的操作空间。 “暂时还不知道。幕后的卖家只是寄售白银，而且是市场价的七成出售。” 秘书回答道。 “查！立马去查！” 熊涛吩咐道。 然后他又说道：“不管对方出手多少白银，我们照单全吃！期货要补仓，能明白吗？” “明白！” 秘书退了出去。 熊涛的一半身家都是从期货市场赚来的，他不敢怠慢，赶忙打开了电脑，看向了上面的恒生股市。 …… 此时的张海东也在盯着电脑。 他在等一个机会。 等待白银期货下跌之后，反弹的机会。 没错，他比熊涛更希望白银期货价格反弹。他只要找准机会出手加杠杆，就能获得一大笔现金流。 有了现金流之后，对付商会就会更加容易。 现在的他不能空闲，只能死死的盯着恒生股市。 除了白银期货，他还盯着镇祥金行的股价。 熊涛出手，那么镇祥股价必定会上扬。 到时候自己就应该出手加杠杆了。 张海东喝了一口咖啡。 此时的白银期货已经跌了两个点，这对于很多加了杠杆的人，是致命的一击。 如果不补仓，就只能等着手中的钱灰飞烟灭。 而此时，因为白银期货掉点，镇祥的股价也开始由两阳夹一阴，变成了两阴夹一阳。 所谓两阴夹一阳，是指在k线图中，一根阳线被两根阴线夹在中间，这通常是一个集团的股价下跌途中的形态。 说明这个股票中间，遇到了多头抵抗或者抛售，但还是挡不住空方的力量，股价将继续走下跌行情。 与两阳夹一阴的多方炮相反，两阴夹一阳是一种比较明显的卖出信号，又称为“空头炮”。 它反应市场空方占优，多方且战且退，情况不容乐观。投资者此时要考虑离场，止盈或止损。 此时的镇祥股价下跌，就说明主营业务遭到了空方的力量。 刘川令给张海东找来金融大师做培养，让张海东在这方面，有了足够的认识。 现在镇祥金行在红港的金银珠宝市场如日中天，如果贸然出手，那么不管是期货还是股票，都会成为此时镇祥金行的洗盘工具。 彻底沦为赔钱方。 张海东在等。 等那个可以出手的机会。 现在白银还在抛售中，目前的成交量却比前日下跌时成交量明显萎缩，说明此日的阳线带有欺骗性，做多意愿不强。 那么就说明，自己的突袭战术，已经成功了。 只要等日k线收出一根带量的中阴或大阴线，显示获利盘抛压开始加重，或盘中主力已开始减磅离场。 等到次日股价没有延续跌势，反而低开高走，收出一根中小阳线，那就是自己反扑的机会。 作为想要进入金融市场的人，这些把握机会的能力，一定要有。 “张总，现在有大量资金开始吃我们抛售的白银了。可能很快就会吃完。” 边子棠的电话打了过来。 “让他们吃。我盼他们全部都吃光。你只管卖就是。” 张海东吩咐道。 此时的他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等到收盘的时候，镇祥跌了五个点，白银期货跌了两个点。 张海东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有人在大量抛售。如果明天低开高走出阳线，那自己这次，一定要血赚一笔！” 第356章：出手 “张总，这都已经深夜了，您还不去休息？” 看着坐在办公室的张海东，边子棠打了一杯牛奶，给他放在了面前。 “没事。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需要我盯着。” 张海东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眼神一直盯着恒生股市。 “是不是今天一口气亏了两千万您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张总，那您也需要休息，才行啊。营销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 边子棠轻声劝说道。 张海东这次来红港，只带了她一个人来。 这说明张海东很信任她。 现在公司遇到困境，自己也应该多安慰张总一些。 张海东只是微笑了一下：“不要担心。丢出去两千万，不是那么好吃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赶紧去休息吧，咱们想要立稳脚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说着，他摆了摆手。 看着如此肯定的张海东，边子棠还是出了门。 张海东躺在了老板椅上。 现在他必须时时刻刻盯着股市的任何变化，直到出手的那一刻，才能彻底的放松下来。 第一次就失败的话，自己可以灰溜溜的退出红港了。 杜菁的电话打了过来：“老公，这几天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没事，老婆。我休息的很好。红港这边很轻松，你不用担心。 我刚喝了牛奶，一会给你拍过去。 对了，倩倩最近咋样？ 小家伙有没有听话？” 张海东笑着问道。 “挺乖的，最近迷上了画画，画咱们一家五口。我现在也轻松，家里家务和接送孩子都是爸妈来做，我都想去找个班去上了。” 杜菁说道。 “上什么班啊！你老公我都是董事长了，还用你上班？ 乖乖的呆在家里就行。” 张海东故作生气的说道。 “那你不在呀……你啥时候回来……” 杜菁语气中带着一股幽幽的怨气。 “你放心。红港这边的市场一旦搞定，我立马回去。绝不在这边多呆。津门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张海东语气坚定的说道。 “好。你注意休息，老公。”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张海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线，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张海东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再次倒了一杯咖啡。 整个公司的咖啡都被他一夜之间喝光了。 喝了一口之后，他继续盯着屏幕。 这个时候，应该到了熊涛出手的时候了吧。 他在赌人性。 马克吐温说过一句话：不要跟穷人赌人性，因为他们一无所有。更多的时候，他们更加看重感情。 可以跟资本家赌人性。 因为他们的骨子里带着贪婪…… 熊涛骨子里带着贪婪，他那些好朋友自然知道他会救市。可是什么出手，他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自己的钱，为什么要分给别人呢？ 时间还没有到开盘。 此时的镇祥股价出现了小幅度的波动。 张海东眼角一动。 杀跌力量来了！ 昨天白银期货跳水幅度令人吃惊，引起了期货市场的动荡。 而各大持仓人虽然堆着不小的买盘，显示有一定的护盘力量，但这些买盘并没有主动向上出击，只是试图少量购入，保住关键价位。 不让白银期货价位被轻易击穿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昨天的盘面自然非常沉闷。 也就导致了白银期货的下跌。 但是在停盘的情况下，镇祥的股价逆势小幅度上涨，但是没有出现领涨的龙头股迹象。 那就只能说明一点，熊涛出手了！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张海东将刚调动来剩余的三千万加上之前卡麦余额上的三千万，一共是六千万打进了账户中。 现在的红港期货自带十倍杠杆。 足够了！ 就是这一波了！ 张海东紧紧的盯着屏幕，因为紧张，他整个人额头上不停的冒着汗。 上午九点十五分。 开盘！ 此时的白银期货突然间有六千万的资金涌入！ 将近十个户头疯狂的出手购入白银期货！ 昨天抛售的白银期货，正在急剧减少！ 龙头进场护盘了！ 而就在张海东的资金快速购入白银期货的时候，另一笔更大的资金同样开始了大肆的收割！ 不到十分钟，就收割了将近七千万！ 熊涛和张海东同时出手了！ 这也正是张海东想要看到的！ 因为此时的投资者就会认为，是镇祥的老总出手护盘！ 完全可以入手！ 张海东用最快的速度购入了六千万，然后坐在老板椅上笑了起来。 先搭上熊涛的顺风车！ 赚一笔再说！ 第357章：利益联盟 大资本护盘期货，这是最明显的升值信号！ 看着大笔的资金疯狂收割，此时抛售和加仓的众人，纷纷开始回购！ …… 此时的张海东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这才招呼边子棠进来。 “给我点一份旺肠粉，多加一些丸子。” “张总，您吃了早些休息吧。一晚上您都没有休息了。” 边子棠担心的说道。 “今天我开心，多吃点。晚上分析了一下k线图，不怎么累。 比起那些大早上就要起早干活的人，我一点都不累。 你把公司上下都打理好，我们刚进来，工作比较重。 等以后才能轻松。” 张海东笑着说道。 “好。” 边子棠退了出去。 此时的张海东仍然在盯着白银期货，等到上扬两个点之后，他果断出手，一口气全抛。 六个亿！ 到手！ 张海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伸手将吃完的一次性盒子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万事开头难，不过这次自己打了熊涛一个措手不及，终于搞到了初始的资金。 都说期货和股市赚钱，真是不虚所言啊！ 还是从土豪手里拿钱要快一些。 而此时，随时白银期货价格的拉升，镇祥的股价也抬高了不少。 …… “熊哥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明显就是自己拉升来赚差价，让别人损失惨重。” “江湖有规矩，不能坑害兄弟们的利益呀。怎么说，也是湾仔商会的龙头老大，自己搞这一套，抛货的兄弟们损失惨重。” “等他过来问问了。这么多年，金银市场都算稳定，兄弟们持有一些，稍微捞点钱。 这次损失这么惨，没有补仓的全都爆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 豪华的大酒店里，一群人议论纷纷。 赫然就是上次湾仔商会的那些人。 大家虽然有尊卑龙头之分，但是说到底，还是一个利益联盟。 话事人要将利益都分配清楚明白的才行。 熊涛终于是姗姗来迟。 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看着众人的眼光，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熊涛坐在了正位上。 “不知道谁突然间抛售白银，而且用的是别家的商场抛售，资金流还不小。 现在还在查。 突然间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白银期货的价格就被拉了下来。” 他开口解释道。 “红港的金银珠宝市场，您是龙头。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经历过大波动，怎么突然间会这么严重？ 因为没有来得及准备，好些兄弟都被平仓了。 我们也要养着手下的人的。 这样一来，都不知道怎么跟手下的人交代了。” 说话的是骆佳名。 他的是副会长，自然也比别人要有底气的多。 “这么多年，我有亏待过你们吗？” 熊涛开口问道。 “不是亏不亏带的问题……” “那就是亏待！” 熊涛目光一冷，将雪茄熄灭。 “我在查，究竟是谁在搞事情。除了我，还有一笔六千万的资金来历不明，那应该就是那个拉低白银期货的巨头。 这次翻十倍，他直接到手六个亿。 查出来，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熊涛重重的说道。 这些年的威严和信誉不是白来的，众人都低下了头。 “会不会是前两天那个张海东？” 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说话的，是红港化妆品巨头掌控者：胡飞。 “有可能。不过机率不太高。 你想想，那小子的资料都被咱们查完了。 一个扑盖，从营销起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当上了董事长。 就这水准，能抛售白银期货，然后找准时机入场？ 难不成他是巴菲特转世？” 骆佳名摇了摇头。 “或许光影集团还有别的高手呢？” “就算有，也不太可能。现在咱们已经断了他的奶粉货源，这个时候全靠着光影集团总部再给他输血补偿撑着。 从卡麦商场的96个亿，到补贴要产生的一个多亿，再加上这次抛售和购入的8000万现金…… 你以为光影集团是他的？ 这么多现金想拿就拿？” 骆佳名再次否定。 “好了。不管是谁，查出来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要不然他就别再红港呆了。 至于卡麦商场，撑不了多久就会关掉。 哪怕关不掉，也是白给我们做广告。 不低头可以，我就喜欢张海东那种性格。 我专治牙疼。 我要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 熊涛冷冷的说道。 …… “张总，您一个白银期货就赚了六个亿？” 办公室的边子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划一个亿回总公司。剩下的，咱们还要干大事呢！” 张海东笑着摆了摆手。 商会应该吵起来了吧！ 不管是不是熊涛害大家被平仓，大家都认为是他了。 就像是拜登拉在裤子里一样。 不管拜登是不是拉了，大家觉得他拉在了裤子里，那就是拉了。 那么…… 就再来几次…… 第358章：我做出头鸟 “红港这么快就赚了一个亿回来？” 总公司，刘能看着账户上返回来的一个亿，皱着眉头说道。 他不太相信。 “早知道我也去红港了，这些成绩，也能打出一片天地来。” “你知道个屁！总公司你能按部就班的管好，就不错了！” 刘川令看着这个大儿子，不由的一阵头昏脑胀。 你要是行，我早就让你上了，还用等阿震回来？ 白白送掉了阿震一条命！ “他也没什么特殊的啊？总公司搞优惠做补贴，然后在红港那边拉游客。 无非就是去那边的人更有钱，发挥一下他的营销特长呗！ 这些政策我也会……” “把你的破嘴给我塞上！你营销能这么短的时间内赚一个亿？ 脑子被驴踢了！ 别在办公室坐着了，所有工作和公司都巡查一遍。” 刘川令吩咐道。 “哦……好……” 刘能退了出去。 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刘川令长叹了一口气。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在经过被人下药和丧子之痛之后，肉眼可见的身体下降让他精疲力尽。 最近已经时不时的开始流鼻血了。 这是身体免疫系统垮掉的标志。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将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只能拼命的催着刘能去做事，然后稳固好自己的基本盘，为将来打下接班的基础。 否则，接手的时候没认会服他。 要是阿震不死，或者张海东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多好啊！ 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看着张海东在白银期货市场的神级操作，刘川令一时间都有一股热血沸腾的心情。 如果阿震和张海东联手，未来的光影，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大展拳脚啊！ 只希望自己走了之后，自己这个傻儿子，不要给张海东使绊子就行！ 突然加，殷红的鼻血再次流了出来…… …… 卡麦商场的销售在补贴之下，依然是维持住了极高的销售额。 张海东紧紧的盯着服务。 他知道，这个信誉缺失的时代，口碑才是最难得的。 一旦出现绿岛大虾或者是西北雪乡30块钱一桶泡面那种事的话，口碑就再也打不回来了。 股市再赚钱，卖场也是他的基本盘。 “东哥，抽根烟。” 黄轩走了过来，递了一根烟给张海东。 “怎么了？看你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海东问道。 “现在熊涛他们已经在查抛售白银的事情了。要是查过来，这些老流氓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也知道，他们的资本，哪怕是打补贴战，也足以吞噬你了。” 黄轩瞅着烟，看着远方。 “我知道。” 张海东吸了一口。 “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黄轩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海东。 如果换做别人，不早就应该着急上火的想对策了吗？ 哪知道张海东听到这话，淡淡的笑了笑，看起来云淡风轻。 “我知道，你是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他自信的说道。 “为什么？” 黄轩满脸的不解。 张海东又笑了笑：“这些年虽然你们都在规则之内战战兢兢的活着，但是其实谁都明白，大家都想挣脱束缚，不愿意给别人交钱。我说的对吗？” 黄轩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红港的资本跑的跑，逃得逃。 当年的亚洲四小龙，堕落到今天，还不如海边爬起来的那个渔村。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只要有钱，他就会一直贪下去。 所以整个红港，只剩下了大部分的垄断霸主。 我说的没错吧。 而且在法规之内，对这些垄断霸主，也是毫无办法。” 张海东继续说道。 “天下苦秦久矣……” 听到这里，黄轩终于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世界上谁都讨厌压榨。 这是人性。 有钱的魅力只是暂时的，比如当年的马云爸爸，国民老公。都非常有钱，个人崇拜达到了一个巅峰。 可是现如今呢？ 人设全部都崩塌，只有一个统一的外号：资本。 “你说的全都对。不过，就这样，你就赌定我不会出卖你，去换利益？” 黄轩再次开口问道。 “你看到了我的实力。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的实力。 不是吗？ 这种格局如果一直都不变，那么那些垄断大佬，可以一代传一代，能吃万万年。 大家愿意吗？ 发展到这种阶段，眼看着别人把红港都超越？ 所有人都想打破规则，但是没有人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也没有人有实力做那个出头鸟。 我来了…… 不是么？” 第359章：果断出手 一番话之后，黄轩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所有人都希望有人能打破规则。 只要有人做出头鸟，那么乱局之中，大家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利益。 即使利益稍微少一些，那么重塑格局，自己也将是新格局的大佬，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愣了愣，黄轩点了点头。 “东哥，那我希望，你能打破红港陈旧的规矩，重塑结局。 等你顺风顺水的时候，自然大家都会来帮你。” “嗯。” 张海东点了点头，用脚尖在地上踩灭了烟头。 做人一定要靠自己。 别人只能锦上添花，绝不会雪中送碳的。 …… “张总，目前两个卖场的销售额依然很稳定。因为我们服务做的好，返点不压。所以哪怕是断了奶粉的货源，也依然有大批的游客来咱们商场购物。” 边子棠在办公室有条理的汇报道。 “嗯，卖场稳住就行。其他的你先不用操心，把身体养好，咱们有大战役要打。” 张海东吩咐道。 “好。” 自从看到张海东的神级操作之后，边子棠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眼神中都是崇拜的目光。 张海东没有注意这些，而是轻轻的打开了电脑，然后看向了恒生股市。 现在手里面五个亿的现金，但是不够。 远远不够。 跟这些百亿集团的大佬相比，砸出去之后，可能听不到声音，就灰飞烟灭了。 钱还需要再多一些。 喝了口咖啡，张海东看着股票k线图。 期货市场暂时不碰，人家已经早有防备，暂时打一波股票战，增加一下自己的实战经验。 顺便继续离间一下湾仔商会。 骆佳名。 他名下的公司：名电。 张海东盯住了这支股票。 在红港，电力公司也可以私有化的。其中骆佳名，吃的就是这份大礼包。 虽然整个红港的电力他只吃到了七分之一，但是对于红港这样的不夜城来说，七分之一的电力，足够让他十几辈子都花不完这笔钱了。 因为电力这些年足够稳，所以骆佳名的资产一涨再涨。 张海东一边看着名电的资料，一边分析着k线图。 他试着将自己带入了名电主力的资本中去。 因为这样，才能换位思考，思考主力如何去诱骗散户，如何布下陷阱，自己才能避开这样的陷阱。 马有前悔…… 人有后悔…… 都是老资本了，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的找到突破口。 张海东紧紧的盯着恒生股市和k线图，不断地看着上面的变化。 一整天之内，恒生股市整体大盘跌了2％。 整个恒生股市，几乎叫的上来的知名上市公司，都是一片绿。只有那些小公司，倔强的顶着一条红线，不愿意下跌。 而此时，名电的股票也不例外，照样下跌。 张海东预感到了什么，眼角微微的跳了跳，然后揉了揉肉太阳穴，开始休息。 等明天再看。 先仔细观察，找准机会才能动手。 这是他一开始形成的好习惯。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连续四天，整个恒生股市都在微跌。 几乎所有的股民都是哀嚎一片。 同样，名电的股价也是微微的下调。 张海东的眼角动了，他嗅到了一股气息。 一股强大资本入场的气息。 熊市出长阳…… 牛市出长阴…… 在股市历史上前十大的单日涨幅纪录上，大部分都出现在熊市或者大的调整市中，而单日跌幅纪录不是出现在熊市，而是出现在牛市中，而且牛市级别越大，长阴幅度越大。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牛市是不需要长阳的。 持续的小阳和中阳就足以让市场保持良好的上升趋势，让个股一路高歌向前。 而熊市也同样不需要长阴，持续阴跌就足以消磨市场的信心和资金的做多情绪。 相反，由于持续的趋势延续，很容易让相关因素积累而集中释放，这样就出现了熊市长阳和牛市长阴的情况。 刚开始，张海东觉得，是资本主力在联合做空，将期货市场上的损失弥补回来。 不过看到如此大幅度和大规模的长阴，张海东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有巨头入场红港股市了。 这么厉害的巨头，难道是华尔街？ 他深吸一口气，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 当年索罗斯联合国际资本做空红港，港府拼尽所有外汇，这才赢了那场战争。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种级别的外来巨头进来，定然会被监控和阻击。 所以这次，应该是本土的巨头入场了。 不管如何，总是会收割一波的。 真是赶上好时机了！ 张海东兴奋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股神巴菲特说过一句话：“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跟着这一波收割，只要能找准时机，就能大赚一笔！ 天赐良机啊！ 激动的有些手脚颤抖的张海东赶忙盯紧了名电的股价，不停的用中性笔在图纸上计算了起来。 在名电股价一口气掉到了41块钱一股的时候，张海东果断进场，满仓买入！ 整整三个亿，一口气砸了进去！ 手上还有两个亿，那是自己后备需要用的钱。 砸了这么多钱，他的手都在抖！ 因为根据他的k线图计算，恒生指数从今年1月17日跌破20的日均线之后，便再也没有碰到过这根中期均线，一直都在20日均线下运行。 而最近一周，整个恒生股市的的最高点是25850点，恒生指数整体下跌0.72％，恒生科技指数，足足下跌了2.07％！ 恐怖如斯！ 现在整个恒生股市已经碰到了20这根日均线。这证明了超级主力资本入场之后的努力！ 既然这样，这几天的微跌调整，那就只是红港股市的一个关前蓄势。 在主力的努力护盘和收割之下，下一步必将越过这根20的日均线，并挑战半年线和年线，开始一轮真正的大行情！ 就看这次能赚多少了！ 一次就搞翻名电！ 搞定这些之后，张海东起身，站在办公室窗户前，眺望着远方。 第360章：暴涨 “虽然这一周，整个恒生股市普遍微跌。百余只股票跌停。 但是从总的大盘来看，仍然有不少中间的科技股比较坚挺。 可能是因为前一阵子白银期货波动的影响，所以这次，大部分金银股和上市销售公司，受到了影响。 但是很明显，已经有强力的超级资本开始入场护盘…… 正所谓千金难买牛回头，我认为这是恒生股市牛市调整的一次大契机。 抄底一定会赚。” “昨天恒生股市交易量过4000亿，但是腾讯，阿里等企业股票颓废不断，这些网络公司拖累了整个恒生股市的大盘。 所以未来随着红港经济的衰落和美国垄断的科技力量。 恒生的股市的衰落即将开始。 现在入手，就是接盘。” 交易大厅里，一群股民争吵的脸红脖子粗。 很快，集合竞价结束，恒生股市开盘。 在正式开盘之后，有不少股票继续大跌。 随着恐慌情绪的蔓延，整个销售行业的股票普遍跌幅严重，而养生保健类股票，更是因为整个大盘不看好，开盘之后不到两个小时，直接跌停。 张海东紧紧的盯着屏幕。 看来大家都不看好现在抄底的时机，这样的狂跌和换手率，就属于股市中的主力资本出逃。 不过他并不慌。 这是股市，没有杠杆，不需要加仓。 稳稳的持住就可以。 虽然散户们恐慌，但是实际上在大盘低开后，电子、信息类股票迅速走强，带动了一些人气，之后在权重股的支撑下，大盘顽强拉起。 好多强力的股票与之前持平，不在微跌。 这其中，就包括名电。 这个主力资本，绝对的股市老手了。 张海东甚至在想，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和这样的资本来一场公平的对抗。 恒生股市的恐慌情绪还在蔓延。 随着大盘刚稳了一些，紧接着又被卖盘打压下来，一下子翻红，一下子又翻绿，来回折腾了五个多小时，足以证明，散户资金出逃。 而且散户的资金减仓非常坚决。 不过能够反复的拉升持平，就说明主力资本一直在大盘控盘。 这是一笔不小的钱，就算是资本，也不可能支撑太久。 应该就快要上扬了。 张海东放心的去休息了。 果然，在下午的时候，应声而跌的强力股票纷纷开始反弹，尤其是骆佳名旗下的名电，更是直接涨到了20均线的附近！ 主力资本开始拉盘了！ 张海东笑了笑，自己判断的没错。 现在股价的涨幅已经到了离半年线咫尺之遥的位置，碰一下这根线，更容易勾起散户们的幻想，能吸引他们来追涨。 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人就是要多学习，那会刘川令逼着自己学金融，就证明没错！ 这就是天赋！ …… 而此时的恒生股市，则是遍地哀嚎。 股民们看着上面绿油油一片，都是心如死灰。 “今年经济情况不行，大盘不行喽！ 到了撤退的时候了！” “大盘啊大盘，你赶紧涨起来吧，给我一个出货的机会！” “没机会了，赶紧抛吧，没看到好多支股票都已经跌停了？” 有人劝说道。 等了一天，临近封盘的时候，终于，大批游资开始撤离。 他们有幻想，但是更害怕砸在手中无法脱手。 大盘没有碰到那根半年的均线，所以游资们暂时还没有幻想。 从今天的盘面上看，游资们已经不看好恒生的大盘，并且迅速退潮。 这正是游资炒作的一惯风格，快进快出，来去神速。 看到游资撤退得如此坚决，好多主力资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甚至都已经破灭了。 因为无论主力还是资本，要求的都是进货时获得暴利，出货时必然冷血无情，甚至有可能不计成本地出逃，形成多杀多的残酷局面。 “骆董，自从有人购买了咱们三个亿的股票之后，大盘还是不稳。” 秘书轻轻的汇报道。 骆佳名脸色不太好，白银期货他补仓也亏了不少，现在都是横盘下跌，手中的现金不太多，让他没有那么安稳。 “再去抛三个亿的股票，放入市场。先套现一笔现金再说。” 沉思许久，骆佳名吩咐道。 “好。” …… 而就在第二周的横盘微跌之后，恒生股市猛然间暴涨。 在上午九点开盘之后，整个恒生的大盘便开始迅速拉升，涨幅从原来的0.24％迅速突破1％，然后还在继续上扬！ “什么情况？开始暴涨了？” 股市交易大厅里，瞬间骚动了起来。 第361章：回本 大盘开始涨了！ 此时的红港股民们死死的盯着大盘，不停的都在分析着。 “整个大盘都在强势反弹，这是错失了最好的抄底机会？” “暂时资本入场的反弹吧！再看看！”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而那些游资的大客户，更是在一瞬间捶胸顿足，有一种被踏空的感觉。 整个恒生股市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昨天清仓抛售的游资们，今天都冲动性地回补仓位，匆匆忙忙地反手做多。 这样一来，大盘指数越升越快，股指回到上升通道中轴位置。 昨天杀跌的个股，不少开始出现强势反弹，涨停的个股从五十家上升到一百家，两百家……数字依然在不停地增加着。 恐怖如斯！ 在恒生股市下午五点收盘时，整个大盘的总涨幅高达6.05％！ 成功地将昨天的那根大阴棒吞噬掉，形成了阳包阴的神奇逆转！ 这一阵子跌下来的股票，今天基本都收回失地，并出现了数百只个股集体涨停的火热局面。 这，就是股市的巨大魅力——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张海东在电脑屏幕前死死的盯着名电的股票。 名电可以说是一枝独秀，直接涨了42％！ 大盘的起飞，预示着新一轮的经济繁荣，所以电力这种基础事业股，涨的最多！ 一轮下来，手中直接多了一亿两千万！ 张海东喝着咖啡，坐在椅子上开心的笑着。 这不是尽头。 手上还有两个亿的现金没有花进去，就是防备着前期被套死。 现在没那个顾虑了。 可以出手了！ 张海东果断的将两个亿再次放了进去，全部买名电！ 没错，这一次，他要让骆佳名知道痛字怎么写！ …… “骆董，又有大资本再抢购我们的股票了，可能有上亿的资本！” 秘书慌慌张张的进来说道。 “不慌！能回购就回购。如果超出抛售线，我们就不回购。反正这次涨的足够多，咱们还是有底气的。” 骆佳名说道。 制药集团的总股价涨起来，资产还是上升的。 无非就是新一波的拉扯而已。 不过他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道：万一这个资本，是他的仇人呢？ …… 恒生股市还在暴涨。 超级资本的入场，扛住了所有的压力，拉着整个大盘都在涨。 截止到第二天，整个大盘暴涨10％！ 名电的股票已经翻倍！ 此时的张海东手中，除了之前三个亿的股票翻倍成了六个亿之外，剩余两个亿的股票也上扬了60％！ 也就是说，此时他的手中，足足持有着九亿两千万的名电股票！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张海东在办公室手中，静静的看着股票。 他知道，这一波大盘是有超级资本在硬拉。 这样的做法，只有之前的索罗斯用过。但是索罗斯来红港，也不过是为了割韭菜而已。 大资本可能会进行第一轮的割韭菜了。 那就不等了，虽然没有到最高位，但是已经赚到了足够的钱。 这个时候抛，不仅是游资，连名电自己都会接盘！ 抛！ 张海东果断开始抛售股票。 当然，如果十个亿一次性抛出去，这么大的盘子，大家就都不会接了。哪怕大盘在不断的拉升，也不会有那么傻子接盘的。况且会引起大资本的关注。 张海东先出手两个亿的股票。 果不其然，游资开始接盘。 当然，此时同样有大资本接盘。 在最后的三个小时内，两个亿成功到账。 这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第二天，张海东等到一开盘，便再次抛售三个亿的名电股票。 由于连续两天的大量抛售，游资们接盘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在最后时刻，依然是套现了足足三个亿。 现在就相当于，之前五个亿的本钱已经回来了。 剩下的四亿两千万，都是多赚的。 那就一口气全抛售出去！ 第三天，整个市场上再次迎来了名电足足四亿两千万的股票！ 要知道，名电的总估值才不到两百个亿，连续三天出手将近十个亿！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此时的游资们，开始有些慌了神！ 大股东套现了？ 但是又是陌生账户，不提示风险啊？ 不能接了！ 虽然整个大盘都在拉升，但是名电此时跑了这么多的股票，明显是有诈！ 此时，开始有一部分游资开始套现，同样也抛售名电的股票。 虽然有人接手，但是套现的速度依然是慢了很多。 第三天，张海东到手了一个亿。 剩下的三亿两千万名电股票，暂时无人接盘。 第362章：走投无路 不慌。 纯赚一个亿，足够了。 剩下的，让骆佳名头疼去吧！ 湾仔商会是吗？ 我让你们将吃进去的全部都吐出来！ 张海东悠哉游哉的喝着咖啡，静静的看着股市的变化。 “骆董，那个那资本，连续三天抛售，接近十个亿的套现！虽然说大盘在涨，但是如此大量的抛售，让游资们怀疑我们是自己的套现。 现在我们股票开始掉了。 那个大资本，是低价买入的，他现在怎么都是赚！ 可能就是为了搞垮我们！” 秘书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连续的吞，那也是将近十个亿的现金！ 资产能有百亿，可是现金拿十个亿就有些困难了！ 现在若是旗下的其他产业去套现，更加会引起股民的恐慌的！ “我尼玛！” 骆佳名重重的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这波要是不赔钱拉回来，大盘普涨的情况下，自己就要掉下去了！ 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 难道是上一次做空白银期货的那个大佬？ 不行，现在要稳住公司股价，马上就是年底的股东大会，掉下来，财报和股价报告就不知道怎么往上交！ 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自己在操纵股价赚差价！ 因为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抛售了！ “公司的现金，留出两千万来就够用。我先去借钱。借钱也要买回来！” 骆佳名咬着牙说道。 这一波，自己注定要亏三个亿了！ “喂，刘楠。我是骆佳名。我想从汇丰银行先借三个亿出来。” 骆佳名电话中说道。 “骆董，是您啊！没问题啊！最近大盘普涨，您也赚了不少吧！肯定是又有什么大计划。” “没有什么大计划。等这阵子忙完了，我请你吃饭。” 骆佳名扭着鼻梁说道。 他现在头痛得很。 钱到账之后，他一口气赔钱将三亿两千万的股票全部收了回来。 游资的信心又重新回来了。 至于和银行的贷款，这波稳下来之后，自己再去填补上就好。 此时的骆佳名终于松了口气，疲惫的躺在了椅子上。 …… “还有一个超级资本，这波一口气赚了将近四个亿。” 另一个红港的顶级豪宅中，豪华的书房里，一个人恭恭敬敬的朝着一个年轻人汇报道。 这个年轻人，就是林嘉诚。 “哦？红港现在还有这样的天才？” 林嘉诚眯了眯眼睛，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果不其然，张海东所有的出手和入手记录，全部都被秘书记录了下来。 “抄底时机选择的这么好，这些账户和上次针对白银期货的账户，都是一个人开的新账户。 但是资金流，却是同一笔资金流。 先在期货市场搞了一波，现在又在股票市场搞了一波。 足足进账将近十个亿，真是一个天才。 盯着这些资金的新动向，要记住，我们的未来是征服红港。 先抛售一些，让市场降降温。” 林嘉诚吩咐道。 等到秘书走了之后，他才笑着说道：“不错，有意思……” …… “老骆，你是不是自己套现了？” “你跟熊涛一样啊！” 电话不停的打了过来，询问着骆佳名。 骆佳名不断的解释着，但是却毫无办法。 这就是利益联盟…… 最基本的信任感都没有…… …… 张海东则是悠闲的坐在了办公室中，手上将近十个亿的现金，足够干一番大事业了。 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逸。 不耐烦的接了起来，竟然发现是刘山的来电。 “怎么了，山？” 张海东问道。 “东哥，我要离婚了。” “离婚？你不是疯了吧！白有容已经不在了，黄文莹又给你生下了两个孩子，你告诉我你现在要离婚？ 有什么说不开的，让你成了这个样子！ 山，现在你有两个孩子，不是一个！ 你离了婚，谁帮你！ 黄文莹也没有家了呀！” 张海东有些激动的说道。 “东哥，我都知道……哎……” 那边传来了刘山的叹息声。 “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我后来去追边子棠了，没有追到手。后来我才明白，家里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是多么的珍贵！ 东哥，我已经回不去了！ 黄文莹是一个女强人，她更加认同工作和女性的独立。 现在我回到家，只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窒息！ 快要压抑的呼吸不上来了！ 我的工作也没了，暗无天日的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 我父母一直都不愿意管我。 我真的，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刘山说着，哽咽的哭了起来。 第363章：冷静一段时间 “你别哭！” 张海东打断了他的话。 刘山和黄文莹的结合，是付出了白有容生命的代价。 所以，如果这次刘山再无法保住自己的婚姻，那么他在家庭中的信誉，可能真的就扫没了。 有了孩子，就代表着有一些感情的。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把你父母的电话给我。我亲自跟老人去说。 让老人暂时帮你们带孩子。 你和黄文莹暂且分开一段时间。 我在红港这边混得不错，你过来给我打打下手。” “东哥，说不通的，我都试过很多遍了……” 刘山叹着气。 “你给我就可以。” 张海东坚决的说道。 过了一会，老人的电话从微信上发了过来。 张海东还是先给黄文莹打了一个电话。 “东哥，我们过不下去了！” 刚接通，黄文莹坚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感情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的。我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一定要独立自主，不可能将自己的未来全部都放在家里。 说句实话，万一有一天，我落得白有容那个下场，我也是不愿意的。” 黄文莹接着说道。 张海东咽了口气。 你用什么方式得到一个人，其实她都记在心里。 爱的时候，所有的错误都可以掩盖。 不爱的时候，一丁点的耐心都不会留下。 “我知道。” 张海东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你等我点根烟。” 一口烟入喉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其实我和杜菁，当初也走到了你们现在的悬崖边上。 甚至可以这么说，比这个悬崖，还要悬崖。 就差最后的离婚了。” “你和菁菁？” 黄文莹张大了嘴巴。 在她眼里，杜菁是完美忍让女人的象征。那样爱着张海东，还差点走到了离婚边缘？ 她知道张海东想劝她，所以声音也低了下来：“你说吧，东哥。” “我出轨了。” 张海东说道。 “你和刘山只是吵架，我那会却出轨了。 从家里被赶出来，整个人欠了一屁股债，颓废到无以复加。 我刚去花贺集团上班的时候，那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四年。 四年啊！ 你知道那四年是怎么过的吗？ 那种屎尿加小广告，走风漏气的地方，杜菁陪着我过了四年。 我酗酒…… 我打人…… 我不上班……” 张海东缓缓的说道。 想要劝别人，就得放低自己的姿态。同样，要跟她目前的状况做对比。 “然后呢…… 东哥……” 黄文莹抹了抹鼻子：“菁菁就那样陪着你，一直忍着吗？” “对。” 张海东说道。 “她一个人在公司，拼死拼活的赚钱，养着我，养着我们的女儿。 如果没有她，我那个家，早就散了。 更不会有今天的光影集团董事长：张海东。” 张海东说着，眼睛有点酸了。 差点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现在杜菁和女儿就是他的命。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阳光。 “所以……东哥……” “杜菁可以抛弃我，甚至可以去找更有钱的男人。但是到最后，也没有放弃我们那个家。 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还有那份曾经最美好的感情。 至少刘山，是跟着你回大西北结的婚，不是吗？” 张海东循循诱导的劝说道。 黄文莹似乎想起了她和刘山结婚的那会，白有容死了，刘山最后坚定的留了下来，选择了她。 “可是…… 东哥…… 我真的无法做到全职做太太那种……” “我懂你。我都懂。” 张海东继续说道。 “两个人需要不断地有热情来维护爱情。 否则，吃醋变成了仇恨…… 想念，变成了闲的…… 关心变成了打扰…… 靠得太近，则成了最后的束缚和压抑……” 张海东说道这里顿了顿：“热情磨没了之后，所有的感情，都会觉得太满。 可是我们冷静下来想想，当初这般的热恋，算不算是人生最甜蜜的时候呢？ 不走到最后，却要中途放弃吗？” “可是……” “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们似乎走进了死胡同，然后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甜蜜了。 除了争吵，只剩下了纠缠。” 黄文莹痛苦的说道。 曾经婚纱是她的梦想…… 可婚姻，却成了坟墓…… “你们暂时不要在一起。我去劝劝老人，让老人先帮你们带孩子。 然后刘山来红港，正好我刚过来，有点忙。 他过来打下手。 分开一段时间之后，或许能好一些。 不要去等不该等的人…… 然后错过了最应该错过的人…… 好吗？” 张海东问道。 第364章：阴幕 “好。” 黄文莹终于是点了点头。 张海东再给老人打电话，用了一番解释，加上两万块钱的工资之后，终于是说动了老人，让刘山来红港协助自己工作。 “谢谢你，东哥。” 接通电话的时候，刘山哽咽着说道。 “行了。票我已经给你买了。你办了护照，赶紧坐着京九高铁直接就到了。 红港有我们大展拳脚的地方。” 张海东说着，挂掉了电话。 …… “查到了，林总。是一个新到红港的老板，叫做张海东。 在原公司花贺集团的时候，这个张海东是靠着营销起家的。 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内，他先后拿下了津门和东海的诸多企业。 在光影集团董事长争夺战中，其余四位候选人有的死，有的失踪的情况下，张海东成功上位。 目前来了红港之后，靠着营销给濒临倒闭的卡麦商场圈了一波粉。 紧接着，又在白银期货市场上狠狠的赚了六个亿。 目前已经能查到的他的户头是九个。 加上这次股票跟风，他现在手上最少十一个亿的现金。” 秘书说完，将文件轻轻的递给了林嘉诚。 林嘉诚看着资料，笑着自言自语道：“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天才，生下来就对一些商业上的东西极其敏感。 然后如鱼得水。 或许我们称霸红港的时候，最大的对手就是他。”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指敲打着资料。 “目前他手上现金确实多。不过现在湾仔商会还在压他。 那群老骨头，可是一心要把进来的新人都咬死的！” 秘书说到。 “咱们的计划照旧进行。湾仔能不能把他压下去，我不知道。但是要保持对这个张海东的关注。 我们是来征服红港的，能明白吗？ 所有计划，继续进行。” “是！” 秘书退了下去。 …… “恒生股市大涨，并且超越了上半年的日均线。 我认为未来的大盘还会涨，可能在今年，整个大盘会涨到一个新的高度。 如果大家不缺钱，我建议还是继续持有。” 红港的股市频道，继续播放着新闻。 此时的房间里，坐着一大圈人。 正是湾仔商会的众人。 “我说了，这次股票，也不是我故意抛出去拉低的。这么大的大盘拉升，肯定是有人在往前推。 红港应该进来超级资本了。” 骆佳名朝着众人解释道。 “有道理。就跟上次白银期货一样。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下阴招了。 看来是有强力资本进来了。 不过这波大盘涨的，大家还是赚了，不是吗？” 熊涛笑着说道. 短短两个星期之内，他的身价又涨了几十个亿。 此时的他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你们能抛售股票，肯定赚了。 但是我赔了。 有了之前的大批量抛售，我现在不敢轻易套现。 能不能帮我找回来？” 骆佳名一脸的情绪不好。 “你放心。既然大资本进来了，那就说明，大盘短时间内还有的涨。 过一阵子，你再慢慢抛售。 咱们加紧对付张海东，把两个卡麦商场吃下来，就都能补回来了。” 熊涛笑着说道。 “怎么一口气吞了他？” “这样……你们听我说……” 屋子里一时间窃窃私语了起来。 …… 红港九龙高铁站。 张海东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刘山。 刘山很瘦，还带着两个大大的眼袋，不过眼神中，依然散发着希望的光芒。 看到张海东，他一下子就冲了上来。 “东哥！你瘦了！现在咱俩都瘦了！” “瘦点好。毕竟人到中年了。走吧，我租了一个五室三厅的房子，足够我们兄弟俩住了。” 张海东接过了行李箱，然后带着刘山往家中走去。 两个人坐下来断断续续的喝了一些白酒，然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沉睡的刘山，张海东还是先行出门，到了公司。 “张总，整个湾仔的其余商会开始对我们发动价格战了。 所有同等商品，都要比我们便宜五个点。 他们正在大肆补贴。 连之前和我们合作的那些旅游社，也都纷纷转投了他们那边。” 边子棠焦急的走了进来说道。 张海东顿时一惊。 这群老不死的，开始用硬手段了？ “你先去盯着商场，暂时安抚一下工作人员们的情绪。 我在这里适当的处理一下。” 他将任务吩咐给了边子棠。 然后快速的打开电脑，看起了股市的曲线图。 大盘还在涨，但是此时名电和镇祥这些商业强股，涨的尤为多。 明显是释放出了要吞掉卡麦商场的信号。 第365章：内外勾结的黑手 这是等不及了？ 看来这群人，是一定要将自己赶出红港才甘心啊。 这次动真格的，应该会砸下几十个亿来针对自己，不一定能好往过扛了。 张海东紧紧的锁着眉头，盯着股市的曲线图。 那个进场的超级大资本家，仍然在不断的暗中拉盘向上升。 他究竟要干什么？ 张海东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他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同时，也是一股极大的机遇的气息。 或许这次湾仔商会的吞并，对自己未必是坏处。可能有一些超大的机遇也说不定。 他不敢掉以轻心，赶忙在电脑跟前细细的分析了起来。 …… “这年头，光凭口碑是不行的。消费者是会拿着脚投票的。 既然是出来买东西，那么肯定是哪里优惠买哪里。 方便和优惠，加上时间的便利。哪怕东哥在总公司拼了命的去补贴，又能有什么用？ 白白的给别人打广告的。” 黄轩说着，将抽剩下的烟头丢在了脚底，用力的踩灭。 他身边站着的，是边子棠。 两个人看看空空荡荡的商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相信张总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在当年的花贺集团，就是靠着营销起家的。他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咱们要等等他。” 边子棠依然是对张海东信心十足。 “你有点太天真了。你不会以为东哥搞了一波白银期货，就能在红港立足吧。 这里都是资本老手，可能会被打一个措不及防，但是绝不可能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看这空空荡荡的商场，赔钱干上两个月，这里就彻底黄了。 手下那些促销员，吃不饱立马走。 你觉得东哥赢的机率还大么？” 说到这里，黄轩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能红港并不适合你们，早点回你们的总公司也好。” “不要乱想了，东哥会有办法的。 我们只要安稳下来，不给他添乱就好。” 边子棠笑着说道。 …… 而此时的张海东，正在办公室不停的画着线，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随着一道道的线画出来，他再猛的抬头看向电脑上的屏幕。 脸色异常的严肃。 “东哥，我只是跟着边子棠巡视卖场吗？还有别的工作吗？” 刘山的电话打了过来。 “对。你俩盯好卖场就行。” 张海东敷衍的回答道。 “就两个卖场，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几个顾客啊！东哥！” “对。现在这就是你俩的活。盯好了就行。后续有别的工作，我会安排你们去做的。我还在忙，先挂了。” 张海东挂掉电话，继续忙活了起来。 直到深夜，到了恒生股市停盘的时候，张海东终于做完了手中的工作。 看着那几只股票和最后的结论，他瞬间愣住了。 一支股票，入市仅仅五块钱一股，但是过了不久之后，便变成了二十二块钱一股，然后大量的套现…… 这利润是多少？ 百亿？ 几百个亿？ 冷汗顺着张海东的鼻尖流了下来。 而且不止这样一支股票…… 原来拉动整个大盘涨起来，竟然正在一笔一笔的套现其中的股票！ 这个幕后大资本，究竟是什么来头！ 当年索罗斯大战红港，那会的恒生股市和汇率挂钩。也就是固定的1：7.8。 后来金管修改了规则，只能外兑，导致索罗斯血亏。 但是在股市上，红港面对索罗斯，只是惨胜！ 但是现在这样的套现手法，比当年的索罗斯还要狠！ 如果一直这样套现下去，那么在大盘的掩护下，套现到一定的程度，新来的大资本就可以再次面对整个红港政府！ 而且蓝筹股中大资本的资金如果达到两百个亿，那么红港需要动用十倍的资金，才能平下来！ 两千亿！ 那将会复制98年整个红港人不眠不休的恒生股市保卫战！ 也就是说，一定会迎来剧烈的动荡！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伸手抹了把脸。 这件事不可能没有资深的股市老鱼看出来！ 很有可能，是内外勾结，包括证券公司，幕后资本，还有ic的一些人，或许都已经被渗透，收买…… 想着想着，他的口渴了，顺手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既然内外勾结，有人想要让恒生股市大动荡，那就说明，手上的产业出去并不是坏事。 现在两个卡麦商场销售已经恢复了当初的惨淡无比。 下力气拯救，自己在金钱上根本不是那群老资本的对手。 但是如果早些出手，全部换成现金的话。 加上手里的钱，足足有一百多个亿！ 或许能跟着大资本狠狠的吃一波肉！ 第366章：推进 想到这里，张海东的手心不由得冒出了汗水。 他不停地搓着手，思索着应该如何动手。 刚来红港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应该主力做营销，将两个商场做起来。 然后以两个商场为支点，再从股市去开拓。 可是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却改变了想法。 现在似乎不用了…… 有捷径可以走…… 机会面前，是不是要放手一搏？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 时来天地皆同力…… 时去英雄不自由…… 抓住这次机会，要么自己成为一代领军人物，成为超级的商业传奇。 要么，沉沦谷底，被光影集团彻底逐出。 重新回到当年的日子。 当然，有花贺集团和武瑶兜底，自己怎么都不会太差，只不过是再次回归平民生活罢了。 不行！ 搏一把！ 人这辈子，不就是靠拼搏么！ 怎么能轻易的放弃，躺平呢？ 搏一把！ 胜者为王败者寇！ 张海东在心里做了决定。 然后他轻轻的拨通了刘川令的电话：“刘董……” “现在你是董事长，不用喊我刘董了。怎么了？” 刘川令问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似乎耗尽了元气一般。 “我在红港大盘，发现了一个和当年索罗斯一样的大资本。此时的他正在红港大肆收购股票套现，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积攒超过百亿的现金流。 红港的股市必将迎来大动荡。 或许这次，比上一次的索罗斯风暴更加可怕。 到时候实体产业铁定会亏空一波。 我想利用这次大风暴前先来套现一波，将两个商场都套现了。 到时候一百多个亿的现金，砸进去资产可能会翻倍！ 绝对不会少赚！” 张海东激动的说道。 “套现的曲线隐蔽么？ 红港政府会不会干预？ 你要知道，当年的索罗斯，红港政府是倾尽全力，拿着所有的外汇都凿了进去。 他没有亏多少，后面跟盘的亏成了狗。 更何况之后改了兑换规则，更是由警察署盯死了股市。” 刘川令淡定的反问道。 “套现的曲线十分隐蔽，基本没有朝着那些强力股票下手。 而且对方很厉害，先用巨资将大盘拉下来，在用巨资将大盘抬起来，然后套现。 这其中过两次手，利润少了三成，但是套现数字，绝对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滚雪球的速度会非常快。” 张海东解释道。 哪怕是红港政府发现，人家这次也只搅动股市，并没有干扰汇率。 所以资金一旦滚雪球滚起来，这次股市，又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当年金融危机，那些被迫出售实体资产的老板们，足足恨了索罗斯二十多年。 这次恐怕要复制了！ “这样……” 刘川令顿了顿，然后说道：“考虑好了，就动手。我完全相信你。” 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做出了决定。 这可是百亿资金！ 有可能无法挽回的！ 但是这就是信任！ “谢谢刘董！” “啊不，谢谢老大！” 张海东挂掉了电话。 他再次召集了所有的经销商到会议室并且宣布道：“从今天开始，卡麦商场的每个员工上班，将拿到额外的150元补助。 这笔钱由我们来替你们付。 付到公司停止的时候为止。” 哇！ 轰的一下子，经销商们炸开了锅。 本来销售人员不好招聘，加上商场的业绩惨淡，打工人流失严重。 现在张海东直接给销售人员补贴！ 虽然不多，但是加上基本工资下来，比之前有销售额的时候还要赚的多！ 还愁留不住人？ “那敢情好。张总，什么时候开始？” 有经销商顿时喜上眉梢的问道。 一口一个张总。 “从今天开始就算补贴。告诉你们手下员工们，每周统一领一次。边子棠负责发现金。” 张海东说道。 “好！” 经销商们激动的鼓起掌来。 散会之后，黄轩照例靠了过来，递给了张海东一支烟：“东哥，你这样补贴，不是拿着钱往水里砸么？” 说着，打火机递了过来。 张海东点燃烟抽了两口，然后道：“你觉得我不应该拼一把？直接就跟他们低头么？” 黄轩点了点头。 “不然还能怎么办？除非你有逆天的营销思维，有一个超级噱头将客户都吸引过来。 否则价格战里面，你只能吃亏。” “不要担心。” 张海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后面的事，我自然会处理。” “好。” 黄轩走了之后，张海东这才将边子棠叫了过来：“找媒体散布消息，说是两个商场，亏本卖96个亿，我准备离开红港了。” “啊？这就要卖掉？” 边子棠张大了嘴巴。 第367章：培养 “你只管去做，其他的不用操心。” 张海东摆了摆手。 边子棠走了，此时的刘山正在公司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脑上的股市曲线图，这个东西对于正常人来说，都是枯躁乏味的。 不过如果你钻进来，将上面的曲线看成钱的话，那就非常容易着迷了。 “东哥……” 看到张海东过来，刘山赶忙起身打招呼。 “学的怎么样？股票的k线图，还能看的进去吗？” 张海东问道。 “一般。你知道我是学程序的，本身工作比较枯燥，对于这些数据啦，什么曲线啦，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着看着，就脑门大了。 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刘山如实说道。 “来，我给你演示一遍，你就有兴趣了，坐在我旁边看着。” 张海东坐在了位置上，然后打开了自己的股票账户。 刘山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希望自己在股市捞到大钱，也能让刘山同样捞到大钱。 毕竟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这个好兄弟一手将自己扶起来的。 要是米有他，或许自己和杜菁早就离婚了。 况且钱可以解决99％的问题。 只要有了钱，刘山的婚姻，就可以保住了。 有什么活保姆干，那不就行了？ “这个，就是我的现金账户。这上面显示的金额，就是我在股市的余额。能看明白吧。” 张海东指了指屏幕。 “一后面八个零？东哥，这是一个亿？” 刘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没错。这就代表着，我的账户里，有现金一个亿。这个时候，我把一部分钱拿出来，然后寻找我需要找的股票。” 张海东搜寻了一下，然后选中一支股票，瞬间购买了两百万的股票。 “之后，咱们来看这只股票的曲线……” 张海东细心的教导着，刘山在金钱和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终于是听了进去。 并且听的入了神。 …… “张海东那个捞仔扛不住了。整个卡麦商场几乎已经没有了销售。 现在，他开始给那些销售人员补贴了。” 湾仔商会的聚餐里，有老板笑着说道。 “一个新来的扑街，就觉得自己拿了几个钱，就敢在红港放肆。他知道红港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大佬辈出的地方！ 来了，不低头，就不能让他轻易的走出去！” 熊涛抽着烟说道。 “现在已经有消息了。张海东愿意亏了税钱，然后将卡麦商场用原价的96个亿出售。 正在找人接盘呢？” 又有人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骆佳名眯了眯眼睛。这才来了红港不到两个月，就这么撤退了？ 按照红港税法，百分之二点七的税，那不是两个多亿的税钱白白的丢进去了？ “千真万确！” 那个人肯定的说道。 “是真的，我也得到消息了。” 熊涛开口说道。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再看看，那小子到底是不是在强撑。整个恒生股市的大盘都在往上拉，如果他要是撑的住的话，整个实体也会往上涨一些。 其实咱们现在出手的话，挺划算的。 至少他两个多亿是亏进去了。” “大盘拉升，实体确实会涨。不过这大盘能一直升吗？” 骆佳名皱了皱眉头。 “你没看股市么？昨天整个恒生股市的线已经到了半年线的附近。 我手下的专业人士分析了，很有可能冲破这条半年线。 到时候资金充裕，大盘普涨。 实体也会跟着涨一波。 想要吞掉那小子的商场，有点难了。 算他走了狗屎运，跟了这一波大盘。 否则的话，最少让他亏一半才能走！” 熊涛恨恨的说道。 “那涛哥，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直接出手收购了那小子的两个商场？让他拿着钱滚回老家去得了！” 骆佳名说道。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不急！大盘还在涨，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爆上去的。 压一压他。 反正他每天都在补贴商场里那些销售，不是吗？ 到时候扛不住的时候，价钱说不定还能再压一些。 咱们是促销，会招来客人。 他是铁定赔。 又不是刘川令的私生子，刘川令能一直惯着他？ 哼！” 熊涛说着，冷哼一声. “行。那咱们就再等等。”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 这几天张海东一直带着刘山玩股票，金钱的刺激下，刘山一下子便有了兴趣。 几乎都要沉迷在股市中不可自拔了。 “好好学。这里面的门道学会了，将来对你大有好处。咱们兄弟以后的一片天，就要一起撑起来了！” 张海东拍着刘山的肩膀说道。 第368章：交锋 “张总，现在我们商场的销售额越来越低了。 要不是带着总公司的补贴，可能都要为零了。” 边子棠走进办公室，小声的报告道。 “不要急。把总公司的补贴和给旅游公司的返点全部都取消。” 张海东吩咐道。 “啊？您这是？” “去做就是了。” 张海东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既然都决定要卖掉了，那还补贴什么？那不是白白浪费钱么！ 给销售人员的补贴，是怕她们离职，让商场成了空壳。 …… “张海东那边，已经把所有的总公司优惠补贴全都取消了。看来在现金流上，他应该是扛不住了。” 湾仔商会的内部群有人提供了信息。 “他能有多少钱顶着？还不是拿着人家刘川令的钱？先找个人去跟他接触一下，看看他的反应。 毕竟固定资产还是会跟着大盘的上涨而升值的。 有机会咱们就出手。” 熊涛吩咐道。 “好。我派人去探探口风。想来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骆佳名开口说道。 …… 没有让张海东等太久，很快，谈收购的人便找上了公司的门。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文绉绉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目光有些深邃。 一看就是江湖上的老油条了。 “我叫周子豪，是名电的执行总经理。” 对方轻轻伸出了手。 执行总经理，那不就是骆佳名的提线木偶么！装的这么大！ 张海东心中冷笑一声，然后伸出了手：“我叫张海东，光影集团董事长。请坐。” “听你您想出售刚买的两个卡麦商场？” “对。原价出售。我原价96个亿买的，交了两个多亿的税。算我把税钱亏掉就可以了。” 张海东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个有点难……” 周子豪搓了搓手，然后说道：“你也知道，红港虽然发达了上百年，但是红港的负资产，可不是那么好出的。 你的上一任卡麦集团，是一个美国的老板。 他足足亏了两年之后，这才溢价卖给了你。 虽然他是溢价卖掉的，但是两年亏掉的各种钱，下来都有几个亿了。 寸土寸金的地方，不是那么好维持的。 我们名电倒是可以考虑接手这两个负资产商场，但是不可能是96亿这个价格。 您得往下压一压。” 周子豪上来就开始压价，明里暗里的示意张海东应该压价卖。 张海东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压价是不太可能的。 首先，我们刘老板已经给了我权力，告诉我资产可以一直放在手上。 总公司光影集团现在一家独大，零售行业的利润，我想你是知道的。 其次嘛！” 张海东说着，低着头凑了过来：“红港就这么大点地方，哪怕我每年亏两个亿，凭着升值，都能赚回来。 现在整个恒生股市的大盘都在涨，随之而来的是什么？ 是流通性更好，是实体经济也会跟着涨。 要不然股民们投进来的热钱流向哪里？ 告诉你们骆老板，少于96个亿，我是不会卖的。” 张海东的底气非常足。 “张总您不要这么肯定。只要是生意，都有的谈。 虽然说恒生股市的整个大盘都在涨。 但是恒生股市已萎靡了将近两年了。这两年的经济，都被隔壁渔村抢了过去。 说白了，可能红港的实际经济产值，都不如隔壁渔村的一半了。 大盘真的要拉上去，是很困难的。 更别说实体经济了。” 周子豪谆谆诱导的说道。 张海东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凑到他跟前：“我略懂一些股市的东西。 我看出来，大盘线还会往上拉，而且会将整个恒生大盘一口气拉到28000点。 到时候骆董应该能赚十几个亿吧！ 你回去吧。 如果我看的不准的话，我折价七成卖给你们。 如果我看的准的话，到时候再卖，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你可以回去等两天股市，好吗？” 说完，他又朝着周子豪诡异的一笑。 整个人似乎胸有成竹。 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周子豪也是一个明白人，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 “他说恒生股市能拉到28000点？” 名电总部，骆佳名朝着周子豪问道。 “对。如果真的大盘线全线拉起来，那么到时候，两个商场可能就要涨价十多个亿了。 咱们赚回来的利润，都得给张海东贴进去。” 周子豪认真的说道。 “你觉得，大盘会涨到那个高点吗？” 骆佳名问道。 “完全有可能的，骆董。” 周子豪说着，将自己的平板电脑拿了出来。 第369章：经济论 “最近我们不仅仅在整理恒生股市的资料，还在整理整个华夏对阵美国局势的资料。 可以跟您这么说，小小的一丁点局势，都非常有可能影响整个恒生股市的走向。 我也是基于此确定，恒生的大盘，一定会涨到一个新的高度。” 周子豪肯定的说道。 “是么？” 骆佳名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说来听听。如果说的准确，咱们就立刻出手买了卡麦商场。 这波要是真的涨上去，最起码也得赚几个亿。” “好。” 周子豪打开了第一张图，然后讲解了起来。 “这张图是华夏历年来gdp的增长图。 从这张图上面就可以看的出来，华夏从06年开始，gdp指标缓慢上涨以来，从3万亿美元增长到15年的34万亿美元，都是用银行信贷进行的扩张。 这是仅仅到15年的数据。 这样的银行疯狂扩张之下，我们断定，现在华夏的银行系统已经无法支持进一步扩张了。 他们需要靠华夏币一次性贬值提振出口。 华夏币贬值，就会刺激经济贸易增长，从而拉升整个股市的大盘。 包括沪指，深指，和a股。 当然，作为最前沿的恒生股市，我相信是受益最大的。” 周子豪指着图说道。 “如果华夏这边不选择放水呢？你要知道，08年华夏大放水，结果房价暴涨。 如果不来经济放水怎么办？” 骆佳名问道。 “这个无需咱们担心。 这次美国放水是多少？四万亿美元。整整四万亿美元丢进了市场上。 每次救市，都要丢进去很多美元。 同样的道理，如果华夏的银行出现10％坏账，（3.5万亿美元），需要多少多少救市，华夏币需要贬值多少？ 股市的波动只是表外。 一旦出现坏账，就会让银行承担，然后变成表内。 然后通过tbr（trustbeneficiaryreceipt）利率调整，从而影响银行。” 说到这里，周子豪划开了另一张图。 “这是我们从华尔街得来的资料和消息。 据imf估计，外汇储备最低限为2.7万亿（1月底外汇储备32309亿），按照每月1000亿速度流失，还有不到半年时间…… 所以，在这个半年时间内，华夏如果想刺激经济更进一步发展，追上美国。 那么一定要华夏币贬值才行。” 周子豪说道。 “你说的有一部分道理。可是我现在看到，最近华夏币兑美元，一直都在涨。 说明华夏这边，根本就不想接这波美元的盘。 而且华夏还在限电限产能，看不出来想要接手这波放水的意思。” 骆佳名也是玩经济出身，自然不会放过问题上的这些小细节。 “这也正是华夏必须要贬值刺激经济的原因。” 周子豪扶了扶眼镜。 “在1960年，韩国三星为了发展，将自己80％的股份，全都低价送给了华尔街的财团。 正式因为这样，才从美国免费得来了大量的免费专利技术。 之后开始蓬勃发展。 时至今日，整个三星集团已经占了韩国76％以上的gdp。 也就是说，韩国人，已经无法离开三星了。 而三星，又是华尔街财团的大奶牛。 相当于一直再用三星这头大奶头为华尔街财团产奶。 同样的道理，在1985年，日本因为无法解决对美国的贸易顺差，在美国的强逼之下，签订了广场协议。 这个广场协议，导致日本人二十年的经济化为了灰烬。 彻底成为了的美国的经济奶牛。 这是两个东亚曾经最强的经济体。 目光放在中东，在1980年的石油会议上，美国就确定，要求石油结算，一定要和美元挂钩。 这也是为什么，美元一直都是国际上最硬的通货。 这些例子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石油，还有许多大的经济体，都已经和美元绑定在了一起。 现在是市场经济，地球一体化的进程。 单单的一个华夏，是根本无法阻止美元放水和别人接盘的。 所以，此时的华夏币盯住美元导致对欧元日元升值，就会失去制造业竞争力。 这个时候，华夏币就有贬值的需要了。 一旦华夏币贬值，那么就相当于现在手上的一美元，可以买到原来1.5美元才能买到的东西。 华夏制造行业是占有了世界的62％。 到时候贬值刺激出口，经济大涨，一定会拉动整个大盘的大涨。 所以，我看好恒生股市升到28000点。 一定会大涨。” 周子豪肯定的说道。 第370章：相反观点 骆佳名紧紧的盯着那幅图。 原来的本意是压一压张海东，那小子狂成那个样子，不看他吃个憋就不开心。 可是现在来看，似乎没有机会了。 现在要是吃掉这小子，最起码也能赚几个亿回来。 拿到钱再出气更好。 “那你觉得，华夏政府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骆佳名最后问道。 “四点。第一：降息，让银行去展期坏账。这样一来，促使那些还未还账的资本，加速变现还掉坏账。 比如风雨之中的恒大集团。 超级奶牛物业的股份，已经卖掉用于还账。 第二：用储备重组银行新格局。 这些年华夏大力发展，包括海外的华人拼命的赚取外汇。 整个华夏的外汇资金已经是世界第一。 这个时候正好是重组银行格局的时候。 第三：印钱帮助银行。 既然要控制华夏币对美元的贬值对冲，那么接手放水的美元或者欧元，就需要多印华夏币。 一起放水来对冲。 第四：财政刺激经济。 这就需要人民币贬值加快出口，迅速占领市场，然后攫取利润。” 周子豪肯定的说道。 “行。” 骆佳名咬了咬牙，算是让张海东套现成功了。 “我去找涛哥商量这件事。你们继续盯着股市和动向。 找最快的机会赚回这笔钱来。” 说着他站起了身。 “没问题。” 周子豪打了一个响指。 …… 张海东惬意的喝着咖啡，翘着二郎腿，看着恒生股市的变化。 他不担心对方不收购卡麦商场。 不过嘛！ 再过两天，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嘿嘿！ 幕后的那个大资本还在不断的拉升大盘，然后悄悄的套现。 虽然看不出来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套现打断崖，但是暂时往上升，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海东还能再赚一些。 “张总……” 边子棠敲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张海东抬起头来问道。 “外面到处都在传，咱们两个商场要贱卖了。您要亏掉几十个亿，然后灰溜溜的离开红港。” 边子棠低着头说道。 张海东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来了还没有做出什么业绩来，就有可能连公司都没了。然后撤回总公司，有一种失落感，是吗？” 边子棠抬起头，然后点了点头。 “商场里那些人，就能决定百亿资产的去留了？ 还是说这么多行业，就觉得没有实体店不行了？” 张海东反问道。 边子棠要说什么，却被他摆了摆手，示意坐下。 “你是觉得，公司的未来没有前途了？自己的前途也灰暗了，是吗？” 边子棠抬起头。 许久…… 她点了点头…… 张海东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卖掉这个商场，能赚几个亿呢？未来我们有可能是红港数一数二的大资本呢？” “啊？” 边子棠抬起头来。 “真的？这……怎么可能？” 她根本不敢相信。 “不可能？” 张海东嘿嘿一笑。 “你觉得，现在的恒生股市，是涨还是跌？” “虽然暂时在涨，但是张总您也知道，这两年的经济形势不好，算得上是天灾之年了。 加上美国放水，我感觉这次，如果没有什么降息或者华夏币贬值政策，那么肯定会非常的困难。” 边子棠忧心忡忡的说道。 “跟主流观点一样，华夏币会贬值。 然后才能刺激经济。 必须接盘美元放水，才能赚到钱是吗？ 这种情况下，卖掉一定会血亏？” 张海东问道。 “对。” “学了点皮毛，而且没有到家。” 张海东给出了评价。 边子棠撅起了嘴。 “我告诉你主流是什么观点。主流观点认为：美元放水，华夏一定会和08年一样，同样放水，然后接盘。 如果不接盘，经济就会崩掉。 但是我个人，持有相反的意见。” 张海东敲着桌面说道。 “为什么？现在这个大环境，出口都很困难，难道经济不是很难？ 到时候如果不彻底放开，经济体撑不了多久。 实体至少还能保证一个固定资产。 但是如果卖掉，可能只能亏本了。” 边子棠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张海东叹了口气。 “因为您是营销天才。” “错！因为我擅长做数据！你明白吗？在不断完善的数据里面，才能找到最真实的答案。 你连华夏这两年出口数据都不统计完，就敢下经济学的定论？ 之前海曼资本（haymancapital）的基金经理凯尔?巴斯（kylebass），在红港也是这个调调。 然后他亏损了95％的投资，四亿美元，然后灰溜溜的退出了红港。 华尔街的精英，不做数据也是废物，能明白吗？” 第371章：恍然大悟 “那您的意思是……” 边子棠顿了顿，然后问道：“咱们不会退出红港？还有可能在这里做强做大？” “当然。我来了，没有一番天地，怎么会离开？” 张海东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你要明白，什么叫做经济放水。这两年全世界都在封锁，但是只有华夏供应链没有出问题。 除了最尖端的科技产品之外，整个华夏的制造产业，普遍都在全世界的62％以上。 这个数据代表了什么？ 要知道在一战时期，当时最强大的德意志，空前绝后，也才拥有全世界30％的制造产业。 那个实力，都已经是全世界第一了。 而现在的华夏，就是世界的大心脏。 一旦华夏这颗大心脏停止跳动，那么全世界的供应链都会出现巨大的问题，你明白吗？” 张海东问道。 边子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代表什么……” “代表着，在08年的时候，华夏根本没有实力和资格与美国或者全世界抗衡。 所以，只能被迫接盘。 在08年美元大放水的危机之下，只能同样放水四万亿人民币进行对冲，然后由所有人来接盘。 而那次的惨痛教训是：房价一路狂飙。 众多房地产企业疯狂的玩杠杆。 明白了吧。 但是上次放水还要接的话，那么这次再接盘，老百姓可能连笼子都住不起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两年国内一直都在强调去杠杆化，压缩国内的经济泡沫。 就是避免产生资金亏空，从而被迫接盘。 这两年全世界都在封锁，可是哪怕是这样，华夏的出口下降了吗？ 没有。 华夏的出口反而增长了19％，同比大涨。 而国外，早已经出现了供应链的问题，连加油都加不到了。 所以，现在全世界都在靠华夏制造业去供应。 华夏是一定不会去接美元这个盘的。 卖方市场，懂了吗？” 张海东再次细心的解释。 “懂了一小部分。还有疑问。” 边子棠顿了顿接着问道：“那现在美元放水，华夏出口还在涨，怎样避免接盘？又怎样影响到恒生股市？” “前面听懂了，后面的就好理解了。 既然现在是卖方市场，那就说明华夏占据着话语权，主动权。 美元放水，众多买家手中拿着大把的美元想要买东西。 可这个时候，华夏国内开始限电，限产能。 就是不希望企业再用低利润去占据市场，而是像美国的苹果，高通那样的企业一样，维持一定的利润来占领市场。 因为华夏手中有话语权，能明白吗？ 这个时候如果还在赶工的话，大量出口，低价出口的企业，全都是坑害华夏的帮凶。 买家们美元很多，可是华夏出口的东西有限。 这样一来，利润维持住了。 并且那些买家手中的美元，都变成了一张废纸。 华夏也就避免了接盘美元。” “哦。我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美元放水，就算是全世界美元一体化都没有关系，因为产业链的上游在我们这里。 我们有话语权。 只要我们缩减出口的情况下，利润还会涨。 那些买家手中拿着的美元，买不到东西，就成了一张废纸。 这也是为什么华夏币目前对美元一直涨。 因为现在的华夏币，比美元更加硬通货。 这样华夏就不会接盘美元。 等到美国其余的小弟接盘美元之后，华夏再开始放开产业链。 因为产业链一直都在，只是限制产能，所以未来华夏的制造业，依然能够占领全世界的市场，是吧？” 边子棠激动的说道。 “没错！孺子可教！” 张海东笑了笑：“回到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华夏不会接盘美元的放水，那么华夏币就没有贬值的需要。 而且在一定时间之内，华夏币面对美元，再会不断的升值。 贬值是刺激经济的需要。 升值则是维护利润和地位的需要。 也就是说，在一定时间内，华夏的经济会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而不是爆发的状态。 要爆发，除非等到进军高端科技产业：例如芯片。 这样的话，没有经济的刺激，平稳的过渡，你觉得恒生股市还会一直涨吗？” 张海东反问。 “您的意思是……现在恒生股市的暴涨，并不是华夏币将要贬值刺激之前的暴涨？ 那是为什么？” 边子棠张大了嘴巴。 “只有一个可能了……你猜不到？这么聪明的人！” 张海东笑着说道。 “啊？有人故意拉升恒生大盘？” 边子棠惊叫了起来。 “什么资本这么厉害！竟然能拉升整个恒生股市的大盘！” 第372章：妥协 “这个就是幕后大佬的事情了。我们只需掌舵就可以。” 张海东笑了笑：“多带带刘山，让他早点成熟起来。咱们以后干大事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哦，好。张总。” 边子棠悬着心放了下来，走了出去。 …… 那边的动作非常快。 很快，周子豪再次光临了张海东的办公室。 “张总，您很幸运。我回公司跟我们的骆董商议了，决定再跟您谈谈具体的收购事宜。 也正好赶上我们名电现在需要向零售行业发展，所以，咱们的合作大概率能成。” 说着，他笑着拿出了意向书。 显然，他这次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张海东笑了笑。 什么和骆佳名商量。 骆佳名旗下有零售行业吗？ 熊涛名下才有！ 显然是他要买来升值，然后给其余的人分利润！ 这就是团体！ 张海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缓缓的笑着说道：“谈没有问题，两个卡麦商场我是要卖掉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100亿，才考虑个你们谈。 没有这个钱的话，咱们还是不要聊天了。” 开门见山。 相当的直白了。 一番话说的周子豪张大了嘴巴。 他们倒是准备了96个亿来买张海东的两个商场。不过还附加了一堆条件，准备多从张海东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谁知道还没有开始谈，张海东竟然加价四个亿！ 这怎么办才好？ 带着一身的任务，原本以为张海东急于出手，可是看起来，他似乎胸有成竹啊！ 周子豪一阵慌乱。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张总。您现在的两个商场，都在不断地亏损中。 我们只要不收购您的商场，那么您就会一直亏损。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资金和您谈，您却……”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张海东将他的笔记本电脑调了过来。 上面是一张恒生股市的k线图。 “我对股市就是略懂一二。现在整个恒生股市的大盘的线已经冲破了之前的半年大关。 不仅仅是国外，就连国内的高福等一群人，都在鼓吹放开。 我遇见未来的恒生股市一定大涨，并且突破28000点的大关。 经济这么强的刺激，未来的实体也一定会升值。 只要我将卡麦商场紧紧的攥在手中，那就一定会升值。 哪怕是我赌博，我都要赌一把。” 张海东满脸认真的说道。 虽然他内心的想法截然相反，但是表面上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沉着冷静到了极点。 说完，他轻轻的合上了电脑：“我只是把我交了的税钱赚回来。整个湾仔，只有卡麦商场不是湾仔商会的。 你们早点收回去也是好事，对不对？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100个亿，我不会再涨价了。 这就是我的底线。 过几天恒生股市要是再涨，别人出手的话，我相信两个卡麦商场，一定会成为湾仔商会心中永远的痛。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张海东摆了摆手。 周子豪肚子里准备了千言万语，到最后，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张海东的意志，是不会改变了。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起身。 “行，张总。那我只能再回去试试，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行。” 周子豪起身，走了出去。 张海东看他走出去之后，这才变了脸色，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他也在赌。 就害怕幕后那个资本家突然搞一波，要是那样，可能一口气损失十几个亿都打不住。 当然，正常情况是不会这样的。 他继续盯着股市的曲线图。 …… “蹬鼻子上脸！” 骆佳名将水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本以为可以压张海东一头，到时候还能大赚一笔。 谁知道这家伙还拽起来了。 “咱们要是不收购商场呢？” 他朝着周子豪问道。 “最近两天，整个恒生股市的大盘都在暴涨。到时候可能……” “可能什么？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呀！” 骆佳名训斥道。 “可能要突破26000点了。一旦突破26000点，那么我们预测，之后的经济一定会加速。 卡麦商场120个亿，都是稳稳出手的。” 周子豪认真的说道。 “那就买！大不了让他将税钱赚回去嘛！咱们买过来，等到恒生股市一涨，随便收割一波股民，几个亿不就有了？ 赚到手的钱，才是最主要的！” 熊涛淡淡的说道。 “行。收购吧。先从股民身上搞点钱，到时候再拿着多余的钱搞他！” 骆佳名恨恨的说道。 第373章：定数 当周子豪再次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的时候，张海东满脸堆笑的便迎了上来。 “我就知道，咱们的收购，有的谈！” 说完，他给了周子豪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子豪吃了一个哑巴亏，也只能陪着张海东讪笑。 “张总您太热情了。咱们还是谈谈怎么签约。” “没问题，只要钱准备足了，你说怎么签，就怎么签！ 只要你们钱到位就行！” 张海东就像是欢迎财神爷一样，将周子豪请进了办公室。 一瞬间，周子豪甚至产生了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不过交代给的任务肯定没错，还是要照办的。 只要能收购卡麦商场，到时候赚上十个八个亿，自己的提成也多不是？ 想到这里，周子豪也有些释然了。 浓郁的咖啡摆在了面前，张海东笑眯眯的喝着，看着收购合同书。 原本以为张海东怕亏损，谁知道到最后，人家还成了主动方！ 合同不看好，都不一定卖给你！ “嗯！可以可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张海东将合同合了起来。 “这样，我让我的秘书去找律师，复核一遍。如果没有什么漏洞，咱们立马签约。 我这个人，童叟无欺！ 绝不骗人！” 说着，他搂住了周子豪的肩膀。 周子豪总觉得心底一阵毛，好像自己被张海东已经吞掉了一般。 “张总，您准备卖了这两个商场回总公司？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周子豪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他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了。 “我想继续留在这里。 不过你放心，我应该不会再染指卖场了。 可能会改行。” 张海东淡淡的说道。 “改行？” 周子豪张大了嘴巴：“卖场是您起家的法宝。再说了，也是新老板最佳入手的法门。 您把这个卖了，然后去换别的行业？ 在这个没有基础的地方，您觉得哪个行业能存的下身来？ 沃尔玛开遍全世界，也没有断了其他零售商场的路。 就是因为，只有零售商场，不吃基础。” 周子豪说道。 “难怪骆佳名会用你做经济指导。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想留下来，慢慢再找出路。 暂时不会参与这些商战一类的。 老老实实再找别的出路。” 张海东笑着说道。 周子豪总觉得那笑容里有东西，但是琢磨不透，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不过张海东手里有100亿资金，有任何动向，都能提前察觉的。 “那就好。希望张总心想事成。” 他笑了笑。 很快，边子棠便将合同送了进来。 “张总，合同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签。” “恭喜张总！” 周子豪如释重负的站起了身。 签约的过程极其顺利，不到半个小时，就签完了所有的合同。 而边子棠，也早早的将准备好的商场资料交给了周子豪。 “钱到账的时候，就是我搬出这里的时候。” 张海东握了握手，笑着说道。 送走周子豪之后，他便走向了刘山的办公室。 “最近学的怎么样？有什么进步吗？” 刘山最近在学习炒股，看起来一片红，形势大好。 “恒生现在牛市出来了，东哥。我感觉我买哪只股票，都能赚钱。” 刘山有些兴奋的说道。 当你知道股票是钱的时候，可以用见识来换取钱的时候，就会刺激你的赌博心理。 而一个人埋藏最深的，就是赌博心理。 所以，哪怕是再枯燥的东西，也不会产生疲倦感。 “我要你在里面学东西，不是跟着大牛市走。现在镇祥和名电的股票你敢入手？” 张海东反问道。 “我已经学到东西了，东哥。跟着k线图走，幕后的资本在不断地拉升大盘，他们套现的，暂时都是一些相对不起眼，冷门的股票。 而且偏向科技类的。 金融类目前都没有碰。 可能在最后的大决战，才会碰那些金融和实体类的股票。” 刘山笑的很天真。 兴致勃勃的跟张海东说道。 “好。不过你记住了，操纵股市，资金不是唯一的标准。 无论是内鬼也好，或者是抱团也好。 都是股市波动的一部分。 没有不择手段，哪来的家财万贯。 只要不站在法律对面，能捞就捞，能赚就赚。 这几天我让边子棠买了经济学的书，你好好跟着她学学。 要学正面，也要学负面，明白吗？” 张海东说道。 他想将刘山培养成最实用的人材。 只是他不知道的，在未来，这或许会成为刘山最大的死因。 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 “行。没问题，我什么都愿意学，东哥！” 第374章：命脉握在别人手中 看着刘山这么好学，张海东满意的出去了。 过户的手续很快，不到一周，所有的手续都已经过户完成，此时，张海东的手中已经有了110个亿的现金。 他没有放肆的全将这一百多个亿拿在手里，而是按照程序，将其中的五十个亿现金，打回了光影集团总部。 手上六十亿，足够翻江倒海了。 “爸，刚去红港，买了96个亿的商场。这还没有半年，又全都卖了。 现在整个经济界都在看好恒生股市暴涨，这回卖，不是铁定亏钱吗？ 这个张海东，不过如此！” 刘能在刘川令的病床前，喋喋不休的说道。 刘川令已经住院一个多礼拜了，他的身体大不如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96亿买进的，100个亿卖出的。 一进一出，赚了四个亿。加上其余的收上来的费用，四个亿是净利润，知道吗？ 税费白白的让张海东赚回来了！ 你能在半年内赚四个亿？ 更何况在红港，做空白银，又是六个亿。 你以为不是天才能做的到？ 咳咳咳！ 咳咳咳！” 刘川令说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刘能见状赶忙上前扶着，刘川令用纸巾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着，等到他终于停下来之后，拿开纸巾一看，上面是殷红的一片。 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又加上小儿子一走那股强烈的刺激，导致他心脏已经无法支撑他的生命了。 “爸，你没事吧！” 刘能有些焦急的说道。 刘川令拜了拜手，将鲜血染红的纸巾丢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我告诉你。张海东不仅仅是营销天才。在经济学和股市方面，他也一样是天才。 经济学论，不是看看新闻，听听专家分析就能懂得。 需要你的学习知识积累，还有对形式的分析。 就按照目前来看，张海东是一个绝对的好手。 我时间不多了，你以后……” “爸，不会的！你不会时间不够的！我拼尽全力，也要救你！” 刘能抓着刘川令的手，激动的说道。 “你听我说……” 刘川令皱着眉头，有些接不上气来的说道。 他能预感，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知道，你这个人好赖不分。从小就是这样。 只要有人对你好一点，你觉得那个人，比家人还要亲。 你甚至能帮着外人揍你弟弟！ 只要对方说几句好话，奉承你一下，你甚至可以无条件的信任。 辛亏那几个股东都死了，否则，不知道光影以后是谁的呢！” 刘川令说道。 “爸，我……” “你不要说，听我说！” 刘能被训斥，只能低下了头。 “想要做一个公司的老大，就一定要有手腕，有眼光。 你记住，我现在确定，张海东没有任何二心。 但是你和你妹妹，依然可以随时罢免他，能明白吗？ 最终的生杀大权，还是掌握在你俩手中。” 刘川令认真的交代道。 “我知道。” 刘能低头说道。 “所以，既然你们手中有生杀大权，就不要随意的用。 安心的放权给张海东，我相信，他能把光影集团带到一个新的高度，好吗？” 刘川令说道。 看着刘川令坚定的目光，刘能动了动嘴，还是点了点头。 “好。” “出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一会。” 刘川令闭上了眼睛。 说到底，刘能才是他的儿子。 只能把最后的主动权交在他手中。 而此时在病房外的刘能，则是有些阴沉。 父亲竟然信任一个外人！ 还是弟弟曾经的手下！ 张海东赚钱，可以不让他滚！但是张海东要是不赚钱，立马叫他滚！ 自己可没有父亲的好脾气！ 弟弟要是不蠢，那几个叔叔帮衬着，自己早就出成绩了！ 不用次次都被父亲看不起！ 他下意识的将对弟弟的仇恨转化到了张海东身上。 父亲一走，还不是他说了算？ “照顾好我爸。我回一趟总公司。” 向保姆吩咐完，他朝着医院门口走去。 …… 张海东还了一个新的办公室，而他目前的公司，更名成了光影基金。 整个协会，都是光影基金协会来处理投资。 这样一来，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股市大收一笔钱。 他看着狂涨的恒生股市，心中明白，幕后那个大资本，至少套现了上百个亿的现金，很有可能就要收网了。 一旦收网，恒生就将率先迎来一场暴跌。 之后，再缓慢回到之前的平均线。 然后对方再继续套现。 当年索罗斯对红港的几次试探，就是这么玩的。 第375章：逃过一劫 张海东不敢怠慢，盯紧了恒生股市。 他想找到那个节点。 跟这种大佬斗法，如果能够找到破绽，那将会有一种无比的成就感。 可是恒生的股市一直在涨，一直从25000点，直接飙升到了26800点。 大牛市！ 整个股市的股民们都沸腾了！ 股市与经济挂钩，这预示着，红港将迎来一波新的经济红利期。 除了企业可以升值之外，股民们也能拿到一波钱。 全都是利好！ 张海东皱着眉头坐在电脑跟前，看着恒生股市的暴涨。 不可能啊？ 拉动大盘套现，总体上来说，是赔钱的。 需要你先将大盘拉起来，其中利用不起眼的股份套现钱回本。然后迅速的甩盘，之后股市暴降，你再用手中的钱地下购买股票，实现利益。 在红港金管局改了规则的前提下，当初借助汇率已经行不通了。 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不断地深化利润。 幕后资本应该快要动手了吧！ 张海东只觉得右眼皮不停的在跳动，马上就是27000点，对方不可能再等了。 可是恒生股市没有变化呀！ 难不成，真的要将整个股市拉升至28000点？ 不对！ 一定是哪里不对！ 张海东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一股强烈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那种预感就是你坚信自己的猜测，所以一旦不准确，就会觉得是别的地方出现了问题。 猛然间，张海东脑子里灵光一闪。 之前思维定在了死角，总觉得股市上的事情，就会用股市的办法来解决。 但是实际上…… 上次就分析过，对方这次针对恒生股市的行动，很有可能是内外勾结！ 对！ 内外勾结，那会不会现实生活中发生事情来影响股市？ 增加自己在幕后的隐蔽性和合理性？ 那样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事情上面，而忽视了恒生股市的变化？ 对呀！ 思维要开阔！ 现实生活中搞点事，来吸引火力呢？ 想到这里，张海东不再将思维局限于股市，而是赶忙点开网页，疯狂的浏览起了红港的新闻。 他不停的点击刷新着网页，寻找着新闻的动向。 整整两个小时之后，网页上一条新闻漏了出来！ “红港二环发生车祸。伤者五人，已经被送往医院。 伤者分别是红枫集团首席执行官杨超，股市交易员雷政军……” 我尼玛！ 张海东一个激动，赶忙冲进了刘山的办公室：“山，手上有多少股票。卖掉，全部卖掉！” “怎么了，东哥？现在正是大牛市，我预测整个大盘能拉高到28000点！趁着这股牛市，我们还能赚一大笔钱！” 刘山有些兴奋的说道。 “抛掉！所有的股票，全部都抛售掉！ 听我的，以后有的是你赚钱的时候！” 张海东的语气不容质疑。 刘山看张海东认真，赶忙点头道：“好，我立马去抛售。” “用最快的速度！” 张海东吩咐完，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一个是九龙区的超级集团的ceo，另一个是股市节目的特约评论员。 这绝对是一场特意策划的车祸。 因为视频镜头的显眼地方，掉落这一部笔记本电脑。 虽然镜头有些模糊，但是张海东依然能分析出，那就是账目表！ 太狠了！ 幕后的主使者的目的就是爆出一场丑闻，然后向恒生股市引火烧身，之后将大盘一把拉下来。 就是这样！ 看来这个大佬，不是一般的大佬啊！ 当年索罗斯为了将五块钱的股票滚成十五块钱一股，也是下了死手的！ 破绽一定在这里！ 低价购入实业和股票的机会来了！ 张海东搓着手，静静的等待着新闻的进展。 应该就在今天，丑闻就会爆出来了吧！ 一直从中午到下午，他都坐在电脑跟前刷新着新闻。 终于是，在恒生股市下午收盘的时候，新闻的新进展来了！ “疑似发现红枫集团高管和股市证券交易员有幕后交易！” “一支股票，如何从二十元转一圈之后变成五十元！” “股市大黑幕惊动icac，已经启动针对股市的调查程序！” “黑幕涉及多家上市公司！” 新闻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此时的看到新闻的股民们顿时傻了眼。 收盘了…… 突然出了这么大的黑幕…… 这明显影响投资人的信心啊！ 明天一开盘，铁定是暴跌啊！ 今天收盘，已经卖不掉了！ 明天一早，整个恒生股市，肯定是血流成河！ 第376章：割肉 第376章：割肉 惊险！ 张海东终于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恒生指数是不可能上升到28000点的，现在这个拉盘速度，基本就能确定有大资本拉盘了。 升到28000点，到时候一旦暴跌，红港不是血流成河？ 可能以前的红港政府不会有政策应对，但是98年索罗斯之后，红港政府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一波暴跌之后，幕后的大资本要放手开始收购了。 自己刚刚卖掉的两个卡麦商场，最少跌十个亿的市值。 赚了就行。 他冲了一杯咖啡，静静的盯着股市。 当年的金砖五国，只剩华夏了。 这两年，也只有华夏的经济在稳步增长。 别的国家是吸不到多少血的。 所以，对方一定会再出手，继续在红港吸血。 然后会迎来另一波大涨。 用股民的话来说，就是仰卧起坐式的浮动，然后不断的割韭菜。 这次之后，红港政府应该会有所警觉。 不过张海东预感，这次这个幕后资本，来头似乎比索罗斯要大得多。 先跟着他吃饱再说。 盯紧下一个破绽。 …… “你不是说恒生股市会涨到28000点吗？ 怎么他妈的到现在要跌了！” 骆佳名重重的将文件丢在了周子豪脸上。 要知道，这群所谓的经济顾问，拿着不菲的工资，就是干这些活的。 这么大的投资失败，老板怎么能不发火！ “不知道突然间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子豪低着头解释道。 “放你娘的屁！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有的人就是把大盘拉下来！ 这些内幕东西，都是最机密的东西，怎么会因为一场车祸，轻易的暴露在媒体面前？ 你知不知道？” 骆佳名恨恨的盯着周子豪。 “这就说明，从一开始大盘的拉升，就是幕后有人要抬起来套现搞事情！ icac都惊动了！ 这次一百多个亿，可能要掉一大半！ 亏几十个亿！ 你死十次都不够赔！ 赶紧给我找方法弥补，剩下的，我去找涛哥。” 骆佳名说完，怒气冲冲的朝着外面走去。 ……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新闻开始报道红枫集团和股市交易员靳一的新闻。 一只股票，在股市里随便转一圈，经过交易员的内幕操作和配合宣传，就能从最便宜的10块钱涨到一百块钱！ 这还只是股票交易内幕的一部分！ 据不知名人士透露，涉及到红港高层资本家的一份内幕名单，在车祸中遗失。 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寻找这份名单。 果不其然，第二天恒生股市开盘，整个大盘开始狂跌。 数十支热门股票，竟然一股跌停！ 显然是幕后资本撤退了！ 张海东粗略的一估计，这一波，幕后的资本最起码套现了上百个亿。 当然，拉动大盘也花出去一大笔钱。 只要掉下来，实体经济就会跟着掉，到时候就可以收购了。 甚至是人家挑挑拣拣的收购实体。 刚刚将卡麦商场买过去的湾仔商会，则是一口老血都吐了出来。 白白的让张海东多赚了四个亿，而自己这边，则是将负资产拿在了手中。 最近没了补贴，一群销售人员闹着要离职。 熊涛皱着眉头，必须尽快把局势扭转过来。 “突然间法发生这种事，绝对不是偶然事件。 这说明幕后一直有人在操纵整个恒生股市。 招来的那群废物，一个个都看走眼了！” 骆佳名恨恨的说道。 “我在警察局问了熟人。 这次的事情不小。 红枫集团七个子公司轮流在股市里打套牌套现，当然，法人代表都不相同。 不过套现的手法相同。 这个本来是以往的套路，谁知道被幕后的人揪了出来。 相当于一个契机。 炸开了恒生股市背后的黑幕。 有人利用这次黑幕，掌控恒生股市的涨跌，从而打压实体经济。 很类似于当年索罗斯的手法。” 熊涛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 坐以待毙？ 还是像当年一样，等红港政府出手？” 顿时有人问道。 “等红港政府？” 骆佳名哼了一声。 “当年的红港政府也是惨胜。 这次来了更厉害的，到现在一群人才看出来。 等红港政府出手，早就赔干净了。 当年东南亚商人们的惨状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咱们只能自救。 别人咱们也管不了。 将你们闲余的资金都拿出来，购入自家的股票。 保住咱们自己再说。 人脉这么大，这几天再多打探一些消息，到时候再做决定。” 熊涛说道。 众人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现在也只能割肉护自己的基本盘了。 第377章：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第377章：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整个恒生股市一片绿，遍地都是哀嚎。 前一阵子游资们大举投入股市，谁知道现在却迎来一片暴跌，顿时哀嚎不已。 而伴随着游资们的哀嚎，大佬们也是纷纷头疼。 因为不仅是股市狂跌，就连关联的期货市场，似乎也稳不住了。 要么将手中的股票和期货赔钱丢出去…… 要么只能继续割肉，死死的撑住…… 这波带来的，必然是血流成河。 …… 红港，icac。 “杨超，现在你掉落的电脑和u盘都显示，你与恒生股市交易员雷政军有着违法透露内幕的勾当。 要知道，在红港法律里，股市内幕交易，是要判刑的。” 警署的警官陈光朝着他问道。 “拜托，阿sir！我只是约他出来谈谈股市方面的事情。 至于上面那些东西，都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与别人无关。 除非你能查得到我犯罪的证据，否则在这里红口白牙的问我，我是不会回答你的。” 杨超十分的傲慢。 “配合警署和icac调查商业犯罪是每个红港公民的义务……” “拜托！我没有这个义务！ 你们要是没更硬的证据，就照着上面的东西判我的罪就行。 还有什么想问的，去问我的律师。 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超说着，躺在椅子上眯上了眼睛。 显然是不准备聊了。 几个icac的官员，也只能干瞪眼。 另一间审讯室。 雷政军更是直接将两只脚放在了桌子上，大大咧咧的朝着警察说道：“这些罪名，与我无关。 你们有什么事，去找杨超。 都是他干的。” “里面的内容涉及一些股市的机密，杨超纵然是高管，也不可能知道这些。 而你是股市的交易员，知道的清清楚楚。” 警察继续问道。 “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我没有说出去。 我们这一行，要签保密条令的，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泄密。 我跟他约个饭，谁知道他会搞那些？ 我从不参与这些。 你们找到确实的证据，再来抓我。 我在这里只能呆12小时，否则我得律师会找你们谈话的。” 雷政军说着，继续翘着腿摇晃道。 “现在你们已经涉及到了股市内幕交易，在红港，这是重罪。 而且这次恒生股市暴跌，很有可能是幕后的黑资本集团运作。 据说你们还丢了一份涉及红港高层商人股市交易内幕的名单。 如果你不说出来，出去之后，很有可能会被灭口。 红港不止一次发生这种事……” “行了，阿sir！” 雷政军摆摆手说道：“你们觉得有黑资本，有内幕，就去抓人家呀！找我有什么用？ 没证据就放人！ 超过12小时，我一定和你们法庭见！” 他丝毫不在意警方的关心。 足足耗了将近九个小时之后，雷政军还是被放出了icac。 而红枫集团的高管杨超，则是被关押了起来。 “哼！能查到个屁！就是利用你们一下！” 雷政军吹着口哨伸手招了一辆的士，朝着家中赶去。 他美滋滋的吹着口哨，等待着约定好的那五千万到账。 这次是和杨超打配合，老板说一个人给5000万。 5000万啊！ 足够移民澳大利亚了！ 还做什么股市交易员！ 正当他美滋滋的胡思乱想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出车猛烈的震动，然后停了下来。 “谁开车不长眼……” 他刚骂了一句，便看到车窗上伸进来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砰！” …… 杨超笑着走进了监房。 5000万都要到手了，至于高管，谁爱做谁去做呗！ 是时候享受一波养老的美好生活了！ 他进了监房，首先就美滋滋的晃进了厕所。 刚才在icac憋了一泡尿，需要放松一下。 身后两道人影靠了过来。 紧接着，一根断了半截的筷子朝着他的腰上扎了过去，另一个人则是用力的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老板让我告诉你，演戏，就要演到底。 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在杨超倒下的时候，他个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杨超瞪着眼睛，失去了色彩。 …… “只要你有钱，这些脏活累活有的是人帮你干。 斩草要除根，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红港的一个别墅中，林嘉诚冷冷的说道。 “两个人都已经永远的闭嘴了。 接下来就是收购计划。 先从湾仔开始吧！ 我看上了名电，就朝着名电的股价去做！” 他冷冷的朝着身边人吩咐道。 “是！老板！” 第378章：破冰 第378章：破冰 被张海东停了操盘的刘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时不时的就会打转走到张海东的办公室里来。 虽然张海东已经告诉他，是幕后的大资本在操控，不过他还是心心念念。 其实在股市金钱的巨大投资和收益之下，就像是人生的赌博一样，会激发你的赌徒心理。 甚至有人说过：股市就是合法的赌场之一。 会激荡的你肾上腺素飙升。 “东哥……这个……” 刘山动了动嘴，也没说出什么来。 “是不是这两天闲的有些无聊了？” 张海东笑着问道。 “嗯……” “先忍一忍。 现在股市还不算太平。 玩股票除了有一定的知识之外，还要有一定的天赋。 就是判断地方行为的天赋。 这个要慢慢的学。 揣摩透对方的心理才行。 行了，来了你也没有好好的去走走。 我让边子棠给你拿上一万，你出去好好逛逛，买点吃的。” 张海东轻轻的搂着刘山的肩膀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逛好一点……” “之前不是出了车祸，说是遗失了某些高层联合坑股民的名单和一部分信息？ 现在都快成了网红打卡地了。 你去那条路走走，万一能捡到那份名单，以后红港首富就是你了。” 张海东笑着说道。 刘山点了点头。 他知道新闻里杨超和雷政军出车祸的地方。 一路坐着公交车到了那里的时候，发现有一大圈警戒的地方，虽然已经两三天了，但是依然没有放开。 在外围，有好多人在寻找着什么。 看来除了警察，大家也都相信有那么一份名单遗失的。 刘山笑了笑，肯定没什么戏了。 他漫无目标的游走着，不知道溜达了多远，走到了一座桥上。 对于张海东能给他这么一份工作，他是很开心的。 这就是兄弟。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感情铁铁的摆在这里。 这阵子忙过之后，他竟然突然间想起了黄文莹和孩子。 没错…… 闲下来，没有了争吵，突然间想家了。 这就是亲情和亲情的本能吗？ 刘山鼻子有点酸，将手机掏了出来，然后踌躇了许久，终于是拨通了黄文莹的电话。 “喂……” 许久之后再开口，竟然带着些许的陌生感…… “你在那边怎么样？ 红港还习惯吗？ 吃的好不好？” 黄文莹在电话那头问道。 一番话，竟然是瞬间破冰。 亲情的羁绊面前，永远要比外人那些随时翻脸老死不相往来温暖的多。 刘山差点哭出来。 不过他忍住了。 深呼吸几口，他赶忙答道：“挺好的。 东哥特别照顾我，我来了不用那么累，每天跟东哥学着炒股就行。 工资也挺高。 你放心，我只要一发工资，立马全部打回家里。 一定不会少了孩子的奶粉钱。” “不累就好。 我现在开始上班，心里也还是想着孩子。 咱爸妈看着两个小孩挺好的，可我还是心里想。 可能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吧。 现在我觉得，要是不让你出去就好了。 我开始做家务，然后天天在家里守着孩子和你，咱们小日子不也挺舒服么？” 黄文莹似乎有些感慨的说着。 是啊！ 有时候亲人之间相互厌烦，只不过是呆的久了，会有腻烦的感觉。 但是一旦离开，哪怕在千里之外，也会挂念不放。 离的近了，觉得对方满身的缺点。 离得远了，就又会想起对方的点点滴滴。 就像小时候一眼，玩的最好的小伙伴，都是打打闹闹玩出来的感情。 等到长大了，互相敬畏和斗心眼之下的朋友，却没有曾经那种亲情了。 刘山眼睛都酸了。 他赶忙保证道：“你放心，我在红港只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立马就回去。 我也不上班了。 咱们开个小店，安安静静的过小日子。 东哥这里，能赚得到钱的。” “嗯。 你说了算，咱们回来慢慢商量。 其实你这次出去也好。 你和有容离婚导致她死，两个老人也恨透了你。 但是现在看到两个孩子之后，两个老人的态度大有转变。 每天除了给孩子喂奶，还做饭给我吃。 你回来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在一起吧。” 黄文莹说道。 “好！一定！” 刘山重重的说道。 “照顾好自己。 我这边公司开会，先过去了。” 黄文莹挂掉了电话。 此时的刘山终于是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 这些日子压在他身上的巨石终于卸了下来，给了他新的希望。 生活，就是有希望，才会轻身前进，不是么？ 他起身朝着桥下走去，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猛然间发生了车祸！ 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枪响！ 第379章：隐藏 第379章：隐藏 开枪了？ 红港黑帮？ 刘山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趴在了地上。 没想到红港真的有黑帮！ 还让自己给撞上了！ 这都21世纪了呀！ 先趴下，避免被流弹击中，看看情况再说。 等到枪声消失之后，刘山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出租车司机，大叫着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这就？ 完了？ 本来是是非之地，他不想靠过去。 不过他听到了一个及其微弱的声音，轻声在车里面呼喊着：“救命……救命……” 那个人好像不行了。 救还是不救？ 看着逃到远处的司机，刘山还是爬了起来，鬼使神差的朝着出租车跑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出租车后排，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正在用微弱的声音呼喊着求救。 身上的鲜血还在朝外喷涌着，显然是被打成筛子了。 看到这个人，刘山一时间有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看到来了人，雷政军终于是淡淡的一笑。 他眨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放在了刘山手上。 “呼……呼……呼……” 他不停的急促的呼吸着，然后用虚弱的声音跟刘山说道：“这东西……拿着……拿着……” “这是什么？” 刘山张开手心一看，是一个沾满了鲜血的u盘。 “拿着……谁都不要说……记住！” “里面的东西……会死很多人……你……你……你替我……照顾好……照顾好我家人……” “呼……呼……呼……” “拿了好处……帮我……照顾……照顾……” “照顾你家人？” 此时的刘山终于是想了起来。 “你是新闻里出口车祸的那个雷政军？” 难怪这么眼熟！ 被人给枪杀了？ 灭口？ “是我……谁都不要告诉……快走……快走……” 雷政军知道自己活不下来了，朝着刘山摆着手。 他似乎不希望这个东西，落在警察手里。 而且这东西，似乎会要了自己的命？ 刘山看着渐渐没有了生息的雷政军，咬了咬牙，顺手将出粗车的行车记录仪拆了下来揣在兜里，然后朝着远处奔去。 他不知道u盘里有什么。 他只知道，可能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雷政军因为这个死了。 难道？ 是新闻里说的，众多红港高层内幕交易的资料和名单？ 难怪他会说这东西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本来想去打个卡捡这东西，竟然到了自己手上？ 刘山更是胆战心惊。 想着雷政军浑身鲜血淋漓的样子，他生怕自己被打死，打了一辆车，朝着自己住的地方狂奔而去。 回到家中之后，他犹如火锅上的蚂蚁般，不停的在上转悠着。 遍地都是摄像头，自己跑是跑不掉的。 行车记录仪扔掉，自己和雷政军的对话警方就不会知道了。 但是这个u盘藏在哪里？ 万一有人找这个呢？ 必须保密！ 这事东哥都不能知道！ 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死不承认，等风头过了再说。 想了想，他将u盘藏在最隐秘的地方之后，终于是砸烂了行车记录仪，然后洗干净手，静静的等着警察上门。 …… 雷政军和杨超死亡的信息瞬间变成了爆炸性的新闻。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灭口。 目的就是灭掉高层内幕交易的证据！ 此时的红港民众，已经愤怒了起来，并且在新闻和各个论坛里开始大肆的辱骂资本家和红港警署。 张海东给刘山带回来了晚餐，并且还有两件啤酒。 刘山没有跟张海东说这件事。 正当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门铃响了。 进来的人是红港的警署。 “您好，请问您是刘山先生吗？” 警察直接亮了证件。 刘山镇定自若的说道：“是我。” “今天我们在监控中看到雷政军枪击案发生时，您在现场。 现在您需要和我们回警署，参加调查。 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没有问题。” 刘山点了点头。 “哎……不是。 刘山怎么了？ 他刚来红港，没有可能参加什么枪击案的！” 张海东赶忙解释道。 “东哥。 这件事回来再跟你解释。” 刘山拍了拍张海东的肩膀。 “您是张海东是吧？” 警察开口问道。 “是我。” “这是搜查令，我们需要对您的住处，还有办公的公司进行搜查，请您配合。 而且这次调查，您也需要前往警署接受调查。” 警察说着，抖了抖搜查令。 刘山则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会找到的！ “哦……好……” 就这样，有心事的刘山和一头雾水的张海东被请进了警署。 第380章：隐瞒 第380章：隐瞒 “我们是红港警署，你有义务配合警察的问答，并且诚实的回答问题。” “好，没问题。” 刘山点了点头。 “请问你今天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我们在一个小时内调查了你的行踪，你在来到红港之后，就没有出过门，只在住处和公司之间来回。 为什么今天会突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 “我过来之后学股市操盘的。 本来学的好好的，谁知道恒生股市大跌，我暂时不能碰。 所以有了一天假期，出门散散心。” 刘山认真的解释道。 “后来你走到了案发现场，还有一个下趴的动作。 随后枪声过后，你直接走到了车旁边。 你为什么会走到车旁边？” “我听到了呼救声。 有人在车里面喊救命。 出于本能，我走到了车旁边。” “你的意思是，你过去的时候，人还活着？” 警察问道。 “对。 他还活着，但是身上不停的喷着血，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警察赶忙问道。 “他说他没救了，希望我帮忙通知他的家人。 后来他就告诉了我他家人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刘山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在车面前最少站了三分钟，他就跟你说了这些？” 警察显然不相信。 “真的就这些。 他那会整个人都很虚弱，看得出来没什么气息了。 然后说这里非常危险，让我走。 说是只要我能照顾他家人，一定不会少了我的好处。” 刘山顺口编了一套谎言。 当然，这套谎言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逻辑上没有问题。 “所以他让你照顾他家人，你答应了，就是为了钱？ 除了这个，没有跟你再说别的了？” “没有……” 刘山摇了摇头。 “这个人身上背负着很多大秘密。 如果他跟你说什么了，你一定要说出来。 我告诉你。 你不说，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警察认真的和刘山说道。 “真的没有。” 刘山立马回答。 “我刚来红港，要是有，我不会瞒着你们。 况且知道那些危险的秘密，对于我来是说，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还是请您放心。 我绝不会向警方隐瞒任何秘密。” 他赶忙保证道。 警察皱了皱眉头。 似乎刘山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将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毁坏掉？ 里面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对话？” “没有，是他让我毁掉的。 他说如果我不毁掉，我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就直接毁掉了。” 刘山面色不改。 “是么？” 警察有些不相信，不过还是问道：“被毁掉的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不可能告诉我们丢进海里了吧！” “我在家中的燃气火上烧成了灰。 垃圾在家中厨房里的垃圾桶里。” 刘山淡淡的回答道。 “你……” 警察气的不行，不过还是对刘山无可奈何。 “你的陈词，我们会和你的朋友兼老总张海东对质。 还有，你的社交帐号聊天记录，还有通话记录，我们都将严密核查，请知晓。” “没问题。 怎么查都行。” 刘山十分冷静。 询问一番之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红港警署。 “你看到路上死人了？” 张海东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对呀。 刚开始我去网红打卡地找了，但是人太多，就懒得找。 后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莹莹那边也挺好。 就走到了那座桥上。 之后我听到了枪声，然后就是呼救声。 我走过去想了好久，才认出来那个人是新闻里的雷政军。 他托我照顾他家人，然后就死了。 我也是害怕，最后回了家。” 刘山还是决定瞒着张海东。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十分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万一警署也有人家的内应呢？ “这样子啊！你回来都不跟我说，吓我一跳！” 张海东终于是松了口气，然后整个人搂住了刘山的肩膀：“行了。 照顾家人就免了。 虽然咱们心眼不错，但是没必要沾这种事。 你到时候去家里通知一下他们家人就行。 还是安安静静的呆一阵子，等股市好转一些。 你就继续上马干活。 咱兄弟俩，赚一笔大钱。” 张海东说道。 “行。 那我是明天去找他们家人呢？ 还是现在去？” 刘山问道。 “当然是明天去！现在回家喝酒！今晚咱哥俩不醉不归！” 张海东搂着刘山，朝着家中走去。 …… 第二天，雷政军和杨超惨死的新闻，占据了红港所有的头条版面！ 第381章：对换视角 第381章：对换视角 轰！ 裂开！ 整个红港的舆论瞬间炸裂！ 两个人刚爆出来有内幕，就直接被人灭口了！ 有一个在路上被枪杀，另一个则是死在了红港警署的犯人间里！ 红港还有安全感吗？ 这是内外勾结吗？ 究竟幕后是和等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红港的头条和版面疯狂的抨击红港警署，一时间，整个警署都焦头烂额。 而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杀人灭口，更是一下子打击了整个恒生股市的投资者信心。 一下子让投资者开始怀疑起了整个红港的投资安全。 等到第二天恒生股市开盘的时候，整个股市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上万支股票暴跌！ 所有公司的高管，都焦头烂额！ 除了少数的高科技公司的股票还坚挺之外，几乎全军覆没！ 恒生指数从接近27000点，一路掉到了26300点！ 狂掉七百点！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股市，能一下子狂掉这么多的！ 要知道之前美股熔断，也不过掉了500点！ 这还只是开始！ 这样疯狂的掉指数预示着，大批的投资客和游资不会再有新的资金进入股市。 就像相当于一个人身体的造血机能没有了，只能靠着政府来往里面砸钱！ 否则，股市崩盘，就是之后的经济大崩盘！ 这也是为什么a股这么多年，都压在3000点左右的原因！ 不是华夏的股市不牛，就是为了防止资本外侵和做空崩盘！ 美股熔断有美国的盟友可以接盘！ 但是a股熔断，只能股民自己接盘！ 这次恒生股市暴跌，极大的影响了红港的期货市场！ 一夜之间，因为杠杆问题，上万亿瞬间蒸发！ 而且更是有人断言，此次红港政府，至少要动用几百亿的外汇砸进股市，阻止恒生股市下跌。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红港警署也在同一时间发布了声明：“犯人间的凶杀案犯已经被逮捕，正在审讯当中。 向全社会征集出租车雷政军被杀的线索。 一条线索奖励十万元！ 整个案件，将由红港警署和icac联合侦办，共同完成！” …… “舆论是压不住的……” 做在电脑跟前的张海东静静的喝着咖啡。 这一波下来，收购两个卡麦商场的湾仔商会已经净亏十几个亿。 估计要气的把周子豪的门牙都给打掉了。 还好张海东警觉性强，紧急避险成功。 他一直盯着整个股市的变化和走向，红港政府是一定会砸钱进去的。 如果不出手，整个股市要是被拉到底，那个损失，就是全红港的外汇都怼进来，可能都救不回来。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那样，会导致红港人民数十年的积蓄灰飞烟灭。 那幕后的资本会出什么招呢？ 肯定不会像索罗斯一样，直接跳出来和红港政府对着刚，那样也太蠢了。 张海东将自己代入了整个资本的视角中。 之前世界法医博士李昌钰说过一句话：想要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就必须代入对方的视角，想想自己要做什么。 张海东沉思了起来。 如果自己是幕后资本，想要做什么，才能不引起红港政府的针对，并且达到资本的最大化呢？ 目前恒生股市暴跌，伴随而来的，就是实体资产的市值缩水。 那那些资产才是风暴中的正资产呢？ 有极多专利的高科技企业…… 台积电？ 那不在红港，在台湾。 还有吗？ 能稳得住的，好像没有几家。 而且算不上是真正的主力型企业。 那还有什么呢？ 贵重金属市场？ 不太可能。 黄金也是可以做空的，还是不保险。 张海东又摇了摇头。 红港地小资源少，要是没有特殊的照顾，根本无法发展经济。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海港贸易资源和水电资源，都是最坚挺，最能够盈利的。 海港贸易资源归政府，不可能送到私人手中…… 自来水公司一半以上的控制权也在政府手中…… 那就只有电？ 名电？ 张海东脑海中闪过一个词。 这次恒生股市崩盘，对方有可能朝着电的方向动手？ 压低名电股票的价格，然后低价收购？ 掌握这种稳定的红利之后，再次拉升大盘？ 然后之后要是再拉底，应该就可以收购另一批企业了！ 消消乐？ 一直可以吞！ 张海东深吸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立进来，就避免了当初索罗斯在红港犯下的错误。 当年的索罗斯对自己太有信心，所以直接在股市里空降，没有真正的立足在红港的中坚力量，只能在股市虚空立足。 第382章：埋伏 第382章：埋伏 那种虚空立足，只能将巨量的资金游荡在股市中，没有着力点，猛烈的朝着红港股市吸血。 但是缺点就是，后面跟随着大量的游资。 就像是剃头的挑子一样，一头热…… 没有另一头来把握平衡。 一旦政府干预市场，比他的钱砸的多，那么他瞬间就会败下阵来。 当年的量子基金如日中天，索罗斯信誉满满。 而在当年红港挫败之后，他的信誉跌到了谷底，最终越来越差。 量子基金目前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这次幕后资本显然不会像当初那样冒进，而是要稳扎稳打，要死死的附在红港股市中吸血。 收购奶牛型的主力企业！ 要收购实体企业，然后在规则之内横行！ 哪怕是将来政府朝着股市动手了，大笔的资金也一定有落脚之处，绝不会亏损！ 因为到时候可以直接将实体公司升值之后兑换成钱！ 弥补大战之后的损失！ 名电？ 光电？ 红港的最有名的两个电力公司，都是私人的，并且可以上市。 这就给了对方做空吞并的机会。 这两个电力公司，光电应该是长江实业控股一大半的。 李超人手中积攒了多年的现金，当年好歹也是亚洲首富。 所以动光电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名电了。 骆佳名手下的电力公司。 看来还得跟骆佳名合作一次啊。 商场上就是这样，哪怕敌对的再厉害，终究还有合作的时候。 张海东赌定对方有可能动名电之后，便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周子豪的电话。 “喂，豪哥？ 最近咋样？” 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后气愤的问道：“张总，您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哪有啊？ 我就是问问你，最近咋样。 准备找你合作一下。” 张海东赶忙正声说道。 “还咋样！您涨价卖掉商场肯定是赚了，我就惨了。 现在被董事长打成了熊猫眼，一边挨骂，一边上班……” “别难过！我也被我们家董事长骂过！” 张海东赶忙安慰道。 “领导骂小弟，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跟你也算是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 这次是专门给你来排忧解难的。” “排忧解难？” 周子豪先是一问，随后就觉得背后莫名其妙的一凉。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英雄惜英雄就算了。 您有什么好事，能轮得到我身上来？” “嘿嘿。” 张海东嘿嘿一笑，然后说道：“我把卡麦商场卖给你没关系，不就是赔了点钱吗？ 这次我决定再买回来。 当然，附加一个小小的条件，那就是到时候除了买回卡麦商场，你们给我附加协议里加点名电的股份。 也不多要，想要二十个亿的名电股份。” “你吃多啦！” 周子豪顿时像是鞭炮炸了屁股一样的叫了起来。 “你90亿的赔钱商场涨到100亿卖给我们，现在掉了这么多，你再用现在的市值买回去，然后剩下的钱还要吞我们20亿的股份？ 你知道现在骆董在拼命的拿钱保名电吗？ 名电在这种股市下行的情况下，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奶牛！ 你还想要20亿的股份？ 你这不是好事全占尽？ 合着咱俩合作过一次，你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吗？ 你拿着我们钱收购我们的股份？” 周子豪愤怒的说着，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鼻青脸肿的他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的。 “不要激动。” 听着周子豪愤怒的声音，张海东笑着安慰道。 “你不要听到这个就激动。 关于股市和投资，那都是眼光问题，谁还没有个运气好的时候呢？ 也不是现在和你合作，而是过一阵子，你们会主动找我合作。 这个门我给你留好了，到时候你来找我救命就行。” 张海东轻声说道。 “这个门我……” 周子豪正要说几句硬气的话，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那就多谢张总照顾了。” 说着，他气冲冲的挂掉了电话。 …… 而此时，恒生股市因为雷政军的死，迎来了一个新的证券成员：邵大海。 “我可以做一个屏幕前的股票推荐员。 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为红港的股民们出一份力。” 邵大海诚恳的介绍道。 “好。 那么你来接替雷政军的位置。 向红港的股民推荐股票。” 很快，他办好了交接的手续。 而他眼神的最深处，埋藏着猛兽一般的野性，只是被一副眼镜过滤在了目光之外。 …… “所有的都安排好了么？” 别墅内，林嘉诚问道。 “全部安排到位了。” 第383章：故事大王 第383章：故事大王 “动手！” 林嘉诚阴着脸说道。 “是！” 秘书从他身边退了下去。 “大家好，我是邵大海，新晋的股票推荐师：我叫邵大海。” 电视机前，邵大海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电视机前的股民们嗤之以鼻，对于这个新晋的股票大师不屑一顾。 “这些所谓的股票推荐师，哪个不是大骗子？” “装模作样，还不是资本的一条狗？” “又是一个雷政军，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是垃圾！” 坐在证券大厅里的股民们议论纷纷，纷纷嘲讽这个所谓的股票证券大师。 而此时坐在摄像机面前的邵大海像是知道了股民再说他的闲话一样，在镜头前笑了笑，然后自嘲的说道：“我知道，在这次恒生指数的暴跌中，有无数的股民遭了殃，甚至他们所有的额外财产，被死死的套在了股市里面。” 听着邵大海这么说，股民们更气愤了：“这就是来嘲讽咱们的！什么玩意！” “不就是反向博关注吗？ 垃圾！” “这种乐色也有，真是笑死个人！我就是把钱全扔进水里，也不会跟着这种蠢货买一分钱的股票！” “休想！” 股民们被这次大暴跌套的死死的，没有什么发泄的地方，则是将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电视机前的邵大海身上。 甚至有人提议，去荐股节目去举报邵大海。 而此时的邵大海，则是信心满满的又说道：“不要慌。 在股市中，总是有起起伏伏。 除了真正的内幕人士，没有人能真正的去掌控整个股市的风向。 所以我建议，在股市狂暴下跌的过程中，大家还是可以适当的给自己一个空仓休息的时间。 冷静一阵子，少赔点钱，或许股市就能缓和过来。” 一番话，邵大海成功的将自己放在了一个理中客的位置。 这下子，让电视机前的股民们一时间恶感少了不少。 紧接着，第二波的心理攻势便跟了上来。 “我之所以愿意做股票推荐员，实际上是因为五年前，我弟弟炒股票和期货之后，整个人赔光了所有的钱，就跳楼自杀了……” 说到这里，邵大海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眼神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股少有的悲伤。 普通的股民们是有同情心的，此时有人在骂他演剧本，但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因为在普世善良的价值观之下，邵大海本身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 “给你们讲讲我弟弟的故事吧……” 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开始讲了起来。 “我弟弟小的时候很优秀，他三岁就开始背诵唐诗，等到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流利的同时说三国语言了。 他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就是长大以后，能做一个警察。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最终没有做上警察。 这算是他终身的遗憾。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工作，然后有了自己的家庭。 本来，他的生活应该很美满。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的孩子得了白血病。 此时家里没有钱，我们一家人，只有两套鸽子笼房子，这在红港，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环境了……” 说到这里，邵大海眼眶泛了红。 这个故事中，他将自己彻底的列入了老百姓的行列。 来调动电视机前观众的情绪，从而引发共鸣。 一时间，听到一个愿意做警察的人死了，电视机前的股民终于不再开骂了。 “当时没有钱。 我们拼命的筹钱，却发现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 这个时候我们没有办法了。 只能卖房子来筹钱。 但是我们问过了医生，卖掉一套房子筹来的钱，根本不够挽救孩子的生命。 如果卖掉两套房子，我们整个一家人，便将无家可归……” 本来是一个推荐股票的节目，邵大海却讲起了感情故事，并且这个故事贴近百姓，来源于老百姓的生活。 电视机前的股民们终于是沉默了下来。 静静的听着邵大海的故事。 此时也许有人依然不相信他，但是如果喊出来，大家会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没有任何同情心。 所以，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我弟弟的骨肉血脉，没有办法，只能先卖了房子，然后将钱投入了股市中。 希望在股市中能够赚点钱，然后挽救孩子的生命。 我想我说到现在，大家应该都明白，五年前恒生股市那场大熊市吧！ 足足一年！ 我弟弟将卖房子的钱，活生生的套在了里面，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掉！” 第384章：专业 第384章：专业 邵大海这番话一出，更是让自己彻底的站到了老百姓这个阵营里。 电视机前对于他的骂声，终于是消失不见。 说到这里，邵大海落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似乎撬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伤疤。 他哽咽着，眼眶都泛了红。 过了一会，镜头前的他终于是将情绪缓和了下来。 “对不起，刚才是我唐突了。 我不应该说自己家里的事。 回归到股票的整体上。”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然后正襟危坐的说道：“ 其实在正常的股市中，一定要学会适当的空仓休息。 在之前的一波所谓的“牛市”中，不少人非常看好大盘，说在牛市的爆发之前，见长阴是正常现象！ 当时的情况如他们所料，大盘重新站上了26800点，又重新变得强势起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我选择的是空仓。” 说着，邵大海打开了电脑屏幕上投影的大图。 果不其然，当时他的操作记录是清仓。 而且数额都在1000万以上！ 一共十四个仓！ 这么有钱的人，实地讲解炒股！ 这让一众股民听的入了神。 很简单一个问题，所有人的天性里，天生都崇拜强者。 拥有一个多亿的炒股人，加上他之前说了他弟弟的故事，这不就是励志的模板吗？ 一下子让邵大海吸引了所有人的心。 这其中，就包括刘山。 “为什么我会选择空仓？ 没错，恒生股市确实是在两年之后重新站上了26800点，但是我个人认为，不用着急买股。 虽然说指数在不断的拉升，并且大盘中的中坚力量都很强大。 所有人都认为已经是牛市开始了。 但也只是刚开始而已，行情还会有反复。 按照牛市启动的规律来说，还会有一个二次探底的过程。” 说到这里，邵大海再次打开了一张图，是一张做好的k线图。 “这是我亲自做的k线图。 虽然说当时的大盘大涨了，但基本都是以销售行业为首的权重股在拉抬指数，前期热点板块趁机全面退潮，资金抓紧撤离，市场热点开始转向蓝筹股。 如果市场热点能成功切换，大盘还可以继续涨，但如果切换不成功，就危险了。” 说到这里，邵大海停顿了一下。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股市的冷门知识，什么样的股票最坚挺？ 好，我们来连线一位场外的观众。” 说着，邵大海打开了连线。 “你好，请问你觉得什么样的股票最坚挺？” “我觉得是销售股吧！这个行业具有普及性，而且有足够的现金流做支撑，所以销售股最坚挺。” 连线进来的观众回答道。 “好的。 谢谢。” 邵大海挂掉了连线。 “这就是普通人的误区。 普通人接触的少，专业知识少，自然认为，一个企业的股票能打，坚挺，那就是财报漂亮，赚钱多的企业。 游戏，销售，这些行业就纷纷在他们的选择之列了。 那你们就错了。” 邵大海笑了笑，继续说道：“腾讯算是游戏加销售企业吧。 阿里也算是销售企业吧。 这两家的企业，分别占有了华夏35％以上的支付。 并且在游戏，社交等等方面，几乎是完全垄断。 可是我们目前再来看一下股市的市值对比。 目前腾讯连续滑落，整个腾讯的市值是2490亿美元。 而阿里的市值是2380亿美元。 都算是超级集团了吧？ 那么台积电在今年之后，市值是多少呢？ 5530亿美元！ 而此时台积电的对手们，三星市值2610亿美元，英伟达2560亿美元。 英特尔则是2390亿美元！ 一个是销售行业的垄断者，另一个是半导体行业的垄断者。 什么样的股票最坚挺？ 答案很简单：垄断型的高科技行业。” 说到这里，邵大海点了点桌子：“为什么说垄断型的高科技行业，因为有特殊的垄断行业，上市就开始跌，一口气跌了五年。 没错，那就是华夏的石化股票。 垄断企业，基本不怎么涨。 所以，既然垄断高科技行业是最坚挺的股票。 那么看股市大变化之前，先要看权重股的启动。 因为权重股往往是为热点板块出逃做掩护。 在红港前年牛市的最后那段行情，就一直是权重股在玩大象跳舞，拉抬指数，中小盘股趁机出货。 等中小盘股出完货，为首的权重股再砸盘，牛市就突然结束了，也不知套住了多少散户。 这次，也是同样的道理。 销售股被游资支援成了权重股，然后热门掩护之下出逃，一口气套住了红港所有的股民！” 第385章：惊天骗局的开始 第385章：惊天骗局的开始 “一般来说，大盘上涨途中，除非是要冲破重要关卡，如整数关口，否则一般不会轻易启动权重股。 前几天权重股动得这么厉害，让人有些不安。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一直追着投资！ 就好比给资本家送钱一样！ 如果之后仍然以权重股为主打，就麻烦了。 股市的大象持续起舞是比较困难的，当前期热点趁机完成获利兑现，那么在短线上来说，大盘必然要回调，甚至二次探底。 而在市场重新确定新的市场热点之前，我们要先观望一阵，耐心等待新的市场热点出笼之后，再买不迟。 要学会空仓休息，不要天天满仓操作，那样反而容易失去最好的入场机会。” 邵大海一番专业而又中肯的话，让股民们空仓休息，更是赢得了电视机前不少人的心。 这个股票推荐员，比之前的雷政军，要靠谱的多！ 信这个，应该没错！ 此时已经有很多股民，选择了相信邵大海。 而邵大海似乎是知道了电视机前股民们的意图，然后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说道：“当然，我也只是说我个人的经历和见解。 其实，盘面不够健康，全靠狂拉销售股来拉抬指数，其他权重权大多是跟风，这是不能持久的，而且是有隐患的！ 正如股市巴菲特说过的一句话：“不稳定股票做权重，很有可能是掩护前期炒作热点板块的资金撤退。 既然这样，当那些资金撤退完，空头就会反扑。 此时的大盘必然下挫，所以这时候进货是有风险的，我们干脆就空仓休息。 所以我现在的观点是空仓休息，能明白吗？” 说完，似乎是出了胸口的一口气，邵大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下了播。 只在电视机前留下了一个极好的印象。 …… 刘山看着电视机前的邵大海，也是一脸的崇拜。 他的学的专业知识还是不够多，感觉邵大海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看什么呢？” 张海东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有些入神的刘山。 “在看股市节目，新来了一个股票推荐师，我感觉很中肯，比之前的雷政军可好多了。” 刘山认真的说道。 “你不要太年轻！” 说着，张海东倒了一杯水，轻轻的走过来递给刘山。 “好多股市人跟各个高管和高级阶层都是有私下的联系的。 就跟雷政军一样，要是不曝出来，你知道他私下跟红枫集团的人有交易？ 这些所谓的股票推荐员最擅长利用散户的这些弱点，精心编织美丽的陷阱，让散户不知不觉便跌入陷阱中，成为高位接盘、低位割肉的牺牲品。 山，你记住：炒股一定要有自己的独立主见，千万不能轻信那些网络上或者推荐员口中的观点，因为那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按照这些观点投资，后果可想而知。 我教你的，或者边子棠教给你的，才是最正确的，能明白吗？” “我知道了。 东哥。” 刘山喝着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还是决定继续看邵大海的节目，从里面汲取知识。 接下来的几天内，邵大海都没有推荐股票，而是一直都在讲各种金融方面的知识。 不仅仅是刘山，而是许多股民都听的如痴如醉。 毕竟，这都是专业的股票知识，一般人是肯定不会告诉你的。 足足等到了一周之后，邵大海终于推荐了自己的第一只股票：叶蓝集团的股票。 这属于红港高科技股票一类的。 此时许多股民在邵大海的推荐下，都开始停止空仓，少量购买了这只股票。 刘山没事干，也盯紧了这只股票。 他想看看，这个邵大海的水平，到底怎样。 果不其然，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叶蓝集团的股票开始涨，一口气涨了十个涨停点！ 此时没有买到股票的，或者买少点的，一时间捶胸顿足，气的不行！ “这个邵大海很靠谱的！” “早知道就多买了！” “我也去看看荐股节目了！” 股民们议论纷纷，在交易大厅里，闲来无事都打开了荐股的节目。 而邵大海并没有推荐第二支股票，而是不断地在给股民们介绍专业的股票知识。 这让他的好感，一时间上升到了一个极点。 …… “林总，目前安排的邵大海，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 手下在车里和他报告道。 “那就行。 这一波，我要吃到最大的红利！” 林嘉诚冷冷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老大，如果咱们吃短线，来回吃，也可以吃好久的……” 第386章：大变故 第386章：大变故 “吃短线？” “哼！” 林嘉诚冷哼一声：“短线那点钱，是我来红港的目的？ 现在各地的经济都衰落，只有华夏，是这两年唯一经济增长的地区。 能趴在这上面长期吸血，才能引领世界的未来，做真正的金融老大。 眼光就那么点，虚空立足，吃短线的钱，能成什么气候？” 说到这里，林嘉诚点燃了一根雪茄，然后抽了一口。 “有个孩子问我，人应不应该贪？ 我说不应该！ 你说小孩子那几毛钱贪来干什么？ 要贪就应该大贪特贪！ 就像是洗澡一样，水小的像尿尿一样有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大水管喷出来，才够爽，才够舒服嘛！ 告诉他们，认真做事。 钱我一分会少。 如果做不到，那就下去陪杨超和雷政军好了！” 说到这里，林嘉诚眼中放出了瘆人的冷光。 “好……” 手下吓得一哆嗦，赶忙应声下来。 …… 津门，第一人民医院。 此时的抢救室里，正在竭尽全力抢救一个老人，外面站满了人，正在焦急的看着手术室。 “医生，我爸怎样？ 这里实在不行，可以转到省医院吗？ 去东海，或者直接去燕京都行啊！” 刘能瞪着眼睛，焦急的朝着医生喊道。 “您先不要着急。 老人心脏出了问题，现在只能在原地抢救。 如果用救护车转运，车上的颠簸和条件，完全无法满足抢救条件。 耐心的在这里等着好吗？” 医生朝着刘能说道。 “我爸是光影集团的老板！几百亿的集团！一定要救下来好吗？” 刘能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就是千亿老板，在我们面前，也是一样的。 能明白吗？ 我们眼里只有救治病人，没有区分的！ 谁来了都是一样的救！” 医生说着，挣开了刘能的手：“你这样妨碍工作，只能是延误病人的抢救时机。 能明白吗？” 刘能这才咬了咬牙，继续焦躁的等在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抢救室的门终于是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谁是刘川令的家属？” “我！我是！我爸他怎么了？” 刘能摇晃着医生的肩膀。 “我们尽力了…… 但是老人天命已尽，我们也无力回天。 带上无尘鞋套进去，跟老人说最后的告别话吧！” 医生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是不是医术不行！给我续命，我要把我爸转到东海医院，燕京医院！我有的是钱，我要请全世界最好的专家给我我爸续命……” “你冷静一些。 老人的时间不多了。 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老人说不了最后话了。 就是为了见你，老人始终很有求生的欲望……” 医生一番冷静的话，终于是让刘能回过神来，直接便冲进了手术室。 “爸……” 他握住了刘川令的手，双眼通红。 至少对于这个父亲，他是有血脉亲情的。 刘川令双目无神地看着手术室的天花板，能看得出来，他的生命正在急剧的流逝着。 “你的事业，也都打理的差不多了…… 记住…… 千万不要随意的你赶走张海东…… 记住…… 他是你未来的贵人……” 刘川令喘着气说着，似乎是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气。 看着刘川令临死还惦记着张海东，刘能心头一阵恨，丝毫没有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点头说道：“行，你放心，爸。 我不会随便撵走他的。 除非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说的，我都听，好吗？” “一定要听…… 张海东…… 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是一个超级敏感的金融天才…… 千万…… 千万……” 说着，刘川令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用尽权力说道：“千万要哄着他……将来的光影……”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身子一软，闭上了眼睛。 “爸！” 手术室里嚎啕大哭。 …… 黄文莹又一次呕吐了起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呕吐，让她双眼发黑，浑身发软。 她隐约的觉得似乎是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 幸好刘山在去红港之前，把孩子交给了老人照顾，否则自己又上班，又照顾老人，怕是根本没有时间去做检查了。 她漱了漱口，无力的坐在了公司的椅子上。 难道是最近加班过多导致的？ 多少都得去医院查一查了。 想到这里，她给手下交代了一下最基本的工作，然后一个人拖着软绵绵的身体下了楼，步履蹒跚的朝着医院走去。 第387章：无尽的绝望 第387章：无尽的绝望 到了医院，黄文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甚至小腹部一阵一阵的剧痛传来。 她咬着牙跟医生说了一下病情之后，医生便建议她做一个全身检查。 抽血…… ct…… 核磁…… 一套做完之后，黄文莹无力的坐在了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 在她太累了。 之前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这种疲劳的感觉好像是突然间有了一样，侵袭满了她的身子。 虽然之前和刘山吵架，吵得十分烦躁，甚至到了离婚的地步。 可是分开的这阵子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强的工作欲望了。 自己也想找一个家，也想有一个男人可以倚靠在怀里。 毕竟当时，自己和刘山，是真正的相爱啊！ 等他回来！ 自己一定不用这么累了，自己要有一个男人依靠，好好的休息休息…… 黄文莹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然后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就这样，竟然迷迷糊糊的在长廊上的椅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床单。 “你醒了？ 刚才你都晕过去了，要不是被其他人发现赶紧叫医生，你都要进重症监护室了。” 护士朝着她说道。 黄文莹捂着闷痛的脑袋：“我怎么会这么严重？” “你看看你的皮肤，缺血缺的这么厉害！平时自己要注意身体呀！一会医生会进来告诉你的。” 说完，测了黄文莹的体温之后，护士径直走了出去。 “你是黄文莹？” 很快，医生便走了进来。 “对，我是。” “你最近有检查过你得身体吗？” “每年单位组织检查一次，身体一直都挺好。” 黄文莹说道。 “嗯。 单位那种检查，有些病查不出来。 你因为长期劳累，你的肝，出现了问题，供血不足。” “供血不足？ 我的肝有问题了？ 不能啊！我吃的好，喝的好，除了上班累一点……” 黄文莹赶忙说道。 “人体的器官，就像是机器上的零件一样，需要保养的。 996，icu。 这不是在说大话。 年轻的时候劳累的太惨，身体就会垮掉，导致最后的各种大病。 你每天都要加班，肝部供血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加上生孩子需要营养，就会出现大问题，你知道吗？” 医生认真的说道。 “有……有那么严重吗……” 黄文莹有些结巴了。 “你有家属吗？” 医生反问。 这 “有什么您直接告诉我！我老公去外面打工了，家里公公婆婆年事已高，不能受刺激。 您直接告诉我就行！” 黄文莹急忙说道。 “哎……” 医生叹了口气，才说道：“你的肝有癌变的倾向，之所以小腹痛，是因为已经出现了肝硬化腹水的现象……这还算是早期的现象……如果到了中期的话，就没有机会彻底治疗了……” 肝硬化腹水？ 癌变？ 黄文莹脑子里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因为她的父亲和母亲，好像也都是肝部出了问题死的！ 难道…… 这是遗传？ 她不敢想，赶忙哆哆嗦嗦的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医生？ 现在还有治疗的机会吗？” “有的。 现在的医学条件下，你先辞职，保证好自己足够的休息时间。 因为你的肝部供血不足，需要多休息。 然后寻找合适的匹配源，最好的亲人的。 将一部分肝移植到你的肝部，就可以了。 当然，还需要筹集足够多的医药费……” 说到这里，医生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至亲的人了……” 黄文莹只觉得自己眼眶湿了，一股悲从心头来。 “你先不要急。 你不是有老公吗？ 夫妻之间，在一起久了，也会有相似的匹配程度。 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只能拖延时间。 有足够的钱的话，等到你们的孩子五六岁，就可以给你割肝了。” 医生轻声说道。 “那我问一下，如果……筹集手术费的话……大概要多少……” “亲人之间配型，取肝，移植。 按照一次性成功的前提下，50万左右吧…… 如果出现了排异现象，那就得几百万了……” 50万！ 刘山失去了工作，还欠着张海东好几万的外债，家里还有房贷没有还清…… 一个月2000奶粉钱，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 也就是张海东给了一份新工作，要不然都不知道这个家的前途在哪里？ 去哪里找50万？ 一股绝望涌上黄文莹的心头…… 第388章：窃 第388章：窃 “凑够钱，还要匹配，没有匹配的肝，就活不下去，是吗？” “是的。 你身体暂时这供血不足，需要在医院休养一阵子。 工作先不要做了，先辞职。 然后跟家里商量一下。” 医生劝说道。 “不用住院了……我回家休息就行……” 黄文莹拖着软软的身子下了地。 “哎……你……” 医生没有拦住人，只能叹了口气。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黄文莹将自己关进了卧室。 她先给武瑶打了个电话：“武总，我身体可能有问题了，想申请一个长假，您看行不行……” “怎么了？ 瑶？ 现在咱们和光影都算是三位一体了，整个华夏的零售市场都是咱们的业绩。 你都算是咱们自己人了，多发点力。 到时候我多给你算点工资……” 武瑶电话里说道。 “不是不是……我也很想奋斗，可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武总。 我现在肝部有问题，可能会成为肝癌……” “这么严重？ 去医院检查了？” 武瑶惊叫了起来。 “检查过了。 需要休息，不能上班了。 然后还要寻找合适匹配的肝源……” “要多少钱？ 没关系，差多少钱我可以帮你。 至于肝源，家里的亲人们关系都怎样，还好吗？” 武瑶又问道。 “不用。 咱们有工作意外险，加上医疗保险，最起码能报销70％，不会有事的。 我家里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了。 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肝源吧！” 黄文莹忍着鼻子上的酸劲，努力的说道。 “没事。 你得工作我先找人帮你做，工资照发。 你也不用太难过，你老公不是去红港找海东去了么？ 这样子，你赶紧联系刘山。 到时候一起想办法，好吧！” “行。 谢谢武总。” 黄文莹说着，挂掉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悲从心头来。 她强忍着鼻子酸，想着早年离去的父亲，又想着临死前看到自己结婚的母亲。 再想想现在的孩子。 自己总不能走的太早，留下这小孩子孤苦无依吧！ 小时候那种痛苦，不能再让孩子吃一遍了！ 哪怕是刘山和白有容的那个孩子，自己也是等到长大才会告诉他真相！ 吧嗒吧嗒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自己是个成年人，还是要振作起来。 母亲不也是陪着自己，一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哭了一会，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黄文莹拨通了刘山的电话：“老公……” “怎么了？ 老婆。 我刚发了工资，已经给你打回去了。” 刘山接起来，随口说道。 “嗯。 你辛苦了，在忙什么？” “在忙工作。 我最近正在跟着炒股大神学习炒股。 经验这方面，还得自己跟着学才行。 到时候我做东哥的左膀右臂，多赚点钱。” 刘山意气风发地说道。 “那就好。 东哥对咱们挺不错的。 好好干。” “放心，我一定努力。” 刘山回答道。 黄文莹不再说话，但是电话却依旧没有挂掉。 刘山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怎么了，老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事就跟我说。” “嗯……” 黄文莹嗯了一声，还是没说出来。 “你说吧。 有什么事？” 刘山又问道。 “我肝硬化腹水，可能会朝着肝癌的方向走…… 医生说要五十万，还要匹配的肝源……” “啊？” 犹如晴天霹雳般的砸在了刘山头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之后，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钱倒还好说。 可是肝源去哪里找？” 刘山说道。 “医生说，夫妻之间，也有配型的默契。 或者用钱拖着，等到孩子五六岁，再和孩子配型。” 黄文莹小声说道。 “拖五六年……” 刘山坐在电脑前，随手一搜，想要维持肝硬化腹水，拖一年无痛苦的作用就是：120万…… 五年…… 六百万…… 他又想起了黄文莹母亲走的时候的痛苦，整个人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现在还有房贷，还有孩子，还欠着东哥一大笔钱，这些钱去哪里搞？ 刘山深吸一口气，人到中年，许多事情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无能为力。 不过他还是安慰道：“老婆，你别担心，安心养伤。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在这边搞够钱，立马回去跟你配型，以后都不离开了你了，好不好？” “老公，会不会……” “不会。 你放心。 东哥对我特别好。 现在股市机会也很大，我应该几个月之内，就能赚够钱。 到时候立马回家，好不好？ 我要凭自己的努力赚钱，不准备在和东哥借钱了。” 刘山拍着胸口保证道。 “好的，老公！我们以后永远都不分开！” 黄文莹哭的满是是泪，然后哭着挂掉了电话。 …… 呼！ 此时的刘山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一瞬间又觉得万般压力压在了心头。 还欠着东哥那么多钱，现在东哥也是刚来红港创业新公司，没有立足。 总不能直接和他开口借几百万吧！ 东哥愿意帮自己，那是自己的福气，这辈子有一个好兄弟。 可是…… 做人还是得靠自己啊…… 刘山痛苦的抓着头发，咬着嘴唇，亚历山大。 此时，在电视机跟前的邵大海再次介绍起了股票，而且这是邵大海连续推荐股票盈利的第五期了。 在这个熊市横行的时代，他在短时间内，积攒起了大批的信众。 而刘山看着电视机前的邵大海，想着心中的压力，突然间，他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东哥还有三个亿的资金在自己这里，账户密码什么的，自己都是知道的。 如果自己拿着这笔钱，快速的进入股市盈利，然后赚到钱之后再立马还进账户里，不就行了？ 这样以来，钱也有了，也不用麻烦东哥。 可是，真的行得通吗？ 此时，他的脑海里，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两个想法在脑海中不停的战斗着，让刘山的眼睛变得赤红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终于是伸出了手，轻轻的登陆了那三个亿资金的账户。 第389章：入坑 第389章：入坑 张海东还不知道刘川令的死讯。 这么大的事，刘能并没有通知他。 他在还在等着名电那边的回复，寻求一波合适的机会直接入场。 至于现在手上的巨额资金，他不敢乱入股市，现在局势还不明朗，除了电力公司，其他公司的股票，根本不敢动。 至于股票账户嘛！ 只有自己全都知道。 刘山和边子棠都是知道其中的三个。 这两个人也绝对值得信任，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着急，现金在自己手上，就不慌。 该慌的，是那些即将被幕后资本打趴下的人。 张海东静静的磕着瓜子，做在电脑跟前百无聊赖的看着浮动的股市。 …… 刘山的手心在冒汗。 此时账户上三个亿的资金全都在，只要轻轻的一点，就可以瞬间进入股市，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东哥是不会过来查看自己的，但是即便是这样，刘山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咬了咬牙，还是没动手，先看看邵大海的介绍在动手。 他觉得自己现有的经验，加上这种股票神人的操作，一定可以大笔钱，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钱还回来。 赌徒心理占据了上风。 巨额金钱刺激下的博弈心里，会让一个人丧失理智。 此时的节目上，邵大海正在滔滔不绝的向观众介绍着自己最近推荐的股票。 “我推荐的十几支股票，相信大家都已经赚到钱了吧！ 有人说，你这是不是沽名钓誉？ 还有人说，你这是不是运气？ 我知道，越是强大的人，质疑你的人就越多。 所以我今天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给你们推荐那十几支股票。” 说到这里，邵大海将投影仪打开。 “这就要讲到股市的经济学和一个人的敏锐了。 举个例子，在恒生股市的k线图上，我们看到在上周，金属板块在整个大盘都下跌的情况下，却开始大幅震荡并调整。 给人一些假象，就像是有些主力趁机派发的感觉。 但是我们看盘中量，金属板块盘中量放大得很快，跟风盘也开始增加。 在股市中，这预示着什么？ 这预示着，目前金属板块短线还会有继续调整的风险，毕竟丰厚的获利盘肯定要是选择兑现的，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种热点板块如果能利用大盘下跌的机会，完成一次调整和洗盘，也有助于未来反弹延续。 反之，如果短线过度透支，对于行情长远发展就很不利了。” 一番专业的术语，说的流利至极。 电视机前的股民们纷纷点头。 “好，那么此时我们来分析，为什么，我会在金属板块的调整期，肯定的给你们推荐金属股。 举个例子：湾仔的镇祥金行。 这算的上是红港又名的金银首饰企业了吧，他们老板熊涛也是红港的富豪之一。 大家看镇祥金行的k线图，在周中，有短暂的下滑，但是很快便反弹，持平。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虽然这个公司在盘中一度有一些抹油板的动作，但尾盘半个多小时的封板，成交量很少，加上涨停板敢死队的介入，倒是不必太担心未来的短期走势。 所以，金属板块的股票，短期内，是稳中向上的。 现在整个恒生股市随时都可能面临深幅调整，但是金属板块是目前的异军突起的一个板块，只要我们能定下了8％的动态止盈标准，一旦达到触发条件，坚决买入持有。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就能锁定大部分利润，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给你们推荐金属板块的原因。” 专业！ 刘山不由的一阵感叹！ 他凭借着自己的经验看了一下镇祥金行的k线图，果然如邵大海说的一般！ 虽然不多，但是也足足涨了两个点！ 如果想要筹够一千万的资金，有些治疗的富裕的话，三个亿就得全丢进股市里面去。 刘山沉思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全扔进去。 那样的话，风险太大。 想了想，他决定扔两个亿进去，然后将剩下的一个亿，先留在手中。 这样话，涨上几个点，就应该能赚回来了。 而此时，节目上的邵大海也介绍到了尾声：“所以，根据我今天的节目，我今天，还是给大家推荐金属板块的股票，我预测，未来几天之内上涨的股票是，亨通，万利达……” 亨通！ 万利达！ 刘山赶忙打开股市k线图，盯住了这两家股票！ 都是金属板块，并且都有不同程度的振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