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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突如其来的早朝

    天启五年六月初一凌晨,寅正两刻(四点三十分左右)。
    天色微青,雄伟的午门城楼在晃动的灯光中,高影幢幢。
    左右掖门前,朝臣们打著哈欠散在各处。
    这些没有资格进朝房待漏的低级京官们,三五成群,聚在各处空地,低声说著话。
    “好好的怎么又要上朝了?”
    “昨天司礼监叫传的旨意,大家慌慌张张的,也没个准备。”
    “出了什么事?我们皇上怎么突然就要奋起了?”
    “是啊,从万历年起,多少年没有朔望早朝了,天启朝都过去五年了,皇上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难道朝爭要决出胜负来了?”
    “东林党早就落流水,难不成要在早朝上痛打落水狗,办成铁案?”
    “不一定哦。听说五月二十八日凌晨,奉圣夫人暴毙。礼部正在擬定追赠和厚葬仪礼。”
    “真的假的,奉圣夫人死了?那...那位岂不是独木难支?”
    “是啊,好多御史言官昨天收到消息,连夜挑灯写弹劾奏章,准备在早朝上眾炮齐发,一举放倒他。”
    “那今天早朝,有热闹看了。”
    “嘻嘻,我们拭目以待,等著看热闹吧。”
    还有一群朝官更关心自己的“生活品质”。
    “三四月的俸禄这月能发吗?这都六月了,该发五月的俸禄,可三月的俸禄还没见到影子。”
    “等著吧。户部说漕运上来的钱粮先紧著山海关。我们的,再等等!”
    “等他个姥姥的!我们都是科举中试的正途官,东华门唱过名的清华官,凭什么让著山海关的那些丘八?”
    “国事艰难,辽东失陷,山海关戎务事关京畿安危。这些丘八行情看涨,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一群山野韃子就把他们打得一溃千里,从辽阳逃到山海关,还有脸要粮餉?”
    “是啊。一群不服王化的女真野人,芥蘚之疾而已,硬是被他们养虎为患,成了心腹大患。
    辽东文武军民,皆可杀!”
    一位头戴二梁,身穿赤罗青缘衣裳朝服的官员踱了过来。
    探著头对著人群说:“我们穷得跟丐帮一般,有人却满嘴是油。”
    眾人眼睛一亮:“谁?”
    “当然是户部那帮孙子!
    我听说山东清吏司的杨主事,在南海子附近修了座庄园,夜夜歌舞昇平。
    通州太仓的一位司库大使,跟我有亲。六月初六他要纳第十二房小妾,帖子都发到我家了。”
    眾人忿忿不平,七嘴八舌地骂:“这帮孙子!吃香喝辣的,却扣著我们的俸禄不发!
    当我等的刀笔不利吗?”
    “对,写奏章弹劾这帮孙子!叫他们嘚瑟的!”
    马上有人出声阻止,“慎重!这些人只是小嘍囉,上面有大老虎!”
    “打了小的,引来老的。到时候人家照样吃香喝辣,弹劾的人就得去吃沙子了。”
    “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
    “沉住气,而今朝爭到了最要紧时刻,两边憋著劲要给对方致命一击。
    到时候我们的奏章就值钱了。”
    “没错,今年能不能添屋纳妾,就看这一回!”
    “唉,十年寒窗,学得锦绣文章要卖於天家。可惜天家不要,生活所迫,只能卖於有钱人家。”
    “哈哈,生活所迫,这句话点睛。我等寒窗苦读,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不再被生活所迫吗?”
    “高见,高见!”
    右闕门下三间翰林朝房,北楹是內阁阁老们的朝房。
    顾秉谦和魏广微坐在一起,眼睛时不时往坐在另一边的孙承宗瞥去。
    孙承宗要在今日辞陛后,才会出京,继续坐镇山海关。
    太子太师、建极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另一位阁老朱延禧坐在角落里,脸色有些发青。
    他是位老夫子,天启元年担任日讲官时讲《尚书》“可爱非君”一章,阐明义理,颇有独到见解,被天启帝称讚为“讲官第一”,於是从礼部右侍郎擢升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正式入阁。
    主要工作是负责编修神宗和光宗两代皇帝的政令集《两朝实录》,以及督修两位先帝的陵墓。
    天启五年,《两朝实录》修成,定陵和庆陵先后竣工。
    神宗先帝的定陵从万历十二年开建,万历十八年完工,早就万事俱备。只需梓宫入玄宫,合龙门封陵收尾就是。
    光宗先帝即位不过一个多月就驾崩,陵墓开建连意向都没有。但是新开建又来不及,现在的大明也没有这个实力。
    朱延禧灵机一动,把景泰帝朱祁鈺为自己精心修造、后在夺门之变后废弃的陵墓挪来用。
    景泰废陵修了八年,地下主体都差不多完成,只需要稍微“翻新”,再在各处细节缝缝补补一番就可以了。
    天启元年七月,光宗先帝、孝元皇后郭氏(朱由校嫡母)、孝和皇后王氏(朱由校生母)梓宫入玄宫,合龙门,顺利下葬。
    然后开始补修地上建筑,直到天启五年宣告完工。
    朱延禧灵机一动,不仅为朝廷省了一大笔银子,还全了朱由校的孝道,各方对他都是讚不绝口。
    於是迁为太子太师、建极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四月间,司礼监递出话来,说內阁票擬时,要称魏忠贤为“元臣”,朱延禧认为不可,坚决反对。
    御史田景新为討好魏忠贤,上书弹劾他,阉党言官跟著一涌而上。
    现在朱延禧心灰意冷,正扳著手指头算,什么时候被革职,收拾行李回乡。
    魏广微凑到顾秉谦耳边轻声道:“昨日司礼监传下旨意,田尔耕、许显纯、杨寰、孙云鹤收监,派了博平伯郭明振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张艮为锦衣卫北司镇抚使。
    郭明振是孝元皇后之兄,可这张艮是谁?哪里冒出来的?”
    顾秉谦轻轻答:“张艮字行庭,现年二十九岁,皇后的族兄。
    国丈少年失怙,全靠一位堂兄仗义抚养,长大后考为诸生,成家立业。
    张艮之父,就是国丈的这位堂兄。
    素闻张艮少年聪慧,多有侠气,十四岁考取诸生后便游歷各地。”
    魏广微轻笑一声:“呵呵,还真是位妙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天启元年回开封,正好遇到回乡祭祖的国丈,一同来了京师,然后荫得锦衣卫千户一职。
    只是田尔耕、许显纯不喜他,处处排挤。没想到这一回,他倒是一跃而起。
    天上的云彩,你不知道哪朵就会下雨。”
    魏广微不以为然道:“皇后的族兄,是外戚,他那朵云彩,早晚会下雨。
    元辅,我还听说京营也有了旨意。”
    “没错,旨意以英国公张维贤、惠安伯张庆臻、萧如薰为京营总督,以达奇勋为五军营提督,戚昌国为神机营提督,麻承训为神枢营提督。”
    魏广微愣了一下,“萧如薰不仅復职,还迁为总督?不会是明升暗降吧?”
    顾秉谦答:“国朝祖制,勛贵总督京营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广微目光闪烁,“萧如薰久在行伍,治军有方。如此说来,京营总督实务操於他之手。
    元辅,他刚刚被言官奉魏公之意参倒,现在又復位,皇上的心思,难以琢磨。”
    顾秉谦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达奇勋、戚昌国、麻承训皆是万历名將之后。皇上以他们三人提督三大营,再加上萧如薰之事,圣意非常清楚。”
    魏广微脸色变幻:“朝中相爭,可。染指京营,不可!”
    顾秉谦笑了笑,不再答话。
    魏广微目光在孙承宗、朱延禧身上转了一圈,又开口道:“元辅,今早的朝会,想来会很热闹。”
    “不要著急,我们静观其变。”
    魏广微点点头:“也是,看看风向再说。”
    他还想再说什么,有鼓声从外面传来。
    “咚咚咚!”
    卯时到!
    顾秉谦起身,整理朝服,端正七梁冠帽,拱手道:“孙阁老,朱阁老,请。”
    孙承宗、朱延禧起身拱手对礼:“元辅,请!”
    四位阁老起身,出了朝房,来到左掖门,站在队伍最前面,等著开门验牌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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