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紧了手中的雨伞,抬步从凉亭的另一侧离开。
只是, 她的脚步刚动, 陆渊的步子明显加快了。
在所有人,包括靠在蓝莺怀里,正努力挤出最凄美表情的齐蓝都以为他是冲向自己时。
然而, 那道玄色的身影,竟如一阵风,毫无停顿地越过去了。
他几步便抢到亭边,在明妩即将踏入雨中的前一刻,堪堪挡在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着微凉的湿气,笼罩了她。
明妩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男人将自己手中的伞朝着她的方向倾斜,将吹过来的风雨,尽数隔绝。
而他自己,则半边肩膀暴露在大雨利,雨水很快就将他玄色的朝服洇湿成更深的墨色。
“可有伤到?”
他垂眸,目光紧紧锁住她。
先是快速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确认她无碍后,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松,随即又蹙起。
“这么大的雨,怎么出来了?淋了雨,感染风寒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他抬手,轻柔地拂去她衣袖上溅湿的雨珠。
随即,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抽离之前,已将她整只手牢牢地包裹住。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相爷……竟然看都没看齐姑娘一眼?直接奔着夫人去了?还……如此温柔关切?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明妩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指尖才微微一动,就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不重,只是让她没有办法逃离。
“别动,手这般凉,要多暖暖。”
这话说得太过自然,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寻常夫妻,丈夫正在嗔怪妻子不知照顾自己。
明妩抬起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里面没有她预想中的质问,怀疑,只有她看不懂的流光在涌动。
雨声哗啦,衬得这一刻格外寂静。
齐蓝眼睁睁看着那个从来疏离冷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呵护另一个女人,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相爷……”
齐蓝忍着痛,微微仰起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那模样就像是风雨中被摧残的一朵小白花,坚韧倔强又楚楚可怜。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然而,陆渊却置若罔闻。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明妩身上,柔声低道:“外边风大,怎么也不多穿点?”
说着,从一旁春楠的手中拿过披风,为明妩披上。
明妩正要拒绝。
余光瞥见齐蓝阴狠的眼神,到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个弯。
她学着齐蓝的姿态仰起头,声线放得轻软。
“相爷……”
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睛却挑衅地看着齐蓝。
她齐蓝不就是惯会扮柔弱博得男人怜爱吗?上回这么陷害她,这次又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那就莫怪她恶心她。
正想着,明妩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抚上她的后颈。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颈的肌肤。陆渊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轮上。
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一人能听到。
"这声,喊得倒动听。"
明妩浑身一颤。
反应过来后,羞愤交加。
自己定是脑子进水了,竟为了恶心齐蓝,去学她,做这么恶心的事。
羞恼之下,明妩用力一推。
陆渊像似早已预料到了她的动作,先一步侧身退开。
他们站在凉亭边,明妩收势不及,整个人往前一扑,眼看就要摔下凉亭去。
陆渊大惊,一只坚实的手臂猛地环住她的腰,将她重重往回一带,紧紧搂进怀里。
心脏跳如雷鼓,还带着丝后怕。
陆渊垂眸看着怀里同样惊魂未定的明妩。
她因为慌乱而微微张开的樱唇,以及受到惊吓后,蒙上了一层雾气的水眸。
陆渊心中一软。
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
“知道怕了?”
齐蓝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明明明妩是在学她,陆渊却为明妩动了情,对她却视若无睹。
那她这一番岂不是个笑话?
不!
定是他还没有瞧见她,所以才会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住。果真是个下贱的商户女,大庭广众之下,还搔首弄姿,勾引男人。
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能做相府的当家主母?怎么配得上他?!
齐蓝狠狠捏紧拳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伟大,为了将相爷从错误的深渊里拉出来,不惜以身犯险,摔伤自己。
多么的感人啊。
若是将来,他知晓了,定会心疼,感动不已。
齐蓝越想越振奋,就连身上的伤都仿佛一下子全好了。
她细心地用雨水将面容清理干净,又理了理凌乱的湿发,抬头,一双美目盈盈地望着陆渊。
“相爷。”
明妩用力掐着男人横在她腰间的手,想让他松开。
可那手臂硬邦邦的,肌肉紧绷得像铁箍,不但没有伤对方分毫,反倒硌得她指尖生疼。
明妩气不过,又狠狠一脚踩在男人脚尖。
男人全身一僵,明妩趁机逃离他的怀抱。
“你的齐姑娘唤你呢。”
什么他的齐姑娘,这女人说的什么话?
陆渊不悦地皱起眉头,有心想解释,却见明妩站得远远的。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想到,曾经她几次三番说到齐蓝。知晓她对齐蓝的芥蒂。
虽然他已让徐明去处理了坊间的那些传闻,也跟母亲表明了,认齐蓝为义妹。
但显然,明妩还是很不安。
算了,他就当着她的面,表明自己的立场,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误会了。
陆渊转头看向坐在淤泥里的齐蓝。
“何事?”
声音冷淡,与方才对明妩的柔情似水,截然不同。
齐蓝被蓝莺的搀扶着,艰难站起来,小腿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弯曲着。
钻心的痛让她无法保持冷静。
特别是在看到明妩坐在椅子上,一面津津有味地吃着糕点,一面看戏。而陆渊却站在旁边,将她够不着的一盘桂花糕,递到她面前。
齐蓝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全凭一口不甘的恶气才强撑着没有晕厥过去。
她都这样了,这女人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般恶毒的女人,相爷还……
齐蓝恨得咬牙切齿,抓住蓝莺手臂的手指用力,蓝莺痛得面容扭曲,却一动不敢动。
齐蓝强压下心来的恨,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
然后微仰着脸,低下眼眸,柔柔弱弱地道。
“不关夫人的事……是我不小心……相爷莫要因为我跟夫人生了嫌隙。”
像是怕陆渊不信,她急急地想往前走。
却因为虚弱无力,又跌回去。若不是蓝莺及时扶住她,怕是要摔第二次了。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连一旁的徐明都心生不忍。齐姑娘真是深明大义,自己伤得这样重,还一心为夫人开脱。
明妩撇撇嘴。
还真是拼命啊,为了陷害她,连命都不要了。
这演技虽拙劣,但架不住男人都眼瞎啊,掉几滴眼泪,就什么都信了。
真是没意思。
算了,不看了。
明妩无趣地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起身准备离开,听得陆渊冷冽的声音响起。
“既知是不当心,以后就好生待在院里,无事,不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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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去医院看牙了,这章实在写不完,就明天再补吧。
第39章
陆渊这话一出, 满园雨声都仿佛静止了。
禁足?!
他竟为了那个商户女,要禁她的足?!
齐蓝再顾不得维持那楚楚可怜的风姿,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耳膜。
“相爷。”
“您……您要禁我的足?就为了这点小事?是蓝儿做错了什么吗?”
她挣扎着想上前, 腿上的剧痛却让她连带着蓝莺,一道狼狈地跌在淤泥里。她刚拭擦干净的面容,再一次溅上了泥水。
她却已无心整理,只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渊。
期望那个男人能心生怜惜。
只是她忘记了,陆渊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他甚至连眉头都未曾动一下。
侧过身, 目光掠过桌上那碟被明妩吃了大半的桂花糕,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光,随即又恢复成一贯的清冷。
他对着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徐明, 淡声吩咐。
“送齐姑娘回阑院。没有我的命令, 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相爷这是真的要禁齐姑娘的足啊。
徐明一个激灵, 立刻躬身领命:“是,相爷。”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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