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了？”
    林纵：“给你问诊的中医是爸爸同事的朋友，说今天在医院看见你了，哪里不舒服？”
    林舒唯拿了个抱枕：“没有，前几天冰的吃多了，顺路就过去看看。”
    “你药呢？拿来我看看。”
    她爸就是这样，一提到医院就开始神经过敏。
    林舒唯歪头：“去医院一定要开药吗？”
    林纵：“你不开药去医院干什么？人家医生都说给你开了单子了，拿来我看。”
    这个点，过一会儿霍霆该给她热加热了。
    林舒唯：“我嫌中药苦，没拿。”
    “啧。”林纵不满：“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该吃药不吃，冷水雪糕天天乱吃。”
    林舒唯狡辩：“随我妈了。”
    “单子给我，我让朋友帮忙煎几副，明天带回来给你。”
    药单上写了注意事项，被霍霆顺手拿回家了。
    林舒唯：“扔了。”
    “……”林纵气得想踹她。
    要是自己的朋友他一个电话就问清楚了，同事的朋友中间还要来回折腾。问到了林舒唯也不会听他的乖乖吃药，白折腾一翻。
    “我妈还没回来？”
    林纵：“在路上了，你去书房把我的书拿来。”
    桌上手机震动，霍霆给他发消息。
    【半小时后过来喝药。】
    林舒唯起身：【有糖吗？】
    霍霆：【有。】
    做好计划计划还是搁置了，隔了二十分钟霍霆收到林舒唯消息。
    【母归，挨骂，暂缓。】
    六个字道尽心酸。
    林舒唯怀里的抱枕被抽走了，捂着刚被王女士打过的膝盖，正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个人问题了。要不是因为你张阿姨生病，人家张谦都没时间回来，这是难得的见面机会。”
    林舒唯扒拉遥控器：“那您明天不得多做些好吃的送去感谢张阿姨，要不是她受伤你闺女这辈子都没救了。”
    王女士恨铁不成钢：“死丫头说什么呢！让别人听到非削你不可！”
    林舒唯不以为然，她妈听见照样削她。
    “你是没看见，今天何谦开的车那叫一个程亮，说得要三四十万呢！两只手大包小包拎回家，西装笔挺的看着别提多帅了。”
    林舒唯瞅了眼她爸：“听见了吗？我妈喜欢四十万的车。”
    林纵笑了笑没说话。他们家原来有辆代步车，基本上都是他在开。后来林舒唯上了初中不需要每天接送，林纵的工作也越来越忙，车辆闲置下来被王女士转了二手出去。
    王女士：“你少扯东扯西，明天和我一块去看你张阿姨。”
    “我不去。”林舒唯正色道：“人家儿子刚回来你就带着女儿上门，这像话吗？知道的是你们关系好，不知道以为我惦记上人家车了，我一个方向盘都没摸过的人，多冤枉啊！”
    王女士：“小时候尿方向盘上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
    无语。
    “不过这明天也确实不合适，你张阿姨说他爸可能会过来，不好打扰人家一家三口团聚。”
    林舒唯老早就听王女士提过，张阿姨儿子出生没多久便离了婚，张谦随母姓，一家三口几年才聚上一次。
    林纵拿起书：“女儿的婚事不着急，她年纪小咱家条件也不差，那何谦一年才回来一次两次，嫁给他有什么意思。”
    王女士开喷：“嫁给你有意思！那手术台一上就是白天黑夜不见人，回来倒头就睡，和人家有什么区别！”
    林纵合上书：“所以我不同意闺女和他谈朋友！”
    “管你同不同意！”
    声音越来越大，趁战争开始之前，林舒唯扔掉遥控器，抓起垃圾桶里的一半垃圾就往外走。
    “你们先吵着，我去楼下扔垃圾。”
    王女士指着她鼻子：“再去买零食看我不揍你！”
    咚一声关上门，林舒唯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下来。不等她敲门，霍霆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
    “过来。”
    林舒唯差点忘了，他家门口有监控。
    进屋换鞋，林舒唯先去倒了杯水喝。
    “要下楼？”
    她摆摆手：“不下，你有空帮我一起扔了。”
    霍霆：“过来喝药。”
    药包在水里泡着，林舒唯摸了下还有点烫，先去翻他零食架的糖。挺多的，各式各样的都有，她拿了两块甜到发腻的太妃。
    “阿姨为什么骂你？”
    林舒唯撕了包饼干：“她一个朋友家的儿子开了辆三十多万的车回来，她想让我和人家多认识认识，我不乐意。”
    霍霆：“为什么？那人不行？”
    林舒唯：“我对他了解不深，反正王女士一直说他人品好工作好长得也不错。正儿八经的，我不感兴趣。”
    他眼睛微眯：“我是有多不正经？”
    咔嚓一声，薄脆饼干掉到舌头下面。林舒唯咬了几口，道：“你也挺正经的。”
    言外之意，她的兴趣也不大。
    霍霆轻笑看着她：“没关系，有性趣也不错。”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林舒唯这张小嘴只有在床上才敢坦诚心意。
    听出是哪个兴趣，林舒唯嚼着饼干不说话了。这男人眼神很危险，像半夜在巷子口堵漂亮女孩的禽兽。
    “药凉了，过来喝。”撕了个小口，霍霆把吸管插好给她：“放深一点苦味不会在舌头上持续。”
    道理林舒唯都懂，喝起来是另一回事。闭着眼睛赴死，她皱眉咬着吸管猛喝了一大口。
    快哭了。
    苦涩的浓药味侵入鼻息，霍霆提前把糖拆开来，等林舒唯喝完，直接塞进她嘴里。
    “太苦了。”
    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花，霍霆又接了杯温水给她漱口。咕噜两下吐掉，林舒唯要求：“你拿包辣条给我，要味道重一点的。”
    洗了两遍她还是能闻到药味，林舒唯打算吃一包辣条压压，免得老林闻出来。
    霍霆：“再吃颗糖？”
    她摇头：“糖压不住。”
    吃完辣条又漱了口，林舒唯才觉得嘴巴里的中药味淡了不少。回家把厨房门打开，炒菜的味道混一混，应该闻不出来了。
    到家，林纵和王女士的战火已经平息，她妈在厨房做饭，她爸切了果盘端出来。一靠近林舒唯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辣条味。
    “又去买零食了？”
    林舒唯拿了块苹果：“别告诉我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