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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丞相他后悔了吗 第17章

第17章

    他猛然意识到,相爷问的,是离院的那位,是夫人明妩。
    连忙打起精神,将自己知晓的细细回禀。
    “回相爷,夫人这几日除了晨昏定省去给老夫人请安,其余时辰都待在离院,未曾外出。”
    陆渊依旧阖着眼,没有回应。车厢内再次陷入安静,就在徐明以为相爷不会再开口时。
    陆渊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管家把库房里那几支上好的老山参和血燕,再给夫人送去。另外,”他顿了顿,“着人去离院传话,今晚我去那边用膳。”
    “是。”
    徐明悄悄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陆渊。
    相爷这是对夫人真的上心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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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男人慢慢沦陷而不自知。
    第13章
    自早晨东院传来,陆渊要来离院用晚膳的消息。数日来如一潭死水的离院,骤然被投入了石子,活泛了起来。
    “这可是相爷头一回要在院里用晚膳呢,务必仔细些。”
    春楠领着几个小丫鬟前后张罗,个个眉开眼笑,连脚步都透着轻快。
    明妩倚在窗边软榻上,手中书卷虚握,目光却游离于字句之外。
    她想劝春楠不必费心。可话到嘴边,瞥见春楠脸上那份小心翼翼的欢喜,终究咽了回去。
    罢了。
    且让她欢喜片刻也好。
    春楠推门进来,行至明妩跟前,声音放得极轻。
    “再过一个时辰,相爷便要下朝了。夫人,奴婢为您梳妆吧?”
    夫人容色倾城,只要夫人肯。春楠笃定,便是冷硬如相爷,也终有动心的一日。眼下最要紧的,是拉回相爷的心,绝不能让阑院那位有机可乘。
    明妩蓦地回神。
    窗外天色灰蒙,时辰难辨。
    新糊了软烟罗的支摘窗敞着,带着湿润泥土气息的春风穿堂而过,拂动了案几上瓶中几枝初绽的杏花。
    粉白花瓣颤巍巍轻摇,逸出清甜幽香。
    成婚大半年,他从未在她院子里用过膳,甚至连来她院子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曾经她以为是位高权重之人,谨慎惯了。
    于是便连给他送去的药膳都小心翼翼,偷偷给到膳房,让膳房的人试过后,再送去。
    如今,他却忽然要来用晚膳。
    是了。
    太医丞诊脉的结果未能如他所愿,未曾在她身上找到半分毒物的痕迹,他那“兴师问罪”的由头落了空。
    以他那般掌控一切,不容置喙的性子,岂会就此作罢?
    他此来,定是要为他的心上人,讨个说法。
    明妩捏着书卷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庭院里,抽芽的柳条在倒春寒的风中无力飘曳。
    被她剪得七零八落的香囊,已被春楠悄悄拾掇整齐,搁在一旁的藤篮里。
    只是虽瞧着还是完整模样。可那锦缎上横着的一条条杂乱斑驳的缝痕,分明昭示着。
    它,已回不到过去。
    一如他们的感情。
    “不必了。”明妩摇头,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
    “可是夫人……”春楠还想再劝。
    只是她话音未落,明妩已倏然起身:“屋里闷得慌,我出去走走,透口气。”
    春楠一怔。
    她深知夫人平日温婉,不争不抢,便是受了委屈也也不记恨。
    可一旦倔强起来,便是九牛也拉不回。
    眼看明妩只着单薄春衫便要踏出门去,春楠心头一紧:“夫人,外边风冷,多穿件衣服。”
    说着,转身进屋取了那件淡绿素锦披风,快步追了出去。
    -
    明妩拢紧身上的衣衫,漫无目的地走在庭园小径上。
    倒春寒的风挟着湿漉漉的凉意,轻易穿透薄薄的春衫,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并非真要寻个去处,只是离院那刻意营造的,等待陆渊的氛围,总让她无可避免地想起那些独自枯坐,一夜夜守候的曾经。
    那些过往,此刻化作绵密无形的针。
    不尖锐,却带着钝重的力道,一下下碾过她早已麻木的心口,闷闷的疼,绵长不绝。
    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园中路径曲折,新绿初绽的花木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显出几分萧疏寥落。
    “二嫂。”
    明妩脚步微滞,循声望去。
    只见陆沧立在不远处一株盛放的桃花树下。一身雨过天青的锦袍,衬得他眉目疏朗。
    与周遭沉郁的天色,格格不入。
    他手中捻着一枝新折的桃花,几朵粉嫩的花苞缀在枝头,颤巍巍地,怯生生地。
    “三公子。”
    明妩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疏离。
    她只想避开所有人。
    陆沧好似没有听出她的疏离,他几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苍白得过分的脸上。
    他明朗的笑容敛了敛,眼中掠过一丝真切的怜惜。
    “天色瞧着要落雨,二嫂怎独自在园中?身边也没个人跟着?” 他顿了顿,语气放得更软和些,“二嫂脸色瞧着不大好,可是身上不爽利?”
    “无妨,只是屋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明妩不欲多言。
    这陆家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疲惫。
    陆沧察觉了她的回避,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他垂眼看了看手中的桃枝,又抬眼望向明妩清冷孤寂的侧影。
    礼数告诉他,此刻该告辞了。
    可……
    双脚如同被无形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踌躇片刻,陆沧终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那夜……兄长他……没有为难你吧?”
    话一出口,他便懊悔不已。这话太过唐突,逾矩。不该出自他口。
    可自那个雨夜后,他辗转难眠。尤其是听闻了兄长怒气冲冲从她院中离去,更是忧心如焚。
    今日来寻她,已是鼓足了勇气。
    他不能因自己这点见不得光,又无望的心思,徒增她的烦恼,甚至污了她的清名。
    好在……老天终究是怜悯他的,竟让他在这桃园与她偶遇。
    “那夜”二字,骤然将明妩拽回道那个雨夜。
    昏暗的马车内,陆渊眼底翻涌着骇人的疯狂,他将染血的手指重重抹过她的唇瓣。随即俯身,带着毁灭般的气息咬住她,一遍遍,近乎掠夺地攫取她的呼吸……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明明身处早春的湿冷,明妩却骤然感到一股燥热自心底窜起,脸颊发烫,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二嫂?你怎么了?可是着了风寒?”
    陆沧见她双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关切地追问。
    “没……没有……”
    明妩慌忙抬手掩住滚烫的脸颊,强迫自己从那令人窒息的回忆中挣脱。
    陆沧这才大松了口气,胡乱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也不知,他说的好是,她没有着凉的好,还是那个雨夜他没有给她带来困扰,的好。
    两人一时无话。
    铅灰色的天光淡淡洒落,将两人身影投在青石小径上,竟显出几分短暂的,近乎虚幻的安宁。
    风吹过,路旁桃树轻摇,粉嫩的花瓣簌簌飘落,像是下了一场粉色的雨。
    明妩收敛好心神,欲开口告辞,陆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斟酌。
    “昨日的事……我听说了。”
    见她抬眸,他继续道,声音放得更轻,“齐蓝姑娘的病……总不见大好,反复也是常事。二嫂不必太过介怀。” 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迎上她的,“我信你。”
    明妩微微一怔,袖中的手指倏地蜷紧。
    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尚能信她,她的夫君却……
    何其讽刺。
    她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多谢你。”疏离感淡去了几分。
    陆沧见她展颜,心中微松,也跟着露出笑意。
    他迟疑一瞬,终是将手中那枝开得最盛的桃枝递了过去。
    “园中尚有春寒,这桃花开得精神……二嫂若不嫌弃,拿着赏玩或插瓶也好。”
    明妩很喜欢桃花,只是听梅院的嬷嬷说,正经的大家闺秀该喜凌寒独自开的寒梅,或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荷,或幽兰淡然的兰菊。
    独独不该是,妖艳不安分的桃花。
    是以,来相府后,明妩从没有表露出这个喜好。平素就连这桃林也是甚少来的。
    微怔片刻,明妩终是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拂过那娇嫩柔软的花瓣,一丝凉意渗入。
    “很好看,多谢三公子。”
    美人垂眸,纤指轻抚花枝,那静谧温柔的侧影,让陆沧一时看得有些痴了。被这美景晃神的还有,立在不远处假山后的一道玄色身影。
    只是他黑沉的眸底,在一瞬间的恍惚后,便是沉得化不开的浓墨。
    他唇角绷紧成一道冷硬的线,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冻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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