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二八大槓穿过街巷,稳稳地停在一家国营饭店的门口。
后排坐著的乔星月身姿轻盈地跳下来,她把坐在前排的寧寧抱下来的同时,谢中铭也將安安抱了下来。
谢中铭瞧著乔星月安安寧寧母女三人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两个娃娃跟洋娃娃一样精致,那是他的媳妇和双胞胎女儿,到现在谢中铭依然在震诧之中,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谢中铭把安安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瞧了乔星月一眼,“乔同志,到了。”
乔星月抱著寧寧,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她没多说任何一个字。
隨即抱著寧寧,先他一步走进了国营饭店,留下抱著安安的谢中铭,瞧著她这故意疏远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乔同志还在埋怨他,生他的气,厚著脸皮跟上去。
一家四口坐到一张四方桌前,谢中铭摸了摸安安的头,道,“安安,你和妹妹想吃啥,看著黑板上的菜单点菜,別捨不得,想吃啥点啥,今天中铭叔叔请客。”
中铭叔叔几个字,在喉咙里卡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
谢中铭多想把这个称呼给换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怕让安安寧寧看到他和乔同志感情不和的一幕,只能和安安寧寧暂且不相认。
隨即,望向寧寧,“寧寧,你也看看黑板上的菜单,想吃啥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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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星月平日里节俭惯了,对两个娃说道,“安安寧寧,不要点太多,不能浪费。”
谢中铭赶紧附和,“乔同志,没事,让娃隨便点,两个娃难得来一次国营饭店。”
乔星月看著他,这几年两个娃跟著她受的苦,她无法忘怀。他们最难的时候是靠野菜充飢的,每次两个娃喝著带苦味的野菜糊糊却狼吞虎咽。每当回忆起这些往事,她这个当妈的心里难受极了,总觉得自己没有把两个娃照顾好,只管把娃生下来,却没给她们提供良好的生长环境,让两个娃连饭都吃不饱。
可是这个年代不同后世,不是只要有手有脚就能去外面打工赚钱的。
这个年代在乡下生活,只能靠挣工分才能分到粮食。她一个人带著两个娃,就算自己有三头六臂,也挣不到啥工分。后来进了城里还去要过饭,要不是晕倒在昆城的芙蓉饭店,饭店的经理好心给了口饭吃,並让她留下来洗盘子,她和安安寧寧估计早就饿死了。到了后来去到山唐村,当了村医,才没让两个娃经常挨饿。
这个男人以为,他把两个娃带到国营饭店来下一次馆子,就能弥补以前的缺失?
啥也弥补不了。
只不过当著两个娃,她不想把这些说出来,再对两个娃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只温柔地吩咐著两个娃,“安安寧寧,能吃多少点多少,不要眼睛大肚皮小,不然点多了一会儿都浪费了。”
安安寧寧特別乖巧,点点头,安安点了滷鸡腿,寧寧点了红饃饃,谢中铭再让两个娃点,两个娃齐齐摇头。
“中铭叔叔,虽然你在部队工作,有票又有钱,但是挣钱也很辛苦噠。点这些就够吃啦。”
说话的,是活泼可爱的安安。
这番话让谢中铭心里情绪翻涌,多懂事的娃呀。
不得不说,乔同志把两个娃教育得很好。她们不到五岁,还没上过学前班,別的孩子没上过学可能连123都不会数,可是安安寧寧能看著国营饭店的黑板,能把所有的菜名都念出来。除了会识字,有文化,更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乔同志能在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把两个娃教育得如此乖巧懂事,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
他摸了摸安安寧寧的脑袋,掌心停留在安安的脑袋上,“好,吃多少点多少,吃们不浪费,吃完不够再点。”
隨即望向乔星月,“乔同志,你想吃啥,你也点一道菜。”
乔星月看了看写著菜名的黑板,“我要一道红苕叶就好了。”
谢中铭把她要的菜,写在点菜的小本子上,准备一会儿交给服务员,然后抬头望著她,又道,“乔同志,点个肉菜吧。”
乔星月:“够了,就点这些吧,够吃就好。”
谢中铭以为她是节俭惯了,不捨得再点肉菜,自己做主,加了个红烧肘子和土豆烧排骨,然后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写菜单的小本子正准备走,乔星月喊了一声,“这位同志,我点的那道红苕叶不要用猪油渣炒,用青油,炒清淡一点。”
服务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同志,穿著白色的工作服,戴著白色的圆帽子,把头髮都塞到帽子里,看起来乾净卫生,她十分礼貌道,“同志,红苕叶用猪油和油渣炒才有香味,用青油炒就有些寡淡了,我建议你还是用猪油和猪油渣炒。”
乔星月笑了笑,道,“谢谢同志的好心提醒,不过最近我肠胃不太舒服,不想吃太油腻的,就用青油给我炒吧。”
听到她肠胃不舒服,谢中铭关切道,“乔同志,你肠胃不舒服?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趟卫生所吧。”
乔星月望著他,“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连续几个月在谢家当保姆的日子,兰姨每次都会给她夹很多肉。
伙食开得太好了,她腰上长了不少肉。
原主胖丫就是易胖体质,再这么吃下去,会越来越胖的。
这男人听著她说她肠胃不好时,瞧著自己的那神充满了关切。
可乔星月转念一想,若如今坐在他面前的是两百多斤的胖丫,他还会是这般关切的眼神和关切的口吻吗?
她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谢同志不必担心,我没生病,只是胃口不太好,不想吃太油腻的,想吃清淡一点。”
闻言,谢中铭特意吩咐服务员,“同志,那麻烦你吩咐厨房,红绍叶一定要用青油炒,別用猪油,也別加猪油渣。还有,有山楂果子露吗?有的话来三瓶。”
同志点点头,“有的,好嘞!”
菜端上来的时候,谢中铭拿启瓶器把山楂果子露的瓶盖启开,递给安寧寧后,又递给乔星月,“乔同志,胃口不太好的话,喝点这个山楂果子露,很开胃的。”
这男人倒是挺会照顾人的。
不过,乔星月接过用玻璃杯装的山楂果子露以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吃过饭后,谢中铭给安安寧寧擦了擦沾著滷汁的小嘴,然后吩咐两个娃,“安安寧寧,你们去外面玩一会儿,中铭叔叔和妈妈商量点事情。”
说著,谢中铭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弹珠,塞到两个娃的小掌心里。
“去外面玩弹珠。”
等两个娃拿著弹珠蹦蹦跳跳出去玩了,谢中铭拿出一个装饼乾的铁盒子,递到乔星月的面前。
乔星月看了看那铁盒子,“你给我一盒饼乾干啥?”
谢中铭想到这些年因为他的疏忽和故意躲避,让她们母女三人吃了很多苦,眉眼里染著无尽的內疚和自责,“乔同志,这不是饼乾。是空了的饼乾盒。这几年我每个月都会去一趟邮局,每个月都会给茶店村寄钱回去。最开始没转团长的时候,我一个月工资加津贴48块,我只留了10块钱,其余的38块全部都寄回茶店村了。后来升为团长一个月邮100块钱回去。但是我不知道那些钱都到了丈母娘的腰包里。我知道,就算我寄了钱回去,也不能说明我就是一个称职的好丈夫,相反这些年你们母女三人的苦难都是我造成的。这几年我存的钱不多,刚好两千块钱,都交给你保管。”
说著,他补充道,“之前我的钱都是存在我妈那里,但是以后我发了工资都交给你,你来管这个家。”
乔星月心里还有怒意,这会儿安安寧寧不在,她终於可以不用隱藏自己愤怒的情绪了,“谁跟你说我要管这个家,这都要离婚了,我可不管家。”
“但是。”她把装饼乾的铁盒子拿起来,“这钱我收了,就当是你弥补安安寧寧的。”
傻子才不收这钱呢。
这本来就是谢中铭该给安安寧寧的。
看到她把装钱的铁盒子放进帆布包包里,谢中铭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我不管,反正以后我发了工资就都交给你,一分钱也不留。”
等家属院批下来了,他亲自己过去修修补补,添置一些家具,就把乔同志和安安寧寧接到他们自己的小院里,他们一家四口单独住,不和爸妈奶奶住在一起。
到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听乔同志的。
把帆布包包扣好以后,乔星月抬头道,“谢同志,这钱就当是给安安寧寧的。还有,离婚的事情,我得跟你再商量一下。安安寧寧的抚养权得归我,不过我以后会让安安寧寧把兰姨和谢叔当亲奶奶亲爷爷对待,让她们经常来陪伴他们。还有,我不要你所有的工资,但是你每个月得给抚养费,寧寧的药钱也得你出。”
“我同意。”谢中铭坚定道,“发了工资,我第一时间就把钱都给你。”
“我没说我都要,我只要安安寧寧的抚养费,还有寧寧的药钱。”
谢中铭也不再说什么,反正他下定了决心,以后部队一发工资就全部交给乔星月。
瞧著蹲在国营饭店外,一起玩著弹珠的安安寧寧,谢中铭又说,“乔同志,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过日子。我確实是一个不负责人的男人。你想离婚我也理解。我同意离婚,但是离婚手续可能没那么快办下来。一来陈师长出差在外面还没回来,离婚报告没那么快批下来。二来,安安寧寧早就该上学前班了。我想把安安寧寧送到锦城一小的附属幼儿园。”
谢中铭从两个娃的身上抽回目光,“但是我打听过了,两个娃没有锦城的户口。要么我们离了婚,安安寧寧的抚养权归我,户口上到我的户口名下。要么你和安安寧寧一起转到我的户口名下,才能在这里上学。”
他特意问,“乔同志,之前我和你在茶店村办的结婚证,你是不是弄丟了?”
“不是弄丟了。”乔星月答,“曾秀珠把我赶出来的时候,就没拿结婚证给我,我压根没看过结婚证。”
否则也不会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他就是安安寧寧的爹。
谢中铭心下瞭然,她果然是没有结婚证,否则可以早把他认出来了。
他拎著国营饭店的保温水壶,往乔星月的搪瓷杯里倒了半杯水,继续补充,“乔同志,不管是以上哪两个法子,我们都必须先把结婚证补办了。离婚得有结婚证才能办手续。”
他放下保温水壶,又道,“当然,如果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们母女三人,我们也得去把结婚证补办了,然后我再把你和安安寧寧的户口迁到我的户口上,才能让安安寧寧上学。”
他继续说,“不过,如果你坚持要离婚,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反正不过选哪样,最终为了安安寧寧上学的事情,都得先补办结婚证。
等结婚证补办下来,他会想办法留住乔同志。
乔星月又何尝看不出这男人心里的小九九,哼,不过就是瞧著她现在不是两百多斤的丑样子,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但她看破不拆破,“先把安安寧寧上学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听她这么说,谢中铭紧绷著后背的,看著她,问,“乔同志,那我们明早去补办结婚证,再给安安寧寧办迁户口的手续,可以吗?”
乔星月乾脆利落地点点头,“行,但是我有个条件。我的户口要和安安寧寧一起迁到锦城。然后再离婚,离完婚,我的户口单独迁出来,安安寧寧上到我的户口薄上。以后我会找个机会告诉安安寧寧,你就是她们的爹,但是抚养权必须得归我。”
谢中铭想著先走一步看一步,“行。”
两人商量完以后,谢中铭结了帐,带著母女三人回了大院。
进了堂屋后,乔星月先带两个娃去洗漱了,黄桂兰把谢中铭叫到屋子里,“中铭,你们出去吃饭聊了些啥?”
“没啥。”
“你多找点话题和星月聊呀。对了,中铭,上次安安寧寧要入学的时候不是被卡住了吗。我又託了关係,终於可以让安安寧寧上学了。回头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星月。”
“妈。”谢中铭立即反驳,“你不能让星月知道,你帮安安寧寧搞定上学的事情了。”
黄桂兰不明白老四为啥如此强烈反对,“为啥,安安寧寧早该上学前班了,星月要是知道两个娃能留下来上学,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谢中铭不会撒谎,而且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跟黄桂兰说实话,恐怕明天就不能补办结婚证了。
第55章 谢同志追妻套路有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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